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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回魂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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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间气息相容,都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先变得浑浊,两具躯体贴合的毫无缝隙,仿佛干柴烈火即将燎原。
楚枭动弹不得,只得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朕累了,明天舟车劳顿,你也早点下去歇息。”
楚岳哪肯就这样答应,他俯下身子,轻轻舔舐楚枭发红的耳垂,喃喃道:“不要赶我走。”
楚枭只是用手拍了下楚岳的后脑勺,像安抚任性的孩子一样。
楚岳十分疑惑的看着楚枭的脸,希望在这张熟悉的脸上寻觅出一丝丝的口不对心,即便是一丁点也好。
可他终究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很早就察觉到楚枭的不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楚,病人的心情和处境是很难身临其境体会到的,即便细心如楚岳,不管他怎么潜心揣摩,都揣摩不出自己三哥究竟是哪里心头不快,无法舒畅。
楚岳自小不受关注,也不受宠爱,在这样无爹无娘恶劣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多半心思敏感,楚岳从懂事起,就极少相求别人,是自己的,终究会是自己的,不该自己肖想的,再求神拜佛哭闹求助都没用。
他没法再做出低姿态哀求楚枭留下自己。
事不过三,否则就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厚脸皮,太不知进退了。
楚岳却忍不住再次抱紧楚枭,他希望对方能轻轻开一下口,不需要别的甜言蜜语,只要将他留下就好了。
片刻沉闷凝滞之后,有只手搭在了他的背间,手势缓缓,似是温柔,楚岳心里一喜,却听身下人硬硬吐出二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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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枭一个人平躺在床上,神色端凝,没有丝毫睡意,也不像要就寝入睡的样子,他双手规矩搭放在腹间,平静无波的像是在研究帐顶的挂饰。
他瞪视着帐顶许久,直到双眼酸胀,手才不确定的摸索上胸膛间,里头跳动的旋律是鲜活的,他依旧活着——多么奇妙,明明前一刻他还清晰地感受到这里渐凉渐冷,可眼一眨梦一醒,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黄粱一大梦,梦醒蝶无踪,他几乎都可以欺骗自己这就是一场荒唐大梦了。
可是不行的,他依旧记得自己曾经有过女儿,每一天,每一件事都这样的清晰,自己的记忆力又怎么会这般好呢,难道人对于苦难就特别容易刻骨铭心么?
他又活下来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活下来了,但阿觅却死了。
自己杀人无数,做过许多不好的事,为何老天却待他却如此怜悯,可阿觅又做过什么错事呢,不曾经历韶华,就在这样的年纪死去——既然老天不准备让她长大,没有给她预留一个未来,那从一开始又何必让她存于世间呢。
帐外山风不断呼啸而过,床边烛台上的烛光开始颠三倒四的闪烁,楚枭转动脑袋,望向床边的忽明忽灭的灯烛,心里头忽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说是恐惧,其实这更像是后怕,阴森森的扑面而来,他记得国师曾对他戏言,世上有奇人,有窥测天运的异能,但偷窥天机的人常常下场惨极,因为天机本不可泄露,区区凡人欲窥察天运,这本身就是一种对上天的亵渎。
阿觅是葬送在他的贪欲之下的,这么多的孩子,无数的人,都死于他的一己之欲,他的贪婪比瘟疫天灾更加可怕,而楚枭从来没对天地抱有一丝敬畏之心。
他自觉自己是天下霸主,真命天子,无所畏惧,自己做什么都可以理所当然,不管掠夺还是强占他都可以做的理直气壮。
楚枭现在才开始恐惧于自己从前的狂妄和不可一世,如果天道真有亵渎一说,那他是不是早就应该被上天打入地狱,永世都不可翻身了?
或许楚岳那一箭就是上天给他的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楚枭深知这不是楚岳的错,现在谈错对已经太迟了,既然这件事不可告人,那就自己一力承担就好,本来就是他做的孽,犯的错,没有任何理由牵扯别人。
理智明明早就这样警告过自己的。
可这具身体就是不听使唤的自作主张起来,只要楚岳稍稍一靠近,就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
他已经没有阿觅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楚枭开始静静地为未来做打算,漫无目的的构想让人即头疼又甜蜜,可是,能想想自己在未来能为家人做些什么,世上没有比这更值得快乐的事了。
无论如何,不管再发生什么事,不管还剩多少时间,他都要加倍的用功去护好儿子和阿岳,楚枭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步,他现在对自己并没有足够的自信。
不舍得死,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他们,人大概就是这样的,越是想要爱护什么,越是会觉得自己软弱无能,越是爱他们,就会越患得患失。
世间又有几人能让你能这样患得患失呢?
