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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主角挺高冷的-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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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委屈啊。
    是最简单的,委屈啊。
    倾尽所有去爱的人并不爱你。
    虽然已经拼命习惯,但是昨日才被给予的欢愉此刻就全被撕裂。
    他不爱你。
    杰洛特听到自己说,“……你杀了我吧。”
    他不爱你,但你爱他。
    “……!”
    但他的眼泪被轻柔地拭去。
    杰洛特讶然地抬头,对上艾尔罗德含着奇异的笑意的眼眸。
    “你说的没错,我恨你。”
    一种不好的预感闪过,但在杰洛特准确地捕捉到它之前,就听到艾尔罗德继续说道:“有一件事情,恐怕我忘了告诉你。”
    “我已经成为黑暗的神明了。”
    有什么能杀死一个永生的精灵?
    巨龙的火焰,神明的诅咒,极度的悲伤。
    艾尔罗德微笑着说——
    “——我诅咒,艾尔罗德·阿姆巴图,我自己……永久的死亡。”
    星辰的光芒照耀下来,犹如流水一般,洗净了精灵的金发。他看起来又是那个美貌的梵雅族精灵了,三天前才刚刚为自己取了名字,来到大陆游历,向一个关于撒谎善攻心计的小混蛋施以援手。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微笑,“还有一件事——”
    “我固然恨你,但我也……爱你。”
    亿万年银河的星光如溪流照亮出一条通往天空的道路,被星光带走的却只有一人。在他的身影融化前,你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记住他的眉眼与音容笑貌,赶走满脑子的回忆,现在冲上去——
    冲上去,抱一抱他。
    来不及了。
    你什么都无法得到。
    这霎然间变得破旧而昏暗的宫殿里,你和你的回忆空空荡荡地相处。
    漫天的星光寂静无声。
    是的。
    比起被他杀死,被他抛弃是一种重得多的惩罚。
    他逃避开了命运。
    他曾给你玫瑰。
    ……那我,还在这命运里,等待什么呢?
    杰洛特伸手去试图摸了一下那飘渺的星光。
    “……艾尔罗德。”
    精灵的面容仿佛又印在眼底,于是他轻轻地、将关于艾尔罗德回忆都一一珍藏起来,疲惫地阖上双眼。
    世界于一瞬崩塌。
    ——精灵与龙篇…完结——
    
第八卷:世界八
    第48章 吾辈是猫
    
    布偶猫被捏着后颈从阳台上带回了屋子里。
    布偶猫绝望地看着兄长在书架上浏览了一遍,最后目光定在日文原版的夏目漱石的《我是猫》上头——日文里,这只猫自称是“吾辈”。
    浓黑的眸子凑向自己,一贯低沉而显得过于冷硬的声音叫布偶猫,“吾辈。”
    ——我可不是猫啊?
    但被修长的手指挠着下巴,他忍不住仰起头伸长脖颈,眯上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又舔了一舔兄长的手指。
    看来需要修改一下攻略手册?
    楚松落,实际上还是很喜欢小动物。
    跟他的外表可不太相符。
    真可爱。
    ……当然,手指也很甜。多年来的夙愿竟然意外达成,江怀信满足地补充。
    嗯,还有……起名能力意外地差劲?
    ***
    江怀信的父亲在他七岁的时候就死了。
    毕竟世道变了,涉…黑也不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身份背景。来不及漂白的江家上上下下被连枝带根掏了个干干净净——树倒猢狲散,于是众叛亲离家破人亡,伶仃一人的独子江怀信,被托付给了江父道上的多年旧识楚寒。
    可是——毕竟世道变了,所谓的多年深情厚谊,在楚寒眼里,也比不过巨大的利益当头。
    楚家投诚得早,几乎毫发无损就成了转型商业巨贾的模范典型。楚寒用来和当局交涉得顺畅,最大的原因就在于他们瓜分了的……江家。
    或许是心虚,他这些年来几乎从未关心过江怀信,只是把他扔给小儿子,要下人一视同仁。
    这怎么可能?
