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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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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儿到了她怀里,愈加兴奋,一会儿抓着她的手指,用尚未长牙的小嘴巴含啊含;一会儿攀着她的肩,颤巍巍地站起来,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津津有味地舔她下颌;一会儿晃荡着半丈来长的紫鳞尾,绕着她手臂打圈圈……
她忍着心底几乎如泉涌泻的莫名感动,轻声问道:“它是龙么?”
连尊点点头。
“你也是龙吧。”此刻,颜初静对这个神秘的银发少年已减了不少戒意,许是爱屋及乌,她甚至觉得他看起来也很亲切可亲,虽然明知他的本体乃是传说中的龙,那么强大威武,上可翻云,下可覆海……
他顿住逗弄小人儿的动作,面露诧异,略显细长的眸子刹时瞪圆:“你怎么知道?呀,你刚才看到了?!”
“唔,看到了。不过,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他皱皱眉头,似是迷惑不解,想了半晌,忽然问道:“你爹呢?你爹现在何处?!”
好跳跃的问句。
“早已过世。”颜初静轻抚着小人儿滑溜溜的尾巴,如实回答。
“又死了?不是吧!”
这句话,他说得古怪,她听着更觉奇怪。
不过,颜叠吉对她而言,实际上非亲非故,她可没兴趣探究一个已故之人,只要确定这个少年不会对她不利就好。
“我要去看看他,唔,你带我去。”仿佛好不容易下了个决定似的,他一拍膝盖,眸中流转出几分坚定不移的神采。
她问:“去祭拜么?”
“……”
连尊犹疑了一下,道,“算是吧。”
小人儿捏着她一绺青丝玩,玩腻了,又转移目标,抓住她那绣着湖绿色香草纹的衣襟,使劲地扯啊扯。
颜初静留意着连尊的神情,一时不防,忽觉锁骨下凉了一片,低头一看,正好看见那红嘟嘟的小嘴巴往自己胸前啄去。
小和尚
她一愣,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连尊已抢先一步将小人儿抱去,放在大腿上,啪啪两声,不轻不重地拍了那小屁股两下。
“调皮!”
小人儿扭着身子,忽然哇地哭起来,哭声全然不似寻常婴孩那般洪亮有力,断断续续的,令人闻之心疼不已。不一会,呼吸便变得轻而促。泪水凝成了珠,滑落脸蛋,留下几道晶莹的水痕。
丝毫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的某人,早已被它这脆弱的哭泣弄慌了神。整理好衣襟,站在一边,手脚无措,压低嗓音问:“它怎么了?”
一片白光闪过,连尊手中兀然多了一小串形似葡萄的乳白色水果,灵气氤氲,甘香扑鼻,实非凡品。
小人儿闻到香味,立即止了哭声,按住连尊的手腕,张口向那果子咬去。
粘稠的果汁溢出嘴角,散发出阵阵浓郁奶香。
“乖乖饿了呢。”连尊小心翼翼地喂着小人儿,语气里含着淡淡的无奈与焦急。
颜初静囧了一下,而后兴趣盎然地看着它吃果子,只觉它每一神情,每一动作皆是那么可爱逗人。
小人儿吃完一小串果子,舔了舔连尊那莹白修长的手指,美美地打个饱嗝,便心满意足地趴在他大腿上,不再哭闹了。
连尊轻轻地抹去残留在它嘴边的汁液,动作温柔之极。
这小人儿是他好不容易才孕育出来的心肝宝贝,出生之后,十分挑食,既不肯吃果,又不愿吃肉,更不喝那些仙人的乳汁,饿了就哭,哭累了就睡,直把他愁得心如火焚!后来,幸得一位前辈指点,找到这种名为念琅的仙果,才解了燃眉之急。
然而,据那前辈所言,念琅乃是三千万年前,一对殉情妖仙所化,天地之间,只此一株。
念琅千年开花,万年结果,整株不过结了六百三十九颗果实。
小人儿食量不小,一顿起码要吃十几颗,这六百多颗果实顶多只够它吃上半个月,若然要等念琅再次结果,恐怕它早已活活饿死!
