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好女不下堂-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陆红姐听了这番言语,心中生出几分烦恼,说道:“母亲这话也当真可笑,谁是外人?嫂子可是咱们家三媒六证,堂堂正正抬进门来的,是明公正道的陆家媳妇!怎么到了母亲嘴里,就成了外人?若照这样说,那母亲也是外人不成?何况,嫂子自来咱们家这几年,上敬公婆,下睦姑嫂,哥哥不在家这几年,多亏她操持内外,家业方才这等井井有条。合族亲友但凡提起来,谁不说嫂子贤惠难得?这些也都罢了,想着嫂子没来时,家中是个什么光景。老太太并母亲这些年置办的衣裳头面,老爷在外吃人哄骗,乱买些假古董,这些账都记在铺子里,嫂子可有说过一字?旁的都罢了,就是哥哥寻那个缺,还有老爷场面上打点人情需银钱使用,问着嫂子要,嫂子可有说过一个不字?分明嫂子是一心一意在咱家过日子,母亲倒要说出这外三路的话来,真真叫人没法说去。”
  柳氏闻听这一篇话,焦躁起来,当即斥道:“我教训你,你倒派了我一大通不是。我这般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业障!这一家子大小,老太太同你嫂子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老爷是尊神仙不管这些杂事。我自家再不撑起来,还不知怎么吃人活埋。论起来,雪妍是你表姐,同你还跟亲近些。她进来做你嫂子,不比夏春朝强?你是猪油蒙了心了,这等帮着她!”
  母女在这里说话,外头便有人来回道:“老爷回来了,正在老太太房里,请太太过去说话。”柳氏听闻,心中疑惑,问道:“老爷来家怎么不先来上房?倒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陆红姐叹道:“太太怎么这等糊涂!老太太病着,老爷必是得了消息,特特儿赶回来的。不先去瞧老太太,倒先来看太太不成?”说着,连忙催促长春与柳氏收拾了,往那边去。
  却说陆焕成本在衙门当差,忽闻家人报信儿,称老太太病倒,连忙向上司告了假,就同家人骑马归家。
  回至家中,陆焕成直奔后院。登堂入室,就见儿媳夏氏正在堂上坐着。
  夏春朝见公公进来,赶忙起身问安。陆焕成同他这儿媳鲜少说话,此时更不多言,只问道:“老太太怎样?早上临出门时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病下了。”嘴里说着,就大步进内,夏春朝便也垂首随后。
  陆焕成行进内室,走至床畔,见老母卧于床榻,双目紧闭,连连低声唤了几声,陆贾氏只是不应。陆焕成越发急躁,转头见儿媳垂首恭身立在一边,便问道:“你来说,究竟是怎么了?”
  夏春朝却道:“在这儿说话只怕吵了老太太,老爷还是借一步说话。”
  当下,陆焕成只得又同她出来。走到外堂上,夏春朝立住脚,便将大夫言语择了择道:“大夫说,老太太是着了重气,气恼伤身,方有此病。好在并不厉害,调养一阵便即大安的。”全然不提花胶一事。
  陆焕成皱眉道:“重气?却又是怎么个缘故?”夏春朝听问,又低头不语。陆焕成连连追问,她方才道:“媳妇不敢指摘长辈不是,老太太房里宝莲知道的清楚,老爷不防传她来问问。”
  这话音才落,外头便响起一道炸雷般的声响道:“还有什么不敢?!我偏不信了,我如今难道连个丫头也不能教训了!”一声落地,柳氏带着人气势汹汹自外进来。
  陆焕成先前听了儿媳言语,此刻又见妻子这等来势,便知今日之事必和她脱不了干系。当即眉头一皱,就要问话。岂知柳氏不待他问,便望着他道:“老爷也不必问人,我就全说了罢。”言罢,便将夏春朝如何不愿纳妾,如何来寻陆贾氏商议,如何被宝荷冲撞一事添油加酱述说了一番。又指着夏春朝道:“若非这蹄子不贤良,我又怎会来找老太太?怎会同小丫头子吵起来?这样不贤的媳妇,还留在家里做什么?不如早早休了,同勇哥儿再娶房好的来!”

  斥责

  柳氏这一言落地,满堂众人瞠目结舌,再无一人敢出一声。堂上登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柳氏见没人应声,只觉威风,心中得意,转眼又看夏春朝双目含泪,面色苍白,两手绞着帕子,一副柔弱无主之态,越发不可收拾,又向陆焕成说道:“昔日你同夏家定亲时,我便同你说过,这商户人家女儿,就是上不得台盘,又精算计。娶进门来,不知要生出多少是非,你偏不听。如今怎样,闹得这样家宅不和!这样的祸害妖精,不早早休了,还等什么!今儿冲撞了老太太,明儿还不欺到我们头上来?!”
