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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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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我一直不肯承认,但怕是如你所说,早已厌了我。”
好不容易看上眼的媳妇,竟然对别人这般痴情。晏存继扭头见季华鸢神色悲凉,心内长叹,面上却敛了嬉笑神色,讷讷道:“他要是真厌了你,又怎么会容忍你在东门添乱。”
“我没有添乱。”季华鸢终于转过目光,看着晏存继,道:“我为了能名正言顺地回来找他,苦练两年。短短两年,轻功练成我这样,不赖了吧……你知道我每日是怎么辛苦的吗。”
“我能想象得到。”晏存继这回倒是不再捣乱,真心配合地点点头。他想了想,伸手将那玉佩从季华鸢手里拿过来,季华鸢不知道晏存继在做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将那黑绳理好,然后垫着自己颈下帮自己戴了回去。
晏存继把玉佩放进季华鸢衣服里,紧紧贴着他胸口,又将那黑线藏在衣服领口下,轻声道:“季华鸢,这话我只说一次,你听仔细了。你爱北堂朝,北堂朝也不见得真恨了你。我本想着你人挺好的,要是没对北堂朝那么痴心,我就追求你也未不可。但既然你心里有了主,我决不会勉强你。今夜在你面前的晏存继,只是晏存继,不是西亭王子,你可以全心信我。但只有今夜。过了今夜,他日战场上,我若逢上北堂朝或你季华鸢中的任何一人,都绝不会手下留情。”
“晏存继?”季华鸢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晏存继,不知该说什么。
“你说得对,我和北堂朝不同。我是珊瑚,我是会磨痛了你的。即便我喜欢你,我也不会为了你去和所有人作对。但是北堂朝,他大概能做得到。”
“别再胡说了,你是西亭王子,只是和我呆了几日,共同经历了一些惊险,一时兴起罢了。”季华鸢不知如何回应,只好草草敷衍了这一句。
晏存继轻轻摇了摇头,仔细端详着季华鸢月白的脸庞,刚刚风干的唇角起了细微的皮,叹道:“季华鸢,你我缘分大概也就到此了。明日我们脱身,你便回北堂王府去吧。你消失了这三日,北堂朝心里再气,担心总是比气要多的。这玉佩你藏好了,到了应该的时候,也该拿出来给他看。很多东西,你不去要,他怎么知道你想?”
“那你呢,下一步怎么打算?”季华鸢心知此时分别确实是最好的,却还是忍不住轻声问。
“我不能告诉你,”晏存继摇着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我不说,是护你,也是护我自己。你我立场本就不同,天然为敌,我们都明白。”
季华鸢听了他这一席话,又怔怔地看江上的点点星辉,觉得心里有些暖,又有些凉,他想对晏存继笑,却又莫名的想流泪。许久,终是只有轻轻一叹,低应了一声。
“季华鸢,我还有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你说吧。”
晏存继想了想,缓缓道:“我在帝都一事,还请你暂时别和北堂朝提起。今天的杀手,我还没有半分头绪,在这当下,真的惹不起东门。”
“你放心。”季华鸢轻轻点头,神色庄重:“相逢一场,朋友之义,华鸢定会遵守。”
“好!”晏存继爽朗地笑,道:“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若是有一日,你改了心意,还是欢迎你来我西亭。”
季华鸢轻轻勾起嘴角,只是静静地躺在泥土里,对着夜空道:“我的心意,不会改的。”
☆、端倪
季华鸢与晏存继在江对岸的树林里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西亭的人在一个小林穴中找到他们两个,季华鸢就在那处与晏存继道别了。
自三日前与晏存继在江上偶遇,到今日,季华鸢跟在晏存继身边三天,本意利用他接近北堂朝,顺便探听谢司浥的秘密,却终究计划不如变化快,晏存继自身不保,他心中的打算也只能是落空了。
从城郊搭了早晨进程送柴人的马车,颠簸一路,终是进了城。季华鸢孤身一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帝都街道上,心知这街上不只有多少东门的眼线在找他。好在脸上还带着昨日的乔装,行事反倒方便一些。季华鸢暗自苦恼,昨日答应得痛快,可是自己到底是无故消失三日,若是北堂朝真较真去问,他该怎么回答。
晏存继在帝都一事,早晚瞒不住。他只盼着晏存继早早亮了身份,别让北堂朝知道他早已潜伏在帝都就好。
今日秋高气爽,街上的人也多。季华鸢漫无目的地随心散步,刚好路过前日陪晏存继消磨时光的品槐茶楼,只见大堂喧杂吵闹,人来人往。季华鸢想着左右无事,不如进去坐坐,便顺着脚走进了品槐茶楼。
在这帝都里,若想知道新闻轶事,来这品槐一楼大堂,便绝对半分消息都漏不下。季华鸢这边才叫了一壶龙井,刚一落座,就听得耳边传来几声议论。
“这秋雨来是什么来头?竟能分去云公子的宠?”