情势如此,危在旦夕,万般无奈之下,他惟有采纳前辈的方法,凭借着自己强横无比的真身,悄悄施展逆天神通,破开空间澴流点,自仙界穿越至凡人界,寻觅一个故人,一个通晓如何养育具备神妖血脉之嗣的故人。
前辈曰,到了凡人界,他需凭直觉落点,方能遇见故人之后。
阴阳地环与九阴玲珑体,便是前辈给他的提示。
尽管眼前这个女子五官平凡,大出他想象之外,似乎未曾继承到她父母的优良基因,但,她言谈神色间带有一种介于多情与无情之间的淡漠,清冷不傲,极似他心中之人……
况且,她指上戴的确是阴阳地环。方才他以神识探之,受一苍茫力量所阻,无法入内,便明白前辈提过的经灵已经认她为主。
再分神辨她体内情形,至阴之气洋溢于经脉,间或有至阳之气流转,真气虽浅,却蕴阴阳,其威浩然,假以时日,必令人不可小觑。
据此种种,无庸置疑,她正是那位故人之后。
方才,她道那人已过世,他却是不信的。
皆因在千年前,那人已死过一回,结果闹得冥界腥风血雨,一刻不宁,十九位冥王乘兴而出,败兴而退,恨得咬牙切齿,偏偏无计可施。
到了最后,连冥帝也避其锋芒,使之逃出十九座狱殿,一路杀回凡人界。虽说其中有妖帝调解之功,但当初那人以死明志,引动堪舆,而后炼化狱底无数凶魂,最终修得惊天动地的大神通,又有神器相助,赫赫厉威,几可与冥帝并肩。冥界纵有如云高手,也经不住他无休无止的戮噬,故而冥帝才未出手强留。
所以,即使那人再死一回,恐怕冥界也不敢收留那么个杀神。如今他只担心那人早已破虚空,离开了凡人界,否则,身为那人的女儿,她的修为怎会如此浅薄?
思及至此,连尊抱起小人儿,飘然下榻。
“走吧。”
颜初静一头雾水,道:“去哪?”
“去看你爹呀。”说着,他径自走出了竹舍。
她眉峰一挑,也跟着走出去,语气轻淡:“你打算就这么到外面去?”
他回过头:“有何不妥?”
她指了指他的一头银发,其意彰然——
这颜色太惊世骇俗了。
“无妨。”他笑了笑,俊俏的脸庞在皎洁月色透着温润如玉的光泽,“除了你,别人看不到我的。”
她轻轻唔了声,心想:也是,先前弄出那么大阵仗,好象只有她见着了,大街上那么多人都没反应,真是奇哉怪也。
走了两三步,连尊轻挥宽袖,院中蓦然一暗,仿佛被笼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皎月清辉再亦照不进来。
出了月洞门,又见那条青石小径,枯草落花,森森松柏间,一座座亭台楼阁,漆黑无灯,寂静无人,如同布景道具,目光所至,皆是沉沉死气。
明明是一样的月色,为何门内一片生机盎然,门外却是这般光景?颜初静忍不住回首一望,却见一道灰墙高耸,连绵到黑暗深处,哪里有什么月洞门?!料想是他使了障眼法之类的法术,她压下疑问,默然而行。
步近大花园时,连尊忽噫一声,像是听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
颜初静被他扯住袖子,眼前一花,转瞬间,便到了另一处。定睛一看,却是她先前走过的那处前堂。
接待客人的厅堂,大门依然敞着,内里黑烟滚滚,不时传出几声鬼哭狼嚎,甚是吓人。
堂门阶前有一条直通前院大门的笔直宽敞的青石走道,一个身穿灰色僧衣的小和尚站在走道中央,凝望着前方那阴似鬼狱的厅堂,指转佛珠,缓缓说道:“施主何苦赶尽杀绝,既已报了生前之冤,还请随小僧而去,远离这是非之地吧。”
半晌,堂内响起一个声音,颇为清脆,宛如未及冠的少年。
“小师傅,您的好意,小的心领了。只不过,这里是我家公子的故居,我要帮他守着,以免再被恶人占去。”
“哦弥陀佛。”小和尚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神情沉静,“秋风落叶满空山,古寺残灯石壁间。昔日经行人去尽,寒云夜夜自飞还。”
颜初静听小和尚缓缓念出四句诗,只觉有些耳熟,略微一想,猛然忆起竹舍里,悬于壁上的那幅秋山孤寺图。
画上所题的不正是这首禅诗么?!
