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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步步惊心(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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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十三面色迷茫,过了一会儿像是反应过来,眸中闪出一丝欣喜,只是瞬间又面露挫败之色。心中知晓他为何如此,心中有些暗乐,一个在政治上有着敏锐头脑的怡亲王,在感情上却也如此手足无措,这或许就是爱到了极至,患得患失的心理吧。
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直到我感觉过了半了时辰,十三才道:“那我要如何做。”转过脸看着他,他已面色平静如水,只是双眸闪着激动的光芒暴露出了他的内心情绪,见他已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对他一笑道:“如果皇上倚重的怡亲王病了,又有一个合适的人及时地提醒皇上他为何生病,那你说皇上会怎样做。”十三和我相视一笑,他摇摇头道:“敢于算计皇兄的人怕是你是第一个。”
想了一会儿,我道:“此事成功于否有两个关键,一是你的病不能让任何人怀疑,二是不知绿芜能不能找得到。”虽知绿芜对十三的病会万分焦急,但仍是不能肯定她会出来和十三团聚,毕竟她知道胤禛会不顾一切地医治他。不能给了十三希望后,又马上让他失望,怕他禁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
十三的笑容定在了脸上,霎时脸色已是苍白一片,他有些不确定地道:“绿芜会见我吗?”心中一沉,心中也有些犹豫起来,但转念一想,不能在此时自己先打退堂鼓,脸上挤了一丝笑道:“她如果得到你生病的消息一定会回来的。”
真是世事难料,本想让十三装病,却不料真的发生了状况。看着榻上的十三,心中暗暗责怪自己,出了这么个主意,如果十三真的有个什么好歹,那我可真的不知该如何向绿芜赎罪。
十三好似知道主角已经登场,沉睡中的他口中喃喃地叫道:“绿芜。” 悄悄地看了身边的胤禛一眼,发现他脸色沉沉,眸中喜怒难辩,正在打量他,他已带着探究目光望过来,我带着满腔的心虚慌忙扭头。过了一会儿,他向榻边的兆佳氏开口问道:“十三弟怎会从马上摔下来。” 兆佳氏面色凄苦、两眼含泪回道:“爷这些日子下朝后多是一人去骑马,不知怎么回事就摔了下来。”
或许是做了亏心事的缘故,总觉得胤禛看出了什么。心中不安,上马车后就靠在软垫闭着眼睛,装着很困的样子。静静地过了很久,有些沉不住气睁开双眼,见他神色淡淡地望着我,心中一慌,急忙又闭上了眼,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语。
拥着被子窝在床上发着呆,一阵风自窗户吹来,桌上微弱的烛光左右摇摆,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心中有些苦恼,他这两日对我不理不睬,不知怎么向他开口说绿芜的事。
见他进了房中,仍坐着不动,他见窗子大开,走过去关上,转过身坐在床上淡淡地道:“苦肉计十三弟已经用过了。”心中微怔,忽地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面色一赧,低下头道:“你都知道了。”他道:“绿芜已回去了。”刹那间,心中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填的满满的,兴奋地拉着他的手道:“十三终是没有白受苦。”他摇头轻笑道:“本来这些日子就准备再劝劝她的,十三弟的摔伤可是恰到好处啊。”长长地吁一口气,小声嘟囔道:“早知这么顺利,就不这么提心吊胆了。”他好笑地看着我,伸手赏我的一个暴栗道:“馊主意可真是不少,只是不要好心办坏事,十三这下要躺个把月了。”心中一惊,突地明白十三为何会落马了,他既是装病,就把病落到了实处,他是不愿欺君,他还是把他的四哥当作皇上来看的。
心中涌进了一丝悲哀,跟着轻轻地叹了口气。见我如此,胤禛笑道:“既是把最难办的交给了我,那你有何表示呀?”本来正在出神,听他如此一说,面上一热,掀起被子蒙着头躺在了里侧,他闷声笑道:“脸皮还是这么薄。”说完,掀被而入,两人的身躯紧紧纠缠着彼此。霎时,满室春光旖旎……
第二十一章
转眼深秋已至; 秋风凄冷; 寒意无情地吞噬着一切。坐在马车上瑟瑟发抖;紧紧地裹了裹身上的斗篷,身上依旧没有一丝暖意。自听到绿芜回府就一心想去看看,可胤禛却说应该给十三他们一些时间,因此一下就拖到了现在。