  她一语未休,陆焕成早已恼了,冲口怒斥道:“住嘴!满口里胡吣些什么!”
  柳氏虽同陆焕成情分不过尔尔,但多年夫妻,陆焕成于她还算敬重。便是往日尚未分家之际,她同弟妹口角,陆焕成也颇多回护。不想今日为着儿媳妇,陆焕成竟当着合家大小的面,这般呵斥自己,不觉一时怔了。 只听陆焕成沉声道:“老太太病着,不见你在这里服侍,倒跑来嚷闹,可见你素日为人!如今母亲病重,我且不与你理论,你先回房去。自今日起,若无要事,就不要出来了。你既如此不贤,那便关起门来好生修一修你那妇德!”
  柳氏被这一通训斥羞得满面通红,站立不住,欲待回口,但见陆焕成满脸怒容,她素来知晓他脾气,再要嚷闹下去,只会越发没脸。当下,柳氏只得强忍了这口气,扭身抹眼去了。
  当真是:谁人汲得西江水,难洗今朝一面羞。
  陆焕成又向夏春朝温言道:“你知道你婆婆,说话行事向来有些倒三不着两,却未必就有这个心。你倒也不必往心里去,过上几日便好的。”夏春朝垂首低声道:“儿媳自然明白,必是儿媳平日有不到之处,方使婆婆这般憎厌。儿媳岂敢责怪婆婆?”
  陆焕成见她恭顺如此,心中满意,点头道:“既然老太太病着,我是个男子,榻前侍奉多有不便。这几日,你便辛苦些。待勇哥回来,自然谢你。”
  夏春朝听公公言语,连忙回道:“侍奉祖母,乃媳妇儿分内之事,敢说辛苦?”陆焕成微微颔首,亦不再言语。 恰逢此时,宝莲自内室出来,说道:“老太太醒了,请老爷过去。”陆焕成听闻,当即抬步,乴进内室,宝莲也随了进去。
  夏春朝因无召唤,便不曾跟上,走去瞧了瞧宝荷。因她挨了打,送大夫去前,夏春朝私下嘱咐也替她看了。赵大夫留了瓶药,夏春朝进去时,宝儿正与她抹药。 一见奶奶进来,两个婢女连忙起身。夏春朝道:“都坐着罢,不必忙在这时。” 宝儿知晓她脾气,便按着宝莲不动,替她擦抹。夏春朝在旁看了一回,说道:“太太脾气向来急躁些,今日又有些不痛快,所以打了你这几下,你便多担待着些罢。”那宝荷闻言,又抽噎道:“我是个下人,任凭太太怎样,那是不敢抱怨的。奶奶素来待我们极好,既是奶奶吩咐,那更没得说了。”夏春朝听闻,便抬手抚了抚她头顶,温言笑道:“好孩子。”
  那边宝莲走来说道:“老爷出来了。” 夏春朝听闻,又连忙过去。陆焕成在堂上,见了她倒也并无别话,只说道:“老太太有话,说她身上也没觉什么不好,只是心里烦闷,不喜人多。也不用那么些人在这里伺候,有宝莲一个就是了,叫咱们都散了罢。她若有吩咐,自然打发宝莲去寻你。”夏春朝见如此说,自然不能违背,便道:“老太太既有吩咐,那媳妇儿便先回去。”言罢,起身拜辞。
  陆焕成颔首无话,夏春朝便领了宝儿回房。
  回至房中,珠儿上来揭了衣裳,夏春朝在房中坐定,珠儿递了碗茶上来,便问道:“老太太病的如何?我听管家嫂子的言语,倒是含糊的很。”
  夏春朝浅浅一笑,低头吃了口茶,方才淡淡说道:“老太太除却心病,大约也并无疾患了。”宝儿同珠儿对望一眼,宝儿问道:“奶奶这意思,老太太这次是装病呢?”夏春朝看了她一眼,低声笑道:“若说着了重气,气恼伤身,那还有点影儿。可那赵大夫说起近日补过了头,那可是昧心胡说了。近来老太太除却那一盅花椒排骨汤,哪里还吃过别的补品?大夫虽不曾明言,却是暗指此物。然而花胶一物,是个温补的东西,最是平和相宜的。我虽不通药理,但也知晓此事。想他一个医家,却怎么这般妄言?必是老太太在里头示意的,横竖诊脉之时,除却宝莲服侍并无一人在旁,内里情形如何,咱们一无所知。”言至此处,她端起茶碗,啜饮了一口。
  珠儿听闻,眼珠一转,问道:“莫非……老太太是为了避这两日太太说纳妾的事儿,方才如此的?”夏春朝笑了笑,说道:“你倒说对了呢。”略停了停,又道:“日前太太来说纳妾的事,那是讨了她口里话的。那时候她已是准了的,今日太太私送财物一事发了,她又改了心意。但朝令夕改,难免使人齿冷,太太又最是个絮叨的脾气。老太太向来好个名声,哪里肯这样就落人话柄。不如索性病下,一人不见,倒也免了许多叨扰。”
