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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教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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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去把他扶起来吗?一下子手足无措,扑面的酒气忽然让她觉得如此的难以忍受,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样把这么难闻的东西喝下去的。
“明鸿,你要问什么?什么?”沈风趴在桌子上,声音显得特别沉闷,“你以为我醉了?我就是醉了,也照样能保持清醒!”
“是,是。”除了附和,也不能说别的,明鸿真害怕他一下子发起酒疯来。
“你问小晏是吧?”沈风重重的甩着手,一下一下,如此用力,仿佛这样能把酒气从身体里甩出去一般,“小晏,小晏他不会来了。”
不会来了?明鸿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几乎就要吐出来的感觉,不会来了,“为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明鸿发现自己紧紧的抓住了沈风露在外面的胳膊,反应过来想要放开的时候却被他用力一把带进怀里,酒气,先感觉到的是扑鼻的酒气。明鸿的第一反应居然伸手捂住鼻子,而不是挣脱!
这怎么行呢?她忽然清醒过来,居然让他之外的男人碰到了自己,不,用力的挣脱那个怀抱,把那份热切冷酷的抛在身后。是呀,她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不想承认罢了,沈风,他其实是在乎自己的吧。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那个眼神,那个笑容,那一席谈话的过程中时刻在透漏出这种信息。
沈风后背靠在桌子上,并没有起身,只是睁开眼,慢慢的吐着字:“为什么?因为他看不起我们。”
那不可能!
小晏绝不是这种人!
想着那天匆匆相见却留下的深刻印象,想着那郑重其事的承诺,明鸿无声的叫喊着,小晏绝不是这种人!
“那你以为他是哪种人 ?'…fsktxt'”沈风一边再次举起酒杯一边嘴角斜斜的冷笑,充满嘲讽的味道,“他可是相爷的七公子,和我们这些人能一样么?”
“别再喝了!”明鸿夺过沈风手中的酒杯,不知道是怎么来的那么大的火气和勇气,叫道,“枉费他拿你做朋友,你就是这么信任自己的朋友的?他若是你口中的那种人,当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莫非他是刚刚才变成什么七公子么?”
“这,这,”沈风也许是从没见过如此场面,一下子有点发愣,结结巴巴的道,“他以前是八公子来着。”
“八公子?”明鸿也傻了,看来和酒醉的人就是无法交流啊,沈风现在完全是错乱了嘛,“八公子难道就不是相爷的公子了?”明鸿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额,这个。”沈风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话中的问题忍不住哈哈大笑,“是,是,当然是啦。”眼神中的酒气渐渐的变淡消失,重新变得清明起来,“哈哈,想不到我沈风厮混半生,今日还要你这个小丫头指点与我。”伸出手拍拍明鸿的肩膀,明鸿却侧了侧身子,虽然没有完全闪开,却也使沈风的手掌只能拍到她胳膊的位置。
什么八公子七公子,明鸿完全不清楚,她只关心沈风清醒过来的事情,总不用和酒醉的人继续说话了,现在的他怎么也算是一个完全明白的正常人了。
“要不要我去要点醒酒汤过来?”明鸿兀自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那可不用,你忘了,外面在下雨呢。”沈风为人随和,喜欢为他人着想,若是平时也就罢了,遇见雨雪天气,对下人们就没有那么严格的规定了。
当然,这仅限于他一个人,下面的管家,各房管事却体会不到沈风的半分慈悲之心,自古仁主多恶仆就是这个道理。而这个道理,从落水那一天,明鸿才真正的明白过来,虽然李嬷嬷后来解释成是为了严格要求自己,不过这种牵强的理由也不过是仅仅有一个保存彼此面子不用撕破的作用罢了。
当然,守着沈风,明鸿自不会揭破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这个道理她是十分明白的。
“没关系的,我喊云儿她们帮我打着伞就是了。”忽然觉得沈风也挺可怜的,在府里这么多年了,明鸿从没有听说过关于沈夫人的一星半点,给人的感觉貌似沈风一直独身一人。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沈风夫妻之间万万没有陈棠应莲两人的那种琴瑟和鸣的感觉了。
女人害怕所托非人,而沈风这样的男人却也有他自己的痛苦。想到这些,明鸿就不再那么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会再那么明显的躲闪沈风有意无意的触碰,就当作是对他告诉自己小晏事情的一点点安慰吧。
“你倒是好心。”果然,沈风又来拉明鸿的手,明鸿不动痕迹,不知怎么弄得,最终沈风拉住的只有衣袖而已。“我知道你喜欢小晏,他既年轻,家世又好。”沈风苦笑道,“不过你可知道,这些天他不肯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明鸿不知,还望相公帮我解此疑惑。”明鸿无奈的说道,本来就是在问你嘛,废话了这么久,反而又跑来问我知不知道。
“他结了一门亲事。”
“什么?”
