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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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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脸色突变,沉着脸问卫兖:“你跟我如实招来,芷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到如今,也没再相互欺瞒的地步,卫兖坦白道:“她确实是我派去监视你的人,你可以当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不怀好意的。”
  卫泱感叹:“如果不是他在独孤厌面前指认出我,我还真不知她恨我如斯。只是她跟你我这么多年,怎就分辨不出跟着独孤厌是不会有好结局的。”
  “她起了害人之心,就应当承担后果,你不必惋惜。”
  “卫兖。。。你也害过我的,所以我后半辈子都可都赖给你了,就算我当一辈子老姑娘,你也得承担。”
  之后又担心:“我怕。。。慕湛。。。他是你手足,你当真能舍他不顾?”
  “峦河以北的地方是我们打着独孤厌的名号打下来的,只要除掉独孤厌,除了河西与青原郡,整个北方都是他的,我还能再帮他什么?泱泱,往后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当事事以你为先。”
  卫泱安心一笑,心想即便卫兖未必说到做到,但有他今日这些承诺已经足够。
  将至北峰山下,慕湛等人并未率先开启挖掘,一国之尊成为阶下囚,为一口气低声讨好,任这群在他看来的贱种人百般嘲弄。
  见慕湛迟迟不肯直接寻“粮草”,谢尔德不禁心急:“你在等可独孤厌的人可就来了。你也知道卫泱对你恨之入骨,她定会帮独孤厌对付你。”
  慕湛如若未闻,拿起一瓶酒就往嘴里灌。
  “陛下倒是了解卫泱。”
  谢尔德又想到一事,趁早跟慕湛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卫泱曾怀过你的孩子。”
  慕湛道:“那又如何?臣年轻,身强体健,与臣有过夫妻之实的女子受孕是极罕见的事,不定哪天就臣突然就多了一两个儿子的。”
  他的话露骨直白得炫耀自己,却在暗讽谢尔德无“能”。
  “你。。。”原本是想说“大逆不道”四字,谢尔德又想,自己现在是阶下囚,只要能活着回到皇宫,重□□力,这逆贼定不得好死。
  “你可知那孩子是如何没的?呵。。。朕最了解这外甥女,你别看泱泱是个女子,当狠心的时候可比咱们男人狠心多了。那么大的肚子,她说不要就不要。倒也是,她是什么身份?卫国公的女儿,眼里怎能容得下半点沙?你要怪啊就怪那卫家人,兴许不是因为姓卫,她还会留那个孩子一条生路。”
  慕湛给阿六敦和赫连寿使了个眼色,二人上前将谢尔德的嘴堵住,押了下去。
  阿六敦将这些话听在耳里,只觉得不似他所识的卫泱,便与慕湛说:“依属下了解,公主并非心狠之人,当初在木那塔的时候,她对兰姨,对小孩们都是当亲人一样对待。。。”
  “别再提这个人。”慕湛打断他的话。
  阿六敦顿了顿,道:“叱罗将军那边的人来报,说找到公主了。”
  “我叫你别提。”
  “说公主的眼睛。。。失明了。”
  慕湛手中的酒还剩一半,已无心再喝,滚圆的酒瓶被他仍在地上,滚下缓坡,他面无表情道:“不过是她所做的蠢事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傻白甜

☆、恨意

  卫兖一行人也到了北峰山下,万幸是独孤厌仍未走出石林,就算走出,也消耗过半。
  卫兖不在时卫泱只能在屋里呆着,终于能在城镇落脚,遗憾是不能出去观望北峰山终年积雪的好风光,已是六月中旬,日光也毒,倒不如在屋里呆着。
  她所做之事,无非送卫兖出门,等卫兖回来。
  等他不在时,才怕了起来,若她真要瞎一辈子,没了陪伴,只能这样定定呆着,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而她的一辈子,又能有多久?光阴似箭,七八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她所剩时间不多了。或许七年八年,或许一年两年,或许。。。想到此,红了眼眶,听到门口有动静,以为是卫兖回来,立马擦了眼泪,换上笑容。
  卫兖说是晌午饭前回来,也没骗她,只是一言不吭,她有些心慌,一边摸索着他的手一边道:“你不回来我都没法子吃饭了,敢情我还没病死就得先饿死。”
  卫泱又道:“怎么一声不吭的?谁敢欺负了你?可惜我暂时是个瞎子,连你的表情都看不见。”
  “莫不是嫌我话太多了?我现在像个废人一样,也只能说话了。卫兖,卫兖?”
