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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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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朝着东阳城的方向,用洞箫吹一首童年旧曲,愿她的兄长们听得见。
  

☆、北上

  卫兖此行不仅令鲜卑大军全军覆没,更活捉独孤厌,留他狗命一条,等卫泱处置。
  卫泱便先让阿六敦替她还了那记耳光的仇。
  “前段日子多得独孤将军款待,我才有今日,独孤将军偿还我多一分我也不要,还我这双眼就成。”
  慕湛看着她:“你是要亲自动手还是让我效劳?”
  “你与他本有旧仇,我就不掺合了,我只要他一双眼。”
  慕湛下手利落,不给独孤厌半点反抗的机会,在场的都吸一声冷气,两只眼珠子,被生生掏了出来,独孤厌的脸上只剩两个血窟窿。
  场面太过残忍,卫兖下意识去捂卫泱眼睛,才意识到她根本就看不见这场景。
  慕湛掏了独孤厌的眼珠子,完全如同处理一只死兽,声音里听不出嗜血的兴奋,只有平淡:“当年你让狼群与我斗,我险些丧命,幸得草原上一位小姑娘相救,只是我当时意识不清,未记得那小女孩儿模样,至今不得报恩。你害我与恩人不得相见,今日也莫怪我不厚道,叫你一个瞎子赤手空拳跟我的士兵搏斗,老规矩,活到最后的是胜者。”
  他云淡风轻带过草原一代枭雄的命运,宣布一个部落甚至是民族灭亡,卫泱竟不知当初救他是对是错。
  独孤厌没有慕湛的好命,逃不过惨死的结局。卫泱不知慕湛会否是下一个独孤厌,总之在乌桓成为另一个鲜卑之前,她得与卫兖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入夜,原本是掌着一盏灯等卫兖归来,有人近了,她立马察觉并非卫兖气息,拿起匕首藏于身后,退居一旁。
  来者是谁她心知肚明,却装糊涂,直到那人阖上门帘,道:“别装了,你知道是谁。”
  “大半夜你来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欺负我一个病患?”
  她病的厉害,整个人瘦脱了相,慕湛记起她刚嫁给自己的时候负气绝食,可绝食来绝食去,更是个没味觉的,横竖还是个圆润的小胖子,而现在,他几乎都认不得了。
  彼此都不愿相见,他有话直说:“你现在要卫兖带你走,是想让他送死。峦河以南的十八郡四十一城,无他容身处,即便你们能活着归隐,你们卫家人岂会放过他?”
  卫泱恨透了这人,他时时刻刻都要来破坏她的美梦,打碎她的一切希冀。
  她将手上匕首仍在他脚下,扶着桌站起来昂首挺胸气势汹涌与他道:“莫不是你当真当我是你的妻,不舍我走了?还是原来慕将军对我二哥有一段秘辛心事难言说?若是前者,你与我婚姻不过一段笑话,谁当过真?你我没有文书作证,也没有拜过天地高堂,算哪门子夫妻了?卫兖他不欠你的,若你认为是我亏欠你,现在就杀了我,我就算变成鬼,也不会留在你身边。”
  他弯腰,捡起那仿佛有千斤重的匕首,恨不得割了她的舌,叫她就此说不了话,再也惹怒不了自己。
  卫泱听见匕首再次落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充满侵略的残酷气息,他狠狠咬住她的舌,让她生死不能。
  竟让她猜中,他对她有情,只是这事说出来,怕够他被世人耻笑一辈子。
  爱愈浓,恨也愈浓,他恨不得将卫泱生吞活剥了,让她的骨她的肉,永远和他融为一体。
  他是疯了,对她已经不是朝思暮念,而是不见她一面,连死都不敢。
  两人都见了血,慕湛叹息,替她理好衣服,用拇指粗糙指腹拭净她唇上残余的自己的血,道:“翻过北峰山就是青原郡,到了青原郡,我就放你走。”
  卫泱冷漠道:“我若不能活着翻过北峰山呢?”
