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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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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准的士大夫看来当然是一个好兆头。于是在向女皇与皇子行完礼后,陈邦彦便眉开眼笑着抚须赞道:“陛下,一年不见,殿下看上去又长高了不少呢。”
“是啊,在军校待了一年人倒真是结实了不少。可能是在那里作息比较有规律吧。老实说朕也不知道他究竟学了些什么。”孙露望背挺得直直的儿子柔声笑道。
“陛下无须多虑,殿下年纪虽幼,但聪慧稳重,只要多加磨练,他日必能有番作为。”黄宗羲颇为起劲的说道。比起即将退休的陈邦彦,仕途正呈上升趋势的黄宗羲对皇长子的态度又是另一种感受了。刚刚满四十八岁他,俨然已是内阁中最年轻的重臣了。只要不出意外未来的二十年内将是他仕途发展的黄金期。而那时候也恰恰正是皇长子成长的关键时期。这将意味着黄宗羲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承上启下的两朝重臣。如此情形对于任何一个人臣来说都不能不算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更何况就皇长子目前的所表现出来的资质来看,其未尝也不是一个可塑的明主。
然而面对臣子们期盼的眼神,孙露却依旧显得十分坦然。却见她摆了摆手说道:“朕可没去想那么远的事情啊。轩儿现在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朕以为一个孩子该玩的时候就玩,该淘气的时候就淘气,该有朋友的时候就有朋友。这样才算是一个正常的人嘛。”说着她又回头向儿子问道:“轩儿,你在军校认识新伙伴了吗?”
似是而非的杨禹轩抬头望了望母亲,又看了看一旁的陈邦彦等人,用敬语回答道:“回母亲,虞尹、嗣兴他们对我都很好。”
“那就和他们做朋友吧。”女皇微笑着建议道。
可一旁的陈邦彦与黄宗羲听罢脸色却都随之微微沉了一下。他们知道这虞尹、嗣兴分别是指陈邦彦的么子陈虞尹与李定国的长子李嗣兴。两人与皇长子年纪相仿又都在军校念书,能相互结交本是十分正常的是。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陈邦彦儿子。但这真值得高兴吗。有道是伴君如伴虎,生在帝王家或许本就不该有朋友。一想到这些陈邦彦不禁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好好找儿子谈一谈。至于那个李嗣兴则更令人担忧。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他是李定国当年从辽东抱回来的。将这样一个人放在皇长子身边又是否合适呢。
然而正当陈、黄盘算着如何为皇长子营造一个完美的军校生活环境之时,孙露却突然打断了他们的思考道:“不知两位卿家今日前来见朕究竟所为何事?”
给女皇冷不丁地这么一提醒,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想到自己今日前来是另有要事的。于是黄宗羲赶忙从怀里掏出了先前给陈邦彦看过的那几份报纸,递给女皇道:“陛下,请您先看看这几份东西。”
眼见黄宗羲说得郑重其事,孙露自然也是不敢怠慢。却见她接过了那几份报纸,上下扫了一眼后,渐渐地露出笑容道:“哦,原来是预言啊。洪水四起,天灾降临吗…说了很多嘛。”
“陛下,这些日子以来相似的妖言惑众的文章屡见不鲜。臣以为此风不整,则国之不宁。还请陛下圣裁早做定夺。”黄宗羲拱手严辞道。
可女皇却并没有直接做出回复。而是开玩笑似地回头向年幼的皇子问道:“轩儿你怎么看预言啊?”
“恩…母亲,预言是说会发生的事吧。那么‘早晨太阳升起’、‘冬去春来’这些话也是预言吗?”杨禹轩眨巴着眼睛问道。
面对皇子天真的疑问,在场的几个大人都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特别是黄宗羲连忙就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殿下说得好!冬去春来、日落月升,本就是自然的法则。我朝疆域广阔,星罗棋布的江河湖海多如牛毛,每年会发一两次水灾,或是打雷时击中一两棵树木皆是正常之事。也只有那些无知乡野村夫村妇才会相信那些神棍的鬼话。”
“咳,只可惜百姓有时候宁愿相信神棍的预言也不原相信现实。”陈邦彦叹了口气道。
对于他的叹息,孙露本人也是感触颇深。国人或许对宗教并不狂热,但对迷信却始终深信不移。如果说在这个科学与迷信并存的时代还有哪儿个教派或学派是彻底反对迷信的话,那当属东方的儒家与西方的清教。正统儒家对迷信其实仅限于容忍其存在。但在现实中迷信却又是历代王朝愚民的一项重要手段。一方面用迷信愚弄百姓,另一方面却又时常被民间的迷信所左右,这或许就是迷信与古老帝国最为微妙的地方了吧。因此就算孙露本人并不相信迷信,也不屑使用迷信来忽悠老百姓,却也不得不直面迷信。
然而正当大人们长吁短叹之时,给撇在一旁的杨禹轩却突然又嘟囔了一句道:“母亲,要是有人深信预言,为实现预言而付诸行动,这又算不算呢?”
