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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娇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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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姨娘摸着儿子的发,怎么看怎么喜欢,这个家里的东西都要是她儿子的,哪怕以后再生出什么小杂种来,她也不会将这份家业拱手让人。
  想着最近老爷老歇在书房,梅姨娘就觉着这里头有鬼,又想起传闻京都的老爷们都喜欢私底下互赠姬妾,心下更是暗狠,她咬咬牙对着不远处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
  老嬷嬷很不起眼,佝偻着身子悄悄的退下了。
  后院里急急忙忙整理东西,前头孟二老爷也从私库里取了一些孝敬老太太,似乎二房所有的人都在忙,只有正房这里,安静的十分格格不入。
  太太关氏从来不关心这些身外物,大姑娘早早就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奉承只想着上头漏漏手,她能捡些便宜来,至于相思,她就跟与世隔绝了一样,近来竟是连大房都不走动了。
  看起来,二房的一切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火烧云卷着天边,似乎与相思记忆中的某一天有些相似,以至于她站在窗边很久,一直到外头漆黑一片。
  石榴等她回过神来,才上前一步道:“姑娘,都准备好了。”
  “肯定瞒不过嬷嬷。”相思侧过头来,看似顽皮的眨眨眼道:“想好了没?”
  石榴嘴角一抽,木着脸道:“全凭姑娘吩咐。”
  “那……咱们就早点歇着吧。”相思压抑住心中那一丝丝往上涌的激动,转过身走进内室,早点养好了精神晚上才有好戏看。
  夜半三更,二房的院子里除了守夜的屋子外,就只剩下几只挂着的灯笼还亮着,大部分人似乎都睡着了,时间也似乎凝固在了黑夜里,只是在那些看不见的阴暗中,总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
  相思懒懒的翻了个身,她的睡眠一向较浅,有时候睡到半夜惊醒就不容易再次入睡,所以她屋里伺候的下人很少靠的太近,就怕有个不小心再吵得姑娘不得安睡。
  兴许是心里存着事儿,相思只睡了一阵子就躺不住了,她强迫自己闭着眼睛,然而关闭了视觉到让听觉变得越加灵敏,黑夜里微弱的呼吸声都能让人听的一清二楚。
  突然,相思猛地睁开眼睛,正当她要大喊的时候,脖子上被人架上了一把冷飕飕的匕首。
  “怪你命不好,对不住了。”刻意压低的声音在相思耳边响起,只是相贴的身体让相思敏感的觉着,拿着匕首挟持她的并不是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反而像是少年或干脆就是女子。
  “别动歪脑筋!”
  那匕首往前逼了逼,相思咬住了嘴唇。
  “跟我走!”
  被一块厚厚的披风包裹住,相思被那人夹带在怀里一路从屋子的窗户飞了出来,跟着翻上了房顶,几乎就像是追着风,那人没有一丝停顿直直就将相思带到了后院一处极其不起眼的废弃宅院里。
  相思感觉的到,这人的功夫很高,一路上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他们。
  “待着别乱跑,否则弄死你!”那人说完这话,就飞身上了房梁不知所踪。
  相思裹着那厚厚的披风到不觉着太冷,只是这地方实在太过破旧,瞧着有些渗人。她仔细想想这段时间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除了坑了一把孟桂芝外,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难道说今儿梅姨娘想要趁乱将她卖了给孟桂芝报仇?
  这并非不可能,但是以她的门路当真能找来身手这般好的绑匪?
  既然走不了,相思也懒得费喉咙,她淡定的走进屋檐下,随便找了处台阶坐了下来。这会子她要是想要逃,指不定匕首就从哪个角度扎进她的后心,她好容易重活一辈子才不要死在这个时候,到不如忍忍,后头再找机会。
  时间慢慢过去,相思腿也麻了人也困了,整个人缩在披风里昏昏沉沉,差点没睡过去。
  这时候终于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相思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转身就躲进了旁边的废门后。
  院门被人很粗鲁的从外头打开,进来好几个人,两人抬着一箱子东西,一共抬进来好几箱,之后就被随意放置在院子的角落里。
  相思躲在暗处,听着这些人来了又走,走了又回,陆陆续续从外头搬进来好些箱子。
  等着这些人走了一段时间,相思才偷偷跑了出来,她也不管那个暗处劫持她的人到底还在不在了,就顺手打开一只小些的箱子,箱子里放了一些绢帛还有一个小小的匣子。
  犹豫了一下,相思还是打开了那个小匣子,匣子里放着略带陈旧的一副头面,可偏偏让她看的格外眼熟,这应该是当年她母亲关氏送给老太太的一副头面,两人关系都一般,关氏又不是个会讨好人的人,所以这副头面当时让双方很下不来台,老太太自然也不会拿出来戴。
  又转身随便打开了几个箱子盖,除了锁上的,其余多多少少里头的东西相思都见过,有老太太那里的,也有孟高鹏那里的,甚至还有梅姨娘的一些私房。
  站在黑漆漆的院子里,相思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果然她日子没算错,只可惜……
  “我就说畅通无阻,你们怕个鸟!”