而他有,幸而他楚枭有……蒙老天垂怜。
第二日楚枭早早起了身,昨天自己把楚岳赶走了,很不对,很不好,得去服下软才行,反正楚岳是不会跟他真生气的。
总之……自己也没有恃宠而骄,他也只是实话实说,按照实情分析而已。
因为许久没见过太阳,楚枭难免头重脚轻了,侍从在一旁给他撑油伞遮挡阳光,楚枭站在一片阴影下,询问身旁的人:“岳王住哪边?”
侍从如实回答了,又劝了一句:“路虽不远,但陛下龙体欠安,陛下还是多歇息一会吧。”
“朕睡太久了,都快忘记走路是什么感觉了。”楚枭眯起眼,举目望向他的军队,忽然就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朕年纪大了。”
侍从被皇帝没头没脑的感慨弄慌了,于是忙道:“陛下正值壮年,福星高照,自是洪福齐天。”
楚枭只是有感而发:“朕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日日住军帐,居无定所,马背上就是家,朕那个时候也从不想家,一点都不想,反正家里头也没什么人值得想,当时啊,想着有仗打就好,日子就过得有意思,朕以前最怕的就是日子过得没意思,平淡乏味。”
楚枭话锋一转,忽然又问:“你娶妻没?”
侍从举着油伞,颇为羞涩的:“有,有中意的。”
楚枭用很过来人的口吻叹气:“时间不等人,小伙子,有米就要煮,总之什么都要好好把握啊。”
侍从得皇帝五字真言,更加手足无措了,忙不迭跌的点头。
变得不想奔波,就想赖在一个地方,呆在亲人身边最为舒服,每天平凡乏味都没有关系,这样的征兆,不是年纪大了又是什么。
岳王帐前。
一位俊秀脸白的青年站在帐门前,正仰头说着什么,楚岳今日身着一身深紫长袍,也配合的微微低头聆听,一幅很认真的姿势,剑眉斜飞起,侧脸都足够英俊。
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体力坏了,眼神倒比以前灵光,楚枭站在远处,把前方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眼帘一阖,若有所思。
若是以前,他必要上前发作一下,难为一下他们,现在想想,自己实在是做的有点小气了。
何况今天是来服软的,有外人在就免了。
“走吧,别告诉岳王朕来过。”
第四十四章(完璧)
“走吧,别告诉岳王朕来过。”
楚枭往回走,侍从傻眼,也不敢多问,灰溜溜的跟在皇帝身后,楚枭明白自己能回来是老天开眼,他不敢再辜负老天一片心意,定要活出个活法,至于从何处新起……
楚枭心下各种烦闷,于是叫人把快快自己的爱将唤来,阮劲阮大将军这几日才得了空闲,有时间正常进食就寝了,阮大将军出生贫寒,读书不多,写字颇烂,他此刻正偷闲在给京城里头的家人写家书保平安。
阮大将军正襟危坐,他的手宽厚有厚茧,适合握,并且握得住天下间任何的武器——除了那细长的让人无从下手的毛笔。
阮将军手抖的像无数大豆小豆落玉盘,抖了许久,才抖出平安二字,他力求简单行事,但家书总要有头有尾,得把自己名字抖出来才行。
四字家书,对他而言已经是很头疼的一件事了。
“阮将军,将军,皇上宣您有事呢,您赶快过去啊。”
阮劲一听,立刻如获大赦的扔笔就走,皇帝招他过去似乎也没有要事,只是邀他喝酒而已,台面上已摆好了几壶清酒,若干小菜。
“来,来,阿阮过来,给朕多喝几杯。”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着阮劲,阮大将军被看得头皮微微发麻,两人干了好几杯,楚枭才道:“朕病着的这段日子啊,多亏有你帮着岳王,不然他一个人要处理这些事,还是很吃力的,有你帮他,朕就放心。”
阮劲实话实说:“属下只是卖力,也并没有帮到岳王多少,岳王赤胆忠心,在陛下病着的这段日子里,最为辛劳的就是岳王了。”
“……”
他离魂一次,消瘦两人,谁都看得到岳王为君消得人憔悴,瞿瘦疲惫,硬生生瘦了一大圈。
自己昨天还铁石心肠的将人赶走,没有一点余地,只是因为自己心里那点小别扭,小门槛。
“阿阮,朕实话跟你说,朕今天找你来,也不纯粹是喝酒,朕呢,有些事要请教一下你。”
阮将军立刻站起,面容严肃,雄赳赳道:“陛下请讲!”