季华鸢不动声色地将凳子向外挪了挪,茶杯举在唇畔,却是迟迟不动。
“不就是玉庭湘阁每隔三月就献给北堂王府的新处子,哪有什么背景,我看,八成是生的狐媚。”
“北堂王府的狐媚多了,我可没见谁能分了云公子的宠。”
“就是就是……”
“也许刚好王爷就喜欢这口也说不定啊。”
“这可不对,王爷喜欢是喜欢,可那云公子不仅是王爷的心里人,更是王爷的救命恩人。王爷为了一个新宠得罪云公子,实在不义。”
“你这可就不对了,我听说的是,云公子说错了话惹恼了北堂王,这才有了后边秋雨来专宠于北堂王府的事……”
“我听过这种说法,我看不可信。据说,王爷之所以宠着秋雨来,是因为秋雨来像一个人……”那人说到这,故意停了下来,悠哉地拿起茶杯,看着周围人着急的样子,很是得意。
季华鸢闻言亦是一惊,指尖几乎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只听那人故弄玄虚一番之后,对身边人说道:“都说秋雨来,长得像已故的前皇后、北堂王的母后呐!”
“嘁!……”众人纷纷表示不信:“胡说八道,秋雨来和王爷一点也不像,怎么可能像前皇后呢……”
季华鸢听到这里,心下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大惊小怪。不过,回忆起那日见到的秋雨来……季华鸢皱起眉,喝下手中早已举凉了的茶。他才和晏存继出去三日,北堂王府竟然就变了天。那秋雨来看起来只是一个柔弱草包,只会梨花带雨惹人心疼,却没想到真能分去云寄的宠……季华鸢想着,轻轻晃着手中的茶水,暗道:北堂朝专宠秋雨来,是秋雨来城府深藏不露,还是因为他长得像自己……季华鸢在心下思量一番,觉得还是秋雨来算计来的更可信,若单因了与自己的两分相像,北堂朝重情重义之人,断不会为他冷落云寄。
“这么说来,那还是秋雨来狐媚,勾☆引王爷,说不定还给云公子使了什么绊子也不好说。”
“有理,有理……”
季华鸢听到这里,心里冷哼一声,暗道:云寄能混上这百姓口中的北堂王妃,不也是当年趁虚而入算计来的。如今秋雨来后来居上,算计到了他头上,不知道他心里是何滋味。
季华鸢这边正暗暗幸灾乐祸,偶然间一抬眼,却突然瞟见品槐茶楼的老板远远的亲自迎到门口来了。季华鸢本想着应该是来了大人物,却不见旁边小厮张罗半声,正暗自奇怪来人的神秘,余光却突然瞟到从楼上下来的一个人。
那人眉间没什么锋芒,气质很内敛,绝不是主人;眉眼低顺,举止得体,却也不像奴才。季华鸢来了兴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只见那人从楼上下来,也朝着门口走去。季华鸢眼光一路跟着他移过去,却见那人恭恭敬敬地朝门外来客问了好,便站到来人身后。品槐楼老板抬手向上一指,季华鸢不用抬头,也知他是要小厮带这二人到顶楼去了。
倒是个有钱人,季华鸢心道。瞧这人身形,倒是与晏存继很像,该不会就是晏存继换了身装扮又来这打发时间吧?
