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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到同居尽鬼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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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宁面上露出一丝犹疑的神色,老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担忧,笑着补充道:“放心,这事儿不伤天害理,不是什么亏心事儿,反倒还是件善事。”
  唐宁脸一红,才点了点头,然后他看着老贺向他指了指手中的画像,示意他翻出第一张。
  老贺两个手指捻着唐宁的画像,目色幽深地从画像上的脸挪到对面直视自己的脸,道:“你一定最想问我这张画像的事儿吧。”
  唐宁用力点了点头:“老魏说,你这人只有画遗像才会像本人……”
  “你说得没错。”老贺打断了他的话,双眼一下子犀利起来,“所以,在我的眼里,你已经死了——两个月前就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转命(中)

  老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故意顿了一下,咬着烟嘴看唐宁,唐宁镇静地看了回去,然后淡定地道:“可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老贺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欣赏的目光:“嗯,很好,够硬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画像,而且……还有石……雷子方的画像?”看着他那模样,唐宁不由心躁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停了一下,又沉声道,“还有就是……那个骨灰盒又是怎么回事,雷子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老贺闭上眼,抓了抓脑袋,摇了摇头:“你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老爷子我从哪个答起才好啊?”说着,他吸了一口烟,从鼻子喷出的气喷到唐宁面前,引得唐宁皱了眉。
  “能查到那个骨灰盒,相信你也对盒子上那个看起来像是重明鸟的红色咒文有所了解了吧,实际上,它是重明鬼鸟。”说完这句话,老贺将袖子挽到了上臂,露出一个暗红色胎记一样的咒文来,“人老皮松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吧,我身上有同样的重明鬼鸟。”
  “不是普通的文身,是在火烙成型的基础上用特殊的颜料侵入皮肤?”唐宁问道。
  老贺愣了一下:“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这种细节,没有道理啊!难道你认识我们这行当的人?”
  “你们这行当……你真是转命师?”唐宁差点儿压抑不住自己的声音。
  老贺露出狐疑的表情,但也看不出唐宁的虚实,于是点了点头,然后道:“我们转命师这一行是走阴阳道,吃鬼神饭,做我们这个行当,只要出师,为人转过一次命,甭管从前姓张还是姓贺,都只能改姓魁,然后以五行八卦相关命名,如果你五行缺水,那你的名中就要带一个跟水相关的,我十九岁出师后,就改名魁铖。”
  “斗鬼魁?”唐宁脱口而出。
  “你果然知道得很多,你应该是见过同样像我一样走阴路的人了吧?”魁铖笑道。
  唐宁一下子噎住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字音那么多的字,他偏偏说出了这一个,心中当真五味杂陈,不想被魁铖看出,唐宁便开口问道“你口中‘转命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风水先生那样的行当?”
  “不一样。所谓风水,就是藏风聚气,像那些望穴迁坟,无非就是为了转运,转运相对于转命来说,是一条阳道,不若‘转命’那样阴绝。若一不小心,轻则自损气运,极有可能祸及亲友子孙,更有甚者,把自己往后三世的气运都耗尽,非常可怕。”魁铖脸上露出难言的苦痛,“‘转命师’为人扭转命数,无论如何小心谨慎,都是要自损气运为代价的,我幼年时遇到三年饥荒,为了活下去,入了这一行当,后来青年时靠替人转命赚了很多昧心钱,只是这气运如水流而东,这荣华富贵也若此了。”
  唐宁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可你说‘转命’会自损气运,但我看你也活了这么大岁数,早年也阔过,不是比大多数没阔过也这么过来的人要好多了,那里见得自损来着?”
