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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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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廓还在。但人又黑又瘦,若不是他开口说话,我差点没认出来。
他回答:“是。奴才是小安子。”
“这些日子你都到哪里去了,还有,你怎么成了这样子?”
皇上笑道:“他地事,等用过晚膳后再叫他慢慢说给你听,都够写一本书了。”
我点了点头:“也好,看小安子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在外面吃了许多苦,好在,人总算回来了。
小安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多谢公主记挂,奴才今儿回来的时候。看见宫门就忍不住大哭了一场,都是托太后、皇上和公主的洪福,才从鬼门关里捡了一条命回来。”
若是平时,在宫里闲得无聊,还想听听这类传奇故事,可是现在心境不同了,没兴趣关注一个太监的历险经过。
一顿饭吃得很闷,太后纯粹是做做样子,我也没胃口。皇上本来有说有笑地。也许是小安子终于回来了吧,但整个饭厅气氛不对,他也多少受了些影响。
膳后,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我便催皇上回去批阅奏章,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我,眼神中有着深深的不解和失落。
“你今天怎么啦?没出什么事吧。”太后很关切地问我。
我笑了笑说:“事倒没出,就是遇到了几个不想见的人。”
“遇到了哪几个?”我朝赵嬷嬷看了一眼,她立刻领着人下去了。
我跪伏在太后膝下道:“那些都不重要的。儿臣现在只关心母后的病体。”
太后还在打马虎眼:“母后没病。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母后”,再抬起头时。我已经满眼泪水,“您又何必瞒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呢,我今天已经找梁太医问过了,我拿他小孙子的性命相威胁,他什么都说了。”
太后的眼中没有一丝慌乱………这说明根本就不存在奸情………只有深长地叹息:“告诉你了也只是白叫你担心,梁太医已经是太医院的第一块招牌,他都没办法,其他人更别提了,何苦闹得人尽皆知,给他们借口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我抱住她的腰,靠在她膝上说:“梁太医又不是专攻妇科地,就算他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治不好,别人就一定治不好了?”
太后还是摇头:“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张嘴往外传话。梁太医要在宫里讨饭吃,我还可以辖制他,换了外面的大夫,就说不准了。”
“有两个办法,可以确保万无一失”,我把自己脑海里想了许多遍的方案说了出来:“其一,我们微服出宫,遍访名医,在外决不透露自己的身份,等治好了再悄悄回宫;其二,让参与治疗的大夫从这世上消失。”
太后吃惊地看着我:“第二个办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我知道这样说完全不符合我的本性,但人被逼急了,会做出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决定,不过,“第二个办法只是想想,不可能真的实施,名医是宝,怎么可以轻易杀掉?所以,事实上只有第一个办法是可行地。”
太后很犹豫:“现在朝廷正是多事之秋,赈灾还没结束,皇上和琰亲王已经剑拔弩张,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一走了之。”
“朝廷哪个时候不是多事之秋?我就不明白了,琰亲王要谋反,连个乡下人都知道,怎么皇上不直接捉拿他归案呢?”
太后摇着头道:“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琰亲王在朝廷上下广置党羽,皇上御驾亲征的时候为何没人阻拦?因为朝堂上尽是琰亲王的人。还有军队也是,朝廷的四方戍守使,以严横的西部军势力最强,如果琰亲王被抓,西部军趁机作乱怎么办?祁云海未必是他的对手,北部军要抵挡匈奴,能调出了人马有限,南部军天遥地远,也指望不上。”
其实太后不说我也明白,能一劳永逸地解决琰亲王这个大隐患,皇上自然求之不得,决不会手软。只是他亲政的时间短,还在积聚势力阶段,所谓的“帝党”、“王党”之争,一时还难分出胜负。不过,离最后交手地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就是。
“母后”,我再次恳求道:“不管怎样,你都要先把病治好,真的不能再拖了!皇上和琰亲估计还会僵一段时间,我们就利用这个机会出宫治疗好不好?”