  “有老子在,阎王也不敢收你。”
  卫泱没跟卫兖提慕湛来过的事,直接道:“我寻思着前往云城一路都是饥荒洪水,我也不知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支撑住,不如先去青原郡,带我身体修养好了,咱们再走水路南下去云城。”
  卫兖亦有此顾虑,听卫泱主动提起,自然赞同。
  半夜欲起身去看卫泱是否睡得安稳,凭空一双温柔手按上他胸膛,卫兖眉头皱了皱,握住那两只皓腕欲移开,只听身后人霸道说:“若是兄妹,你怕什么?你最好不要动,省得气的我吐血身亡。”
  卫兖失笑,卫泱若霸道起来,简直像个小土匪。他转了个身,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面,说道:“你小时候什么都怕,打雷闪电,怕高怕水。”
  “我最怕阿爹和阿哥,还怕虫子和动物,我惟独不怕你。”她的声音闷在卫兖温暖的怀里面,变得软软糯糯,似要融化了一般,“卫兖,阿哥和小哥哥都不在我身边,我只剩你一个哥哥,你要替他们好好保护我的。”
  “嗯。”
  “卫兖。。。我现在。。。什么都不怕的。”
  失明也不怕,病痛也不怕,似乎连生死也不怕了。
  北峰山有一座古寺,慕湛等人行路遇上风雪,便在寺庙里落脚避难。
  卫泱开始咳血,寺里会医的高僧看了,只是无奈摇头,道一声天意难改。就连往日最看不惯她的乌苏也沉默,只有她自己看得开,尚有闲情调侃:“你的眼中钉终于要除去了,怎么却烦闷了起来?莫不是不舍我这个短命汉女?”
  乌苏见她不成人形了还对自己没个正经,气道:“亏得是得了病,要没得病,你这蛇蝎心肠定不得善终。”
  卫泱冷笑:“我哪里蛇蝎心肠了?你是指放火烧浣溪宫,害你们将军那事?罢了,与那粗人的下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不过乌苏大哥倒是要记住了,你当庆幸我马上就要没命了,否则只要我活着,还有千种法子害死你们将军。”
  乌苏亦冷哼一声:“你年纪小小心肠歹毒,这才有此下场的!”
  卫泱突然道:“这药我不喝了。”
  乌苏慌张了:“你你你,你真的想死啊!”
  “你们一个个不都希望我死吗?横竖现在卫家也不要我了,我跟在你们身边反倒是拖累,我也不想死,可能怎么办?我把自己变成药罐子就能活下去吗?”她突如其来的情绪激动另乌苏以为这是人病死前的征兆——发疯。
  卫泱叹口气,眉头紧紧蹙起:“也罢。你们也不是无缘无故想要我死的。只是我死了之后,叫我二哥好好活着。乌苏大哥,你是我二哥和慕湛一起长大的兄弟我才跟你说这话,你莫当我是挑拨离间了。我自幼在宫里长大,耳濡目染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为了权势,兄弟父子反目比比皆是,相信你们乌桓的历史上也不乏此类事。如今独孤厌已除,北方除了河西和青原郡的四城,皆是慕湛囊中物。我不敢说我比你们更懂慕湛,但是我懂被权势遮蔽心智的人。权势这东西易让人成瘾。。。你虽不学无术,我想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你还是懂的,若届时我二哥与慕湛有了冲突,还望你能劝我二哥远离是非地。”
  过了良久一阵乌苏才说:“你讲道理就讲道理,骂人不学无术作甚?”
  “我七岁师从无涯先生,九岁同宴卿学丹青,十岁由南柳授我乐理,三位皆乃本朝贤圣,我年纪虽轻,却是三位最得意的弟子,怎说不得你们不学无术了?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流氓无赖带出来的兵,不是痞子是什么?”
  乌苏见她一言不合就要骂人,也懒得争论,逼她喝完药撒腿就跑。
  在古寺里镇日佛经熏陶,卫泱以为是回到了武威城听寂真大师说法的日子,莫名觉得心安。
  前去探路的探子带来坏消息,说是羌人已在山腰埋伏等候慕湛路过,卫泱听说此事时正在喝着茶,险些没乐得呛死,放下茶杯与一旁的卫兖道:“他将人家从西延的广阔草原逐到小山沟里,人家来寻仇了呢,我若是羌人,就把他戳成刺猬才解恨。”
  卫泱的嘴越发没顾忌,卫兖也任着她,前去与慕湛商量对抗羌人事宜前,卫兖照例将卫泱交给阿六敦照顾。
  阿六敦不似乌苏嘴欠,卫泱一直谨记他当年对自己的照顾,一想他也年纪不小了仍在等着心上人回心转意,便替他支了招:“你这般矜持恐怕得孤独终老了。”
  阿六敦挠挠头,苦笑说:“我不知她心里有没有我,她以前嫁过人的,心思藏得太深,我根本看不透。”
  “姑娘家的心思怎么能那么容易叫你猜透?你听仔细了,这话我可只说一遍。一个姑娘若喜欢一个人。。。她在这个人面前,其实是什么样的伪装与矜持都没有的。若旁人看到的她是一个样,你看到的她又是另一个样,那她便是喜欢你的。”
  “若她不喜欢我,我又该如何叫她喜欢上我?”
