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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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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微动 一、宫廷动情
白色的飞鸟在天空盘旋,翅膀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弧度。
伸出的手指穿透着斑驳的光阴,透着一股苍白。
微风带起发梢,随着风摆动两下又翩然落下。
触动的衣角又再次回到垂直的线条,像从未弯曲过一般。
冷凕渊微微眯眼,想要阻挡这刺眼的阳光,却又舍不得完全封闭住射来的温暖,贪婪着。
没一会儿太阳依旧悬挂在高空,雨水却落了下来。
三三两两路过的行人都急忙躲进草棚里避雨,冷凕渊庆幸着自己懒惰的神经,早早在此休憩,否则又是一番狼狈。
太阳雨来的突然,却走的也快。
天空收住了雨势,人们又忙着自己的旅途。
冷凕渊静静的坐在草棚的木栏上,伸出手接住顺着棚顶中夹杂着落下的雨水。
一滴一滴,直到漫出手心,落入土壤里。
玄衣男子看了他半响“再不赶路,恐怕又有一番雨水”
冷凕渊偏过头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在确定那人在跟自己说话一般,微微一笑“无妨”
玄衣男子似乎思量了一下,转过头吩咐旁边的人将马车迁过来
“公子欲去往何处?若是顺路,在下可以捎公子一程”
冷凕渊看了眼天色,如果要徒步走到下一个镇子,恐怕在天黑前是来不及了
“走哪算哪儿,如果不嫌麻烦,那就谢了”
那人愣了愣,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探究。
冷凕渊就这样跟着一个陌生人上路了,在未知对方姓名的情况下。
看着眼前的府邸,冷凕渊淡淡的看向玄衣男子“你家?”
“朋友家”
冷凕渊看了眼环绕的青山绿树和渐黑的天色“那打扰了”
主人并不在家,那玄衣男子反倒像是主人一般将他安排到了一间厢房
“若你无目的地,不若与我同行”
冷凕渊从来都不想花心思想要去往哪里。
路过茶寮的时候,一位白发苍苍的奶奶叮嘱孙儿去富源求学要好生照顾自己,于是他便前往富源。
客栈老板将信封交给青年时,交代他一定要将信交给衡阳张员外手里,于是他又前往衡阳。
一直以来他便是如此,沿路若是听到什么地方,便会随时更改目的地。
如今有人带着他前行,他又有何理由不应呢。
于是淡淡一笑“好”
玄衣男子大概没料到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倒有些意外。
转过身微微蹙起的眉似乎有些不悦,不过冷凕渊看不到。
借宿了一宿,三人又再次上路,冷凕渊,玄衣男子,和他的侍从。
“我叫未央”
玄衣男子眼光晦暗不明的看向他“嗯”仅一声,便不再做声。
大概不愿透露自己的名字,冷凕渊也不以为意“那我叫你大叔可好”
“你随意”
马车走在石子路上并不平坦,有些颠人。
冷凕渊趴在窗沿上,闭着眼,不知道是享受着被马车带动的微风,还是渐渐适应了的颠簸频率。
玄衣男子看着他,眼里满是探究,却也只是沉默。
安阳,青石板路。
冷凕渊像是在默数着步子,也像是在仔细聆听传入耳里的声音。
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很仔细。
夕阳将身影拉扯出一个疲惫的长度,冷凕渊跟随着玄衣男子来到安阳已经第三日了。
每天早早的出门,一个人静静的穿梭在街道上。
累了就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来,路边的茶摊,或是门庭若市的酒楼。
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看到斤斤计较的摊贩,会泛起温暖的笑意。
当影子被拉长的人出现在门口时,玄衣男子似乎有些不悦
“我以为你又被人给哄骗走了呢”
冷凕渊偏头定定的看着他,好半天才理解话里的意思,然后微笑道“我不会不辞而别的”
玄衣男子品了一口新茶,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他今天做了些什么”
身旁的侍从恭敬的答道“与前两日一样,四处走着”
玄衣男子垂下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会对早已被他遗忘的皇子感兴趣。
听到暗卫汇报说说自己前脚出宫,他也立刻离宫。
未经批准擅自离宫的皇子,都会受到不轻的惩罚。
这个从来默默无闻,传言中天资愚钝,胆小怕事,体弱多病,不成大器的皇子为何会擅自离宫?
