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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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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你与姐夫的踪影了,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只能先行回来,四师姐唯恐你遭遇意外,正要出动弟子们四下寻找呢。”
  苏拾花略带歉意地低下头,顺势用手捋下耳侧几绺的长发,刻意遮住雪颈处的片许肌肤:“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我一会儿就去跟四师姐解释……”
  “苏师姐……”耿小蝶察觉她眼圈红红的,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你跟姐夫还在吵架吗?”
  苏拾花吸溜下鼻子,莫名又想痛哭,正欲寻借口离开,一名小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掌门,这是简公子飞鸽传书的书信,请您亲阅。”
  简公子?苏拾花没多想,迅速拆开蜡封,内容里只言片语,只道有急事相求,盼能赶往南流山庄一趟。
  “苏师姐,简公子在信上说什么了?”她半晌沉吟不语,耿小蝶在旁踮着脚尖询问。
  苏拾花握着信纸,有些疑惑不解,简公子并未说明发生了什么事,但信中寥寥片语,却透露出对方万分急迫的心情,莫非南流山庄遭遇了什么变故?
  心弦一紧,她不遑多想,开口吩咐:“小蝶,我这就要动身前往南流山庄一趟,你替我先向四师姐转告一下。”
  耿小蝶闻言,不假思索道:“苏师姐,我跟你一道去。”
  苏拾花迟疑,倘若南流山庄当真发生变故,小蝶功底薄弱,处境会十分危险:“不,你留下来,我带领其他弟子前行。”
  耿小蝶只能满脸失望地点点头,而苏拾花不敢耽搁,带领八名弟子,策马起程。
  南流山庄位于玉牙峰再往西几十里的嵩山上,地处钟灵毓秀,风景秀美,简家剑法在江湖上颇具盛誉,也是响当当的名门正派,山庄占地面积极大,建筑古朴庄重,很有大家风范。
  苏拾花一行人快马加鞭,最后抵达到简家大门前,却是一派祥和宁静的样子,一名守门家仆迎上前,待苏拾花说明来意,便客客气气地引领她们入内。
  苏拾花被请到长廊尽头的一间闲厅,八名弟子则守候在外,侍婢奉上茶水,欠了欠身离开,苏拾花独自坐在厅内,只觉四周静悄悄的,连窗外的鸟啼声都听不到,几乎是针落可闻,衬得整座山庄,都仿佛处于一种无人居住的诡寂气氛中。
  没多久,简公子推门步入,一袭蓝衫,温雅若水,依旧风度翩翩,看到她,展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苏姑娘。”
  苏拾花迅速起身,正色道:“简公子,我之前收到你的飞鸽传书,你在信上说有急事相求,不知所为何事?”
  简公子不料她问的这般急,徐徐垂下睫,眼波低徊流转:“嗯,确是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郑西西:2014…08…06 23:27:34 霸王票
  么么西西亲,用力一鞠躬!
  ☆、'幻'
  苏拾花正等着他说,然而简公子抬首,又是款款一笑:“苏姑娘,你一道上快马加鞭,不如先坐下来,喝口茶歇息一下,容后再听简某细谈。”
  “呃……嗯……”苏拾花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孟浪,点了点头,重新坐下。
  简公子亲自斟茶,递给她。
  “多谢。”苏拾花客气地接过,浅浅呷了几口。
  简公子坐在对面,两手支颐,目光安静地落在她脸上,仿佛扎了根。
  苏拾花自然察觉,茶水衔在嘴里,开始吞咽得缓慢,过会儿,眼珠子悄悄一转,很快接触上他的视线,赶紧又溜转回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盯着她,始终不言不语,苏拾花心尖像被一根羽毛唰唰挠着,半痒半不自在,故意咳声,打破沉寂:“简公子……”
  简公子方回过神,垂下眼帘,嗓音轻得近乎诡异,如雾里刮过的一缕细风:“苏姑娘,看到你来了……我心里……真高兴……”
  苏拾花没太在意,开口询问:“你在信中提及的要紧事,到底是指什么?”
  孰料简公子唇弧微敛,声音转淡:“倘若没要紧的事,你就不肯来了?”