  宝儿闻听此语,便笑道:“我说老太太平日里疼惜奶奶,果然不肯随了太太的意呢。”夏春朝叹息道:“若当真如此,也就不会有花胶一事了。老太太这般,乃是一箭双雕。”宝儿闻言,连忙问道:“奶奶为何这样说呢?若当真如此,老爷那般当众训斥太太,又将她禁足房内。老太太在屋里睡着,又怎会听不到,却没使人出来说呢?”珠儿心思倒比这宝儿慎密些,想了一回,问道:“莫非是为花胶一事?”夏春朝微微颔首,说道:“不错,听那赵大夫的言语,老太太这病的缘故,一则为气恼,二来是补过了。岂不是直言便是我同太太一齐害她作病的?只是太太性子急躁,又无甚算计,竟而当着老爷面来老太太房中大闹。此事倒出她意料,不然此刻只怕连着我也在听老爷的训斥呢。”一语未休,又叹道:“果然我今早在老太太跟前弄使得一番小巧,老太太是看在眼中的。”
  宝儿听了这一席言语,咬牙道:“奶奶平日里对老太太那等恭敬孝顺,不过就是不愿给少爷纳妾罢了,她就这等拿捏奶奶!”夏春朝垂首不言,半晌方才微笑道:“左右没人进来与你们当二奶奶,你们又怕什么呢?”宝儿撅嘴道:“我是替奶奶委屈,谁又怕这个!我们这些丫头罢了,本就是个听使唤的命。可奶奶这些年又亏欠过他们什么呢?”夏春朝沉声道:“这也都罢了,好在如今家中银钱都是我管着的,合家家人凡事也都听我吩咐。我便不信,他们真敢如何。” 那珠儿叹息道:“不知少爷何日才能回来呢。”
  夏春朝听说,不由微怔。之前陆红姐曾向她说陆诚勇修书来家,下月归来。她本要向婆母询问此事,但如今家中既出了这样的事,柳氏必然不会见她。陆贾氏又托病不出,陆红姐所知甚少,她也不知要再向谁说此事。 当下,她只得长叹一声,静坐不语。
  陆焕成因看母亲无碍,只在房中略坐了一回,就拜辞自往上房而去。
  入得房中,便见一地碎瓷,满室狼藉,原来柳氏归来,满心怨愤,将屋中器皿打砸一通,以为泄愤。
  一见他回来,那柳氏双眼泛红,坐在椅上就抽噎斥道:“我同你做了这些年的夫妻,生儿长女,操持家务,侍奉公婆,就算没些功劳,也总还有些苦劳。你不念夫妻恩情,到底也该看在孩子的面上,留些情面。今日你竟这等绝情,为着个小蹄子,当着一家大小的面,这等呵斥。明儿还要我怎么出这个门?怎么使唤那些个下人?!”
  陆焕成见她撒起泼来,心中便有几分不耐,只是今日之事自觉无情,只得劝慰道:“话虽如此说,你们婆媳两个吵闹成那个样子,我不将你劝开,莫不是真个要休了媳妇?那才真成了大笑话。我所以叫你这几日不要出门,也免得见面尴尬。我劝你也少要生气,弄坏了自己的身子只是不值。”
  柳氏见他话语转圜,便趁势道:“你一个两个都怪在我身上,然而今日这事,倘或不是那夏氏不贤,又怎会闹到这不可开交的地步?依着我说,还是早早将她休了,免得日后鸡犬不宁,家反宅乱!”
  陆焕成见她仍不死心,顿时不耐烦起来,说道:“媳妇好好的,又没什么大的过错,平白休了人家却怎么算?闹出去,岂不要让街坊四邻耻笑?她娘家也未必肯善罢罢休,若打起官司来,输赢那是不可知的。输了自然没什么好处,赢了又能怎样?倒是白白砍了一株摇钱树,如今这年成,好容易找这样的亲事呢!我知道你想把你那外甥女弄进来,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成就罢了,哪里值得这般大动干戈。章家不过顶着个昔日的名声,其实不过一个破落户。帮不着咱们,反倒要去接济。勇哥儿真讨了她,能得些什么实在的好处?更不必说,勇哥儿极看重他这媳妇。你瞒着儿子把她撵了,待儿子回来还不知怎样闹哩!”

