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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祖巫圣-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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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
随着中年人的移动，那强劲的力道，施加于足下。大好的黄玉色石板“蓬蓬”炸响，尘灰腾起。只见地面之上，留下两只深深的足迹，足迹周边，如蜘蛛般向外蔓延，足足有三丈方圆。
中年人为刚才的失神恼羞成怒，白皙的脸上泛起一道红晕。刚欲惩戒山子，耳边传来龙吟般的声响。移目望去，只见跃空的逾轮，气势恢宏，手中长枪如同一条吞天的狂龙，向他吞噬而来。
“哼！”中年人愤恨出手，右手抓紧矛身，向上抬起，运足力道一转。只见钢矛如同麻花一般层层卷起，一股骇人的劲力向对面的山子袭去。
山子冲势被中年人卸去，又身在空中，根本无法借力。“山子，松手！”逾轮的喝声，让山子醒悟过来，连忙松手。可中年人的动作更快，手一缩，一伸，长矛已实实的击在他胸前。山子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向后远远跌去。
只听到“咔嚓”的骨裂声，也不知道究竟断裂了多少骨头。短短时间，胸前已经一片血红。红色的鲜血，随着山子的抛却的身体，从空中滑落。山子闷哼一声，还在半空中，就已经失去意识。只是面容之上，还带有深深的不忿。
正在此时，逾轮已经距离五丈之近，到这样的场景，厉声喊道：“狗贼，尔敢伤我兄弟！”说完之后，脚尖点地，下坠的身子再次跃起。逾轮怒火中烧，双手合握长枪，举于头顶，狂吼一声：“拿命来！”
逾轮含愤出手，丝毫没有留手。白龙枪划过空间，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如狂龙怒吼般，径直砸向中年人。这种澎湃的气势，让中年人欲追的脚步停下，不再理会山子。正色肃然，来不及出招，只能退却一步，手中变形长矛举起，挡于头顶上方。
“铿”，“锵”两声爆响，逾轮倒飞八丈，跌落地面。白龙枪微微扭曲，龙尾被逾轮震开的虎口染成鲜红色。周旁军士连忙上前，欲搀扶逾轮。
“噗！”逾轮还未开言，便接连吐出三大口血。渠黄大步跑来，推开身旁军士，一手覆于逾轮背后。精纯的真元流入逾轮体内，帮他压制住沸腾的血液。
而位于阶梯上方的中年人，状似若无其事的扔下手中断开的长矛。右手轻抚唇上，闷哼一声，面上通红一阵，又恢复白皙。随后负手与身后，不屑道：“三脚猫的功夫，就敢来我万宝阁逞强？哼，不自量力！”
“你。”正在帮逾轮运功的渠黄气愤异常，刚欲拔剑上前。可真元一动，逾轮口角又流出鲜血。慌得渠黄急忙再次压制逾轮体内窜乱的真元，分神望向赤骥。赤骥面色发沉，冲他点点头。于是渠黄放下心来，盘坐逾轮身后，全神帮他疗伤。
赤骥目露精光，上下巡视中年人。只见他虽如刚才一样，面容平常，伫立不动。但负手右臂，肩头微微颤抖。周身气势强盛，笔直的双腿，却有些弯曲。
这些细微的变化，被赤骥尽收眼底。赤骥自信一笑，又露出往日尽在掌握的微笑，施然迈前两步，从容作揖，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与万宝阁又有何等关系？”
望着英姿勃勃，神色自若的赤骥。即便处于敌对，中年人也不由的心生好感。语气略微和缓，傲然道：“老夫乃万宝阁阁主，千度雨。少年人，如再不退走，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哈哈！”白晟好似听到，使人发笑的谬言一般，捧腹大笑起来。千度雨面色不愉，刚欲开口呵斥。只见白晟止住笑声，长身而起。立于战车边缘，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眼眸泛红，寒声道：“老头，你再说一遍！”
白晟身周猛然散发出强烈的杀意，仿佛苏醒的荒兽一般，使众人如身处巨浪滔天的孤舟之上，惊恐不已。战车下方，王天赐一向从容不迫的面容，冰消瓦解。震惊的仰视白晟，首次露出惧怕神色。
