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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探花-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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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此时比任何人更忐忑，但他依旧扯着嗓门开口。。。。。。
第三百七十三章 冷嘲热讽胜过煽风点火！
“你们害怕，我也和你们一样害怕。。。我在江南有家有娘子，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儿。。。但我还是来到了这里！”
“我当然不是为了说自己有多伟大，我只是想说。。。活着的意义除了活着之外，还应该能守卫自己的家和家人。。。现在，金兵很可能会攻陷这里，我不确定，但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可守之力。。。我相信很多人已经做好了逃生的准备。。。”
“但是，有没有人想过，从这里逃离过很多人，但那些人真的就生活得好吗？我在沿途，甚至在江南都看到过许多从燕云流浪过去的人，他们离开了家，依旧过着艰辛更甚你们现在的生活。。。。。。”
“现在，幽州城中没有多少人，但我相信金兵也不会有多少人，如果你们愿意，每天提起两坛酒跟我走。。。守住鲤鱼峡，我请你们喝酒。。。。。。”
“如果守得住，我以后来这里做生意，你们在这里安家，小孩会有书念，将来可以考功名，你们可以再城中做点小生意，哪怕是会卖炊饼。。。只要幽州守得住，大赵国能收复燕云十六州，你们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一百倍。。。。。。如果守不住，那你们继续像现在这样过吧，子子孙孙。。。你们愿意吗？”
宋易的嗓门很大，但其实他话语中的煽动性不多，他只是用冷淡的语气在客观的说清楚情况，他知道，他讲太多也没有用。
宋易要说的，就是让他们明白，守住了幽州会怎样，守不住又怎样。。。。。。
一旁的周邦彦有些着急，他觉得宋易的态度不够热血，也不够慷慨！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那可是打仗咧。。。要死人的。。。。。。”人群中一个粗汉咧咧道，如果不是舍不得两坛酒，他来都不会来，他也以为宋易说的根本就是屁话。
宋易冷笑着望着他大声回答道，“打仗会死人不错，难道大赵国的将士都是金刚之躯不会死吗？他们是喜欢打仗？他们就算拿了俸禄，也在做着守护国土和百姓的事情吧？你不相信我当然可以，但是我的话不难懂。。。。。。你愿意穷，那便穷一世！死后让你的死孙继续穷，继续唾弃你这个祖先无能守住一份安居的乐土？你若不愿意穷，才跟着我去守住鲤鱼峡。。。。。。我无权命令你们，因为我不是将军，这里每一个人也都不会我的士兵！你们不用为了别的什么而战斗。。。。。。若是一定会为了什么，那就一定是为了你们自己！”
那黑脸大汉被宋易的话刺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的躲进人群深处去，人群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静。
宋易的话确实很刺人，甚至根本就不像在请求这些人上战场，而是在激将，但他的话很清楚，清楚到每一个人都听懂了。。。
不是为任何目的而战，而是为了不穷！为了后代。。。。。。
一个似乎未曾睡醒的醉汉闯出来，跄跄踉踉的走到宋易的身后提了两坛酒，揭开封口便开始喝，口中嘟囔着，“我不管了。。。反正日子也。。。过得不太好。。。。。。喝完这两坛酒，就算老子死了也。。。不是怂死的。。。嘿嘿嘿。。。。。。”
宋易哭笑不得的回头望了一眼，暗示伍坚阻止那人一口气将酒全部喝完。。。
“可我们不会打仗，金兵那么厉害，连威武军都收拾不了他们，我们怎么能行？”有一个中年妇女一脸顾虑的说道。
