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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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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的结果是,傅城恒忽然想到了赵天朗。对,子纲那小子向来鬼点子多,小时候翻墙爬树,偷听别人墙角的事可没少干,找他跟自己一块儿去,既能有个伴儿,明儿不慎传了出去,旁人也不会只诟病他一人,兄弟嘛,当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于是方有了之前傅城恒忽然去书房找赵天朗那一出。
彼时赵天朗扔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着傅城恒堪比锅底的脸,他不由在心里幸灾乐祸,知道他家瑶瑶的厉害了罢?看他明儿还敢不敢再欺负小嫂子!他若是再敢,别说瑶瑶,连他都要彻底倒戈,跟瑶瑶一块儿声讨他了!
傅城恒额头青筋直冒,拳头捏得死紧,有种将眼前正笑得直抽抽的某人的俊脸一拳打烂的冲动,同时也出出韩青瑶竟敢煽动他家玥儿另嫁他人的恶气!
他这边正气得七窍生烟,谁曾想下一瞬又听得里面韩青瑶道:“……只可惜我哥哥已经有了嫂子了,不然你要是能嫁了我哥哥该有多好,那我们以后就是正经姑嫂,就可以想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哎,我想起了,我哥哥虽然已经娶了亲,嫂子娘家可有十几个兄弟了,跟你差不多年纪还没成亲的也有好几个,我嫂子的人品才貌你是见过的了,她的兄弟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你又对医术感兴趣,若是能嫁到他们家,岂非两相得宜?不行,我得立刻找我嫂子说这件事去,让她帮你敲定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去!”
才还只是在说要物色人选,现在却已经连人选都基本定好了?傅城恒越发怒不可遏,猛地直起身子,便要找韩青瑶算账去。
赵天朗看在眼里,暗道一声“坏了,玩笑开过火了!”忙也起身死命将他拉住,拉到旁边一个僻静些的角落后,方低声问道:“傅大哥,你要干什么?”
傅城恒对他怒目而视,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干什么?自然是找你的好未婚妻算账去!她不帮我劝玥儿也就罢了,还反过来煽动她另嫁他人,甚至连人选都给她物色好了,我不当面跟她算清这笔账,我委实难消心头之气!”
赵天朗哭笑不得,傅大哥不是向来心思最缜密,行事最沉稳的吗,如何连瑶瑶分明是带了气的话都听不出来,果真是“关心则乱”不成?不过转念一想,傅大哥又不知道瑶瑶已经知道了他在外面偷听之事,会听不出她是在故意气他,以致这般生气倒也情有可原。
暗自好笑韩青瑶可真是顽皮之余,嘴上已再次低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跟她当面算清这笔账啊?是想骂她一顿,还是打她一顿?”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讥讽,“跟个小女子都要这般斤斤计较,原来傅大哥的胸襟也不过如此嘛!还是傅大哥迫不及待想让小嫂子知道,傅大哥竟一直偷听她和好姐妹说话之事?去罢去罢,反正小嫂子这会儿正生你的气,所谓‘虱子多了不痒’,想来再让她生一次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哦?”
一席连讥带讽的话,说得傅城恒瞬间泄了气,片刻方恨声道:“那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好未婚妻将我老婆另嫁他人不成?”打韩青瑶一顿或是骂她一顿,他都做不出来,欺负女人向来是他最唾弃的行为,他就是再混账,也混账不到那个地步;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孔琉玥另嫁他人,不对,他光是连想,都已恨不得要杀人!
赵天朗见他双目赤红,怒发冲冠,叹一口气,终究不忍心再让他气下去,因压低了声音道:“难道傅大哥竟听不出瑶瑶那话分明是气话不成?况小嫂子是什么意思你还没听到呢,就急成这样,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沉重冷静?明儿让皇上六哥知道了,又该笑你了!还有神萍那个促狭家伙,你难道想被他笑话儿说嘴不成?”
心软归心软,到底还是没有将韩青瑶已知道他偷听之事说出来就是了,不然他虽不会打女人,却会打自己这个男人,而永定侯的拳头又是全大秦出了名的硬,到时候自己就真只有满地找牙了!