而始作俑者千度雨，更是不堪。如今的白晟，并不能完全控制杀心，偶尔反而会被杀意迷惑心神。仅仅是余波，就能让周边意志坚定的众人，生出逃避畏惧之意，更何况那处于杀机中心的千度雨。
千度雨此刻，完全没有刚才的不可一世自负狂傲，他到眼前血雾弥漫，一只凶残荒兽立于身前，冰冷的眼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如同死人一般。千度雨神志迷蒙，意识完全被幻觉控制。体内被强压下的伤势蓦然反弹，冲破真元的镇压，在他身体中肆虐开来。
“噗。”漫天的血点从千度雨口中喷出。“蹬蹬”狼狈虚弱后退，直至撞到万宝阁大门，才瘫软倒地。面目惨白，如同见到鬼魅一般，惊惧万分的瑟瑟发抖。
这时，被封锁的万宝街中死寂一片，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如今还能收摄心神，保有清醒神志的仅剩赤骥和赵宣二人。赤骥原本就认白晟为主，从来都是把白晟当作天神一般对待。如今更是狂热的仰视白晟，面目激动异常。
而赵宣与白晟关系深厚，如同亲兄弟一般的情感。为了白晟，宁肯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加上超脱常人的坚韧意志，如今又岂能因这余波杀意，就能够失守茫然？赵宣面色焦急，担忧的冲着白晟喊道：“白晟，你到底怎么了？”
白晟冷然转头，目光射向赵宣。那眼眸里，布满暴虐杀戮，一眼望去，如同身处滔天血海之中。“希聿聿”赵宣座下骏马悲鸣一声，前蹄突抬，猝不及防之下赵宣被甩落出去。幸好赵宣虽未修习内力，但身形灵巧，落地之时顺势翻滚。虽然形态狼狈，但却没能伤到自身。
而这时，王天赐才从震惊之中醒悟过来。自嘲一笑，心念道：“原来我还未达到镇静若山，泰然处之的心境！”随后面目坚定，深深望了一眼白晟。又恢复往日从容，大步走到赵宣身前，将他搀扶起来。
白晟在骏马嘶鸣时就逐渐清醒，瞧见摔倒地面，担忧望着自己的赵宣，心中愧疚不已。悲愤之意溢于言表，他恨血晶，他更厌恶自己意志薄弱，抵挡不住血晶的侵犯。
第八十五章 血屠万宝阁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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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以前，他还是意气奋发，自傲无比。面对任何一切，都视若等闲不放在眼中。因为，凭借着远比大陆高超，更加齐全的修仙法籍，他完全可以站在武力巅峰之上。凭借着家族和自身势力，世俗之中的事情，也尽可不必在意。
可如今，先是血晶异变，诡异地控制神志，让白晟从自信变得恐惧。大陆风云变幻，眼大战将要席卷而来，家族是否能够继续屹立不朽，还是未知之数。再加上昨日与胡师爷的一战，完全处于下风，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有白影在，要不是蓦然冒出的蛮力，恐怕他早已横死。所以，一夜之间，白晟高高在上的心态坠落云霄，跌入深渊恶地。
从自信到自卑，从自若到自怨，尽在一念之间。现今又无意中伤害到，他这一世唯一的朋友，这让白晟羞愧难当，他甚至不敢面对赵宣。自暴自弃执念涌入心间，玄功加速运转，血晶不规则的颤动。白晟狂笑出声，厉啸道：“哈哈！给我杀，我要血屠万宝阁，鸡犬不留！”
赵宣推开王天赐的搀扶，指着白晟，大声骂道：“白晟，你混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想害死你的亲人，你想让帝国遭受屈辱，燕国子民流离失所吗？”
而王天赐眼光闪烁，他出白晟神志有些不对，也正色劝道：“白小弟，还请你慎重考虑一下。就算不为帝国，不为你的家族。你总要为万千百姓所念！你怎可为一己之私，而使无辜百姓受到如此大难？”
这一番大义凛然之言，让赵宣不由的点头附和，殷切的望着白晟，希望他能放下私怨，而顾虑大局。可是赵宣并不知晓，白晟此时的神志，将要被心中暴戾之气所侵占，正处于忽醒忽迷的状态之中。
