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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长风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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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孩子都老大不小了,该是我们享福的时候了。”我父亲笑着:“是啊,该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这句“成家立业”说出来,我便隐隐觉得有什么,再加上段乘风刚刚无缘无故提起婚约,我想着,又好像不敢想,再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段乘风,他认真吃着饭,微微低头垂眼,眉目如画。我是想要嫁给他的,从我们小时候那个约定开始,可真正要走到这一步,我又似乎觉得很突然,就好像我觉得自己是了解他的,一千遍一万遍的想着他,可他实实在在到了我面前,又好像我们并不是太熟悉。应该是因为我不想为了和他结婚而结婚吧,我想和他认真地走每一步,水到渠成相伴长流。
  吃过饭段乘风就去上班了,我姐姐也走了,就段伯父和我父亲又去打高尔夫去了。我在房间继续画设计图。
  一切都挺顺利,三天后我如约交了我的三百张设计图,Fay也没抬眼看我,就说:“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接通知,走吧。”
  回去路上接回了我的车,一开着就觉得连堵车都变得顺心了。想起我那年学完驾校拿上驾照走出来,我姑娘站在六辆跑车前:“小白,选一台吧。”然后她送的这车我就开到现在,一直挺稳当,也没磕着碰着过,这次还真是个意外。
  因为堵在半路,正好又离曾璐家咖啡厅近,索性就拐个弯儿过去坐坐。进去的时候看见她家杂志架上最新一期《F…TOP》封面是我姐的写真大片,马甲线大长腿,浅金色的大卷,美得耀眼,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舒绾晴:我不是公主,是骑士”。我走过去坐在固定的位置上,叫了一杯咖啡。
  看到江微阑的时候我实在有些意外,那时我正在翻看刚刚Fay给的我们公司的内部企划,她站在离我的桌子一米的距离,黑色抹胸黑色高腰阔腿裤外加一件深绿长到脚踝的薄外套,笑容颇有深意:“舒旖旎。”
  我收起手上的东西,轻声说:“坐吧。”
  她做到我对面,点了一杯柠檬汁不加糖,然后很随意地翻着菜单边看边聊着:“我很少喝咖啡的,一喝就会犯困,特别是黑咖啡,噢,你来很久了吗?”她这样随意地说着话,像我们是彼此很熟悉的好友,约好在这里见面一样。
  我看着她直接问:“你和成雨豪认识?”
  她确实停顿了一下,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随意又亲切地像是在和我聊天地反问:“怎么了?”
  嗯,以她的工作性质应该是很会聊天的,所以我还是直接切入不敢回旋地说了句:“你还没回答我。”
  她放下菜单抬起头,笑容淡去倒有些认真起来:“恋爱关系。”
  我又是震惊又是理解,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可我还是尽量保持平静,却实在说了句让人觉得小气的话,我说:“那你我还是别见了,因为我和他是……仇人关系。”
  她下意识地跳了下眉,又轻松地继续看着桌上的菜单:“嗯,第一眼就觉得要做朋友的姑娘呀,怎么办呢……”
  她这么说着,低着头眉眼温和又认真,忽然我就觉得那天晚上我的房间号不是她说给成雨豪知道的,或者说,也许是通过她,但她并不知情。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到后来在邮轮里见面,一向对陌生人退避三舍的我,对她是有些莫名亲近的。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是一门玄学,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了,我就和一个姑娘一个曾璐称得上是掏心掏肺的朋友,但我和她们都是经过多年沉淀的,可这个才见第三次面的女孩坐在我对面,有着毒辣狠戾的传闻,可我依然觉得她亲近。有时候,女生间的友谊真的比爱情更不讲道理。
  我正想着,她又抬起头:“那你俩要是决斗,别伤着我呀。”
  我看着她有些认真有些可爱,便也半开起玩笑:“你也小心,别让他伤着了。”
  柠檬水送来了,她抱着杯子咬着吸管盯着我看了半天,轻轻叹口气:“那你护着我。”
  那时我看着她,觉得她眼里有星星,一闪一闪的,看久了,又像女王的皇冠上的钻石,不知道我对她的心情该是感性还是理性,我有点想上前摸一摸她的星光,又害怕被她手上的权杖刺伤,最后还是决定不要碰这个吸引着我却又让我摸不清真假的美人,于是我半认真半生疏地说了句:“江微阑,倘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还请你直接说。”
  她吸着浓浓的柠黄色果汁,忽然一笑:“你要喝一口吗?”她把她那杯果汁递过来,我无奈地看着她,她特别无害地回望我,我只好心一横直接喝了一口……酸味抵达唇齿舌每一个角落,她灿烂地笑着:“好可爱,别急,马上甜了!”