年幼皇子无心的一句询问,让一干君臣当场就楞在了那里。毫无疑问后一种情况才是上位者最为担心的事情。不过既然儿子提及了这一问题,孙露也觉得有必要同陈、黄二人谈一下。于是她随即回头向皇子嘱咐了一句道:“好了轩儿,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去祖母那里吧。难得回来一次,别让老人家等久了。”
“是,母亲。”杨禹轩听罢顺从地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向在场的两位重臣一一道了别后,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却不想刚走出书房,迎面就遇上了正在外头玩耍的妹妹。只见杨念华身穿杏黄小衫,抱着只花纹鲜艳的小皮球一路小跑着上来拉住他道:“哥,你陪我玩吧。”
刚刚被母亲撵出来的杨禹轩显然还有些闷闷不乐。眼看着又被妹妹给缠上了,于是他当即就撇起了小嘴说道:“我才不玩小孩子家的东西呢。”
“不玩就不玩。谁稀罕呢!我找东莪姐姐玩去。”杨念华边说边做了个鬼脸便跑别处野去了。
“真是个小鬼。”看着妹妹一蹦一跳的又跑开了,杨禹轩学着大人的腔调嘟囔了一句。事实上自从进了军校后杨禹轩就越发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为此他学大人的口气说话,学大人的举动,尽量不和杨念华这样的“小鬼”一起玩耍。刚才在书房之中与母亲和两位大臣的谈话更让他有了一种做大人的感觉。只可惜这种快感并没有持续多久,自己就被撵了出来。好奇心让他在外头又逗留了半晌。可一想到母亲严厉的神情,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悻悻地离开了。
而在另一边,书房之中的孙露并不知晓儿子在外头打的小算盘。坐书房中她正在重新翻阅黄宗羲刚才交给她的那些报纸。从表面上看上面的内容荒诞不经,但仔细琢磨下来却又像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听她边翻边问道:“那么两位卿家怎么看这些东西?”
“陛下,刚才殿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关键不是预言,而是别有用心者的目的。今日是圣人托梦,它日便梦斩白蛇也不一定。所以臣以为朝廷对此事务必”黄宗羲态度坚决的说道。
“陈首相你认为呢?”孙露回头向陈邦彦问道。
“回陛下,就目前来说,朝廷尚未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有人在背后操纵相关舆论。依照帝国的律法,这些内容也不足以定下重罪。此外这其中的某些文章还都是以笔名发表的。朝廷最多不过将刊登文章的报馆封闭。如果是那样的话,恕臣直言,封闭报馆将会对朝廷的信誉与仁德造成一定损害。因此臣以为此事还得三思而行。”陈邦彦谨慎地建议道。
“朝廷的信誉与仁德是建立在朝廷威严之上的。现在有人却在底下公然挑衅朝廷的威严。如果朝廷的在这种时候再采取放任的态度,只会让那些刁民得寸进尺。更何况现在还是我朝现在尚处于作战之中,那些无端的流言蜚语同样也是对前方战士的诋毁。”黄宗羲的口气强硬地据理力争道。
眼见黄宗羲一副不正邪风誓不罢休的模样,孙露在心中不禁暗自感叹其在处理国内舆论问题上还远不如陈邦彦来得老练沉稳。或许是与财阀混迹太久的原因,现今的复兴党已越来越缺少当年的铁血意气。在某些方面的保守作风有时还要甚过东林党。相比之下黄宗羲等少壮派的态度则明显要强硬得多。他们一方面同意朝廷与财阀商会合作,另一方面则坚决反对将朝廷当做商会工具,或是让朝廷命官充当财阀的附庸。就这一点来说孙露是十分欣赏黄宗羲等人的立场的。但光有强硬的立场是远远不够的。正确的目标,使用了错误的手段亦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损失。想到这儿孙露便欣然向自己的爱将提醒道:“流言若只是迷信的幻像,那真理的阳光终究会让其烟消云散。倘若它是混入了花圃的婴粟苗,就让我们静下心来拭目以待。待那艳丽的花朵一但绽放,底下的毒根也将随之无所遁形。”
168弘武帝北访收番王 两重臣为国起争执
看着自信的话语从女皇那优雅的双唇中缓缓吐出,黄宗羲心悦诚服地向女皇深深地做了个揖道:“陛下圣明。一切都到不过陛下您的掌握。”
然而孙露却只是上下打量了黄宗羲一番后,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显然在她的眼中这些个少壮派真正执掌朝堂,尚还欠一些火候。他们有时候还分不清楚什么是自己该插手的,什么时候又该保持一下沉默。不过眼前的情况倒未尝不是一个让他们锻炼的机会。想到这里,她便欣然转口道:“好了,先别去管那些毒草。朕去大同的事安排得怎样了?”