  大门再次响起,相思赶紧躲回到原处静静的看着外头。
  “行了,东西都搬完啦,赶紧的从后头小门里出去,可不能让人发现了。”一窝蜂进来一群人,又在地上放了几个箱子,看那样子孟高鹏的私库估计都被搬空了。
  “赶紧让人把车子拉来。”
  相思听着有人说,心里只叹这些人当真明目张胆。
  又过了一阵,大门再次被人敲响,相思就听着院里的人奇怪的问道:“怎么车上已经有了箱子?”
  外头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一众人开始装车,因着原先车上已经有了两个箱子,所以本还富裕的空间立刻就被塞满了,那群人骂骂咧咧推着车就想往外走。
  相思正在疑惑之前那个劫持她的人为什么没出现的时候,就听得外头一阵惨叫,随后刀剑相碰喊杀阵阵,竟是打起来了。
  相思眨眨眼蹲在地上,这难道是要黑吃黑不成?
  
  ☆、第二十四章
  
  水滴敲击瓦片的声音……
  藏在被窝里的身体动了动,随后静静的钻了出来,石榴揉了揉眼睛轻手轻脚的穿上了外衣,因着是值夜她头发并未散开,只是简单的穿上外衣就点起了灯。从过道窗户往外瞧,天色还晚,离着天亮还有着一段时间,她微微垂头看向地面,就怕一个不慎踩着什么再弄出响声。
  因着自家姑娘睡觉浅的毛病,石榴只能睡在隔间里,等她打开自家姑娘的房门走进去时,才发现里头的帷帐已经被人打开。石榴心头一突急急忙忙走了过去,伸手一摸那被窝,竟已经凉了。
  麻木敦厚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着自家的姑娘,心脏砰砰乱跳,可又怕这是姑娘的计谋,喊了人来就要坏事。
  无奈,死马当作活马医,姑娘要真的出事第一个她就跑不了,到不如按照姑娘之前的吩咐,干脆出去看看。
  提着灯笼,石榴快速的从预留的小门里跑了出去,她知道瞒不了张嬷嬷太久,可是她人不到那处心就不可能安定,要是姑娘真的没去,她再回来领死便是。
  夜里总是有些吓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儿鸟儿的躲在黑漆漆见不得人的地方发出渗人的叫唤,石榴紧绷着脸,快步走在石子儿路上一直朝着二房最偏僻的院子去了,她之前什么都不敢问也不敢说,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她性子憨,脑子也有些迟钝,她就只记得管事嬷嬷将她送到姑娘身边的时候教导她一定要听姑娘的话,万万不可擅作主张,少说多听,多看,多做,她旁的不行,就是听话。
  走到一处凹进去的旧花坛,花坛里早就没有了鲜花玉树,只有过早枯败的杂草。
  “嘎——”
  石榴脚步一顿。
  “嘎——嘎——”
  石榴提起灯笼一步步往花坛后走去。
  忽然一个黑影跑了出来,手舞足蹈在石榴跟前蹦跶了一番。
  石榴暗舒了口气,将灯笼将那人照了一照,才木着脸道:“哑四?”