站在她身旁的连尊更是蹙起了眉头,眼神里露出几分惊诧不解。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首诗?!”堂内那个声音兀然尖峭,显得十分激动,连尊称亦忘了。
小和尚肃声道:“此诗乃是小僧的祖师所作。”
“祖师?公子出家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那声音带着万分诧异,连说三个不可能,语调渐降,似是半信半疑。
“孽海茫茫,回头是岸。施主虽与祖师阴阳相隔,但祖师有言,我佛慈悲,只要施主能舍去屠念,便可再续前缘。”小和尚说罢,沉眉敛目,宝相庄严,隐隐透出一派高僧风范。
那声音愈发激动,似要仰天大笑,又似哽咽不能语,颤啊颤地:“你是说,公子还活着?他还在人间?!”
小和尚从容道:“正是,出家人不打诳语。”
过了半晌,弥漫在厅堂里的滚滚黑烟悄然散去,哈哈笑声响彻府第。
“一千年!一千年了!公子啊公子,没想到,没想到小玳还有机会再见到您!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呜……”
那充满喜悦的笑声持续不到半刻,便转成了号啕大哭,像是一个自小与亲人离散,突然得以重逢的孩子,喜极而泪。
颜初静在一旁听着,但觉赤子之心,真挚感人,不禁微微一笑。
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凝上了一层渺然薄雾,连尊定定地盯着那小和尚,喃喃自语:“陵斯大哥出家了?”
不是他
待到哭声止,一阵黑雾悠悠地飘出厅堂,在月光下缓缓聚成一个人影,隐约可见五官轮廓,竟真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模样,观其修为,却是个修炼了六百年左右的鬼体。
激动过后,这自称小玳的鬼体再次开口求证:“小师傅,你可知我家公子的姓名?”
小和尚宣了一声佛号,方道:“小僧曾听师傅说过,祖师出家之前姓裴,至于名字与表字,却是无缘得知。”
小玳点点头,语气又客气了些:“请问公子现在何处?法号是?”
先前他在堂中炼器,正到紧要关头,不料有人偷偷摸进府来,被他手下一个小鬼吓跑。原以为可以消停一阵子,没想到招惹来了这么个厉害的小和尚。不仅具有一身辟阴除邪的法力,且那掌中佛珠隐隐透着净世琉璃火的气息,直吓得他手下那几个小鬼四散奔逃,狼狈不堪。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出面应付。
只是万万未料及,这个小和尚进来后,非但不抓鬼,还好言好语地劝他适可而止,又真能道出他家公子的姓氏,如此一来,他不得不信了六七分。
须知他虽然隶属琼藏鬼府,但地位低微,修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相较小和尚,其实还逊一筹。若说小和尚劝他随行,乃是另有所图,一时半刻,他还真想不出其中之意。
然而,千载光阴,何其悠悠,当年公子不过是一凡人,即使皈依佛门,六根清净,修得无量功德,最多亦不过百年之寿,除非成就罗汉真身,否则如何能活至今时?
宿世轮回,倒是大有可能……
昔年的活命之恩,养育之情,他尚未回报公子,便已成孤魂野鬼,一直深以为憾。如今得知公子下落,不论小和尚所言是真或假,他也愿冒险,去见上一面。
小和尚肃容道:“祖师法号了云,如今在南海云思岛。”
了云?了云……
小玳默念数遍,又问:“还未请教小师傅法号?”
小和尚目光清和,拇指不紧不慢地转动着佛珠,淡然道:“小僧法号寒石。”
“好罢,我随你去。”小玳说完,转过身,伸手向厅堂一招。稍顷,两阵黑雾自门内涌出来,在他跟前现出两个漆黑模糊的人形。
“我有事要办,需离开此地一阵子,你们两个先留在这里,等其他几个回来了,一道回山去,别再惹事了。”
两个鬼体听完小玳的交代,颤颤栗栗地应了声,没精打采地躲回堂内。
小玳晓得他俩惧怕佛光,微微地摇了摇头,便依照寒石小和尚说的法子,附在一块墨色的灵玉上,以防被阳气所伤。
这一僧一鬼离开后,鲁府中的阴森鬼气淡了许多,四周景物一下子明亮了不少,仿佛皎月出乌云,终于洒下清辉。
眼见连尊弹出一道细微银光,射入寒石小和尚的体内,颜初静按耐不住好奇,轻声问他:“画上那首诗,当真是了云禅师作的?”
连尊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道:“如果陵斯大哥真的是了云禅师……”
“陵斯是谁?”