正在神思缥缈;忽感一阵冷风灌入;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向坐在帘子口的菊香看去,她急忙放下帘子讪讪一笑道:“我看看到了没有。”见她一脸惶恐的模样,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见我并没怪罪,她脸一松,神情有些开心。
新进园子时一直不解胤禛为何会在胤曦阁内安置一个如此粗枝大叶的宫女,随着日子的流逝才渐渐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想使胤曦阁成为一方净土,他不想阁内出现另外一个玉檀,必竟玉檀的死带给若曦伤害的严重性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暗自叹了口气,靠在了软垫上。心中有些发愁,不知要如何向绿芜说自己的身份?迄今为止,胤禛并未询问自己的为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当然也不知道十三是如何对她说的?正当左思右想,马车已稳稳地停了下来。外面已匆忙来了一个奴仆掀开了帘子把我搀了出去,站定,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十三和绿芜,十三脸上漾着幸福的光芒,绿芜的脸上现出一丝惊讶。
见三人如此站着,十三哈哈一笑道:“四嫂,进府吧,如果冻坏了,可是会有人怪责我。”脸上有些热,白了他一眼,笑着道:“前些子不知是谁愁眉不展……”未等我说完,十三已截口道:“好嫂子。”见十三面色微红,心中有些暗乐,爱情的力量确是不可思议。
望着这洁净淡雅的房间;水蓝色的床幔及被褥、小巧的梳妆台……鼻息间还弥漫着幽幽的清香,房中的一切摆设都符合绿芜的个性。
收回目光,默默地看着对面的绿芜有些难以启齿,绿芜好似知道我的为难,她微笑道:“多日不见,姑娘一切可安好。”我微一颌首,暗暗地松一口气,笑着问道:“十三可知道你是从宫中回来的。”绿芜许是早已知晓我会有此一问,她仍微笑着道:“当年皇上找到我时,我实是不想再回来,可是皇上却说天下虽大,但爷如果执意要找,那他一定会寻到我。既是不想见他,只有藏到他无法触及的地方。因此,我就住到了那里。”心中有些震惊,忽地明白当初找到假绿芜时为何会面容俱毁。细细想了一会儿,明白了当时胤禛为何这样安排,这样他既能保护绿芜,又让绿芜生活在了他的视线中,待时机成熟就会安排她和十三相聚。
正在凝神细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绿芜已盈盈站起,面带肃色道:“请受绿芜一拜。”说完径直跪了下去,心中大惊,但转瞬明白了她为何如此,急忙起身拉起她道:“你又何必行此大礼,这本是我的错。”见绿芜有些错愕,我心中涌起一丝苦楚,当年如若我没有私心向八爷提供一串名单,又何来十三的十年圈禁,又何来这后来一切的悲剧。我收起满腔悲怆,道:“那承欢……”我的话尚未说完,绿芜已是面色一白,眼中闪出悲苦神色,过了好久,眼眶有些红道:“承欢在园子里或许对她更好,绿芜已经死了,我现在名叫张慧之。”
听着她悲切地声音,只觉一丝丝凉意自心中滑过。或许真是天意弄人,世上似是不停地演绎着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这样的故事;好多年;好多世;不断地重复。就如眼前的这个为了爱而身心受创的可怜女子,既是和十三在一起了,也要忍受着骨肉分离的痛苦。
不想再沉浸在这沉重气氛中,起身道:“既是如此,有空我会带承欢回来看你。”绿芜没有应声,有些疑惑,遂扭头瞅了她一眼,见她欲言又止,显然是不知如何开口。心中微怔,不知她为何事为难,我微微一笑,静静地站着等待着她的下文。见我如此,绿芜嘴角掠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道:“以后承欢你要多费心了。”知她定不会为此事难以张嘴,我道:“有事不妨直说。”她又沉了一会道:“以后不要把承欢嫁入官宦人家。”
点了点头算是应下,我也确实不想让承欢再重复我们的日子。见我应下,绿芜又要躬身言谢,急忙越过,摆摆手走了出去,边走边道:“不必来送。”
出得院门,见十三站在长廊上默默地站着,一阵风吹过,他的衣角随风飘扬。我拉紧衣服走过去,站定,戏道:“形单影只的日子已彻底结束,为何还是这副模样。”十三重重地叹了口气,仍是不言语。
又一阵风吹来,浑身哆嗦了一下,心中暗暗骂这鬼天气。抬头望了望十三,见他仍是不开口,抬腿就走,决定不再虐待自己,既是绿芜已回,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走了几步,心中犹豫一下,转身道:“我真走了。”十三斜了我一眼,见我两手紧紧地抱着膀子,轻轻地摇摇头边走边道:“跟我来吧。”
