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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借尸还魂引发的血案-水月长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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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初垂下头,苦笑:“江昶……楚辰……”
  就在她支撑着站起身时,眼前一黑,身子疲软无力,一晃便向一边倒去。
  不知什么时候,身侧变作了悬崖,她失重落下,呼呼寒风割着面庞,下落之时,她看到崖上的孩子一晃变作了楚辰,一袭蓝衣楚楚,向她伸手而来。
  她也不自觉伸出手去,却与那只手越来越远,指尖之间,拉出前途去路,长如远山。
  “楚辰……”
  。
  “我在。”有熟悉声音透过呼啸风声传入耳中,手里忽然就攥住了什么,真实温暖,与梦中贪恋的那一丝何其相似。
  云初惊醒,一转头,正见江昶的脸,蹙起眉宇近在咫尺,而自己正紧紧攥着他的手。
  “江昶……?”
  那人目色一闪。
  云初大梦初醒,一把将他推开,别过脸去。
  “云初……”那人抱着她不松手,“方才睡梦之中,你在叫我的名字。”
  “……你听错了。”云初冷冷道。
  “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楚辰扳过她的脸,直视那双眼睛,“这是何苦?”
  云初沉默。
  楚辰讪讪放开她,长长叹出一口气:“罢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云初突然开口:“我要去师父那里。”
  云初幼年孤苦,由风纪抚养长大,一直住在司巫殿的偏殿之内,与师父风纪仅仅几步之隔。十年前她留书出走,本以为师父会大怒,将她房间废置或干脆改作杂物房,不曾想一别十年,房间一切陈设就如昨日,不似闲置模样。
  上次盗书来去匆匆,来不及看一眼自己的房间,师父一片舐犊之心,竟到如今人去楼空才体会到万一。
  如今她身陷敌营,脑中一片混乱,不辨人我,不知是非,在哪里都只觉慌乱,思来想去,也唯有司巫正殿之中,能让她得片刻安宁。
  楚辰似乎是接受了她的理由,并不多言,带着她回到风纪的办公之处。
  司巫内厅,楚辰也很熟悉——准确而言,是江昶很熟悉。他们年少时便时常在这里背诵咒诀,一边研读,一边开小差,而云初更是此中佼佼者,时常趁着风纪处理族中事务无暇顾及他们时神飞天外,或是翻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野史轶闻偷看。
  风纪严厉,不苟言笑,又素来一副不怒自威架势,往往一出现便叫弟子们连高声言语都不敢。云初跟着她的时间最久,对师父脾气也摸得最透。师父公私分明,在外一律公事公办,若闯祸犯错,处罚只会从重绝不护短;但在私下,尤其是只有他们一群师徒的内厅,师父便宽容许多。且风纪做惯了司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真如界除族主外有一无二的人物,其实是个敏行却讷言的人。
  楚辰记得,那时江昶粗心大意使错了咒诀,不受控制的万千剑气在内厅四处乱窜,风纪急着保护几个弟子不受损伤,没来得顾上自己。待镇下剑气,抚平江昶体内乱窜的灵力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司巫法袍被割得破落褴褛,一条一条挂在身上,形象尽毁狼狈不堪。
  一时间司巫大人的脸黑得比浓墨还可怕,江昶战战兢兢跪在门边,唯恐师父一气之下将他吊起来打。
  风纪压着眉,望向他的目光压迫如山。
  就在江昶闭上眼准备等死时,突然有个笑声传来。诧异望去,竟是云初捂着嘴,脸都憋红了还是没憋住笑出声。
  风纪大窘,怒气一下转移到云初身上,甩着破破烂烂的衣袖斥道:“成何体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师父那一拂袖让云初再抑制不住,破罐子破摔地放肆大笑起来,一面笑还一面抹泪。
  风纪恼羞成怒,想要制止弟子这大不敬之举,却碍着司巫身份不好直言,气得说不出话。
  云初扑了过去,抱着风纪的腿,一指江昶道:“师父别心疼,让那小子赔您身新的!”
