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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 误-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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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the only explanation I can find*(我找到的唯一解释是自从认识你以后)
*Is the love that I’ve found ever since you’ve been around*(我才找到了爱)
*Your love’s put me at the top of the world* (是你的爱使我登上世界之巅)
*Something in the wind has learned my name*(风中有声音在呼喊我的名字)①
……
十月十二日。
今天是李非的忌日。
我回到了J市为他扫墓。
喜欢的歌是那首 Top Of The World。
喜欢的书是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
喜欢的电影是《罗马假日》。
喜欢的早餐是拿铁和黄油牛角。
喜欢的甜点是蓝莓芝士蛋糕。
喜欢的花是……
……
“红玫瑰。”
千禧年的夜,陪我跨年的那个人却不是李非。
尹斻逃出了新年晚会,衣衫褴褛,左面颊肿了起来,他用他那恼人的声音不断高歌着,原本在这远郊山上的墓园里只有我,而现在,他却跑来了。即使就算是我也不欢迎他。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当我年轻时)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我喜欢听收音机)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等待我最喜爱的歌)
“it make me s/mile。”(令我笑容满面)
他拾起了我放在李非墓碑前的花束,一脸的嘲讽,走着跳舞的步子……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狐步舞。李非就只和我跳过一次,那支舞,终生难忘。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那段多么快乐的时光)
“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就在不久以前)
他仍然还在唱……
“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我是多么想知道它们去了哪儿)
“But they’re back again”(但是它们又回来了)
“Just like a long…lost friend”(像一位久未谋面的朋友)
“All the songs I love so well”(那些歌我依旧喜欢)
“Every sha…la…la…la”(每一句sha…la…la…la)
“Every Wo…o…wo…o”(每一声Wo…o…wo…o)
“Still shines”(仍然闪亮)
“Every shing…a…ling…a…ling”(每一声 shing…a…ling…a…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当他们开始唱时)
“So fine”(如此欢畅)
“When they get to the part”(当他们唱到)
“Where he's breaking her heart”(他让她伤心的那一段时)
“It can really make me cry”(真的令我哭了)
“Just like before”(一如往昔)
“It’s yesterday once more……”(这是昨日的重现)②
“嘿!学长!他们说我是个杂种!”
他的声音并不讨喜,但是我知道,李非会喜欢这首歌的。
“烟花!”他高举着那只半空的酒瓶,欢呼。
千禧年的烟花,李非不在了。
……
第一次见到李非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只珍稀动物一般被人层层包围观看。我站在圈外,无所事事却还是进了教室,这才会发现这一奇观。
当时我想起了一个词:看杀卫玠。不知道这个被当作了大熊猫围观的倒霉家伙会不会也被“看杀”?
李非当然不是卫玠。甚至可以说他长得确实不怎么好看。
大鼻子。
一个有些难看的中法混血儿。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当时我对于实在是其貌不扬的他有些着迷。
……
刚来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头无辜的羚羊。这个城市就是狼窝。在一群饿狼中行走,总是这样的步步危机。
他那身奇怪又可笑的衣服,据说是原来学校的校服。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来这里的,他不属于这里,格格不入。那精致的领结,那双皮鞋,他的发胶,都成了笑柄。
当时的他和我们所有人交流都有难度。
广东话?
抱歉,我听不懂。
英语?
对不起,水平仅限考试。
法语?
哈哈!别开玩笑了!
可想而知,那样的环境,岂止是陌生而已?我抱着看笑话的心情研究着李非的一举一动,却发现他并未被周遭的探究和不友好击败。
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这里的?
他的父母呢?
哦,他们都去世了。
这可真是不幸……
……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午后,永远是这么悠闲自得的找到了我,而我就像是被抓包的小鬼头一样捻灭了手中的烟。李非很是不赞成的看着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什么。
是什么呢?
即使是现在,我也依然想不起来。
“嘿!学弟!你懂法语吗?”
后来,我叫住了正前往旧操场准备打炮的尹斻,他旁边的那个……好像很眼熟啊。
“je ne parle pas franais!”(法语:我不会说法语。)
他摆摆手,快步地揽着身旁的人跑开了,看也不看一眼我们这边,似乎还在窃笑。
随后,李非也笑了,并且越笑越大声。
……
仅仅一年过去以后,李非就变得漂亮了起来。没有大鼻子,也没有了圆滚滚的身材。
男大十八变。
这话说得一点儿也不假。
与此同时,我也知道了他惹上了什么麻烦。
……
我这辈子只恨过一个人。
那个人叫萧翎,而且我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他的代号还是他的真实名字,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长相。这一点很好,还要托那个混蛋尹斻的福。多可笑!