季华鸢反正无事,索性等那二人上了楼后,自己也悄悄地站起来跟过去。
那二人行动低调,季华鸢在后边不紧不松地跟了几步,总是看不清后来者的面容,仔细想一想,便放弃了。那阁楼私密,他是绝对上不去的。更何况,与他无关的事,他也不想插足。
季华鸢止了一探深浅的念头,站在楼梯口,心下正无聊,却突然听到脚步声,来人内力深厚,季华鸢隐隐感到不对,连忙闪了身躲在廊柱背后。
“刚才那二人,是做什么的?”那人一边上楼一边问老板道。
是翟墨!季华鸢只听这一句便可认定来者身份,心下更是惊疑,立时屏死了呼吸,缩在廊柱背后一动不敢动。
品槐的老板随着翟墨一起上楼,道:“这我就不知了,我这阁楼不是什么秘密,价高者即可登楼,您是清楚的。”
翟墨轻哼一声,道:“能值得你品槐掌柜迎出去的,只怕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您说笑了,只是这先到的公子事先说了,是贵客,还不能张扬,我心里也很奇怪,但是也没有店家无端打听客人事情的道理。”
翟墨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二人转眼间已走到季华鸢身前,季华鸢闭气闭目,真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翟墨站在楼梯口,向上看了一眼,只见阁楼门紧闭,心下也无奈,对掌柜道:“我也不难为您,只请您帮我留心这二人何时离开,离开后去往何方向即可。”
“在下明白。”掌柜的答应得很爽快,随口问道:“可是北堂王府交代的差事?”
翟墨回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个人私事。”说罢挤出一个带些讨好的笑:“掌柜的最好别声张,若是要王爷知道我公事时间出来办私事,免不了又是一通发作。”说话间一个银锭子已是放在了掌柜的手上。那掌柜的见了钱,连连点头,口中应道“明白明白”,便俯着身子送翟墨下楼。
季华鸢直听着翟墨和掌柜的下到了大堂,脚步淹没在了嘈杂人群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闪身从廊柱后走出来,抬头向阁楼看去,心下有些怀疑。
他太了解翟墨,此行觉不可能是他私事。这两个人,应该是北堂朝让他跟的,而且,还不欲让人知道,不敢打草惊蛇。
季华鸢蹙眉间,心中已是千番思量过,暗道这两人必不简单。
“季华鸢,怎么又是你!”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轻浮的声音,季华鸢两眼一翻,心道晏存继果然是好清闲,转过身去,果然见这厮不过分别几个时辰,就又换了一身乔装,带着两个长相甜美的小丫头,正乐呵呵地从那包间雅座里出来。
季华鸢撇撇嘴,忍不住出言相讥:“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今日怎么不包阁楼了?”
晏存继今日的眉毛贴得很粗,眼睛笑的眯起来,看起来很滑稽。只见他手中哗哗地扇着扇子,一副吊儿郎当相:“现在地主家的少爷才包阁楼,真正的¤╭⌒╮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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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都懂得节俭!”
季华鸢嗤笑道:“我看是某人昨日奔于逃命,把倾尽宝物换来的那点钱都丢在深山老林里了吧。”
晏存继闻言故作尴尬地咳嗽两声,上前来,汕笑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说破呀。”
“说破无毒。”季华鸢终于胜这人一局,觉得心下难得的有些畅快,又问道:“你不会真的还是在这里闲晃吧?”
“早和你说了这不叫闲晃,”晏存继老神在在地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一脸高深莫测:“整个南都的消息都在这楼里流窜,我怎能不来长坐,也好打探些军情?”
季华鸢道:“呦,看不出来,您真是明智,不知您在这闲坐到现在,可是打探出什么来了?”
晏存继笑了:“我也是刚来。倒是没听见什么大事,反而听了北堂王府好多闲言碎语。”他说着故意无视季华鸢突然变差的脸色,凑上前去,用扇子遮住自己和季华鸢的脸,妖媚一笑:“听说王府有新贵,不知你这早就过了时的旧爱,心里作何感想啊?”
季华鸢冷哼一声,挑眉道:“你若真关心北堂朝的宠儿们,应该差人去问云寄心中感想才好。我早与北堂朝划分界限,他宠着谁、冷着谁,与我何干!”
“瞧瞧,又怒了。”晏存继笑得像一只奸诈的狐狸,手上拿着折扇伸到季华鸢耳旁去扇风,大大咧咧道:“早就告诉你了,北堂朝不会喜欢爱吃人的老虎,你要是能收得住自己这桀骜不驯的性子,他一早便遣了府上众多绝色,只供养你一人了。”
季华鸢轻蔑地斜他一眼,挥手拨开那故作殷勤的扇子,冷道:“也只有你这肤浅小人,才会喜欢谁便供养谁。我季华鸢,何时要别人养!”