人群中顿时又许多附和声。
宋易望着那名妇女笑了笑，然后一脸镇定的说道，“金人的祖先也是到处打打猎的猎人而已，他们是苦的没有办法才拿起了弓箭战刀，可是他们对错了方向，他们开始抢劫欺辱我大赵百姓。。。。。。而现在，我们大赵国燕云十六州的百姓同样已经苦不堪言，难道你们只能眼睁睁的被别人驱赶，竟然苦到连反抗，连守住自己的家的勇气都没有吗？没有了家，活着和死了又什么区别？”
“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人嘀咕道。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喜欢赖活着，也得别人给你活路才成，幽州失守的重要性大概你们不懂，但是你们都知道金人厉害，他们破了城或许不会杀光，但你觉得金人不会杀人吗？你们当中的人，谁会成为死的那一个人，谁也不知道吧？又或者。。。等金人杀来，我们在场的人恐怕都会死也是可能的吧？”宋易说道。
“你在吓唬我们！”一个老头子杵着拐杖说道，他前年有一个女儿被金人抢走了。。。但是他依旧怕金人怕的要死，活着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反倒成了最后的贪婪。。。
“我说过了，我在江南有家，有几房长得好看的娘子，其中一个怀了我的孩儿，就快要生了。。。你们也看到了，我能买得起这么多酒，我家中自然是有钱的。。。比起害怕，我胜过你们，但是我有一群兄弟战死在了这里，所以我要过来讨回那些人命。。。在你们看来，我是为了吓唬你们吗？”
“人活着，会有各种选择，选择不好，那便穷苦一世。。。选择的好，哪怕是依旧贫穷，但自己做下的大事，别人不会忘记，自己也会自豪！”
“反正。。。今夜我要去鲤鱼峡！无论有多少人跟着我去，哪怕没有人跟我去，就只有几个人，我也守。。。。。。如果没人去，那我雇你们帮我运这些酒过去，我一个人，哪怕醉死在鲤鱼峡。。。也比窝囊死要好得多！”
宋易字字珠玑的说道，语气里讽刺意味多于鼓动。
周邦彦很着急，却很无奈。宋易的话说到了这里，哪怕他再想让他改口，这些来的人却也一定不会相信了。。。。。。
只是人群很寂静。
人要脸，树要皮。宋易说的话，与骂人无益，这些人听着确实一点儿也不舒服，但其中许多人却终究还是想要那一张脸，因此他们开始思考。。。
许久过去了，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瘦小男孩，他身上穿的麻衣就像是用麻布袋剪成的。
走过宋易身前，他仰起脸望着宋易说道，“其实我不会喝酒，但我愿意跟你去，我不怕死！”
“好样的，等回来的时候，我请你喝酒吃肉，来日你若下江南，我带你逛最好的青楼！”宋易笑着说道。
那瘦小少年嘿嘿一笑，从宋易身前走过，站到了伍坚那一边。
人群中的大部分人认得这个少年叫做葛聂，是幽州本地一个战死的老兵的儿子，现在也是孤儿！这孩子在大家眼中是个不错的孩子，此时竟然走到了宋易那边去，有心善的老人想要喊住他，但却又止住了。。。
接下去，几名与葛聂要好的人，也站了过来。。。
“我怕死！能不能我只帮你运酒过去再回来？”一名妇女站在宋易面前怯怯的问道。
“可以。。。”宋易点了点头。
这名妇女怔了一下，然后欣喜的笑着站到了宋易身后几个人的最边缘。。。
有人隔着宋易在嘲笑那名叫做翠花婶的妇女贪心无知，小心送了命。。。。。。
在这样的嘲讽声中，原本有些摇摆不定的人顿时又不敢过来。
就在宋易微微皱眉的时候，忽然间他的目光呆了一下！
一名杵着拐杖的老头走出了人群。。。就是先前那一名质疑宋易的老头，在场许多人都知道，这老头儿是幽州城最怕死的人之一了，他女儿被人抢走的时候，他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
老头儿走到了宋易的面前，费劲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宋易，然后往宋易身后行去。。。
“东郭老头傻了吧？”
“喂！胆小鬼东郭。。。。。。你老糊涂了吧？去那边送死去？”
“。。。。。。”