事先明鸿想象了无数种不同的解释,无论荒谬到何种程度的解释都有,然而,唯独没有想到是这个理由。在她心中,在某一处不愿意触碰的隐藏角落,始终封印着如此的奢望,小晏和她相约今生,彼此忠贞。于是,久了,就把那种想象一厢情愿的当作了现实,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就否定了那种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的事实。逐渐的就把自己的想法加到了小晏发的身上,冥冥中,或者某次梦回深处,自以为小晏也和自己一样坚守着彼此的生死相依。然而,那却不是事实,那一直以来自我的安慰,自我最相信或者说最愿意相信的事情却只是梦里的虚幻。
而现实,永远的这样残酷。如同屋外间或还在响起的春雷,轰隆隆的警醒着犹在睡梦中沉湎的万物。
而那电光,正如黎明时闪过的阳光,提醒着人们应该醒来了。
于是,她便醒了。
虽然这种清醒并不是她自己所愿。
还会有眼泪吗?
“记住,这世上绝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你流泪。”明鸿忽然回想起绛仪说过的话,然而,小晏却也说过啊,那泪水,似珠,滴滴的流转在他的手掌上,让人忍不住单纯的为了那种美丽就要不自觉的流泪。
“他结了一门亲事。”沈风重复道,“完全不顾我们的劝阻,那个女子,怎么能配得上他呢?然而,他还是一意孤行,甚至都不肯到我这里来了。”言语间不胜唏嘘,也难怪不住的借酒消愁。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够让那样孤高傲世的小晏不顾朋友的意见?想不出,也没法继续再想,丝丝的冷风中,明鸿觉得头渐渐的沉重起来。满屋不知什么时候点上的烛火,随着也不知道怎样就钻进来的春日的冷风不断闪烁着,坚强的摇晃着却始终不灭。
只是,虽然不灭,那一滴滴的红色的泪却不断的随着闪烁滴到桌上,用最后的力气滚上一小段距离,然后凝固。
终于,有一只烧得特别快的红蜡挣扎着摇晃了几下,噗的一声灭了。只剩下一缕青烟,淡淡的消散在空中。
烛火熄灭的时刻,明鸿注意到,那珠泪终于不流了。
34、共乘
蜡炬成灰泪始干。
原来真的不到毁灭的时刻,它会一直泪流下去。而那烛火,仿佛是它生命过程中唯一的希望,希望熄灭,泪干了,于是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于是,在这渐渐远去隐隐不可闻的春雷里,明鸿用烛泪代替自己的眼泪,然后安然的坐在沈风旁边,伸手夺过他的酒杯。自己的杯子在刚才片刻的惊惶中已经不知道遗失到哪个角落去了,怪道古人因酒成圣,不知道是哪位抑郁难消的前代圣贤发明了饮酒?曾宿醉难消的明鸿自认对饮酒颇有了几分心得,其实并不是酒醉人,而是自己想醉的吧,在某种难明的心情下,即便饮下的是清水,也难以抑制心底那种浓浓的醉意吧。
打了个手势,自有候在一边的丫头重新给自己递上了新的杯子,微微的带着一丝笑意,几分醉意,沈风注视着明鸿饮下从自己手中抢过去的酒,笑道:“喝酒若是变成你这样,那就是拼酒了,完全没有最初的消遣之意。”
“那又如何?”是啊,那又如何?消遣也好,拼命也罢,不过只求一醉罢了。从刚刚就觉得有点不胜酒力,此刻明鸿更觉得目光朦胧起来。
“刚刚你说我醉了,”沈风又开始寻找机会牵明鸿的手,“现在可以把这话原样送还给你了吧?”
