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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经-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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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星辰无限近,过于真实的幻觉。

脚下踩着的不再是山土积雪,而是一片晶莹无垢的白玉石。

柔和的灵气犹如轻烟薄雾般萦绕身旁,让人心生飘然。她放眼望去,只见四周辽阔无垠,人影寥寥绰绰,看不清身形面目,仿佛蒙着层云纱。无法估量距离的远方,滚滚云海间透着千万道霞光,神宫一角若隐若现,说不出的恢弘神秘。

正打量着,十几道翠影如光箭般自云海中射出,倏忽而至。其中一道停在她的面前。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刻印着太黎字样的碧玉简,于是伸手接住,神识探入其中。

玉简里详细纪录着神试的时间、内容以及各项规则。

颜初静一一记下之后,将玉简放进如意荷包,向前直走七步。与此同时,虚空中浮现出一扇仿如云团凝就的门扉。

片刻迟疑,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近在眼前的传送之门。

天空,一色白茫,不见日月星辰。

灰蒙蒙的地面,目所能及之处尽是原始矿石,没有泥土,没有草木,光秃秃的一片,森然而锋锐,荒凉得几近死寂。

此乃八大试炼地之一的金之试境,一个充满萧杀之气的所在。

颜初静的试炼任务是将十斤泰元铜精带到宝牙丘台,时限三日。完成任务便可进入下一个试炼地,反之则会被送回天雾。

试炼当中,允许伤亡,但参试者之间,禁止高阶强者主动伤害或陷害低阶弱者,违者将被取消参试资格,没收所有战利品,直接遣送出天雾山脉。

这一规则很公平。

毕竟突破先天桎梏的修真者与俳徊在后天境界的武者相比,彼此的实力差距太大,一如皓月对萤光。

在这片不曾出现夕落月升的天地,颜初静花了一天时间,大概弄清整个试境的地形物产分布,感叹其之广阔竟不亚于一州之地。

泰元铜精,地底铜矿的伴生物,是一种极其稀有的珍贵矿材,多用于药鼎炼制。

添加了泰元铜精的药鼎至少可以提高百分之十的成丹率,绝对是炼丹师们的渴求之物,往往有价无市。

对于炼器,颜初静知之甚少。幸好,昔日学习炼丹术时,她曾用心了解各种炼丹器具,因而晓得盛产方块红铜的矿脉或会有泰元铜精的存在。

试境的西北面,寸草不生的荒山连绵起伏,其中有一条长达数百里,蕴藏着各种矿材的大型矿脉。早在颜初静到来之前,已有许多人在此开山掘矿。这些人大部分是内劲八九重的武者,他们成群结队,派系明朗,分工也颇为合理,只是效率远远低于那些利用法术或法器采矿的修士。

颜初静足踏飞剑,沿着矿脉转了一圈。

按照山体表面显露出来的状况,产有方块红铜的地方不多,总共才四处。其中三处已有人在开挖,看情形,他们似乎各属一派,颜初静不愿插足,便选择了余下的一处——夹于窄峡之间,毒虫遍地,难怪无人问津。

对付这些毒虫,活抓的话比较麻烦,要死的还不容易?她略一思忖,几包药粉洒下,须臾间,一只只死翘翘。

说来简单,换作他人,其实并非是舍不得浪费克毒之药,而是考虑到毒虫的群居特性,为免后顾之忧,一般不会像她如此轻易涉险。只不过,以她目前的修为,即便是毒虫成潮,大举来犯,亦不足为惧。

颜初静也没有采矿的经验,完全是照着其他修士的法子,现学现用,一招落雷术轰裂山壁,在洞口布下禁制,然后飞剑开路。直至深入山体三百余丈,才发现两块拇指大小的泰元铜精。挖出来,握在手里掂量,估摸有一斤来重。

运气还不错……

她笑了笑,从如意荷包里取出一葫芦灵酒,喝了几口,而后继续开采。

采矿实在是件枯燥又乏味的事。

坚持了约莫四五个时辰,前前后后宰了十几只不长眼的低阶荒兽,采集到八斤泰元铜精,颜初静揉了揉眉心,收回飞剑,席地而坐,随手将一块下品灵石弹到山洞上方,用以照明。霎时,漆黑的山洞宛如流入莹莹月光,山石里的红铜在灵石的映照下,折闪出橙红色的光晕,犹如深夜里的点点霓虹灯,迷离颓废,意味不明。