他只是一时兴起的想要跟着看看,却不想,越靠近,他越不明白自己这个七子的行为。
似乎并不像传言那般不堪,而自己好像,对他越来越关注了。
天微微亮,冷凕渊站在自己所在的院落中,靠着红色的柱子上,看着天光逐渐大亮。
清晨的太阳并不灼热,照耀在人身上,说不出的清爽。
侍从走到他身边“主子说今日动身离开此地,请公子准备一下”
要走了吗?也好,冷凕渊点点头,转身回房清理衣物。
就在第一次与玄衣男子同住客栈的时候,冷凕渊得知济州的疫情已经刻不容缓了。
“大叔,我是来辞行的”
玄衣男子挑眉看他“要去哪儿?”
“济州”
“一起吧”
“大叔?”
“为了疫情去的吧,我也是”
冷凕渊淡淡一笑“好”
因为一路有些赶,所以都没怎么休息好,眼皮下都有着淡淡的青色。
冷凕渊看着逃离疫区的百姓,静默的眼里瞧不出情绪。
玄衣男子看向他“你为何来此?这里疫情严重,随时可能会感染”
冷凕渊看着远处的日光笑了笑“因为奇迹”
生命的存在,就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奇迹,所以值得珍惜。
情微动 二、宫廷动情
冷凕渊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因为是鼠疫,所以没有大夫肯过来。
官府早早的将疫区圈起来,只进不出。
玄衣男子不赞同的看着他“你去了有何用?”
冷凕渊低头查看着附近的地形图“找到病源,才能根治疫情,里面的人大概都病了吧,就算全死了,若是找不到病源,依旧会蔓延”
“你去了就能找到了?”
冷凕渊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了“不试试,永远不知道可能的结果”
冷凕渊带着包袱进了疫区,玄衣男子皱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七皇儿,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剑奴,跟着,护好他,不容有失!”
“是”剑奴领命而去。
七天之后,五皇子带着御医和药材亲自前往。
疫区的人民欢腾了,为了喜悦,为了生命。
冷凕渊扎完最后一针,笑了。
在五皇子来之前,疫情已经很好的控制住了。
几只老鼠吃了有毒的果子,死在了河水的上流,这才导致疫情的蔓延。
冷凕渊烧了那几只死老鼠,活水很快就净化了被污染的水源。
治病,要从根源治起。
玄衣男子看着冷凕渊安然无恙的回来,心头莫名的松了口气。
看着他休养了两天,才养好精神
“五皇子来了,你作为最大的功臣,不去邀功?”
冷凕渊愣了一下,然后奇怪的看他“为何要邀功?我不缺衣食”
这回轮到玄衣男子愣了,不缺衣食,所以无须邀功吗?好特别的想法。
冷凕渊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看着皇家的队伍朝着平定了的疫区前行时,他对玄衣男子淡淡一笑
“下一站去哪儿?”
最近江湖上蝶飞仙要赎身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
蝶飞仙是天下第一歌姬,有着全天下最优美的嗓音,绝色的容貌。
对她倾慕的人趋之若鹜,一时间赶往梁都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坐在茶楼里听着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描绘,冷凕渊看向玄衣男子“去吗?”
玄衣男子挑眉看他“你想去?”
冷凕渊朝那边围着的人看了一眼,低下头搅动着杯子里的茶叶“好像挺热闹的”
玄衣男子看了他半天“你不像是喜欢热闹的人”
冷凕渊笑着他看“我只是对她声音感兴趣,天下第一,那该有多美啊”
玄衣男子也有些好奇了,天下第一的嗓音,能美到什么程度呢,真令人期待
“好啊,一起去听听”
冷凕渊看着外面的人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挂着淡笑。
玄衣男子很奇怪,这个七皇子一直都是木讷的,很少笑,至少在自己面前,从未笑过。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皇儿竟然这么爱笑,而且笑起来,居然给平凡的容貌添了些迷人。
“想到了什么?”
冷凕渊从回忆里回神“啊,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个传说”
“传说?”