  “……”风纪看了看自己碎成破布条的衣裳,别扭地哼了声,“区区衣裳,为师岂会心疼?!”
  云初撩了撩破得不成样子的衣摆,真心实意感叹道:“师父教的法术真厉害!以后再有卿士家孩子欺负人,就用这招让他们光着身子跑回家!”
  “胡闹!”风纪板着脸,一板一眼引经据典地训诫法术不可以随意乱用,这一训诫便将衣裳弄破之事抛诸脑后。
  那日一直到下了学,江昶都没有受到处罚。
  那一次,也是江昶第一次注意到云初,之后大畜台上“一脚之恩”,那个女孩便再也忘不掉了。
  “那是江昶的记忆,不是你的。”
  云初淡淡道,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回想。
  楚辰笑笑:“的确,于我无干。”
  云初不再看他,内厅桌椅、挂画一如往昔,连地面也还是保持着风纪的习惯,一尘不染。
  正前方的墙上,是一幅盘龙檀木雕,龙眼处缀以玛瑙,若真龙之睛,清晰映出他二人身影。
  云初望着盘龙雕,突然直挺挺跪了下去,扑通一声回荡在整个内厅。
  “云初。”楚辰抬手,却只在空中虚虚一握,慢慢收了回来。
  “你走吧。”云初跪在那里,头也不回,“不要用江昶的身体站在那里。”
  楚辰默了一默,道:“你想跪多久?”
  云初背对着他,声音听来极为沉闷:“害了江昶,江昶必定恨我;泄露结界秘密,师父必定恨我;引全族灾祸,致两族干戈,族人必定恨我……你说,我该跪多久?”
  对不该动心的人动情,“云初”,必定恨我。
  而这一句,她没有说出来。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呆着。”
  

  ☆、执念之深

  
  不再有拦阻之言,云初听着脚步声渐远,心底,竟隐约有些感激。
  空空荡荡,陈列如旧,到底已非昨日,历历往事最终也不过满室沉默。云初跪在厅正中,望着那个黑檀木盘龙雕出神,仿佛那双龙目正是师父冷眼审视。
  天暗下来,琉璃窗外,枝叶簌簌,若人语窃窃。
  云初瞥一眼身后紧闭的厅门,缓缓起身。
  一抬手,厅角有盏油灯亮起,照亮一角盘龙雕。
  此情此景,像极几月前某夜。
  只是当时,殿外人声沸沸,喧闹非常,而此刻,遍地碎瓦,满城狼藉。云初走到盘龙雕跟前,指尖光芒闪耀,随着断断续续的低语声按上龙目。盘龙雕向外凸起,平平移开一道缝隙,云初侧耳细听,确认外面并无动静后,闪身钻入其中。
  书库位置隐蔽,全族上下所知者寥寥,连江昶都不知道。
  偌大书库卷帙浩繁,云初焦急地一处处翻找,从上古秘传到术法集成,找得头晕眼花。年少时曾被师父关在这里研读典籍,对此处书籍分类多少也心里有数,原本也是抱着一线希望前来寻找,在几乎将书库翻了个底朝天后,那一线希望也渐渐变作绝望。
  “难道真没有……”
  云初焦躁不已,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四面望去,夜明珠的映照下,巨大密室中到处都是成堆成摞的书,她从小看到大几十年了都没有全部看完,只是匆匆翻找,岂能找到?云初揉揉额角,努力回忆着被她略过的书籍分类。人间轶闻、堪舆地理、算学乐律、史书……云初愣了愣,心下一时五味杂陈。少时她爱读史书,对其上记载深信不疑,也曾为助伏羲女娲铲妖除魔的先族而自豪;现在,却有人将真相血淋淋摊在眼前,告诉她一切记载都是假的,都是窃取了他族渊源。所知所信被一朝颠覆,回想起来,只觉得曾经的自己可悲可笑,偏生那些记载深深烙在脑中,忘也忘不掉,连带着叫她怀疑起所学的所有。
  云初晃晃脑袋,将不相干的赶出去,当务之急不是这些。
  “不必找了。”
  有声音骤然响起,手中的书险些被吓得扔出去。心做贼一般狂跳起来,云初深吸口气,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你几时进来的。”
  楚辰慢悠悠走来,从容得若闲庭信步:“在你翻第一卷书的时候。”
  云初放下手中竹简,起身拍了拍手:“好功力,我竟全然没有发觉。”
  楚辰抱起双臂,扬起眉:“若连你都对付不了,我趁早退位让贤。”
  一来一往,这对答似陌路、似故交,言语之间竟还有熟悉的三分揶揄在里面。这样的对话却让云初没来由地不舒服,那人眼神此刻陌生之极,黑沉沉地盯着她,甚至还有些警惕。
  “这样监视俘虏根本不是一族之主所为,楚辰,你在怕什么?”云初问他,勾起的唇角满是挑衅,“怕我找到失忆的方法,打散江昶的身体?”