  就在这一霎,二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刺骨枯燥的金属撞击声“哐当哐当”的回响在空气中。
  魁铖就在这死寂中抬起眼,双眼一派死灰,他喉咙中发出了黯哑的笑:“少年失怙,中年丧子,晚年亡妻,亲友尽弃,散尽家财以为功德,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年轻人啊,这就是我后半生的命数哪!我半生为人转命,认命了就不怕自个儿壮年横死街头,可这一身孽命,竟是全数转到了清清白白的发妻幼子身上!”他说着,一双眼顿时浑浊起来。
  唐宁给他递了包纸巾,安静地看着他沉默的搵去一把老泪,心中竟也觉心酸。
  魁铖静了一下,才缓过神来:“事到如今,我也没几日活头了,也不怕告诉你,我们转命师,实际上做的就是损阴德勾当,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我们就能帮那人找个替死鬼,把他的死命衰命和那个无辜的人对调。如此一来,死去活来,否极泰来。”
  唐宁先是听着点了点头,低眼之际瞥着手上的画像,恍然抬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莫非转过我的命?”
  魁铖点了点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自然的表情来,唐宁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魁铖看着他,只见唐宁脸色煞白,全身止不住抖了起来:“你难道把别人的衰命和我对调了?所以我才会这么衰?”
  “呵呵。”魁铖笑着摇了摇头。
  唐宁全身开始发凉:“说话,反正你已经干了。”
  “你虽然一直很衰,但总有人比你更衰的。”魁铖叹了口气,“两个多月前,我转到你身上的,是别人的死命。”
  唐宁忽然想起了两个多月前,被人误砍而徘徊在生死一线的恐惧与痛苦,顿觉忍无可忍,一拳打了过去,魁铖也不避,结结实实捱下了他这一拳,血从口鼻中涌了出来。
  “混蛋!为了钱连别人的命也能卖?”唐宁红着眼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按在车窗玻璃上。
  “对不起……是为了钱……可如果没有钱,我唯一亲人……我的侄子就会没钱治病死掉。”魁铖一边咳嗽一边低低道。
  唐宁看着这个虚弱的老人满脸愧疚懊悔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再也打不下第二拳,唐宁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气,终于垂下手来,魁铖失去了支撑,慢慢贴着门,滑了下来,颓然坐在地板上。
  “那你侄子现在怎么样?”唐宁也蹲了下来,看着他道。
  “在美国治病,挺好的,年轻人,恢复得很快。”魁铖不知死活地笑了笑。
  “我的命卖了多少钱?卖给了谁?”唐宁黑着脸没好气地道。
  魁铖比了个OK的手势:“一般事成前都先给一半钱做定金。”
  唐宁恨恨地道:“三十万……全款就是六十万,操,就一首付你至于么!”
  “没这么便宜,加个零。”魁铖回道。
  “我真想打死你……”唐宁扶额,“是谁和我转了命。”
  “雷子方……”魁铖道。
  “什么!你骗我!”唐宁感到一股莫大的绝望从心底涌出。
  “话不要听一半,少年人——我说的那个人是雷子方的弟弟雷云新。”魁铖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宁方才松了一口气,又问:“我既然没有死,死的就是雷云新了吧?”
  魁铖摇了摇头:“不,雷云新也没有死。这是我觉得最诡异的事情,我一生为人转命数次,还从没有碰到这样的情况。”
  “我没死,那是不是说明你转命失败了?”
