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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水泱泱-我的白甜公主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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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恶心死了。”卫泱气道。
  她气呼呼的脸颊又像汤圆又像河豚,好可爱。
  偷吻成功。
  卫泱心知肚明此时怄气无用,握住他双手,语重心长:“莘容你都舍得下,乐芝怎么就舍不下呢?诶,我很小气的。”
  原来翻了醋坛子。
  “你瞎吃什么醋?爷几时正眼瞧过她了?快过来让我抱一抱,都要走了还给我整烦心事儿。”
  “你没正眼瞧她,你。。。你。。。你老二瞧过她的。信你不如信鬼好了,无耻。”
  污蔑他可以,污蔑小叱奴可不行。
  “那都以前事了有什么值得计较的?难不成你还叫我说没睡过她?”
  “你。。。你。。。王八蛋!”
  骂人都这么可爱,好想绑她在身上。
  “爷赶她走不就成了?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懂?我恨不得命都给你,乖,消消气。”
  他实在是点化不透的顽石,卫泱不需他信誓旦旦,只想要一个解释让他澄清,他又扯上别的,难以沟通。
  “不稀罕。”
  “对,浣溪宫也真要过,你这狠心丫头可真是无情,保不准哪天再给爷一刀,那真是活不了了。”
  人人都有逆鳞,她的逆鳞是她旧伤,提之怒之,“不准再提!”
  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想忘都难。
  “有何提不得?伤疤都在呢,现在要看?”
  刺中她心底痛,还是忘不掉,她握紧拳,字字咬牙,“不要再提了。”
  之前心照不宣的缄默并非遗忘,只是不想叫旧事误前尘,如今不经意提起,其实血肉未愈。
  “爷为了你命都不要,你处心积虑要爷的命,小卫泱,敢做不敢当可不像你。”
  她怒极,眼泪成颗打在桌子上,推开靠近的他:“那你也刺我几刀还回来好了!”
  看到卫泱哭着跑出帐篷,乌苏阿六敦等人都想,主子总算有些威严了。
  慕湛临走前去了趟西厢,贺笙虽然是活了过来,却成了药罐子。他找人给贺笙安假肢被贺笙拒绝了。
  穷傲气,活该做一辈子瘸子。
  “可有话要我带给他?”
  贺笙已拟好一封信:“有劳。”
  慕湛对河西势在必得,河西背靠匈奴,慕湛与匈奴王素有交情,北是茫茫大漠,南是高山延绵,慕沂只能迎战。
  二人彻底赌气,慕湛出征前,一个没送,一个没等。
  人走了,府里又空了。城中官家名媛贵妇隔三差五来拜访,卫泱经不住门前来客纷纷,也只是偶尔在府里设宴招待,精力实在不足,便搬回了卫府,偶尔过去与贺笙下棋,三番四次输,伤身不起,索性不去,又怀念与卫桀对弈时,她次次赢。
  五月节,春狩。一个年轻的乌桓小伙子拿头筹,将奖品当众面赠给画扇,画扇脸红跑开,卫泱代收。
  那小伙子汉名叫段昶,卫兖收了他带在身边历练,很快升了兵头子。
  卫泱卫仪都在促成这段好事,画扇道他们瞎着急,卫仪不干了:“好姐姐,您可马上要二十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
  画扇嘴上虽拒绝,但又三天两头去军营名曰给卫兖和阿六敦等人送饭。
  五月中旬,阿六敦与图兰成婚。
  卫泱帮忙打点婚礼,才算找到事儿干,女红她不擅,市价她也不识,能帮到的就是出钱与挑选嫁妆。
  图兰和阿六敦都没什么家人,婚礼就在军营里举行,玄铁骑虽去了河西一大半,但剩下的人也不可小觑,闹起婚礼来满城喧哗,真是热闹。
  弟兄们都去闹洞房了,卫兖一个人在月下喝酒,卫泱走过去皱眉道:“都说多少遍了叫你少喝酒,你怎么连我都不如?”
  那是那是,全天下我叱罗的妹妹最厉害。
  卫泱怀着身孕不敢饮太多,小酌了一杯,早已不复当年厉害了,辛辣刺鼻的酒水刺激她味蕾,险些吐了出来。卫兖倚在一旁草垛上好整以暇看着她,没头脑来了句:“你也老了。”
  卫泱往草垛上后倚时得扶着身子,悠然感慨:“还是童年好,有爹娘哥哥疼爱,做了母亲,真是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还未谢过你帮我料理母亲身后事。”
  “我们还需分你我?”