换做清醒之时，白晟肯定能明了赵宣心意，会向他解释事情缘由，以及为何敢铲平万宝阁的原因。而如今，白晟处于半朦胧状态，在他眼中，赵宣跟王天赐一唱一和，如高山流水般知音相遇。
惺惺相惜的相视一笑，让白晟此时敏感脆弱的心，顿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蚀啮着他那不坚定的意志，使他面上阴晴不定。真元的空虚，大量的失血，除了身体上的虚弱以外，此刻的白晟，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恍惚。
而这时，赵宣才出白晟的反常。今天的白晟与平常相比，更加容易暴怒，更加偏激，这让赵宣有种不详的预感。但仔细回忆，并无发现有何不妥之处。于是，赵宣面色平缓，声音温和的说道：“白晟，别任性了！你应该知道万宝阁的背景，所以别做傻事。有什么事，我们可与千阁主沟通。如何？”
其实千度雨早在白晟下令之时，就已经从幻觉中脱身而出。本来以千度雨的修为，不应如此不济。可由于他的大意、自负，让他小觑了众人。恰好白晟此时状态不定，山子生死不知，逾轮重伤之下，让他有种强烈的杀意。
这种杀气，更是在血晶的加持下，不知放大多少倍。这样的情况，就算是白晟的高人师傅过来，也要在不查之下就此迷失，何况是不可相提并论的千度雨。千度雨并不知晓这些，先是被两个无名之卒所伤，又被白晟的杀机所震慑。
此时的千度雨，已经在心中埋下了惧怕种子，根本不敢正面与白晟相对。除非他能当机立断，亲手斩杀白晟。否则，这种子早晚会孕育成心魔，那么他以后的修行，也就不容乐观了。
可当局者迷，这时的千度雨只是考虑逃出之后，要如何向师傅禀报，以雪今日之耻。可要是就这样，如同丧家之犬的逃回宗门，不管是何缘由，一番严惩那是少不了的。
而赵宣的提议，又让他心思活泛起来。于是，千度雨一扫颓废之态，豁然起身。伫立于门前废墟之上，周身真元鼓荡，无尽的灵气涌入体内。衣诀在灵气风暴下飘然自动，加上其傲然面容，强大的实力尽显无疑。
火麒麟虽是强军雄兵，但对上这种在大陆之上，已可称尊的强者，在其浩瀚威压之下，自然力有不及向后退却。可能入火麒麟之人，各个都历经百战生死，意志坚毅如磐石般，怎愿不战而屈。
在逾轮三人无暇下令之时，各队自发组成战阵，宛若一人大喝迈步。“哈！”这一声，如天雷滚滚而下，一股骇然的铁血气势，向着千度雨迸发而去。接连三步，轰鸣强劲，如地动山摇。
千度雨惊诧异常，如今只是欲以强横实力，威压普通军士以壮声威。哪能想到，居然会落得个不相上下的局面。这让千度雨羞恼之下，对能训练出如此雄兵的白晟，更加畏忌不已。
千度雨收敛神识威压，一边尽量汲取灵气恢复自身，一边义愤填膺的向赵宣训斥道：“你皇家是否忘记与祖师约定之事？哼，这件事如不给我万宝阁一个交待，老夫必定上报宗门，让你燕国就此亡国灭族！”
这话一出，赵宣一扫往日温和笑容，目光锐利的射向千度雨。能被当今燕帝预定为下任皇帝之人，又能若然与天才绝艳的白晟结为好友，岂会是平庸之辈。幼年的阴影和世情险恶，让赵宣养成深沉城府，惯用温和来掩饰自身。
除少数人之外，无人能让赵宣坦诚相对。在燕帝倾力培育之下，如今的赵宣心性之坚毅，谋略之高妙，眼光之独到，决策之果断，除了还差些许磨练之外，已接近雄才大略的燕帝。
从放任白晟兵围万宝阁，赵宣已推想得知燕帝谋划。可由于关心则乱，对白晟的友谊之情，让赵宣不顾一切的打乱这一切。尽量保全白晟，使之脱离这是非漩涡之中。
可千度雨放肆蔑视之语，让赵宣有些盛怒。面色发沉之下，一股君临天下，莫敢违背的气势骤然发散。两股不同气势，但相同强势的目光交对，使气氛愈加凝重。
千度雨沉默不语，目光依旧凌厉，但心中却苦涩不已。他如何能料到，在这贫瘠的大陆之中，居然会有如此之多的绝世英才。骑虎难下，又坚信燕国皇族肯定有所顾忌不敢妄为。
一旁的王天赐，目光闪烁智芒，权衡利弊之后，微微摇头无声叹息。上前一步，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情形。对赵宣微鞠一礼，示意由他调解。而赵宣望向白晟，见他静立车缘，苍白的面上尽露彷徨无助。心下一软，深吸闭目，收敛怒意。
王天赐面带从容，高声道：“千阁主，白小弟只是与贵阁有些误解而已。王某不才，愿为和事之人。否则闹僵起来，此地必将覆灭。想必贵宗门之中，也会因此对阁主有些不悦吧！”