  亲戚来访

  柳氏却不依陆焕成言语,又絮絮叨叨说起花胶一事,只说夏春朝害的陆贾氏卧病不起。
  陆焕成听不进去,只向她咬了一回耳朵,说道:“你且耐着性子罢,得多少好处呢!”柳氏磨了这半日功夫,怒气渐平,又听他说了那几宗好事,也只好回转了心意,笑骂道:“我也不知,你们陆家的人都有这么些鬼心眼儿!也罢,今番就饶了这蹄子。我也没那个力气撕扯。只是她对我不恭,实在可恨。不教训教训,我心意难平。”陆焕成道:“我倒劝你省些力气,好多着呢。”说毕,又劝了她一回。夫妇两个低声笑语了一阵,那柳氏方才罢休。
  自此之后,陆贾氏便卧床不起,那柳氏也因陆焕成言语,闭门不出。陆焕成是每日要往衙门去点卯当差的,偌大一个陆家倒平添出几分冷清。
  虽是陆焕成将柳氏禁足,夏春朝倒不敢荒疏了晨昏定省,每日里看望过陆贾氏,便到上房来问安。陆焕成虽不准柳氏出门,却并未放话不许人来。那柳氏却蓄意拿班作势,只说老爷有话,将夏春朝挡在门外。便是陆贾氏那里,也以身体不适不宜见人为由,屡屡不见。夏春朝倒也不以为意,仍旧每日恭谨如常。
  这日,正当四月初一,陆家发放月例。
  上房小丫头忍冬领了银子,走回房中就见长春穿着一件半旧翠绿对襟比甲,坐在炕沿上正穿针。忍冬走到炕边,向她笑道:“姐姐,今儿放了月例银子。因我娘前几日病了,奶奶知道了,多给了我几个钱,你替我数数。”长春听闻,便放了针线,接过银子一枚一枚替她数了,又用手帕子包了重又递还她,问道:“你要怎么出门呢?太太正没好气,只怕不会准你的假。”忍冬笑道:“奶奶说我娘病着,放了我半日假,吃了午饭可回家瞧瞧,晚饭前回来就是了。”长春听闻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娘好些也罢了。”
  忍冬将钱收好,便说道:“我只不明白,奶奶那么好一个人,太太怎么这等不待见她?早上她来与太太请安,又在门上立了半个时辰,太太硬是不准她进门。我瞧在眼里,虽不好说什么,也很为奶奶抱屈。”长春点头叹道:“连你也这样说,可知太太为何嫌着奶奶了。”忍冬不明,只歪头看她。她便问道:“你心里觉着,这一家子谁是主?”
  忍冬立时便回道:“自然是奶奶,家里大小事都是奶奶主张。”一言未了,略停了停,自觉不好,又小声道:“该是老爷?再不然,就是老太太为尊。可是他们二位都不管事,太太行起事来又很不着调。”长春便道:“这便是了,就是奶奶这等能干,太太才恨着奶奶。”忍冬问道:“姐姐这话,我越发不明白了?”长春便笑着捏了捏她鼻子,说道:“你不明白就罢啦,少要胡言乱语,免得是非上身。眼瞅就要晌午了,你快到厨房拿了太太的饭来,伺候她吃了饭,你好回家瞧你娘去。”
  两人说到此处,只听上房里咳嗽一声,便都没了言语。忍冬就依长春之言,往灶上拿饭,回来服侍柳氏吃饭不提。
  那柳氏在间壁,将这两个丫头的言语听了个满心满耳,欲要发作,又没个由头,便暂且忍了。
  午饭已毕,柳氏自往床上午休。长春知晓她这睡下没一个时辰必不会醒,便自作主张打发了忍冬回家。
  岂料,柳氏并未睡去,只盘算着忍冬去的远了,便即翻身假作醒来,呼唤忍冬拿茶。长春未料她醒的这般早,虽满腹狐疑,也连忙应声倒了茶上去。柳氏不接茶,只望着长春问道:“我叫忍冬,怎么你上来答应?那小蹄子又哪里躲懒去了?”说着,又一叠声喊忍冬。
  长春笑道;“忍冬被老太太房里的宝莲叫去了,好似有些事烦她。”柳氏说道:“一个毛丫头,能有什么事烦到她?你现下就去将她叫来,说我要使她。”长春无奈,只好说道:“忍冬娘病了,她家去瞧瞧,晚饭前就来。”柳氏冷笑一声,说道:“这又是谁做的主?我怎么连个影儿也不知道!原来如今我房里丫头,都这等自作主张了。这小蹄子胆子竟这样大,讨了谁口里话了,就敢跑出去。这样的丫头,我不敢用。待她回来,就叫人伢子领了去。”说毕,只看着长春。