  口齿生津,竟然泛出甜味。
  她拿回去自己又喝了一口,还是那根吸管,还是那样笑着:“舒旖旎,我今天休假,整天都会跟着你,你可能要做好准备了……”
  我愣住:“……为什么?”
  她笑着伸过手来搅一搅我的咖啡,把上面的拉花都搅得乱七八糟,然后说:“因为我想看你战斗。”
  我暗自想着她的话,可她不容分辨地直接付钱然后拉着我出去,曾璐在前台愣愣的看着我们,最后伸手“哎”了一声,我摇摇头示意她没事儿。
  然而她只是带着我逛商场。她几乎吓着我了,完全是个购物狂,买着大牌,不看价钱,眼睛都不眨一下,不停地刷卡刷卡刷卡,买好了转过身就要我提着。让我不禁都开始算她的收入到底高到什么程度才可以这样干脆果断地支付起这些奢侈品。后来我跟着她在商场逛得头都转晕了,也没心思胡乱猜想了,她还在一旁精力充沛地帮我选衣服给自己挑鞋子忙得不亦悦乎。我提着七八个大购物袋都走得缺氧了,她穿着八厘米细跟提的比我多一半走出来都不带喘,直接扔进我车里,然后转过身:“好啦,我们去健身吧!”
  

  ☆、所谓往事

  我还在晕乎的状态听到她说健身完全都懵了,直接被江微阑带到健身房。那一刻我就知道她绝对是有预谋的,因为我们一进去健身房所有人都撤了,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走前还把钥匙扔给她。健身房不太,但我看着器材也很多,我被她折腾着换了刚刚帮我买的运动套装运动鞋,那时我是有些烦的,从来没有人这样不顾我的意愿拉着我做这做那还是我不爱做的事。她也不顾我生气,把我扔到跑步机上,还笑着:“出了汗就开心了!”
  我被她弄的很烦,可我的教养又不允许我发脾气,只好陪着她跑步。可她真是越来越让我讨厌啊,任性又不讲理。后来又陪她练了各种器材,累死累活了半天,头上的汗流水一般滴下来,忽然觉得全身都轻了,淋漓地流过汗以后痛快的感觉。
  反正也没人,我又真的很累,什么也顾不上,直接躺在大厅的防滑木地板上。江微阑皮肤透着是健康的米白色,腰上肌肉很紧,有明显的线条,她看了看我,忽然就直直地向后倒下,实实在在地“彭”一声,我转头想看她疼不疼,她只是安安静静躺在我身边,看着天花板,喘着粗气和我说着话:“舒旖旎,我第一次见你,温柔地周身都像是萦绕着雾,倚在二楼精致华丽的栏杆旁,像是锁在城堡里的公主,你全部的铠甲就是那座城堡,倘若有朝一日城堡被攻陷,你只能成为俘虏。而且,是只供把玩的那种俘虏。”
  我沉默着,她说的没错,我不过是仰仗着这个家,这个家里,我女神一般不可亵渎的母亲。而我的姐姐,她的铠甲在自己身上,她不仅可以保全自己,还能攻城略地。
  她见我不说话,又继续说,这时她的声音渐渐平静了,淡淡地,像是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我以为你会永远缩在那个城堡里,唯唯诺诺,直到你出席了段乘风的游轮聚会。那天的你依然没有攻击性,稚嫩的鹅黄,没有华丽的珠饰,一个人站在角落,却让我恍惚有种'自不带刺,人不敢欺'的错觉。我有一个秘密故事的开头,策划了很久,我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去给它添上一个结尾,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我也看着天花板,想了想,说:“不愿意。听了秘密,便有了责任,我不愿意无故地负起这种责任。还有你也说了,实质上我真的没什么大本事,倘若你因为一点点错觉找错了人,只怕会毁了很久的策划。能让你大费苦心,必定是能轰动整个时尚界的大事,而我不愿意搅入这样的大事。”
  “如果是关于段乘风的呢?”
