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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hp-adhp]玫瑰墓园的珠宝商之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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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的永恒畏惧。讨巧的设计,依然可以讽刺里德尔。
  可当马车抵达,亚麻布掀开,里德尔脸色迅速灰败。
  那座雕塑是象牙色大理石做的,以棺材为主体形态,棺盖被某种具有美感韵律的暴力从内部破开,雕工鲜活到让人怀疑它还会继续碎裂下去,而这还不是最有动态冲击的。
  复活之日显然是个暴雨天,此刻雨后初霁,积了浅浅一层雨水的大理石棺材里有个年轻男子破水而出,他仰着脸,胸腔扩张,在吸入第一口潮湿的空气,接受第一束新生光芒的抚摸。水也是大理石,皮肤也是大理石,可质感却完全不同,清透液体从他发梢滑落,虽然静止在那里,却让人有水滴会继续落下的错觉。
  没有哭泣的圣母和美丽的抹大拉的玛利亚,只有耶稣。水积到他小腹以上,所以也不需要裹尸布做公式化的遮羞,曲起的露出水面的双腿坚韧与柔软并存,膝盖精致突出,因为消瘦,轻轻并拢的膝盖到腿根有自然的缝隙,可容手掌探进去,甚至本就是在吸引着别人去触摸进创造生命的位置,雕刻者这种程度的表现力太细腻了,里德尔在发抖,这个耶稣会睁开眼,会呼吸,会从大理石棺材里走出来,皮肤的温度正在升高,生命正在完全灌注进他体内。他并不是死去了,或复活了,或被复活,他是正在复活,进行时,存在于这个动态中。以飞离死亡为主旨,却看不到丝毫对死亡的恐惧而只有扩张的生机。
  里德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卢修斯可以不那么费力地把它买来。因为它会是教堂里的异端,墓室里死人中的活人,没有尽到展示宗教信仰、神的救赎、死亡之可怕的职责,而是在展现生命之美,嘲笑恐惧死亡者。高高在上的大师,怎么会在乎区区死亡。
  里德尔又看见了解剖室惨白空洞的天花板,听到刀具划开皮肤,公式化的死亡进行曲,可怕的预言写在天花板上,鲜红如同溅血。
  “克劳奇先生。”
  “克劳奇先生。”
  法官敲击桌子,声音遥远。
  “您有异议吗,您的被告承认了,十五岁到二十岁,是邓布利多私人模特的这件事。”
  他把目光从天花板收回来,注视神色平静坦然的被告。
  “于是,这能说明什么?”他反问福吉,带着“大家都懂”脸的福吉因此瞪大双眼。
  “杀人动机,先生,这就是动机!”
  “我没看到您说的动机,”里德尔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我只看到伟大艺术的诞生原理。”
  两年前捡到高烧倒在里德尔府门口水洼里的他未来的管家时,将其拎着头发拽到视线平行之处,在仔细研究了面部结构后,里德尔从那张被眼镜遮得惨不忍睹的脸上发现了和更久以前第一次见到他——伊库斯里的恋马少年——脸上相似的东西。
  那种想刺瞎“神”的双眼的表情。
  当时黄金男孩把伟大的邓布利多推下塔楼的传闻沸腾了整个欧洲,苏格兰场逮捕途中男孩畏罪潜逃的事也印成铅字养肥了报社,丽塔斯基特的及时之作人手一本,里德尔却只问了一个问题。
  “你愿意做我的模特吗?”
  波特迷迷糊糊地说,完成了你会死吗?里德尔嗤笑道,死是个什么东西。唔,好的,先生,波特就这样嘀咕着,舒展开眉宇,安然睡去。
  几天后退烧清醒,波特已经忘了来龙去脉,对摆好画架捏着炭条等他坐上静物台的里德尔府主人瞪大眼睛。
  “伟大艺术的诞生原理,”里德尔对他做了一个殷切又不失高傲的舞会邀请动作,“缪斯的驾临。”
  波特保持着受惊的呆滞:“……汤姆,里德尔?”
