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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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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兖。
过了宵禁时间,她回不去宫里,央着卫兖收留她一宿。
卫兖封了爵位,有了自己的府邸,虽大多数时日他都在国公府或军营,这里几近闲置,也仍是用心装扮了一番。
最别出心裁的是绕府挖出的水渠,人工河道里流水潺潺,环绕每个院落。
卫泱道:“你这里闲置着可真是暴殄天物。”
卫兖不觉:“屋舍亦是身外物。”
卫泱道:“可家不是身外物啊。。。”
卫泱长在宫里,皇宫是她的家么?似乎不是。。。国公府亦非她的家。。。想她身份再尊贵,不过寄人篱下,有家不得归。
一轮月,只有个浅浅的弯,如钩,勾起万千伤心事。
卫兖问:“中秋将至,今年中秋可有安排?”
“今年是打算中秋回一趟青原郡看看。”
青原郡是卫烆封地,亦是故土,卫泱幼时在青原郡卫府生活,除了皇宫,青原郡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长公主墓在青原郡,卫泱此次前往青原郡,一是陪伴母亲,二来中秋宴上全国贵族子弟齐齐入宫,只怕少不了人要乱点鸳鸯谱,她已是待嫁年纪,免不了指婚的命运,却是能拖延一阵都好。
卫兖问:“一人前去?”
“三哥陪我。”
卫兖思索了一阵,道:“元景坡的山匪已剿清,短期内我应该是不会有事,改日进宫,我与陛下请命护送你去青原郡。”
卫泱心里狂喜,面上却逼着自己矜持住:“可今年中秋家中就只剩二娘一个。。。你不用陪二娘吗?”
“夏王与鲜卑人谈判,中秋前未必能归来,卫苒会接她去夏王府的。”
“哎。。。”卫泱长长叹一声,“好好一个家,中秋却是最凄冷的时候。”
卫兖道:“陛下有病在身,朝中事都倚仗着阿爹,阿爹回不了家,家里自然是散的。”
见她一张小脸哀愁,眉毛蹙成一字,她叹息,两颊酒窝浅浅一现。卫兖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多愁,也不怕长皱纹。”
似乎已经想到她的脸上爬上皱纹的模样,卫兖轻笑,卫泱痴痴看着,只觉这笑容能融化积雪,抵御一切严寒。
她不服气,道:“你才是,你和阿哥两个啊,一个比一个严肃,小老头一样。”
卫兖心下酸涩,这世道怎能容人安稳?也不知他们兄妹能如此相聚的时日还有多少?作为卫泱兄长,他有私心不让幺妹远嫁。。。可这世道乱成这样,她作为皇帝最疼爱的公主,婚姻亦是一道筹码。
可怜生在乱世,可怜生在王室。
第二日,卫泱起了个大早,昨夜入睡亦花了一番功夫,一双大眼下两道乌青,也无脂粉帮她掩住黑眼圈,她有些懊恼自己。
可是一想今日卫兖要带她去吃豆腐西施铺子里的脑花儿,烦忧都散去。
卫泱起得早,卫兖起得更早,行军中不容贪睡,他已养成熹微时起床的习惯,心想卫泱的身份不适合抛头露面,在卫泱起床前,他已将那豆腐西施和磨脑花儿的道具都请回了府上。
卫泱起初惊讶,后来又是一脸愁容:“我总怀念小时候你带我去逛夜市,吃街边摊子的日子,无忧无虑的。。。可惜难回去了。”
卫泱不爱与旁人抱怨,难得能与卫兖打开心扉说话:“在宫里处处提心吊胆的,得防着暗箭,又得防着别人说我恃宠而骄给阿娘丢脸。。。最可怕是宫中没有这么好吃的咸脑花儿,宫里的豆腐脑甜得腻死人,我看到都想吐。”
豆蔻年纪的女孩儿,到了亲近的人面前才能打开话匣子,难得是卫兖喜爱听她说话,听她小鸟一般叽叽喳喳,行军的疲困都散去。
只是好时光总不长久,巳时一到,不得不出发动身去国公府。
卫泱与卫兖一道,不论是梁玉还是卫桀都不愿看到,二人只说是在门口遇到,隐瞒了昨夜的事。
卫泱去看卫苒,竟见是卫显的夫人月娘在照顾着,原体恤卫苒失去腹中胎儿的悲切,又觉二房欺人太甚。
卫泱拦住要给卫苒端药的月娘:“嫂子,我看您气色不好,您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看着。”
若不是卫泱叫她嫂子,丝毫看不出这个平凡妇人与卫家的联系。
那卫家人个个姿态卓凡,卫家三子,无不是俊朗男儿,卫苒与卫泱各承其母美貌,是一等一的美人。
这姚月娘无论出身还是样貌,都配不得这秦国的第一少年将军卫显。
想当年卫显还是十八岁少年郎时,每立战功凯旋而归,十里永安街道上全是迎接他的少女。
谁也没料到最后卫显竟会娶个纺织铺子的女儿。
显然卫显对这妇人也不满意,他在府中的时日本就不多,回府的日子,要么睡在书房,要么睡在侍妾那里,无形中羞辱了姚月娘。
好在卫泱卫桀是将姚月娘嫂子敬重,府里关于姚月娘的碎语不是没有,但没人敢说到台面上来。
姚月娘没什么主见,在府里安守本分,也不讨人嫌。卫泱见不惯梁玉将她当丫鬟一样使唤,与梁玉道:“若今日慕湛能证明并非是三哥害姐姐没了胎儿,待姐姐身子好了后,还得谢一谢我嫂子的照拂。”
即便那姚月娘的出身不好,可也是个主子,都是主子,谁照顾谁是天经地义?
