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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经-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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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生日。
二哥送给她一件水钢丝编织的复古公主裙。裙子的手感柔滑清凉,穿在身上,可以挡住舰弹的攻击。既安全又美观,她喜欢得很,结果被二哥拐去了一个脸颊吻。
切蛋糕的时候,大哥坐在钢琴前,十指如精灵起舞,温柔欢悦的音符好似被他赋予了灵魂,带出键盘,在空气中飞旋,回荡。
这是他为妹妹庆生而亲自谱写的曲子。
曲名——
《有生之幸》。
头发长及腰下的那年,是十二岁,她和大哥二哥就读同一间学校。
十七岁的大哥神清骨秀,每逢情人节,收情信收到手软,鲜花多得可以开店。
某天,他旧话重提:“小静,你已经长大了,该自己睡了。”
初静抬头看他,眸中水光潋滟,还未语,已动人心弦:“真的么?那我今晚可以和同学去游园玩么?”
“女同学还是男同学?”
“男同学。”
大哥一口否决:“不可以。”
“可是……”初静轻轻地咬了咬下唇,“你刚才说我已经长大了。”
大哥沉默。
夜里,继续同床异枕。
十六岁,青涩纯洁的花季。
初静第一次喝醉,在二哥开的彼岸酒吧里。
无月的夜,星光疏远,天色深沉。回到学校附近的公寓,素来温文尔雅的大哥冲她发了火,也是第一次。
她的泪水悬而未落,在明亮的灯光下闪动着剔透的哀伤:“大哥讨厌我?”
从小到大,她哭的次数曲指可数。
大哥气势陡降,湣鹨簧砘鹌员凰难劾崞嗣稹
“胡说,大哥怎么会讨厌你。”他叹了口气,上前顺了顺她脸颊边稍显凌乱的湿发。
透过泪光,她定定地看着大哥的眼睛,依稀看到他眼中的自己,像一个害怕被遗弃的孩子,彷徨无措,不知去路在何处。
“那大哥还喜欢我么?”
“当然。”
“最喜欢么?”
大哥微笑,笑容温柔:“唔,最喜欢了。”
可知,有一种温柔,在给予安慰的同时也会伤人?
当一份感情注定了不容于世,那么,需要多少勇气才能够做到义无返顾?她自问多次,你敢赌么,敢么?
起初不知是错,知道错的时候已扎根太深。
大哥,我爱你。
一直一直不敢说爱你。
发生过的,过去的,就是历史。
在这段历史里,她借着酒意,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掂起脚尖,把初吻献给他。
他的唇很柔软。
他鼻间的呼吸带着茶叶的味道,清清淡淡的香。
他的眼中只有震惊。
他推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跑出公寓,余下一室寂寂。她的腰撞上茶几的角,尖锐的疼,却不及心头的痛。
疼痛从心脏蔓延到指尖,颤抖,无力起身。
她又问自己,你后悔了么?
其实答案并不重要。
不能爱。
假装是一时糊涂,假装自己是懵懂贪玩的少女,假装一切如旧。然后在某个灯红酒鸀的夜,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结束了某种纯洁。
她对自己说,小静,你一定要快乐。
快乐到忘却眼泪的咸涩,忘记那个温柔的笑容,忘掉那份不该存在的感情。
从此绝口不提爱。
倘若时光倒流,你还会鼓起勇气吻他么?
是的,她又看见大哥了。
是二十一岁时的大哥,那个下巴刚刚开始有细柔淡青的胡茬子的大哥。
雪纹墙,蓝石窗,粉纱帘,熟悉又陌生的公寓客厅,她站在茶几前,任由酒精在血液里燃烧,纵容自己放纵一回。
依然是柔软的唇,清淡茶香,唯独没有记忆里的震惊,没有拒绝,没有疼痛,甚至多了微微的回应……
这是梦么?