呆在几近封闭的山洞里,时间长了,不免有种孤独窒息感,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挑出一个寒籽葫芦。

葫中灵酒冰凉,喝下去,浑身清爽,倦意顿消大半。

歇了会,正打算起身,忽然,空气里传来一阵轻微波动,察觉到有人接近洞口的禁制,颜初静想了想,按兵不动。

“啊!好多宝贝!”柔和清朗的嗓音充满惊喜。

紧接着是一连串失望的怒喝——

“呃?靠!怎么都死啦?!哪个混蛋这么狠心!太过分了!哎呀,宝贝啊宝贝,你们死得太惨了……”

颜初静愣了愣,心想,这声音好像有点熟。

另一个声音响起,清脆如孩童,只是那语调却吊儿郎当的好似街头恶霸:“干爹,早死早投胎,你就节哀顺便吧。”

“臭小子,皮痒啦?还不给我找毒巢去!”

“那你哩?”

“这里有古怪,我要仔细研究研究。”

“……”

“欧麦嘎!不是吧?这里也有钻石!?”

山洞里,颜初静一诧一惊。

诧的是她终于想起来这个声音是谁的了,除了花明观那个变态自恋狂还会有谁呀?

至于惊,唔,其实她也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又或,理解错误……

那家伙叫的,真的是上帝么?

白里红

在江湖上,提起花明观这个人,名门正派弟子往往既鄙夷又懔惧,而邪魔歪道者则大多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句,够毒够狠。

这个把毒物当宝贝的男子,在创立门派时,直接将自己的姓名刻到玉匾上,并且镶以真金,自恋得让人哭笑不得。

据传他十五岁那年收养了四个稚龄孤儿,传授他们万毒之术。十年后,这四个养子成为他的得力臂膀,帮他打理门派,网罗人才,收集毒宝,以至于他落得无事一身轻,练起功来心无旁骛,不到而立之年就已成为后天巅峰高手,加上随身携养着一大堆诡秘莫测的剧毒之物,可谓先天之下,鲜有敌手。

这回参与神试,花明观挑选了六名符合条件的核心弟子,以及养子花无病。

进入金之试境后,通过本门驯养的同心雀,他们迅速集合到一起,互通任务,而后一路杀兽劈石,不仅获得任务所需之物还额外得到一些在外界千金难求的珍稀矿石。

俗语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途中,有一帮西北蛮子眼见花明观几个人包裹鼓鼓,人数寡少,且身上带血,便起了杀人劫货之念。双方一言不合,即时大打出手。也合该这帮蛮子倒霉,碰上外号血渊童子的花无病,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全部身首异处,脑髓尽数喂了他的本命毒蛛。

清点完战利品,他们寻了个背风的山洞。

暮色如玄幕,徐徐降下。几个人就着美酒,又吃了一顿干粮。之后或打坐养神,或垫石而眠,或轮流守夜。

次日一早,天蒙蒙,还未大亮,花明观便带着他们,深入大山,寻觅矿材。时间紧迫,他已做好打算,倘若到了最后一天还凑不齐任务所需,就提前赶去宝牙丘台,摆个交流摊子,以物易物,碰碰运气。

在试境里呆了一天多,所遇荒兽大部分以利爪锐角为攻器,花无病等人驯养的各种毒物多半占了上风。

这让花明观既高兴又纳闷。

他对这个神秘陌生的地方很是好奇,希望这里能够出现一些外界已然绝迹的毒物,好让自己一饱眼福,顺手牵羊,丰满一下自己的收藏,不枉来此一趟。

因此,当他在某个山洞前发现满地佛灯虫,不由得心花怒放。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深。颜初静的几包药粉早已将这附近的佛灯虫赶尽杀绝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花无病翻毒巢居然翻出几块金刚石。

花明观当场把这种钻石原石收刮一清,然后摸着下巴,在洞口前转来转去。研究了好一会儿,大概是没辙了,于是朝山洞里喊:“前辈,在下东淮山花明观,想借道采矿,愿奉与前辈十之六分所得……”

他敢如此开口,绝非轻举妄动,而是根据洞口前的状况判断洞中有修士,非正非邪,若以诚相待,多半不会为难自己。

果然,过了半晌,洞口泛起一阵涟漪般的雪白光波,缓缓浮现出一道两丈高半丈宽的裂口。花明观揖礼道谢,率先迈入其中,花无病与其他六名弟子紧随其后。

山洞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花无病取出火折子,点亮自备的虫油灯,待一看清洞内景象,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太强了!干爹,这位前辈……”

深长不见尽头的山洞,一片片断面平整的石块几乎堆满了通道,左右山壁光滑如刀削,坦露出无数矿材,其中多是红铜,少数玄铁,还有一些价值不菲的琥珀元晶。

“十分之六,少了,唉。”花明观喃喃自语。

身后几人点头赞同他的说法。这些石块切得又薄又整齐,里面有何矿石,一目了然,根本不需要他们再费啥功夫,放他们进来,简直等于将这些矿石白送了,可见那位前辈根本不会在乎什么十分之六。

太走运了!