“回陛下,臣等今日在会上已经就陛下您的行程做出了安排。陛下您看九月初出发去大同怎样?秋高气爽,正是远行的好时节。如不出意外,到那时候李将军也该平定蒙古了吧。”陈邦彦连忙接口道。
“恩,那就照内阁的意思去办吧。”孙露听罢爽快地答应道。
“陛下,您真的要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师去大同吗?要不,还是让那些蒙古王公来南京面圣吧。这样一来也好彰显我朝的威严。”黄宗羲想了一下,不放心的进言道。在他看来女皇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师总有些不合时宜。若放在西北战局结束后再北上情况或许会更稳定一些。
然而孙露却不以为意地说道:“与蒙古王公会晤一事关系到我朝日后在西北的整个战略,因此此行朕是非去不可。至于京师这里,有陈首相和诸位卿家坐镇,朕自然就不用太过挂心了。”
女皇的这席话听在两位重臣的耳朵里自然是捂心得很,于是两人当下便双双行礼保证道:“臣等定当克尽职守决不辜负陛下您的期望。”
不过礼毕后,黄宗羲又像是不放心似地向女皇探问道:“臣多言。陛下您这次亲自北上接见蒙古王公,是否是想借此契机结束目前的西北之战呢?”
“卿家,为什么会这么想?现在说西北平定还为时过早。不过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喀尔喀草原上的战火该是停歇的时候了。”孙露望着黄宗羲反问道。
“陛下英明,战事进行到现在这地步,喀尔喀、察哈尔各部都已经对准葛尔人有了深入的了解。特别是去年冬天准葛尔部劫掠苏尼特草原以及察哈尔部牧场等倒行逆施的举动更是引得草原各部天怒人怨。因此相比开战之初草原各部的民心已经偏向了我天朝的大军。而今陛下又决定亲临北疆,届时草原诸王受宠若惊之余定然会对我天朝感恩戴德。一但蒙古诸王归顺帝国,我朝在东蒙古草原的战略目标也算是完成了。”陈邦彦心情愉悦地附和道。
掐指算来喀尔喀草原上的战火已经烧了一年多了。相比一路畅通无阻的西域战局,天朝大军在蒙古草原的战事显然更为曲折一些。但所取得的成绩却同样也是西路军难以匹敌的。拜准卓特巴巴图尔所赐,准葛尔部的对喀尔喀草原的入侵,不仅消耗了当地蒙古诸侯的实力。也让中华帝国有了充足的理由出兵蒙古,并在当地蒙古诸部的配合下在草原重要关隘上建起一座座坚固的堡垒。对于帝国来说,这些看似丑陋的堡垒远比十几二十场华丽的胜仗更有实际意义。战场上的大捷终究是会被时间所消磨。但星罗棋布的堡垒却能将中原的商品、中原的文化输入草原,像楔子一样将钉入蒙古诸部的每一处关节。不过这一切成绩均在东赛汗山那次惨败的阴霾下显得黯然失色。因此陈邦彦虽不是强硬的主战派,却也由衷地希望前方将士能在战争结束前打一场漂亮的胜仗来一洗之前的耻辱,为帝国的草原之战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相比只想有个圆满结局的陈邦彦,黄宗羲的意图则更为深远。在他看来帝国对西北的攻略不应该只限于打几场胜仗,得到几个番酋臣服这么简单。事实上,在得知女皇决定被上接见蒙古王公的消息后,黄宗羲一直都在心里担忧女皇会否骑驴下坡地将西北的战事顺势终止。毕竟现今朝野内外停战的呼声确实不小。女皇受这些声音的影响,继而做出妥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好在女皇现在总算是给出了一个明确的表示。特别是那句“现在说西北平定还为时过早”,更是让黄宗羲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却见他随即一个抱拳向皇帝进言道:“陛下圣明。臣也以为喀尔喀诸侯归顺中原固然让人欣慰,但准葛尔部至今在西域、在卫拉特蒙古仍拥有很大的影响力。一日不除此患,帝国的西北疆域就难以安定。”