  苏拾花被他噎得一怔,稍后细细寻思,神经不由得提紧:“那你的意思是,其实根本没有……”
  “是的。”简公子打断她,不紧不慢地回答,“信上所说的要事,不过是借口罢了。”
  苏拾花十分错愕,不解道:“简公子,紫荆派与贵府素有世交之好,若有需要,我们一定义不容辞,这回简公子此举,完全没有必要……”
  简公子微微一笑:“你也说了,那是贵派与敝府之间的事,我想见你,却是为了个人私事。”
  “见我?”苏拾花更加云里雾中,“简公子要找我?”
  他的目光在阴影里显得深诡莫测:“苏姑娘,实不相瞒,自从上回一见,我对你始终念念不忘,回府后,更是朝思暮想,废寝忘食……只盼有朝一日,能再尽快与你相见……”
  这般含情露骨的话语,着实把苏拾花听傻,结结巴巴:“简公子,你……你到底再说什么?”
  简公子单手托腮,眸子直勾勾地凝睇过来,仿佛她在他眼中,是十二万分美味的珍馐:“方才简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苏姑娘又何必故作不知?简某对苏姑娘心生爱慕,一直希望能借此机会,与苏姑娘单独相处,一起吟诗赏月,共度良宵……”
  苏拾花脸色骤变,“蹭”地站起身,厉声道:“简公子,还请自重,我已有夫君,这点你不是不知道!”
  “夫君?”简公子咯咯笑了两声,“哦,就是那个病秧子?我瞧他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又如何能满足得了苏姑娘呢。”
  苏拾花满面涨红,就算那个人哄骗她、欺瞒她,坏到不能再坏,但总归也是她的丈夫,是她心底里最难割舍的人,是以任何人说阿阴的不好,她都打从心眼里无法接受。
  脸上流露着失望:“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简公子却是不以为意:“那苏姑娘以为我是怎样的人?
  苏拾花只觉胸口被一根尖刺扎入,令肌肤结结实实地抽疼下,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是江湖上具有侠义心肠的杰出才俊,可时至今日,才发现他是一个道貌岸然者……曾经,他是她一心倾慕的对象,即使那份懵懂青涩的情感早已转化为真挚的友谊,但现在,他与她印象中的他差距如此之大,叫她失望中更混合着一份沉重的失落感。
  苏拾花面无表情地开口:“简公子,既然无事,请恕我先行告辞了。”起身擦肩而过,却被他一把挪住柔荑。
  她一惊:“你做什么?”
  简公子勾动唇角,轻笑:“你以为你今天来了,我会这样轻易的就放你离开吗?”
  苏拾花心生不祥,下意识运气行功,怎么丹田真气恍被抽空一样无法凝聚,同时全身也变得软绵无力,不由得惊悟:“你在茶里下了药?”
  简公子笑而不语。
  近在咫尺的距离,苏拾花嗅到他身上有股陌生的气息,并非以往淡淡的松木清香,再一瞧那双如垂涎猎物的贪婪目光,她渐渐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用力想、用力想,似乎只差一点点,便能抓住关键……
  终于,她瞪大星眸:“你、你不是简公子……”
  他笑道:“可惜了,你到现在才发现。”
  因震动,苏拾花漆黑的瞳孔一阵扩张收缩,继而试图挣扎,但由于服下药物的关系,别说施展武功了,她几乎站都站不稳,咬牙恨恨:“那你是谁?简公子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笑得满含讽刺:“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伴随光晕增强,他的模样,一点一点有所改变。
  竟是幻术!
  恢复成真正的模样,面前男子穿着黑衣异服,体型枯瘦,面如黄蜡,宽口阔鼻,好似棺材里突然苏醒的干尸,容貌可谓十分丑陋。
  苏拾花呆若木鸡,受到太大震惊,一时回不过神,看着对方,最后被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拉回现实,猛然忆起:“我想起来了,当初在潍城,你是跟随在简公子身边的四名家仆之一。”
  黑衣男子嘿嘿笑了两声。
  “你是术者?”苏拾花那时就觉得此人举止颇为怪异,但因是简公子的随从,并未上心,哪里晓得他的真实身份竟是术者!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反而陷入某种兴奋的臆念里,自言自语道:“真是难得,居然叫我在这里遇见纯阳体质的女子。”
  苏拾花不明意。
  黑衣男子哼笑:“上回在紫荆派与黑煞帮的打斗中,我嗅到你所流的鲜血,正是纯阳之女所具有的独特气息。
  苏拾花仍是一脸迷茫,就听他得意笑道:“或许你不曾想到吧,对于我们术者而言,能用纯阳体质的女子进行修炼,正是提高法术最捷径的方式之一!”