跟着十三来到了他的书房,房中已放了炭炉,慌忙走过去坐在旁边。里外冷暖太过悬殊,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拿起身上的帕子擦了一下。见状,十三大笑道:“不知皇兄看上了你哪点。”嘴一撇反击道:“不知绿芜看上你哪点了。”
一下子感觉心情大好,好似又回到了以前我们被戏称“拼命十三郎”和“拼命十三妹”的时候。正要再往下说,却觉得气氛有异,抬头一望,十三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面色有些许沉重,好似还带着一丝丝的六神无主。
心中大奇,不知何事令当今权倾朝野的他感到棘手。默默地注视了他一会儿,见他仍是没有回神,拿起烫好的酒抿了一口,顿时心中暖暖的。
过了许久之后,实在有些忍不住,问道:“到底什么事令你如此模样。”十三幽声道:“我很怀念在养蜂夹道的十年光景,那里环境虽不济,但有绿芜陪在身边,我整个人很踏实。”
手一顿,酒洒了出来,知晓了十三为何会如此,难怪刚才这一直感觉怪怪的,原来是经过了这么许多事以后,那个才情品性俱佳的绿芜已不复存在,现在这个名叫张慧之的女子心中有着太多的担忧和顾虑。
拿起手中的酒杯,满上后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事,以后至于绿芜到底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那就要在你了。”十三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接过我递的杯子一饮而进,然后他道:“对,以后怎样就在我了。”说罢,拍了拍我的肩膀。
忽地想起一事,问道:“为何取张慧之这外名字。”十三道:“这是皇兄的意思,现在绿芜是张廷玉的外甥女。”心中恍然大悟,刚才听到绿芜提起这个名字时就觉耳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巧。
想起他就想起了那个神秘的黑衣女子,她既是他的师妹,那他定然知晓她的身份。心中主意已定,只是不知要如何找他,脑中一闪,想到了一个地方。斜睨了十三一眼,道:“可否借府上一人。”十三嘴角逸也一丝怪笑道:“要借何人。”见他又要打趣,心中充满了无奈感。我正色对十三道:“前些日子寻了个喝茶的好去处,和园子里大不一样,今日难得出来一趟,想再去一次。”十三看我这样,也正色道:“我陪你去如何。”敛了脸上的笑容,无力地道:“你只要派个熟悉外面街道的人就行了。”十三道:“若你有了闪失,我如何向四哥交待。”
理理衣服,穿上斗篷,心中暗暗祈祷,正在这时,门外有人道:“爷,李大人有急事求见。”我心中一喜道:“你公务要紧,还是不要去了。”
走进菊舍,站在门口望了一周,发现他并没出现在这里,心中有些失望,见小二面带疑惑,抬手示意要去二楼。望着空荡荡的二楼,心中完全失望,但既来之则安之,就尝一下这里的茶究竟怎样。摒退随从,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忽听楼梯有脚声传来,随意瞟了一眼。待看清来人,高兴地摆手叫道:“张毓之。”
两人坐定,寒暄了几句后我直接问道:“冒昧地问一句,令师妹叫什么名字,和廉亲王府有何关联?”似是没有想到我会问得如此直接,张毓之怔了一下,随即接口道:“师妹入门比我早,我只知她名叫吕岚曦,她的一切都很神秘,师父和她从没露出半丝口风。若说她和廉亲王府有什么关联,那就是自下山起她几乎每天都去王府门口。”
来到这里本想解惑,却不想听过以后心中疑虑更多。凝神苦思,还是不知所谓,扯扯嘴角,叹了口气,对他笑笑道:“今日为何你也来了?”张毓之露出一丝尴尬神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我极喜欢这里的环境。”
因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倍觉失落,正要开口说要回去,楼梯上传来嗵嗵的脚步声。侧身一望,原来是菊香。她快步走到身边躬身道:“园子里已派人催了两次了,现在马车已在外面候着。”
见她神色不似以往;心中有些犯嘀咕;不知园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站起,匆忙对张毓之道:“今日我们的谈话……”张毓之静静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微笑道:“不要耽误了正事,快走吧。”听他这么说,知他已然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向他盈盈一笑,转身向楼下走去。
不知何因,自上次见到吕岚曦起,心中一直有点不安,说严重点,甚至有些惶然。没有任何根据,只是自己作为女人的第六感。
