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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耕耘记(康熙与孝惠)-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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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郎中顿了顿手,抬起那张冷面仔细看了看温腕,却没有接话。
  “奴婢的夫人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却也保有一颗爱护奴婢之心,今日若不是夫人病重了,怕是从来不舍奴婢现在这般下跪求人。这位大夫,我家夫人常说‘医者父母心’,同样是病了,如果只是因为我家夫人生于富人之家便轻草了她的生命,那依奴婢看来,这位大夫也称不得大夫,不过是一愤世嫉俗的恶人罢了。大夫若真有医者的良心,请随了奴婢医了我家夫人,虽不说可以买了全城有病穷人的药材,却可免了半数给不起药材百姓的花费,从大善而言,那才是大夫真正的□德。”温腕看出了大夫眼中的厉色,忙接道,“奴婢这不是威胁大夫,只是将心比心,如若今日病的是大夫的家人,怕也不会吝啬所有,毕竟,什么都没有生命来得重要,而奴婢的夫人便是这么教授奴婢的。得人恩典当涌泉报,受益穷人的多善不才是大夫所求之事吗?”
  那郎中眯着不大的眼睛瞅着跪于脚下的姑娘,长得温柔柔的,却不想是个十分有主见而刚强的主。
  郎中与她对视了片刻,收手把膝上的黑石抱住起了身:“乡亲们在此候一侯,我去给大家取些买药材的银钱去。”他看向温腕,“可远?”
  温腕听他如此问,忙道:“不远,奴婢使了马车来。”
  那郎中见了不远处的马车,便摆袍而去。温腕动了动腿,麻痛相当,却不敢再有停滞,谢过了上前来扶她的两位好心大婶,瘸瘸拐拐跟了上去,末了回身道:“大家放心,我家夫人说道做到,请大家安然等侯。”
  清晨,宁芳果然醒来,只是身弱。听温腕说道,便让她取了银子快快去办,并请些人给大夫义诊的地方搭个棚子起些粥火。温腕自取了银子,文明粥火昨夜已是起了。宁芳放心不少,累不过病弱再次睡了。
  温腕交待跟着来得暗卫傅达善与王远在外守护,再叮嘱从天津买来的两个小丫头好生看护了,便出门去办事了。
  不一日,全城的百姓便知道城里出了位心善的夫人,使了位貌美的奴婢广施布善,义诊用的药才虽不是最好的,却实实是救了太多人的生济。
  两日之后,大夫来给宁芳复诊。进了门便是半个揖:“游某在此谢过夫人慷慨。”
  宁芳见他不悲不亢,便有些子好笑:“我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先生既然认为是应当的、公平的,也就不用客气了。”
  那大夫果真不再多说,进前来替宁芳把脉。这次的把脉远比前次细致。甚至引来了他深深皱紧的凝视。
  可叹世间也真有凑巧的,宁芳今日穿的这件黑色貂廒却正是这大夫眼熟之物。
  “我家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妥?”温腕一边焦虑。
  那大夫冲宁芳问道:“夫人家可是有位二十左右的继子?”
  宁芳与温腕一听他说道,便是一惊。
  “大夫——怎么知道?”
  那大夫起了身坐于下榻:“夫人家的公子到是个实实的孝子,曾先后两次来求老夫为其嫡母医病。老夫早年曾替夫人把过脉自然是清楚的,再者,前次夫人家的公子黑夜裹了夫人前来问诊便穿的是这件黑麾,江湖郎中,也就还有些眼力了。”
  宁芳一听他说道她不知的且与玄烨有关之事便既好奇又兴奋,嘱温腕上了茶紧紧问着始末,直到那大夫合盘拖出问无可问。
  那大夫可没什么心思管别人家的心事,直说道:“看来上天是真的使了你母子二人来替民行善的。你家公子至今还欠着老夫一个承诺呢。”
  宁芳压下喜苦:“不知游先生想如何还愿?”
  游大夫根本不客气:“既然夫人家的公子家大业大,不如再腾出些个银钱。眼下南边战事紧着,我等也不好往那里找事,可受战的百姓怕是要往北面涌的。无地无钱的,民何以为生?何以为医?就请夫人拿出银子吧。”
  温腕听了,没气背过去。这二日,这“庸医”不知吞了她们多少银子,主子不但替他出了药材钱还主动搭棚施粥,他怎么不能如此无懒顺着往上爬呢?这人真有医德吗?
  宁芳也有些哭笑不得,冲温腕问道:“我们还有银子吗?”