  她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触到他食指上的十字疤痕时,突然惊慌松开手。
  笑意僵在脸上,似一朵枯在最好时节的桃花。
  如隔百年久,她重新道:“你若是不想说话便不说好了。”她寻到饭碗,递给对面的人:“你若累了不想喂我吃,那你帮我夹菜。。。其实我能自己吃饭的。”
  匆匆用过午饭,卫泱便借口要午睡,赶那人出去。
  卫兖在附近办完事,回到镇上,却见满街乌桓士兵在寻人,回到落脚的地方,立马有人禀报说是卫泱不见了。问过才知中午慕湛来过一趟,现在也正派人四处搜寻。
  奇怪是,分明是一个瞎子,连出府的可能都没有,竟无人找得到她。
  卫兖脑海里冒出一个地方,领着一众人回府,到了屋里,打开衣柜门,那里蜷缩着一个小小人影,已经熟睡。
  他不禁湿了眼,想到她幼时在宫中,每次害怕时都会躲进柜子里。
  没人敢吭声。
  卫泱感觉到是卫兖到了,便醒了过来,对着他道:“慕湛今天来过。。。我真怕。。。怕他会掐死我。”
  卫兖将她抱到榻上,安慰道:“不会,我说过谁敢伤你,便叫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待卫泱情绪恢复后,他才说:“我请了步青云替你诊脉。”
  步青云诊罢脉,摇了摇头,带卫兖出屋道:“我会尽力施针治好她的眼睛,至于其它。。。”叹气,接着道:“内亏太厉害,积郁太深,能过多久是多久。”
  卫兖沉默了一阵,对慕湛说道:“我要见皇帝。”
  比卫兖更震惊尚有人在,原是为掐死她而去的,可怎么就舍不得呢?
  卫泱一夜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第二日便要主动见慕湛。
  往事如乱麻,她要亲自持快刀斩断。然而她与慕湛间似乎并无正确相处的方式,两人隔着□□步距离,隔着从大漠到江南的差异,谁也不懂谁。
  卫泱突然开口:“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她不走寻常路,慕湛亦烦躁,卫泱感觉他在靠近,大声制止道:“我我我我最怕鬼,你你你离我远一些。”
  慕湛不慎被逗笑,只觉得以前认识的卫泱又不全是她。
  她却又说:“你就放过我吧,我。。。过不了多久,也会变成鬼。。。我爹也不要我了。。。我已经得到报应了,你别再打扰我活着的日子了。”
  她难能在他面前真诚坦白,令他一时无言,她不像她,他也不像他。
  “我答应你。”
  因看不到他的脸,也听不出他语气,卫泱反倒更慌了起来,她不得不承认也只有慕湛能令她慌成这样。
  其实看不见倒也好,也算此生不见了。
  卫兖想到步青云的话,再看卫泱故作开心的模样,只觉得心都快撕裂。他们一同将她害到这地步,令她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他领兵前往石林,走前将卫泱交给阿六敦仔细照看,因有步青云在,也有女眷帮忙照顾,他道并不担忧,只是临走前跟赫连寿千叮咛万嘱咐,莫叫慕湛再出现在卫泱面前。
  赫连寿年纪比慕湛大,是慕湛唯一能听得进去话的人,但依慕湛性子,他仍是担忧。他临出发前,卫泱也是千般不舍,要像以前那样去送他,他不愿卫泱受风吹日晒苦,但又想到步青云的话,她的心愿能完成一桩是一桩,便叫阿六敦带她去。
  临走前抚抚她头发,留下一袋子糖给她,又叮嘱:“只准喝完药再吃。”
  卫泱点头应是。
  卫兖临走前说会有女眷来照顾卫泱,卫泱不知是何人,但她倦与生人说话,也没打算问,倒是对方先开了口:“乐芝见过卫姑娘。”
  这名字恁地耳熟,她仔细回忆了一番,终于想起她是谁。
  慕湛好了五六年的姘头,养在西北营的情人。未见其人,但听声音,亦是个柔情似水的女人,她不禁感慨,慕湛那样粗蛮的人,红颜知己倒不少。鲜有他那嫂嫂,后有乐芝,又听军中传言说刘太尉家的女儿也看上了他,只是偏她看来,这男人除了一身蛮力,一无是处。
  但是想他就心烦。
  待卫泱沐浴罢,只听道:
  “奴婢伺候卫姑娘更衣。”
  卫泱道:“不必,穿衣这种事我自己还是做得来的。”
  “那怎能一样?卫姑娘万金之躯,这些事当由做奴婢的来效劳。”
  暗讽她娇气,卫泱岂会听不明白,她以往在宫里就厌恶有话不明说,一根肠子非得绕城九曲十八弯。她直接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你来吧。”
  待乐芝绕过屏风,看到那出水芙蓉的身子,微微讶异,说美玉无瑕,都不足形容。到底是青春好年华,没一处是不令她羡慕的,又难怪迷得住慕湛。
  同样身为女子,命数却如此不同,人家便是瞎了,亦是金尊玉贵,有人呵护,自己自打一出身就被当赔钱货,一辈子不见有人珍视。
  府里异常安静,卫泱好奇:“今日人都去哪了?”