这一番话，即点出己方有和解之意，又透出不惧威胁。连消带打之下，千度雨哑然无对。斟酌得失后，又不经意瞥眼白晟微显畏惧，沉声说道：“嗯，你等就此退却。但白家被列入黑名之中，从此不得入我万宝阁。否则，老夫定会禀报宗门，惩戒尔等！”他不敢过度威胁，生怕激怒众人，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心中打定主意，待其退去之后，定要上报宗门铲平白家，以惩白家兵犯万宝阁的狂妄举动。
就当赵宣二人相视而笑，以为冲突圆满解决之时。身在一旁，一直安然无声的白晟开口了。只见白晟眼神茫然无焦注，双手轻覆于车辕之上，面无表情的叫道：“赤骥。”
“属下在！”赤骥单膝跪地，头深深埋下应道。
“掌管火麒麟，岚卫配合，全力绞杀万宝阁。敢于抵挡者，杀！”白晟昂首望天，声音空洞无力，仿佛在谈论天气般平淡无奇。但下出的命令，却让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
第八十六章 血屠万宝阁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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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赤骥应声领命，起身面朝万宝阁，肃声喝道：“众将士听令，剿灭万宝阁，所有人，杀！”
在赤骥的指挥之下，除了封锁街道的五千军士，剩下军士都快速行动起来。分成三队，一队立于正前，手举两人多高厚重钢盾。二队手持长枪整装待发，随时可冲入阁内。三队站于最后，五石硬木长弓被拉成半月状，狼牙利箭附于弦上，等待指令。
逾轮二人被军士扶上马车，向胡家药铺极速驶去。渠黄随车照料，以防不测。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赤骥一声令下，这骁勇神兵，将如猛虎下山般吞噬一切猎物。
赵宣急声喊道：“白晟，你疯了？这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你真要任性妄为，不顾全大局？”待到白晟无动于衷的模样，赵宣失望之下，心痛疾首的叹道：“究竟发生什么事？让你变得如此自私冷血！”
白晟心中一震，闭目漠然说道：“赵宣，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说话！”
王天赐不显眼一笑，一副关心爱护的模样说道：“白小弟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如”
话没说完，白晟蓦然睁眼，露出泛着血红的双瞳，厉声喊道：“滚！”王天赐住口不语，毫不在意的退后一步。
这旁已经安排妥当的赤骥，翻身上马，高声道：“众军听令，杀！”
一声令下，只见火麒麟齐声应喝。后方长弓手，手持硬弓，斜举指天。“嗡嗡”声响，无尽利箭如同蝗虫般，漫天盖地的扑向万宝阁。
辉煌古朴的阁楼，在这如灭世般的打击下，被蕴含强劲力道的箭矢钉上，成为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仅有千度雨所在正门，五丈内空无一物。所有的箭矢，都被其用浑厚的真元和精妙的招式所引导，脱离原有轨道。
可千度雨额上沁出的汗滴，就知道他并不如表面那样轻松无碍。在第二轮箭矢发射之前，王天赐面色凝重的望着这支雄兵目露精光，又一次摇头叹息。
千度雨目光回转，在箭雨到来之时，一脚甩向身后大门。大门应声而开，身体一滑躲开近身箭矢。浑厚真元覆于掌外，如穿花蝴蝶般挥动着，让人眼花缭乱。“锵锵”如钢铁相撞的声响，利箭应声而落。
令旗挥动，前队分开两侧，随时护卫显现而出的长弓队。直线之下，箭雨凝聚，形成更加强力的攻击。千度雨躲避不及，终被射中两肩，幸好在其真元阻挡之下，并无伤及筋骨。
眼无法近身，再继续留下只能成为靶子，根本无法发挥自身实力。所以，千度雨脚跟着地，顺着箭势曲腿向后跃去跌入大门。之后右手一挥，真元鼓动，箭雨被紧闭的大门留在门外，发出“咚咚”的击打声。