    下人——纵使是训练有素的精英,也免不了一样坏习气——他们都是惯于看人下菜碟儿的。对金枝玉叶的小少爷楚松落,自然是有求必应、敛声屏气的,捎带着江怀信也能得到颇多优遇;但倘若小少爷不在场,江怀信的待遇虽不是一落千丈,言语间的阴阳怪气,拐角处的窃窃私语,都让人觉得不适——
    虽然江怀信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适。
    但他能够通过文字描述、影音制品的演绎来推测出这种场合下“江怀信”应当怎么做,并且将它完美地装备到自己的身体上——眉梢眼角的些微的刺痛与自卑,嘴角苦涩的微笑,微微握拳的手,还有略略顿了一下的脚步。
    为了符合自己的设定,他甚至安静地倚着墙,听到说他坏话的人散了,才带着“不适”与“失落”继续前进。
    这是寄人篱下、总是挂着微笑的“江怀信”。
    不过——工具间的门没关好呢。
    江怀信的余光在那个缝隙上一扫而过,很快地做出了判断。
    女性,生面孔,带着不适合上厅堂的蓝色头巾。
    ——不是他的话。不是他的话,那就只不是NPC一样的下仆罢了,在乎这个并没有什么意义。
    江怀信表情没有丝毫的动摇,仍旧是那个温柔却笑容苦涩的“小少爷”,垂眸渐渐走远。
    ***
    脚步声听不到了,工具间的门被缓慢地拉开。宋真真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一看,才跳出来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
    “吓死我啦!差点就被发现了……”
    今天她是替妈妈的班来打扫卫生的,没想到立马就见到了传说中的“江少爷”!
    天哪,他那么好看,还那么忧郁……妈妈说老爷对他很好,看来全是谎言。寄人篱下的日子,一定很艰辛吧?
    宋真真对着工具间里落灰的镜子,整理着包住一头黑色长发的头巾,满怀同情地想到。
    “——你……”
    诶?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这声音显然非常好听。低沉而有一种坚硬的质感,令宋真真想到前天在珠宝店做兼职销售时特别痴迷的那款黑曜石。她呆愣愣地一手揪着还没打好结的头巾转过头来——
    眼前的人大约二十上下,却没有系里的那些男生的拙劣的“未完成品”气息。他的五官在亚洲人身上十分罕见——眼角的线条锋锐,眼尾下垂,眼窝很深,鼻梁高挺。这是容易看起来轻佻却漂亮的天造之物,但他嘴唇单薄,唇色浅淡,偏偏就看起来严肃冰冷。说起来班里的男生穿了西装总有一种劣质憋足的感觉,但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却匹配无双。再兼之似乎因为归家,他刚刚解开领带与上面两颗扣子,有一种不亚于刚刚睡醒时的魅力——
    妈妈,我还上大学干嘛?
    我做佣人会更满足一点啊!!!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于是头巾掉下来,刚刚盘好的头发倾泻而下。宋真真有点不好意思,但见他神情严肃,很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手腕外侧——等等,那儿有一块儿胎记来着?
    宋真真急忙收回手,他也并不阻拦,问道:“叫什么名字?我之前没见到你。”
    “我、我叫宋真真!我是来替班的——”宋真真立刻就回答了,反应过来又懊恼不已,她咬着嘴唇补充道:“——我……我妈妈今天生病了,真的很严重,所以我才来替班她的……”
    她悄悄地窥测这个人的表情,却见他毫无怒色……倒不如说,冷冰冰地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神色。
    不对,一般来说这就是生气了吧?
    他浓黑的眸子扫了宋真真一眼,她立刻觉得浑身一凉——
    “明天来见我。”
    诶?!
    可是我明天还有一份带小朋友唱英文歌的兼职啊?
    宋真真怂包地把反抗吞进肚子里,哀怨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等等,这个不会就是那位真·小少爷·楚松落吧?
    ***
    啊。
    啊啊——
    啊啊啊啊啊。
    愉悦的叹息要从喉咙里溢出——来了来了!这世界上唯一……有“颜色”的人。
    楚松落。
    几日未见,他的靠近都几乎让江怀信的颤栗起来,但他很好地压抑住了一切表象,带着温和的笑容,“哥哥回来啦,累不累?”
    “——与你无关。”他冷淡地瞥了自己一眼。
    这声音——尽管江怀信偷偷录下来了许多他的声音,却仍然为听到他开口说话而感到兴奋。他的笑容更深了,添上两三分受伤的神色,他使兴奋的颤抖听起来像是故作坚强的不安——“哥哥在说什么?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女仆恍若什么都听不见,面色不改地探手帮楚松落脱下外套。白色的衬衫显得他的眼神更加浓黑如墨,烦躁明显地摆在上面,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理他,只是回头,翻看起了文件。
    江怀信站在角落低着头,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
    非常完美的“受伤”。
    啊,还应该有“委屈”?