  乐芝道:“都去北峰山底下挖地库了。”
  卫泱手中茶盏打翻,厉声唤了阿六敦进来:“卫兖可跟慕湛说过地库里的事?”
  阿六敦为难,说是说过,但将军不听有何法?总不能叫他直接说是因将军不信她?
  卫泱确已猜出答案,只见她篡着拳,眼虽是看不见的,但仍能表达怒火,一把火烧过胸膛,她字字铿锵:“混蛋,竟不信我。”
  又跟阿六敦将话说明:“你带我去北峰山底下,你若敢说不,我现在死给你看。”
  阿六敦左右为难,一旁乐芝突然冷哼一声:“好歹你与他也做过夫妻,他没死成,你就见不得他好了?”
  卫泱不想与无知妇人计较,自己摸索了门口的方向,踉踉跄跄要往出走,逼得阿六敦无奈,叫来赫连寿商量,才同意带她去北峰山底下。
  路上卫泱也想,那样一条烂命,死了算了,他自己贪心,也怨不得别人。
  到了北峰山底下,卫泱由阿六敦扶着下车,已经开始挖掘,四处都是铁锹声,她先是喊了声别挖了,不知原来谢尔德也在此,正怔怔看着她。
  士兵们先是停了一停,慕湛道:“接着挖。”
  他这一声如在卫泱心头浇了一桶冷水,她竟失去分寸,要存心与他作对,使了全力推开阿六敦,蹒跚前行,终于寻到挖掘中士兵的方位,指着那块地道:“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只剩下火药,你们这是在自掘坟墓!”
  慕湛依旧道:“继续挖!”
  她哪还有什么理智,想也不必想,慕湛怎么可能信她的话?气急,竟从地上捡起石头,朝他声音的方向扔去,她虽看不见,这一仍,方位精准,正巧砸在慕湛胸膛上,恰好是她当初拿匕首捅向他的位置。
  事到如今,哪有什么可顾及,可忍耐?
  卫泱失明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助,她似是一粒尘埃,没人听得进她的话,甚至没人感觉得到她的存在,连她自己都感受不到。
  慕湛一遍遍告知自己这小女子心狠,但她这么可怜,叫他于心不忍。
  罢了罢了。
  他道:“挖到见底为止!”说罢上前,将卫泱一把扛起,道:“老子答应不见你,现在是你来撩拨老子,怨不得别人!”
  将她扔到马背上,一路狂奔回镇子的府邸上,又扛进屋里,全然不顾她的挣扎,卫泱腰在他脖子上,血渗了出来仍不松口。
  他连门都未锁,反正她是看不见的,一个小瞎子,有什么好在意。
  卫泱想到刚刚嫁去时,每天每夜都被他蒙着眼,翻来弄去,百般折辱,那时的屈辱感再现心头,此时给她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捅向他。
  他原本就是一只未经驯化的兽,任何语言都听不进去。
  “你就庆幸老子是人不是鬼,是鬼的话早让你偿命了,也不知人鬼交合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卫泱不是不知道他无耻,此刻她也顾不得矜持,指甲抠向他的脖子,划下血痕,骂着他不要脸,仍觉得不痛快。
  “张开腿!别逼我绑你。”
  终究是弱女子,生死其实早交在他手上。
  

☆、远去

  慕湛以唇舌辱之,卫泱若巨浪中一叶孤舟,任翻任漂泊,命不能自主。
  罢了那人却无进一步行动,反倒将她抱在了怀里,良久闷哼了一声才说:“爷说了要你生不如死的,可一见你,就忍不住对你好。”
  卫泱冷哼了声:“偏偏你的好是我唯独不需要的。”
  这才知他在她面前低一等,从不因悬殊的低位。只因他爱她,一颗心,交付给她任她踩弄。
  “爷什么时候伺候过女人了你还使脸色?真想剖开你的心看一看,到底是石头做的还是铁铸的。”
  卫泱将脸埋在枕头里,慕湛粗臂揽住她的腰,将她贴近自己。卫泱恨到:“你要死就赶快去死。”
  掐着她的腰的手突然收力,卫泱更觉无助,她恼恨自己何必心软,就该让他被炸死被烧死,他活着,于她何尝不是一种残酷?