人群中发出太多的嘲讽声让宋易觉得刺耳不悦，但他自己却也有些皱眉不解。
只是因为东郭老头的动作，人群中变得有些不安静起来，许多人开始蠢蠢欲动。。。。。。
站在伍坚不远处的翠花婶诧异的看着站到了自己身旁的东郭老头压低声音问道，“东郭老头，你这把老骨头了，是去送死么？”
“嘿嘿。。。。。。我想了想，赖活着虽然也好，但是我有些想我那闺女了。。。。。。”一向被人嘲讽为胆小鬼的老头语调平静的说道。
翠花婶微微呆滞。
哪怕是伍坚，听到这平静而苍老的话语，也不禁微微动容。
毕竟，这世上没有断情绝义的人啊。。。。。。
突然间，人群中起了争吵，有一名妇人拉着一名汉子不让出去，但那汉子一巴掌打在了那妇人脸上骂了几句，毅然而然的推开人群走到了宋易面前。
“洒家耿大彪！刚才听你说话确实很难听，但是我听明白了，我要做个活的明白的人，你说的没错，这里是我家，我哪里也不去。。。。。。我跟你去守鲤鱼峡！”那大汉身材壮硕，说起话也粗声粗气，正是城中的屠夫耿大彪，平时性子冲和，倒很有人缘，只是这一次竟然没被他那颇有几分姿色的娘们拉住，还打了那妇人一巴掌。。。
耿大彪说完，便往宋易身后站去，这时候那被他打了一巴掌的妇人也冲出了人群，哭哭啼啼的便喊着，“当家的。。。我也跟你去。。。。。。”
宋易看到，捂着脸哭啼着的小妇人确实有几分姿色，尤其是奔跑时那滚圆的屁股，颇具风情。
只因为一个胆小的老人和一个本分的屠夫忽然间转了性子，人群中顿时起了大波澜，一时间哗然起来，有一大拨跟耿屠夫要好的酒肉兄弟瞬间走出了人群，朝着耿大彪那边走去，口中囔囔着，“大彪兄弟。。。等等哥几个啊。。。。。。”
热血，从不因外人而煽动，只因为内心认定的是非对错而沸腾！
宋易微微笑了起来，现在看来他依旧能够相信人性本善。。。。。。
第三百七十四章 人多气势大，走路还能说闲话！
军帐中，几个人刚刚经过了一番讨论，最后决定由王魁领一支人马去驰援幽州，但还是要去向康王请示。
“此时驰援，未必来得急，若事不可为，你还是以保存实力为主吧！”生有一袭美髯的诸葛祁仔细叮嘱着。
“我只担心康王会不会同意此时我要调兵离开！”王魁担忧的说道。
军帐中几人，俱是威武军一军的将领，算是极其了岳武麾下的将领了。
诸葛祁是善谋略的，所以他很自信的说道，“康王不会准许我们离开，但是你要带着那支运送粮草的兵离开，他自然是不会有话说的！只是。。。哪怕有五千人，我担心的却还是来不及了。。。要知道夺城比守城难得多，若是金人现在已经破城。。。五千人面对幽州根本无能为力！”
“先前，我若是拖延一些时间再来就好了！”王魁叹息道。
“拖延自然也是不好的，谁也不知道桑干河畔的那支金兵什么时候发动，他们后继又有多少兵力，粮草上出了问题迟缓了，那也是重罪！不论怎样。。。问题绝不能出在我们威武军身上让康王拿住了话柄！”诸葛祁说道。
“唉。。。。。。但愿有奇迹吧！”王魁心中残存着一线希望。
一名英武不凡的大将忽然冷笑道，“战场奇迹这种事，你我皆知道是需要用献血去换来的。。。。。。只恨康王不懂运筹，偏生要将全部兵力压在这里，想要一战竞功灭掉金人！呵呵。。。。。。现在这般形势，也不知康王那边又在怎么商量了！”
英武不凡的大将是擅长阵法变幻的董谦。
他的话出口，大家顿时都沉默着一脸忧色！
。。。
此时，康王军帐中确实在商量着，但只有两人而已。
康王喜欢事情知道的人越少，他做事不喜欢让太多人知情，唯恐将来成为把柄，此时帐中的另外一人自然是韩城。
韩城皱着眉，其实他也是主张拨付两万人马前往幽州去驰援，但赵泽的疑虑却是，消息来源不太可信，哪怕金兵真的通过桑干河支流而下，也绝对不可能有多少人，那些人未必能够翻出多大的浪。。。而且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这个消息只是假的，万一这边调兵去了幽州，金兵在桑干河的兵马立刻发动攻击。。。。。。
赵泽认为，手中有越多兵马，打起仗来才有更多底气，哪里愿意分出一部分人去幽州！
韩城皱眉道，“那里还有威武军的人在，只怕一会威武军就会有人来请命了。。。”
“这些人向来不为我所用，但毕竟还是不能私自调动兵马，他来请命，我就一定同意吗？”赵泽不屑的说道。
此时燕云十六州已经有半数在手，他说话的底气也足了许多，甚至他认为凤青霆的死换来了燕云十六州的半壁江山，是值得的。。。。。。
