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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情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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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女福了一福;随即退了下去。
  一个腾身;我已被抱到了那人的腿上。
  我只是怔怔的看着爆着闪闪摇曳的灯花;脑中一片空白。
  只觉耳后痒痒的;一个声音随着一丝酒气传到耳中:〃是我的不好;应该记得你曾不吃酒的。〃  我并没会过意来;一双手又紧了紧:〃即便你生气;也不许拿自己的身子糟蹋。〃  我胸口有了一丝暖意;驱散了心头的冰冷;可是那份无力感依旧萦绕在心坎上。
  这个男人心中还是有着自己的啊。
  但是问题是我们的未来全是一片惘然;如此纠缠下去;任他改变了我;那将是一个怎样的局面呢?
  我悠悠的开口:〃父母在的时候;经常会与我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他们总会对每个我认得的男子仔细品评;认为如果非良配就应及早断开。〃想到隔世的父母我声音不觉哽咽起来。〃他们也常说;不求富贵权势;只求以心相待。我认为说得很对;只要那个人真心对我好;我与他两心相悦;即便是贩夫走卒也不要紧;只要头有一片瓦;足下一块地;那我也心满意足了。〃我转过头;眼神中有着迷离;心中问他:〃终有一日你会成为我的良配吗?〃  他回望我眼光无比清澈;眼的深处有着一汪水波。他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淡定;有着坚定。
  〃不管你说什么;你休想以任何借口离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传到我的脑海里;在这瞬间更使我迷惑起来。
  我没有吭声;斜靠着他的肩头、半仰着头、闭着眼睛冥想。
  难道说他的心会为我而动吗?
  可为什么我会有对他的依恋呢?为什么每当他靠近我时;我会有渴望呢?我几乎可以清晰的回想起他的吻;与他熟练热情的抚摸;在我内心深处;渴望着他的接近。以至于抛弃了我的本心。
  唉!要命的想法。我默默的自我解答。性饥渴;惹是生非的性饥渴;就是如此。
  四周极其安静;屋中只有我二人的呼吸声;在幽夜中;竟如那空旷郊野里的呼喊声一般。
  寂静让我的心也渐渐沉静了下来;不再想了;还是得等机会来时及时抽脚才行。
  我随他抱着我一直到天明;而我在他怀中却是一夜好眠。天亮后是一年伊始。
  既下了决定;就要去做。
  钱我至少有数百两现银;银号里的银票也还有三四千两。受伤那日所穿衣裙里的几千两银票我一直不得时机问他;因我这个人做事比较谨慎;担心问时不得法;反露破绽。
  离开王府还是容易的;可身边总有人随着;脱身有点困难。而且要离开京城;没有交通工具也是一件为难的事;我并不会骑马;那就只有象来时一样坐马车。
  城里马车行是有的;可是明里找马车行就会要暴露我的意图。这一点很难。
  还有一点就是时间;估计离开王府时间不大;就会为人察觉。不知道那人会有何反应;这是一桩令他大失面子的事;相信到时很难摆平。他已经数次表明他不会任我离开。如若他在京中;王府侍卫四门出击;不到半日就能搜寻到我;留在京中的话;我所认得的人只有黄家那些人;自是不能依伺。
  只有细细筹划;考虑周全;待他在短暂离京的间隙跑路。
  元日之后到上元十数日里;商家照例是不大开门;但也有那些靠生意讨生的小贩早早会出摊子。