  “没有了没有了,所有的银子都被这坏人骗去了。”蹲在一边的小石头听这大夫如此猖獗,跳犟起来大声喊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力量
  思念需要多少的时间和多远的距离才能发酵?
  突然间,没有人问你今天吃什么,你会先解脱后失落吗?没有人同你分食一碗里的饭食,你会不自觉盯着空无一无的空中发呆吗?没有人在半夜你醒来时同你身躯依偎分享体温,你会酸涩含泪吗?
  宁芳多月来以为自己很坚强。因为不去想,便不觉得思念。从封闭的宫墙里走出,慢步在田园绿水之间,似乎连自己都重新清新了起来,仿佛这便是人们常说的自由了。可顺着河南下,愈迎接寒冷愈发渴望温暖,那个总把你贴在心口之人的温暖。特别是生了病辗转床榻之时,便满脑子都是关于那个人的回忆。
  不是没见过下跪的皇上,祭祖祀庙、乞天求雨哪一件为表敬畏不是亦要跪拜。可这么个小三又何时除了那些跪过一个平民,且一跪便是一夜呢?
  只是这么想着,宁芳便心绞着疼痛。自己似乎真没为他做过什么却为什么值得他愿意为自己如此呢?难道爱情就是如此盲目不需要理由吗?
  寝外传来小石头等人放炮的欢呼声,霹雳叭啦间似乎新的一年真的近了。
  离开彼此已是半年,不去打听,便什么消息也没有,便可以当作只是自己出来游玩一趟。可最近,随着那游大夫的口,随着温腕使出的银钱渐多,宁芳突然间觉得原来自己离历史上那张三藩之乱是如此的近。兵起则民移,而那金碧辉煌金銮殿里的人是不是焦虑的夜不能寐呢?
  宁芳第一次觉得自己自私了起来。
  “夫人夫人,炮好响炮好响……”小石头欢跑着进了来,拉着宁芳的手把她往外拉,是孩童最普通的天真。
  宁芳边随着他走边想:我的小三,虽可以买尽天下的年炮,可又有多少如此普通的童年呢?
  “夫人你怎么了?不喜欢放炮吗?”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
  宁芳抚了抚他的帽沿:“没事,小石头喜欢放炮吗?”
  “对呀!以前过年只见别家的孩子放过,小石头就希望自己也能放一个呢。”
  小石头是自己在不老湖暂住的那家农户的二孙,家里穷却兄弟姐妹八九人,自然是清苦非常的。
  “看这孩子,买了一堆给他放,他就只放那么三个就不放了,看看看看,都用布包着又要藏起来了。”
  宁芳果然见地上有个包裹:“小石头,这些火炮既然买了便都要放了,这东西非常危险,随身带着随着着了便能把人炸伤甚至丢了性命的。”
  小石头一脸子痛苦与心疼:“可是……可是……”
  “别舍不得了,等你回了家,我再买一大包送你的兄弟姐妹好吗?”
  一众人见他心在“滴血”似的哭放着那些炮,便止不住的笑痛。
  说话间,便听门外有人叫门,原来是一些受了药的百姓们陆续来送节食。
  一小盘有两块鸡腿的鸡肉,七八个粘着肉末凑成的一碗饺子,五谷熬的一大盅浓粥……
  宁芳视着这些纯朴百姓脸上的欢愉、感激与羞涩,眼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做了什么呢?其实什么也没做,不过是以“羊”身上的毛暖了羊而已,那些银子不还是从百姓身上收来的?
  不大的二进院子很快便人山人海,来送年食的乡亲大多被留了下来。宁芳使人把桌椅子聚在一处,再请大家把自己家的人都唤来,一院子一屋子吃喝话聊。孩子们聚在院子里高兴地放炮,撒着欢儿地追跑着,大人们便聚在宁芳四周说着一些生活乐子、饥苦期望。
  同宫里的年儿相同的人多,却更是热闹有趣。食得虽不是山珍海味,却是百家饭;听得虽不是趣味段子却甚在五味真实。
  虽然这里没几个人同她有关,却比那些她熟悉的后妃们更觉得亲善。
  也许人的最初都是美好的,崖下的小草也是绿釉釉,不限得没有崖顶那独株的灵芝快慰。如果做小草是快乐的,又为什么去窥视那迎着风雪的灵芝呢?
  不过,平民的饥苦,又何常是高贵的人们可以轻易体味的呢。
  大年初一,游大夫来拜年了,哦不,是来收银子了。
  二人分座对面。
  “游大夫想用这些银子做什么呢?”