  长风几万里,吹不断,更牵连。
  卫泱来之前,卫兖做了一个梦。
  父慈母爱,家庭和睦,没有汉兵狰狞的面目,他回到十八岁,自己带兄弟去打猎,猎物丰厚,贺六浑夸是草原的男子汉,母亲嫌他衣物太旧,为他缝新衣。
  也有心爱的姑娘,也有立志做乌桓第一弓箭手的抱负。
  一转眼,山水轮转,上一个梦境死去。
  青原郡卫府,他们都说这孩子没了爹,好可怜,话也不会讲。十四岁的少年,不屈于被困城中,屡次逃跑,被卫府的人找回,母亲当着众人面打他耳光,骂他不懂事的贱种,其实好疼。
  小小女孩儿雪白的糯米团子一样,躲在父亲身后,被吓哭,他阿爹将她护在怀中,说泱泱不哭。
  转眼长到十八岁,建功立业,封侯拜爵,前途无限好,人称他卫家世子,汉女会偷偷送荷包给他,母亲说,我们阿兖好出息。
  女孩儿仍是小小的,她被送进宫,一滴眼泪也不流。第一次见她哭,是在宫里巡逻,打雷下雨,宫人找不到她,急得焦头烂额,已做好为失职赴死的准备。
  最终在衣柜找到她,她终于找到可信赖的怀抱,眼泪盛过当夜雨水滂沱。
  他仍想回梦中的十八岁,做那平凡的乌桓少年,至少。。。能亲手料理父母生后事。
  这条路原来没得选,爱他的人,他爱的人,都没得选。
  唯有今夜星辰可铭记。
  “真是遗憾。”
  人生全是遗憾事。
  “二哥在遗憾什么?”
  “遗憾。。。没能这样热闹送你出嫁。”
  卫泱有身孕在身,不能在军营呆到太晚,早早被卫兖催回了府上,眼前还是觥筹交错的热闹人群,可四下无声寂静,又回到了寂寞的日子里。
  有了爱便有了牵绊,有了牵绊就会低头,会记仇,会等有朝一日矛盾爆发,成一对相厌夫妻。
  她有些明白为何至亲夫妻,却要相敬如宾方可相濡以沫。至爱生至恨,不是没理。
  进屋,唤胖丫头打水来洗脸,喊了半天无人应她,正要出门看,身后一只疾手捂住她的嘴,断掌带伤的手,渗着汗意,蛰伏已久。
  她不敢挣扎,那人反锁了门,她趁空先一步用腿横在两扇门中间,那人出声道:“是我”。
  却惊住,眼泪在眼里一个回旋,不敢落下,不敢出声。
  松手,关门。
  “三哥。”
  

☆、南归

  南北局势紧张,慕湛与卫府对峙,谁都不会退让。
  卫泱的心提到嗓子眼上,正好胖丫头睡醒来找她,她努力淡定,“我打算睡了,你也早些歇着。”
  胖丫鬟走了,过了良久良久,确认屋外没有它人,她才出声:“怎黑成了这样?手上的伤又怎么回事?”
  卫桀觉得好笑,躺在她平日看书的摇椅上,扔一颗樱桃入口,将核儿一毫不差吐出窗外,卫泱又忙去关窗。
  卫泱握着烛灯到他面前,好生打量一番,才松了口气:“倒是结实了些。”
  卫桀看到她大着的肚子,皱眉,“谁的野种?”
  “什么野种!”卫泱伸手掌他嘴,“还能是谁的。”
  见卫桀俊脸耷拉下来,卫泱用手戳一戳他的肩:“是双胞胎诶。”
  卫桀伸手去摸她额头,又用五指在她眼前晃晃:“是发烧了,还是被下蛊了?难道傻了?”
  “你能不能说些好的?”
  “好好一个人要给畜生生儿育女,不是傻了是什么?”
  卫泱找不出反驳的话,说慕湛是畜生没错,她为他生儿育女没错,她是有些傻了也没错。
  到底是一母同胞,心心相印。
  “收拾行李,跟我回家。”
  “啊?”