  我最爱就是那是馄饨了;有一回打发了玲珑去给我弄碗馄饨;她却给我端了碗饺子来;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饺子和馄饨这时都叫〃馄饨〃。第二次再叫她去时;就特意告诉她;皮薄恰似蝉翼才是我要的馄饨;这以后才没有弄错。
  可是偌大个王府;大灶小灶里做出来的馄饨就是不如城北金安里街角那老寇的馄饨了。
  馄饨馅大;因此个头也大;每个馄饨都包得十分丰满俏式;薄薄的皮子舒翘挺拔;白白的;十分像电视里演的天主教堂里修女刚刚浆洗过的白布帽子。
  隔那么一两日;我便会去那小摊上吃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馄饨。
  今天却在这摊子上遇到了一个人。秦顺。
  秉着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的前训我很高兴招呼了一声。我脸面已有了好些变化;秦顺一时半刻倒没认出我来。
  从他口中得知;他是送一位贵客前来京城的;正歇在京里;还看那贵客是否返回;如果不返回;也没等到有回头的客;他还是要回阜城的。反正这一趟已是赚老了的。又告知我信交与李嫂子与蒋安;令二人宽心不少。还说这一回得谢我与他做了个大媒。原来他与李嫂子对面后;颇有些意思;一来一往之后;二人都是老实人;甚是合意;请得里正出面合了这个缘分。
  听得他言;我大是高兴;忙向他贺喜。
  我心中一动;是不是可以坐秦顺的车走呢?先不管那许多;我便告诉他我在城南有家面粉馆;嘱他不妨去吃碗面;就算是我酬谢他在先时的照顾;以及帮我捎信与李嫂子之情。
  带着止不住的高兴劲;回到拢香阁。
  阁中有二人等候着我;在阁外见到王爷四名长随;对王爷在阁中并不意外。但另一人却是好久不见的董橙衣。
  只听王爷说董去办一件很要紧的事;我并没问过是什么事情;因为如果有需要让我知道自会告知我。
  橙夜好象风尘仆仆的样子;人也清减了些。
  她递上一个黑漆镶金的盒子;我伸手拿过。看向王爷;他微笑着颌首示意我打开来。
  不知盒子内有何物;我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一对小巧玲珑;金丝绕缠中发出温和粉红色光泽的耳环现入我的眼帘。刹那间;眼中水气上涌;喉间紧窒。
  是我的那对耳环;虽不是价值连城;却是我心爱的耳环。
  我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夜里外间虽是春寒抖擞;屋中却是缠绵悱恻;红烛高烧直到天明。
  当天明破晓;我睁开双眸;便瞧见王爷正注视着我。
  被他盯得不由起了丝羞涩;浅浅一笑;移开双目。
  我很少在早上起床的时候;在自己的床上发现一个裸男。即使是跟了这个男人之后。因为他要上朝的话;早上四更就会起来梳洗出门;即使不上朝的日子;他也会起得很早;舞剑、练功之类的;也就是闻鸡起舞吧。
  而我;因为常年倒晚班;一逮着不上班的日子;通常是日不上山岗绝不起床。
  今儿这会子;陡然发现他与我同在一衾被中;被中可以互触到光滑的身体。不禁大窘。
  这会正不知把眼神放哪;忽想起一个问题。
  又侧回头;开口问:〃我那对耳环;王爷是从哪找回的?〃  〃被那当铺的朝奉送了与他亲戚道州刺史童全;又被其做了童女的陪嫁。〃他详细说与我听;〃那日在阜城听闻得你的事;便留了心。谁想你走的快;耳环还没替你寻回。前一阵子;便要橙衣去忙这件事。以免你记挂。〃  说真的;这对耳环还早被我忘了。当日随口说是祖上之物;横竖只不过是一件纪念物罢了。没料这个男人竟会去帮我寻回它。
  想到此处;不禁唏嘘。
  我垂下眼帘;正想该如何起床;总不能和他就这样耗在床上吧。