  那人咿咿呀呀的点点头,随后行了个礼。
  石榴疑惑的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这个哑巴,头发微乱,瘦弱矮小,一身旧布补丁的下人短打,也不知道姑娘怎么看上这么个人。
  “瞧见姑娘了么?”石榴忐忑的问道。
  那哑巴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嘴巴张了半天只有不明意义的叫声。
  石榴叹了口气,迈步往前走道:“走吧,兴许姑娘在前头等着我们。”
  脚步声闷闷的在石子路上越来越远,灯笼被风吹的火苗已经减弱,四周随着两人的移动越来越杂乱荒废。
  石榴一下停住脚步,忍不住环顾四下。
  “呜!呜!呜!!!!”哑四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就从后头拼命的拉住石榴,整个人焦急不安。
  石榴好似没有防备,差点被他拉一个跟头,就连灯笼都掉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呢!”石榴踉跄的拿起灯笼小心护着里头的灯火,生怕灭了,这时候黑灯瞎火的万一再没了这点儿光,还怎么去寻自家姑娘。
  哑四缩在她身后,身子抖得如同筛糠,就是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石榴狐疑的抬起灯笼,嘟囔道:“有什么东西,吓成……”
  话音刚落,石榴就在灯笼微弱的光线下看到那一具具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的一群人……
  “唔!”尖叫完全卡在嗓子眼,石榴想要大喊出声却喊不出来,她的嘴巴被哑四死死捂住,手里差点吓掉的灯笼也被哑四握紧了。
  闭上眼睁开眼,石榴觉着自己都要疯了,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死人,也没在灯笼下看到过血迹斑驳的凶案现场。
  这时候一阵风飘过,石榴终于闻到了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一把甩掉哑四的手,石榴跌跌撞撞往前跑,边跑边压着声音喊道:“姑娘,姑娘!姑娘你在不在,到底在不在呐!”
  哑四这会子也没阻止她,而是后头跟着防着她摔倒。
  走的近了,石榴也看清楚了,这些人死在一座破旧的院落前,院子的房顶破陋不堪,有几面墙还坍塌了,随地都是砂砾石砖还有烂了心的木头,这里大概就是白天也没什么人愿意过来。
  死人有不少,有些人朝内有些人朝外,都穿着黑漆漆的衣服看不到面目,石榴推开门壮着胆子走进去,小心的避开地面那些血迹。
  “姑娘?”
  石榴是真的急了,府里发生这种命案,若是姑娘也在这里还被人发现了,甚至是被人劫持了那日后还有什么未来,但要是没在这里那且不说府里人是否发觉,就说姑娘此时下落都让她心急如焚。
  “行了,别喊了。”一处破旧的墙头,一双嫩黄的绣花鞋轻轻的敲在墙面上,黑色厚实的披风将整个人包裹住,若是她不发声一时半会绝对发现不了。
  石榴腿一软差点跪下。
  “虽然平日里看着憨直,到也不傻。”从黑披风里露出一张小脸,小脸白白净净似乎哪怕没有月光都能反射出光晕来,黑漆漆的眸子在黑夜里有些模糊,她拨了拨刘海,悠闲的荡着双腿。
  石榴连滚带爬跑过去,还不忘记她灯笼。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石榴几乎都要哭了。
  相思将披风上的帽子放下,一头墨色的长发顿时被风撩起,不大的女娃娃镇定的坐在周围一片死人的砖墙之上,也只有石榴和哑四这种傻老实人才没觉着恐怖。
  “你出来还有人看见么?”相思勾了一束发在手中顺着玩儿,眼底平静没有波澜。
  石榴连忙道:“没,不过时间久了怕是会被张嬷嬷发现。”
  相思转过头朝着孟高鹏的院子里看去,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
  “哑四也来了?”相思看了一阵便低下头道。
  哑四弓着身子不停的点头。
  黑色的披风打开一个缺口,白色的亵衣套在白玉般的手臂上,芊芊玉指往外一指,相思带着愉悦的说道:“那里有一辆车,上头放了许多箱子,旁边还有一些没有装上,哑四,你能帮我将这些箱子固定在车上,然后推到咱们说好的地方么?”