“呃……”连尊支吾了半晌,四两拨千斤,“反正你不认识的。”
颜初静鄙视了他一下,亦未刨根问底。
出了鲁府。
连尊一手抱着小人儿,一手扯着颜初静的袖子,腾空而起。飞至半空,他放缓速度,笑嘻嘻地看着她,问她感觉如何。
颜初静虽无惧高之症,但冷不防被他扯到空中,仍免不了有些晕眩,只觉脚下踏着的这朵棉花似的白云,轻飘飘,毫无安全塌实之感。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片浮萍,随波漂流,生死不由人。
见她面色苍白,怨气十足地瞪着自己,连尊便知玩笑开大了,忙赔笑道:“别怕别怕,有我在呢!你瞧,下面这万家灯火像不像你平时仰望的星光?”
知他本事大,她也不敢把他怎样,惟有瞪几眼,消消气,便见好就收,使劲地抓住他的手臂,低头往下望。
数不清的灯火,密密麻麻,分开来,微小似尘,联在一起,却壮丽如海。似乎比星光更繁盛,但又不及星光深邃灿烂。
仰首。
星辉稀远,明月无限近,仿若触手可及,但不可伸手,一伸手,梦就醒了,才知天地苍茫,无穷无尽,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觅得回家之路……
依偎在连尊怀里的小人儿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心情,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见她看向自己,立即呜咽了两声,咿呀着,想摸她的脸。
连尊放出防护光罩,加快飞速,然后将小人儿放到云上,任它东爬西跳。
过了一会,颜初静盘腿坐下。
小人儿立即屁颠屁颠地爬到她大腿上,蹭来蹭去。
这时,心已谧然,她轻轻抚摩着它滑不溜手的皮肤,忽而想起与它之间的这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实在令人费解。想问连尊,又觉唐突,毕竟交浅不宜言深,弄不好他还以为她想巴结他呢!何况如今还不能确定他与颜叠吉究竟是友还是敌,唔,算了,以后有机会再问清楚罢。
连尊见它玩得起劲,也想跟着坐下来逗它,奈何在飞行当中,既要隐形,又要保持疾速,实在不能分神太过。
滑溜溜的嫩豆腐,她吃了又吃,终于想起一个问题:“它叫什么名字?”
连尊低头笑道:“还未取呢,要不你帮忙取一个。”
她望天无语,心想,开玩笑!取名字这种人生大事不是该由父母决定的么?哪里轮得着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来插嘴?
“它爹娘怎么不给它取?”小人儿这么人见人爱!
连尊轻轻咳了一声,回得很绝:“他爹不是让你帮忙取嘛。”
“你、你是它爹?!”颜初静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辨别能力有那么差劲,“可它长得不像你呀!”
明明一个是银鳞,一个是紫鳞。发丝也不一样,小人儿可是很正常的浅黑色。
连尊听她这么说,不怒反笑,还笑得很甜,好象得到天大的夸奖一般:“唔,乖乖长得比较像他娘啦!”
看见他这甜蜜蜜的笑容,颜初静忽然觉得他们两个的确很像,都好可爱啊!于是有点好奇小人儿的娘亲是何模样。
“那我可不敢帮你这忙,免得以后它的娘亲怨你偷懒。”
连尊顿时垮了笑,也仰头望天,不说话了。
感觉不到他是生气,又不知他突然发啥神经,颜初静只好继续低头吃豆腐。
按着她指的方向路线,一路飞行,约莫一个时辰后,连尊再次缓了速度,并慢慢降至离地面数丈的高度,问她此处离她爹的坟墓还有多远。
颜初静抱着小人儿站起来,朝下方望去,只见一座小庄园谧谧地卧在黑暗中,内里杂草丛生,门窗斑驳,苔痕处处,惟独不见人烟之迹,显然已荒废多年。
如此荒凉景象,与她记忆中的,大相径庭。略一想,倒也合情理,毕竟那个女子自从嫁到江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昔年留在庄里看守的那名孤寡老仆年岁又高,想来怕是早已过世。庄园无人打理,自然呈现颓败之象。
颜叠吉临死前留下遗言,要与妻子合葬一处。丧事是江致远办的,坟墓就在庄园后头的那座小山上。
出嫁前,那个女子经常到他们的坟前烧香敬酒,把自己最新领悟的毒经心得,悄悄地说与他们听;或者烧一些自己摸索出来的奇奇怪怪的药方,要他们帮忙看看。
因此,那座坟的位置,在颜初静的记忆里显得十分清晰。
不假思索地,她伸手一指。
连尊驱云而去。
小山不高,不过三百来丈,郁郁葱葱的草木,一脉瘦水蜿蜒,夜风一吹,呜啦呜啦的,间或似有狼啸鸟泣,骇人胆寒。
山顶上有一处半亩大的平地,颜叠吉夫妇便葬在中间。
浅浅一个坟堆。
因无人描朱,墓碑上的字迹早已模糊,非眼力犀利者不能看清。
犹未及地,连尊的神识已然延伸至墓内棺木。
棺中,两具尸骨并肩躺着,一男一女,穿着同款同色的衣物,女尸的头颅只余白骨,男尸的面孔上倒还留有些皮肉。
未几,他蹙起眉头,看了颜初静一眼,道:“这里面埋的不是你爹。”
很纠结
听他说得这般肯定,她一怔,随即猜想到他或许是施展天眼通之类的法术:“不是?怎么可能……”
连尊想了想,问:“你敢不敢看尸体?”