  “如果你用我签在作品下的名字‘伏地魔’来称呼我,我会更高兴。”里德尔假笑着,声音透露出一丝胁迫。
  伏地魔,霍格沃兹经久不衰的恐怖故事主角,该生天资过人却精神不太正常,在校期间曾和隔壁解剖学女教授勾勾搭搭,把骨架带回寝室,睡前抚摸数遍了解结构,曾有同系学生亲眼看见他带回心脏揉捏,把湿漉漉的肠子当风铃挂。他呆在停尸房的时间比呆在画室的时间多,一旦进了画室,必然会引起风波,把美丽的女模特画成没有皮肤的一堆肌肉,把健壮的男模特画成各种野兽躯干的缝合体,在扭曲的道路上他比谁走得都远。
  他举办的画展还没进去就能闻到血腥味,仿佛他用的红色系颜料是加鲜血制成,邓布利多作为导师,曾带着他的黄金男孩光临那次画展,对那男孩分析作画动机和设计独到之处,那是一场教学,里德尔在远处满心憎恨地感到,自己是世界奇妙大观帐篷里陈列的玻璃罐。
  他恨邓布利多。
  而什么时候,在哪幅画前,那男孩轻柔地说,“就像一个小孩竭力想去弄明白玩具的构造不是吗?我并不觉得这是撒旦崇拜,这更像是非常孤独的独自摸索。没有人可以信任,所以就刺猬一样打滚蛮横冲撞,把周围扎得血肉模糊。”
  好吧,他也恨波特了。
  也许正是因为憎恨,波特的躯体让他产生严重的凌虐欲,连看到衬衫上露出的脖子都能让他脑中幻化出上百幅血腥死亡场景,残暴而凄美,就像天鹅被折断颈项。
  灵感,落刀后飞溅上天花板的鲜血,高昂激烈。
  可他被男孩拒绝了。
  “不,先生,我感谢您救我一命,感谢您没有报警,但只有这件事我不能允许。”波特站在他搭好的静物台前认真地说。
  里德尔暴躁的脾气被这句话仓促地从表皮下扯出,几乎无法控制表情变得狰狞:“被观赏难道不是你的价值所在?”
  波特被严重冒犯了,脸色苍白却并不开口反击,只是尽量维持着礼貌向门口走去。
  “我会把你关起来然后报警,如果你不愿意或者想离开。”里德尔慢悠悠地说。
  波特的背影僵了僵,回过头来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如果我不愿意,你以为你可以看到满意的姿势?”
  模特可以是邪恶的,衣褶的变化可以毁掉一副画了一半的素描,多动症模特更是画家的天敌。里德尔沉默许久,回应了一个诱惑的笑容:“也许可以把你绑得动弹不得?我最欣赏的画家不巧正是米开朗琪罗。”
  但他没有真的这么做。
  因为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无法抑制兴奋以致指尖发麻握不住笔,波特幽绿的眼睛憎恨地瞪着他,口中绳索像嚼子,里德尔觉得自己是在束缚一匹本应奔跑的马,即使施虐的快感简直要飞跃高潮,可这并不是美的顶峰。这不是野兽最美丽的时刻。
  他只好换了个攻略方向,解开波特身上的绳索,温和地说:“做我的管家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ACT。4

  
  波特头一次穿管家制服,打歪了领结,表情屈辱。
  里德尔递给他一串钥匙,带他逛遍府邸,详细说明哪只古老的铜钥匙能打开哪扇门。最后他们停在地窖前,里德尔挑起余下的黑铁钥匙说,只有这扇门你不能打开。
  波特的目光从他眼睛滑向他下巴。“你的胡子难道是蓝色的?”
  “我可比蓝胡子英俊多了,”里德尔微笑道,“但如果你打开了这扇门,我也没法保证自己到时候会不会掐死你。”波特有些发僵,里德尔出于强迫症,注意到碍眼的歪领结,便走近他把它整理好。
  这个动作恰到好处让波特觉得脖子受了威胁,不舒服地咽了咽,移开视线,“我一直没有看到他人,你的女仆或者男仆呢?”
  “他们都跑掉了,亲爱的波特先生,”里德尔故意维持这距离,在男孩耳边说,“而你难道不是深知这一点才送上门来的吗?远离伦敦,发生过一家三口一夜间气绝身亡的离奇命案的诅咒老宅,只偶尔有小孩子敢来探险,住着吸血鬼一样的画家,有时会去农庄购买动物骸骨和内脏,早在伦敦你就对这个画家感兴趣,你和他有奇妙的精神共鸣,而且这个画家也想得到你,只是你们一直被邓布利多阻碍着,现在邓布利多已经被你杀死了……我这里难道不是你首选的安身之所?”
  波特的双手在身侧攥紧,松开,颤抖着吐息,竭力克制,但最终还是爆发了。里德尔被他抵在墙上,喉咙被手肘卡着,呼吸困难。
  近距离看见那双瞳孔剧烈收缩的绿猫眼,里德尔怀疑虹膜的每丝纹路都在瞬间刻在了自己脑中,他可以默写出它们。可它们随着瞳孔呼吸式的收缩、舒张又在不断变幻,最中间有一圈金色时隐时现。
  波特放开了他。
  “你在发什么呆,里德尔?”