    于是眼泪砸到木质的地板上,发出细小的声音。
    语言的唯一功能是遮掩蒙骗。
    尤其是,他的这位兄长可素来不是坦诚的人。
    ——来了。
    那人果然来到他的面前,掐着江怀信的下巴,让他抬头。和自小经过严密训练、身形修长肌肉匀称的楚松落不同,江怀信要瘦弱得多,身高不过一米七,微红着眼睛,带着讨好的笑容,低声叫:“哥哥……”
    烦躁。愧疚。再一次烦躁。甄选话语。
    沉默寡言的楚松落终于选好了台词面对哭泣的“弟弟”:“出去。”
    这可不算是及格的安慰。
    但江怀信无比熟悉楚松落——
    方才还在哭泣的人一把抱住僵硬的兄长,“我知道了!”他很善解人意一般将主动说话定义为骄傲的兄长的道歉行为,“晚饭时我能和哥哥坐一起吗?”
    江怀信趁机深深呼吸着楚松落的皮肤和衬衣的味道——但立刻就被推开了。
    “出、去。”
    他一字一顿,烦躁的情绪一时竟然压过了冰冷的神情,随即又迅速收敛。
    真遗憾——
    江怀信无声地叹气,“……好吧。”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回味着刚刚楚松落的神色与言语……真是太可爱了。
    江怀信嗅了嗅手上残留的他的衬衫的味道。
    ——关于楚松落,江怀信是能够写一本匹敌大部头的相处指南的。
    严谨、克制、律己、少言、强大。
    除去过于冰冷,他是完美的社会生物,仿佛能够处理一切问题。
    江怀信仿佛生来就不在意许多事情。他不被自杀也要保护他的父亲感动,从未感觉到家破人亡的凄凉与孤独,也不在意江寒对自己父亲的背叛,却偏偏……能够清晰地嗅到楚松落的味道,捕捉到他的每一点声音,谋求他的每一丝情绪变化。
    仿佛黑白默片里出现了彩色的、有言语的人,怎么能不投给他关注?
    他社会生物的身体里是一个锋锐的仍然似少年的灵魂,热爱极高的地方,有点音痴,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虽然看他的脸就能明白),轻度洁癖——还有,喜欢男人?
    想到这里,江怀信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啊——毕竟,那种反应是不可能作假的呢。
    关于如何取得楚松落的好感,江怀信的确是了如指掌的——首先要表现出绝对的信任和依赖,懂得进退有度,适当地撒娇才能获得足够的关爱;其次不能太过主动,肉食动物可不爱跟人共享地盘,保持表面上的被动也是必要的。
    江怀信能够写一本攻略指南,但他谁也不会给看的。
    江怀信喜欢看楚松落没有朋友的样子,因为他的孤僻意味着“江怀信”的依恋是可贵的。
    成为我一个人的所有物……!
    ——不,没那么急。他说服自己。
    要一点一点打破他的冷静自持。
    要让他慢慢地、慢慢地意识到……“江怀信”是不可或缺的。
    世界上唯一有色彩有声音的人。
    如果他能喜欢我,那一定很有趣吧?
    ***
    这是晚饭时无意间被那首著名的《Everybody Wants To Be A Cat》洗脑了之后的事。
    江怀信在心底暗暗把兄长比作高傲的黑猫——但想到他的音痴特性,江怀信又忍不住含笑低声哼唱了第一句词。
    ——再睁开眼,他就在楚松落房间的阳台上了。而兄长却异常地高大,低头与他对视。
    喵喵喵?
    从楚松落眼里的倒影来看,这是一只很可爱的布偶猫。浅淡温柔的灰色色块分布在耳朵上,粉嫩嫩的鼻子,柔和的蓝色眼眸,刚刚张嘴发出细微的、甜甜的“咪——”的一声。
    糟糕……似乎攻略指南里应该包括【楚松落不喜欢小动物】这一条?
    那是因为他小时候曾被楚寒命令着开枪杀死过自己养的拉布拉多吧?