那个人杀了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杀死了我的……
……
“初恋!”
尹斻在墓园中鬼哭狼嚎。是真的“鬼哭狼嚎”。
他从来都不会哭,除了生理性的泪水……
啊,是的。
鳄鱼的眼泪。这才是这个人的本来面目。
那么现在,他又是为什么哭呢?
哭得可真难看……
尹斻很难看。
但是他还活着。
李非后来变得漂亮了。
但是他死了。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
在奴隶还合法化的时候,那些白人就是这样鞭打黑人奴隶的……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孩子……
他们甚至可以随意的被吊死……
现在的我和一个泯灭了人性的野蛮人又有什么不同?
但是我并不是奴隶主。严刑拷问这个方法也并不适合我。
没有一个正常的人能忍受得了这些……没有人!
天呐……李非,你能原谅我吗?……我已经尽量的在戒烟了,我不会再对健康不注意了……你能原谅我吗?
手里的那鞭子,简直重压千斤。
我挽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上那些爆出的血管,那些紧绷着的肌肉……我是显得那样的残酷无情,美好早已离我而去……现在的我,就只剩下了残忍、野蛮、凶狠……
那深可见骨的鞭伤并没有绽开在我的背上,或者身上任何的一个地方,但是为什么我却还是感受到了不能抑制的疼痛?
李非……你其实也是不希望我这么做的吧?
尖叫、哀嚎。
到最后丑恶的,充斥了情欲的喘息。
我厌恶那张魔鬼一般的脸。
李非是天使。
但是天使陨落了。
尹斻是恶魔。
但是恶魔永生不灭。
鞭子,仍然还在我的手上。我在泄愤?还是在为了到达审讯的目的?
我不是奴隶主。
但是总有人会成为奴隶……
……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转……
狐步舞,在巴黎的街上。
不是华尔兹。
原因是我的笨拙。
我总是学不会跳舞。即使我总是号称自己“天赋过人”。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为什么李非要跳女步?
我不明白。
为什么他总是如此的温柔?
我不明白。
为什么……他要邀请我来这里?
我……
“专心一点,跳舞时要看着‘女士’。”他说着,我这才发现我们的姿势是这样的亲密。
还来不及感到尴尬。李非便先行终止了这支舞。
“你喜欢法国吗?”他问。
“浪漫的国度……”
……
“我喜欢波德莱尔的诗。”
“闭嘴!没有人问你喜欢什么!”
“啊!别让你的火减弱,别让我麻木的心烧烤,快乐,这灵魂的折磨!女神啊!听我的祈祷!”
“Diva!Supplicem exaudi!”③
大笑。
“闭嘴!”
挥鞭。
那只手臂,不知疲累。我因何而沦落到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不是我。
大笑。
挥鞭。
笑……
痛苦……
笑……
拷问……
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我开始扪心自问,还是说,我真的只是在以这种形式发泄自己的满腔愤怒,将所有的怨恨都转嫁在了别人的身上?
尹斻是一个恶棍。无疑。
但是我这样做又与一个恶棍有何异?
挥鞭。
大笑。
……
狐步舞。巴黎。
舞伴不是李非。
我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我们总是会成为别人……
“嘿!学长!看着你的舞伴!这样心神恍惚可不礼貌!”
聒噪的声音,浪荡的神情。
令人厌恶!
“闭嘴!”
“怎么?想念你逝去的那爱人了?哈哈——”
揶揄的眼光,无耻的样貌。
这个魔鬼!
“闭嘴!”
“一、二、三、四……一、二……诶!又踩到我的脚了!你是个白痴吗?”
抱怨。
烦人的那张脸!
“你给我闭嘴!”
“李非不会知道的……你和我跳舞……和我……”
“闭嘴!”
“但是你真的是个白痴!”
……
“喜欢我的礼物吗?”
“闭嘴!”
我挂了电话,疾步的走向了咖啡厅紧里面的那个位置,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坐在那里,背对着我,我就要去告诉她,我很抱歉,我不会和她相亲……
然而……
“玛格丽特的《情人》真的很好看啊。”
“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意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的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容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饱经沧桑的面容。④”
“啊!你也看过这本书?”
“是的。我很喜欢。”
然而。相谈甚欢。
后来,这位美丽的姑娘成为了我的情人,最终,她将成为我的新娘。
李非,你能原谅我吗?