  她终于等到家人接她,却不是最合适的时候。
  “父亲想见你,他让我转告是走是留由你决定,不准我多嘴干涉。”
  不知何时起是否要归家都成了艰难抉择,卫泱坐在床上,手指不停缠绕着头发,最后只说:“我得想一想。”
  卫桀此次偷闯青原郡,卫泱顾虑他被北陵王府的人发现,一时想不出好的法子,在外就让他扮作车夫,对胖丫鬟说几句狠话,那胆小丫头吓得几日不敢说话,更别说泄密出去。
  卫府旧宅,各住各的屋,只隔一墙,她房里来了蟑螂,叫一声,卫桀就会立马替她除去。
  一切似从前,一个幻梦里的从前。
  去母亲坟前,畅谈近况,兄妹间原来已背行千里。
  听他讲战场趣事,那纨绔懒散的小兄长已不在,她为人母,事事都谨慎小心,只在笑的时候,露出同样的笑颜,才能觅得兄妹痕迹。
  卫桀看来自己的妹妹天底下无人配得上,更何况那武夫?却见她幸福模样,是谁都不曾带来的。
  “他有什么好?”
  长得好啊,身材也好,有时候也挺会伺候人。
  “也许你们瞧不上他,他卑鄙无耻,下流下作,但不可否认,他为报族仇,忍辱负重,这份坚韧几人能有。。。他只是选了与我们不同的路。”
  还有,他从不曾舍弃我。
  “哎。”一叹,这世上真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有。
  卫泱胎动,没能在外面长坐。
  “真不知道要生个什么样的怪物,一个慕湛就够,还得再生两个。”
  卫桀在青原郡只待了三天,没能等到卫泱答复。卫泱不便送他,二人在府里作别,各一番伤感。
  不知下次相见是何时,何地,何境况。
  卫桀走到城门口,却突然驾马返回。
  卫泱仍在卫府门口守着,见折回的身影,有刹那间喜悦。
  “你必须跟我走。”
  “我。。。我不想的。”
  “阿爹病了。”
  见卫泱心神不定,卫桀恨恨地用马鞭抽打一旁的红木柱子,新漆未干,留两道深刻凹痕。
  “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说罢也不顾是个大肚婆,就往马上拉,卫泱挣了半天,去咬他胳膊,兄妹二人在街上厮打开来,引来围观,卫桀火气一上来,吼道:“都看什么看,快滚!”
  卫泱脱离桎梏,瞪他道:“你能容我留封信,收拾一下行囊吗?”
  卫桀冷瞥她一眼,“别跟我耍心眼啊。好好的人就叫那畜生给带歪了。”
  “不许你这样叫他。”
  “偏叫!”
  眼看要招惹城里巡逻的玄铁骑来,卫泱才收声回府去收拾行囊。
  写两封信,一封留给卫兖,一封寄往河西,又想自己同那畜生还生着气,在给他的信上依旧画一个大大的王八。
  青原郡外候着以商队做掩护的国公府护卫,卫桀指挥他们的样子另卫泱看到了卫显身影。
  本是这世上至亲,为何离散?
  辗转回到东阳城,五月末,最是炎热时刻,今年运势倒是不错,至今未有洪涝也未有旱灾发生,经外族人入侵,东阳城用近一年的时间修整完毕,只是人却少了许多。
  入城已到深夜,唯卫家的马车在深夜能畅通无阻通行。
  回到国公府,诸人皆已睡去,唯卫府门前一盏灯,卫泱屋前一盏灯。
  卫桀有些哽咽,“大哥说,留着灯,你晚上能认得回来的路。”
  在黑暗里都看不清彼此的泪,卫桀叫来守夜的丫鬟,替卫泱收拾床铺。
  屋中一切,一如她匆匆离开那日。
  竟也一年过去了。
  这夜卫泱一夜难眠,堂皇无助,多想那人陪在身边,得以片刻安宁。她方才明白原来夫妻,就是彼此的骨与肉,不是不可分割,而是难舍难分。
  懊悔不该在他走时候再气上一遭,又期待一睁眼他就在身旁。
  与他的较量,她输得一败涂地。
  抚上自己已显现的肚子,呢喃,“说好要陪我的。”
  第二日一早起身,第一个见的是慕嫣。上次分别匆匆,已经各有命运。
  慕嫣再也不是过去那个红衣烈性的少女,长发挽髻,眉间平和,有了为人妇,为人母的慈和。
  她怀抱的小小婴儿,大概就是自己的小侄子。
  卫家长孙,多尊贵的身份啊,那小小白白的一团仍在睡着,似一尊白玉像一样洁白又软腻。
  “多像阿哥。”
  说不出哪像,但一看就知与卫显是今生父子。
  慕嫣问:“我哥哥还好吗?”
  “嗯,很好呢。”
  二人说着,孩子在乳母怀里醒了过来,慕嫣接过孩子,温柔在孩子额头印下一吻:“国公说这。“孩子像你多一点,刚出生就是白白净净的。国公起的名,叫景行。”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我爹。。。他呢?”