  我能感觉她用一种必赢的目光看向我,我确实愣了愣,但还是说了句:“那你怎么不直接去找他。”可语气就明显地底气不足了。
  她没再看我,却轻快地说:“你就为他下过地出过城,也不愿意为他听一听故事?更何况,这个秘密也与舒家有关。”
  其实关于段家也好,关于舒家也罢,这么大的两个集团,自然有自己处理决断的本事,可她说,关于段乘风,我忽然就松了,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说了句:“讲吧,我听着。”
  她音色温润又带着淡淡地沙哑,这种质感让人恍惚觉得在听着历史:“这个事,要从五千曾说起……”说了这三个字,她就停了停。
  五千曾,中国古典服装艺术的殿堂,据说祖上就是专门为皇家做衣服的,民国时期一度落难,直到两千年才成立了五千曾,却基本上都是闭门谢客,唯有国内官方外交需要或者真正的名流巨首才能预约到的顶级定制,国内传统古典手工艺刺绣剪裁登峰造极的地方。
  她继续说:“五千曾的老爷子,也就是现在掌舵人牟旭义的父亲,就正好出生在民国动乱时期……虽然生活动荡不安,但青年的时候爱上了一位知书达理的民国小姐,与她结婚并诞下二子,清贫也算幸福。终于熬到了新中国成立一切步入正轨,妻子还怀孕了,近四十岁再得子自然万分欣喜,但不幸的是,就在生下小女儿没多久,他的妻子就逝世了。老爷子之后也不曾续弦……”
  见她停了停,我便说了句:“这也不算是秘密吧,老爷子一生挚爱那位民国小姐,她离世后所建的五千曾,年年都要亲自为她设计一件衣服,这也算是一段佳话,各大媒体宣扬报道无数次了,我也是知道的。”
  “嗯,”她看着天花板,“那你知不知道,老爷子离世前为她做的最后一次设计,是一件中式嫁衣?”
  “知道,没见过。”我认真回忆起来,“据说当时动用了上万个小时,全部由老爷子一人完成,用了无数金丝银线,就连他自己的亲儿子也没能瞧上一眼,说是死后他再见到自己的妻子时,要穿在她身上的。”
  “嗯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和你说说段乘风的母亲段夫人吧。”
  还在沉湎于这段爱情的我一愣,没想到她忽然另起了一个话题,下意识“哎?”了声。
  她还是很沉稳:“段家也算是世代显赫的豪门了,但他家代代单传,在一夫一妻多妾的时代就总是生女儿,据说他家就订了个规矩,谁能生一个儿子谁就是段家的正牌夫人,为表此诺,就以一枚叫'契'的戒指为聘。后来这枚戒指就成了段家给代代儿媳的祖传之宝。这戒指来头可就大了,段家作为珠宝世家,据说这枚婚戒,以十六克拉的钻石切割成祖母绿形,两颗棍状钻石为辅,五十二颗碎钻围绕,光芒璀璨价值连城,是一枚不可多得的珍宝。”
  我淡淡地听着快睡着了:“嗯,这个我也听说过。”
  她忽然轻声笑笑:“那你也可能听说过段夫人的父母家……”
  “不就是忽然发现了金矿还是钻石矿的暴发户么我也知道,”我打断她,不耐烦地哼哼,“你说重点吧。”
  “嗯——重点是,段夫人嫁给段先生之前,其实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我睁开眼,有些清醒了,转过头看着她:“什么?那你怎么会知道?”