  “你真好狠的心,当初那个孩子。。。你是不是也急于处他于死地?”
  提起那个孩子,他的声音下意识变得狠戾起来。
  无人再卫泱面前再提那个孩子的事,连她自己都险些要忘了,那是她最无能为力的时刻,若能重来,要她自己用生命去换那个孩子她也是愿意的。
  旧疮疤被无情撕开,是蚀心的疼痛啊。
  “是,但凡与你相关的,我半点都不想要!”
  她似个蛮横的孩子发狠,一遍一遍伤的却是自己的心。
  慕湛突然掐上她的脖子,又回到那日凄何宫最后的诀别,双双含恨,原来不是天注定的一段好姻缘,而是孽是债。
  “你再说一遍!”
  他发了狠,那本该,本该是一个生命,是属于他的生命。
  “是我不要那个孩子的。。。是我不要他的!”
  卫泱的狠心让慕湛战栗,真应该一把掐死她的,可他却屡次留情。罢了罢了,一个小瞎子,也是受尽了惩罚,何必再由他去计较?
  世上欺他害他的人太多,他发誓要他们一一付出代价,如今不过放过她一个,不算是例外。
  就让她走罢。
  力道渐松,卫泱趁势滚到一旁,抱起枕头当做武器,避免他的靠近。
  可她明明瞎了,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令他心头实在来气,伸手去扯她的辫子,卫泱便用枕头去打他的头,最后不知谁先认输,总之慕湛走时,眼角都带伤,反倒是卫泱,除了乱了头发,浑身不见半点不适。
  人生有过许多不快,痛快少有,方才便是一个劲打他,要打死那臭流氓无赖,才觉得满腹郁气突然都发泄没了。
  终于挖到皇帝的私库,却不见慕湛有下一步动静,直到他突然说要沿北峰山而行。
  临行前,还有一人待解决。
  卫泱被带到北峰山下他们的临时营地里,她不知缘何,只是到了帐篷里,听那一声“泱泱”,终于明了慕湛叫她前来是做了断的。
  “舅舅,别来无恙。”
  卫泱由阿六敦扶着,也不敢上前去。谢尔德突地跪倒她脚底下,抓着她的裙角道:“泱泱你快写信给你爹,让他用地来赎咱们,这帮贼人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舅舅,把地割让给别人,是在割百姓的血肉啊。。。”
  “朕是皇帝,这是朕的天下!朕的江山!朕说给谁就给谁!”
  慕湛看得不耐烦,走上前,冲谢尔德背上一脚:“陛下是还不知道,卫国公卫烆,已拥立太子丹为帝了,陛下您的缢号可都拟好了。”
  他又对卫泱说:“你这舅舅对你做了不少糊涂事,你想怎么处置,全凭你。”
  慕湛三言两语将卫泱划入自己一方,令谢尔德感受到背叛感,一时慌乱,口不择言起来:“卫泱,连你也出卖朕!朕就知道你和你爹一样,骨子里都是逆贼!你竟为了这罪臣背叛朕!”