  苏拾花头脑有片刻混乱,最后经他一提,终于破雾为明:“所以你才假冒简公子,引我到这里来?”
  “不错。”他答道,“原本可以更省事的,可惜这个臭小子始终不同意,我才暂且把他关押起来。”
  “你是说简公子……”苏拾花话止一半,软绵绵的身躯已经被他连腰抱起,放到内厅的软榻上。
  “你要做什么!”惊恐的情绪从她眼角扩散至整个面庞,几乎失去血色。
  纯阳体质的女子本就少见,像这样年轻貌秀的纯阳女更是可遇不可求,在对方眼中,她简直就是绝佳的“仙丹妙药”。
  “眼下大好时机,我岂能错过,正好可以利用你自身的纯阳气血,来助我迅速提高功力!”
  苏拾花闻言拼命挣扎,可惜在他的禁锢中完全施展不出力气,只能大喊大叫:“放开我!来人,快点来人,来人啊——”然而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喊出的声音却只如蚊蚋一般。
  黑衣男子根本不怕她跑,哈哈大笑:“如今南流山庄上下,皆在我的掌控之中,你门中的那几名弟子,只怕也已经被我的人手所擒,你就不要白费力气,希冀谁能来救你了,哈哈哈哈……”
  苏拾花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咬得嘴唇凹裂,泛出深紫,正值这紧要当口,门外传来哐哐的金戈声响,不多久,门被咚地一声撞开。
  “苏姑娘——”简应辰执剑而入,见此情景,睚呲欲裂。
  “头儿,这小子装病,趁我们一开门便溜了出来,还把武器也夺走了。”一名小卒带着众人从后追赶。
  “哼,一帮没用的饭桶。”黑衣男子暗声冷骂,就知道这群普通人毫无利用价值。
  “简公子……”苏拾花没料到冲进来的会是他,有些不敢置信。
  简应辰深深望着她,脸上流露着愧疚与懊悔:“苏姑娘,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当目光一转,他两手拳握,内心生起浪涛拍礁般的激荡怒意,“是这个人,当初他谎称自己通得丹道医术,利用幻术为家父治病,那时家父正值病重,我眼见情况有所好转,便以为他是精深医道之人,对他深信不疑,哪料最后,他竟以家父的性命来做要挟,让我将苏姑娘骗至此处,为他提升法术所用,我抵死不从,才被他关押起来。”
  听着他满含歉疚的解释,苏拾花也不知该从何开口。
  简应辰一咬牙:“苏姑娘,你别急,我这就救你出来!”
  黑衣男子笑道:“好个英雄救美,不过凭你这等凡夫俗子,还妄想与我术者作对。”
  简应辰大喝一声,长剑挑起一片潋灿寒光,猛朝对方胸膛要穴攻去,但随着黑衣男子念出一串咒言后,周身仿佛围拢起一个透明屏障,简应辰刚是临近,便连人带剑一齐弹飞了开。
  黑衣男子嚣狂大笑:“取你们性命,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若肯束手就擒,乖乖听命于我,日后待我掌控住中原武林,我保证不会亏待你们。”
  简应辰啐了一口:“休想!”不假思索,举剑欲要再攻,而黑衣男子一念咒言,袖中飞出无数篆文符纸,化作漫天短刀飕飕袭去,简应辰躲避不及,宽袖肩衫皆被划出破洞,脸上也出现数条小小的血口,慌乱间,他受到对方欺身逼来的一记拳掌,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最近实在忙的要命,之后就会恢复正常更新了。5555555555 大家都没有离开吧T T
  郑西西:2014…08…08 19:57:00
  谢谢西西亲的支持,使劲一鞠躬!!!
  ☆、'绝'
  “简公子!”苏拾花惊急,甫一从榻上起身,便感头晕目眩,全身陷入无力的绵软中,她拔掉发髻玉簪,狠狠往大腿上一扎,神智这才有了几分清明,出声大喊:“简公子,你快逃!”
  简应辰坚决不肯:“不,我岂能丢下你不管。”
  苏拾花顾不得再说,一扬手中宝剑,平划出半个圈子,在近黑衣男子三步左右时,也被透明的屏障弹到一旁。
  黑衣男子冷嗤:“为了这么个小白脸,你莫非还想舍命相救?好,我现在就杀了他,看看你心不心疼!”