梁玉绕过这话题:“那慕湛何时来?”
卫泱心里也怕慕湛失约,却仍说:“军中事务繁忙,晚一会儿是常事。我请了一品居的厨子来,这些日子可由他照顾姐姐的膳食,二娘想吃什么也只管吩咐他就是了。难得今日哥哥姐姐们都在,今天中午我请客做宴,当是提前庆贺中秋了。”
卫泱的安排挑不出错,梁玉无话可说,只是扶扶额头:“中午我还要照顾苒儿,你们吃便是。”
卫泱既然做了准备,就不容人拒绝:“上次与二娘同桌时卫泱年幼无知,冒犯二娘,今日不过想弥补那日过错,恳请二娘给卫泱一个机会。”
说是恳请,态度却仍然高傲,梁玉听她这样说,虽看不过她一项的态度,但自己再拒绝,反倒是主动惹事。
一顿饭而已,若惧怕,还怎么做卫烆的妻子?
☆、恶行
慕湛赶在正午前来了国公府,三言两语解释清事实,还了卫桀清白。
国公府正好家宴,他撞见一桌盛宴,闻到美酒香气,停了步子,与跟前的卫显道:“卫兄也知道练兵场到国公府好长一段距离,本侯可是空腹而来。。。啧啧,一想这路途漫长,太阳毒辣,本侯就困顿。”
倒是难为他肯含蓄说话,卫显与慕湛虽是竞争关系,彼此敌视已久,面上却要彼此客套。
卫显道:“卫桀一事令慕兄操劳,是显的不对,宴请慕兄本是应该。”
卫泱听到这人要留下蹭饭,极为不满,连好脸色也不愿给:“今日是我们卫家家宴,菜色也是按照家中人口味而做,未必合侯爷心意,侯爷若肯赏脸,本宫改日再宴请侯爷。”
怕慕湛当着卫显的面说出昨夜军营之事,卫泱赶人也是赶得隐晦,替慕湛搭好台阶。
可世事哪能如人所料?总有变数。
“听说陛下和国公大人最近正准备着为公主择婿,凡是我秦国立下战功,爵位在三品以上未婚男子皆有资格成为公主夫婿,臣倒是自以为符合这要求,说不准哪日臣就真成了卫家人。。。今个儿就当提前与家人会个面。”
卫泱哪能料到这人脸皮厚到这种地步?秦国上下哪有人赶这么直白与她说话?她气,她恼,她在宫里六年,防了许多暗箭,练就百转心肠,这样直接的明枪,却无法承受。
“要蹭饭可以,只是本宫择婿,只考虑血统纯正之人。说来也奇怪,本宫连路边的哈巴狗都喜爱,却惟独厌恶杂交的。。。”
说着说着,自顾自地摇头而去。
只是她不论明嘲还是暗讽,对方早已刀枪不入。
她今日着一件淡黄夹缬花罗裙,身姿单薄,却不掩窈窕。
慕湛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的背影,试图与昨夜的英勇少女重合,一时像是忘了身旁的人是自己的头号对手,又像是故意讨他嫌,说道:“公主的性格真是比她的美貌更能勾引人。”
卫显对卫泱虽严厉,可那是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妹妹,岂容慕湛这样的人来亵渎?