  卫泱早晨没出园子,不知外头的事,慕嫣只说:“见了你就知道了。”
  近晌午,卫显也来了,兄妹两个相见,没有别的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各自安好。卫显由慕嫣怀里接过孩子,只听慕嫣道:“孩子最是认姑姑了,一见卫泱就笑。”
  卫显哄了阵孩子,卫泱觉得这样的卫显十分熟悉,她小时候卫显都是这样哄她的。想起太多事,鼻尖就酸涩。
  卫显道:“我带你去见父亲。”
  兄妹亦步亦趋,卫泱想到小时候跟在卫显身后玩踩影子的游戏。
  到了卫烆院前,卫显却停了脚步,卫泱不防撞在他身上,卫显责怪道:“都要做母亲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卫泱道:“在阿哥身边不用担忧的。”
  “泱泱。。。你可恨当时我们没有去救你?”
  “是恨的。。。可是。。。能接受。”
  “事情并非如你所想。”真相揭开太伤人,“当时南境战事吃紧,我们都脱不开身,独孤厌要的是秦国的地,卫家不能做百姓的罪人。当时。。。父亲亲自连夜赶去救你的,却因太心急,从马上摔下,摔断了腿,才错失了时机,当时局势太乱,我们只好不漏风声,这一年中从未放弃找你。。。后来辗转得知你失明,父亲一病不起。只可惜,我们派去的探子都被慕湛的人挡了回去。”
  “我不信。”
  骨肉缘最难舍。
  “因他病重,我和卫桀才自作主张将你带回来。”
  “你骗我的,阿哥你骗我的。”她掩面,不叫任何人看去她的无助,但颤抖的肩膀出卖她的恐惧。
  她好想重回童年,重回母亲的子宫,重回还未出世时,天上地下,谁也伤不了她,她有所依靠,有所仰仗。
  卫烆卧病在家无法上朝,每日朝臣便直接在国公府商事,秦国,谢天下,名存实亡。
  卫泱写了封信到河西,也不知那边能否收到。她打算在卫家养胎,至少陪卫烆最后一段日子。
  卫烆人同枯槁,但依旧气度威严,鬓角风霜,皆是一生功绩。
  卫泱无事陪他下棋或给他念书,誓将以前亏欠的时日都补回来,又清楚地知道那些空缺是无法弥补的。
  “阿娘。。。叫我好好照顾阿爹的。是我不孝。”父女本就是孽缘,说不上谁亏欠。
  “哭什么?我卫家人就这样懦弱?生死有命,为父这一生也足矣。只是遗憾。。。没能照顾好你们几个,愧对你母亲。”
  一世过往如走马观花而过。
  幼时贫贱,为一口饭可卖命,为能重新做人,惊险一搏,杀匈奴王,丢半条命,换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兵营里遇到娇俏少女,她用自己换取与幼弟的平安。
  他孤注一掷,带她逃往故土,带着只有一百死士,与朝廷相争。
  日日夜夜的相处,难不动心。替她清空障碍,扶她成为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人。他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权力,却仍空虚。
  有她陪就好了。
  尔行啊,有你陪就好了。
  “泱泱,以后都为你自己活吧。不要像你母亲那样,夹在我与你舅舅之间一辈子。”
  “阿爹给双胞胎起个名吧,我最愁起名了。”
  “还是由孩子的父亲自己起,阿爹担不起这责任。”
  卫泱生怕慕湛会在兵书上找字给孩子做名,想想就头疼:“他只读过兵书,万不可让他来取的。”
  “不必了。”卫烆疲惫地合上书本,“你哥哥们的名字都是你母亲取的,唯独你的名字是我取的,未见得有多好。”
  卫泱心知卫烆为她好,回顾以往,不肖的是自己。
  她伤感道:“要是爹娘都在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篇点击率之和竟然!是0。。。。。。。。。。。。。哎。

☆、天命

  卫烆没能熬到秋天,七月,随一场疾风而逝,功过留史书评说。
  三十年前,宣帝薨,传位于幼子尔德。宜王控兵权,夺玉玺,几次三番置谢尔德姐弟于死地。
  彼时昭帝谢尔德年十二,其皇长姐尔行年十四。
  谢尔德被困景阳宫,谢尔行寻得彼时禁军统领,因刺杀匈奴王而平步青云的右将军卫烆。
  以清白之身,换自己弟弟的平安。
  卫烆计算利害,不值。
  “下官生平最大愿望不过安度此生。”
  他用命换来当日低位,不会再冒任何险。