走出菊舍;看见两辆马车停在门口;高无庸站在其中一辆马车的车辕旁;心中有些微怔;随即明白了他为何会在此地出现。心中一阵暖流过,顿时身上的寒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挂着笑向高无庸微微点了一下头,急步向那辆车走去。
上得马车,见他若有所思看了车外一眼,即而面带一丝笑意望着我,见他笑得古怪。遂挑起帘子一角向外望去,却见张毓之不知何时已下了楼,正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这辆马车。
心中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无奈地长呼口气,身子向他移去,扯开他袖着的双手,钻进他的怀里,并把冰凉的双手插进他的袖口中。脸紧紧地贴着他,感觉身子又暖了一些。
感觉他也似轻呼了一口气,大概他现在也很无奈吧,心中正在暗暗偷乐,耳边已传来他的吩咐声,即刻工夫,高无庸已掀开了帘子,放入了一个暖炉。心中有些纳闷,但仍窝在他的胸前,抬头问道:“哪里来的炉子?”
他把我的手又往里塞了塞,面无表情地道:“本来我是怕冻着了某人,巴巴地去了十三弟那里,却不想……”说完,还装模作样地重重叹了口气,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样。就因他今日政务繁忙才没要求他一同前来,听他这样一说,心中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感动。
抽出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不想说话,只想这样和他静静地拥着,他似是也被我感染了,把我抱到他的腿上,双手环着我的肩,两人虽是不言不语,但心中都明白此刻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
默默地过了好久,他轻轻地道:“无论以后有什么事,你都不要再想着离开,胤曦阁是你永远的住所。”忽听此言,抬头凝视着他,他眸中淡淡地,看不出任何感晴色彩,见我如此,他的面色渐渐地柔和了起来。
有些气闷,向外挣了挣身子,想离开他的怀抱,他手一紧,轻笑一声,自嘲道:“我是怕某些人再次出走,如今可不同往日了,外面都已有人接应了。”霎时明白了他话中的含意,我看着他的脸,‘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抑制不住,心中大乐,我大笑道:“我可以理解成你吃醋了吧。”平常都是他取笑我,这次居然反了过来,被我如此一笑,他面色有些红,紧接着他脸色一转,两手突地向我的肋下伸来,急忙挡住他的手,求饶地媚笑着,并用眼神示意外面还有人呢,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无奈的浅笑。
两人又闹了一阵才静了下来,仍靠在他的怀里,回味着刚才发生了一切,有些心折,他在我面前已完全不设防,不论什么事都不会刻意瞒我。心中流淌着甜密的暖流,抬起脸对着他的面孔亲了一下。
他抚住被我亲过的地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大概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主动,只是眨眼工夫,他眸中涌起一股极淡的笑意,伸手揽过我的头,我顺势靠在他的肩头,他抚摸着我的秀发,柔声道:“感谢上苍,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天气越来越凉,我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小,平常只是穿梭于正大光明殿与胤曦阁之间。
这天,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北风嗖嗖地刮着,挟杂着吹起的树叶遒劲而凛冽地拍打门板。下意识地往炭盆前又凑了凑,一边喝着茶一边捧起书本继续看。
门外响起了轻轻地叩门声,起身打开房门,见高无庸站在门外,急忙道:“请进。”高无庸快步进屋,未等我开口询问,他已开口道:“万岁年自早朝后一直在大殿里,奴才惶恐,特意来请姑娘去看看。”心中有些担忧,定了定神问道:“早朝所议何事?”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圣祖爷……”想了一下,心中已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笑着对他道:“皇上只是太忙了。”他抬头疑惑地望了我一眼,急忙低下头道:“奴才告退。”
算算日子,再过半月就到了康熙的忌日,这时的他不需要任何人在他的身边,他只需要静静地独自舔噬自己的伤口。心无法静下来,来回地在房中踱着步,借以缓解自己紧绷的神经。