楚枭被爱将忽然的站起给震到了,半晌才咳起来:“你,你给朕坐下,家常事而已,不要来这套。”
既然是家常事了,阮将军也就坐下,楚枭心里酝酿了大半天,东扯西扯也拉扯了大半个时辰,要问出口的总要问,楚枭首先来了句:“阿阮,你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啊。”
阮将军被酒水猛的呛到,脸憋的烧红,这样一比,倒显得楚枭神色淡定了。
阮将军心虚回道:“家,家室?”
“自然啊,你京城里养着的那位蒋卫,你的副将,难道不是你的家室?”
阮将军声音更加发虚,刚刚还正气凛然的气势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他也没靠属下养……他自己有饷银……陛下你不能这样说……”
楚枭厚着脸皮说了那么久,眼前的人还牛皮灯笼点不亮,可把他要气的重伤,楚枭加重语气:“阿阮,你就非要跟朕钻牛角尖是不是?”
不,不,阮将军只是被皇帝的家室二字惊吓到了而已。
楚枭清清喉咙,勉强勾唇微笑,作出情切和蔼之相:“言归正传吧,阿阮,你说两人相处,日子久了总要闹些矛盾的,再脾气好的人,也是免不了的,你说朕说的对吧。”
阮大将军只管点头:“对的,陛下说的是对的。”
“那如何纾解呢?”
阮将军隐隐约约察觉到皇帝的意思了,他挺不好意思的,这种事多难讲啊,一千户人家里头就有一千种过法,要一言蔽之,难度甚大。
于是阮将军答:“陛下,这种事夫妻相处之道……您去问郑丞相,他知道的比属下多的多。”
楚枭十分不屑一顾“郑伊修那是惧内,这种事不在朕考虑的范围之内。”
“……”
皇帝虽不齿丞相的所作所为,但还是留有一丝同情善心“朕若是问他,岂不是揭人伤疤,助妻为虐?”
再者,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断袖的前驱,断袖的模范,是他唯一可以参照学习的对象啊。
既然皇帝这样相信自己,阮大将军也忽有天降大任的压迫感,他斟酌一阵,开口言道:“属下觉得,若是遇到两人相争,最好就双方都互退一步……”
皇帝十分怀疑:“就这样?阿阮可莫要私藏。”
“属下怎敢……”
阮将军摸摸鼻子,他忽然想起,寻常人家的相处之道怎会适合皇帝,而且陛下生性倔强,要他去退一步,那就难于上青天,不可用,不可用。
于是阮将军绞尽脑汁,又出一计:“陛下,属下还有一招。”
“哦?阿阮快讲。”
“争吵之时,反正越说越错,不如不说,说得多不如做得多,出力就好。”
楚枭听着像天书,一头雾水:“出何力?”
“陛下可听过民间有这样一句话,床头打架床尾合。”
皇帝有点悟了:“这,这可有多少把握?”
阮将军点头:“陛下放心好了,百发百中不敢保证,但十拿九稳还是可以的,总之……和好了就不会有隔夜仇。”
楚枭大彻大悟了,一口饮进杯中清酒,大拍阮将军肩膀,赞道:“不愧是朕的将军!好,好!朕就知道信你没错!”
阮大将军受了夸奖,心里还稍微腼腆了一下,而楚枭也早就忘记自己爱将一开始就提醒过自己……
属下只是卖力而已。
——————————————
楚岳来到帐前的时候,侍从正好收齐酒具往外走,楚岳挡住侍从,靠近一闻,便闻到扑鼻的酒味,脸上不由冷冰冰起来:“这都是皇上喝的?”