  “你……”苏拾花背脊受到强烈震撞,只觉气血上涌,腥味在唇齿间徘徊,她以剑勉强支撑自己站立,仍要不管不顾地想去阻拦。
  黑衣男子自然不会伤她,想着赶紧把简应辰解决掉,再尽快用她来提升大法,刚要动手,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却从脚底窜至脑顶,他提前感应到那股强大的气,出于本能地闪到旁边,说时迟那时快,下一瞬,门口众多小卒已被呼啸狂风吹得四脚翻天,厅内的茶具瓷器一应扫落,若非窗外还是晴天,当真以为此际正值暴风骤雨!
  这一下,令众人措手不及,苏拾花几乎睁不开眼来,紧紧扶着旁边的木椅强撑,当一阵强风过去,厅内已是一片狼藉,而大门口,笔直伫立着一个人,白衣雪容,长姿玉秀,水一般的乌发从眉梢流过,宛如雪夜之下,隔着漫天花絮,美到倾城倾世的琉璃玉人,说不尽的高雅绝俗。
  “阿阴……”
  瞳孔中牢牢映入那道身影,唯恐一不小心,便会化作幻影破灭,是他来了,真的是他来了……苏拾花呆呆望着、望着,忽然间,忍不住热泪盈眶。
  兰顾阴同样凝着她,心疼而怜惜的情绪堆积胸口,惹得阵阵窒痛,但看到她正站在另一个人身旁时,登时黑了脸:“过来。”
  “我……”苏拾花看看他,又看看受伤极重的简应辰,愣在原地。
  见她踌躇不决,兰顾阴俊容冷不丁抽搐下,又是切齿又是攥拳,声音带着点失去耐性的燥怒,重复一遍:“过来!”
  苏拾花情知他的厉害,也知道他对简应辰有偏见,一旦过去,真怕他会带自己一走了之,倘若丢下简应辰不管,也许今日便将成为简家的灭门之灾。
  在兰顾阴的瞪视下,她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不能过去……”
  不能过去?
  在他与那个男人之间,她选择不过去!兰顾阴简直气得浑身哆嗦,心肺都快炸裂了,可惜妻子始终决绝不动,他这才恨恨地把视线调到简应辰身上,直恨不得戳出几个洞来。
  “你……”黑衣男子满脸不敢置信,“你原来是术者……怪我当时大意,居然没有察觉出来……”
  “哼。”兰顾阴这会儿心情正差的要命,冷傲地略扬下颌,懒得跟他多作废话,“你要是想死的痛快点,就自己动手。”
  黑衣男子脸色一变,已经感应到对方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绝非是他这等普通术者所能应对,却又不甘心命丧于此,咬了咬牙,手指交握,咒语声声迭起,散落在地面的瓷片、桌椅、花盆、暖炉等等物品,一齐朝他的方向攻去,但被兰顾阴轻曼一挥袖,转眼就化作碎屑粉末。
  兰顾阴原地冷笑:“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黑衣男子不肯放弃,迅速又甩出无数道篆符,整整齐齐飘在半空,随他一声咒下,好比千万狂蝗噬原,铺天盖地密涌而来,让兰顾阴的身影很快化成一抹白点,被吞没在可怕的黑色漩涡中。
  但短瞬间,上方闪烁出一圈耀眼的殷红光晕,当头罩下,那些篆纹好比雪山之巅崩塌,轰然爆裂开来,而兰顾阴修长的身姿逐渐脱现而出,白衣胜雪,一派优雅从容,无数篆符碎散成七零八碎的残片,在他周身纷纷飘落,就像下了一场星雨。
  黑衣男子惊骇得倒退两步,继而再念咒言,周围冒出众多的简府家仆,一个个面目呆滞,形如僵尸恶鬼,蹒跚着将他围堵中间。
  兰顾阴秀眉深深一蹙:“以幻术来控制人的意识,用来为所欲为,这等邪恶法术,正是西蛮术族一贯擅长的手段。
  身份被揭穿,西蛮男子只好承认:“不错。”
  兰顾阴不屑一哼:“上回我本以为灭掉你们这群闯入中原的蛮族,没料到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术族间亦有正邪之分,而拥有至高幻术的正派隐秘一族,非兰氏莫属。
  西蛮男子大惊:“你、你难不成是兰氏的……”
  问话间,被控制的简府家仆已经齐齐朝兰顾阴身上扑去,兰顾阴长姿而立,意态依旧从容淡定,两袖一拂,散出点点萤白符咒,飞贴向众人额际,繁密的咒印随之涌现,诸名家仆一下子失去知觉,倒地不省人事。
  西蛮男子再无招架能力,欲要逃跑,而兰顾阴伸出右手,中食两指齐并,一束朱红术光如同离弦猛射而出,西蛮男子只觉胸口顿痛,迎面栽倒。
  他自知身负重伤,已经无法使用幻术,斜眼瞥见倒在旁边的简应辰,决定孤注一掷,拿起长剑,把他拉近跟前威胁:“你若叫我死,我就叫这小子一起陪葬!”
