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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如爱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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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把无堕的天瀑拿给了他,他很喜欢。”梅语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怀念,氤氲的红尘连似乎不只影响了戴安娜,而是更多影响着梅语的心智,“只要是我说的,他就会喜欢。”
  戴安娜身上突然散发出一阵浅金色的光芒,融合在整个药庐中绿色的雾气中,释放出了两个女人心中所有被深深包裹的东西,但是戴安娜已经快要被这种力量撕碎,也就没有能力吐露心声,但是梅语不是。
  梅语毫不顾忌地把包裹中的一个白玉的指环交给了戴安娜,“这是梅家的戒指。梅家三千年来积累的所有功德之力都储存在这里,但是没有《医典》,没有人能够应用它的力量。所以它更多的时候是一个符号。”
  “每一位梅家的女儿都想嫁给竹家的儿子。”梅语意识有些不清,但是仍然对戴安娜说着,“它是竹家先祖传下来给儿媳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昏昏沉沉的戴安娜忽然伸手抓住了那枚白玉戒指,似乎想要证明些什么,又不知道为什么。
  “你拿了它就要嫁给阿离。照顾他,保护他,安慰他,陪伴他。”梅语似乎有些清醒了,但是仍然半眯着眼睛,似乎每一句话都用尽了全力。“答应我。”
  “算命先生说过,阿离注定是天煞孤星,没有人会陪伴他,他会孤独着,孤身一人,走啊走,走啊走。”
  “直到最后死掉,也是一个人。”
  “可我不想他这样。”
  “他那么好。”
  “他应该幸福。”
  “求你。”
  “拜托你。”
  “照顾他。”
  “代替我,一辈子。”

  第十三章

  西姆尔特金色的外墙缠绕满了黑色的藤蔓,掩蔽了所有的圣洁和尘埃。
  斯图尔特握着被诅咒的手杖,徒劳无功地跪倒在神像之前。
  “我的神,我愿意用我的躯体代替我的女儿,她应该好好活下去。”斯图尔特消失了曾经的意气风发,曾经的桀骜不驯,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哀哀哭泣着的,即将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儿的父亲。“我知道我们两个都是那么自私的,我为了我的仇恨,害她爱上了不该爱的竹离,她为了他也要毁掉我的基业。”
  “我想我错了,所有的罪恶都是我的,不要惩罚在她的身上。”神像原本慈悲的面目忽然变得有些暗淡,似乎正在被斯图尔特的话影响着。
  看着神像被自己影响的斯图尔特浑浊的眼神终于出现了色彩,他伸出手,试图割破自己的手腕去进行血祭,却被一只细腻白皙的手阻止了。
  斯图尔特抬头看去,夏语冰正拿着一块白色的玉石压制着整个神像的力量。
  斯图尔特怒极,徒手开始释放神恩圣言术,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反噬后受到的巨大伤害。
  “以神圣之名,毁灭。”
  “末日降临时,永恒。”夏语冰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本黑色的古籍,念诵了末日审判咒。
  两种极致的言灵力量撞击导致了巨大的爆炸,西姆尔特的侧殿坍塌了三分之一,而穿着白色长袍的夏语冰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倒在了地上。
  斯图尔特站在夏语冰面前,想要以胜利者的身份终结少女的生命,却被一道浅金色的光芒送入了梦乡。
  围着白色纱巾的女人从神殿的废墟中走了出来,扶着睡梦中的斯图尔特到了后殿,然后化成了一堆白色的光。
  “安吉拉。”夏语冰惊讶地叫住了女人。
  “我不是她,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安吉拉没有回头,只是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西姆尔特,留下了幽幽的回声,“她有爱人,我没有。”
  西姆尔特,祭坛。
  戴安娜身上的袍子已经被汗水浸湿,勾勒出了女子青春洋溢的美丽曲线,却没有任何人敢于亵渎或者是欣赏。近于神性的美丽总是带来冰冷的体悟,顺便带着死亡的痕迹逐渐包围不属于那个世界的所有人。
  “神爱世人,神赐予婚姻及幸福,神赐予欲望与满足,神将世界的色彩丰富,神给予灵魂于世人。神恩泽遍被。”祷言快要走到尽头,戴安娜忽然浑身冰冷。
  死亡已经快要到达,而他仍然以为自己不爱他了。
  如果献祭了自己的生命,能够让他有一点点爱自己,那么也应该是值得的吧?只是即便救回了艾斯黛拉,戴安娜也不可能是竹离心内爱着的夫人,为什么事情忽然变了呢?