如此真实的梦,真实得让她心生不安,却又舍不得醒来。
莲子生
大道无为本自然,功夫不到不方圆。
修道先主修心,执于求之而不得,最讲究清静二字。因此,在水鉴十五年的修道生涯里,平淡日子多,欢乐时光少。
水鉴出生于书香世家,却天生天龙命格,夭折之相。当年若非国师冉长空受人之托,及时将他抱回太元宗,以灵丹妙药舒经洗髓,怕是早已一命呜呼。
师门律严,他自幼离家,由师父一手抚育教养,三岁习字,五岁开始调息打坐,八岁修炼至炼气期后期,十岁筑基成功,被公认为太元宗近五百年来第一天才。天赋再高,若懒散不勤奋,照样会一事无成。所以水鉴平日里除了打坐炼气,练习法术,听师讲道之外,鲜少有玩乐的工夫。
他无意间吸入如愿花的香气,迷迷糊糊地想起一些往事,也不多,无外乎是修炼有了进步,或是得到师父的赞许,或是亲手猎到灵兽寻宝貂,或是吃到师母亲手烹调的小菜等等。
如愿花还有一个作用,让人在虚幻中达成一个愿望,如同亲身经历。
五年前,水鉴的愿望是与家人团聚。只可惜,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看见了爷爷江应文,大伯江致曙,还有父亲江致远。唯独不见母亲。后来才晓得,父亲酒后失德,接下圣旨,停妻再娶,母亲离家出走……
前两年,大师兄怀禹陪他游走四方,查寻母亲颜氏的下落。人海茫茫,水鉴几度施以青丝引路术,皆扑了空。心中的遗憾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难以释怀的结,修行因此凝滞,师父这才提前把他赶到天雾,参与太黎神宫的试炼。
误入冥界,得见如愿花,水鉴身不由己地被某缕奇异香气吸引着,回忆,微笑。最后看见无边花海,一个五官濯秀的玄衣女子从中步出。
他曾经悄悄去过父亲的书房,见过母亲的画像,对着画卷想像母亲的模样。
像,好像……
水鉴的目光定在玄衣女子面上,再移不开。
一只白得几近透明的柔荑轻轻抬起,一点米粒大的濛濛青光忽地飞向水鉴,没入他的眉心。
而后,花海退潮,仅余下一片雪白清香。
青矶来去匆匆,如昙花一现。
水鉴回过神,识海中多了些什么。
闭上眼。
多出的竟是一篇逆天秘术。是真或假,来不及参悟,印上嘴唇的香软让他整个人都轻轻颤抖起来。
陌生的激动犹如持续升温的水,在身体里荡漾,惊奇纠缠着莫名的期盼,他按着本能回应。
从未有人告诉过他,唇贴着唇就是吻。
这种不安分的亲密接触,酥酥麻麻,一直酥麻到心尖上。
嫛梦位嵬蝗患湔饷辞捉兀克氩幻靼祝痪醯煤芸模髅髦滥信谑懿磺祝庋硬煌祝瓷岵坏猛瓶J种笢‘佛有了自我意识,领先他的理智,抢先一步握住她的肩膀,一点一点往下移……
她的腰好细好细……
衣裳真碍手。
十六岁的颜初静希望大哥能够接受她的爱。她渴望与他两清相悦,却未必有胆量勾引他做那种羞人的事。然而,在这片如梦似幻的背景里,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无措的孩子。她心里其实很清楚,眼前的大哥是虚幻的,只存在于自己记忆或幻想之中,即使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彼此也不必担心后果。
都说春梦了无痕,怕什么呢?
她闭着双眸,全心全意地去吻,感受他青涩温柔的回应。她想,也许这也是大哥的初吻吧,真好。
究竟是谁主动扯开衣服的,已无关重要。
重要的是,她如愿以偿。
躺在柔软的丝毯上,她听到了大哥越来越紊乱的心跳声,感受着他越来越热情的亲吻与抚摸,然后得到他的占有,毫无保留的占有。
她在欢愉中迷蒙了眼睛,修长皙腻的双腿极尽柔韧,缠着他。
听他没有压抑的喘息。
被幸福包裹的滋味,用任何言辞形容都显得苍白无力。满足已泛滥再泛滥,却还未至尽头。深深浅浅的反复,让她的身体如花一般盛放,不断地分泌出香甜柔滑的蜜,诱他放纵力道,尽情尽兴地采掘……
直至最终的爆发。
天龙之气磅礴如海啸,汹涌澎湃,瞬间淹没了她。
至阴之气排山倒海。
阴阳交泰。
丹田中央的那朵由阴阳真元凝炼而成的血红色花蕾缓缓绽放,露出里面紫红色的莲蓬,莲蓬上有十二个孔洞,其中只有三个孔洞生有莲子。那三颗莲子大小不一,隐隐透着金光,光华内敛,饱含生机。
青火牌坊下的如愿花在刹那之间尽数粉碎,纷纷化成点点赤末,没入黑色泥土中。
云端之上,九冥王殿。
青矶不可置信地瞪着万象图,惊骇出声:“不可能!”