  “不可能。”魁铖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我转命失败,那雷云新必死无疑。”
  “可我们两个都活着,这是不争的事实。”唐宁摊了摊手。
  魁铖定定地看着他:“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唐宁,有人为你转了命,那个人转走了你的死命。你看着画像上那个日期,告诉我,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宁略一思索,就把自己那天被人砍到重伤垂死的事情告诉了魁铖。
  “你说你没有当即死掉,但是送到医院的时候又遭遇了缺AB血的情况,也差点死了。”魁铖打断了他的话。
  “对,当时有个人给我献了血,那个人恰好也是AB型。”唐宁回道,“可我伤得太重,看不到他的样子。”
  魁铖长长舒出一口气,然后一字一顿地道:“我明白了,这个人为你转了命。”
  唐宁听罢,如遭雷击,魁铖这话与这个人成了他的替死鬼毫无差别,他抱住了头,一屁股坐到地板上,难过得紧紧闭上了眼。
  “唐宁,这世上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这不是巧合,一定有人为你转了命,而且……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恰好出现在医院,又恰好通过换血的方式可以和你转命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误打误撞过来的倒霉无辜的路人。”魁铖眼色深沉,伸出手把唐宁的脸扳了起来,他注视着唐宁痛苦纠结的双眼,肃色道,“以血偿血,以命转命,能短时间施术为你扭转死命,只有能力极强的转命师能做到——而且,他必须是自愿的,自愿以生换死。”
作者有话要说:  

  ☆、转命(下)

  唐宁听了他的话,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鬼转命师,雷云新又怎么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有……为什么是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去做画遗像的营生?难不成你认为我是雷子方和你出事以后才画的你们的画像么?”魁铖斜眼看过去,“转命师能预先看见‘死相’,至于能预先多长时间就要看功力了,我们这一行从前最厉害的第一人,据说能提前数年知晓另一个人的死期。”
  “难道是你无意间看雷云新的死相,为了钱所以主动向他提出为他转命?这么巧合……”唐宁疑惑地看了过去。
  “这么巧合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发生——是雷云新主动找我的,一年前,我因为侄子的病缺钱焦头烂额,这时候他找到了我,让我为他扭转死命,他不可能自己算出自己的死命,而且我们这一行极为隐秘,我洗手不干多年,知晓我身份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他找上我,必然是得到其他转命师的提点。”魁铖冷笑道,“这人既然认识我,便理应知道我的气运几近枯竭,若再为人转一次命,气运耗尽,死厄便至,还让雷云新来找我,真是存心要我这条老命啊,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有拼一口气,来给我最后的亲人觅得一线生机。”
  “那为什么会选择我?我人这么衰,换给雷云新他也会衰啊。”唐宁插上去道。
  魁岩无声地笑了,露出一口黄牙:“再衰也比死命要好吧?另外你以为转命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可以?那是需要算和观察的,算八字察面相推举止。人的本性是趋利避害,所以实际上命数越好越能聚气的转命数差的就越难,反之亦然。举个例子,若有个人命非常好,有人想要转他的命,那基本是不可能的。我花了相当长的时候,才发现你不仅三代命中带衰还带自煞,更难得的是与雷云新命理相合,是最合适的对象。于是就为你们二人转了命。”
  “你说要找很久才能找到适合转命的对象,而听你口气,找转命对象是最费时的,转命反而花的时间不算多,那说明如果有人要替我转命,他就必须在很短时间内找到适合的人,这不大可能做到吧?”唐宁争辩道。
  “有一种人,可以无视生辰八字,因果缘由,命好命歹成为转命的容器,那就是转命师,如果一个转命师接了任务但是无论如何找不到合适的转命对象,最后又必须实施转命的话,可以将自己作为转命对象。换句话说如果我没找到你,又要保住雷云新,那我可以将雷云新的死命转到自己或者另一个转命师身上。”魁铖回道。
  “这也不对啊,我身边根本没有什么转命师……”唐宁申辩道,然而话一出口,他却忽然捕捉到了什么,他想起之前魁铖说的话“转命师能预先看见‘死相’”,一时间医院的事情涌入他的脑海:那日他和石七去医院找周小全,石七说看到很多死人,而那一天刚好发生了连环撞车交通事故,但石七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件事情还没有发生,那些人也没有死伤——石七有预知能力!