  停顿了一下,相思用蛊惑的语气道:“我可以每天送你十个包子,肉的。”
  哑四立刻激动的跳了起来,手舞足蹈,还没等相思继续说他就冲了出去直奔外头那辆运货车。
  石榴缩了下身子,颤颤道:“姑娘,这天儿太寒了,咱们回去吧。”
  相思拉紧了披风,轻轻道:“是该回去了。”
  不用石榴上去接她,相思灵活的从破败的墙壁上头爬了下来,披风太大直落在地上,完全可以将相思抱在其中,一看就是个大人的披风,石榴看了好几眼都觉着眼生,却不敢多问。
  相思走出院落,地上的箱子已经被哑四完全放好,整个车上几乎拱起了一座箱子山。
  石榴看了看哑四瘦干的身材,担心道:“这些东西怕是他一个人推不动。”
  相思却完全不担心,她对哑四道:“你从我们之前说的那个门出去,石榴的表兄就在门口等着你,到时候送上他的马车你直接就回来,其他的不用管了。”
  哑四点头哈腰,就在石榴的注视下,完全不费力气的抬起那辆运满宝箱的大车,以极其稳健的步伐快速的朝着那扇似乎连二房人都忘记了的角门跑去。
  石榴站在原地都看傻了。
  “走吧,咱们回去吧。”相思见石榴还有些呆愣,便难得好心解释道:“他祖上是我祖父留下来看二房的家生子,你别看他现在是个哑巴,可他祖上往上数,是咱们定远伯府最得力的偏将,听说他祖先力大无穷,曾有以一敌百的传说,只可惜……忠臣良将的后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石榴低下头又只是听着。
  “别看他是个哑巴,但是最最可靠,也与老太太我父亲他们没什么瓜葛,哑四的父母去的早没人护着,因着力大无穷不敢与普通人玩耍,所以经常受人排挤,更何况他吃的太多,管事都不喜他。在这个府上,也只有我能护着他,给他饱饭吃,他的祖上忠心耿耿,他也不会差。”
  相思说完,就迈步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石榴扫了眼地上的那堆尸体,也紧跟着跑了。
  主仆二人都不矫情,匆匆忙忙绕着近路回了自己的院落。
  相思刚一跨进院门,就看见张嬷嬷提着灯笼站在石阶上面无表情。偷偷吐了吐舌头,相思扬起脸时竟然满眼是泪,她快步跑了过去直直扑到张嬷嬷怀中哭道:“嬷嬷,梅姨娘想要找人掳我出去,坏我名声!”
  石榴被门槛一绊,差点摔倒。
  这一夜终归是不平静的,随着相思的屋子里熄了灯,那头孟高鹏的院子里便闹腾了起来,之后就连着老太太与梅姨娘都没法安睡了。
  然而,就是连相思都没瞧见,那个之前掳走她又在她眼皮底下看起来是被人杀死的绑匪,居然在她回到院落后,又在死人堆里爬了起来,随即跳上房梁不见了踪影。
  
  ☆、第二十五章
  
  天蒙蒙亮,外头的鸟鸣刚刚响起,何氏就不得不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帷帐外已经有大丫头过来将帷幔托了起来,其余几个小丫头跪在一旁,举着洗漱的用具。
  “老爷刚刚已经过去了,说是让夫人随后再去。”月环站在何氏后头,灵巧的盘起发髻,还不忘前院的吩咐。
  何氏揉了揉太阳穴,疲倦道:“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听说还死了人,我怎么能不过去,再怎么说一家子也写不了两个孟字。”
  “夫人说的是,只是姑娘少爷们……需要唤一声么?”月环不确定道。
  何氏想了想还是摆手道:“不必了,他们是小辈去了也没甚用处,到不如好好在家别跟着添乱。”
  月环一想到那些死人,心就有些颤,不由应了一声。
  月满从旁边过来给何氏净面洗漱,何氏又取些香膏抹在手上,淡淡的花香味儿让人清醒了不少。
  挥挥手,一众丫头们都如水般褪去,房间里立时便宽阔了起来。
  “你一会儿准备些赏钱,老爷已经请了衙门的人过来,总少不了这些人情来往。”何氏站起身让月环月满伺候着穿上深色带素纹的深衣,旋过身拍了拍两人的胳膊道:“天气越发凉了,你们要多注意添衣。”
  两个大丫头自然满心感激,颔首行礼谢过。
  等着何氏去了二房,孟大老爷已经站在院子里与二老爷正在说什么,屋子里传来一片哭闹声,其中声音最大的便是老太太,想必这次遗失了财物,让这个平日里就抠抠搜搜,整日想着占便宜的老人家心都要碎了。
  门外两个打帘子的小丫头一见着何氏,赶紧把帘子绕起来,屋里的声音比刚刚更大了。
  何氏脚步一迈进去,就听得老太太坐在里头拍着大腿哭道:“那些挨千刀的啊!这是要咱们家的命啊,那么多钱,那么多东西也偷得走?就不怕折寿?报应到子孙身上!”