被赵天朗话里那句“况小嫂子是什么意思你还没听到”所打动,傅城恒到底冷静了下来,便又要凑到窗下继续偷听去。
谁曾想他刚凑到窗下,就听得韩青瑶道:“……只怕王妃娘娘和我嫂子也该等急了,今儿个且先说到这里罢,等明儿一有了准信儿,我便使人上门告知你去。”
孔琉玥“嗯”了一声,“只怕她们也该等急了,我们这就去厅里罢。”
片刻,二人便联袂走出了屋子,径自往正厅方向走去。
余下傅城恒因没听到孔琉玥是什么意思,又是懊恼又是忐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抄另一条道,堵在了孔琉玥和韩青瑶要去往正厅的必经之路上。
韩青瑶乍见傅城恒和赵天朗出现在眼前,不过略一思忖,便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因不着痕迹向赵天朗交换了一个促狭的眼神后,方看向傅城恒冷声说道:“傅侯爷这是做什么,岂不知‘男女有别’的道理?也不怕冒撞了我不成?”
一面说,一面已飞速扫了傅城恒一眼,但见他穿了件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站姿笔挺得如北方原野上的白杨树,但英俊的面孔却绷得紧紧的,以至于线条分明的嘴旁都有了深沟,整个人看起来分明已是瘦了一圈。
——之前虽已臭骂过傅城恒一顿,但毕竟是隔着幔帐的,因此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韩青瑶根本不算见到了傅城恒,自然也就无从知道他也瘦了一圈儿。这会子乍然见到,不由又有了一二分心软,只不过,她面上是不会表露出来的就是了。
傅城恒心中对韩青瑶有气,但又不好质问她挑唆孔琉玥另嫁之事,不然他偷听的事就得穿帮,只得强忍下怒气瓮声瓮气的说道:“我来接我夫人的,况子纲还在,我何来冒撞之说?”
说着看向孔琉玥,有些小心翼翼的道:“玥儿,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可以吗?”
孔琉玥抿了抿唇,正待说话,韩青瑶已抢在她之前说道:“傅侯爷成日将我孔姐姐拘在家里,多少话说不得?好容易她今儿个可以出来放放风,您就不能行行好,让她自在松散一会儿不成?”心软归心软,该为孔琉玥出的气还是要出的就是了!
傅城恒被堵得一滞,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固执的拿眼睛看着孔琉玥。
以孔琉玥对他的了解,兼之也是知道他在窗外偷听的,又岂能不知道他想跟自己说什么?故意踌躇了片刻,才淡声说道:“侯爷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横竖瑶瑶和世子也不是旁人,有什么话是他们听不得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了,明明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跟他相敬如冰一辈子的,但近来对上他时,她却越来越容易心软;而这份心软,又是她所不愿意看到,且每每在心里因之而唾弃鄙视自己的,于是她便只能采取激怒他的方式,让他无话可说,也让自己将那份心软给逼回去。
在傅城恒心里,赵天朗当然不是旁人,可韩青瑶就说不好了,况这毕竟是他们夫妻床第之间的事,又怎好当着他们这对尚未成婚的男女说?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可我这几句话,只能单独跟你说。”
孔琉玥是知道他的固执和霸道的,怕自己再不答应,没准儿他会当着韩青瑶和赵天朗的面做出什么事来;况赵天朗巴巴看着韩青瑶的眼神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只怕二人早已是相思难耐,也很需要独处一会儿,因点了点头,又向韩青瑶说了一句:“瑶瑶,你先到厅里等我,我很快就来!”方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八角亭子。
后面傅城恒见状,忙跟了上去。
余下赵天朗眼珠都不错一下的直盯了韩青瑶半晌,方叹道:“瑶瑶这么久没见你,要是还不能单独与你说会子话,我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话音未落,已被韩青瑶捂住了嘴:“呸呸呸,什么死啊活的,也不知道避忌避忌……”
这对小儿女便也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自诉起他们的衷肠来,不消细说。
且说孔琉玥跟傅城恒一前一后进了那个八角亭子,孔琉玥先就问道:“侯爷有什么话还请直言,妾身洗耳恭听!”
还是这般冷淡的态度……傅城恒一时间不由有些泄气,难道他们之间,就真再没了回寰的余地吗?
连带声音也透出了几分沮丧和萧索,“不瞒你说,方才你跟韩小姐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就真的恨我恨到再没回寰的余地,恨到想要另嫁他人的地步了吗?果真如此,我放你走,我答应你的要求,跟你……”声音渐渐干涩得说不下去,好半晌方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余下那两个浸满了绝望的字,“……和离!”