  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手里,一点点地收紧,逐渐让唐宁不能呼吸,不能言语,他联想到之前的种种,忽然有一种压抑得想要呕吐的冲动。
  “人越是近死期,能看到听到的越多,我看得见的,一直在你身边的那个生灵。”魁铖看着他,叹了口气,“那个生灵身上业孽很重,而且看到他我就知道了,他和我是同一类——不,他的执念远远超过我们,我完全看不明白他。”
  “他看得见没有发生的事情……石七他有预知能力……”好似全然没有听到魁铖的话,唐宁陷入了混乱中。
  “他?如果你说的是那个生灵,那不可能!”魁铖脸色大变。
  “为什么?”唐宁一愣。
  “首先转命师先得是个人;然后转命师的能力与其命数有关,换句话说,命越硬越克身边人,那能力就越强,能转的命也就越强,我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什么气运了,连把雷云新的死命转到自己身上都做不到,才找的你!他一个生灵根本不可能做到。”魁铖回道,然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你赶紧把和他认识的始末给我简单说一下,有什么你觉得可疑的地方也一并说出来。”
  唐宁看他面色凝重,便笃定了自己身上的事情现下是真正和石七关系密切了。
  唐宁便将与石七认识的始末与魁铖说了,只是省略了二人间暧昧难言的情愫和那个缠绵悱恻的交媾情节,魁铖听他说着,越到后面脸色越黑,唐宁看得出,好几次他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待他说完,魁铖沉默许久,才开口道:“唐宁,你说你梦中那个人背后有大面积的重明鬼鸟咒文,而且,他的眼睛瞳色与常人不一样,是很亮的金褐色对吧?”
  唐宁点了点头,魁铖又问:“你再想一想,石七手背和那人手背上,是不是一共有四只眼睛。”
  唐宁惊道:“确实如你所说。”
  魁铖听了,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然后用一种难以言表的眼神看向他,像是敬畏,像是怜悯,唐宁给他看得心里发憷,忙道:“你说话啊,别这样看着我,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事情不能接受的呢?”
  魁铖终于开了口:“如果真像你描述的那样,那你真的摊上大事儿了。”
  唐宁喉头颤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承受,魁铖继续道:“第一,死命是不会消失的,所以,现在问题是雷云新没死,你没死,为你献血的人恐怕就是石七了,但他也没死,那就说明,死命还在,何时降临,如何降临,无人知晓。换句话说,你们几个现在就是有今天不一定看得到明天的太阳的命。”
  唐宁听得一震,不由用手捂住了口,强令自己不要发出惊叫声来。
  魁铖又道:“第二,你梦中的那个人,如果真的是他介入了这件事情,那事情会怎么发展,你往后命理如何,我全然看不到你和石七的端倪,就非常正常了——他的能力远远凌驾于现存这世上的任何一个转命师之上,我们这一行当,若同行能力比你强,那就只有他算计你的份儿。”
  “他到底是什么人?你给个话呀。”唐宁焦急地道。
  “他是我们这一行从前的一个龙头老大,我曾告诉你转命师都要改姓‘魁’,就是游走鬼神之道,与鬼相斗之意,但他不同,他有两个姓,斗鬼魁,人鬼傀。”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盯着唐宁的双眼道,“他是转命师中近两百年来的第一人,同行前辈都敬称他为‘七爷’。至于他真名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七爷……石七,石七手背和身上也有同七爷一样的咒文,这种巧合……”唐宁惊诧地看向魁铖,“石七会是七爷?”
  “不可能,据族谱记载,这个人出生于一九零零年,虽然什么时候死的我不清楚,但肯定死了很久了,搞不好都转世几次了。但石七是生灵,他的身体肯定活在什么地方。”
  “那有没有可能石七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了呢?”唐宁又追问道。
  魁铖轻笑一声:“老弟啊,如果随随便便都能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那这不就是变相的长生不死生生不灭么?无论如何,人是不可能脱离生离死别六道轮回的——不然那肯定就不是人了。而且说得难听点儿,像七爷这种行业标杆,在他手下转过的命造过的孽不知道比寻常转命师多多少倍,转世是人还是狗都尚未可知啊!”
  “那我在梦中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回事啊!如果石七还在就好了,至少我们可以问一下他有没有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唐宁懊恼得直抓头皮。
  魁铖愣了一下,忽然笑出声来:“老弟你不是吧!怎么会有你这么呆的人啊……你难道一直没发现他一直都在么?”
  唐宁茫然而紧张地四下看了,然而魁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一根手指就戳到了唐宁的脑门上:“在这里,你看不到他,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你的身体里。”
  唐宁听了,不知怎么松了一口气,然后忽然恼怒了起来:“石七,我知道你在哪儿了,赶紧出来回话!”