晏存继正欲再与他斗嘴下去,却突然听阿九上前一步,伏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主子,时间差不多了。”晏存继听了,脸上依旧是那副气死人的贱笑,毫不收敛,反而加了些猥亵。晏存继转头对季华鸢道:“我约了美人作陪,华鸢可有兴致加入?”
季华鸢轻哼一声,道:“你自己花天酒地,放浪形骸,别牵带上我!”说罢便一抖衣袖,道一句“好自为之,告辞了!”便抬脚离去。
“华鸢你慢走!再来玩儿算我账上!”晏存继在他背后提着嗓子大呼这一声,意料之内的见那人身子一抖,加快了脚步。
晏存继注视着季华鸢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一分也无,挥手召来阿九在身畔,缓道:“东门的人,是怎么找来的!”
“主子,怕是阁楼上人不小心,让人跟了。”
“不,可,能。”晏存继咬着牙挤出这一句,神色冷厉:“他一向谨慎,不会出错。更何况,今时今日,又怎会轻易惹人注意!”晏存继说着,怒哼一声,道:“昨日的刺客,今日的东门,我这儿,怕是养出内鬼来了。”
“奴才即刻去查。”
“季华鸢没顺顺当当做成了北堂朝影卫前,你们要给我盯死了。”
“是。奴才已派人暗中留意了。”
晏存继嗯了一声,见四下里再无他人,便转身抬步上楼,直向那阁楼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云深不知处(一)
“季华鸢没顺顺当当做成了北堂朝影卫前,你们要给我盯死了。”
“是。奴才已派人暗中留意了。”
晏存继嗯了一声,见四下里再无他人,便转身抬步上楼,直向那阁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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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殿下来了。”云七隔着珠帘对云寄通报,转身替晏存继掀开了帘子,垂头道:“殿下请。”
云寄闻言站起身来,对大步进来的晏存继微微福下身子:“参见殿下。”
晏存继一改往日嬉笑颜色,面色冷峻,只是随口嗯了一声,走到云寄面前,掀袍落座,道:“你让人跟了,知道吗?”
云寄闻言一愣,迟疑道:“是……东门的人?翟墨?”
晏存继并不回答,云寄看那人眯起眼审视着自己,只觉得背上的寒毛都倒竖起来,他咬了咬唇,扑通一声跪下,道:“云儿疏忽了,请殿下降罪。”
下颌骤然一紧,云寄被晏存继捏着下巴强行抬起头来。晏存继玩味地看着对面那双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惊慌失措,冷笑道:“是真的疏忽,还是你存了心的!”
“殿下!云儿怎么敢与殿下作对!”泪水在云寄眼眶中一圈一圈地打转,云寄死死咬住唇,生生地忍住泪:“云儿此次与北堂王争吵失宠,大概安排得有些唐突,怕是引了北堂王疑心。”
“是吗?”晏存继淡笑着松开他,突地暴怒,反手一个耳光啪地一声抽在云寄脸上,只打得地上那人险些一个跟头翻过去。晏存继不等他跪稳,大步上前,又是捏了他的下颌抬起他的脸,咬牙道:“我原还奇怪,今年南怀飞来的信鸽,次次报无异动、无异动,我若是不亲自暗访这一遭,只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东门已经训练了风营,要对付我西亭呢!”晏存继眸色狠绝,手上将云寄的骨头捏得咔咔作响,他凑近云寄红肿的脸,低声道:”不如你来告诉我,你打算何时才让我知晓,东门练的这一队精兵!”
“王爷!”云寄的泪终于从眼眶中滚落,打在晏存继的拇指上。云寄颤抖着声线说:“云儿早就怀疑东门异动,可是风营之事,确实不知!”
“你不知?若北堂朝连你云寄都要瞒,又怎么会轻易告诉了入府区区几日的秋雨来!”
云寄猛然间瞪大了眼睛:“北堂朝告诉了秋雨来?!”
晏存继盯着那双剪曈看,看见那眼眸中货真价实的恐惧和震惊,心下虽是怀疑未消,手上还是缓了缓,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云寄也是吓着了,一瞬间,千万种思量在脑海中闪过,他跪在地上怔怔地自言自语道:“王爷,竟是早就疑了我!难怪……”
“难怪什么?”晏存继冷声追问。
云寄跪直身子,低声回道:“这半年来,云儿也能依稀感觉到东门的动静越来越大。云儿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王爷口风太紧,就连从前常与我说的一些生意上的小事,如今也是半句不提了!”