……
“所以说那个凶手最后拿走了死者的手指,却没有拿走戒指?”
“这很奇怪吗?”
墨愠坐在那张浮夸的真皮沙发上,真的是打死也不打算起来的样子。据说这套“高贵的沙发”花了他不少银子,而原因却只是墨冉在杂志上看到了,说了一句:“喜欢”。
我也有一个妹妹,但是还不至于溺爱她至此。
“如果是要炼法器的话……”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间脸色一变!“你觉得,尹斻死了吗?”
我们都不认为那家伙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如果他没死,只是元气大伤的话……杀人是最快的捷径了,那些生前并无大恶的人……”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和我互相看着,此时,我们已经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所以你怀疑是他干的?为什么?”我最后还是问道。
“精魄。或者换一种现在流行的说法——灵魂。你认为他觉醒以后会吃什么?”
总之不是五谷杂粮。
超自然啊——
我沉吟着,直到墨愠将一块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这个,你要是能再见到他……就想办法化在水里让他喝下去……”
说到一半,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我们都知道,他不会再轻易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谁和他最亲近?”
“赵博阳?”——这个答案很快便被否决,因为任谁都知道,他是不可能对那个人下手的,尤其是在现在的这个状况下。
“夏军?”——墨愠嗤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知道那个Aurora是什么来头吗?”墨愠忽然之间转变了话题。
“她的本名叫佟沐,是尹斻以前的女朋友……”
“不,她不是。”
……
“恶魔之子。当他们跨过了死亡,醒来时将继承父辈的愿望……”
……
“知道吗?我认识一对父子,或许他们能够帮到我们——找到Aurora的尸体,让她不能再复活……”
“是谁?”
“老朋友了啊。孟万里。”
他和尹斻也是朋友……
“事不宜迟!”
我这么做,真的对吗?
我见识过了妖魔鬼怪。但是我不信什么上帝。
李非,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
宽恕我不可一世的自负,和疯狂的追寻吧……
求你……
In the end……
We are……
Be destroyed……
……
“到最后,我们迎来的只能是毁灭。”
狐步舞。巴黎。
浪漫的国度。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转……
犹豫步……
一、二、三、四……
“看着你的舞伴!”
“不要像是我在强迫你和我跳舞!”
“看着我!”
“Tu es bête。”(法语:你是个蠢货。)
“闭嘴!”
“Shhhhh……李非不会知道的……所以,看着我!”
李非当然不会知道。
因为他死了。
而你呢?
你是我的朋友吗?
你爬上了那个凶手的床!
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叫萧翎。
我不知道这是他的代号还是真实的名字……
可悲的我。可悲的憎恨。
巴黎。夜晚。永不停歇的狐步舞。
浪漫的国度。友好。随意洒脱。
一、二、三、四……赠与我的愚蠢!
一、二、三、四……赠与我的怨恨!
一、二、三、四……犹豫步……赠与我……
……
“BOMB!毁灭!”
尹斻是个混蛋,是个魔鬼。
墓园里原本很安静,李非睡在这里,这里是整座城市中唯一不染污秽的地方。
就算是现在,有一个恶棍在这里亵渎高歌,就算是他在这里……李非也不会被吵醒了……
我是多希望他能被吵醒啊……
那个性子绵软的,总是像是个女孩儿似的的李非。我不会再嘲弄你了。我不会再……
“回避!你这个只懂得回避的懦夫!”
尹斻手中的酒瓶“砰”的一声砸碎在了墓碑上,那些酒和着玻璃碎渣溅在了墓碑前的那束玫瑰上面。红玫瑰……你不会流血,却象征了流血的爱恋……
“来吧!学长!我可爱可敬的天才!来跳舞!”
狐步舞。愚蠢至极的我。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永不停歇的毁灭……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犹豫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狐步舞。愚蠢懦弱的我。
李非,你能原谅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①歌词节选自《top of the world》(世界之巅)。歌手:卡伦·卡朋特(Karen Carpenter)。(其兄理查德·卡朋特(Richard Carpenter)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度娘一下,她的歌都很美妙。
②同上,也是卡朋特的歌。《Yesterday Once More》(昨日重现)。
③节选自法国诗人夏尔·波德莱尔《一个异教徒的祈祷》的第一段。“Diva!Supplicem exaudi!”是最后一句“女神啊!听我的祈祷”的原文,为拉丁文。
注:魔鬼智商平平(魔鬼的智商?),但是由于活得时间比较长,所以懂得的语言很多……
④选自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此句为经典。
注:等到李非死去以后,文涛才意识到了他和李非之间的情感并不是简单的友谊,但是却为时已晚。从始自终尹斻这个混蛋都没有告诉过他关于肖亚南和李非之间的真正关系(转世)。然而他却又把救了自己一命的肖亚南介绍给了文涛……
(作者:这还真是一个悲剧啊!QAQ!)