冥帝姬真面色乍变,身影一闪,转眼间出现在青火牌坊上空。
青矶随后而至。
只见底下一白一黑两道百丈长的光芒你来我往,飞舞盘旋,缠绕成阴阳相济之状,将颜初静与水鉴团团围住。
观之气息,很明显,颜初静已晋升到与元婴后期不相上下的境界,足足连晋三阶。相比之下,水鉴得到的好处就显得黯然失色,有点得不偿失的味道。
青矶气得连身影都忽明忽暗起来,恨不得冲下去将颜初静炼化成一团造化元精,然后塞进她儿子嘴里。
可是,她不敢动。
因为距离青火牌坊不远处,有一抹淡淡紫影正默默注视着阴阳光圈里的两人。
“多年不见,帝君风采更胜从前了。”冥帝姬真飘落地面,朝那紫衣人影微微一笑。他语气真诚,内心深处却有那么一丝嫉妒,只因那人长得实在是太过俊美。
七百年前,人界的那场诛妖大战,不但成就了嬗司娘娘的神位,也使得魑离帝君死而复生,蜕变成一个人界有史以来,外形最为完美的男子,普天之下,再也无人能及他。
这长得好也就算了,为何连战斗力也那么强呢?而且还整天对着嬗司娘娘深情款款的,害得别人一点机会也没了……
思及至此,姬真的眼神中就多了丝哀怨。
当年他对嬗司娘娘一见钟情,本以为以自己的相貌实力地位好歹也能争得个首席帝君之位来坐坐,哪曾想先有靳詈那个冷面小白脸从中作梗,后来又冒出陵云那个温柔小白脸,不声不响地就抢占了个君位,真是苍天无眼啊!
母子见
那人也不与姬真寒暄罗嗦,只对青矶说了一句话,便如轻风吹散渺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真默然半晌,叹:“天意不可违?你不也是逆天而行……”
青矶憋着一股子怒气,发作不得,想了一会儿,似是又有了主意,于是别过姬真,飞回阴神殿去做准备。
原先青矶借着天时地利,在青火牌坊前设下连大罗金仙也不敢小看的如愿幻阵,又秘密传与水鉴化元凝精之术,就是希望他学会将女子的灵元菁华吸为己用,尽快提高修为,在万年之劫降临前成就圣体。虽说乱世出英雄,但她身为母亲,慈母心肠,儿子的平安健康自然是首当其冲,其他什么威震四方流芳万古都是次要的。
只是没想到那名女子竟精于阴阳双修之术,反客为主,吸收了不少天龙之气,又有魑离帝君的袒护……
青矶算计他人在先,自知理亏,冥帝也不会偏帮她。既然动不得那名女子,便想着不如加以利用罢,总之不能让自个儿子平白吃亏。
打从天龙之气冲入体内的那一瞬间起,颜初静便清醒过来了。
不是梦。
也不是幻象。
是真真实实的缠绵,与水鉴。
好厉害的如愿花!
瞥了眼趴在不远处装睡的花明观,颜初静咬牙切齿地郁闷着,连晋三阶的喜悦也冲不淡心头的懊恼纠结。
她穿好衣裳,转过头正好对上水鉴那羞涩痴迷参半的眼神,不禁心想:自己的愿望是得到大哥的爱恋,这才会中了如愿花的圈套,在幻境中把他当成了大哥。那么他呢?他的愿望是什么?如果他有意中人,为何要这么看着她?难道……
“水鉴,你也晓得如愿花,方才的事只是一场意外,出了这里,你我都把这件事忘了罢。”她侧过身去,假装轻描淡写。
“忘了?”
水鉴呆了一下,脸上露出受伤的惊意,弧度精致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水盈盈的湣鹩欣峁庖坏愕愀〕觯孟褚恢槐淮讨辛诵脑啵粑眩皇蓖虏怀銎男∈蕖
颜初静心头微微一滞,唔了声,也不等水鉴回答,径自起身走到花明观身边,轻轻地踢了他一下:“还不起来?”
花明观就地翻了个身,然后装作被她惊醒,跳起来,拍拍身上的黑土,问道:“奇怪,我怎么突然间就睡着了?多久了?”