“他无端的,怎么可能怀疑上你?”晏存继疑问道。云寄递给他的信,都是交给了云七,云七再一层层递下去,转手五人,才会送了回西亭。这传信人隔三差五换一批,北堂朝不可能发现什么。
云寄想了想,道:“只怕是这一年来,我们的动作太大了,北堂王素来谨慎,更何况我原本就是自己求了他留在王府的……”云寄说到这里咬了咬唇,心下一横,壮着胆道:“您送来的琼扬玉枕,确实好用。只是……那东西药性太烈,北堂王为人审慎,在他卧榻之侧动手脚,实在太冒险。”
晏存继闻言终于松了手,似是信了他几分,慢步踱回椅子前坐下,瞧着地上人面上浮起的巴掌印,淡淡道:“算我错怪你,起来吧。”
“谢殿下。”云寄低声谢恩起身,站在晏存继前,低下头去。
他跟在北堂朝身边两年,对北堂朝还是了解的。秋雨来是新人,好巧不巧又和季华鸢那般像,北堂朝为人谨慎,怎么可能信得过他!晏存继不了解北堂朝,难怪他想不到,北堂朝不把风营之事告诉云寄,不是不相信云寄,而是季华鸢走后,他再不相信任何人。而北堂朝偏偏告诉了秋雨来,亦绝不是因为信他,而分明是疑了他、要试他啊!
“昨日本王将南都大大小小的当铺走了一遭,随手兑些银票出来,都是悦阳钱庄发的。可见钱庄的事,你还是用了心的。”
明明是一句褒奖,云寄却不敢有半分欣喜,只是谨慎答道:“分内之事罢了。对了,云儿才听说,殿下昨天遇刺了?”
“一群小毛贼,何足挂齿。”晏存继随口说道:“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是。”云寄聪明地闭上嘴,不再多问,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别处。
“在想什么?”晏存继的声音依旧是一贯那样懒懒洒洒的。
云寄抿抿唇,回道:“在想秋雨来。”
“你放心,”晏存继拖长声音,抬眼扫他一眼,随即又飘到窗外去,缓缓道:“你在北堂王府两年,现在秋雨来得宠,也是你听了我的令一手操纵的。那秋雨来,本就是区区小卒,你的功劳,我忘不了。”
云寄心下想道,秋雨来是区区小卒,难道他云寄就能被晏存继真的放在心上吗?
“云儿谢王爷厚遇。云儿并非邀功,只是担心秋雨来刚进府,又是坐拥独宠,我怕他应付不来。”
晏存继嗤笑一声,嘲讽道:“他一个新人应付不来,却是比你先知道了风营的消息。我看你是北堂王府一枝独秀的风光日子过得惯了,只怕是,不甘寂寞。”
“云儿不敢!云儿只是一心为了西亭、为了殿下着想。”
晏存继虽并不全信他的话,却也不以为意,只是轻笑一声,也不再理他,只是看着窗外街上人潮。粗粗掠去,季华鸢早已离开这附近。晏存继心下无聊,随口问道:“给你的白珊瑚粉,可还好用?”
云寄点头回道:“很好。秋雨来的脸伤已痊愈。还要多亏殿下,出门刚好带了白珊瑚首饰。在南怀想要找这上好的白珊瑚,只怕还要费些力气。”
晏存继冷哼一声:“你们倒会给我惹乱子,这两件白珊瑚簪子,我本还真心喜欢,却就这样研碎了一支给秋雨来治伤了。这颗棋子,当真花的我大价钱。”
“季华鸢出手太快,秋雨来也是没有旁的法子。”
晏存继点点头,心道,我这两支簪子,本就因为季华鸢发脾气使性子而损了一支,现在另一支也在他身上了,这人还真是好能耐。
“殿下,敢问云寄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晏存继被人打断了思绪,不耐烦地瞥他一眼,道:“叫你等着,你便等着就是,急什么!就这般坐不住北堂王府的冷板凳吗?”
“云儿没有,云儿只是想为殿下分忧。”云寄小声回道。
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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