  戴安娜不知道该去问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想一想。
  ……
  烟云笼罩的药庐被火焰吞没了,《无名》的诅咒如影随形。
  戴安娜被梅语送回了卧房,沉眠着陷入了某种梦魇,口中不断叫着竹离的名字。
  梅语看着少女,心中只有抱歉,而没有后悔。
  只是药庐被毁掉了,红尘连就不能放在那里,只能放在这里。
  梅语随意取了一只木质的香炉,在里面埋上了一小包香料,谁会知道名满天下的《无名》中最强的那种毒是一种香料呢?红尘连本身无毒,只有与相思引一同存在时才会毒发。
  她们身体里都有相思引。
  梅语是为了竹无堕,而戴安娜则被梅语以为是因为了缠情。
  其实是因为神恩圣言术,扭转了女儿对竹离看法的力量,斯图尔特以此试图改变女儿虔诚的信仰,从而阻止神降仪式的开启,保证自己永久的最大的权利。
  竹离仍然在沉睡着,梅语回到了竹离的房间。
  看着儿子抱着被子睡得正香,似乎想要抱紧谁,不想孤独地永远走下去的样子。梅语叹息了一下,“我该走了。”
  人生最后一次吻了竹离,梅语深深地加深了这一个绝望而深刻的吻。
  “无堕,我们的孩子不会像我们一样,不会的。”
  拿着匕首走进了戴安娜的卧室,梅语轻轻点破了戴安娜脸上的脓包,淤积多日的瘟疫原力肆无忌惮地爆发出来,却被某种奇妙的力量包围住,只能在梅语的手中跳跃来去。
  解开戴安娜的衣服,梅语开始施展药渡之术。
  药渡之术来自《药王篇》,利用先天或者是后天得来的药力渡入其他人的身体中,从而治愈疾病,赋予能力,玄妙无比,但是每一次都有着极大的危险。所渡药力的品段越高,危险也就越大。
  属于紫金朱丹的药力泛着紫色的光芒从梅语的手中离开,进入戴安娜千疮百孔的身躯,却被某种绿色的药力驱赶回来,梅语大惊失色。
  “阿离竟然把他的药力渡给了戴安娜?那么,她已经百毒不侵了?那么,红尘连根本没有用处,她为什么?”
  梅语不想细想,却只能悲哀地发现,原来他们本身就是彼此相爱着,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会适得其反。
  充满生机的躯体开始逐渐枯萎,梅语没有办法阻止紫金朱丹的力量不断离开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办法阻止紫金朱丹的力量顽固地进入戴安娜暗藏着属于竹离的百药精髓的躯体,药渡之术已经开始就不可能结束。
  试图做最后弥补的梅语只能想方设法毁掉香炉中的红尘连,却在走过去的那一刻完成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次呼吸。
  颓然倒在地上的身体曾经美丽过,曾经绚烂过某段人生,却已经化成了枯骨,只有手前永远无法握住的一个香包,正暗暗地散发着青涩的,带着微微苦味的香,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花香渐渐淡了下去,人声鼎沸着,沉默着,哭泣着,悲哀着,存在着。
  被放逐的竹无落的妻子儿子,回到了竹家的大堂。
  只是一个只能永远躺在那一口薄薄的黄杨木棺材里面,另一个只能被人牵引着做着机械的,毫无生气的动作。
  哀乐升起了,混杂着厅堂中间的孩子们玩闹的欢笑声,嘲笑着,无奈着。
  曾经消失了那么多年的父亲披麻戴孝,脸色冰冷地看着棺木中昔日风华绝代,今日形容枯槁的女人,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
  竹离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站着,呆呆地跪着,呆呆地走开,呆呆地看着所有的怜悯和作弄,看着所有的面具和真实。
  只是在盖棺的时候,竹离不知怎的倒在了棺木上,额头血流如注,被人带下去好好包扎了一下,就只有这样了。
  整个丧礼唯一的血和眼泪。
  血是竹离的血,眼泪是戴安娜的眼泪。

  第十四章

  无声无息地跪在母亲的坟墓前三天三夜,只有戴安娜举起竹伞为他挡着雨水。
  浸湿的全身上下一点也不冷,反而在带给心脏一点点温暖的感觉。
  不饮不食;本身就消瘦的身体更加显得单薄,竹离浑身无力地跪倒在冰冷的墓碑前。
  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母亲没有用缠情,的确没有,她用的是更加高明的某种香料吧?连百毒不侵的力量都没能抵挡得住,让无辜的戴安娜悲哀地爱上了自己。
  但是还是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开。
  温度总是在失去了之后才会更加让人感到它的弥足珍贵。
  自私也好,懦弱也罢。他只想在那种香料的最后的时间内,有人陪着自己,不再那么孤独。
  戴安娜看着雨幕逐渐吞没了远山和竹林,进而包裹了跪在那里的竹离,心口的痛苦蔓延开来,好像有些什么将要破壁而出,却还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右手不自主地握住了挂在脖子上的那一枚玲珑剔透的戒指,感受着上面曾经附着着的,梅语的温度。
  试图扶起竹离的戴安娜再次失败,跪在那里的少年沉默而坚硬地拒绝了自己的善意。她忽然有些发冷,她没有错,可是为什么命运要让她背负死亡的沉默?