  “当然是买药材治病人了。”
  “那以大夫所见,我的银子可以救多少人呢?”
  “以夫人那件大麾来看,自然是不少的。”
  宁芳点点头:“自然是不少的,两三个城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大夫要救的只是两三个城的百姓而不是更多的百姓吗?”
  游大夫拧了拧眉,看向宁芳,好久才问道:“夫人——可是有法?”
  宁芳真诚地点首。
  那游大夫立马起身上前,温腕以为他要干什么,立时挡在宁芳面前却见他扒拉开温腕便跪在宁芳面前直道:“夫人要是可救再多的百姓,游某愿奉夫人为主,倾技相助,一生为牛为马。”
  宁芳菀尔:我不需要牛,也有马呀,要你这个人当什么牛马哩。
  使了温腕扶起大夫坐下。
  “我知道‘受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老实说,我真没什么本事,也就是有些个银子了。原本真是无所事事……可人不能总是这么活着。大夫爱护百姓之心我见了,百姓们们的不易我也见了,大处我是真帮不上什么。看你们如此为自己在意的人事、信仰忙碌,我也该为我在乎的人做些什么不是嘛。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在周边买上些田地,找些懂农活的好手帮忙企划着种什么。再在近边建个医馆,以后穷人们生了病没钱付药费的没关系,记个姓名,等到身体好了便到田里种上一棵果树什么的抵那药费,当然,种子什么的有我们出。等着田里种的东西收成了卖出去,也能贴补些医馆,不会有银子花完的一天。而那些没田没地连饭也吃不上的我们便收了他们住在庄上当常工了,包食包住,只是要下地干活。”宁芳怕大夫说她钻钱眼里去了,忙解释道,“毕竟人不应该不劳而获,不然对那些付出劳动的就不公平了,先生你看——”
  那游大夫没有说什么,只是跪在地上实实磕了三头:“谢夫人大恩。”
  到此,宁芳含在嗓子里的忧虑才算是吞咽了下去。
  我可不是地主。虽然是真的想替小三省些银子呢。
  春天有多近?也许就在你的指间。
  宁芳他们忙着建庄买地招人大干特干的时候,紫禁城里的玄烨也收到了份大礼。
  “嘣嘣……”几声,远处的把子便炸开了花。
  玄烨兴奋地仔细再打量手里的“连珠铳”:“这东西是何人所造?”
  杰书营里使来的副领道:“前几月有个叫戴梓的浙江人投到王爷麾下,进献了此连珠铳,说是发明的此物可一次连射二十八发。王爷实射真的如此便急急谴微臣进京回承。”
  “戴梓?戴——”玄烨把此人往脑海里一搜扒,便想起宁芳说道过一个与南怀仁有隙而不得志的造枪姓戴的,怕就是此人了。
  “李德全,传旨,即刻宣戴梓进京面圣,不得有误。”
  这一年二月戴梓正式走进历史舞台,被委以武备院郎中,正四品,全面开发枪炮事宜,直接对皇帝禀承,不受他人干涉。这一年,戴梓二十五岁,历史上著名的机械、兵器制造家没有如历史般沉匿,先后在少于八天内仿制出荷兰的“蟠肠鸟枪”、西班牙的“佛郎器”、比利时的“冲天炮”等。此人还通晓天文、历法、河渠、诗画、史籍等,必于康熙十五年随新一期外留生留学西洋。因性格一直耿直,一生受排挤无数却终生被上所护。如此受恩男儿又岂会不报,故倾其一生委于帝下,因不断改进“连珠铳”这等机关枪而闻名世界。“磨剑半生虚售世,著书千载枉惊人”的悲哀没有在戴梓身上重现。
  对忙碌之人来说,时间总是快得飞快。
  宁芳忙着替小三还债,而玄烨忙着战争与播种。转眼很快便是已是又一年过去。
  十四年马佳氏所生长华、纳喇氏所生万黼、李氏所生未及取名之子、乌雅氏所生长源、马佳氏复生长生等五子无一人活过百日。
  而其他各宫所产三女却平安活了下来。
  要说这一年宫里最大的事,便是董氏与郭络罗氏一子一女相夭之案,此事一出,康熙朝终朝再未发现皇嗣被戕之例。
  那是七月雨后的一个午后,宫人们远远看着原本好好在御花园里说话的董氏与郭络罗氏二位主子也不只怎么了,脆生生郭络罗氏便赏了董氏一把掌,那董氏到也不恼,只可怜昔昔的上前继续解释着什么,可郭氏如何肯听,推开董氏便走开,丝毫不顾及二人都是身怀有孕之身。
  不几日,宫人们又见那董氏进了郭络罗氏所歇凉亭万分小心地道着歉儿,可后者越发不耐,起了身便把董氏往亭外赶。也不知是怎么的,一阵女子的大喊之下,便见那董氏似被人推了出去,身子重重跌于石板。
  宫人们惊叫着上前去看,果见那董氏身下已是一摊子血水,嘴里叨念着:你怎么……怎么如此歹毒……”
  再看那郭络罗氏,瞪大着双眼呆在当下,很快便冒了一头冷汗:“关我何干?”可她的话在那么多双眼睛面前,又有何人能信。
  也许是她已料到了事态的严重,一头大汗之下腹内一阵绞痛,在内婢们的惊呼下亦受不住的倒了下去。
  不到半日,董氏的阿哥与郭络罗氏的格格都未能存活下来。
  多日后,当董氏醒来得知自己失去的是一位阿哥时,悔恨已是不及。
  当皇上驾临之时,董氏便是一场子哭泣郭络罗氏的狠毒。
  玄烨看着面前跪着的连哭都如此惹人怜爱的女子,突然越发地觉得女子得可怕,更夹着十成的愤怒。
  “果真是郭络罗氏推你出亭的?”