颜初静也不清楚花明观刚才到底看到了多少,见他这么识趣,也不为难他,只决定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后便和他分道扬镳,往后最好别再见面,免得尴尬。
出了山峡,又见血色河水滚滚不休,隔着数百丈远,对岸是平川,隐隐可见尽头上有巨形黑蛟盘卧,下有许多灰鸀相间的鬼魂持枪把刀,来回走动,队形齐整,料想应是鬼门关。
水鉴一直默默地跟在后头。
中间挡着个花明观。
颜初静越走越不自在,境界升了,神识也随着强大,后面两个人的举止眼神压根儿瞒不过她。
一个是幽怨忐忑的迷恋,一个是隐讳火辣的爱慕。
换做是以前,花天酒地的时候,颜初静根本不会在乎男子那点儿心思。可这次不同,她原先就对水鉴颇有好感,认为他性情坦率,待人真诚,值得相交。如今一不小心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又从他身上得了莫大的好处,总不能就这么一语勾销,伤了他的心。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想个温和妥善的法子灭了他那点念想才好。至于花明观,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她才懒得管。
及至河边,颜初静正想祭起飞剑过河,不料远远传来桨橹之声。一叶孤舟,一抹倩影,飘飘荡荡,如无根浮萍,随风而来。船上的女子一身玄纱笼体,面上有一团幽幽黑雾罩着,令人看不清其眉目如何。
“河上风大,三位上来吧。”玄衣女子声音温和婉转,毫无阴森鬼气。脚下的木舟与之前老艄公的那艘一模一样,皆是乌蓬金鹢,翠珠生光。
神识一掠而过,颜初静发现自己看不透那女子的修为,心里咯哒一下,便想寻个借口推辞。那女子却像是知道她心中所虑,轻轻一笑,说道:“这段水路不好走,渡费是每人一斤养魂木,少半量也不行的。”
养魂木有助于鬼魂修炼,可惜冥界的水土不适合种植这种奇木。颜初静离开凤栖岛前曾经截过一段,放在如意荷包里备用。她本来担心那女子有所图谋,听了这说辞,也不全信,只是明白对方势在必行之意。
水鉴与花明观俱无养魂木,只好拜托颜初静先蘀他们付着,过后再以其他等价之物补偿。
三人上了船,都不说话,一路沉默是金。
眼看着到了河中央,玄衣女子背对着他们,忽然温声道:“船里面有酒,能驱阴寒,你们在这里逗留得太久,最好喝上一杯。”
颜初静早就留意乌蓬里有桌有酒。水鉴看了看酒壶,又看看颜初静,让她舀主意。颜初静想也不想,婉拒:“多谢阁下好意,我等有事在身,实在不便喝酒。”
玄衣女子也不勉强,直至靠岸时才又开口对颜初静与水鉴说:“两位请留步。”
花明观摸摸下巴,得了颜初静的暗示后,很自觉地跳上岸。有了上回的经验,这次屏息闭气,总算不再被那冲鼻的血腥味给熏得昏头转向。
玄衣女子搁下桨,坐到乌蓬中,抬手做了请的动作,待颜初静与水鉴也坐下来之后,才拈起桌上的墨玉酒壶,慢悠悠地倒了三杯酒。
金黄色的酒液袅袅生烟,烟气温热,奇香无比。
水鉴到底是少年,好奇心重些,小心翼翼地闻了一下,顿觉通体温暖。
颜初静若有所思地看着杯中酒液,她已想起这酒的来历,故而心里有些不敢相信。
玄衣女子率先喝了一口。不过片刻,那团一直笼罩着她面目的黑雾缓缓散开,露出濯秀可亲的五官。
“娘?!”许是血浓于水,母子连心,从未亲眼见过,仅仅靠着父亲笔下的画像,反复想像母亲的容貌的水鉴竟脱口而出。
玄衣女子听得他这一声叫唤,浑身一震,抖着唇:“儿,钰儿,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她颤声说着,却等不及水鉴再开口,便情不自禁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我的钰儿啊!”
钰儿……
爹也是这样叫他的!
霎时间,水鉴觉得眼睛似乎被什么蒙住了,湿湿的,看什么都不清楚。喉咙也是,哽哽的,好难受。
“娘……你真的是我的娘么?”
“是的,是的,钰儿,我是娘啊!”玄衣女子连连点头,嗓音里充满了喜极而泣之意,若非鬼体之身,怕是早已泪流满面,“钰儿真聪明,怎么一下子就认出娘了?”
水鉴实话实说:“我看过爹画的画像,和娘像极了。”
玄衣女子面色一僵,咬了咬下唇,压着嗓子问:“钰儿见过爹了么?”
水鉴点点头。
“最近太黎神宫又开了,你爹进去没?”