庆幸之余,几个人卷起衣袖,手握铁凿,开始在堆积满地的矿石中寻找自己需要的矿材。

不多时,山洞里响起叮叮咚咚,此起彼伏的敲打声。

由于颜初静之前已经清理过矿道里的荒兽,故而花明观等人翻采了半天,收获了不少玄铁精与琥珀元晶,也未遇及多大麻烦。

“观主,弟子已经采足二十斤姜黄银了。”

借着虫油灯的光,花明观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这些姜黄银质地尚良,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回首问另一名弟子:“你呢?”

“方才挖到五斤血纹铁,还差两斤。”被点名的弟子连忙回道,语气里洋溢着三分疲倦七分喜悦。这种矿铁在市面上压根儿没货,通常甫一挖掘出来就被直接送至兵部锻炼镇州之器。若非有幸参与神试,恐怕他这辈子也没啥机会拥有这么多。观主说了,除去交纳任务和奉给里面那位前辈的一部分,剩下的都是自个的。

花明观略一思忖,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再挖一个时辰,抓紧时间,多弄点玄铁精,明天可能用得上。”

想了想,他又说道:“十分之六少了点,十分之七吧,嗯,你们动作快点。”

花无病虽然心疼包裹里的收益一下子又少了十分之一,但思及干爹说一不二的性子,也就懒得多费口舌,继续埋头苦干。

一个时辰后,花明观将一大包五颜六色的矿石搁在矿道正中,朝矿道深处一直未曾露面的那位前辈行了个揖礼,扬声谢别,这才领着花无病及六名弟子一道沿来路返回。

一路无话。

两盏巴掌大的虫油灯随着他们的步伐轻轻摇曳。

除了身后不知多远的深处偶尔隐约传出一些声响之外,矿道里寂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分明。

临近洞口约莫百余丈之际,花明观忽然停下脚步,从石壁上拈起一条尾指长的暗红色爬虫,端详了几眼,眉开眼笑:“小宝贝,你打哪儿钻出来的?”

花无病上前两步,凑过去一看,不禁喜道:“是佛灯虫啊,先前都没发现这上面有。”

花明观闻言一怔,敛了笑,一边拿过一盏虫油灯照石壁,一边吩咐他们四下找找看还有没有佛灯虫。

这一打量,便发现有不少佛灯虫陆陆续续地从前面爬进来,原本有些闷热的空气渐渐多出一股烧焦成糊的怪味。

据古籍记载,佛灯虫是五行中的火行毒物,天生吞吐烈火之能,一旦破茧成蝶就会变成天下一等一的火毒至尊“佛灯引”。只不过眼下爬过来的这些都是幼虫,毒性尚微。这八人皆是玩毒高手,自然不惧,反而欢喜不已,纷纷掏出育虫袋,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收集起来,以便日后培养。

越往前走,出现的佛灯虫越多。地面上,石壁上,留下一道道仿似被烈火焚烧过的黑线。见此情景,惊疑取代了喜悦,花无病皱起眉头:“不对劲啊干爹,它们怎么进来的?”

花明观已闭起双眸,凝神倾听。

稍顷。

他面色大变:“不好!退!你们往后退!”

其余七人面面相觑。

“愣什么?!不想死的就给我赶紧走!”瞪目厉喝间,花明观伸出右手自腰间取出一包墨绿色药粉,左手同时弹开酒袋口的塞木。

药粉与酒液混合交融,化成墨汁般的液体,在空中划了一片镰刀飞影般的半弧,洒落地面,嗤嗤生烟。淡青色的浓烟刹时弥漫矿道,散发出一阵阵阴寒刺鼻的气味。数不清的佛灯虫在浓烟中翻了肚皮,死得无声无息。

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花无病也开口喝令弟子后退。那六名弟子不敢再迟疑,反手把虫油灯插在山壁上,然后背着沉甸甸的包裹,飞也似地朝矿道深处逃去。

“干爹,你走,我来殿后。”花无病却未离开,一手药粉一手酒袋,开始重复花明观方才的动作。

花明观勃然大怒,白皙秀气的五官在灯光中透出几分煞气:“殿你个鬼!再不走,老子特么的一脚踹飞你!”