望着窗外天色渐渐变暗,已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开门向外行去。刚走两步,发现了小池塘边的他,头发微乱,衣角随风飘舞,两手背于身后,无神地仰望着。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我有些慌神,急忙跑过去抱着他,只觉得他身子冰凉。
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哽咽道:“胤禛,让我一起分担你的悲痛;我是你的爱人;我不忍心看你如此难过;你这样子我的心很痛;我也不希望你把所有的事都扛在自己的肩头。”他身子一颤,眼神投在了我的身上,默了一会儿,他拥着我向房中走去。
夜里,他睡得极晚,也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十二章
自那晚后,胤禛病了,病势汹汹,因知历史,又知他是伤心过度又加上风寒,心中开始并不是很担心。但望着太医面色沉重的来回穿梭,心一点一点地提了起来。
望着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中的的他,眼中有些热,极力忍住即将落下的泪,向太医问道:“皇上何时能醒转?”太医躬身道:“风邪为百病之长,皇上风寒入侵,其他邪气必须依附于风而侵犯人体。冬天本是风加寒气盛行……”有些不耐,打断他的话道:“可有了方子。”听到我的喝声,太医哆嗦了一下道:“药已经煎上了,只是夜里需有人陪在身边。”
听完太医的回话,心渐渐地平稳了许多,不似先前那么的急怒攻心。摸摸他滚烫的额头,吩咐菊香去换盆水。待一切安排妥当,高无庸低声交待众太医不可远离,而让其他人都散了,他则是静静地垂首立于门边。
换了数不尽的帕子,换了无数盆的水,他身上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望了望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原来不知不觉已过了一宿。眼皮有些涩,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终于放了心,握着他的手,打了一个哈欠,趴在了他的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悠悠醒转,抬起头揉揉眼睛,却见胤禛以手支腮,侧躺着看着我。两人静静地望着彼此,他眼睛里的神情由怜惜慢慢归于平静而后充满渴望,我的泪一下子如洪水般在脸上肆意横行,见我如此,他将我拉上床紧紧拥在怀中。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道:“傻丫头,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本是无声地哽咽,听他如此一说,一下子变成了嚎啕大哭。他有些手足无措,大概是从没有见过我这样失态。 他捧着我的脸,深情地望着我,随即轻柔地吻上了我的脸,吮去我颊上的两行泪。
他的吻自脸颊移向我的眉眼;最后停在唇上;温柔而绵长;我也没有了以往的羞涩,脑中空空的,只知道笨拙地回应他。此刻,对我而言,一切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仍在我的身边。
当一切平静下来,枕着他的胳膊偎着他的怀中,虽然表面沉静,但内心却在暗自思索,虽然自己知道的清朝历史少得可怜;但太子的两起两落、年羹夭的惨淡下场、八爷和九爷的去世……确实一件一件的应验了。而现在已经是雍正四年,想到这里,一股寒意直冲心头,霎时额角渗出丝丝冷汗,下意识地紧紧搂着他。
许是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转身过来抚住我的脸道:“人生病虽是很正常的事,但看到你为我担心,我却非常开心。”见我仍是一脸惊悸地不言不语,他微微一笑道:“别想了,睡会吧。”
仍是大睁双眼,身子仍贴着他,他吃吃一笑,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视线渐渐模糊;终是抵挡不住周公的召唤,我疲倦地闭上了眼;朦胧中依稀看见我们乘一叶扁舟,在莺红柳绿的三月,踏水而行。碧波涟漪,我身着月白色的衣衫倚在船头,而他则是为我细细地梳理着一头的秀发。听着远处的乐音幽幽弥漫,我满目柔情地望着他,他突地脸色一变,整个身子向后倒去,望着他身上流出的血,我挥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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