“我不过是感谢你为我这么大张旗鼓而已。”明鸿举杯,一饮而尽,正想再倒一杯时却被沈风一把抓住。
不理会明鸿的挣扎,沈风拽着她横过屋子中央,来到门口,临出门时向陈棠使了个眼色。“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做什么?”明鸿拼命挣扎,正打算拳打脚踢之时沈风却识趣的放开她。只听沈风不无苦涩的说道:“明鸿啊明鸿,你就这么讨厌我么?我的年纪怎么也算是你的父亲辈了,你……”
“我没醉,我不要人扶……”明鸿也不想让沈风太过觉察到自己的不愿,干脆装作一副言语不清的醉相来。
沈风怎么能分不清楚呢?浸淫酒场这么多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只需要一眼便能看的分明。“好,好,我不扶你,你可要站稳了。”
明鸿靠在房门上,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风招手把李深叫过来道:“我和明姑娘先走了。这边交给你,一会陈相公如果要走,就安排他来找我。”
“老地方?”
“老地方。”
沈风拍拍李深的肩膀,两人之间倒是不用多说。出了房门,天色虽暗,却也能看出空中的云朵渐渐的淡了,这场春雨毕竟持续不了多久。
“糟了,一时间居然忘记让李深安排车马了。”沈风皱着眉头挥手驱赶着眼前的细雨如丝,举步就要重新进屋。
雨虽然几乎停了,只有脸上间或的会感觉到丝丝的凉意。其实也并不是多么凉,虽然才是三月天气,早就已经转暖了,和冬天的刺骨不同,这时侯的凉意只是扑面而已,仅仅需要薄薄的一层纱就可以阻隔在外。
台阶下忽然站起几个人来,叫道:“是沈相公么?快请上轿吧。”
沈风吃了一惊,他再也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及时出现,府上的仆役们虽不懒惰,却也不可能一晚都在门外候着吧。
“你们是哪一房的?在这里多久了?”
那几个人都站起来收拾停当,才看清楚总共有四个,身上都已淋得里外湿透,不停的抹着头发上滴下的水。互相推搡了一番,终于有一个人上前答话:“相公要去哪里只管告诉我们就是了。”
完全的答非所问,沈风的脸色有点变了:“我是什么时候定了这样的规矩的?下雨天,你们不会到屋檐下躲避一番么?再说,我也从未让你们始终等候在外,你们给我下去,换上干燥衣服好好歇着去!”
语气严厉,不容置疑,然而四个人却谁也没动脚步,只是垂首站在那里,也没人再说话。
沈风大怒,他一向以宽厚自居,今天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他大吃一惊,以此推之,府里不知还有多少不为所知的事,越想越是觉得不对。更何况此刻还有明鸿站在一旁,在明鸿眼里的看法,这才是沈风最在意的事情吧,若是平时以他的性格也就留待明日追究了。
冷眼旁观,明鸿对沈风这一点不自觉的产生些许好感,不管是沽名钓誉也好或者是表演给自己看的也罢,他那种对人真切的关心倒不似作伪,能做到这一步,殊为不易。见沈风是真心生气,明鸿终于决定开口:“沈相公,你莫不是真的喝糊涂了,你这么问他们,他们敢回答你么?”
“那倒也是。”沈风不再逼问,“你们把轿子抬过来吧。路上去你们住处一趟,先换身衣服再说。”
四人点头称是,很快就把不知藏在何处的一顶小轿抬到了石阶下面。
这轿子可确实有点小了,显然是平时为沈风一个人准备的。沈风也有点不好意思,向明鸿不无歉意的说道:“姑娘先请。”
明鸿也不迟疑,既然出来了还不如大方一点,一撩衣摆,弓着身子坐到了里面。旁边的位置就没剩下多少了。沈风拼命的缩着身子,侧着靠在一边,每当轿子晃动的时候都几乎要说一声抱歉。
明鸿见他的怪模怪样,笑道:“相公再缩,怕是要缩到外面去了。”不管怎么说,沈风总算是难得的正人君子,明鸿想想四个轿夫见两人上轿时那副彼此心照不宣的模样,再抬头看看沈风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觉得很有意思。
“这个,地方狭小,只好从权了。”沈风抹抹额头,居然不知什么时候紧张的渗出汗来,他也算是恣意花丛多年,还没有过这种紧张,他自己也觉得怪了,平日里也常有调笑明鸿的心思,怎么事到临头居然胆怯了呢?
“狭小倒没关系,我只是怕你再继续倾斜,万一轿子翻到了可怎么办?地上可是湿的呢,衣服弄脏了你会赔我吗?”