    “弱者的存在是一种浪费。”当时楚寒对小儿子谆谆教诲道,“弱者不应当存在。”
    江怀信原本对这种观点没有任何评价,但——此刻他就是这只布偶猫。
    更糟糕的是,变成了布偶猫之后,楚松落的味道变得更加诱人了。
    于是对着楚松落伸出来的手,江怀信没忍住舔了他的指尖一下。
    果然好甜……啊等等!?
    江怀信难得感受到了紧张,揣摩了一下楚松落的表情——嗯,面无表情。
    月黑风高的夜晚,站在阳台围栏上的布偶猫弓起了脊背——随时准备逃跑。
    作者有话要说:  《豪门狗血大少惊讶发现家中女仆竟是双胞离散多年的妹妹!》《昔日兄友弟恭如今为何互不相认?背后的故事竟然是……!》
    第49章 吾辈是猫
    
    这个世界格局真小——同胞兄妹分离、身份悬殊的兄弟、豪门恩怨,归根到底都是家长里短、爱恨情仇的故事。
    主角自然是江怀信与宋真真。
    独立自强的少女和看似温柔孤寂实则态度恶劣的养子意外相遇。最初只是虚情假意的少爷和强装淑女的女仆的来往,但就在又一次被只拿他当玩伴的兄长???用真枪实弹逗着取乐之后,江怀信心情极为恶劣,竟然在宋真真面前暴露了真面目,当晚还不巧变成了一只猫,不得不承蒙宋真真的关照。从此以后,每一次变成猫,他都会去找宋真真。天长日久,江怀信竟然渐渐爱上了宋真真——他们遇到了不少反对,宋真真又终于被认养回楚家改名楚真真,然后经历狗血的失忆梗,终于找回记忆的江怀信向楚真真袒露心声——过去的仇恨比不上你我的爱情,我愿意与你互相扶持走过余生。
    不过,虽然很多梗都又老又狗血,这本书人设倒都很新颖。故而气运旺盛得这么不寻常……大概也是有道理的吧?
    楚松落破坏原始剧情线的第一步就是改变对江怀信的态度。
    不同于原著里性格吊儿郎当的???,楚松落是精心打磨的形态。楚松落给予江怀信关怀和保护,却总是保持足够的距离。所有的事情都要足够合理,楚松落还为此去特意偷听了楚寒跟他人瓜分江家的计划——所以面对成为了他弟弟的江怀信,他有足够的愧疚,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接近,所以才总是冷冷地对他,却无法置他不顾。
    对江怀信这种容易偏执的性格来说,甜头只要一点点就很足够了。
    像他对楚松落的计划一样,楚松落对他采取的也是相同的计划——
    保持表面上的被动。
    江怀信在性格上是很不够成熟的。他病态地执着于不同寻常的世界,对于平庸的日常生活毫无兴趣。他时时刻刻都觉得分外无聊,所以在拼命寻找所谓的“有趣”。作为独一无二的能让他感受到丰富的情绪的存在,楚松落对于他来说如同唯一的玩具,故而他对楚松落的感情也是与其说爱,不如说是出于享乐念头的占有欲。
    渴求有趣的话就给他足够的有趣——
    他的视线扫过趴在沙发上的布偶猫,面色平静。
    给他完美的幻象。
    然后以平庸击碎他的幼稚吧。
    ***
    在猫的身体里,江怀信发觉自己疲惫得非常快,不过在软软的沙发垫上趴了一小会儿,他就撑不开沉重的眼皮了。
    他感到自己被揉了揉脑袋。
    果然,他其实是喜欢猫的。
    模糊地睁开眼看了一下,灯光只余下书桌上的台灯和壁炉的火光。房间里都是他熟悉的味道——木材燃烧的味道,楚松落惯用的香水EdG的淡淡的薄荷与果木的香气,还有那种微妙的皮肤散发的味道,仿佛冬日清晨踏在积雪上很细小的那一声的感觉,带给他一种很轻快的安适感。
    于是他不再抵抗睡意,渐渐沉入黑暗。沉睡中,回忆一幕幕浮现在梦里。
    江怀信自小就无法理解所谓的感情。
    好在他很聪明,甚至说正因为无法理解,他才能够冷静旁观,细致地模仿。
    但他仍然无法及时准确地理解他人想要传递的情绪——那些复杂的心思被言语的虚构包装,因而变得不可捉摸,记忆里来来往往的大人们面容模糊,声音嗡然如群蝇。
    他无法对他们的一切产生任何情绪。
    ……无趣。
    咬指甲。
    数着秒针移动的“嗒”的一声。
    闭上眼睛测量自己的体感时间与真实时间的差异。
    分辨味道。
    观察不同光线下同一种颜色的变化。
    抑或只是单纯地发呆。
    这并非出于好奇,只是找一些事情,用以度过漫长的时间。
    无趣。
    无趣产生于对厌倦得太快的日常的漠不关心。漠不关心是会吞噬态度的怪物,将无趣传染到了整个可见的世界里。
    突然冲进大门的一群举枪的人也是无趣的。
    决定了将自己托付给朋友之后自尽的父亲的眼泪也是无趣的。
    “宝贝,爸爸爱你。”
    “……到底什么是爱?”