  孰料兰顾阴凤眸一挑,长眉斜飞入鬓,倒颇为快活似的,点了点头:“这个人,你杀了他,自然再好不过。”
  西蛮男子有些傻眼。
  兰顾阴移目向苏拾花,瞬刻又沉下脸,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咱们走。”
  “不,我不能走!”苏拾花摇头拒绝,立在原地哀求,“阿阴,你救救简公子,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兰顾阴本就黑如锅底的脸庞又继续覆上一层万年寒霜,咬牙切齿地反问:“救他?我为什么要救他,凭什么要救他,他死不死,与我又有何干系?”
  “……”苏拾花被他堵得一噎,扭头看向满脸虚弱的简应辰,转而揪扯着他的衣角,“阿阴,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只要你救了简公子,我、我马上就跟你回去,今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你……”兰顾阴张大着嘴巴,简直快崩溃了,他没听错,他没听错,他的妻子,居然以自己当要挟来跟他讲条件,气急败坏地嚷道,“苏拾花,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妻子,你现在为了这个男人,一定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苏拾花仿佛走投无路一样,垂下眼帘,掩住流动欲落的泪光:“我不是跟你作对,我是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
  兰顾阴全身微微颤抖:“那我呢?”
  她迷惘抬头。
  “在你心里,究竟是我重要,还是他重要……”说完这番话,他心跳如擂鼓,觉得自己这一生,从来没有这样愤恨过,这样绝望过,这样害怕过……
  苏拾花心头一团麻乱,此际闻言,只是呆呆看着他,想了想,开口逸出字音:“我……”
  兰顾阴却像后悔了,突然惊恐地打断她,有些结巴:“你、你如果觉得我重要……现在,就……就跟我走……”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唯恐一松开,那只小手便会溜走一样,由掌心渗透出的汗水,像胶一样黏腻着她的肌肤。
  苏拾花神情黯然,摇摇头:“阿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丢下简公子不管……”
  兰顾阴先是一痉挛,继而化成泥塑雕像,脸色惨白:“你的意思是,你为了他,不要我了对吗?”
  苏拾花根本不知该如何作答,为什么,为什么他非要逼她,为什么他非要她在这种情况下做出选择,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
  他们二人发生争执,西蛮男子欲借机溜走,而受伤的简应辰趁他行动松懈时,使出最后一股猛力,伸肘撞向他左肩的肩井穴,西蛮男子果然松开手,可惜这个时候已经引来兰顾阴的注意,逃跑再难,他一口怨念难以咽下,便将满腔怒火转移到简应辰身上,一剑朝他后背刺去。
  “简公子——”苏拾花花容失色,奔前一出招,急欲横阻剑势的去路,而她一瞬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兰顾阴的眼。
  他冷笑了下,倏然身形一闪,抢先在苏拾花前头,一把推开简应辰,竟用身体生生挡下了那一剑。
  胸口被利刃贯穿,原本完好无损的五脏六腑,在受到天翻地覆的震荡后,跟着剧烈发颤。
  有什么东西,开始沿着嘴角徐徐溢出,染在雪白的衣襟上。
  兰顾阴用手摸了一把。
  呵,是血,他居然吐了血,倒真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大概,是世上从未有人能够伤到他,只除了……他自己吧。
  然后,他听到苏拾花撕心裂肺的尖叫,心底竟泛起一股扭曲强烈的快意,像是刻意报复一样,他突然觉得快活极了,完全淹没掉身体的痛苦,当真快活极了……反正,她也不要他了,也不在乎他了,他还死缠下去做什么呢……或许这一次,真的能一刀两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花花呀!!!! 求花花花花花花!!!!!
  ☆、'别'
  “主子——”
  无痕与无霜解决掉屋外的残敌,与紫荆派的八名弟子一起闯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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