他面色沉凝,道:“卫泱骄纵,言辞不当还望慕兄不要放在心上。”
这顿宴卫泱也是诚心为之,至于慕湛这个外人,她只需无视。
梁玉几多防范,却不敌卫泱真心求和。
卫泱以茶代酒,敬梁玉道:“二娘,卫泱今日以茶代酒,为过去的不懂事向二娘道歉。”
不仅梁玉,卫桀卫兖也具是吃惊,未有卫显,面色始终不动。
卫泱这番话,真心真意,卫桀起身阻止,卫泱不看他,却说:“三哥,二娘这些年为国公府尽心尽力,亦不曾亏待过我们,我们本不该与二娘有无缘无故的仇恨。”
她执意将这些话摆上台面,卫桀想到中秋要回去青原郡,突然明白了卫泱的用意。
她只想了却恩怨,干干净净去见阿娘。
梁玉也有些被卫泱感动,想到卫泱娘的高傲,想到卫泱的高傲,再想到卫烆。。。
她受了卫泱敬来的酒,也算是为卫烆了却了一桩子心事。
“二娘倒是没料到此生还会喝上这杯酒。。。”梁玉自嘲一笑,卫泱倒是从未如此靠近地观察过梁玉,她于梁玉的映像,不过是一座永不变化的冰做的美人雕像,不知原来她的眼角也爬上了皱纹。
卫泱知道凭这么多年的对立,此时讲和也只是面子上的事儿,内里仍是疏远对抗。
她去见母亲前,想处理完所有令母亲忧心的事。
慕湛倒没想到今个儿有这样一出戏,自己一个外人扰了卫泱安排,难怪她生气。关于卫泱与卫家关系不好一事他早有听闻了,卫泱能放下架子,那是多难的事呐。。。他想着想着,训兵的时候笑出了声,一旁的公孙赭低声道:“爷,底下人都看着呢。”
慕湛虽不准底下这帮人将卫泱来过的事说出去,可近百双眼都看到了她的勇气,对慕湛印象更差。
一群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舞文弄墨惯了,遇到慕湛这样凡事不拘小节又严苛狠戾的粗人,又是厌恶,又是憎恨。
慕湛望一眼这群公子哥儿的持枪姿势,一个个绵软无力,若真上阵杀敌,只怕会被敌人笑死。
他走到一人跟前,目光悠闲打量,无言,气氛静默,不过一阵子,那世家子双腿发抖,竟是怕了他。
都是家世显赫的人,他也无权将他们逐出军营,瞥一眼道,朗声对这些少爷兵道:“都回去歇着吧,别在这儿碍了爷的眼。”
说罢,自己搂着两个军妓回营。
卫泱回了宫,因昭帝染着病,日日陪伴。昭帝最喜欢文墨,卫泱八岁定居在宫里后,琴棋书画都由昭帝亲自教授。
昭帝自一出生就病弱,是长公主一手将他带大,又将他扶上地位,对于这个长姐,他是如母亲一般敬爱。
他欠长公主的,恨不得成倍偿还给卫泱。
难得是卫泱这孩子知分寸,识大体,不会恃宠而骄,又像他,喜爱书画。
百姓都恨帝王无为昏庸,却不知帝王也恨自己生错人家。满腹才华,有何用?好在有卫泱在,令他觉得找到自己生命的延续。。。
为了此次回青原郡,卫泱抄了百份孝经,又怕自己字迹太潦草,特地拿来请昭帝指示。
皇帝指出不当:“既然是要烧给你母亲的,怎能用这么廉价的纸张?回头朕叫陈克庸送些宫中特制的熟宣到你宫里去。”
宫中制的熟宣,因工艺复杂每年才能产那么一两批,是皇帝用来作画书法用的,薄薄一张纸,贵过千金。
卫泱道:“纸张不过是个介质,卫泱总觉自己的字太过潦草,不够细致,不知阿娘是否会喜欢。。。”
昭帝瞥了眼案边的折子,想说的话,竟也咽了下去。
又问:“你去青原郡的事可跟国公说过了?”
卫泱道:“托人告诉过阿爹了。”
昭帝道:“昨日卫兖请命要护送你去青原郡,你看如何?”
朝夕相处的舅甥情胜似父女,卫泱的心思昭帝岂会不知?难得是,皇权杀人无形,宫墙隔断人心,倒也有对相依为命的舅甥。
卫泱恨卫烆,说起原因,绵绵江水不止。
卫烆架空皇权,令宫墙变做危墙,可怜的是被囚禁在牢笼里的是卫泱的亲舅父。
卫泱一想北征之事,本不该她忧愁,也头疼。
如今昭帝要想夺回皇权,北征事关重要,若不可用卫家人,最合适人选便是慕湛。
慕家处于北方,对北方形势再是熟悉不过,慕湛身上流淌胡人血,生性勇猛,对付北方悍匪与匈奴,倒是再合适不过。
且慕湛与慕家关系恶劣,不过是慕家庶子,即便北征得胜,未必愿将功勋分与北平王府。
慕湛只身一人,身负再重功勋未必能翻得起浪花来,昭帝自以为这是他最高明的一步棋。别看这枚棋子普通,却置于重要的战略位置。平衡棋局,全靠这一子。
卫泱正陪皇帝用着膳,太子匆匆闯了进来。
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意气最盛,又正逢叛逆时候,丁点委屈受不得。
“父皇!你快下旨砍了慕湛那杂种!”