“嗯,从前有一个海妖,她有着全天下最动人的声音,她的声音能够让凶残的海盗在海上迷失了方向。”
玄衣男子轻笑了一声“看来这个蝶飞仙跟这个海妖还是亲戚啊,也许朝廷将蝶飞仙放到海上,能平定海寇也说不定”
梁都几乎可以说是人满为患,玄衣男子看冷凕渊似乎一点都不操心的样子
“这么多人,你不担心住处?”
冷凕渊突然想起曾经火红一时的电视剧里,一句很经典的台词
“以天为盖地为庐,何愁没有安身之所呢”
玄衣男子看着挂着淡笑说出这番话的人,他再一次迷惑了,这个真的是他的七皇儿吗?
冷凕渊没有担心是对的,因为跟着玄衣男子怎么会没有住处呢。
这个人似乎随便到哪里都有一堆朋友,梁都也不例外。
梁信好像是个极为出名的画家,冷凕渊对画作了解不多,所以并不知道。
但看到他的画作,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看来自己还是不适合附庸风雅的东西,本来就是个俗人而已。
醉情阁几乎全部都被订满了,没有空位。
也不知道玄衣男子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带着冷凕渊坐到了二楼的雅座。
对于冷凕渊没有一丝意外的样子,玄衣男子倒有些意外“你不奇怪?”
冷凕渊看着台下人群“追根究底又何必呢,人生难得糊涂嘛”
玄衣男子看着冷凕渊的后脑勺,再次疑惑了。
不过他可以看出,这个七皇子,一点都不简单,但他为何韬光养晦这么久,他兴趣越来越浓了。
一名穿着几乎透明纱衣的女子抱琴而坐,悠扬的琴声从她指尖渲泄而出。
朱唇轻启,悦耳灵动的声音贯穿着耳膜,让人有一瞬间忘了身处何地。
冷凕渊淡淡一笑“名不虚传,果然美”
“你想叫价?”
“为何要叫价?娶妻求淑女,过日子跟欣赏花瓶是两回事”
玄衣男子想到了他已年满十六,还未纳妃,不过以他的名声,哪有名门愿意嫁他。
皇子九人,就属他最不成气候,也最不得宠。
哪怕给其他皇子做妾侍都比做七皇子妃要好。
这也是自己,刻意纵容的结果吧,看着面前的人,玄衣男子莫名的有些心疼。
这块璞玉,是被他埋没了吗?
情微动 三、宫廷动情
“大叔,我是来告辞的”
玄衣男子看着他,竟然连包袱都拿在身上了“去哪儿?”
“回家”
玄衣男子这才想起,他已经出来了一月有余,归期也将至了
“这么急?”
冷凕渊迟疑了片刻“家人担心”
他,说谎了。
早已,没有会为他担心的人,从未有过。
玄衣男子身体一僵,那四个字像是在对自己的指责一般,有些让他透不过气来
“嗯”
冷凕渊笑了笑“有缘再见”
玄衣男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会再见的,怎么会不再见呢!
顶戴花翎,繁琐复杂的朝服,即使是不得宠的皇子,接驾也是必须的。
“唉,打入冷宫就好了”
腰间一紧,冷凕渊低头看了眼给自己穿戴的玲儿“乖玲儿,说笑而已,你想勒死我吗?”