孔琉玥根本没想到傅城恒会这般直言不讳便承认了他偷听她和韩青瑶说话之事,意外之余,就忍不住嘲讽的勾起了唇角,也是,他向来行事都光明磊落,会直接便承认自己偷听倒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之事他既然这般光明磊落,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坦承一些?
念头闪过,岂料又听得他说他愿意放她走,愿意跟她和离,孔琉玥原本以为自己听到这样的消息会高兴,因为自己总算可以解脱了,却不想,——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在听完他这句话后,心里首先浮过的却不是高兴,而是生气,遏制不住的生气!
以致她根本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何会生气,明显带了嘲讽和气氛的话已是脱口而出,“侯爷已是等不及新人进门了不成?也是,像我这样蓬头垢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不嫩生育了女人,自然不配再作永定侯夫人!您放心,待会儿回去后我就收拾好东西,即刻便离开,决不再留下来碍了新人的道,更碍了您的眼!”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却被傅城恒给拉住了手臂,急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玥儿,你听我说,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没有新人,哪里来的新人,只要你愿意,我后半辈子除了你以外,绝不会再有任何人……我只是不想再看你折磨自己,想放你自由,让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罢了……”
语无伦次的说至这里,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玥儿她这是……在吃醋吗?那是不是意味着,事情还大有回寰的余地?
傅城恒满脸惊喜,就势将双手都箍上她双肩后,方带着几分兴奋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说道:“玥儿,你其实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你心里其实还是不愿意离开我的对不对?我知道此番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百倍千倍的补偿你。我才还听韩小姐说你的身体有治好的机会,我一定遍访名医治好你,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们以后……”
话没说完,已被孔琉玥语带痛苦的打断,“放开我!你弄痛了我!”
其实话才一说出口,孔琉玥已是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能说那么没志气的话,显得她多在乎他,多舍不得离开他似的,她明明就根本不稀罕永定侯夫人那个位子,早巴不得能重获自由了!她真是脑子被门压了,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满心懊恼之余,孔琉玥原本正欲再说点什么来补救一下的,奈何傅城恒反应实在有够快,已经抓住了她的把柄,且在那里欣喜不已,她就是说得再多,估计他也是听不进去的了,她除了落荒而逃,还能怎么样?
于是在半真半假嚷了一句:“放开我!你弄痛了我!”使得他放开了她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转身跑了。
看着孔琉玥受惊小鹿一般慌张的背影,傅城恒先是愕然,随即便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露出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容。
他先还只当自己真弄痛了她,他自己的手劲有多大他当然知道,而且她又瘦成那样,他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弄伤了她哪里,于是听得她呼痛,他几乎是触电一般,瞬间就松开了她。谁曾想她却转身就跑,等他反应过来时,她已跑出了好几丈开外。
以傅城恒的速度,哪怕孔琉玥已经跑出了几丈开外,他要追上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几乎实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已同时跨出了脚步。
但他很快又将脚步自动收了回来,不急,才玥儿的恼羞成怒他可是看在眼里了的,若是自己这会子再追上去定要问出了所以然来,只怕她会越发羞恼,到时候岂非是适得其反?倒不如让她先冷静一下的好,反正他已知道她心里依然还有他,依然在乎他了,——之前他最怕的就是她对他已彻底死了心,无论他再做什么都挽不回来了,一次才会起了放她走的心,如今他既已知道了,那他就又有无尽的信心和动力,且说什么也再不可能放她走了,她是他的,就一辈子都是他的!
孔琉玥飞一般的逃离八角亭后,一直跑出了老远,才敢停下来看后面傅城恒有没有追上来。
因见他没有追上来,她方松了一口气,扶着身旁一棵女贞子,喘起气来。
等到喘息稍稍平定之后,孔琉玥方再次暗骂起自己来,她刚才真是脑子被门压了,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也不知傅城恒会怎么想她?他会不会以为她还在乎他?呸,她才不会再在乎他呢,她又不是嫌自己命长活够了!
暗骂了自己一通后,她心里好受了些,但随即又开始纠结起她以后要怎么面对他来?再像以前那样相敬如冰?也不知她还能不能再做到,可是除此之外,她又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要不,她搬出去住一阵子?还是算了罢,他同不同意先不说,光府里那一摊子事,就不是她想丢开就能丢得开的……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还没追上来?