赤骥见到千度雨躲回万宝阁之后，并无遗憾神色。他早就知道，凭借火麒麟的战力，也许能够阻挡，但却在无法将其围杀。他并没有轻敌冒进，因为那个约定的缘故，万宝阁中并没有岚卫密探。除了白晟之外，他们都不知晓真实情况。所以赤骥沉稳下令，命火麒麟继续以箭矢攻击，不过这次换上火矢，并且不断朝内投掷易燃物品。
占地广阔的万宝阁，层楼叠榭，雕梁秀柱，可谓美轮美奂至极。既有朴素如民居，又有辉煌如宫殿。可如今，在这熊熊大火之下，除了少部分以玉石建造之物外，其他木质房屋全部燃烧起来。不停的有人从阁中飞跃而出，普通之众由火麒麟围剿。而武艺高强的武者，自有岚卫高手上前斩杀。所有逃出之人，无一活口，全数丧命。
漫天大火，冲天而起，刺鼻的味道，在风中凝聚不散。身处万宝街众人，如同进入炎热夏服一般。烈火燃起的炙热，仿佛要与天上高悬的冬季弱阳比较一番。
而赵宣在赤骥下令攻击之时，就已经灰心丧意之下恼怒离去。他对白晟今日所为，确实有些不悦。认为白晟遇事太过冲动，不计后果，没有半丝留有余地。
白晟在赵宣二人离去之后，再也坚持不住，脚步踉跄退后跌入座椅当中。这短短时间，先历一场生死之战，后惊闻大陆秘辛，又无意中伤害唯一朋友。他已经身心交瘁，连手指都不愿抬起。现在不但赵宣误解他，并且还跟他最讨厌的人惺惺相惜，让白晟对赵宣很是不满，二人之间终生隔阂。
不过也是，只有经历过挫折苦难，利益冲突后。还能矢志不移，互相认可之下，才能成为真正的交心好友。如今出现这样的状况，正是二人之间友谊的考验。
半个时辰过去，万宝阁浓烟冲天而起，刺鼻的血腥味凝聚不散。阁楼已经成断瓦残痕，不复原先那门庭若市，热闹喧嚣场景。阁中已不再奔出人迹，除了火麒麟外只剩下还渗着鲜血的无数尸首。
随后火麒麟前排巨盾向前进发，横冲直撞，使万宝阁成为废墟之地。在残痕之下，不时有人跳将出来。或跪求，或反抗，但全都被无情斩杀，无一活口。
照这个形式去，此时的万宝阁将要空无一人死伤殆尽。可赤骥却无半点喜悦之意，从昨日得到白晟指令之后，岚卫全速出动封锁蓟都城，密切监视万宝阁。万宝阁措手不及之下，所以才会有今日如此轻松一战。
可从千度雨消失无踪，和万宝阁众人毫无章法乱冲一气的举动。赤骥猜想到，恐怕在封锁之前，黑冰台就已得到情报从容撤离。耗费如此庞大人手和精力，居然没能抓到主要人物，这让赤骥无半点击杀强敌之后的自豪感。
赤骥目中冷芒闪现，绞尽脑汁回想整个行动。由于事情仓促，谁也没能料到黑冰台会再次刺杀白晟，加上白晟身边有白影等高手陪伴，所以前期并无做任何安排。而得到白晟传书之后，才知道黑冰台出动十二大先天后期的武者伏杀白晟。
虽不知为何没能成功，但白闵接到情报之后，惊悸之下，大发雷霆。灰衣司马也受到严厉训斥，加上对白晟的担忧，让一向如老农般的司马怒火中烧。
待白闵请示过燕帝之后，司马面沉如水下达指令，依照白晟要求，命赤骥接手岚卫全力绞杀万宝阁。所以才会了如今局面，任由白晟带兵进城，随意处置万宝阁无人干涉。否则恐怕火麒麟刚入城外百里之时，就被御林军和京都戍卫军联合围剿了。
可地利、人和俱备的缜密部署下，万宝阁还能得到情报，提前撤退主要人物，只留下些虾兵蟹将迷惑掩饰。这样的结果，又如何能让赤骥感到满意。
而白晟虽不知发生何事，但望到赤骥皱眉沉思神情时，也知道事情并如他想象中那样顺利。听过赤骥汇报之后，白晟心绪更加恶劣，乌云密布心间。
“难怪司马叔叔不肯提早出手，如此强横的对手，没有万全之策，只会打草惊蛇。使敌人分散之后，更加难以对付。”白晟心中念道，有些懊悔今次行动，本以为是尽在掌控，谁料到会成鸡肋般索然无味。
而一旁的赤骥，考虑的却与白晟不同。他在反思凝想，这是第一次完全由他统筹全局，司马只在旁指点。唯一知道所有部署的人，只有家主白闵。就连燕帝也只是知晓大概局面，并无过问具体细节。
“家主由于少爷遇刺，震怒不已。而陛下更无包庇敌对势力的理由。蓟都城里的世家高官，在少爷入城之前更是无从知晓。那又是何人泄密？”赤骥苦思冥想，脑海蓦然显出一张平凡的面容，慑得赤骥呆木若鸡。
待望向虚弱的白晟，赤骥开口欲言，但又犹豫不定，不知是否告诉少爷。想起白晟对那人的孺慕信任之心，赤骥终于闭口不言。但目光闪现坚定，“待我查出之后，如果真的你，即便少爷怪罪，我也要暗中除去！”
第八十七章 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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