  里德尔的脸冰冷下来,露出优雅面具下瓷器般无机质的生硬,“好像有一瞬间……”
  “什么?”
  他没有回答,甩开波特从地窖的旋转楼梯离开,把男孩扔在那扇禁止进入的腐朽铁门前。
  从此虽然多了个管家,可不能踏出大门半步的管家没法完成采购食物补充画材的基本任务,里德尔还是需要亲自从神情古怪的农妇或屠夫手里买下鸡鸭鱼肉蔬菜水果,隔两三个月去伦敦对角巷挑选颜料画布。他信不过任何颜料商,无法忍受掺有杂质的颜料在画布上晾干后褪色,曾为了一幅红色变成褐色的画弄断了颜料商的胳膊,暴躁情绪在看到他的管家那身严谨制服时总都要飙升到另一个高度。
  好像快要画不出画了。他对千里迢迢找来的美貌程度百里挑一的模特失去兴趣,即使曾经最能了解自己要求的莱斯特兰奇夫人也变得面目模糊。他需要气质更阴郁的面孔,骨架更尖锐又散发着魔鬼诱惑的肉身,神情更挣扎扭曲的双眼。
  他去对角巷狩猎异国人,遇到了同样来这里守株待兔的斯拉格霍恩。
  对这位曾经的霍格沃兹教授现任的宫廷画家,里德尔露出一个学生时代常用的假笑,使对方受宠若惊。
  虽然恪守礼义廉耻的教条,弘扬贵族文化,以此为尺子的斯拉格霍恩内心深处却藏着条小蛇,里德尔曾经恶意挖掘,榨干他脑中对黑暗艺术的全部学识,受益匪浅。只是斯拉格霍恩成为宫廷画家后,看见里德尔几乎是绕道走。
  知道问问题只会把斯拉格霍恩吓跑,里德尔请他去破釜酒吧为他点了杯威士忌,开始巧妙倾诉起自己的苦闷人生。
  “我找不到合适的模特。”
  这话引起斯拉格霍恩的共鸣,“说实话,我的工作也没有进展了。”
  “你有没有遇到过一种模特,就像诅咒,你看着她,好像有一瞬间会忘了自己,只能看到她,自己想画的东西、脑子里的思想全都抛掉了,只剩想描摹她的心愿,用什么画法什么画风都可以,只要能把她钉在画布上。”里德尔希望自己没有露出迷惑的表情,他迷惑了几个月的东西现在已用轻松口吻说出。
  斯拉格霍恩吃惊地瞪着他。有那么几秒,里德尔简直要恼火了,斯拉格霍恩幸运地在他的忍耐极限处移开目光。
  “我们说缪斯,这个词常被滥用,真正的缪斯指的就是这种神祇。吃掉画家的脑子,给画家拴上引线,为他们服务,画出他们想让其画出的佳作,作为人类献给神的贡品。那种作画状态就像被圣灵附身了的神仆,或者说是被魔鬼附身了也行得通——”
  “你体验过?”里德尔打断他。
  “不是亲身体验,是旁观,”斯拉格霍恩把火焰威士忌往肚子里灌,“你知道波特曾经是邓布利多的私人模特,这件事已达成了共识,谁都别想碰他,所以谁都没见过他怎么做模特的,除了我,几年前我旁观过一次现场作画。”
  斯拉格霍恩为皇室服务二十多年,画里德尔最痛恨的那种附带扁脸小狗的肖像,一边对没有耐心的贵族赔笑一边竭力安抚毛躁小狗。
  即使付出过数桶心血,最终,痴迷浮世绘的某位王孙对他还是无法抑制怒火。“你,去,请教,那位,邓布利多。”他得到这句咬牙切齿的指令。说是请教,但斯拉格霍恩清楚,这分明就是让他牵线搭桥去求一幅佳作。
  浮士绘风靡欧洲,几乎每个画家都画过穿和服的女性,但邓布利多不在这群画家之列,原因据沙龙消息灵通人士推测,最大可能是邓布利多本就对女性之美不太感冒,更没法理解矫揉造作手持折扇的女人美在哪里。
  斯拉格霍恩便觉得这事非常难办,而这事也令邓布利多相当为难。
  女仆带着数套和服来到霍格沃兹,每一套都可入画。可邓布利多对随她们而来的每个模特都不满意。肢体不够柔软,眼神不对,没有东瀛人内敛的风情,邓布利多真诚地说,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精致的刺绣衣服拥有设计者的灵魂,模特穿上它们就不自觉地成了它们的衣架,一只木偶,会让我觉得自己只是在画衣服。
  斯拉格霍恩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厌恶和服或女子,只是模特不称心而已。他急忙嘱托静物台上那位正张开手臂蝴蝶般炫目的女士领会精神。
  又折腾了许久,初秋凉爽的清晨已过去一半,铺满静物台的大丽花也有些发蔫,斯拉格霍恩职业病似的观察起室内光线,那个据说是邓布利多的学徒的十五岁男孩在窗前抱着研钵磨颜料,纤细颈项微微低垂,背光的皮肤发出琥珀式温润光芒。
  可以,试一下这套衣服吗?
