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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洞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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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门外二人嗓子都唱的有点沙哑了,海棠才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诧异的问道。
  “哟,这外面是谁呢,唱得怎么跟狼嚎似的啊?”
  她本是不解问屋里的丫鬟的,可门外的沈容峥和沈蒙武哥俩都已经唱蒙了,一听里边小妹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叫了起来,是是,狼嚎狼嚎,小妹您快给狼把门打开呀!
  海棠一听终于反应过来了,大娶之前沈安德就怕她不懂大娶的规矩,特意给她提点过的,这是“大客”要迎亲来了。
  她听着门外的俩哥哥低声下气的祈求话儿,噗嗤笑了,连盖着盖头的妙琳都不禁莞尔。
  “想要迎亲,孝敬礼金!”海棠很直接的给出了暗号。
  门外的哥俩一听都感动的要哭了,唱了老半天没动静,终于进入正题了。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礼金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吱呀——”闺房的门终于开了。
  沈容铮和沈蒙武嗖地一起窜了进去,平常的洒脱倜傥劲儿一点都没了,他们现在脑袋里就一个念头,赶紧把妙琳抱上花席,留在小妹旁边,太危险了!
  沈府门口的众人也是等了好半天了,唢呐队都吹的嗓子开始冒烟了,鼓乐手也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抽筋了。园子里却半天没动静,众人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上,心道,可别有什么闪失才好。


☆、情郎抢亲10

  幸好,沈容铮和沈蒙武哥俩一向是办事最让沈老爷子放心的,这次也没让大家失望。就在大家踮着脚向碧竹轩那边厢望眼欲穿的时候,新娘子终于抱出来了。
  沈众人长舒一口气,沈老爷子也是心道,好事多磨,好事多磨,这是好事……
  沈府外,花席跟前,身披红绸戴红花的五皇子轩辕蹃很悠然的端坐在绣龙蓝呢小轿里,透过帘子缝向沈府门口张望着。他听到了沈府门口的起哄声,知道新娘子到了。
  可惜他的实现被迎亲队伍领头的彩球大轿挡住了,看不到自己娇俏新娘的一点点影子。生性稳重矜持的他也没兴头挑开帘子去观望,毕竟他不是十四弟。
  想起十四弟轩辕瑞,五皇子嘴角忍不住浮起了一丝笑意,这家伙在昨儿坚称自己就是货真价实的“男童”,坚持要做自己的“压轿”,尽管宫内众人都对他的“童男”身份做出了保留意见,可是到底是拗不过这个胡闹的家伙,姑且信了他。
  想到这里,五皇子又忍不住从帘子缝里瞟了一眼领头的那顶轿子,想必十四弟现在正一副“金童”打扮,端坐在那轿中吧,这家伙现在会在想些什么呢?
  正在五皇子思绪飞扬的时候,妙琳已经在“嫁女客”的搀扶下,踏上了铺在沈府门口的花席上。
  莲歩轻移,慢慢的走到了扎着硕大彩球的花轿前。
  “新娘上轿——”宫里的公公一声长诺,那花轿的帘子缓缓挑开了。
  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正是轩辕瑞。身着“金童”妆扮的他颇有潘安宋玉之风,脸带微笑的让到了花轿的一边,动作轻柔,就在这时,却有一阵微风拂过,他满身繁复的金饰玉器一起很不给面子的叮当作响起来,一时间就如一串人形封铃一般——拉风,悦耳。
  新娘子也有些诧异,只是稍有停顿便踏入了花轿,端坐于中,帘子缓缓的落了下来。
  “起轿,回宫——”
  鞭炮和宫乐队又适时的响了起来,大婚至此,终于告一段落了,至少沈家在这场天字号婚姻中表现的已经是尽善尽美了。沈府上下都齐齐松了一口气,目送迎亲队伍走向远方,直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就在大家准备转身回府的时候,一阵大笑打断了心思各异的在场众人。
  “哈哈——好漂亮的风铃!”一直怕见到妙琳上轿一幕的海棠终于赶了出来,却在门口看到了刚才幸运地被鞭炮,喜乐声掩盖了一声叮当作响的十四皇子轩辕瑞,此刻如同全套编钟一样拉风悦耳的伫立在风中,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众人望向无奈的十四皇子,强忍住笑意,皆对他投去“我同情你”的眼神,纷纷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毕竟天知道恼羞成怒的十四皇子会不 会从人形风铃进阶成人形炸弹,还是走为上策。
  可以说廿二八这一天,沈府众人的心情皆是上佳。除了现在刚回书房赶着接见自己外出公干特意回来的头号智囊江随云的沈老爷子。