  她笑笑:“我们这些做媒体做记者的,我们知道你们才知道,但我们知道的,又不一定全部给你们知道。说回来……只可惜段夫人的初恋,意外死亡了,段夫人发誓终身不嫁,但你应该也清楚,她嫁给段家,那是商业联姻,怎么可能说不嫁就不嫁?结婚证字一签,还没等婚礼举行,段家的这个聘礼,就如约地到了段夫人手上。段夫人就拿着这枚戒指……去了五千曾。”
  终于到了,我一点不知的地方。
  “可能是老爷子与段夫人两位未亡人的惺惺相惜,最终将这枚'契'压在五千曾,段夫人要到了那件艺术品一般的中式古典嫁衣。她去了一个教堂,一个人穿着婚服,在神父面前,嫁给了她最心爱的男人。”
  我再想起段伯母古灵精怪的模样,只觉得一阵难受。
  江微阑继续说:“可是她的父亲却带着人意外赶到,单不说她家不敢得罪段家,就是对一个从商的人来说,冥婚呐,他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不过段家是真沉得住气,那时还是段乘风的爷爷在掌事,至始至终没有插手,只是事后压下了那天唯一一家偷偷赶到的媒体,让此事完全销声匿迹。再说当时教堂里,在打闹推攘中,那件婚服被撕破了,段夫人十分绝望,伸手打翻了烛台,穿着嫁衣冲进火中,但最后她当然还是被救了出来,至于她之后的事,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我当然是知道的,可我知道的却是她与段伯父伉俪情深,诞下一子段乘风,却在我十岁那年得了重病要去美国治疗,段伯父带着儿子举家过去陪护,虽然她走后我就没再见过,后来她还是病逝了,但我所见所感完全相信她与段伯父至少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我坐起来,咬着唇想了想,说:“婚服没了?戒指呢?”
  她也缓缓坐起来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眼神遥远声音温和:“嗯……问到重点了。婚服没了,可那时老爷子已经不行了,估计就被家里瞒了下来,没多久就去世了。那戒指自然就被扣在了五千曾。段家是大家,真沉得住,对此事无一点多言,全全受住了。你想,段家是大家,五千曾也是大家,谁也不能得罪谁,谁也不敢得罪谁,所以五千曾松了口,说那毕竟是他家老爷子的一份情,也不愿让老爷子地下不安宁,只要谁能拿出那件婚服复刻让他家给老爷子送去,戒指就给谁。这自然是说给段家听的,你想,那件婚服谁也没见过,这等事也没人敢胡来,段夫人的父亲那边进来就砸堂肯定也没看清那衣服,那个主婚的外国神父更复刻不了这中国的顶级刺绣。”
  说到这她忽然看向我,停顿了一会儿:“但她的婚礼上,除了有一位神父,还有一位见证人——你的母亲。”
  我一震。
  “你的母亲刺绣剪裁那也是顶尖的,遇到这样的婚服肯定也会多看两眼,要说复刻应该……你当然比我更清楚你母亲的实力。但是奇怪,你母亲却执意说自己不记得了,段家果然与你们舒家交情甚深,竟然由着她不了了之这么多年。”
  我偷偷深吸了一口气,说:“不了了之也是一种处理方式,既然处理了,你又来和我说什么。”
  江微阑笑得颇有深意:“我是在想……段乘风也到了快成家的年纪了,这婚戒该选哪一枚呢?”
  我低着头看着地面:“他又不是捡来的,何必硬要那枚戒指证明身份,他就算拿一个草编的,要嫁的人也争着抢着呢。再说我母亲的事那么大两个家族都说了不算,我还有什么办法?”
  江微阑起身,走到一旁在包里翻出几张纸片塞进我包里。我也站起身走过去,问了句:“什么?”她冲我一笑:“先洗澡吧,洗了澡我们走了。”
  她明明就要和我说什么,就想要劝我做什么,可她就这么戛然而止却胜券在握的样子。我们洗了澡换了衣服,我一路上把她送到她住的公寓楼下,她依然是我看不透的微笑:“旖旎,我期待你万众瞩目的一天。”
  她提着东西上了公寓楼,但几乎留了一半说是给我买的,我摸不透她的心思,默默坐在车里看她的身影消失在大楼,是一栋高级公寓。我没走,忍不住拿过包打开,是几张照片,我拿出看了一下,角度是明显的偷拍,一个小小的满是鲜花的教堂里,段伯母一身精致的裙褂,虽然不是近拍也看不清正面,但几张照片凑起来大约能看出是皇褂的配色和刺绣。我母亲站在她身后,穿着一件改良白色薄纱旗袍,里衬是白色丝绸上泼墨萦绕,低调地衬出段伯母更加高贵华丽。她两人一起的画面里,像是遗落在世间的美人,没人见过,也不曾见过别人,可她俩稳稳站着,像是在彼此身边,就拥有着世间最强大的力量。我想这个故事如果是她们的主角,可能比我的更加光彩夺目,可惜我没能亲眼看到她们最风光的年岁,她们的青春,她们的微笑和眼泪,以及她们爱过的模样。段伯母离世,属于她的故事也都早早地谢了幕,可我至今依稀记得段伯母是个多迷人的女子,眉眼带笑,浑身都是活力,像个小女生,笑着闹着,我的母亲一如现在,安静地坐着,只是现在的她,多了更多的端庄。
  我回了家,心情却莫名地有些沉重。正在房间发着呆,家务来敲门,提着已经洗好晾干的盛该的外套,问我:“二小姐,请问这个要挂在哪?”我正头绪混乱,随便让她挂在我房间里,等下我自己收拾。可我一个人瘫在床上,长期不运动的脚开始发酸,直起来都有些疼,身心俱疲我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终于把笔记本抱到床上,拨了简濒的电话。
  视频里她还是那个模样,细长的眼下有好可爱的卧蚕,没有表情的时候都感觉眼里带笑,音色甜糯又温柔:“小白?”