  暴雨紧随着细雨的呢喃而来,乌云合上了日暮的帘蓬。清洗着这个没有温情的世界,驱赶着曾经的所有……所有。
  ……
  十余年前的那一幕仍然在戴安娜的眼前不断倒映着,缠绕着她不能安眠了那么多年,直到后来,她快要放下了的时候,却被艾斯黛拉带回了竹离的身边。
  快乐的,绝望的。
  谁会后悔呢?情到深处,浓转淡。
  浓的是喜,淡的是愁。
  足够辉映整个世界的光明渐渐包围了原本被雾气笼罩的西姆尔特,浅金色的单调的色彩构成了回响在大教堂中圣洁的主旋律,凉薄的叹息着整个教堂中的死寂。
  祷言的力量不断抽取着戴安娜身体中的生命力,原本细腻的皮肤已经枯萎,如同老妪多年劳作而导致的皱纹,完全不复昔日吹弹可破的精致。
  绿色的花纹逐渐渲染了整个血色囚笼的恐怖感觉,戴安娜覆上那些美丽的纹路,嘴里痴痴地念着什么不知名的话,浅蓝色的眼睛里闪着的总是快乐的光,“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知道的啊,我知道神恩圣言术,也知道红尘连,甚至我连缠情都知道,但是你为什么不知道呢?”
  “神爱世人,神划分双陆,以天堑隔之,畏避敌息,远走天下,赐予圣徒以安定享乐,赐予行走者以无穷。”没有过多地沉湎于对往事的追忆,戴安娜走出了幻,走进了真,继续这能够把艾斯黛拉还给竹离的祭祀。
  “这是我的错,”戴安娜喃喃,虽然想要跌倒,想要再也爬不起来,却没有那种力气。
  ……
  昏迷的竹离被戴安娜放在了卧房的暖垫上,盖满了各种新的或是破旧不堪的被子,暖洋洋的,没有火炉也有抱着少年的戴安娜。
  少女的脸颊已经显出了伤寒的红晕和冰冷,还是固执地抱着少年,用自己的体温去保护着沉睡的少年。
  梅语的药力没有起到应该起的作用,只是激发了戴安娜身体中属于竹离的生生不息的药力,她已经恢复了美貌,也重新焕发了生机,但是竹离却被伤寒轻易地打倒了。
  时间过了很久,竹离终于从梦中醒来,那个永远没有抓到的影子也变成了泡沫,散了一地,他明白该是送戴安娜离开的时候了。
  她应该是坐在大理石的殿堂中享受着磨煮的极为细腻的咖啡的贵妇人,而不是坐在腐朽了一半的破竹床上抱着裹在遍布补丁的被子中的弱小的人。
  年轻的竹离不曾想过,爱情最伟大的力量,从来都不是把灰姑娘变成公主,那最伟大的美好,正在于让公主甘于卑微,让王子忘记征伐。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坐起身来,竹离看着戴安娜,忽然有些哽咽,时间没有过了多久,却好像已经如隔三秋。那时候还是坐在那里,骄傲而美丽的少女,如今却在竹家被邪恶的药物或者是迷香掌控了心神,被迫说着对自己的爱意。
  戴安娜也醒了过来,伤寒带来的红晕在少女娇嫩的肌肤上开出了诱人的花朵,让竹离不禁沦陷其中,然而还是从这个由谎言架构的世界中走了出来,头也不回,永远不会回头。
  “竹离,你好点了吗?”看着少年的脸色有些缓和了下来,戴安娜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害了母亲十二年的祸根。”竹离眼神迷茫地看着戴安娜,浑身的力量都被抽了出来一样瘫软在地上,只是仍然坚定地说着。没有人注意到旁边放着的香炉里燃烧着竹无落悄悄放在里面的回梦香。
  “不,不是的,你那么好。”戴安娜握紧了竹离的手,但是丝毫没有作用,竹离被魇住而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所有心内不堪言说的所有的痛苦和哀伤。
  “妈妈她在嫁过来的那一天起就想要死去,她爱的人只有爸爸,而不是那个叫做父亲的人。”
  戴安娜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但是看着竹离痛苦到了极致的脸,她只能拍着他的后背,默默地安慰着他。