  邓布利多问出了斯拉格霍恩那一瞬间几乎脱口而出的话。非常轻柔,完全有回旋余地,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男孩抬头看向这位大师,抿着唇没有答复什么,但放下研钵走到了邓布利多面前。他从邓布利多手里接过的那件,是江户时代的样式,却只有单单的一件长和服与腰带,没有给他内衬的任何衣衫。斯拉格霍恩想要出声提醒这疏漏,但当看到邓布利多严肃的神情,无故就觉得这样可以达到更好的效果。
  十分钟后男孩和腰带纠缠着走出屏风,“不行,我弄不懂这个……”他有些自责,脸颊因紧张而苍白,满头汗水,发丝湿漉漉贴着脖子。却始终拒绝女仆的帮助。
  “那就不要管它。”邓布利多随和地说。于是男孩把腰带随便系了一下,长长的拖曳在地,他光着脚从他们面前走过时没整理好的下摆间偶尔露出小腿。
  “还有折扇……”斯拉格霍恩强迫自己忽略不合风俗礼节之处,但这一点他必须坚持,“折扇是必须的。”
  邓布利多瞥了他一眼,取过折扇递给波特,“好吧,完全依照你们的审美。”
  不,根本完全不。斯拉格霍恩在心里尖叫。这乱七八糟不规范的着装和少年模特该怎么向上级交代,不久前伦敦画展一幅少年光着身体挂在樱花树枝上的画刚收获了一大把眼珠子,岌岌可危的世界不需要更多的冲击了。
  “开始吧,哈利。”邓布利多已经来到了画架前。
  波特站在静物台上,“什么样的姿势,先生?”他问,“我认为你想要的不是站姿。”
  “是的,”邓布利多再次用那种一切都可商榷的语气,十分尊重地说,“我需要你跪下来。”
  男孩没有任何异议,踢开衣摆跪坐到自己的小腿上。这是一个完全顺从的姿态,可他的脊椎又显出不可折服的趋势,他抬眼看了看邓布利多,斯拉格霍恩不能理解在这种对视里他们究竟交换了什么暗号一样的信息,随后男孩俯下身去,腰越弯越低,腰带自然松脱,衣襟在腿侧散乱铺开而后领向背部滑落,露出纤细颈肩。似是为了固定继续下滑的布料,他右手握住左肩,手指用力到陷入皮肤,左手伸出,宽大袖口铺在身前,展开竹骨折扇按在地上向前推去,柔软腰部继续弯折,直到低伏的下颚几乎触及膝盖。
  艺伎濒死的姿态。哀艳无助中将折扇按在地上的手臂却显出凄厉又抑制着的怒火。
  你可以让我屈服可以杀死我但我将震怒空气使你窒息,永远别想玷污我的灵魂——这样的一幅画,用炭条轻柔勾出轮廓后快速刷色,颜料厚重,色调轻盈。斯拉格霍恩是带着必死的心情将它拿去交差的。“不不不,不是邓布利多不愿意为您效劳,”他本已想好为老同事开脱的借口,“是那个不知好歹的模特,是那个男孩不情愿,他不情愿可他不情愿的姿势也让人想描绘下来。”
  幸运的是,收下这幅画的人只注意到了在彼时常见的构图中相当独特的俯视视角和最具东瀛风情的,艺伎凄美勾魂的颈项。
  那件和服究竟是什么纹样,居然连斯拉格霍恩都记不得了。
  “两个小时,”斯拉格霍恩咂嘴,“我从没见过有人能画得这么快。而波特也两个小时纹丝不动,那种姿势非常不舒服,但他连衣褶子都没变化过。因为觉得对模特的忍耐力要求太高所以画得很快是吗,我这么问阿不思,希望缘由是这样的,你应该明白这种想把天才向凡人拉近一点的心情。”
  里德尔直直地盯着他,“我不认为会是这样。”
  “对,”斯拉格霍恩叹息着说,“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说他没意识到那种姿势不舒服——是啊,完成后他走远了一些审视自己的作品,甚至没注意到那男孩腿软得差点站不起来——他说话时的神情就像大梦初醒一样。太可怕了,汤姆,这种作画状态,你能理解我说的吧,既然你遇到过那种真正的缪斯。”
  “完全的忘我?”