“殿下！若在这件事上得罪了威武军，只怕战斗开始，他们会消极应战，那时候不利的还是我们。。。”韩城忧心说道。
赵泽顿时皱眉，神情十分不悦，重重的将一个杯子砸在桌上恼怒的骂道，“这群人真是被岳武惯坏了，都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国效力为主，可是他们何曾有过服从我的意思？”
韩城闭口不言，他虽然站在康王一边，但其实对于威武军，却依旧是有一份敬佩的！
这时，有亲兵在帐外通传，威武军王魁求见。
。。。。。。
幽州城的小院外，越来越多的人终于是站到了宋易的身后。这些人当中，其实还都是沾亲带故，亲朋好友之间的影响之下不得不一起而已。
对一群心中没有多少国家大义的人讲大义道德是没有多少用途的，但幸好这些人心中存着的小义与市井交情更为实在，一千多人的人群，约莫有八百人站到了宋易身后，剩下的那几百人站在原地十分尴尬，顿时结成一个团伙对着宋易声称愿意帮助运酒，但却不参与打仗。。。
宋易很满意的答应了。
然后，一支杂乱无比的人马开始趁着夜色出发前往鱼头门外的鲤鱼峡。
周邦彦跟在人群的最后方，有些苦恼而担忧的望着这一支连一点士气都没有的队伍，一点信心也无。
他不相信，这样一支胡拼乱凑起来的队伍会起到什么作用？真的能用来阻击金兵吗？
正在他忧心忡忡的时候，却被身旁的伍坚拍了拍肩膀拉到一旁说了些什么！然后，周邦彦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以置信。。。
谁也不会知道，队伍最后方的周邦彦伍坚等人悄然的脱离了队伍！
宋易仿佛一名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将军一般，骑着队伍中唯一的一匹骏马行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身后是幽州城的城民，城民之后是幽州城留下来的一部分威武军士兵。
这确实是一支古怪至极的队伍，而且行进的速度极其的慢，因为队伍中有着许多其实只能勉强行军的老人。。。。。。
翠花婶挤到宋易的马旁，笑着问道，“将军大人。。。我家有个小崽子今年才过十岁，我帮你们去打仗，你能不能帮我说说，等我家崽子长大一些让他去威武军当兵啊？”
“我可以帮你说说啊，但是王魁将军不一定答应！还有。。。别叫我将军啊，我和现在的你们一样是小兵！”宋易笑着回答道。
“答应了就好，嘿嘿。。。不过你可不和我们一样是什么兵，要不然咋只有你骑着马哩？”翠花婶憨笑着说道，脸一转便钻回了人群去说叨去了。。。
宋易无奈的笑了一下，回头看着那些还在一边前行一边拉着家常的人群，骑在马上那股雄赳赳的气势顿时去了一半！
“金人出现，不许将酒开封，防止敌人闻到气味出生变故，我既然答应了你们，等到打完仗后，自然是任凭你们敞开了胸怀的喝！”宋易回头大声喊道。
人群中那些人嘿嘿笑着，除了个别酒鬼赶紧快速的咕隆了几口酒后，其他的人哄笑着回答自己才没有那么贪酒。。。
这些人不通大义，但是一旦决定了去做什么事情，就会当做吃饭一样那么认真的去做，而现在他们其实觉得这种要去打仗的感觉其实也很不错啊！
人多，气势大，走着路还能说点闲话哩。。。
第三百七十五章 鲤鱼峡上等螳螂！
黑暗中其实并不适合骑马，而且因为慎重本就没点多少火把，所以宋易干脆下马牵着前行。
一路上夜风吹动木叶簌簌作响，人群中的议论声已经渐渐止息。
也许是因为临近鲤鱼峡心情紧张，也许是因为说累了，反正没有人傻到继续大声的喧哗。
其实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多数人还是抱着一种新奇的刺激感，真正为了大义的人确实不多。
一开始站出来的那个少年是热血，后来的翠花婶是市侩，东郭老头是绝望中的悲壮，真正为了大义的是那个扇了婆娘一巴掌也要站出来的老实屠夫，其后才陆续有人被煽动。
几百上千人的阵容其实绝对不小了，宋易还不清楚这么多人该怎么潜伏好，所以一路上都在与人不停的交谈，不停的询问着知道鲤鱼峡地形的人。