太子跟随慕湛在军营历练,没少受折磨,皇帝一直以为自己身子骨太弱,文气太重,希望太子能硬朗些,便把他交由慕湛训练。
一国太子个性轻率,张口闭口杂种,实在难听,皇帝面色愠怒:“又是何事?”
太子道:“那杂种。。。仗着自己教头的身份任意妄为,凡事他看不惯的人,皆故意找茬,昨夜孤和几个朋友在军营里打马球,只因未事先取得他的同意,他便要以军法处置我们。。。孤不服!他便要孤与他手下的乌狄搏斗。。。”
说到最后实在委屈,男儿泪已落下,卫泱见太子穿着训练时的衣物,衣服上染满泥污,他露出的半截臂膀也全是青紫,便知太子这次是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帝瞪一眼他:“区区小伤也值得啼哭?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太娇生惯养,朕才会将你们送去军中历练,没想历练不成,反倒学会了告状。”
卫泱知道皇帝对太子向来恨其软弱,只怕太子叛逆心理作祟,吵得更厉害,趁着太子发声前,道:“丹儿伤成这样,还是先请太医前来医治。可怜丹儿才去了慕湛那里没几天,就瘦成了这番模样。”
谢丹向来与卫泱亲厚,一闻言,再忍不住眼泪:“父皇对丹儿不好!母后一死,就只有姐姐对丹儿好!”
卫泱心里苦涩,叹息丹儿还不到懂事的年纪,若皇帝真对太子不好,太子可会当着皇帝的面哭诉?皇帝从前太过溺爱,太子才如此不懂事理。
卫泱扶着谢丹道:“丹儿倒是不知姐姐有多羡慕你。。。姐姐想同父亲哭诉,都没人理会呢。”
谢丹知自己惹了卫泱伤心,竟也主动抹净眼泪:“姐姐莫伤心,孤不过是胡说而已。。。”
帝王面前几人敢胡说?卫泱想太子终究年轻,身在福中不知福。
安抚罢了太子,卫泱与皇帝道:“舅舅,对慕湛不满的可不仅是太子,在他那里历练的世家子可都是恨他入骨,这恐怕就不是别人的错了。”
卫泱因在练兵场所受屈辱对慕湛存怀恨在心,一提起那人,她脑里全是那夜他举着弓,朝她胸部拉弦的模样,眼中淫邪之光毕露,比恶狼还要恐怖三分。
她有预感,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皇帝觉得新鲜,卫泱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说一个人不好。
皇帝瞧着他,目光慈祥:“泱泱想怎么处置他?”
卫泱道:“不处置他难平众怒,但慕湛毕竟是您亲自授予的爵位,日后还有用处,依我看,打他个二十板子做做样子就好。”
皇帝借卫泱之口说出自己心思,看在别人眼中,是他凡事依着卫泱胡闹。
皇帝赏了慕湛二十个板子,陈克庸奉皇命去练兵场送板子,正打算带着宫中打板子的好手出宫,被身后盈盈一声叫住:“陈公公。”
回头一看,卫泱笑意温婉:“陛下叫本宫来嘱咐公公一声,那慕湛刚愎自用,藐视王法,这二十板子得用力打。”
照宫中的规矩,轻打不过意思意思,重打就是打瘫,用力打,则是照死里打。
少女嘴角扬起笑意,难掩意气,她在宫里这些年,还从未如此畅快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不gooooooo 带
☆、少女
卫泱在宫里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儿,琴棋书画又样样拿的出手,故得了宫妃的喜欢,宫里头的嫔妃都喜欢隔三差五邀她去自己的宫里坐坐,为求恩宠出谋划策。
卫泱最愁是提点这些妃子,就算自己将皇帝了解了个透底,也经不住她们日日相邀。
是日皇后游湖,邀卫泱前往。
先后死后,过了近四年皇帝才立了良夫人文蕴仪为新后,新后由卫烆一手扶持而上,也因此新后对卫泱总是不刻意地讨好。
卫泱深谙这宫中的生存之道,别人给了你甜头,你哪有拒绝之理?虽是卫烆将皇后扶上这个位置,但皇帝对她若无宠爱,又怎会同意?