    大人往往回答不出小孩子的问题时,常会这么说。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好吧。嗒、嗒、嗒、嗒,数着秒针的转动等待长大。
    穿着皮鞋的大人们从房间里陆陆续续走出,经过自己身旁。最后的那个人——是叫楚寒吗?——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顿了一顿,又迅速地离开了。他想表达什么?阻塞在空气里的情绪无法抵达他,所以江怀信不能产生任何回馈。没有刺激,也没有反应,只有秒针转动的声音。
    嗒、嗒、嗒。
    房间里又有人出来了,一个跟他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视线扫到他的时候停滞了下来。
    ……啪。
    秒针停止转动。
    丰富的情绪仿佛贴着皮肤传达过来——
    江怀信迅速地把已经储存好的定义跟感受到的情绪一一对照,贴上标签。
    犹疑的、确信的、抗拒的、茫然的、愧疚的……
    这是为什么?
    互相矛盾的混乱的情绪,皮肤发出的味道,黝黑的眼眸里的光芒,还有他的声音。
    “……你好,我叫楚松落。”他顿了一下,“从今天起,是你的哥哥。”
    有趣。
    江怀信开始探究他的一切——比起自身,他的世界以楚松落为中心。
    愧疚的理由是自己父亲的背叛吗?
    痛苦来源于亲手杀死自己的爱犬了吗?
    他近乎贪婪地渴求获得楚松落的一切信息,想尽办法猜测他的态度情绪。
    他经历严苛的训练,抽长身形,变声,恢复稳定的更低沉的声线,骨骼开始变得像成年人,换了发型,开始用香水,西装又要重新量尺码了——然后变得越来越沉默,并且愈发对和自己的相处感到烦躁。
    仿佛发现了一座宝藏,更美妙的是宝藏不断成长,变得更加丰富、更加惑人。
    这是对于江怀信来说唯一能称得上“有趣”的事情了。
    他厌恶自己的笑容——这一条尚没有找到理由。
    他恨楚寒,这是突如其来的几日消沉之后的转变。这也是江怀信还没有探寻明白的情绪。
    他对自己有反应,这让他觉得烦躁。
    不过令人扫兴的是,楚松落可不止对他有反应——这让江怀信清晰地意识到这宝藏有可能离他远去。这种想法实在令他恼怒。况且,楚松落有反应时的情绪会让他也忍不住觉得燥热——这燥热也变得愈发真实……
    ……真实?
    蓦然从梦中惊醒,骨骼中涨满了某种即将炸裂开来一般的力量。江怀信跳下沙发,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再看看楚松落正在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雾气蒸腾,根本看不见里面。但现在更重要的是伴随着愈加灼热的燥热感,他忽然就明白了——我要变回人类了。
    猫的本能帮助他跳起来扒开门把手,撞开门,一溜烟窜到走廊尽头的门口,如法炮制打开门,就铺在地毯上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样子——只是不着寸缕。楚松落不在的房间又变得极为无趣,江怀信倚着门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找了衣服穿上——然后下楼转到花园里,果然在楚松落的阳台底下发现了自己的衣服掉在草丛里。
    ——其实,并不是不能告诉楚松落,江怀信就是猫咪“吾辈”。
    但似乎是第一次,江怀信真切地感觉到了“不安”这种情绪。
    如果告诉他,却不能得到他的信任,从而被远远推开呢?
    江怀信知道他在计划些什么——他恨楚寒,也不耐烦上面的几个哥哥,正在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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