这些人当中有些人到鲤鱼峡打过鱼采过药的人兴奋的跟宋易说起来鲤鱼峡的地形，有人已经事先想好了自己到时候该躲藏在哪里偷偷的丢石头放冷箭，因此去过鲤鱼峡的人此时竟然成为场中备受瞩目的人，常常有几个人围着在那里叽叽喳喳的问着。。。。。。
宋易在谈笑一般的气氛当中告诉这些人，打不赢不要紧，但一定要把自己藏好，若是有谁因为自己藏得不好而被对方射死的，那可怪不得别人，这更加惹来了一顿哄笑，但气氛却已然松弛下来。
不少人对宋易的印象更是有了改变，都觉得他更像一个没什么实权的里长，而不像一个带着人去打仗的将军！
虽然事实上宋易确实不是这些人心眼中认为的将军。。。。。。
鲤鱼峡。
一道狭窄的峡口之后是一道悬着的飞瀑，虽然不高，但是人若是摔下去就会不知死活。。。。。。
好在这道峡口很窄，如果是小木舟的话，其实只要驾舟的人将撑杆一横，便会卡在这道峡口边缘，也就是飞瀑之上。
鲤鱼峡飞瀑下的深潭中有许多肥美的鲤鱼，也因为这里地形像一张鲤鱼嘴，故此得名。
没有太多人知道这条狭窄的小河是从桑干河分出来的支流，因此其实当地人更多叫这里的小河为鲤鱼沟。
一马平川之后过了鱼头门，经由小路到了鲤鱼峡之后便是一片险峻的地形。
如果周邦彦此刻在这里便也该赞同宋易的选择！这里确实是一个最好的防守地点，居高临下，绝佳的地理优势。
而如果不是因为城中实在没有可用之兵的话，其实只要有几千威武军的士兵潜藏在这河道两旁的青山怪石之后，等到金兵真的从这里顺舟而下的话，只需要几轮箭雨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全歼金兵。。。
金兵行诡道，其实何尝不是险道，只可惜，哪怕宋易也有些遗憾幽州城空虚若此，不得已才动员了一群百姓来帮忙。
到了鲤鱼峡，连火都全被熄灭，林间一片昏暗，若不是初夏的天光可以借，只怕此时连路也会看不清！
来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身上涂了些雄黄，因此不用惧怕毒蛇，就算有人踩到了毒蛇，其实这些人当中却还是有能够治蛇毒的土大夫的。。。
在宋易的调度下，千人左右的队伍分为十队散布在两岸，各自寻找藏身的地点藏好，而每十人当中，至少分配了一名威武军的士兵约束的人员，这样的话，到时候等到金兵出现才可能发动真正有效的偷袭。。。
而一开始那名醉酒一般的男子，其实酒早已经醒了，此时正站在宋易的身后听着宋易的吩咐。
从一开始，他就是宋易在人群中的托，哪怕没有他，其实宋易还安排了别的托。宋易早已经算计好，哪怕大部分人心中都存有恐惧，他安排在人群中的托其实依旧能够渲染起众人的情绪，使众人不得不来到鲤鱼峡！
让宋易满意的是，他事先安排的托儿并没有全部派上用场，翠花婶，东郭老头和屠夫站出来后，众人的情绪就被调动了，那时他安排的托儿只算得上是顺水推舟的便将众人的情绪点燃，然后所有人便来到了这里。
这件事，连周邦彦都其实不知道，只是宋易让一名还在幽州城的青木寨的粮草兵去办的，花了些钱而已，宋易并不在乎！
三更后，两岸之间窸窸窣窣的动静才开始渐渐止歇，私下里躁动不安了许久的虫鸣终于此起彼伏的响起。
上千人，或隐藏在草丛茂叶后，或潜伏于怪石之间，总之这些人习惯了各种恶劣的条件，对于此时的环境算不上反感，都还能隐忍，甚至有犯困的人开始打盹起来。。。
夹岸上千步，才够潜藏上千人，真正在鲤鱼峡飞瀑口的人，就宋易与不多的几名威武军小兵而已。
虽然这些人不怕毒蛇，但是蚊虫却着实闹人，一夜在焦躁隐忍中过去，出了潺潺的流水声与飞瀑撞击发出的响声之外，其实最让人痛恨的是蚊虫的嗡嗡声。。。。。。
天亮后，并没有出现金兵的影子，啃着带在身边的干粮，有些人开始不耐的怀疑起来，有了怯怯私语的声音。
有些人因为这一夜并没怎么睡，情绪也变得不好起来，若不是威武军的士兵陪着这些人一起这样过了一夜，甚至有人会认为这根本就是宋易在耍他们。
而宋易，也微微皱眉的躲在一块高大的巨石之后，他也在紧张的等待着！
又是一上午过去，午时的时候，终于有人开始不耐烦的叫嚣起来，宋易眼看着再这样下去，这群费力聚集起来的人就又要散乱的，不由得也有些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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