劝了一晚上,到半夜我实在是困极了,太后这才拍着我的背说:“睡吧,母后答应你就是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愁情相与悬(二)
更新时间:2009…7…17 2:25:06 本章字数:2422
说服了太后出宫治病,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两件事:第一,督促梁太医尽快找到那位妇科名家陆养和;第二,征得皇上的同意。
若在平时,太后带着我出宫游幸是件很寻常的事,跟皇上说一声就完了。可是,在皇上生日前夕离宫,他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
不是我不看重他的生日,而且太后的情形着实叫人担忧,好像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瘦一分,看得人心惊胆战,生恐某天早上起来,她已经驾鹤西去。
太后靠在床头看我指挥宫女打点行李,带点犹豫地说:“还是等过完皇上和你的生日再走吧。”
我一面清点她们摆出来准备带走的太后的衣物,一面回道:“还得好几天呢,难得现在天晴,路也好走,我们就不要耽搁了。”
因为是秘密求医,即使对春熙宫的下人也只说太后想找个地方静养,所以,娘儿俩连对话都非常小心,尽量避免出现“大夫”、“治病”之类的字眼,更绝口不提陆养和的大名。
太后没再反对,只是问:“皇上那里,你已经跟他说了吗?”
“还没呢。”
“不如我跟他讲吧,我病了这么久,他天天看在眼里的,说要出去静养也正常。”
“是正常,但在他生日前夕走,他多少会有些想法,母后是病人,自己反而不好开口了。”
就算皇上生我的气,也比生太后的气好,太后和皇帝不和对朝廷来说是很要命的事情,涉及到方方面面,很容易破坏原本就不大稳定的微妙平衡。如果皇上生气的对象是我,顶多不理我就是了,我又不是什么人物,影响面很小。
在太后面前很轻松地表态。真跟皇上坐在一起了。又觉得难以启齿。因为。他会特意到我屋里来看我。为地就是商量几日后我们地生日庆典。
我一开始只敢旁敲侧击:“皇上地生日自然要好好过。我地就算了。太后病得这么重。我也没心情过什么生日。”
他握住我地手说:“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办得热热闹闹地。好给太后冲冲喜。”
我忍不住笑瞪了他一眼:“从没听说生日宴能冲喜地。”
他一副虚心求教状:“那要什么宴才能冲喜啊?”
“婚宴。”
“那我们就办婚宴。对外还可以说,皇上和皇后体恤灾民疾苦,为节省开支计,将婚宴和生日宴一起办了。”
到这时我才明白,他故意设了一个小小的圈套让我钻,谁不知道只有喜筵才能冲喜呢?
我微微皱了皱眉:“别乱说了,到处都是人,传出去又是话柄。他拥住我说:“我们现在没成亲。整天姐姐弟弟地叫,又腻在一起,外面的人才会议论。我们索性成亲了。你做了名正言顺的皇后,看还有谁敢乱嚼舌根。”
我没有挣脱,亦没有搭腔,心底五味杂陈。皇上对我,不管有多么热情,多么真诚,对太后是淡漠地,淡漠得叫人寒心。
没错,他每天都有过来探望。时间允许的话还会坐在床边问问疾,再适当地安慰几句。但他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做儿子的,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焦虑与心痛。
如果不是我自己曾卧床养伤一个月,也承蒙他照顾了一个月,我会以为他只是不懂得表达,但事实上,他可以非常细心非常体贴,决不是粗枝大叶甚至没心没肝的那种男人。
再联想到他带兵逼宫的行为,我不得不悲哀地承认。太后和皇上之间的母慈子孝从来都只是假象,一旦出现利益冲突,无论哪一方都会毫不犹豫地翻脸。
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我地娘亲,本来就只有我自己关心,别人是不在乎她死活的,我连商量都没必要跟他商量。
我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说:“这是我送给皇上的生日礼物,皇上玉佩多,这个拿去赏人吧。”
他开心地接了过去:“姐姐送地生日礼。自当贴身佩戴。怎么会送人呢。”说完这句,才意识到了什么。有点不解地问:“生日还没到呢,你怎么今天就送了?”