☆、大婚当日变寡妇1

  “主上,恕我直言,此次大娶之日,恐有大不妥……”
  沈安德一听大惊,对于江随云这个首席幕僚,他一直是非常信任的,猛然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心头一颤。毕竟,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与皇家联姻出了一点差池都是弥天大罪。
  “随云此话怎讲?”
  江随云见沈安德面色凝重,也知道自己的发现非同小可。连忙解释了起来。
  “沈帅你也知道江某不才,但是对于天机术数之类杂学也小有涉及,平日只用来卜算行军出征的天时气象,这次因是大小姐大婚,江某虽知才疏,但也不敢妄自倏忽,可是一算之下,发现这吉辰非但不是吉辰,恰是大大的凶日!”
  江随云自律谦谨,但是他的才学沈安德是十分了解的,十余年行军出征天时气象的卜算少有不准,更是深研兵书,可以说自己军功至此,他功不可没,所以江随云说这次大婚实为凶日,沈安德的心沉了下去,但他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动,只是微微颔首,示意江随云继续说下去。
  江随云见沈安德表情丝毫不变,心中大感佩服,继续说了下去。
  “说道这次大婚的日子,其实从今年来讲就已经是非常忌讳的了。今年是罕见的无春之年!也就是民间所称的‘寡年’!”
  “寡年”!江随云说到这个词的时候,沈安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寡年”他当然知道。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今年的年尾的确是没有“立春”这个节气的,按道理这个大忌讳宫里的“天师”不可能不知,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如此大的疏忽的。
  至于沈府上下,在接到圣旨的时候就被偌大的荣光给蒙蔽了平常心,这么大的忌讳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
  其实沈安德倒是错估了沈府里的人心,这么大的忌讳自然是有人发现的,可是这是皇家婚事,宫里“天师”定下的吉辰,试问又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提出质疑呢?这就是权威的力量。
  江随云看了看沈安德的表情,接着道。
  “这吉辰定在七月,正是阴气浓盛,鬼门大开的时节。虽然民间婚嫁不忌,若是民间大娶的日子在鬼门的最后一个双日也无可厚非,可是宫里的嫁娶在这一天就是大大的不妥了。”
  江随云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安德始终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变了颜色,大拍一下椅背,腾的站了起来。
  “随云!快,拿我手令,火速通知禁军首领高大人,前往朝帝街保护五皇子和公主,我现在就点齐家将出发!”
  江随云毫不迟疑,简短的应了一声“得令!”便匆匆的出门了。
  “若到七月几,床头不挂铃!”这是每个轩辕人儿时都耳熟能详的童谣,也是轩辕老百姓都深信的一个避讳。在“鬼月”最后的几天,打死轩辕人都不敢在床头挂铃,阴灵上身可不是闹着玩的,绝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大婚当日变寡妇2