  “别恼了,他没反应的。”魁铖朝他摇了摇手,“事实上,是你把他‘关’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而不是他主动要附上你的。”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你们这种转命转运的一套我全都不明白啊!”唐宁大惊失色。
  “在医院里,我估摸着是死人太多,石七看到‘六道轮回轴’了,那地儿灵场一下子太强,所以对他影响不好,才会忽然变得虚弱起来,然后你当时是不是错觉他就要消失了,所以情急之下特别想要保住他?”魁铖问道。
  “确实是这样,可我也就是想想而已……”
  “可你衰啊,而且我看估摸不只衰一世了,这种容易见鬼遇鬼的体质就是我们行话里所谓的‘灵棺’体质,你这时的‘想想’实际上就是你身体对他发出的‘邀请’,然后他估计也怕自己消失了,于是接受了这个‘邀请’,进来避难,就这么被你锁到了你身体里,现在也出不来了,你为什么会梦游啊,就是在你自身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他在找出口,然后无意识操纵了你的行为。”
  唐宁听罢,低下头摸了摸胸口,然后问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他放出来?”
  魁铖干笑了一下:“我知道的方法就一个——你死或者他死,自然就出来了。”
  “你倒不如说一声两个一起死好了。”唐宁没好气地回道。
  “哦,时代变了,老爷我不知道现在流行两男殉情了。”魁铖促狭地看过去。
  “你……”唐宁一时气结。
  “好了,不逗你了,其实他能不能出来还看你,因为是你把他关进去的,不过你要是实在搞不定,我可以介绍你去找个人,他就在丰都,挺有本事。”魁铖说着,从贴身的衣服口袋摸出了个红色密封的布包,上面用暗色的颜料绘了个咒文。
  “我知道的,能帮你的,也就到这步了。按照约定,你带着这个东西,去丰都找一个叫傀小明的人,地址是……不过要快,一定要快,不然就来不及了。”魁铖肃色道。
  “魁小明?他也是转命师么?要快的意思是他很快要离开丰都?”唐宁疑惑地道。
  “不是斗鬼魁,而是人鬼傀,他不是转命师,而是咒命师。要快不是说他,而是说你!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迟钝的马大哈啊?你和石七不能长时间都这样合为一体——死命不会消失,雷云新、你、石七三个人,你和石七在一起轮到你们的可能性有多大啊,你没想过?你要赶紧找傀小明帮你们两个分开,然后在慢慢找寻你们其中的因缘,看最后有没有办法避开死命,明白了吗?多拖一天,不,哪怕一分一秒,你们的危险就越大!”
  唐宁的脸一下子全失了血色。
  “而咒命师,是处理这种事情的行家——算了,天命从来高难测,尽人事而已。”魁铖最后叹道,然后他把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浓黑如墨,只有边上间或一闪而过的夜行车灯,照出边上一道并行的铁轨,横列如森森白骨。
作者有话要说:  

  ☆、誓言

  他们又聊了一阵,直到唐宁询问起魁铖的去向,老人终于闭了口。
  “就没有办法扭转吗?你既然都能算出自己的死厄就在这几天,就不能趋吉避凶吗?”唐宁还是不死心地追问。
  魁铖微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这个两面之缘的年轻人眼中流露出真情实意的伤感,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那小子若还在,也该有你这个年纪了,老弟,我对不住你,可也只能等到下辈子还了。”
  二人沉默了一阵,唐宁再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回铺位去睡了,由于魁铖身体不好,爬到上铺有些困难,唐宁便与他换了铺位,车厢里很安静,只有乘客均匀的呼吸声和车辆行驶的单调声响,唐宁的脑子飞快地运转,这些日子的事情一件件一幕幕在他脑中回放,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关键的一节。
  他闭上了眼,反复地对着心底道:“石七,赶紧想啊,和我一起想,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地方不对。”
  想着想着,模模糊糊人就睡了过去。
  手上黏糊糊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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