“爷爷说他来了天雾,应该进去了,不过我在里面都没见着他。”水鉴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乖乖地回答。当初他很讨厌爹爹撒谎骗他,而且还做了对不住娘的事……可再怎么着,那人终究是他的爹,说一点都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娘,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也和我们一样被血光弄来了?”
玄衣女子不答反问:“钰儿,你觉得娘这样子好看么?”
“唔,好看!”
“这片地方是冥界的青火之域,娘如今负责管辖此域,无法陪在你身边。这里阴气过重,你也不能呆得太久。”玄衣女子无奈地笑了笑,温柔地抚摸着水鉴的脸蛋,“记住,娘还有个名字,叫做青矶。日后你想见娘,只须对着这串链子叫三声青矶,便能见到娘了。”
说着,她自怀中取出一串珠链,亲手给他戴上。
那青幽幽的珠子散发着祥和清宁的气息,一戴上颈,便有种平心静气,超然尘外的感觉。水鉴伸手摸了摸珠链,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鼻子又是一酸,低声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常常来看你的。”
青矶欣慰而笑,然后才转身看向颜初静:“你和钰儿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既然有缘结合,不若结为双修之侣。虽然钰儿目前修为远不及你,可我在此可以担保,以钰儿的资质,百年之内,一定能破丹成婴,总不会让你失望便是了。”
这时,颜初静已然从震惊中强自镇定下来,只迫切地想确认一件事:“我见夫人颇为面善,不知夫家可是南陵凤京的江氏?”
眼神微微一沉,青矶道:“正是,我们见过面?”
“夫人以前姓颜?”颜初静面无表情,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她。
青矶点了点头,心里奇怪:以她三十来岁的年纪能够修炼到这等境界,无疑是天才中的天才,修炼狂人里的狂人,怎么可能与生前的自己扯上关系呢?
水鉴听到母亲的提议,欢喜不已,激动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颜初静,生怕她说出拒绝的话来。
颜初静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乌龙透顶的事,忍不住心乱如麻,以手掩面,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怪得了谁呢?
她不认为自己从不过问水鉴的俗家姓名是一种错误,反过来,水鉴也是。
江宁钰啊江宁钰!若不是看见青矶的容貌,若不是听见水鉴叫她做娘,颜初静都快忘记这个八辈子搭不上勾的便宜儿子了!
天知道她现在用的就是他母亲的身体啊,可是先前他们都做了什么?
真要命!
冰川下
“多谢夫人的好意,只是我已有道侣。”颜初静已打定主意,只要离开了这里,就立即避开水鉴,有多远避多远,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可怜水鉴情窦初开,原本就挺喜欢她的,如今稀里糊涂地有了肌肤之亲,那颗纯纯少男心就更火烫啦,哪里经得住她这么一而再的冷淡绝然,加上面子薄,有些话想说又说不出口,心里那个纠结难受就甭提了……
青矶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儿子的心思,想了想,说道:“钰儿,你先上岸,娘有些话要与嫛盟较滤怠!
水鉴抿着唇,点头应了。待他下了木舟,离开金鹢翠珠的光罩范围,青矶才对颜初静说道:“你既是魑离帝君的的人,我也不会为难你。只是钰儿他……他对你动了情,虽然还不深,却真的很,想来也不会轻易放下这段情意。往后他若有不合礼数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我明白。”
颜初静一边回她,一边想,我躲他还不行么?奇怪,这和魑离帝君有什么关系?正纳闷着,又听见青矶提起另一件事,这下子再压不住心头惊诧:“你要移墓?!”
她又未曾下葬,何来坟墓?
青矶微蹙眉尖,泛起几分轻愁:“按理,我是不该麻烦你的。可除你之外,我想,别的人在魑离帝君面前也说不上话。只要你帮忙将我尸首从飘零宫移葬到神农境,我便送你三次更改生死薄的机会,如何?”
生死薄,勾魂笔,可更改人之笀命,使活人即死,令死人复生。
三次机会,确实难得。
然而……
“你的尸首怎么会葬在飘零宫?”若非这些年经历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将性子磨得越发淡定自如,恐怕颜初静也无法做到像眼下这般面不改色。
青矶道:“此乃魑离帝君之意,只是我祖上世代隐居神农境,落叶归根,我也只此一求。”
颜初静听青矶语意模糊,心知其中定有蹊跷,却不能不答应下来,因为她也想弄清楚葬在飘零宫的到底是不是青矶的尸首。
倘若是,那么自己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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