  “化学反应上来说,类似于最疯狂的恋爱。”
  听到这话,里德尔猛地站起身,愤怒到泛红的眼睛眯起,盯着满脸无辜的斯拉格霍恩像蛇盯着老鼠。
  “我还有事,告辞了。”他搁下这句,把钱扔给了酒保。
作者有话要说:  

  ☆、ACT。5

  这不是爱。
  我不会遇到这玩意,里德尔对自己说,诅咒不会实现。
  弗洛林冷饮店坐满午后乘凉的情侣,是附近画家作家音乐家模特等等有名或无名者夏天的约会圣地,正常人很难长期面对同一张脸所以里德尔已在推测他们的分手情景,一个眼神就会掀起争吵的节奏,随时可能有人哭泣有人尖叫或耳鬓厮磨柔情蜜语。
  里德尔脑波不同,没法接收这些,完全是出于别的目的才会推门进来。铃铛清脆响起,他们抬眼看看门口,又把注意力转回恋人身上。
  “冰柠檬不加糖。”他对弗洛林说。
  等待时间和往常一样,他的视线落在柜台旁的墙壁上,那里挂满了无名画家的画。一个歪脖子女人。孟特枫丹的树。撑小碎花伞的少妇。他找到他最喜欢的那张,蛇语者拉奥孔,绿色曲线缠着一个没有人形的抽象形状,正在把它吞下肚子,极其简单,线条跳跃。隔壁同是这个画风的还有张猫头鹰,面孔的确是猫,定格在起飞时刻,羽毛形状像不规则白水晶原石,白背景画布没有任何修饰。
  里德尔手指慢慢抚过右下角那个突起的提名。
  他记起顶多是一年前发生的事,那时这幅画还没出现——他在这家店里对邓布利多冷嘲热讽。这里是邓布利多经常出没的地方,里德尔在买下《基督复活》看了整夜后的次日就动身赶往伦敦,把邓布利多堵在弗洛林冷饮店门口。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你糊弄不了我,那雕塑不是耶稣!”
  他胸腔里涨满冰冷又比午后光线还灼热的恶意,必须倾吐,“男人在坐起来的瞬间腿是会自然分开的,你那么雕刻虽然形态优美,可羞涩的耶稣到底是个处女还是被强奸过的有心理阴影的女人?我不认为你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是你那不敬业的模特对你张不开腿而你纵容了他?你没法让他把全部的美都暴露出来!他在你手里是被栓住的野马,你的艺术是一堆冰冷数据,而他对你的敬重会让他判断深藏欲望没有恐惧才是你需要的和正确的选择!这不是基督复活,这只是你的生命在借由他复活!”
  抨击别人时再刻毒的语言都说得出口的里德尔毫不客气,这种程度的侮辱即使是邓布利多也会失去理智,会愤怒到气焰能把弗洛林冷饮店的橱窗炸掉的地步吧,他等待着万神殿崩塌。
  邓布利多却根本没有看向里德尔,似乎里德尔说的一切不过是他早就清楚自知的东西。
  他只是看向里德尔背后。
  里德尔回过头,碎石铺的小路上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只鸟笼,洁白的雪枭正把脑袋钻在翅膀下睡觉。
  他指尖有异样针刺感,却沉浸在对基督复活雕像的愤怒中没有多加理会,是嫉恨还是发现敌人不够格时的失望更多?他忽略这问题,盯着邓布利多,放慢语速将尖锐的矛化成漫天软刺,继续说,“那些复活的生命力,是你从他身上掠夺过来的,是他突破了你的理智让你失控去描绘的,相反他越是尊敬你,越是被束缚,直到有一天他身上缠满了绳索再也没法——”
  “汤姆,”邓布利多打断他说,“你应该没有见过哈利。”
  “我见过,甚至在梦里听到他哭泣,我看过他画的蛇正是我养的那条,他的视角和我重合,啊对了,还有四年前,”里德尔露出远非优雅的恶毒笑容,“他的每个动作到现在都还在我眼珠子里灼烧着,那时候他呼唤伊库斯,却被你带走了。”
  他欣赏镜片后湛蓝的眼睛越发深邃,空气变得凝重,“可是你必须明白,邓布利多,只有我才能让他在荒野里奔跑,只有我能驾驭他。他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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