  卫泱被问住,半天后爆出大笑:“我可算明白了怎么乌苏小妾数都数不尽,你却仍是个光棍了!”她又认为是自己要跟阿六敦提建议的,不能就此作罢,只是这问题她也没答案,她从前喜欢卫兖那么些年,至今仍与他只是兄妹关系,说明白了她自己也是个没经验的。
  “或许,有一件事别人都没为她做过,也许只是很小一件事,但你却为她做了,她也许就会喜欢你了。”
  阿六敦总算是得到了,羞赧一笑,道:“等我事成了,请你吃我嬷嬷做的喜饼。”
  卫泱乐呵道:“等找到心上人跟他成亲,也请你喝喜酒。”
  阿六敦:“。。。”
  到了七月,北峰山似寒冬腊月一样,路难行,慕湛依然决定率兵突击羌人的埋伏。
  一众下属幕僚都认为他这是非上策,可慕湛又是个独断的人,他一意孤行,没人拦得住,一众虎背熊腰的汉子跪在卫泱面前,求她去劝说,她当下端茶的力气都使不出,仍狠心道:“我巴不得你们将军死呢,你们蠢到什么地步才会求我去劝他?”
  这帮人才算看清,这小姑娘真是心狠呐。
  慕湛临出发前,卫兖问她是否去送,她犯倔病道:“死了也不想见他。只盼他赶紧打跑羌人,我们快下山。”
  想起慕湛,他所做的没有一件事是不叫她恨的。
  她想着反正自己是要死了,到了地底下,若她一个人遇到舅舅,遇到独孤厌,遇到那些要害她的人,还得需另一只鬼来保护,不如叫他陪葬。
  

☆、悔悟

  慕湛这一仗打了整整七天,羌人熟知地形,论体格不必乌桓人差,骑射亦出色。他左肩中了一箭,又险遭埋伏,这一仗规模虽小,可不比他以往打的仗轻松。
  回寺里的日子恰是七月七,有牛郎织女星引路。
  还未到四中,隔着个山头就听到和尚的念经声,他先是反应这山上的破寺竟有人光顾,细听才听出是渡魂经。
  小时候母亲去世,寂真也念过渡魂经。
  那是最冷冽的梵音,他用了二十几年也没能忘记。
  一旁的小士兵问道:“将军,寺里做法事呢,咱们要现在过去吗?”
  像被一支箭突然射中心脏,是在他右胸腔里跳动的那颗真正的心脏。他的心跳、脉搏、呼吸在这一刻全都停止。
  他驾着自己的红鬃马,破寺门而入,众僧退让。
  他在马背上望着那石台上躺着的人,她苍白如山巅雪,只剩眉眼是浓郁的黑色。
  河西时他有意逗弄她,趁她描画时把她的脸埋到雪窝里,非得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肌肤赛雪。
  这丫头有时也蠢得可怜,他说雪比她更白,便要大闹一场。
  现在想起来,她只是嫌他是个五大三粗的人,不配评判她。
  卫兖与法师说了句话,僧人又重新念起了经。
  战争中每天都有人死,他手下亡魂亦可堆积成山。慕湛九岁被北平王领上战场,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淡生死。
  他冲上前无问卫兖:“她呢?”
  卫兖不理他,同僧人们一起念着渡魂经。阿六敦这两日都守在此处,才与他说明情况:“前天晚上卫姑娘开始发烧,后半夜体温突降,我们这两日一直守在她身边,终究没熬过昨天。”
  他不信阿六敦所说,或许这一切就是梦一场,他要叫醒她,让她同他一起逃离这噩梦。
  也许一睁眼,他们还在河西嬉笑打闹。
  “将军!”士兵都上前拦他,他拔出剑,指着这帮最亲的兄弟:“都给我滚!”