“会的会的。”沈风机械的抹着汗,明鸿话都说到如此份上,他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只就是每当想要往她那边移动的时候就觉得浑身无力,莫非是身子斜太久有些血脉不通了?
明鸿没想到会有这么“良好”的效果,此刻的沈风远远没有那副高高在上的家主模样了,想来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那些作为也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吧,难怪每次都能那么轻易的打开他的手。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明鸿越发娇媚的笑了起来。
“是楼外楼。”沈风回答。
轿子忽然停了,不知怎么就把明鸿的身子晃到了沈风身上。沈风连忙把她扶起来,说道:“这些人真是的,这么毛手毛脚。”打开轿帘,郑重其事的嘱托了一番,吹了吹带着雨丝的春风,才觉得清醒多了。
四个人轮流着换了衣服,颤巍巍的继续出发,没多久就出了沈府大门,沿着人迹稀少的大街往前走着。
“我还从没出过门呢。要是白天就好了,还可以看一下外面的景象。说真的,我曾经以为沈府就是整个天下呢。”
“以后就不会了。”沈风终于能够冷静下来,自然的抚摸着明鸿的发丝,“明天你去了绛仪那里,要不要我提前再嘱托她一下?”
明鸿出奇的没有躲开,说道:“绛仪阁主是不是对我那天的做法很是生气啊?”
“那倒也没有。”
“是吗?”
“我还会骗你不成?她当晚上还向我夸你呢。”
“沈相公,你和绛仪阁主是什么关系?”明鸿忽然问,这个问题可是好奇很久了,为什么绛仪会给沈风那么大的面子。
“这个嘛,”沈风沉吟了片刻才回道,“我们是好朋友。我很尊敬她,她对我也没什么恶感,就是这样。”
“尊敬?”明鸿奇道,这是什么奇怪的关系,不是仰慕,不是喜欢,居然是尊敬?
“当然。”沈风正色道,“她以弱质女流之身,纵横汴京官场多年,难道还不值得人尊敬么?”
“官场?”明鸿更奇怪了,“听涛阁不是风月场所么?”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愔愔坊陌,送往迎来,其实她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沈风呵呵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就了解呢,还特意带自己的两个人过去。”见明鸿一脸迷惑,沈风却不解释,“好了,不说这事了,反正你听我的话,去听涛阁,是你值得拼命把握的好机会。”
这个明鸿倒是知道,也是她早就想好的,先扬名汴京,再嫁入晏府,只是那个人还没有等到她的扬名就已经选好了亲事。世事并不能尽如人料,或者说,所谓孤掌难鸣,少了另一半的配合,任何完美的计划都难以确切的完成。
“好了,差不多该到了。”看了看轿外的街道,沈风缩回头来道,“准备一下吧,楼外楼是喝酒聊天的好地方。”
“我知道的,以前她们常常给我买这边的小点心呢。谁让你定了那许多莫名其妙的规矩,害得我都从来没出过门。”明鸿嗔怪的白了沈风一眼,又换来他千言万语的致歉。
周围很少看见灯火了,只有一座楼孤零零的亮着,喧闹着,越发显得四周的清冷。沈风搀着明鸿的手,缓缓的步入了灯壁辉煌的楼外楼,他在这里自然熟识,很快就安排好了单独的房间,静静的把满楼的嘈杂关在门外。
轰隆隆,居然又有一阵雷声传来,仿佛为了缓解屋内两人之间的气氛一般。
“陈棠一会也会过来。”沈风道,一边吩咐店家准备好常备的各式酒菜。
“那应莲姐呢?”
35、应莲
“她当然也会来的。”沈风点好酒菜,摆手让店家下去自去准备。那人恭敬的应了一声,顺手带上门,脚步声远去。
片刻后,酒菜摆满一桌。明鸿却只顾着斜倚窗前,透过缝隙看着外面。其实也看不清什么,除了昏暗还是昏暗,只是单凭着自己的想象在那暗夜的背景上描绘出一幅幅的画面来,“也不知道他过得好吗?”