我顺势告诉他:“因为我要带太后出宫治病,皇上生日那天多半不在宫里了。”
他嘴角的笑容立刻萎谢下去:“你要出宫?”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太后病成了什么样子,皇上也看到了。太医院的人直到现在连病因都没查到,再这样下去,我怕……”
他沉默了,抱住我的手慢慢松开。
也就是说,他默认了我的决定。
生死攸关,他心里有再多不满,又能说什么呢?难道他的生日比太后的命还重要?如果他真这么以为,我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理他。
两人默坐良久,他才开口道:“不出宫也可以治的,朕马上下诏,广征天下名医,谁能治好太后,朕重重有赏。”
我轻叹着说:“尽有民间高人不愿意进宫地,别到时候跑来一大堆江湖骗子,骗走了钱是小事,贻误了时机才是大事。”
皇上没辙了,脸上的表情很是沮丧。
我心里也有点愧疚,皇上跟太后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其中牵涉到夺子公案和他生母的死因,总之很诡秘,很复杂,而且都属于宫廷秘辛,不是我这个迟来者搞得清楚的。
只能说,事出有因,我不想追究皇上对太后的态度,但也不会为了给他过生日就拖延太后的治疗时间。
“明天走还是后天走?”又过了半晌后,他低着头瓮声瓮气地问。
我回答说:“明天。”
在宫里拖得越久,越接近他的生日,越不好意思走。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要走,就马上离宫。
但愿他能想得开,但愿他能应付得了即将到来的一切。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疏萤怯露深(一)
更新时间:2009…7…17 2:25:07 本章字数:3792
皇上走后,我再次来到太后的寝殿,梁太医已经坐在里面了。
此时我对他已经完全不抱希望,所以也没在跟前陪着,而是坐在前面的小会客厅里等他出来。
一个久负盛名的大夫,又是拿皇家俸禄的,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后的病情恶化下去,他心里肯定也非常惭愧,见到我的时候很不安地问:“公主,今天还要不要开方子?”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打算明天就带太后走,你说的那个人找到了没有?”
他低头回道:“只知道他去了南方,具体位置没打听出来。”
我心里烦躁起来,声音也不觉提高了:“南方那么大,要找到一个人等于大海捞针!你能不能把范围稍微划小一点?比如,他喜欢在哪一带活动,又或者,他以前去过南方的哪些地方,在哪里治过病。”据我所知,有些名医在某地治好过某人后,再经过时有回访的习惯,看病人现在如何了,这也是有责任感的医者才有的表现。
梁太医想了想道:“几年前,荆州刺史的二夫人难产,人都停床了,正好他经过,本来是进去吊丧的,却发现停尸床上还在滴血,他就说产妇没死。那家人不信,说产妇都摸不到脉了,鼻子底下也试不到呼吸,怎么会没死?他在征得刺史同意后,一阵捣鼓,用手拉出来一个死胎,产妇也痛醒了,现在那二夫人还活得好好的呢。这事有五六年了吧,不知道他这次南下会不会再去荆州。”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刚到后娘家,有一次好像是听家里的仆人谈起过,我也没敢多问,原来那个医生就是陆养和。
麻烦的是。“荆州刺史已经换人了,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
梁太医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微臣也不知道,如果是调迁的话,吏部应该有档案可查的。”
“算了,”明天就走,也来不及了。“据你所说,他本来是想打算进去吊丧的,那就是跟荆州刺史很熟了。”
“应该是。他在那一带很有名地。只要他去。不愁没人请。都得提前送帖子。不然根本排不上。”
“那我和太后就去荆州碰碰运气”。荆州是我们地老家。太后自被掳到京城后再没有回去过。这次就当故地重游吧。
梁太医又说:“他还在苏杭一带治过病。”
“嗯。如果在荆州找不到人。就去苏杭。除了他之外。治疗妇科病地还有哪些人比较有名?”