  谢尔行亦不强求。
  她一步一步,步生莲花。每走一步,落一件衫。彼时仍是少女稚嫩身躯,却艳丽似六月牡丹。
  卫烆说:“请公主自重。”
  她有心仪的将军,他有远方的牵挂。
  干柴烈火,未必能燃起。
  她指一条明路给他:“宜王登基,你仍是禁宫里最底层的一条狗,尔德登基,年纪尚轻,需一位能辅佐君王重臣,非卫统领莫属。”
  他连夜画图,第二日命手下的人开凿一条从潍河至浣溪宫的通道。
  宜王逼宫,万支箭对准浣溪宫。卫烆在浣溪宫内对谢尔行道:“公主若不介意,可先去下官故乡暂避。”
  而后连夜北上青原郡。
  自此三人同命。
  前往青原郡,仍是清苦的日子,他带着世上最尊贵一对姐弟住他旧舍,腐木搭的寒舍,竟仍未倒。
  他靠狩猎将猎物卖给屠夫换银钱,谢尔行将首饰都变卖,为他修缮房屋。
  见惯了谢尔行盛装模样,她贫家女的装扮惹人怜惜,偏偏是个傲气的要命的姑娘,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他决心补上前二十来年没资格获取的知识,彻夜读书,谢尔行做他先生,悉心教授。
  她在灯下为他解释《覃巷赋》,剪影投在昏暗墙壁上,鬓前发随意散落,眉头皱成一座小山丘。
  用了一辈子的时间也未曾忘。
  终有一日,他也拿起诗经,问她“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的意思。
  谢尔行莞尔,“将军可以出师了。”
  她平日操劳最多,终于病倒,彼时城里都是朝廷眼线,他们无法出去寻大夫,再难受也得受着,她一夜翻来覆去,身子滚烫,手脚却异常冰冷。
  他替她擦身,整整一夜将她的手篡到自己手里,第二日她醒过来,无力道:“将军给我讲故事吧。”
  从未有人给他讲过故事,他一出生,就注定是人下人,至今不知她母亲是胡人是汉人,直到八岁,都是在马棚里睡的。
  别人的故事都是奢侈。
  她叹气:“还是我给将军讲故事。”
  江山大好,何愁没有好的故事?
  他奢想,就这样度一生吧,让他保护她一辈子。
  半年后,卫烆毅然决定南下杀宜王。匈奴王他不怕,区区宜王又有何惧?临行前,她替他逢衣,低眉顺目,从未如此温婉。
  她只说保重。
  天都帮他,杀宜王的过程异常顺利,他所带一百死士,杀尽宜王手下千人,夺圣旨,全身而退。
  他受的伤也不过疼了半个月,比不得以前受的苦。
  随后,迎公主与陛下回宫。
  皇帝不懂朝政,命前禁军统领卫烆为摄政王,赐其国公爵位,令其辅佐朝纲。
  他日日流连皇宫,非为多看一眼皇宫的青砖碧瓦,而是为若有机会,可以遇见青原郡的阿行。
  彼年,她是尊贵的长公主,他是一国权臣,若相见,也只是远远行礼,而后错身。
  得知她心仪那位将军并未死去,他连夜入宫,请皇帝将长公主嫁与自己。
  唯有卑鄙,才能斩断缠入他骨中的相思乱麻。
  那将军是宜王旧臣,虽未参与宜王事,但因有战功,家世显赫,在朝里尚有一席之地。
  谢尔德六神无主,趁那将军回宫前,命人用一顶轿子将谢尔行嫁入国公府。
  他跪求长姐,再救阿德一回。
  皇宫未曾像嫁公主那样将谢尔行隆重送出宫,国公府却以盛礼迎之。
  她素来对任何人与事都淡薄,在他身下历经少女到人妇的蜕变,只是似笑而非对他说,卫烆,你好无耻啊。
  他分不清是女儿家羞赧,还是皇长公主的讽刺。
  可那时亦无必要分得清,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她的夫。
  卫烆后来时常想,他一生有太多后悔事。权势固重要,骨肉亲缘都失去,才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他只是将谢尔行的话记了一辈子。
  青原郡时他带她爬上山顶观星与城中灯火。
  她两杯酒下肚,心事尽诉,她说啊,只有当世最有权势之人,才配得上我谢尔行。
  他想,阿行啊,我总算爱了你一辈子。
  卫烆病之前便已将朝中事慢慢交给危险,卫烆一死对南方朝廷并没太大震动。
  出殡当日,百姓自发随行吊唁。
  寂真法师领着弟子诵经三日。
  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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