  阿六敦未能护住卫泱,谢尔德已一个耳光打向卫泱,卫泱眼盲未躲得过,她不知谢尔德的方向,只是含泪的念了一声“舅舅”。
  这一耳光倒是打怒了其他人,慕湛冲高野使了个眼色,那高野是出了名的快刀,卫泱不知发生何事,只听谢尔德痛叫一声,□□不断,她寻着谢尔德的方向,却被慕湛一把揽进怀里禁锢着:“你的心善他可感念过半分?卫泱,我可不知你是这样傻的人。”
  卫泱深吸了口气,抑制住害怕说道:“他是你的仇人,你何必要我做这个选择。。。你不必顾及着我。”
  谢尔德闻言,握着断手,痛呼着骂她白眼狼,一遍一遍,似野兽哀嚎一样。
  说罢眼泪不可自抑地落了下来,慕湛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吩咐道:“让他自生自灭吧。”
  一个四十年养尊处优的皇帝,整日除吟诗作画,再无长处,如今更失去一只手,便是天要救他也救不得。
  卫兖终于回来,卫泱一闻声就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痛哭了起来。
  “我已记不起他做了哪些错事,我只记得是他手把手教我写字画画,是他带我走遍皇宫每一角落,他似我父亲一般。。。我不想。。。他最后最恨的人,竟然是我。。。”
  她有时活得太清明,事事都明了,反倒苦了自己。卫兖心疼,确实在同情不起谢尔德。只好叫人煮了碗汤,佐以催眠的药物,才令她今日能眠。
  卫泱的眼尚红肿着,就随军北上。
  才到山脚,就听到鲜卑士兵的马蹄声与嘶吼声,然而这声音很快就被震天裂地的爆炸声与代替,突然地动,好在乌桓人早有防备,在平阔的土地落脚,远望去,大火烧山。
  卫泱这才明白慕湛为何执意要挖那所谓的帝王库,卫兖不在那几日,正是去将鲜卑人引到此处,他这一路埋下火线,只等独孤厌大军靠近时,算准时机点燃火线,引发地库爆炸。
  这一炸独孤厌的军队损失过半,卫兖自动请缨领了队伍去解决剩余士兵。
  论打仗,鲜卑人不输玄铁卫,玄铁卫此番南渡兵马本就不多,如今独孤厌损失了一半兵马,与玄铁卫不过持平。
  卫泱清楚战场上的情况,不肯轻易让卫兖走,卫兖相劝半天,最终还是慕湛将她打晕了才解决此事。
  烧山少了一天,到了下午,大火连着天边红霞,堪称奇景。
  留守山上的士兵就地扎营,烤野物填腹。
  卫泱没了视力,心里澄清得很,只要翻过北峰山,她再也没有回东阳城的机会了。她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卫兖身上,往后便同他相依为命了。卫兖不在的日子,她每天站在风里等他回来,生怕他又一次抛下自己一人而去。
  她身子经不住吹风,在山上呆了两三日竟又倒下。北峰山气候寒冷,身上的棉袄和貂裘几乎将她身子压倒,站也难站稳。步青云又替她号了一次脉,这次屏退旁人,单独询问她病因。
  “卫姑娘头一次卧病不起是何时?”
  “慕。。。将军在宫里出事后,大病了一次。”
  “之后可再病过?”
  “小产后,也病过一次,卧床足足一个月,原本身子已经无恙了,后来被独孤厌捉去发了烧,因未能及时就医,才拖到现在。”卫泱垂眸,道:“步先生,我。。。还有救么?”
  步青云抚须道:“只要姑娘自己肯救自己,定是救得了的。有一事若为姑娘好,原本该瞒着姑娘,但老朽命数也不多了,若此时隐瞒,恐怕再无机会告知。”
  “步先生但说无妨。”
  “姑娘上次流产是落下了病根,只怕不加以调理,再难怀孕。”
  卫泱却看淡:“便是我软弱的报应罢。。。”
  步青云从布袋里拿出一颗丹药,交给卫泱:“这是老朽毕生心血,愿关键时候能救姑娘的命。姑娘是老朽此生最后一个病人,就莫推辞了。”
  卫泱哽咽住,这世上不知突如其来的灾难,便是普通的生老病死,她也承受不住。
  “卫泱知道这丹药既是先生毕生心血,得来定不容易,不知先生可有未了心愿,但凡卫泱力所能及的,定全力以赴帮先生完成。”
  步青云鹤发童颜,全然不似近百老人的样子,他又拿出一只金锁,交给卫泱:“老朽原本乃云城九江镇赵家村人,十八岁离家学医,因战乱颠沛流离到北方,幸被乌桓人所救,又因战乱,一生未能回赵家村,这金锁是老朽与发妻的定情物,但请天下平定后,卫姑娘能拿此信物替我去赵家村寻一位郑七妹。。。若在赵家村寻不到,便算了罢。”
  战争让无数人离散,永远不知道何时是最后一别。
  当夜,步青云与世长辞,留下陈年旧事,声讨战争无情。
  军中有人离世,皆以火化了解,卫泱出席火葬,闻烈火灼烧声,伤心落泪,不知谁递来帕子,她擦去泪,想那位郑七妹,也许并未能入步青云活得这般长久,不知在这战乱年代,她是否也如步青云一般等了一辈子。
  终于被她等到卫兖回来,众目睽睽之下不断摸索着他的脸,要将他的样子牢牢记心里,就算有天离别,再见也能相认。
  她朝着东阳城的方向,用洞箫吹一首童年旧曲,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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