  但是恰恰,宫礼大娶内一个月,洞房的婚□□都要挂上“松子铃”,以求“送子灵”的喜意。但是在七月廿八,只怕这“送子灵”变成了“送命灵”!这就是江随云之所以说民俗无事,但按宫礼则大大不妥的原因了。
  沈安德倒不是怕了这个避讳,而是从“寡年”到“鬼月”,这些本不该出现的忌讳都将矛头指向了一个人——五皇子轩辕蹃。
  鬼不可怕,沈安德怕的,只是借着鬼的忌讳名头,谋取皇子性命的,人!所以,一向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沈元帅立即就动了。
  朝帝街,正是大娶往宫里的必经之路。而戎马一生的沈帅,自然也知道那里,更是刺杀伏击的最佳要道。
  “快!”沈帅挥手扬鞭,指挥着沈府一众家将如风一样从沈府疾驰而出。
  沈家上下一时间都不明就里,不知道老爷为何突然率将出府,大多数人还以为是北郡前线有重大军情呢。一时间议论纷纷。
  晴宵宫里今日却是一片闲适的景色。
  “果然是个晴天朗日的好日头啊——”一身大红宫装礼服的皇后手中端着一盏香茗,翘着唇细细的吹了吹漂在面儿上刚沏了不久的碧螺春,心情就像那玉盏中迅速舒展的茶叶一般,好生舒畅。
  “难得娘娘心情好极,要不奴婢唤几个婠人给娘娘唱几首小曲儿。”茫月见皇后眉目中喜色难掩,便小意的陪笑着。
  “嗯,唱小曲儿,不错,去唤几个嗓子好的来吧,会唱喜庆曲的那几个都叫来吧。”皇后将手中的茶盏搁在几上,嘱咐了一番。
  茫月正待出宫,却又被皇后唤住了。
  “算了,这个当口,本宫还是不要表现的太过才好,五皇子大婚的一众礼事儿,宫里都办妥当了吗?”皇后又端起了那茶盏,发现还是很烫,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急躁起来。
  “回娘娘话,五皇子大婚的准备都很妥当了,奴婢得空也过去帮衬过了的,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嗯,你做的很好,本宫执掌凤印,母仪天下,这五皇子的大婚也理应多照拂着,有你这个我宫里的大丫头过去帮衬过了,也免得给旁人留个话头。”
  “娘娘英明——”茫月不敢抬头,她心里清楚现在皇后虽然面色颇好,但是心中却是急躁的等着宫外的那个消息。跟随皇后多年,她对自己的这个主子的性子太了解了,隐忍无妨,但是一到这种关键的时候——
  “哐当——”茫月吓的身子一抖,却是皇后将手中的茶盏掷在了地上,碧绿的茶液渐了茫月一身,滚烫滚烫的,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沏的什么茶!水温都不知道掌握好,成心想烫着本宫吗?来人——”皇后突然凤颜大怒,正待好生惩戒一番这些宫女的时候,宫外的一个
  小太监突然奔了进来。
  “四皇子求见——”
  “快——,快传——”皇后激动的连声音都有点颤抖起来,这时哪有心思再管俯在地上连连告罪的丫鬟们。


☆、大婚当日变寡妇3

  “母后——”四皇子风风火火的赶了进来,看到地上的碎茶盏和俯在地上的几个宫女,满面春风的脸上带上一丝厉色和不满,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成了吗?!”皇后睁大着眼睛,急不可待的问到。
  四皇子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皇后脸上的喜色再也掩盖不住,抚胸叫道。
  “皇儿大事成已!”说罢皇后走前一步想将自己的儿子揽入怀中互相庆贺一番。的确,以皇后之能,这等大事确实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心中非常急躁,之前摔盏骂人也只不过是找个宣泄压力的由头罢了,现在听说大事已定,难免有些激动过头。
  四皇子见母后有些失态,眼中的一丝嫌恶一闪而没。连忙后退一大步,拱手道。
  “母后,切莫失态了,谨记以忧色示人才好。至于这几个犯了事的丫鬟,母后不如交给儿臣惩戒一番吧。”
  皇后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难得的脸上飞上了一抹红霞,竟有了一番小女儿情态。对于自己这个爱子在这个时候依旧能够不失方寸,喜怒不形于色,感到十分欣慰。
  至于儿子要求惩戒刚才被自己唤进来责骂的几个丫鬟,自然是要拿了灭口,也是提醒自己莫要给有心人落了口实。
  皇后清清嗓子,不动声色的整了一下刚才激动之余,动作过大有点散乱的仪容。柔声道。
  “便依了皇儿的,至于其他,母后自有分寸。”然语音转冷,看着仍旧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个丫鬟道。
  “除了茫月跟随多年,这次本宫暂且饶过,其他几人都由着皇儿好生惩教一番,不用给本宫面子,拿下——”
  四皇子依旧低着头,淡淡道。
  “谢母后,母后好生休息,儿臣想先行告退了。”说罢,便示意手下拿了那几个连连告饶的小宫女,头也不回的去了。
  “起来吧。还趴在地上现个什么宝,怕是本宫真舍不得打你了是吧?”皇后一直目送着自己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宫门之外,转头笑骂着俯在地上丝毫不敢动作的茫月。
  “奴婢不敢,奴婢罪该万死,恳请娘娘息怒。”茫月诚惶诚恐的爬了起来。见皇后终于颜开云霁,又小意道。“恭喜娘娘高策,四皇子终于
  无了后顾之忧。可是皇上那边……”
  “想到什么就直说。”皇后见茫月言语吞吐,不由又骂道,“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想问皇上会不会因此事疑到我晴宵宫头上。”
  “哼,你该还记得本宫跟你说过,不动则已,一动定局吧。的确这次五皇子和手握天下军权的沈家结亲,本宫就是不动手也不行了,皇上生疑也是必然的。可是……如果这联姻本就是我最终促成的呢?”
  “娘娘?”
  “区区一个晨妃,哪能让皇上对联姻大事下定决心?还不是本宫定下心后,决定一力促成此事,才有今天的局面啊。”
  茫月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更为惊惧的是这么大的事件皇后却从未更自己提过,难道……