  却听得他言:〃你不想起吗?今日我正欲带你去城外的天师山狩猎呢。〃  狩猎?听起来还不错;只可惜我是一个环保人士。〃要我去给小兔子、小鹿治治伤;裹裹腿还差不多。〃我笑言到。
  〃哈;哈。〃他大笑起身;自有小厮前来伺候他更衣。我侧躺在床上看着这个男人;结实的身躯;阔背蜂腰;全身上下没得一丝赘肉;极是养眼。在我及下人们前纵是裸体;也好象一带着光环的天神般;一时间竟看得呆了。
  说是城外;竟在那马车中坐了一天才到得目的地。
  在马车内我已听香箩说天师山是京城周边最高的山。不仅王爷会在春天来狩猎;有时也会在暑中前来。
  到底是王府的马车;车内已是极竟宽敞豪华;内塌上铺着软软的厚垫;垫子内不知是塞着羽毛还是棉花。塌上靠中央的位置钉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放着各色茶点和果品。桌子下方有几个暗格;可能装着一些备用的东西。马车两侧均有两个小窗;被双层锦布遮住;以免冷风透进来。
  现正是早春时节;春寒料峭;即使拢紧了斗篷;怀中报着个暖炉;冷意仍透心窝。如意见状;赶忙从塌下的抽屉中拿出薄被与我御寒。
  酉时一刻;终于到了。
  下脚的地方却不是在山上;在如意香箩的搀扶下得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湖泊;湖水清明沉静;宛若天女的梳妆镜。湖上有几只不知名的水鸟在悠闲的游来游去;时而发出悦耳的鸣声。湖的西侧;有一座山峰;;落日余辉透过山头;与山峰一起倒映在清澈的湖中;有着一种瑟瑟萧萧的感觉。
  湖边不远有一个露天的青石平台。平台四周用毡幕围了一圈;周边点起了几十支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平台上早摆下四张桌子。四张桌子隔开相同的距离;正组成一个正方形;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火盆。火盆里炭火熊熊;上面支着的铁架上垂下一个一个铁钩;正熏烤着一些野猪、山羊和野兔;油脂淌到火盆里;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铁架下放着铁叉、铁签和牛耳尖刀。
  四张桌上早坐下了十数人;只是杯箸未动。
  见到王爷与我进来;慌忙站立;向王爷施礼。
  我一见;熟人还不少。冯紫衣、杜兰衣、李墨衣俱在;有一人大概是谭赤衣;因为脸面有些拿不住。
  另外的人却从没见过。不过我想应该不是寻常人。
  我与王爷落座;净过手。
  热气腾腾的菜肴;开始一道一道从幕帷后端了上来。
  虽在野外;天气稍嫌寒冷;酒席上却热气盎然;笑语欢声一片。
  不过我看席间言语往来;俱是一般寒暄之语;似是中间碍着我吧。
  香箩将送上来的烤肉用刀切成一片一片的;我尝了一下;味道还好。只是少了辣椒;觉得始终少了点什么。
  冯紫衣看我小心翼翼的样子;笑着问我一件事情:〃那日在山上;你煎烤的鸡翅美味异常;可是有些味道却难以言表;为什么?〃  那当然;在山上呆了十余天;鸡翅都坏了;我为了掩饰异味;放了大量的作料。
  我笑笑;看见在座诸人均等我的回话;再笑;偏头看着王爷;轻描淡写的说:〃鸡翅坏了。〃  众人静默。
  许久;身边人开口:〃所以你不吃。〃
  席间一阵笑声。
  过了盏茶的时间;我觉得周围浓烈的酒味和大蒜味呛得我恶心阵阵;腹中一片翻滚;肠子〃咕咕〃直叫。
  向王爷告了一个方便;离席而出。
  出得帷幕;冷风吹过;觉得恶心感退了许多。
  只见一会功夫;毡帷外已立起无数帐篷。
  董橙衣领我进到其中一间帐篷内。我瞧见董;又想起鸡翅一事;不觉好笑。橙衣则被我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今日在马车上呆了一天;不觉乏神;不多时已呼呼睡去。