  “她真的很傻,她嫁给那个人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给爸爸披麻戴孝,她本身就没有活下来的欲望了。”
  戴安娜想着,真的没有了爱情就没有了生命的意义吗?如果是在遇到竹离前,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在那个雨天之后,这个问题的答案忽然变得有些扑朔迷离,有些看不清,弄不懂。
  “可是在喝了竹无落的□□之后,她发现有了我。”竹离忍不住大笑起来,“多好啊,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和爸爸的孩子。”
  “可是为什么她肯生下我,却不肯陪伴我?”
  “她喝了十一年多的药,又用了紫金朱丹,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她为什么就走了呢?”
  “我小时候很爱哭,哭起来什么都不顾了,可是她还是在那里看着我,看着我哭,自己也哭,她为什么那么脆弱呢?”
  “所以只能是我去坚强了。我去学会了笑,我去学了那么多。”
  “哪怕是作为试药的容器,哪怕生日那天连卧了荷包蛋的面条都没有一碗,哪怕她永远是哀哀地看着我,自怨自艾着,我还是笑着,笑着。”
  “我学会了不去看别人,学会了自己做饭,学会了在妈妈哭泣的时候安慰她。”
  “我学会了那么多,可她还是离开了我。我果然注定,天煞孤星,注定一个人,一直一个人。”
  “我是为了你学会的笑,你走了,就把我的笑也带走吧。”
  戴安娜几乎想要脱口而出的说,“我啊,你有我。”却仍然没有勇气,没有力量。她的骄傲,他的孝道,构筑了巍峨的长城,一个在城外,一个在城内。
  “最后她还是凄惨地葬在那里,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棺材。她应该得到最好的,我不能再这样懦弱下去了。”竹离忽然有了主心骨,想要站起来,可是又栽倒在地上。
  “我要去,我要用天瀑打开那个门。”竹离撑在地上,眼神中有着异样的神采,死灰般沉溺在母亲死亡中的少年消失了,戴安娜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只能无言地支持着竹离。
  “《医典》,十年,我会成为竹家的主人的,我发誓。”
  “我相信你。”戴安娜垂下眼睛,轻声说,“只是……我希望……希望你能……”
  “我知道啊,妈妈说过,剑用来杀人,针用来救人,我不会违背妈妈的话的。”竹离温柔地看着戴安娜,“我会回来的。”
  戴安娜忽然心中坚定了许多,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浅淡地说了了一句,好像已经穿越了时间和悔恨的一声长叹,然后回身离开。
  “我等你,十年,二十年,一辈子。”
  只是少年已经陷入了梦境,等待着少女离开婆娑的竹林,过了满林的风声沙沙和雨声乒乓,渡过泥塘,走过时光。

  第十五章

  侧卧在公爵的庭院中的绿栽下的软垫座椅上,戴安娜看着穿着青色长衫的竹离得体而优雅地喝着手中的清茶。
  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十年的时光磨洗过的人总是带着几分沧桑的世俗感觉,然而竹离却天生带着干净的气息,平白消磨掉了所有时间遗留下来的痕迹。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变多少。”戴安娜轻轻咬着一个小小的白果,不知从那一天起,白果在整个教廷上下流行开来,可能也是自己对它的喜爱而来的吧?