  梅姨娘只坐在下手嘤嘤的哭着,那是真伤心了,连平日的做作都没了。
  “要让我知道是谁偷的,我非弄死他们不可!”小小年纪,一脸的戾气,孟高鹏捏着手指发狠说道。
  何氏心中微叹,见没人注意她,便开口向老太太请安道:“知道出事了,侄媳赶紧过来了,老太太可要保重身子。”
  老太太一见是她,脸皮子就觉着烧的慌,她一向不喜京都这里,只觉着燕州才是她的家。京都里的亲戚都是来自高门大户,不说自己那个可恶不生儿子的媳妇,就是这些一宗下来的太太夫人们都让她心里不得劲,似乎时时在提醒她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与这些人又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她最讨厌被人压个一头,又心中虚荣喜欢炫耀,否则当初儿子死缠着关氏,她也不会在旁边出谋划策,谁知道却是一点儿帮助都没有,反而让人看了笑话。
  看着面前这个明显出自勋贵世家的侄媳妇,老太太就是有心摆谱,内里到底是有些自卑的。心情烦躁,老太太动动手也不想多说话,一副身子不适不愿多说的模样。
  何氏面无表情的站直了身子,对这个老太太,她只要大面儿上规矩不错就成,旁人也多不了嘴。
  稍稍偏过头,何氏并没发现关氏的身影,心下了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听说还死人了呢?”何氏坐在老太太另外一边看也不看梅姨娘。
  梅姨娘有心回话也被堵的厉害,只能用帕子盖着脸撇过头去。
  没法子,老太太身边的嬷嬷走过来道:“夫人可算是来了,家里可是出了大事,之前因着连绵大雨将老太太的私库给淹了,又是霉又是烂的。无可奈何,老太太就将东西搬去大少爷院子里,谁知道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惦记上了,半夜就进来贼了。结果东西没了,西头那许久不用的废院子门口还死了好些贼。”
  何氏接过小人送上的茶,也不饮,直接放到右手茶几上,说话很慢却带着安抚人心的温暖,她道:“财物丢了还能挣,只要人没事儿就是好事儿,我们家老爷已经请了衙门的人过来,想必这会儿都应该到了。”
  “敢情不是你家的钱财,还好事儿!我到宁愿死几个没用的,那些东西到能留给我大孙子!”老太太最稀罕她那些存货,一听这话,也不管好赖,直接就嚷嚷上了。
  何氏极快的皱了一下眉头,用帕子沾沾脸颊,所谓死几个没用的,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哎……来的路上就遇上这种事儿,现在又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家撞上邪星了。这晦气的!”梅姨娘擦着眼泪,很适时的说了这么一句。
  老太太当初就火了,用力拍着软榻恼道:“可不就是邪星么,大的天天哭哭哭,哭的家里丧气。小的不懂尊卑不晓礼仪,两个都是衰命的赔钱货,咱们家就是被那三个带累坏了!早早弄出去,指不定东西也不会丢了。”
  “老太太这话还是不要说了,人命什么时候都比钱财重。更何况都是孟家的子孙,说出去要让人笑话。”何氏转头看向老太太,眼睛深得看不见底。
  老太太本想发怒,可一见何氏扶了扶头上的雀翎白玉簪,声音就哑在嗓子眼。那东西据说是宫里的贵人赐下的,再怎么样这个是定安伯的媳妇,娘家也是有爵位的,怎么可能被她这么一个填房磋磨,说好听了是婶子,说难听了大家都分了家,再横还能横到定安伯府里去?
  哼唧了两声,老太太到底没那个胆子,只得自己憋着一旁生着闷气。
  这会子帘子挑起来,先跑进来的是大姑娘孟若饴,她穿戴一新,完全瞧不出是匆匆出门的模样,头上还戴齐全了整幅头面,一身藕粉的裙衫飘飘然也不知道扛不扛得住秋风,只觉娇弱易折,楚楚可怜。
  “老太太,孙女儿听说出了事儿,赶紧就过来了,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惊吓。”孟若饴一屁股坐在榻上,满脸的担忧。
  老太太真气得胸口疼呢,一见孟若饴可算找着出气的了,破口大骂道:“你就盼着我死呢!我有什么对不住你们娘仨个,你们要想着夺我的命,天天想着给我添堵!你瞧瞧你那假模假样的德行,到底给谁看的!匆匆赶过来,穿的这样齐整,你瞧瞧那个头面……你就是想气死我不成。我丢了东西,你到是一身的贵重。既然那么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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