  也不知在被中窝了多久;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物体里。睁开眼一看;王爷在侧。
  随他的呼吸;酒气冲鼻;我喃喃道:〃这儿都是你们自己人;倒我一个外人。〃  〃你是我的夫人。怎会是外人。〃酒气熏人欲呕。
  我转过身子;回道:〃你们说话论事间不是只碍着我一人吗?〃  〃这些不关你事;怕你听了烦。〃推三阻四。
  〃既怕我烦;当不带我来才好。不然现在在家由我快活。〃我心中想的是说不定已离了京城数十里了。
  说话间;外面又听得有马嘶车滚的声音。不觉好奇。
  〃大概是有其他人到了。〃
  〃还有其他人会到这来吗?〃我随意问。
  〃二哥他有时也会到此狩猎;虽不是皇家猎院;但这山高林密;野兽成群;比皇家猎院更加快意。〃听他话中似有芥蒂。
  二哥?喔?就是明王。不晓得长得啥样?能不能与我身边这个人比。心存疑问。
  继续有话没话的说:〃你去打猎;我就待在这等你吗?〃  他的眼神象是要把我看透:〃你想去吗?〃
  〃我又不会骑马;又不会开弓放箭;我去只怕会被野兽吃掉的。〃我自嘲。
  他的眼灌进一丝笑意:〃那倒无妨;你与橙衣共骑就是。〃  没做过的事;你如果不好奇那才奇怪了。我咧嘴笑道:〃那好吧;我若烦了;叫橙衣送我回来就是。〃  第二日早起;出得帐篷。不觉好笑。
  只我一人装束不同;连橙衣在内;尽皆猎装打扮。
  我欲改变主意;转身回帐。
  但见橙衣纵马过来;弯腰;手一伸牵住我的手;也不见她如何动作;转瞬间我已到得马背。
  随在前行的人马后;沿着湖边的小径一阵急驰;不到一会就驰进了一座猛恶林子;四面只见古木参天;浓荫匝地。越往山上走;地势越是狰狞险恶。日头好象晒不进林子;因为树脚下还有着大量的积雪。这样的山间;我倒怀疑野兽冬眠醒了没有。
  首先我得声明;橙衣的骑术应该是极好的;因为我在马上只感到风从我耳边〃呼呼〃吹过。不过有鉴于前一次骑马经历;我心中决定在山上逛逛就下山。
  正在打着如意算盘之迹;身边不远之处快速窜过去十余骑人马。马蹄扬起的泥土甩到我二人的身上。
  我好生懊恼;〃什么人啊;这么讨厌;没得公德心。〃我问前面控马的橙衣。
  〃不是我们的人;应该是明王的人。〃橙衣偏头大声答复我。
  谁料就在这瞬间出事了;前面有树枝斜斜的伸出;橙衣回头时已到面前;马已无法绕行。橙衣反应神速;身躯向侧边压下;堪堪避过。可她忘了马后的我。
  我只能看着树枝扫到我的胸前;〃啪〃的一声;我就由马上摔到了小径旁的树丛里。因为是上山的路;我摔落后;又向下滚去。
  〃啊;救命啊。橙衣。啊!〃在撞上一棵树后;我终于停下了滚动。
  〃阿七;不要慌。〃橙衣几个纵身已来到我身前;我还在地上〃呵呵〃喘着粗气。
  我尚没爬起身来;〃得、得〃的马蹄声传来;带来了几位骑士。
  那几人瞬间已来到面前。
  我在橙衣的搀扶下欲站起身来;哪知右脚刚一着地;一阵裂心的疼痛传来;我不觉叫出声来:〃啊!〃再次摔落地上。
  我肯定摔得不轻;只希望我的脚摔得不是很严重。
  我脱掉鞋子;又扯脱下布袜;观察我的脚受伤程度;身旁传来一些很粗的吸气声。
  橙衣马上蹲下身来;欲强行帮我套上鞋袜。
  〃啊!你做什么?走开啦;你想让我的脚断掉吗?〃我一把推开董橙衣。仔细检查我的右脚;好象还好;大概只是捩伤。
  我看到身旁的树下残留的积雪;抓起一团便往右踝敷去。捩伤的处理就有早期冷敷;但我只  希望能够很快将钻心的疼痛感压下来。
  身边的骑士也齐齐下马来;领头的人开口道:〃如果夫人受了伤;应该早些下山让大夫看看。〃  我一肚子的无名火正没处发;一顿泻去:〃关你屁事;你算老几。有多远走多远吧。〃  〃呜呜。〃橙衣将我后面的话捂在喉中。我朝橙衣瞪了一眼。干什么呀?