☆、大婚当日变寡妇4

  皇后将茫月满面惊诧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面有得色,柔声道,“你也不必自疑,本宫并未有疑你之意,只是——”皇后本想说,只是定下此计之人,仔细嘱咐过,哪怕是再心腹之人也不能将此事相告,转念一想出口的却是,“只是此事着实重大,半点走漏不得风声,本宫怕你受不
  得这大压力,故未事前和你商量过。”
  “娘娘高见,茫月思虑半天,才省得,此举果真是一石二鸟的妙手,既去了我们晴宵宫在此事上的嫌疑,又借机除了四皇子的大敌,想必还能离了沈家与皇上的心。奴婢着实佩服,以奴婢不及娘娘之万一之能,自然是之前是不配得知娘娘妙手的。”
  “你省的就好!万事本宫自有分寸”皇后心中却颇有点惊讶,这茫月分析的还真与当初定下此计那人一般无二。“一石二鸟”吗,她心中更得意了。
  沈安德此时却是心急如焚,一干家将风风火火,直奔朝帝街。
  “吁——”沈家众将终于赶至了朝帝街,勒马扬蹄。
  “细查——”沈安德一声令下,数骑便冲进了沿街小巷,旮旯之地,掘地三尺也要将可能埋伏的刺客刨了出来。
  可是片刻之后,所有盘查的家将都回报,没有丝毫发现。沈安德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又了怀疑,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并不存在刺客?
  不,不能大意,朝帝街没有埋伏刺客,不能说明沿途都没有埋伏。沈安德毕竟是百战之将,一时的疑虑依旧不能动摇他的决心。
  他很快又下令,沿街往回搜查,赶去与迎亲队伍汇合。只有一直沿途将五皇子和妙琳护送至大婚殿上他才能安心。
  “得令!”沈家众将一向有着铁一般的纪律,令行禁止。尽管他们大多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敌人是谁,但是对于沈家家将来说,只要有命令 就足够了,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从来都不需要这样的想法。
  沈家军很快就沿街遇到了迎亲的大队,杀气腾腾的他们却把负责迎亲的礼部官员吓了个半死,待见到是沈安德亲自带队以后,才把提高了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
  “参见镇国大元帅。”负责这次迎亲的正是礼部的一个老官员,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油条了,一声寒暄之后,就不卑不亢的问道。“沈帅,戎装而来,可是何意啊?”
  沈安德也不敢怠慢,连忙下马,只道是收到线报,担心沿途有宵小骚乱,故领家将前来护驾。烦劳大人给五皇子通传一声。又顺手递了一张银票到官员的大袖中。
  那礼部官员耷拉着眼皮,连连点头,便和沈安德一起走到了,迎亲队中那顶绣龙蓝呢小轿前。
  “五皇子,沈帅有事求见……”
  轿中却是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丝毫回应。
  “五皇子?!”
  沈安德和礼部官员同时色变,急忙撩开了那绣龙蓝呢小轿子的轿帘。。。。。。。