话说没有人是无辜的,这话一点也不假啊。文涛和李非的死也有着必然的关系。如果不是他的软弱让李非跳进了萧翎的陷阱,如果不是他的软弱造成了他的罪孽,那么,他就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愚蠢而又自负的混帐了。
每个人都是混蛋。
GAME OVER。
☆、第一百零七章:谬误
“在一定的条件下谬误可以转化为真理。”
“我是正确的!”
“不。你错了。”
“刚才你还说了谬误可以转化为真理的!”
“邪恶能转化为正义吗?”
“那么就要看你对于邪恶的定义了。”
……
我是一个俗人。
一个很俗很俗的人。
我不是什么虚无主义者。
我只是一个一心钻进了钱眼儿里面,攀附权贵的俗人。
一个俗人。
没有登仙的那一天。
……
帮那一个简直丧尽天良的大少爷驱走了他情妇的冤魂。我没有遵守师傅定下的规矩。心中无仁,三魂七魄皆是被我打得破散,这样的因将来又会结下怎样的果?
反正我已然是如此的了。
天煞孤星。
扫把星转世一般地注定一生孤苦漂泊,如果不是人间金银,我便是还能求些什么呢?
还好,我还有小冉。
我的妹妹……
……
二十岁那一年算是出师了,我离开了那匮乏贫瘠的山区,带着还尚且不足一张琴高的小冉一头扎进了大都市的怀抱。
S市。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辉煌。
我羞怯与自己的浅陋贫穷。那个时候的我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穿着师傅给做的布鞋,师傅的旧衣,忐忑不安的走进了市中心的一家商场。
实则多年以后仍旧记忆犹新,那商场的规格也并是如何的高端,货柜店员各个儿都是势利眼。而在那里,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了钱的重要。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跟何况我墨愠不是什么英雄!
钱!
怎么才能赚到钱?
钱!
我需要钱!
师傅曾说过,不可利用身上的本事牟利,否则会遭天谴的。
天谴?折寿?——哈哈哈!真是笑话!我少年父母双亡,连带着幼年的小妹被亲戚赶出家门,这难道就不是惩罚了吗?——我做了什么?小妹又做了什么?
报应?——我当然信了,但是它难道不是早就来了?
因果往复。很快的,我的第一桶金就来了……
……
第一次进到真正高级服装定制店中,我连手都好像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眼睛始终没有看向旁边的那个少年人,为了显得不那么局促,我不停的说话以转移注意力。
我的第一桶金,来自一个夺舍的恶鬼。
万万没想到,曾经这样心高气傲的我不过也只是在好高骛远罢了。再如何的故作清高,再如何的自持本心,也抵不过那些物欲羞惭……
我就是一个俗人,大俗之人。即使是在那山上再修个十几二十年也终将无济于事。师傅可能也是看出了我的本质来,才会这样早的赶我下山吧……他说戒骄戒躁。他说勿要误入歧途。他说修心当静心。他说……
“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你,很愤怒。”少年人忽然开口道。
愤怒……
对,愤怒。师傅说过我的愤怒……
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没错了,这正是我。
我的全部。
愠。
“待吾羽翼丰满,吾将杀尽梦魇!”我扯下了那领结。
“呵!好志气!”少年人一拍手,目光炯炯。
那一刻,我差一点就要以为我和他会志同道合。
那一刻,我瞥见了店员的一丝揶揄神情。
……
三年之后,不欢而散,又三年,浩劫。
一开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少年人的真实身份。
一开始,我并未亲自动手施刑。
一开始,我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结束。结束我们之间的孽缘。
正邪不两立,这个我还是记住了的。
更何况,他除了叫我感受到了无能的挫败以外,实则并无情分可言。
恶鬼,寻常人看不见也闻不见,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闻得怒气滔天。
我就不该在一开始接受他的施舍的,这教我险些变成了他的驱使!
第一张符。断去我们之间的丧失道德。
第二张符。抹去我们之间的荒唐无稽。
第三张符。砍下我们之间的虚伪情谊。
他的笑声不绝于耳,简直是折磨!
“放弃吧!墨愠!你明明知道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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