  长春听了这话,便知是两人之前的言语被太太听了去,只得一五一十讲了,说道:“是奶奶放她家去的。”又连忙说道:“奶奶是看忍冬家里着实是有事,便先放了她去。也没多长时候,不过一两个时辰,晚饭前就来的。”
  柳氏鼻子里笑了一声,说道:“我不能出门,这蹄子是越发得脸了。连我屋子里的丫头,也敢这样肆意指派,连问都不问一声!”长春听见这话,便赔笑试着说道:“奶奶倒是有心来问太太,太太不是不见奶奶么?”柳氏被这一句噎住了话头,半日没发一字,脸上神色却愈发难看。
  恰在此时,宝莲走来此间,说道:“老太太请太太过去说话。”这柳氏听闻,心中暗道正有话要同这老虔婆说,便也再不管什么老爷的禁足令,起来穿了衣裳便急匆匆往后院行去。
  踏进后院,只见宝荷正在门上守着。一见她来,宝荷脸色一白,忙忙低下了头去。柳氏见状,一点无名火起,张口斥道:“贱丫头,做这副样子给谁看?!我是老虎,会吃了你不成!”宝莲上来说道:“老太太在里头等着,太太还是少生气,快些进去罢。免得老太太听见动静,才好了几分的病又重起来,老爷回家呵斥。”柳氏闻言,方才罢休,自家摔了帘子进去了。
  进入门内,就看老太太陆贾氏在上首圈椅上坐着,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却哪有半丝儿病态?
  柳氏上前道了万福,便语带讥讽道:“老太太病了这几日,媳妇儿日日想来侍奉,只是不能够来。原来那赵大夫的丸子药这等神验,没几日功夫老太太便已大安了,真真比观音菩萨的净瓶神水还好使些呢!”
  陆贾氏听闻此语,倒也不恼,只淡淡说道:“赵大夫的药好呢此为一则,二来没人在我跟前打鸡骂狗、指桑骂槐,我心里舒坦,自然就好的快了。”柳氏脸色顿时一沉,说道:“媳妇儿也不会说那绕弯子的话,就明说了罢。老太太之前分明已答应了媳妇,将雪妍纳进门来,怎么一日功夫不到,就变了卦呢?老太太不准呢,对媳妇说明白就是了,何必又弄出这神三鬼四的勾当,叫媳妇出乖丢丑!”
  陆贾氏听了柳氏一番诘责之言,先不说话,自家端了茶碗吃了一口,方才慢慢说道:“我平日里就说你没个算计,那丑是你自家丢的。若不是你平白无故将火洒在宝荷身上,又怎会讨这场没脸?一个半大孩子,也值得你这般发落,这事儿统不与旁人相干。旁的都罢了,我只问你一件,那日你妹子回家,你送了一包银子与她,可有此事?”
  柳氏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忽闻此问,不由腮上泛红,脸上发热,支支吾吾道:“不过是送了些吃食,还有我昔日里自家攒的体己,哪有什么银子。老太太想必看差了。”陆贾氏冷笑道:“不是我亲眼瞧见的,也说不上看差了。论是什么,都是陆家的东西,你拐盗婆家财物去接济娘家亲戚,却该怎么说?”
  柳氏低头不语,陆贾氏又道:“那件事本无不可,只是看你这般行事,我只怕你柳家的女儿各个都失德如此,哪敢将她招进来?你那外甥女,生生是被你这姨妈给拖累了。”柳氏听闻,连忙回道:“此事尽是我的不是,通不与雪妍丫头什么相干。她乖巧文静,家风最好。老太太最会识人的,那日才见她就那般喜欢她,可见这丫头素日为人了,断不要因着媳妇儿的过错迁怒在她身上。”
  陆贾氏不置可否,只吃茶不语。柳氏急了,还要再说,外头宝荷却施施然进来,报道:“二太太带了二公子、三公子来看望老太太了,现在外堂上坐着。”
  宝荷一言落地,那柳氏便满脸不自在。原来这二太太便是那分家出去的陆炆立之妻周氏,这二公子、三公子便是陆炆立的两个儿子:陆讳文、陆诤人。柳氏同周氏向来不合,分家之后大房二房颇不往来,唯有年节之时才上门走走。
  柳氏此刻听闻周氏携子而来,自然很有些不快。
  只听陆贾氏问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