☆、大婚当日变寡妇5

  轿子里端坐着的男子,一身大红新郎的喜装,与脸上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和乌黑臃肿的唇,刺得撩开轿帘的二人眼睛生疼。
  那红装男子,正是五皇子轩辕蹃,眉目模样丝毫不差。只是已经气绝多时。
  大三伏的天,晴朗的日头还晒的人皮肤发疼。但是蓝呢小轿前面的沈安德和那礼部官员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冰窖一般,浑身发寒。
  五皇子死了,当今圣上最看好的皇储就这么死了,死在了他自己的迎亲的路上!
  那位主持迎亲的礼部老官员瞪了瞪眼,居然直挺挺的翻到在地上,昏死过去了。也不是他生性胆小,只是这个变故委实太过骇人了些,对于这位不幸领衔迎亲队伍的老官员来说,诛九族只怕是跑不了的了。
  沈安德也没心思管那礼部官员的死活了,他依旧是呆呆的站在轿前。对于沈家将承受怎样的天威,年迈的镇国大元帅不敢去想。
  一个随队小官员见沈安德和主持迎亲的礼部官员一去不还,迎亲队伍没了主心骨。只得就停顿在了街中,便想去讨好一番,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很不幸的,他看到的正是那位礼部大佬昏死过去的那一幕,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更加心惊胆寒的一幕,五皇子死了。
  他吓的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浑身发软爬都爬不起来,如同一个断了腿的老鼠,在尘土中挣扎,发疯一般的尖叫起来。
  “五皇子?!五皇子晏驾了——”
  的确,估计每一个迎亲队伍里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发疯。因为,五皇子晏驾,整个迎亲队伍势必会成为天威盛怒之下的陪葬品。
  妙琳在摇摇晃晃的迎亲大轿中本都已经快睡着了,突然整个迎亲队伍就停了下来。不明就里的她以为队伍已经入了宫门,片刻之后,那个堂
  正寡言的少年,就会来掀开轿帘,温柔的牵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我就是你的相公——
  只是她等来的却是一句。
  “五皇子?!五皇子晏驾了——”
  这一刻,妙琳的心里甚至不知道到底是番什么滋味。是剜心的痛?是窃窃的喜?是颤抖的惊……
  妙琳不知道,她只是感觉那一瞬间,心中只是一片空白,也许到这一辈子,这个空白,再也填补不起来吧。
  那个脸上总是温和的微笑,堂正的站在众人的角落,愿意给每一个需要帮忙的人搭把手的少年,就这样不在了吗?
  妙琳不敢相信,她腾的掀起了“罩头红”,冲出了迎亲大轿。
  整个迎亲队伍已经乱成了一团,甚至应该说是整条朝帝街都乱成了一团。那一声尖叫,撕开了这条街上所有轩辕子民的心。
  五皇子轩辕蹃,那个仁厚的少年早已在一系列的仁政中抓住了轩辕百姓的心。对于轩辕的百姓来说,甚至都在心里暗自期盼过这位能让大家吃饱穿暖的皇子早点成为天子。但是这一句尖叫,却首先打破了朝帝街附近所有老百姓的梦。


☆、大婚当日变寡妇6

  妙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地善良的她甚至希望这是廿八前夜的一个噩梦,很快自己就可以醒来,重新坐上那个迎亲的红轿。
  她甚至没有去考虑沈家将会又怎样的未来,她只是心疼眼前面白如纸,双唇乌紫的那个少年。
  “他已经去了,妙琳……”沈安德宽厚的手掌抚着女儿的青丝,忍不住将已经泣不成声的爱女拥入怀中。
  他的心中在无声的嘶吼,这他妈的都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沈家,要让我的爱女承受如此苦难!
  江随云终于领着大批的禁军赶到了。一向高高在上的禁军统领高晋在今日也沉默着一语不发,噤若寒蝉。他满脑子都是他日廷中如何应对,现在就是言多必失。
  在禁军的威压下,朝帝街上终于安定了不少。高晋也小意的斟词酌句安慰了沈安德一番,便遣人去宫里通报这个惊天的噩耗了。
  沈家众将都望着征战多年,无往不利的镇国大元帅,时刻准备着按照这位沈家的主心骨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可是沈安德现在却只是一位刚刚丧婿的岳父和一位怜惜爱女的老人,他只是将妙琳抱上了自己的战马,然后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上 。一众家将默默的御马而上,踏上了返回沈府的归途。
  而禁军在高晋的指挥下,也麻利的将整个迎亲队伍五花大绑,就像新串起的一串麻粽。这支半日前还荣耀加身,为天潢贵胄迎亲而骄傲的队伍,现在已经是愁容满面,成为了谋害皇子犯下弥天大罪的嫌疑犯。不由让人嗟叹,世事之难料,人生多无常。
  高晋一扬手中的马鞭,禁军们便拉着已经提前被判了死刑的迎亲大队,缓缓的走向了远方的宫门。
  两支同样在轩辕赫赫盛名的军队,在此分道扬镳,绝尘而去。只留下了朝帝街上暗自叹息,猜想的众多老百姓。
  轩辕三十九年七月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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