  橙衣向来人行礼:〃参见明王;这位是我们僖王府的阿七夫人。她从未见过王爷;请千岁莫要降罪。〃  我望了望橙衣;又看了一下明王;心想是出言道歉呢还是装做若无其事呢?
  在我犹豫间;又有一些骑士纵马来到面前。
  前面一骑上的正是王爷。
  〃怎么回事。〃王爷的声音中明显有着一丝惊怒。
  橙衣上前欲开口说话;我已抢先说道:〃我没留神;就摔下马了。〃  王爷下得马来;近前看我。他瞧见我的脚裸露之后;声音中有着明显的责备:〃一个女子;篷头露足的;毫不庄重。〃  我这才想起古代女子的脚是不能让外人看见的;露脚如同失节。这才有些后悔不该行事过于卤莽;不过又想若是我的脚断了;还要庄重干什么。
  心想回去再解释吧;这会子有其他人在倒不好驳他面子。因此闷不作声任橙衣扶我站起身来。
  〃三皇弟;你这位宠姬倒是非同寻常啊。三皇弟你的口味确实非同寻常啊。〃那明王一边摇头一边说着这话;也不知是何用意。
  王爷的眼神立时阴暗下来。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不过那位明王爷说我是三王爷的宠姬;令我心中甚是不舒服。不过仔细一想;我目前的地位好象确是这样的。
  谁料王爷一直盯着我看;好象并无意让我快些下山医脚。这般良久;使我心中发毛。
  我暗地里扯了下橙衣的衣袖;示意她能不能离开是非之地。但见橙衣垂手肃立;似乎在等王爷发落。
  王爷终于移开眼神;但我还没来得及透口气。历声传来:〃不管怎样;你在王府;贵为夫人;在外如此没有节操;徒让人耻笑。〃  节操?耻笑?哈哈!虽然我是现代女子;并无这种所谓失节的迂腐想法;不过这几句话却令我觉得好笑。
  〃我本身不过是一乡野女子;哪识得什么节操;更是被人耻笑惯了。贵?几斤几两?你以为我稀罕?〃我不怒反笑。
  〃你………〃王爷此时竟被我的几句话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怎么了?想必是我的脚坏了王爷的脸面;那好;剁掉好了。〃我言毕趁橙衣不备就去拔她腰间的配刀。
  〃阿七;你不要冲动。〃橙衣按住配刀;令我再也拔不出来。
  我本来就是做做样子;自然就此罢手。
  不过戏要做就做全场;不然还真让人看扁了。我推开搀扶住我的橙衣;一瘸一拐的背身就走;心中想的是你最好一气之下将我逐我出去;我可就烧高香了。
  哪想得脚下当真疼的厉害;走不出几步就再次跌落在地;连屁股都摔痛了。
  我坐在地上;心中五味俱全;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干脆坐在地上不再动弹。
  谁想我在雪地里坐了一会;还没人理会我;后面好久也没有动静;感觉我真是做人失败啊。
  我一时也不知道怎样收场;又不敢回头看。此时倒正应了一首歌:  谁濒临绝境 心中会不冷清
  谁临困苦里 心中会不吃惊
  没援助没照应 哪一着敢说必胜
  谁能在黑夜 不望能照明
  可心中的歌还没唱完;身后响起马蹄声。只一会儿;我已被人从地上抱起;落到马背上。
  当我坐在塌上看着自己的那只脚;整只脚踝都肿了起来;好象一只猪脚;有点木然。
  更多的是心里的茫然感。今日之见;犹可知我二人的实际区别;其实这也是早就有底的了。中国古来男尊女卑素来严重;我想我的遭遇应该不是独有的。
  问题是这一出戏又该如何落幕。
  眼睛余光只见王爷站在那儿;依旧木无表情地盯着我看;我毫不理会。我现在只关心我的脚;因为先时强行走了几步路;脚目前痛得不行。而且反复摔了几交;右手臂外侧也破了皮。
  如意坐在我身侧;轻声地问:〃夫人;是不是很疼?大夫马上就会来的。〃  香箩四女看着我;又看看王爷;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一直表情淡漠;不露心境;而王爷一脸凝重的表情;她们更是不敢轻举乱动。