  董氏听皇上声音无波,虽有些忐忑却并无改口:“皇上,您要给妾与失去的小阿哥做主啊。”
  玄烨视着面前柔弱无主的女子,突然下定决心,一切都不能饶恕。这一年多来他只得这几子,若是这一子得以活下来,说不定便是健康的,怎么着也是对他一切煎熬的一点点安慰。可现在,这些后宫争斗的戏码没有停,甚至还燃到了他这片希望之叶上,叫他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愤?
  玄烨起了身:“好,很好。”他的声音很轻,却亦发清淅,“有胆子谋算皇嗣便要有胆子承担龙怒。李德全,去把后宫所有等级的嫔妃都传来,朕今日便好好诊治诊治女人们的恶毒。
  很快,储秀宫里便立满了各色女子,从侍过寝的宫女到正宫正妃,有几位还怀有身孕。
  皇上站立殿前,自然无人敢坐。只见皇上盯着那一轮还炙热的火球半天无声。而郭络罗氏与董氏便跪在院下。
  “郭络罗氏,董氏告你谋害皇嗣,你可知罪。”
  那郭络罗宜人也是刚失腹女,身虚面白,却跪得笔直:“妾不明所犯何罪,当日是这董氏自己跌出亭外出妾何干?还请皇上察明原由,还妾一个清清白白。”
  相较于郭络罗氏的冷硬,董氏却早已哭成个泪人,句句有实理,时时有人证。郭络罗氏又何曾受过这等“冤枉”,很快二人便当众对嚷了起来,文弱的董氏又岂是马背上神勇的郭络罗氏的对手。
  玄烨冷眼看着。难道这宫里便没有任何美好的东西了吗?为什么一眼看去便满是血色与暗灰?他用了一年多如此离爱卖已难道就是为了看这么一出闹剧且让这种闹剧无数次的发生下去?
  “够了——!”
  李德全知道,皇上发怒了,后果——很严重。
  “张氏,你如此歹毒之心算计后妃、谋害朕的皇子皇女、现在还害意混淆视听、欺骗于朕,哪一项都足以灭你九足。朕一切不过问后宫事务,不是朕不知道你们的那些心思,只是懒得同你等计较。既然今日出了此等之事,再别想朕纵容于你!”他狠狠把所有女人瞪了一遍,“来人,把张氏给朕杖毙,就当着所有后宫之人的面,朕要你们所有之人都给朕记住了!以后若是再有谋害皇嗣之人,朕便将她九族人人五马分尸!”
  后妃中有胆子小的立刻便软倒了身子。那董氏一时惊讶之后,连喊“冤枉”,可哪里还有人理她,早有人上前,也不上什么行凳了,起了宽杖便实实打下。
  一下,两下,三下……十下,十一下……二十下……
  眼见着那董氏开始还剧烈挣扎着口哀厉吼,不一时便浅弱了下来,再来便只是出气多入气少,全瘫在地上任人行刑。
  那些有身孕的被李德全使的婢女先扶了出去,留下的宫妃无一人移动遗落,只能各扶着各自近婢或瘫于地或吓白着脸落着泪儿。
  这些个女子,虽有为权为势心狠的,可又有哪一个是真能见这般实刑重杖之人。不过是弱女子罢了,都有一颗不惊吓的心神。可以眼不见心不恐,可真让她们直面生死了,有谁还能泰然伫之的?