这话简直问的多余,侍从惶恐:“回岳王,皇上和阮将军刚刚喝了几杯。”
楚枭和阮劲闲聊了一个多时辰,自觉受益匪浅,而阮将军被皇帝赞了一通又一通,高帽子连连戴了几顶,连一向自谦的阮将军都迷惑起来了,难道自己还真的是治家有术的良材不成?
可为何他自己却一直不自知呢。
“皇兄?”
楚枭听见帐外楚岳的声音,急忙端起茶水猛喝了几口——他只是沾了几滴酒而已,拉家常不喝酒又怎成方圆?
可是近来楚岳管他管的太紧,这不准吃,那不准喝,比太医更加敬业,比密探更要无孔不入,酒水这种玩意更是碰也碰不得的洪水猛兽。
待会若楚岳问起……就只能对不起阮劲了。
阮将军还不知自己被过河拆桥了,他规矩的告辞了,然后回自己帐中继续头疼家书。
楚枭猜想,楚岳只怕是知道他们喝了酒水,很不好善后,便只好先下手为强,他咳了一声,面露笑意,语调柔和:“你去哪里了,朕都等你老半天了。”
“来的时候,段锦容过来找我,便耽搁了一阵。”楚岳并不隐瞒,答道:“我刚刚让太医换了食谱,皇兄这几天食欲不好,他们都在想办法。”
“……”
楚枭坐在椅中,手中装模作样的端着茶水,热气上溢,茶香入鼻,楚枭缓缓眨了眨眼,楚岳弯着腰,徐徐伸出手,抚上楚枭的脸侧,语气平淡而不容置疑:“皇兄喝酒了。”
楚枭当然不会老实承认,眼神一飘忽,他镇定回说:“阮劲喝了点酒而已,与朕无关。”
楚岳哦了一声,看起来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在楚枭耳朵边上轻轻的,以娇惯纵容又可奈何的姿势叹了口气。
为什么就连叹气都可以做到这样缠绵悱恻,暖意绵绵呢?楚枭忍住了低头的冲动,却抑制不住耳根变红的态势,端着茶杯的手还搁在大腿上,楚枭试图专注的看着茶水里头细叶沉浮,硬邦邦强调:“朕没有喝,你难道是不相信朕么?”
手腹停留在楚枭脸上,就没了动静,楚枭想对方肯定是不再提这事了,正要抬头,却听到楚岳又轻声说了一句:“那要查探一下才能下定论。”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楚枭手忙脚乱起来,手里头端着的茶杯眼看就要弄翻了,亏得楚岳还能在分心中手稳又迅速的接过茶杯,楚枭的手此时空了出来,又不知摆在何处,楚岳的吻太过缠绵温柔,深入细致,初觉春风化雨,不知不觉就引人沉醉,越到后头,就如细水归海,野心渐露,一路奔腾火热起来,极热极烫,像一丁点火星儿,就点燃了整个原野大地。
不依不饶的火会将他烧至灰烬,直至烧成一把春灰。
楚枭喘息的出了声响,这种声音让他觉得太羞愧难当,他脑子里的警钟开始叮叮铛铛的响起来,欢愉这种事,本来是不需要羞耻的,相爱的人想要靠近对方,想要自己成为对方独一无二的存在,又有什么好羞耻的呢。
床头打架床尾和,不互动又怎么来冰释前嫌,怎么来水乳交融?
可自尊却无论如何都不准他就这样呻吟出声,太让人难以启齿了,楚枭忍得肝肠寸断,忍得双眼泛泪,就在他口舌都被亲吻到麻木的时候,对方忽然撤退了,一切激情戛然而止,彷如高山流水断弦崩裂。
楚枭喘息的说话都断断续续:“你——”
楚岳紧紧搂着他,双臂环绕在他的肩上,慢慢的等楚枭平缓下气息,他的声音比楚枭好不到哪里去,干哑缺水一般:“皇兄的确是喝酒了。”
“……”
“下次我们别喝了,好不好?”
只是喝了几口而已,几口都不准,竟然几口都不准,他活了三十几年,这才发现世间上没有人比楚岳更喜欢管他,暗自悱腹了许久,楚枭才磨蹭的哼了一声。
“……知道了。”
楚岳今天似乎很不对劲。
楚岳平时就算跟他相处,都还是很克制又规矩的,可以说非常君子,规矩到让楚枭自己都有点替他着急,这个弟弟似乎是生怕做出惹他不快的事,亲吻都会小心翼翼,怕他反感生厌。
楚枭索性就靠在楚岳怀中,紧紧拥抱的力度让人呼吸困难,他用手顺了几下楚岳的背部。
自己都愿意被这样被管着了,楚岳还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呢?