念头闪过,孔琉玥已忍不住再次暗骂起自己来,你个脑子屡次被门压的家伙,你还敢不敢再没出息一点?
她就在这样时而纠结,时而犯愁的情绪和在时而暗骂自己的行为中,不知不觉到得了正厅。
就见韩青瑶早已回来了,正同晋王妃和华灵素说话。
一瞧得她进来,韩青瑶便迎了上来,用仅够她们两个听得见的声音小声问道:“那个混蛋刚跟你说什么了?”
孔琉玥同样将声音压的低得不能再低,“他直接承认了刚才偷听我们说话的事,问我是不是真恨他恨到欲另嫁他人的地步,若果真是,就放我走……”
“他真是这么说的?”韩青瑶闻言,脸色大变,跟之前赵天朗一样,忍不住在心里大叫起“坏了坏了,玩笑开大了!”来,她虽然恨傅城恒对孔琉玥下药,却也明白只有他才能给孔琉玥幸福,因此虽气得半死,却在问过孔琉玥的意思后,早打消了要帮助她离开他的念头,谁知道现在却弄巧成拙了!
孔琉玥约莫能猜到韩青瑶的心思,正待再说,后面晋王妃已笑道:“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儿呢,才说了那么半天,难道还没说够不成?”
她只得长话短说,对韩青瑶说了一句:“没事的,你别担心!”便走到了晋王妃面前,屈膝福了一福,道:“让姐姐费心了,都是琉玥的不是!”
早被晋王妃亲手馋了起来,眼圈微微有些发红的笑道:“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没的白生分了。”说着话锋一转,“对了,前儿个珊儿还念着好些日子没见大舅母了,说想你得紧呢,要不你今儿个跟我回王府小住几日去?也好趁机散淡散淡,自接手主持中馈以来,你还一直没歇息散淡过,可不能累坏了身子!”
这是变着法子的想让她散散心,然后放下心结呢,说来晋王妃这个大姑姐也算是很不错的了,从来不一味的回护弟弟……孔琉玥眼里划过感激,嘴上却婉拒道:“府里一大摊子的事离不得人,我还是待过阵子得了闲儿再去叨扰姐姐罢。”
晋王妃闻言,也不勉强,又笑向韩青瑶和华灵素道:“等以后你们姑嫂两个得了闲儿,也记得时常去我们府里松散松散。”
姑嫂两个忙屈膝应了。
就有金珠进来禀道:“回娘娘,宴席已经得了,看是摆在这里,还是摆在旁的地方?”
晋王妃想了想,“这里敞亮,就摆在这里罢。”又问,“外面王爷他们的宴席可也已得了?摆在哪里的?”因有韩青瑶和华灵素姑嫂在,且韩青瑶和赵天朗又是再过不了几月就要成亲的,当着众下面的面,该避讳的还是得避讳,故晋王妃有此一问。
金珠闻言,忙恭声回道:“外面的宴席也已经得了,就摆在书房旁边小花厅里的,请娘娘放心。”
晋王妃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这边也开始上菜罢,忙了一上午,只怕大家早该饿了,尤其韩少夫人,如今可万万饿不得!”
华灵素忙笑道:“多谢娘娘挂心,因之前吃了几块点心,这会子倒是并不觉得饿。”
金珠便领着一众以白绢领巾将口鼻遮住的丫鬟们上起菜来。
余下金珠、珊瑚、香如并甘草等四人贴身的大丫鬟,便轻手轻脚的给各自的主子褪了腕上的镯子,服侍几人净起手来。
秉着“寝不言,食不语”的规矩,四人寂然饭毕,方移至花厅里继续吃茶。
华灵素毕竟有了身孕的人,吃了茶便不免有些害起困来,韩青瑶体贴嫂子,因趁机向晋王妃提出告辞。
晋王妃已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自是更能理解华灵素的苦楚,最重要的是,她见孔琉玥的神色已便上午她乍见她时好了许多,估摸着韩青瑶已多多少少将她劝通了几分,心下稍安,于是点头笑道:“既是如此,本宫就不多留你们了,等明儿得了闲,再接你们出来散淡。”
韩青瑶与华灵素忙起身屈膝道了谢。
孔琉玥便提出要送她姑嫂二人出去,“……我送韩少夫人和瑶瑶上车。”
晋王妃知道她必是还有体己话儿要与韩青瑶说,也就点头允了,“去罢,也代我好生送她们姑嫂一送。”
孔琉玥应了,与韩青瑶华灵素一块儿被簇拥着,出了正厅,径自往垂花门方向走去。
半道上,华灵素忽然对孔琉玥说道:“才瑶瑶已把你们的谈话内容大半说与了我知道,我虽与你把了脉,要让我复述给我爷爷,还是怕会失实,因此我想着,不如等哪天你得了闲,去一趟我们家,我再让人回去请了我爷爷来,让他老人家亲自给你把一回脉,然后再对症下药,只不知你意下如何?”