  我摇了摇头;脚疼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自我感伤。我抬起头;擤擤鼻子希望能止住意欲漫出的眼泪;不过好象没有什么作用。
  瞧着自己的脚;不觉深深叹了口气;好端端的;脚又坏了。不知道要好久才能好;恐怕要耽误跑路了。
  这真叫人算不如天算。想到这句话;我又不觉笑了起来。我看着她们莫名其妙的样子;就笑着说:〃好歹只是摔伤了一只脚;若是连另一只也摔坏了;那才叫倒霉呢。过一阵子我可以跳独脚舞给你们看。〃  〃夫人;你还笑呢;这脚也不知几时能好。〃杏莲一脸担忧。
  〃又没摔坏骨头;应该是十几二十天就好了。〃我故做轻松地说。。
  四女不露痕迹的后退;还是让我察觉到了。我知道是王爷从后面靠了上来。
  他轻轻的靠坐在我身后;手臂揽住我。我挣扎了一下;不过还是被他抱坐在身上。
  我木呆呆的只是看着脚;不去理会他。对香箩吩咐道:〃都这么久了;也没有什么大夫来;想必是没得什么大夫了;你去湖中打盆冷水来;我自己敷敷脚。别真叫脚废了。我还真不信;没有张屠夫;就得吃带毛猪。〃只不过是脚拐了一下;也还不难治的。
  〃你非得这样吗?〃我的脸被一只手扭转成与王爷面对面样子。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挥手打掉那只手;对他冷冷的说:〃我是没有什么节操的;王爷还是不要高抬我才好。〃  这时正当董橙衣带着一人进来帐篷;闻听我的说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瞧见了;赶忙将我从身上抱回塌上;招手示意二人上前。
  二人间的过节倒还真不好连累其他人。我迅速收起晚娘面孔。
  来的是一四十出头的男子;如意将圆凳递上;那人上前来;仔细将我的脚检查了一遍;只是说道:〃没有旁的事;一个月内就会好的。〃  我便说:〃我想先生那总该有什么可以贴敷的膏药;无妨拿些来用。〃  那人点头道有;我示意香箩随其去取来。
  送得那大夫出了帐篷;橙衣与其他三女也借故告退了出去。
  良久;王爷才又望着我道:〃适才也是我心急些。本来听得传讯道你摔下马来;急急的赶了去;却见你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你这般行径落在二皇兄他们眼中;要知道这以后传出去的话只会更加伤及你的名声。〃说这些话无非是为他先前的举动辩解罢了。
  我将头转过;与他对视:〃若真是那样;那些人的所为也只不过证明他们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若是君子;定也是知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的圣训。〃便再不言语;侧身躺在塌上闭目养神。
  谁想这一下子就睡了过去。等我醒过来时;已是天色暗下来了。
  香箩见我醒了;赶忙将拿来的一些药泡在温水盆里。说是那大夫交代过先用药泡足;使血液贯通再用膏药贴敷;效果才好。
  在帐篷内将就着吃了一点端进来的饭菜;因为无事可做;又躺回塌上。
  脚一直痛得很;而且说不委屈还真难;眼中一会功夫就蕴满雾气;使劲眨了眨眼;谁想越眨眼越多;不多时;眼泪就不禁滴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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