  “呵呵。。。”轻笑由卫兖的嘴里发出,他仍旧是平常的样子,霁月光风,胸怀乾坤,高贵地似遥远冰山。
  “她今年只有十六岁,原本该在闺中待嫁,和平凡女子一样。是你我一同害死她的。阿奴,我们杀了那么多人,也杀了她。”
  慕湛不顾别人说些什么,弯腰将沉睡的卫泱打横抱起,原来她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重量,即使抱在怀里,都随时会随风飘走。
  “人都没了,你还能如何?你若要为她偿命,我不拦你。”
  人没了。。。
  她仍穿一身红裘,令他想起她从东阳城出嫁那日穿的红色嫁衣,仿佛下一刻,她就要睁眼冲他微笑,圆圆的脸喜庆地似个吉祥娃娃。
  人人各有一方世界,他当她只是睡着,抱着她前往屋中,诵经的僧人仍诵经,山顶积雪被风吹落,好似一场飘雪,红霞燃烧,群峰崷崪,这天地如梦一场。
  替她掖好被子,不禁回想过去做夫妻的日子,两人白日里似仇人相见,夜里也多分房而睡,偶尔待她熟睡了去她身边,却像个婆子一样替她掖被子。但凡她发现他在身边,总是要立马起来闹一场的。
  “都说你温柔娴静,怎么我觉得你就是个疯丫头?真是与温柔扯不上半点关系的。。。你最听不得我说你坏话,若是听到了就醒来说说我吧。。。”
  “罢了,你若累了就多睡一阵吧。我也累了,自第一次上战场后,没有一个夜里是能睡得安稳的,我身怕趁自己熟睡的时候,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的家人就来找我索命。小汤圆,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了,你穿着观音的衣服,还真像只汤圆白嫩。你不在乎吧。。。大概除了恨我的时候,你的眼里从没有我的。”
  这认识让他觉得难受与不公,就因他的出身低微学识不及她,便永远得不到她的爱?他所求,不过是她能像依赖卫兖那般依赖自己,信任自己,打仗那么难的事,生存那么难得事他都做到了,唯独这件事,他这辈子都做不到了。
  “泱泱。。。”卫兖入屋,也以为卫泱只是睡着了,很快便意识到事实,他走上前去说:“她生前说过要火化,不愿腐烂。你与她既然并无文书,也没拜过堂,算不得正经的夫妻。她还是个未嫁的姑娘,如今卫家舍弃了她,她什么身份都不是了,我打算在山上为她立衣冠冢,以我妹妹的名义。”
  “不行!”
  “我只是来告知你,她与你无半点干系,轮不到你来干涉她的身后事。”
  卫兖将卫泱的身体抱起,欲离开屋,又停下道:“她和你曾有一个孩子,当初谢尔德要她在我与那孩子之间二者选一,她并非选我。谢尔德叫宫人灌她堕胎药,她以死相逼,最后撞了柱子,孩子才没的。”
  卫兖平淡的语气似淬毒的刀,杀人者,从来不需浪费太多感情。
  “阿奴,她其实简单得很,别人如何对她,她如何还之。你把她想的太复杂了。”
  慕湛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想起她答应过她许多事,还说过有他在阎王也不敢收她!他偏不信那小女子走的这样容易,就算把他寿命全分给她,也要把她追回来。
  他与卫兖上一次打架是在八岁争狼崽子时,那时小孩的打架也不过摔跤而已,拳头都不必上。
  卫兖一拳打在他腹上,不留余力:“若不是为了乌桓,我现在就杀了你!”
  又一拳落在他胸前:“你以为我不知道上山之前你跟她说过什么!”
  慕湛也不是任打的主,拳头砸在卫兖肚子上,力道不必卫兖砸过来的小。
  “老子的女人是死是活轮不到你们做主!”
  卫兖趁机翻身,将慕湛压在身下,一拳一拳往他肚腹的地方揍去,势要今日替卫泱报仇,杀了慕湛,再自杀,欠她的今日一并都还清。
  乌苏等人赶来时,慕湛已是浑身负伤,卫兖停了手,冷冷地看着半死不活野狗一样的人:“人我给你,因你是主子,从今往后你我只有主仆之分,再无兄弟之情!”