多数人看来这卫泱都是性子温顺的,而文蕴仪也算卫家出身,卫家怎么会有善人?她知道这温顺皮囊后,是只狡猾狐狸。
文皇后一见卫泱前来,屏退两旁侍女,握着她的手亲昵相迎,卫泱有不适,却也忍这一时:“皇后找卫泱何事?”
文皇后道:“也不是个重要的事,本想去你宫里头看看你的,奈何这两日染了风寒,身子难受的很,今天才消停了。”
卫泱也作关切模样:“怎会染了风寒?现在一切可好?渐渐天寒,皇后娘娘也该保重玉体才是。。。”
文皇后的脸上倒还残存这病容,只是憔悴的模样更惹人怜爱。文皇后不过二十出头,到底年轻,没有妆容点缀,也是美人。
“本宫也想善待这身子。。。可陛下不乐意看到本宫,本宫善待给谁看?这宫里,向来只见新人笑。。。本宫虽处在深宫里,也听闻陛下对那新来胡姬百般宠爱。。。怎能心安。”
世上最可怜是女人,冠上他人姓氏以后,就是舍弃自己一生。悲欢只为一人,生有何欢?况且是许多个女人争着同一个男人。。。卫泱可怜她,却也爱莫能助,只能开导:“娘娘是这六宫之主,旁人再得盛宠,终究比不了娘娘。”
为了他人糟践自个儿身体,卫泱最是不能容忍。只可惜这文皇后性格柔弱,水一般,不倚靠介质便难以生存。卫泱对男女之事也是懵懵懂懂,只隐约觉得男人所爱就是这般柔弱的女子,如那新入宫的胡姬,如文皇后,如梁玉。
那卫兖呢?他是否也爱水一般的女子。。。
卫泱见文皇后仍满面愁容,周围又无宫人,便道:“一个胡姬而已,娘娘怕什么?陛下将她宠上天,毕竟是外族人,顶多封个三品夫人。”
卫泱一语点醒梦中人,文皇后的脸色如雨后天晴,乌云散开:“公主此话倒是没错。。。”
后宫女人的手段卫泱怎会不知?一个胡姬而已,如今还没有任何封号,便是凭空消失,也不需人为她偿命。
卫泱心怕自己一番点醒却是造孽,陪皇帝用膳时,特意问起胡姬近况。
皇帝道:“等中秋过后封个五品的夫人吧。”
卫泱建议:“不如赶在中秋前册封了,反正不是什么麻烦事儿,搁在中秋前,还能添桩美事呢。”
皇帝早存了册封胡姬的心思,只是记性着实不好,经卫泱一提醒,立马下了令。
卫泱这一举动是仗着自己卫家人的身份令皇后无可奈何,皇后与她生了怨,却没懂她背后的心思。
芷心替她不值:“小姐您为平衡后宫也是用尽了心,可不见皇后会感激你。”
卫泱挽起自己一缕发,缠绕在指间玩弄:“我哪来闲心去管那些女人的事儿?只是如今那胡姬未有封号,舅舅宠幸她不似宠幸宫妃那样麻烦,有时稍不注意就没了限度,胡姬入了后宫,不过是后宫雨露的其中之一,若舅舅有所偏待,但凡记在册上的事,总有朝臣监督。”
芷心不解:“可您为何不跟皇后解释清楚?如此一来和皇后积了怨,对您多不好啊。。。”
卫泱微微挑眉,嘴角含笑:“只要我一日是长公主的女儿,皇后便不敢拿我怎么样。她倒是想在舅舅耳边吹风,只是这宫里吹耳旁风的本事,我认第二,没人敢自认第一。”
芷心一对柳叶眉毛皱成倒八字形:“这陛下耳根子也忒软。。。”
卫泱嗔一眼芷心:“咱们芷心姐姐倒是越发胆大,竟然敢在宫里埋汰起皇上了。”
芷心心想,还不是因主子胆大?那夜慕湛拿箭对着她,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卫泱到了每日固定抄经的时候,屏退左右,芷心也不例外。
卫泱闭门前同芷心吩咐:“去杜秀娘那里看看给二哥的新衣裳做好了没,若还没做好,你仔细盯着点儿,尺寸可别错了。”
芷心会心一笑,这卫泱对卫兖的心思,日月可鉴,她这个大丫鬟怎么能不懂?想来这世上看不出的,只有那被爱慕着的。
话说那慕湛被打了板子后,倒仍不知羞耻在军营乱蹦,看得一帮子娇嫩少爷牙痒痒。因中秋将至,有半月假日,些个少爷回了家,同家中长辈抱怨皇帝偏袒慕湛,二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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