花无病撇了撇嘴角,正要驳他,不料一片金光映落眼角。

面对洞口的前方,一只足足有半人高的巨型蝴蝶扑闪着金黄色的翅翼,带着灼烈如熔岩地浆般的气息,铺天盖地地飞过来。

佛灯引!

这是连筑基期修士亦难以匹敌的佛灯引。

后天武者遇之,尸骨无存。

金黄翅翼火光缭绕,犹如流淌着几近实质的焚世熔浆。仿佛只是转瞬之间,已然近于眼前。花无病煞白了面色,毅然转身扑倒花明观,以自己的后背挡住一片末日般的毁灭之焰。

花明观被压得脸皮贴地,龇牙咧嘴,暴出一声——

“Shit!”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花明观以为自己正在梦游,黄泉一日游。

滴答,滴答。

冰凉清香的琼浆缓缓滴落在他嘴唇上。

“特么的真不过瘾……”他嘟囔着,伸手一抓,落了空,同时脑子里像是去了层碍事的隔膜,浑然一清。

几个弟子围绕在他身边,异口同声,醒了醒了。

花明观睁开眼,扭头一看,只见两丈外,花无病一身乌漆麻黑地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他动了动手脚,感觉自如,于是蹦起来,跳过去探脉搏:“无病?无病?”

花无病一点反应也无。

这时,身后有人扑哧一笑。

花明观后知后觉,忽然觉得屁股很凉快,低头瞄去。晕,裤子破了大半,露出两大瓣雪白,白里又沾着几片焦红……

靠!老子春光乍泄了!

当即恼羞成怒,怒成关公脸的花明观冲着那几名弟子怒吼:“看啥看!没看过帅哥么?!谁在笑?站出来!”

弟子们齐齐打颤,其中一个被推出来当代表,只好弱弱地辩道:“禀观主,不是我们在笑啊……”

倒霉花

“不是你们还有谁?”

这话一问出口,花明观也回味过来了,方才那个笑声似乎很柔,确实不大像是他们几个发出来的。环视四下,发现眼前的矿洞显然比之前经过的那些要高阔许多,头顶上的石壁居然镶嵌着一颗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

但,这里除了他们八个,没别的人在。

花明观神色微动,随即思及开辟这条矿道的前辈与涂抹在花无病身上的黑色药膏,两者之间的关联。开口一问,弟子们的回答应证了他的猜测,果然是那位前辈出手救了他们,只是谁也没看清她的模样。

一想到自己屁股光光,被个女修士瞧了去,他就忍不住脸皮发热。

“小陆,衣服。”

那名姓陆的弟子倒也机灵,二话不说,解开包裹,取出一套干净的外衣,双手递上。

花明观迅速换好衣裤,碰巧花无病也醒过来了,便亲手喂他喝了些水。

佛灯引的火毒极其厉害,幸好抢救及时,花无病才未伤及筋骨,唯一麻烦的是皮外灼伤面积甚广,几乎覆盖了整片背脊,按此伤势,最快也得旬日方能动武,对接下来的试炼十分不利。花明观心里明白,倘若没他那一扑一压,这伤就得落在自个身上了。父子之间,说谢字就显生分了,啥也不用说,记在心头便是。

但是有一点,他很不满,不吐不快——“臭小子,刚才干嘛压我的背?差点把我这英俊挺拔的鼻子给压扁了!”

众弟子无语,只有花无病勇敢直言:“我那不是担心你的脸被火烧着了嘛……”

矿洞有两个通口,一头通向外面,一头继续深入山内。

半明半暗的矿道里,飞剑过处,如切豆腐,隐藏在山石里的矿材逐一显露。一块块矿石掉落在泥地上,其声沉如闷雷。

远远地,花明观只见得一抹人影窈窕,身前一道晶莹光影飞舞。再行十来丈,他止步扬声:“在下花明观,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飞剑虚立于空,颜初静停下手中动作,翩然转身。

白烟濛濛,眉目依稀。

清柔的嗓音宛如黑夜里绽放的水莲,舒展自由,不张扬:“你认得耶稣么?”

花明观闻言一震,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磕磕巴巴地说道:“前辈说的是……是基督教的……耶稣?”