  这一番杀戮便于艳阳下担开,可经历过这杀戮之人却由内而外冰寒透股。
  当那杖棍闷声声击在一瘫肉骨身上发出“嘣”“咔”之声时,当一个妙龄美人在你面前化作一片血肉骨粘时,任何的女子都会把这一幕永远地刻在脑海中,想用一生去掩忘却一生不得解脱。
  玄烨快慰吗?
  也许吧。他只是恨。恨到了极点便需要一种爆力的发泄。透过那美丽女子的真实消失,他需要从所有后妃眼里看到恐惧,深入灵魂的恐惧,只有让她们时刻把这血腥铭记才可断了她们谋害皇嗣的心思,哪怕只是一个想起,他也要她们想起都觉得恐怖。
  透过爆力,你或许会发现体内有了一种强大的力量,一种可以掌控一切的力量。此刻,这种力量就在玄烨身体里流窜,激撞。
  我要强,我要强,谁也不能再挡我的路,谁也不能再挡我的路!总有一天,我会叫你们把一切都还给我的!
  这声音无声地在紫禁城上空回荡。
  当你得不到温暖时,你就需要力量,强大的力量,可以自保与超越的力量——这,便是生物的本能吧。
  面对帝王的震怒,谁可以微笑承受?
  经此一事;后宫中多数人都病了一场。再没有一人觉得皇上是仁慈的,以后侍君更是小心翼翼,不敢娇媚。而那些没亲眼所见此事的新人,纵有再多的计量,亦不敢于冷面的君王前算计皇嗣。至少,皇嗣的命人为的不安因素被排除了。
  自此;宫妃们很长一段时间再难从皇上天颜上见到笑容。皇上,真的开始像一个皇帝了,传说中的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小三绝不是好人。俺想他应该有为帝王者都应该具备的残忍于身;所以那^…^
  今天就这样了;上班去也;明天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册封
  春去夏来,康熙十五年六月,王辅臣降,使清兵得以结束三面被困的窘近,得以全力对付三藩。
  当康熙十五年张氏所出的阿哥长兴得已活过百日,玄烨紧绷的神经才得已些微松驰。
  这一年,皇上接受李蔚的进谏,以“胤”字辈序齿皇子,得大阿哥保清为胤禔,二阿哥保成为胤礽,三阿哥长兴为胤祉。
  拈着接连书有“禛、丁㈧鳌㈧瘛㈧暧摇⒍T、禟”等七字的黄笺,心里的空洞也许更是无边无垠。
  隐忍如果是心上的一把刀,那没有限期的等待便是撕剐肉体的丝耙。
  使李德全把那书笺收入盒中,玄烨出了乾清宫进入景仁宫。
  这年春末,宝仪被诊出了心疾。却还是出殿迎了出来。抚了宝仪重新上榻,看着她苍白淡温的脸,玄烨觉得,可能只是面对这个表妹,他还有一丝丝的温情。
  “你身体不好后宫里的事便少关心些,丢给钮钴禄氏便是。”
  宝仪只是笑笑:“皇上放心就是,宝仪有分寸的。”
  玄烨不好再说什么,无言的沉默便在二人间扩散。
  “表哥,不用过多担心,三位阿哥都会平安的。”宝仪的柔揖盖上皇上给以安慰。
  玄烨惊了惊,还是未能忍住轻轻把宝仪的手推开,看向了门侧。
  宝仪这二年与皇上相处的时间最久,不可能察觉不出皇上的异常,特别是身体上的接触,除非必要的宠幸,便是自己也难近他的身。宝仪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只能以他心情不好安慰自己。
  “阿玛送信进来,说是钮钴禄家已经打算再进一位格格于明天进宫了。”
  玄烨自也是知道了这消息,唇边划过一丝嘲讽:“张氏接连有孕,现在还有了皇子,做为她的主子,钮钴禄却数年无孕,如今胤礽又被立为太子,自然是急煞了他们。”
  宝仪轻依在高枕上:“那悦芳还小,看不出什么,不过,无论是性格还是本事,想都没什么可忧的。赶着明天又要大选了,钮家把人送进来,怕也是担心变天了。更何况,先后一去……”有些话,就是宝仪也不好明说。
  玄烨替宝仪拉了被子:“这些你不用担心,只是——”他直视着宝讽,并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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