  “是啊,你倒是变了很多。”竹离没有看着戴安娜,好像已经忘记了十年前所有的故事,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怀念或者是追思的意味,只是埋头喝着清茶,看着茶香淡下去。
  感觉到了竹离态度的冷淡,戴安娜心内有些莫名的焦躁,却固执地梗着脖子表现着自己毫不在意的姿态。
  “现在你成了医家的主人,我也要好好地去巴结一下你了。”支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竹离,戴安娜感觉有些气愤,继而又有些不安。
  “圣女冕下谬赞了。”竹离不动声色。
  “我说过的十年,你还在等吗?”戴安娜忽然有些期待,也有些失落。无论怎么样,都已经不再是那时候了。
  “我快要娶妻了,下个月。”仍然是镇定自若,看着眼前美丽的女人,竹离没有感觉到心痛也没有感觉到无奈,只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淡然。
  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摔在松软的草坪上,滚了一地的茶水。
  幻想过太多太多次重聚的时刻,可能会是抱头痛哭,可能会是相对无言,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爱上了别人的时刻。
  戴安娜瞪大了眼睛,竭尽全力地说,“好啊,好啊。真好,真……”却还是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他,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下来,染湿了戴安娜白色的长裙。
  竹离奇怪地看着戴安娜,似乎在考虑着现在的戴安娜究竟为什么还是这样失态,然后淡淡地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何必念念不忘呢?”
  “哈,不必念念不忘了,哈。”戴安娜站起身来,拖着自己的长裙,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没有再向竹离回头看上一眼,一眼也没有。“我从未念念不忘过,从未。”
  竹离没有拦下她,只是静静地喝着杯中的茶,苦味晕开,然后变成了舌尖的一缕甜香。
  ……
  夏虫的嗡鸣从来没有像今年一样烦扰,戴安娜坐在纳凉的竹椅上看着萤火虫的光点飞来飞去,心中的烦躁暴烈到无法忽略的痛苦。
  忽然伸手握住了一只飞着的小虫,看着它挣扎在自己的手中,毫无意识地微微用力捏死了它,戴安娜忽然心惊于自己的残忍。
  只是看着天边繁星如昼,自己的世界灰暗了凋零了消亡了,就不想着让别人的世界依旧是那么美丽的一个结。
  “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戴安娜宽慰着自己却忍不住泪流满面。“或许,或许再见他一面?”
  站起身来,任凭洁净的白裙被夜晚的露水染了绿色的草汁,戴安娜踏着夏天繁杂的各色花瓣慢慢地走了过去。
  “医家,是你的家吗?”眼神中有着化不开的坚韧和无奈,却只是柔柔弱弱地走着,踌躇着,走向那一片未知。
  ……
  筹备着婚礼的医家准备着各色的物品,行色匆匆的仆人们往来如织,搬动着各种花卉和丝绸,装点着古朴的庭院。
  从前这里叫做竹家村,如今叫做医家总址。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戴安娜想着当初被竹离背回来的时候,朦朦胧胧听见的话。
  “喂,你要坚持住啊,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只是那时候没有机会回答,现在是没有资格。
  不知不觉信步走到了药庐的废墟,那时候的残骸竟然没有被人清理干净,而是静默地呆在那里,如同一种纪念,也如同一种绝望过后的救赎。
  那里有过一个女人把属于竹家长媳的戒指交给了自己,那么自己也就理所应当是竹家的女主人,当竹家的家主是竹离时。
  大阵在这些天被暂时性的关闭了,所有的人只要想就能来到这里参加婚礼,西大陆大小势力准备了各色的礼物,贺礼排满了整个竹家村唯一的主道。
  看着竹离的婚礼如火如荼地筹备着,几乎像是一场盛极的庆典,戴安娜的心中却只有悲伤。当 竹离穿着华服准备完成婚礼的时候,站在旁边的人为什么不能叫戴安娜?
  药庐这里很偏僻,也就没有什么人,就连洒扫的仆从大多也会选择绕过这里,把这里当成是不属于竹家的某个地方来看。
  竹离却出现在了这里。
  戴安娜躲在后面,用神恩圣言术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噤声看着竹离和一个黑衣人对峙着。
  “圣女冕下不是你能染指的。”黑衣人看着竹离气定神闲的样子,声音中也带着愤怒。
  “哦?你是说被作为祭品的艾斯黛拉还被你们称作是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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