她差点笑出来,学医的人哪有不敢看尸体的?呃,的确,想当年第一次上解剖课的时候,她是真的怕得要命,恶心得死去活来!整整半年,吃素不吃荤。等到吐习惯之后,再看那些被福尔马林泡过的尸体,就觉得自己脸皮变厚了,心脏变强壮了,神经变麻木了……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怎么看?”难道要挖坟?不好吧!虽然现在是夜黑风高。
“你先闭上眼。”
“……”
见她依言照做,连尊凝气于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眉心,一团萤火虫般大小的银光随之没入其中。
黑暗中,一道冰凉入眉心,随后化成一阵幽凉,漫过额头,随之带给她剐心切骨般的疼痛!霎那间,她依稀感觉到脑海里有个什么东西碎了开来,仿佛天崩地裂,又似夜凉花开……一半火热,一半冰凉……
这时,她已无暇去想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运转起丹田内的阴阳真气,企图抵御这种难以忍受的痛楚。
忽然,眼前清明一片,疼痛消失得无影无踪,明明还闭着眼眸,她却望见了明月孤峰,苍松峋石,青草墓碑,木棺尸骨,烂肉白蛀……
“啊!”
她低呼出声,猛然睁开双眸,手捂着胸口,勉强压下干呕的恶心感。
“啊——啊——”小人儿也奶声奶气地跟着叫了两声,把胖胖的小掌心贴在她胸口上,清亮亮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流露出疑惑担忧的情绪。
连尊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她后背:“看清楚了吗?”
“唔。”颜初静点点头,安抚了一下小人儿,然后凝神再望,奇怪的是,片刻前看到的尸棺仿如幻象,再也不见。不禁在惋惜自己尚未能领悟这种隔物视物的窍门之余,暗暗苦笑,原以为习惯可成自然,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看来当初坚决不当法医的决定非常正确。
懊恼过后,她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当年下葬的情形,却也未察觉出有何蹊跷,便道:“会不会是后来有人开棺把尸体换走了?”
他垂眸细看了一会,眉头浅蹙:“坟土与棺盖都没有移动过的痕迹。”
“也许,他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她抿了抿唇,觉得有些口渴,奈何身边没带着水袋子,心想,先前他不是质疑过她的姓氏么,说不定他认错人了。
月渐偏西,山风猎猎,吹得周围的枝叶婆娑似魅。
连尊足点地面,挥散云朵,卸去隐形术与防护光罩。刹时,两人的衣袂随风飘起,曳曳然,清逸绝尘,仿若天人下凡。
“你爹从前是如何唤你的?”他问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她愣了愣,默忆了一下,如实答他。
“小静……”
那清悦如涧水的嗓音里隐隐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埋在这里面的人绝对不是你的亲生爹娘。”
她微一眯眸,假装惊讶:“此话怎讲?”
虽然是或不是,对她而言,无关重要,但做戏要做全套,硬着头皮也要坚持一下。
他亦不多加解释,抱回小人儿,轻声道:“你爹可曾留下什么,譬如穿过的衣衫,或者是用过的物品。”
“都留着呢,就在那里。”她朝山下的小庄园指了指。
荒废多年的庄园弥漫着一股腐败潮湿的气味,无人打扫的走道,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尘,东一处青苔,西一处野草。
连尊带着她直接飞到颜叠吉昔年所住的的房舍前,长袖隔空一拂,门上的铜锁便哐啷一声掉落于地,两扇漆色斑驳的门扉无风自开。
颜初静跟在他背后走进去,不知他施了个什么法术,眼看着一小团白色光芒直直升至房梁,照得整个房子明亮如昼,不禁又羡慕起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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