“没错。”颜初静弯了弯唇角,“你以前是哪一国的?”

“中国。”

自从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八年来,除了连尊,颜初静从未在人前提及自己的过去。如今偶然得知还有一人与自己来自同一国土,尽管谈不上是他乡遇故知,而且这个人的性格还有点儿不正常,但她依然很开心。

两人一问一答。

很快,对于花明观的遭遇,她已知了个大概,不禁暗自感叹自己比他走运得多。而花明观也从她口中了解到想要返回地球,先决条件至少得有修真界的大乘期修为……

纪明观,一个读初三的男孩,晚自习结束,骑自行车回家,途中被车撞倒,脑袋好死不死地吻上路边的铁杆。

醒后,他发觉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这个人姓花,年仅六岁,父母双亡,举目无亲,天生口哑,被人贩子卖到小倌馆里当洗脚童,常常受人欺负,整日吃不饱穿不暖,死前还碰上个恋童的变态。

还魂还到这种肉身,纪明观也算是倒霉到家了。

他忍气吞声,熬了两年,终于寻机逃了出来,躲进大山里。没几天却被昔日江湖第一邪教玄通教的余孽抓去试药,折腾得周身带毒。不到一年,余孽死了,他还半人半鬼地活着,只好修炼余孽遗留下来的一本玄通心法。

数年后,他毒功初成,哑症自愈,开始游历江湖,自称花明观。再后来,他自立门户,收养孤儿,寻访仙家,求仙无门,故土难归……

花明观说的不多,平铺直叙,却让听者窥见其中坎坷,一言难尽心酸。

审己度人……

试问,换做是自己,是否能够像他那般坚忍不拔?与他相比,自己以前吃过的那些苦头又算得上什么呢?颜初静无声苦笑。

几年前亲眼目睹花明观与燕丹大将虞丘望达狼狈为奸,设局下毒,视十万军士的性命如蝼蚁,她只觉此人生性残忍,是以非常厌恶。先前若非偶闻他口吐英文,又见他临危不逃,有情有义,她亦不会出手搭救。如今想来,他纵有千般错,本性却也不是坏到无药可救的境地,只是命运弄人,使他误入歧途罢了。

当然,她亦未全然相信他的说辞,只不过看在同是天涯穿越人的份上,时机合宜时帮他一把也不为过。

“时间不早了,你们在这休息一晚。”说着,颜初静微一扬手,十六张淡黄色的朱墨符纸无风自飘,悠悠飘至花明观面前,“这些是千里符,直接贴在腿上可以日行千里,每张能用三次,你拿去用吧。”

花明观伸手接住千里符,秀长的眉毛微微蹙起,蓦然曲膝跪下。

“前辈,请收我为徒吧!”

浸毒多年,花明观自知以自己如今的体质怕是难以修炼仙家心法。传说中的九转还梦丹有伐毛洗髓,脱胎换骨之效。然而,万人同求,相比先天以上的高手,自己可说是身微力薄,得到仙丹的几率太低了!

所谓机不可失,眼前这位女子不仅修为高深,且与自己同为中华儿女,倘若能拜她为师,或许还有机会问鼎长生,重返故国。否则,他日即使毒功大成,百年之后也终不过是一堆黄土掩白骨。

颜初静万未料及他会有此举动,一时愣住,缄默半晌才道:“我不收徒的。”

清柔的声音犹在矿道中回荡,她已运转真元,隐身而去。

花明观正待再说,一抬头,哪里还有人影,只有一块块堆积成坡的矿石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泛着冷冰冰的光泽,仿佛嘲笑某人不自量力。

他狠狠捏紧手中黄符,轻声喃语:“总有再见面的时候……”

第三天,天空依然是一片无际无垠的白茫茫。吹过大地的风,包含着金行的凝实锋锐,犹如碎芒羽刃,令人肌肤隐隐生疼。目所能及之处尽是灰沉泥土或嶙峋怪石,不见水源,许多人随身携带进来的饮用水已然告馨。

一路飞行,不时可见戮兽饮血,甚至杀人夺水之事,从起初的不忍到后来的麻木,颜初静逐渐了然试炼之义。

采矿不易,人心更难。

从来义薄云天者少,自私自利者多。

你死我活,身不由己。

如此残酷,再真实不过。难怪忘机大师说,神试之后,能够活着走出太黎神宫的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试境中央之地,高空俯视,宝牙丘台好似一个耸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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