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虚幻的画面却突然变成了水中的涟漪,所有的人物形象纷纷消失在逐渐扩散的模糊里。
“放心吧,陈棠是个好人,对她很不错的。”安慰似的把手搭在面前的可人肩头,感受到她那份不自然的颤动,沈风的心里被怜惜完全充满。
她怎么能那么瘦啊?薄纱的衣服下面,仿佛就只有细细的肩骨,让抚摸也变成一种不敢稍微用力的小心,只要触碰,就会破碎,沈风急忙把手拿回来。
“你冷吗?”不知怎么,也许是窗前站立的人儿太过单薄,忽然就想这样问,就想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到她肩头,然而,沈风摸了摸才发现自己也只是穿了一件单衣而已,这个打算只好作罢。
“没事的。”轻轻的掩上窗户,害怕稍微发出声音就会打碎屋外的夜色一般,明鸿转过身面对沈风,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光芒,“没事的,我只是在为她担心而已。”此她却非彼他了,既然沈风会错了意,明鸿当然巴不得的不用解释。
“我认识陈棠二十多年了,我了解他的为人,所以说你就替你的好姐妹放心吧。再说了,你以为如果他为人不堪,就能那么轻易从我手中把人领走么?”
“二十多年?”辜负了沈风的一番说辞,明鸿却把重点集中到了这句话上,“我看陈相公也不过二十几岁吧?”
“这你倒没看错。”沈风笑了,又想起来某些久远的往事,“我看着他从出生长大的,你说是不是二十多年呢?”
“是吗?”明鸿眼睛一亮,那个陈棠整天冷冰冰的模样,居然也是从小孩子长大的么,还真是奇怪啊,怎么也想不出他小小的那种样子,“我可真羡慕你,见过那么多东西。”
她口中的东西,自然是指刚出生或者幼小的陈棠。沈风却把这句话完全理解成了明鸿对自己阅历的佩服之情,急忙自谦了几句,要是他知道明鸿干脆把自己的好朋友称呼为东西的话,估计非要气个半死不可。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明鸿虽然年纪小,但是心里的见识却远胜于他,那段莫名的记忆早已被她完全的融合在自己的经历之内。不过,融合归融合,明鸿至今还不能良好的习惯自己忽然得到的这些,经常会有些莫名的想法跑出来。
“砰砰砰。”有人敲门。
正是店家引了陈棠二人进来。
陈棠习惯性的拍打着身上,不过显然可以看出,并没有什么雨水,顶多也就是在门前淋到了几步路罢了。“我说,沈大哥,你那个管家可真不错。”一边安排应莲在侧面的座位上安坐,一边啧啧称叹。
和应莲打过招呼,明鸿奇怪的瞥了陈棠一眼,这人的变化可真够快的,在家里的时候完全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没想到在这里完全不一样了,这句沈大哥一喊再配合上那些许酒意的感觉,和沈风热切的那个拥抱,活脱脱的一对狐朋狗友的形象在明鸿的心里慢慢树立起来。
抱完分开,只听沈风说道:“管家怎么了?你是说李深吧,他在我家不少年,也就是认真负责而已,我倒没发现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唉,当年我们慧眼如炬的沈大哥哪去了?”陈棠语气跳脱,装出捶胸顿足的模样,看来此刻才是他的真性情。
“少废话。”沈风重重拍了他一巴掌,不顾陈棠呲牙咧嘴的叫疼,“要说什么就快点,我还有急事呢。”
“什么急事?”陈棠嗤之以鼻,随后拍手大叫,“楼外楼的酒才是最大的急事!”
“哈哈哈。好兄弟,好朋友!”两人抚掌大笑,良久,沈风才喘着气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啊,急着喝完这些再去找人添置啊!”
这,明鸿从未见过沈风的这幅摸样,不禁怀疑,莫非小晏平时和他们一起玩闹的时候也是这般?好歹是读书士子,怎么这样放浪形骸?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耳提面命,交朋友要小心谨慎才行。
不过,今生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说不定人家此刻正红烛高燃,红帷低垂,恨佳夜不永呢,哪用得着自己操心?
两个男人闹成一团,应莲起身,和明鸿一起坐到了稍稍远离的地方。这房间空间甚大,除了就餐的桌子之外,还在四个角落分别摆放了几张小椅子,许是为了客人聊天喝茶临时用的。
沈风和陈棠兀自在大喊大叫,没有半分大户人家的矜持,一个在夸奖李深准备周到,巨细无遗,另一个却在大骂李管家御下刻薄,小题大做。不停的寻找着各式各样的借口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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