孔琉玥笑了笑,“没关系,这事儿急也急不来,就顺其自然罢。”
话音刚落,韩青瑶已道:“什么叫‘顺其自然’,别告诉我你又想消极对待,你可别忘了你先答应过我什么的,你要是敢出尔反尔或是阳奉阴违,别怪我翻脸无情啊!”
“知道了知道了……”孔琉玥无奈一笑,“既已答应了你,就自然会做到,你只放心罢。”
说得韩青瑶方满意的笑了起来,又附耳说道:“我才已跟子纲说好,让他告诉那个黑面神,我尚未说服你调治身子,一切都要看他的了,你记得回去后嘴巴紧一些,可不能轻易便宜了他,否则他记不住这次教训!”
她说一句,孔琉玥应一句,末了笑道:“我都记住了,一定会牢牢按您老人家吩咐办事的,您老就放心罢。”
韩青瑶闻言,脸上的满意之色便更甚,顺着竿子往上爬的拍了拍孔琉玥的头,“这才乖嘛!”
惹得华灵素和后面一众丫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将她姑嫂二人送至垂花门外上了车,一直到看不到车子后,孔琉玥才折回了正厅里。
就见不止晋王妃,傅城恒还有晋王俱已坐在那里了,只不见赵天朗。
不过略一思忖,孔琉玥便知道赵天朗必是追随韩青瑶的车护送佳人去了,便也没有多问,只是上前给晋王见礼,“给王爷请安!”
晋王既已知道了傅城恒对她做的事,跟晋王妃一样,一对上她便不自觉的心虚,更何况又见她竟瘦成了这个样子,便更是觉得对她不住,不待她拜下,已一叠声的命金珠,“还不将你大舅夫人搀起来!”
又笑向孔琉玥道:“都是至亲,弟妹不必客气,跟煦之一样,叫我‘姐夫’罢。”
孔琉玥淡答应了,从善若流的叫了一声“姐夫”,才在金珠的引领下,坐到了晋王妃下面的位子。
待丫鬟上了茶来,晋王妃便摆手令众伺候之人都退了出去,方满脸赧色,语带歉然的向孔琉玥道,“弟妹,我知道此番之事是煦之对你不住,我做姐姐的之前已将他狠狠训过一顿了,我也知道一时半会儿间要让你完全消气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勉强,但该赔的罪,我还是要赔的。”
说着忽然起身,走到孔琉玥面前,便深深拜了下去:“我做姐姐的,没有把弟弟教好,让他做了伤害弟妹的事,请弟妹原谅他这一次,我代他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若是再出现,不必弟妹开口,我也必会为弟妹做主,请弟妹就原谅他这一次罢!”
孔琉玥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一怔,等到回过神来时,她已深深拜了下去,并说了以上一席话,急得孔琉玥手忙脚乱的便要起身搀她去,“姐姐,您为长更为尊,您这样岂非是折杀我了?”
晋王妃却坚持道:“弟妹,这会子在座的都是咱们自家人,并无什么上下尊卑之分,有的只是姐姐姐夫弟弟弟妹,我没把弟弟教好,已是无地自容,你再要这样说,岂非更让我无地自容?”
彼时对面的晋王已起身走了过来,闻言附和道:“弟妹,你姐姐说的是,这里只有家人,没有上下尊卑之分。说来不止你姐姐有责任,不止她该给你赔罪,我也有责任,我也该给你赔个罪的!”说着竟然也要拜下。
晋王想的是,反正这里也没一个旁人在,他就算真拜了孔琉玥也不会有人知道,倒还可以为自家小舅子挽回佳人的心增添几分筹码,也可以让爱妻少操些心;再一点,孔琉玥也未必就敢受他这一拜,到时候于骑虎难下之下答应了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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