玲儿抬起头来,平凡的五官,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漂亮。
“殿下,您想气死玲儿吗!本来跟着殿下吃穿用度都是最差的,殿下是想饿死玲儿吗”
冷凕渊伸出手捏了捏玲儿的脸蛋“那就算只剩半碗粥,我也让给玲儿吃,可好”
玲儿转过身去拿外衣,跟这位殿下斗嘴,只会气死自己
“反正我也不爱喝粥”
看吧!就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令人感动的话来。
文武百官匍匐在地,五皇子平定疫区有功,就连他的母妃面上都流光溢彩。
皇上的御驾从东门大殿缓缓进来,响彻天际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有序。
坐在轿撵里的男子睥睨着苍生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悦,只消一眼,便会让人觉得压迫的不敢再看第二眼。
天朝皇帝的容颜绝色,却因那股浑然天成的皇者之气,无人敢亵渎。
冷凕渊站在第七个,按照长幼有序的排行,他排老七。
不是嫡长子,没有出色的容貌,没有傲人的天资。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他已经活过了十六年。
只是活着,不算平安。
皇帝的眼角不经意的撇过冷凕渊所站之处,还是那般不起眼。
自己的容貌绝对天下少有,而自己的妃子也都是个个绝色。
九个皇子,八个丢出去都是美人,只是这个儿子,太过平凡了。
从前从未察觉,如今却觉得,平凡的太过诡异。
有那么一瞬间冷凕渊觉得皇帝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
可是想想,就算看向自己,也是犹如陌生人的打量吧,连失望都谈不上。
金銮殿上,坐在高出的皇帝扫视了众皇子一圈“五皇儿”
“儿臣在”五皇子出列跪地请安。
“皇儿平定疫区疫情有功,赏”
“谢父皇”
皇帝的视线没有在任何人身上过多的停留,只是淡淡的扫过。
但却一直注意着,明明位子显眼,却愣是能把自己变成透明人的七皇子身上。
依旧波澜不惊,依旧淡漠的与世隔绝般。
意料之内,却不知为何会有股淡淡的失望。
“七皇儿”
冷凕渊定了一会儿,确定好像是在叫自己,这才出列
“儿臣在”
太奇怪了,这种场合他从未叫过自己。
除了御书房必要的检查功课,敷衍了事的询问之外,他从未在任何地方叫过自己。
一旦邻国的贵宾来朝,自己也是唯一一个不用出席的皇子,因为太平凡,因为会丢人。
皇帝看了他片刻“皇儿近日在宫中学了些什么?”
大概是想让自己出丑吧,毕竟有人衬托才会显得别人更加出色。
冷凕渊淡淡的说出一本书名,然后默不作声。
皇帝凝视了他半响“就一本书?”
“是,儿臣愚钝,费了好些时日才能浅懂书中的含义”
旁边已经传来轻微的笑声,目的达到了吧,今天的作用也完成了吧。
哪知皇帝却出乎人预料“研读精细是好事,怎是愚钝呢,退下吧”
“是”
冷凕渊有些疑惑了,皇帝有些不一样了。
可是为什么呢?难道现在就已经容不下自己了吗、
玲儿坐在园口绣着东西,看到自家皇子远远的走来,松了口气。
每次面圣她都会忍不住担心,看到一个个出色的儿子,皇上会忍不住斩了这个无能的七皇子。
两米高的大石,朝水的那一面已经被打磨的异常光滑,可容一人躺在上面。
冷凕渊最喜欢这块石头,靠在石头望着湖面,他会变得很平静。
不过在别人眼里,他从来没有不平静过。
看着送来的衣服,冷凕渊垂下眼。
太奇怪了,狩猎从来就没有自己,皇帝到底想做什么?
皇帝听着宫人回报,冷漠的眸子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危险“风寒?御医,你可诊断清楚?”
老御医恐慌的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七皇子确实染了风寒,高烧仍未褪去,卧床不起”
皇帝摩擦着手里的玉扳指,冷笑一声,一旁的奴才吓得全部跪在了地上
“既然皇儿病了,为父自然要去看望才好,摆架”
“喳,摆架月凕殿”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冷凕渊的园子,见惯了其他皇子金碧辉煌的宫殿,皇帝有些不确定了
“宫中竟然有如此简陋的地方?”
跟在皇帝身边的老公公立刻弯腰伴在皇帝身侧“回皇上,这确实是七皇子的宫殿”
“那为何会简陋如斯?身为一个皇子,该有的用度难道都不给吗!”
皇帝突然想起他的那句,不缺衣食,何须邀功的话。
心脏居然会隐隐作痛。
一个十六年未曾过问的皇子,短短相处了月余,便有了感情?
莫非这就是血缘
情微动 四、宫廷动情
屋子里除了桌椅,连个软塌都没有,更别谈什么赏玩之物。
若不说,恐怕城外百姓家都比这宫殿要好的多。
玲儿没料到皇上会来,他从未来过。
“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静的跪地请安,没有半丝的慌乱。
皇帝环视了一圈“其他奴才呢?”
“回皇上,月凕宫只有奴婢一人”
皇帝皱眉看她“小德子,为何?”