“昨晚是朕不对。”
楚岳的语气难得的有些咄咄逼人:“皇兄难过,所以不愿意见到我,是么?”
楚枭头皮阵阵发疼,含糊其辞的:“怎么会,朕都说了是朕不对,你别胡思乱想。”
“我不知道你心里头在想什么,你总不告诉我,如果有难过的事,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一起帮你?无论什么事,你知道的,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做。”
第四十五章(嘿嘿)
“我不知道你心里头在想什么,你总不告诉我,如果有难过的事,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一起帮你?无论什么事,你知道的,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做。”
楚枭很少见到楚岳这种认真到让人觉得口干舌燥的表情,楚岳眼里并无哀怨愁色,也并不是乞求的姿态,可不知为何,楚枭开始心跳如鼓,难以移眼,等回神后才不由唾弃自己竟被楚岳的皮相所惑。
认真起来的楚岳会像磁石一样,吸引住他所有的目光和爱意,他抵挡不住楚岳的款款深情,要他说出同样的甜言蜜语是没办法的,他很难讲这些话说出口。
楚岳说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可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朕知道的。”
“皇兄。”楚岳看着他,是铁了心的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你心里有事,并不是单单因为身体,而是另有其他心烦的事,有难过的事非要一个人憋在心里面吗?我——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
“不要总是一个人去难过。”楚岳去亲他的额头,口气竟如哄稚儿一般:“一个人难过多不好,皇兄忘记我了吗?”
喜欢一个人的话,不光是要和对方分享快乐,能为对方分担痛苦,为对方解忧排难,这才是让自己最有成就的事。
楚枭不忍去看楚岳真挚的毫无掩藏的脸,他什么事都能告诉楚岳,什么都能,他不介意在楚岳面前坦白一切,除了这件事。
即便是现在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吐露半个字眼。
如果说出来的结果是伤人伤己,那么他宁可现在让楚岳一时伤心。
这个秘密他会带到棺材里,直至死去。
“朕好得很,只是近日精神不好,你就想歪了。”故作轻松地口吻并不能缓解楚岳眼底的疑惑,楚枭不松半点口,意志力超群:“你要知道,朕信你如信己。”
楚岳只是笑笑,不掩失落,他知道楚枭的个性,楚枭不想说的事,别人再怎么软硬兼施,都是没有办法的。
大概自己也没有办法让他破例。
离回京城还有几天的路程,两人都算相处平和,关系总算还是是在稳中求进,楚岳这几日开始忙活起木活,晚上就抱了一堆木料在那里捣鼓,楚枭问起,原来是之前楚枭昏迷期间,楚岳冒名顶替的给小太子回信,信里还承诺了要给太子带小礼物回去。
“既然是礼物,就要自己做才有意义,皇兄要来试试吗?”
楚枭跟着盘腿坐下,两兄弟肩靠肩的坐在一起,楚枭见地上铺满了木屑,各式各样的刨子钻子,也好奇的摆弄起来:“你这是要给罂儿做什么?你会做这些,朕怎么不知道?”
楚岳挽高了袖子露出手臂,对楚枭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汗水沾在楚岳年轻饱满的额头上,一股子朝气蓬勃,楚岳打趣道:“我懂的事情还很多呢,怎么,皇兄想多了解一下臣弟么?”
楚枭啊了一声,“好,好啊。”
楚岳乐不可支的歪头过来亲了楚枭一口,楚枭讪讪一摸,满脸的木渣子。
“我要给罂儿做一匹小战马。”
楚枭盯着那块木料许久,看出一点雏形来,他想起好动又任性的儿子,喜悦道:“罂儿总喜欢把朕当马骑,骑得朕脖子都快断掉,他现在还小朕哄得住,再大些啊,朕就真真扛不住了。”
擦了一把额间热汗,楚岳停下手头工作,若有所思的捡起一块零碎的木块,冲楚枭笑了一声:“皇兄,我也来送你一样东西。”
这口气,好像是把他跟罂儿当成一样的了,按说他都这个年纪了,早就过了会对礼物起好奇心的时候了,但是对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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