  起初众人皆以为慕湛是疯了,抱着具尸体镇日茶饭不思,但凡餐饭都得备两份。北峰山地处高寒,多珍贵药材,几乎垦便了遍山的稀世药材喂给卫泱喝,也不见半点气色,军中没了步青云,谁也不会捣弄这些一辈子都见不着的药材,慕湛也不顾那么多,反正现在人没呼吸,管是有毒没毒的,都想法子灌下去。
  古寺的住持怜悯那些药材,召集全寺的弟子商量过后,做出了决定。
  “女施主既有佛缘,贫僧便将本寺的镇寺舍利子赠与施主,愿能救施主一命。。。”
  “老子不要你们那破玩意儿!”慕湛瞧也不瞧上一眼,打仗的人要是信佛,无异于等死,且凭卫泱的性子,但凡亏欠谁的一定得还清,他不想她再背负别人的债了。
  在这寺里借居已有多日,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千人队伍浩浩荡荡出发,穿梭在北峰山的冰雪间,下山的路崎岖难行,全程靠扶着困在山石上的绳索而行。不少士兵的手冻裂,也有人稍有不慎松手掉下山崖的。
  冻死的马匹便剁了埋在冰里晒三天,直接拿来当肉干吃。一层棉衣实在难御寒,北峰山的天气比预料的更恶劣,胜在慕湛的玄铁骑各个身经百战,毅力非凡,乃兵中之王,严寒饥饿,忍一忍都过得去。
  唯独担忧是卫泱,虽然尸体一具,也不能给冻伤了,慕湛将自己的棉袄和氅子都给她裹上,马匹被活活冻死的气温下,他却穿着单衣。
  乌苏阿六敦这些人以为他疯了,都不敢靠近,凡事皆请教卫兖。卫泱心道二十七八的男人了能说疯就疯?他要疯也是他的事,他们得在下一波风雪来之前尽快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  你死一回我死一回多公平

☆、还魂

  慕湛总产生卫泱在他耳边呼吸的错觉,把她背在背上,一天一天感觉她体重的流失,他连闭眼都不敢,生怕醒后只剩一堆白骨。
  或是连白骨都没有,只是他死前一场幻梦。
  半路羌人突袭,玄铁骑损失惨重,卫兖恐山下仍有埋伏,便带了兵趁夜下山去剿羌人。
  往常打仗都是慕湛带头,这是头一次他坐镇后方,有卫兖去前方打仗的。临行前,卫兖拿出私酒与他共饮。
  “你不仅是玄铁骑的首领,更是乌桓的首领,不论何时都得留着一条命带乌桓人走出草原。”
  慕湛没有别的话:“你保重。”
  卫兖目光落在一旁的卫泱身上,当她是在熟睡,摸摸她的脑袋,眼里照旧满是宠溺:“等我回来。”
  卫兖等人前脚刚走,便有风暴来袭。留在山上的士兵死伤过半,余粮也所剩无几,众人被困在山腰上,进退两难。
  即便是战死也不能眼睁睁地饿死,慕湛破例叫副将高野照看卫泱,自己把他的灰鬃马牵到一旁,叹道:“小畜生啊,我第一次做将军打胜仗时你跟在身旁,我娶新娘子你也在,这些年浮沉你一直跟着,对不住,没能让你死在战场上。”
  慕湛将马肉分给剩下的士兵们,自己却一口不动。
  单凭羌人接他们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招惹他,谁教唆羌人的他也心里有数。
  如今北方大片江山都归他,但只要河西不在他所辖范围内,他便放心不下,秦王朝的动荡也正是由河西的叛乱开始的。
  如今是慕沂即位北平王,说起慕沂,能力倒是不赖,但他就是看不起慕沂。小时候慕沂没少纵着自己手下的人欺负他,那帮人他总得找个机会收拾掉,至于慕沂,别说手足情,不过是留着同一个人的血罢了,说起情谊,那是半分没有。
  他与慕沂的恩怨由来已久,本想留他几年太平日子,既然慕沂这么心急,他也不必留情面了。
  想他这一生,亲缘淡薄。
  卫泱如做了一个一生长久的梦,梦里她是只蝴蝶,自被温暖蚕蛹包裹、破茧,误入伤心少女窗中,被她描摹成画。
  蝴蝶呀蝴蝶,阿爹何时才接我回家。
  她欲在窗前多停留,少女闺门被人粗鲁地一脚踢开,那少女唐突地站起身,将她赶了出去。
  做蝴蝶这一世,入谁的梦,经谁的窗,皆不由自主。
  她醒了,见这天与地皆是洁白一片,若地狱是般,多停留一阵也无妨。
  陌生的男子一声尖叫叫她意识更为清醒,这才确定这儿仍是人间。那士兵穿着和她一样的棉袄袍子,当是自己人,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这几日发生着什么,只是努力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
  她想那人之所以惊叫,应是把她当做鬼了。
  她发现自己发不了声,便指了指落在地上的水袋,那人忙将水袋拿给她,她喝罢水才勉强有力气说话,问道:“慕。。。”又改口:“慕将军呢?”
  “羌羌羌人伏击,叱罗将军领着大伙儿去和羌人正面作战趁夜下了山,结果我们遇到了风雪,就困在这里,已经断粮许多天了。”
  卫泱见一些士兵陷入沉睡,想到她在曾看过有关于高寒之地的古籍,便嘱咐说:“快去叫醒他们,这几天哪怕是夜里睁着眼,也千万不能睡的,要不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她这才明白自己能醒过来,是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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