梁太医报了几个人名。其中有两个开地医馆就在我们去荆州要经过地地界。正好可以顺路去看看。送走了梁太医。又进去和太后商量了一会。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睥睨天下肆无忌惮地女人。现在地她。甚至有点小女孩地娇弱。我们母女俩地角色好像换过来了。成了我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归根到底。人都是脆弱地。不管多飞扬跋扈地人。一旦被病痛折磨。也会变得悲观软弱。
直到太后睡着了我才走出来,自己房里的东西还要等着我过目后才装箱呢。
走过两重院落,崔总管在最外面的天井里等着我,悄悄禀报说:“那个人下午去公主府闹了的。”
我一时还没听明白:“谁?闹什么?”
“就是那个姓张的,公主今天回府的时候不是见过他吗?还请他从侧门进去过。公主走后不久,他就提着行李大剌剌地上门,跟门人说他是驸马。门人不让进,还吵起来了。”
“啊?”我着急起来,“后来怎样了?”
“等奴才得到消息赶去时,他已经走了,但人肯定还在京城,就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再跑去闹。”
我思忖了一会道:“这样吧,要是他明天还闹。你索性让他进去。就把他关在府里。给他吃好喝好,但别让他出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崔总管有些迟疑:“他现在都以驸马自居了,再请他进府,那更不得了了。还请公主斟酌,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
“放心,我不会再纵容他的,让他进府,只是不想留在他外面瞎说败坏我的名声。”
他越是表现得荒唐无耻,我越是对他没好感。他以为做出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无赖样,我就拿他没辙了吗?我现在是没时间跟他斗,先关着猪,等我回来再好好收拾他,这回,我决不手软。
崔总管依旧顾虑重重:“就怕皇上知道了,会误会公主有别的用意。”
我好笑起来:“能有什么用意,难道留着他准备破镜重圆的?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我总比马聪明一点吧。”
崔总管居然说:“那不见得,都说男儿重后妻,妇人重前夫,奴才知道公主一直舍不得这个男人,刚离开老家地时候,一天哭几回,还不就是想他想的。”
“你胡说!”我真的怒了。
崔总管跪下道:“奴才只为了公主好,连奴才一个阉人都觉得这样有旧情复燃的嫌疑,皇上还能不多想?”
我冷冷地说:“谁多想我都不怕,我现在只顾得上太后的病,其他的,爱咋样咋样吧。”
“您这又是何苦?皇上本来就够难过了,喝得烂醉如泥的,要是听见您这样说,还不知道怎样呢。您明天再扔蹦儿一走,朝中的大臣啊,宫里的这些奴才们啊,一个个可有苦头吃了,前些日子皇上心烦地时候,两个月杀了几十个。”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奴才不敢!”崔总管在石板地上磕头磕得山响:“奴才是担心皇上又会变回几个月前那个样子。”
他这样一说,我倒踌躇起来,皇上的性子我是知道的,那孩子,真发起脾气来是很可怕的。我想救太后的命没错,但若因为我的缘故,害别人枉送性命,也是罪过…………皇上的罪过,我的罪过。
即使只为了给太后积德,也不应该在离宫之前激怒皇上。
“皇上真的喝得烂醉如泥?”
“真地,公主跟梁太医讨论太后病情的时候小安子来过,奴才见公主实在抽不开身,把他打发走了。”
我呆立了一会,然后朝身后吩咐道:“弄珠,你回去看她们打点行李,差不多就行了,弄琴你随我去承乾殿。”
崔总管还跪在地上问:“公主府那边……”
“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我自有分寸。”
“是。”
拘禁子孝,其实也是为了保住他的小命,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如果他还不知死活瞎说一气,多的是人要他的命。就算紫禁城里的皇上听不到,祁云海之流难道是吃素的?祁云海可是以我地“未婚夫”自居地,怎么容得下一个干脆以“驸马”自居的无赖。
也不是没想过强行遣送子孝回乡,可腿长在他身上,用不了多久他又回来了,有用吗?