老公公惊吓的跪地“回皇上,奴才…奴才”却说不出原因。
而真正的原因是,皇上从未关注过的皇子,就算有人欺负了七皇子
哪怕在皇帝的眼皮子下,皇上也像是看戏的。
所以这些年,早已没有人把他当作皇子了,甚至连得宠的皇子贵妃身边的下人,都不如。
皇帝拂袖,大概也能猜到原因吧,只是不知为何自己,会有些在意了
“皇儿呢?”
“回皇上,殿下染了风寒,在房中,奴婢去请殿下出来”
“不必,带路,朕亲自过去”
“是”玲儿站起来,为皇上带路。
比起前院的冷清,后院除了几颗梨花树,什么都没有。
哪个皇子的后院不是奇花异草的,不是假山锦鲤成群的。
甚至红色的围栏上都掉了漆,简直就可以用残破来形容。
见到此景,那句不缺衣食无须邀功,更像一个莫大的讽刺。
还未走到,便听见捂嘴咳嗽的声音。
皇帝心头一惊,真病了?
玲儿推开门“殿下,皇上来了”
说罢上前,掀开帘子,却见殿下依旧在睡,不知是否该叫醒他。
皇帝挥了挥手“退下”
玲儿退到一边,皇帝上前,坐到床上。
看到床上的人,脸色苍白,闭眼眉头微皱,似乎不太舒服
“药呢?喝了吗?”
玲儿跪下来“回皇上,早上的药喝了,中午的,还未来得及去熬”
皇帝冷冷的看向她“未来得及?那你干什么去了!”
“回皇上,昨日夜里殿下高烧不退,烧的人迷迷糊糊,都吐了,早上服药不久,也都全部吐了出来,殿下胃寒,奴婢在煮粥,给殿下暖胃,再服药”
“那不会叫别的奴才去熬药吗!”
说完皇帝就愣住了,哪有别的奴才,这宫里从头到尾,不就只有她这一个丫环吗。
“小德子,去拨十个宫婢太监过来”
“是”小德子领命而去
皇帝拿起帕子给冷凕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愣着作甚,还不去端粥来!”
玲儿微微蹙眉“粥,还未煮好”
皇帝怒了,从床上站起来“粥还未煮好?你这个宫婢怠忽职守,主子病了你还如此不上心,那要你这个宫婢有何用!来人,将这宫婢拖出去重责三十!”
“皇上恕罪,奴婢没有怠忽职守”
玲儿抬起头看了眼皇上,继续道“殿下汗湿了衣裳和被褥,若不及时晒干,殿下便没有可换的了,比起粥药,保暖更为重要”
皇帝呼吸一滞“何意?堂堂皇子,换洗的衣辱都没有?”
“殿下昨晚汗湿了一床,吐脏了一床,如今盖着的,是奴婢的”
皇帝回头看了眼床上,薄被上绣着紫薇花,看起来十分寒酸。
冷凕渊紧蹙眉头,汗意连连。
皇帝深呼吸了两下“你起来吧”拂袖转身而去。
宫人跟在皇上身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了圣怒。
明明是自己刻意纵容的结果,此刻却让他有些透不过气的难过。
冷凕渊其实是清醒的,皇帝走后,他睁开了眼睛。
不知为何皇帝会如此反常,若是已经容不下自己了,何不干脆毒酒一杯呢。
静静看着床顶的蚊帐,冷凕渊惆怅了。
玲儿端着粥,冷凕渊自觉的端过来吃着“玲儿真不贴心,明知我不爱喝粥”
玲儿狠狠瞪了冷凕渊一眼“有得吃还挑!皇上送来了十个宫人,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人帮你分担了,多好啊”
玲儿转身就走,没有一点规矩,再不走她会被气死。
最后冷凕渊因抱恙在身,还是没有去成狩猎。
梨花树花开正好,冷凕渊站在树下。
梨花瓣犹如飘雪般,风一吹,轻轻的落下,洒的冷凕渊一身都是。
落在湖面的花瓣,随着水流游动着。
像一页小小的轻舟一般,在水面上打着圈圈,激起一层层的波纹散开又聚拢。
玲儿拿了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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