“黄大人,你也别太过多虑。现今吴将军已在阿尔泰山北路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准酋卓特巴巴图尔往里头钻。到时候就算不能将其完全消灭,至少也能损其精锐。据悉这次东番的准军乃是卓特巴巴图尔的精锐部队。此精锐一去,准葛尔人还不得像喀尔喀人一样向朝廷乞降称臣。到时候西北百姓便可以迎来真正的太平盛世。帝国的将士们也可班师回朝同自己的家人团圆了。”陈邦彦乐观的说道。当然让他觉得倍感轻松的原因还不止这些。西北战事的结束也将意味着内阁将摆脱一项巨额开支,
“难道首相大人也认为只要准葛尔人向朝廷乞降称臣,西北就能大定了吗?”黄宗羲表情严肃的反问道:“有道是缚虎容易纵虎难。既然朝廷现在已经将准葛尔这只老虎赶进了围场。又怎能因其一时学猫,就轻易地放其归山。臣以为对这种鞑虏就该一鼓作气将其彻底消灭以绝后患!”
“黄大人,话虽如此,但我中华毕竟不是只有西北一隅。既然现在朝廷在西北的军事行动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那接下来就该换一种手法进行巩固了。武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这样一来朝廷也可腾出手来处理其他事务啊。”陈邦彦抚须解释道。若非他早已熟悉了黄宗羲脾性,搞不好还真的以为对方是在针对自己呢。
“首相大人所说的其他事务,是否是指帝国的海外事务呢?譬如埃及的问题。”黄宗羲一针见血地指出道。其实相关的风声他早已听了不少。现在世面上的部分反战呼声亦源于此。比起那些宣称受圣人托梦的“神棍”来,这些为海外利益而要求结束西北战役的声音还算是有理有据。不过在黄宗羲看来这些人并不比“神棍”强到哪儿去。他们的提议更是不可取。如果朝廷这次真为了部分财阀的短浅目光而轻言休战,或是轻言开战。那朝廷还有何威严可言。
给黄宗羲这么一问,陈邦彦脸上这下也有些挂不住了。他当然知道黄宗羲暗指的是什么。不过就其本人而言,陈邦彦自负自己在这一问题上问心无愧。不同意在西北增兵的他同样反对为了埃及之类问题与奥斯曼帝国或是其他国家结下不明不白的梁子。相反黄宗羲如此直白地针对商会在海外的需求,却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特别是对他现在的身份而言。想到这里,陈邦彦还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善意地向他提醒道:“牵涉到帝国利益的海外事务,朝廷当然不能坐视不理。退一步来说,如果没有海外的收益,朝廷现在也不可能投入如此多的军费来支持西北的战局。所以说,黄大人,保护帝国在海外的利益,亦是在维护帝国的西北疆域。”
“首相大人的意思在下十分明白。在下也清楚海外殖民地对帝国的意义。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西北之地关系到帝国本土的安全,准葛尔之流的更是我中原千百年来的心腹大患。此患若是不除,又何谈海外利益。”黄宗羲理直气壮的说道。
眼见两位臣子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不休,在一旁观察许久的孙露这才缓缓地开口道:“两位卿家少安毋躁。其实两位的所说均有道理。西北与海外对帝国来说就像左膀与右臂,没有孰轻孰重之分。”
听完女皇这番言语,陈邦彦与黄宗羲不由地都安静了下来。特别是陈邦彦,他早就意识到了女皇对西域以及西伯利亚的执着。事实上就民间的情感而言,中华朝的百姓反倒是对南洋等地更为熟识。而西北塞外在许多中原百姓眼中其实与遥远的澳洲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都是荒凉野蛮的代名词。若非女皇一直以来亲历亲为地过问北疆的发展,中华朝断不会像现在这般如此重视西北。可两头并重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想到那恼人的军费,陈邦彦当下便苦着脸向女皇两手一摊道:“臣等也想陆海并重,但陛下您也说过打仗是烧钱的玩意儿呢。”
在这点上黄宗羲倒是与陈邦彦想到一块儿去了。却听他跟着便附和道:“是啊,陛下,陆海之间必须有所选择。否则两线做战朝廷将难以维计。”