剩下地,就只有两个办法让他闭嘴了:一,让他死;二,关起来。
让他死不忍心,就只有拘禁一途了。
至于我回京之后要怎么对付他,暂时还没想到。但总有办法的,如果堂堂公主,让一个已离异的前夫牵着鼻子走,那就太可笑了。
“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过去吧。”弄琴在后面催,我还看到崔总管向她打眼色。
原来这些人都乐见我和皇上在一起,这是太后的授意,还是他们自己的心愿呢?
不管怎样,都是好意就是了。
我也是急糊涂了,太后病得再重,也不是皇上造成的,何必迁怒于他?他为了赈灾忙得一塌糊涂,还每天抽时间过来陪着聊聊天,问这问那,从礼节上,已经无可挑剔了。他也找人推荐过许多名大夫,是太后自己不肯给人家看,这才耽误了下来。
认真讲起来,他本就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不如我这般着急上火也是人之常情。血缘关系是根值在骨子里的,根本做不了假,他生病卧床的时候,太后一向连看都懒得看的,只每天差个太监过去问问了事。
想通了,也不气他了,带着一群人急急往承乾殿而去。
才走出了没多远,就见小安子慌里慌张地跑来,一见到我就跪下哭道:“公主,不好了,皇上吐血了。”
“你说什么?”我大惊失色。
小安子一面哭一面说:“皇上从公主这儿回去后,就喊着上酒菜,奴才知道皇上心情不好,也防着喝醉,上的是桂花酿。皇上只闻了一口就让换二锅头,奴才们不敢违拗,先上了一壶,后来又加了一壶。”
“我的天,三杯桂花酿就能把他喝倒了,还两壶二锅头!那他不得醉死了?”说到这里忙捂住自己的嘴,对皇上,不能用这种大不敬的词。
小安子哭得更厉害了:“奴才也知道不好,可奴才劝不住,皇上发起脾气来是什么样子,公主最清楚了。”
我急得直嚷:“你还跪那儿干什么,快走啊。”
小安子爬起来说:“奴才让他们备辆车子,公主坐车过去会快些。”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等你的车子备好,我已经走到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疏萤怯露深(二)
更新时间:2009…7…17 2:25:07 本章字数:4438
我赶到承乾殿的时候,里面一片兵荒马乱,太监宫女们不停地进进出出,手里拿着扫帚、拖把、撮箕等物事,从他们提出来的瓷器碎片,也可看出那暴怒的孩子都干了些什么。
又是一声巨响,我急忙冲了进去。
相似的情景出现了,紧闭的房门,砸在门上的花瓶,还有随之传出的怒吼:“滚,都给朕滚!”
深吸了一口气,我上前轻轻敲门。
“滚!”
“皇上,是我。”
再敲,里面鸦雀无声。
我朝后面招了招手:“你们几个,过来把门撞开。”
小安子走上前道:“公主,这个门特别结实,撞不开的。”
又恳求了一会,还是无人应门。
我没办法了,只好绕到外面。皇上的卧室自上次半夜被“刺客”骚扰后就重新整修过了,现在的窗子离地很高,要搭梯子才够得着。
小安子叫人搬来梯子。我提着裙子站在上面喊:“皇上。开门。乖了。给姐姐开门吧。”
那情景。别提有多滑稽了:一群太监宫女提着灯笼。照着一个女人踩在梯子上朝屋里喊话。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女人地呵斥。
小安子赶紧跑过去解释。弄琴则神情紧张地和一帮小太监死死地扶住梯子。
原来是一位姓林地太妃路过。知道事情原委后。她满眼兴味地凑过来看热闹。
见到我站那么高。她朝我做了一个下来地手势。然后发出惊呼道:“天那。你们是怎么做事地?梯子都没搭稳。公主你千万小心点。不好了。歪了。歪了。掉下来了。啊!”
都已经“掉下来了”,我只好装模作样地躺在地上,埋头捂嘴偷笑。
这个办法我不是没想到,只是不大敢用。要是皇上依旧不理睬呢?那不是丢死人了,宫里的八婆们会笑岔气的。
还好皇帝弟弟有良心,很快就带着一身酒气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我问:“你怎么啦,摔到哪里了?”
“我没事,就是腿有点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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