  我立马一副委屈地模样:“嗯,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眉眼弯弯:“不许撒娇,我还在欧洲……再等,一个月好吗?”
  我立马泄气地嘟着嘴,故意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
  她在那头一笑,美极了,她真是个太美的姑娘了,我们读高中的时候就是学校出名的冷美人,初出落得亭亭玉立,正直豆蔻年华的少女,却总没什么表情也不爱搭理人,便有了冷美人这个称号。可她和我一起的时候就常常笑,温柔又可爱,她常常对我一笑我就没办法了,什么都依着她。
  跟她开开心心聊了会儿天,我就又满血复活了。其实简濒要是回来就好了,她出生江南丝绸世家,精通四大名绣,尤其擅长苏绣,如果我真要复刻那套裙褂,要是她在我就有点底了。不过这件事我也没想好,而她也正在旅途中,我也不想中途把她叫回来,就先放一放吧,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第二天我准备开车去给盛该还衣服,想绕过人流比较多的地方,结果一不小心开到了SIQEEN中国区总公司的大楼前,我坐在车上看了一会儿,还是开了进去。走进大厅,站在前台忽然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才发现我真的是很不了解他,或者说,现在的他。
  前台的姑娘很漂亮,说着流利又标准的普通话:“您好,请问您找谁?”
  “段乘风。”
  那姑娘听见我直呼其名显然愣了一下,随及就恢复了得体的微笑:“好的,那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我疑迟了一下,还是说,“您能帮我传一声吗,就说是……舒旖旎。”
  那姑娘看了看我,还是说了句好的然后拨通了电话,挂断后礼貌地用手势示意一旁的沙发,说:“已经通知了我们总经理秘书,很快就能回复的,您坐在这等等好吗?”
  我应了声“好”,然后坐在那等着,那姑娘还问了我需要喝什么,我温柔地回答纯净水就行。我坐在大厅里,大概有三五分钟了,还是没有回复,我只觉得时间好长了,站起身问了句:“如果他很忙我就先走了。”
  姑娘有些暧昧地笑着:“不好意思呀让您久等了,上面也没有回复,估计也是有些忙呢,不然您看看您是再等等还是离开,都可以。”
  那时我就觉得自己多傻呀,直接跑过来,也不知每天找他的小女生可能都让这些前台的姑娘见惯不惯了,指不定心里偷笑呢,但我表面上还是维持着稳稳的笑,微微点头然后决定离开。
  

  ☆、我好想你

  我边朝大门走边想着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上班时间段乘风应该也很忙怎么顾得上我?正想着身后传来一声“旖旎”。
  我回头他一手提着外套微微有些喘着气,轻轻笑着:“听说你来就跑下来接你,是我太慢了吗你都要走了?”
  我看着他心里莫名生出些小小的感动,大厅里四周都是好奇的目光。他像没看到似的,说了句:“别走啊。”我微微带笑看着他,他便朝我走过来,路过前台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停下,声音不大但大厅空旷安静,不远的人应该都能听到,他说:“以后这位舒小姐来不用打招呼,直接送到我身边就好——乘我的私人电梯。”
  我目不斜视依然能听到那些姑娘们惊讶的抽气声,然后伸手止住他上前,轻声说:“我就看看你在不在,不用跟来。”
  他的笑容里满满的包容:“果然来迟了……那我今天停下所有工作给你赔罪好吗?”
  我正要回答刚好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接了电话,Fay打来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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