“谁说陆海并进就一定要双线作战了?”孙露嘴角上扬反问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黄宗羲疑惑地问道。
“适合与陆上的扩张方式,并不一定能用在海上,反之亦然。”孙露说到这里,又进一步解释道:“帝国的西北地区虽然势力繁杂、宗派众多,但将其与整个世界比起来则显然要简单得多。在军事上也有单一而又明确的目标,即准葛尔部。因此朝廷的大军这才能在西域有的放矢。反观海外,情况就截然相反了。英国人、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土耳其人、印度人……经略海洋的国家可谓是多如牛毛。帝国在经营海外殖民地的同时必然会同这些国家产生摩擦。却又不可能动用武力与这些国家一一反目。处理这种复杂的局势武力是一个手段,但不是唯一有效的手段。”
“陛下您的意思是要用军事以外的手段经略海外吗?”黄宗羲不由地就想起了那个神秘而又势力庞大的殖民司,随即便向女皇追问道:“难道是让殖民司外使用交手段?”
谁知孙露却摆了摆手微微一笑道:“殖民司只不过是朝廷的代言人罢了。有许多事情殖民司是无法作到的。所以帝国在海外的发展也不能只靠朝廷一肩担。”
陈邦彦与黄宗羲当然知晓女皇暗指的是商会在海外的势力。对此黄宗羲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商会在海外固然为国家谋取了诸多利益。但相应的他们向朝廷也索取了不少东西。说白了商会在海外的行动完全是出于自身利益的驱使,根本与国家利益扯不上关系。此外出于士大夫偏见,黄宗羲可不相信惟利是图商会能像朝廷那样有什么系统的方针进军海外。
相比之下,身为首相的陈邦彦多少对帝国的海外殖民了解得相对更深一些。也更清楚商会在海外对于帝国的意义。姑且不论商会在南洋、澳洲、美洲等地的开发。光是其这些年在欧洲的发展就足以让历代的朝廷黯然失色。因为“弘武六年五年计划”公布至今已有三年有余。这三年期间朝廷的重点几乎都放在了西北。可帝国在海外的发展却没有一刻停歇过。特别是在陈家明接掌香江商会后,商会在海外更是以成倍的速度发展。正如女皇所言,光靠一个小小的殖民司是不可能取得如此成就的。但民间的商会是如何实现连朝廷都难以达到的成绩。难道真是陈家明的能力使然,还是另有别的原因。抱着缠绕心头已久的一系列疑惑陈邦彦,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向女皇开口道:“陛下英明。商会这些年确实在海外帮了朝廷不小的忙。而陈会长更是居功至尾,这点让臣等望尘莫及。”
眼看着黄宗羲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陈邦彦又略带疑惑的神情,孙露心知如果自己不向他二人点名其中的关键的话,他们是绝难想明白其中原由的。这也难怪,帝国这三年来经略海外的手段对这个时代来说是有些超前的。作为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孙露虽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却也不敢打包票这些超前的意识是否能适用于这个时代。若非当年陈家明大胆地提出相关论调,孙露或许至今还不敢将这些理念付诸实施。但现在不同了,三年的实践已经证明了这些理念的可行性。也该是向陈邦彦等人说明情况的时候了,想到这里孙露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169苏莱曼复辟新王朝 陈家明巧舌说苏丹
相比为每年例行的水灾揣揣不安的中华朝老百姓。泛滥的河水在埃及人的眼中却是“尼罗河的馈赠”。正如希腊人记载的那样:“那里的农夫只需等河水自行泛滥出来,流到田地上灌溉,灌溉后在退回河床,然后每个人把种子撒在自己的土地上,叫猪上去踏进这些种子,以后便只是等待收获了。”千百年来尼罗河水的泛滥,给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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