  “长胥风黎二族不入轮回,身死魂散,记忆是存在过的唯一凭证。”楚辰没有中她的激将法,不急不缓地踱来,“记忆于我们太过重要,怎会记载自毁根本的方法?”
  “千年前,你也不会想到被封印。”云初话里带刺,讥诮道,“你认为没有,我即便自创,也要做给你看。”
  “云初……”楚辰沉默一瞬,苦笑,“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
  云初恍若未闻,自顾自继续翻找起来:“你想看便看。”
  楚辰果然不做声,大大方方走到她身边,靠着书架冷眼旁观。
  云初嘴上半分不让,心里到底有些打鼓,脚下一个没留神踢中玉牌,抱着书回身,又将木架上的夜明珠给撞掉在地。
  夜明珠骨碌碌滚远,一直到楚辰脚下。
  云初刚捡回玉牌,看着地上的夜明珠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楚辰弯下身,将夜明珠收入掌中,吹去其上灰尘,递给她。
  云初顿了顿,还是伸手去接。
  抓过夜明珠的时候,指尖碰到他掌心,还留着珠子的凉意。心头不禁一跳,动作也僵了一僵。那只手却顺势包住她的,向里一带,想要将她拉过去。
  云初回神,使劲挣开,用力过大反让夜明珠又脱手而出,直直撞上对面木架。
  “哐”一声,木架应声倒地,其上夜明珠也蹦跳着砸上青石地面,险些粉身碎骨。
  云初狠狠瞪了他一眼,准备过去扶。
  然而,还未走几步,整个书库地面剧烈颤动起来,正中央的一块青石发出铎铎碰撞之声,徐徐移向一边,露出个窄小黝黑的洞口。云初下意识上前探查,却被楚辰一把拉住,摇头示意静观其变。
  果然,颤动并未停止,洞口之处,有光亮闪闪烁烁,缓缓升起一样东西。
  只一眼,云初便愣了。
  那是一柄簇新法杖,纯银包裹,刻着精巧纹样,顶端缀的宝石一看便知灵蕴极深……那是柄巫罗制式的法杖。
  颤动停止,法杖从头到尾呈现在他们眼前,闪耀着冷冽银光。
  电光石火间,有只言片语在耳畔一闪而过:
  “本座险些忘了,她差一点就是此任巫罗。”
  法杖微微自鸣起来,与她身上蠢蠢欲动的灵力相和应。
  楚辰一眼便看透,不禁同情起此任巫罗来:“藏着掖着也不肯给新巫罗,宁可重新做一把……你说这师父究竟是太小气,还是太大方?”
  云初抽开手,一步步走上前,握住法杖。
  法杖长度正合她身量,一到她手中,就与她浑然一体。灵蕴从顶端宝石流淌而下,瞬间游走遍全身,使她整个人都笼上一层光华,满室夜明珠尽皆失色。
  莹白光芒之中,云初高高举起法杖,仰着脸,嘴唇翕动,似在呢喃着什么。
  楚辰变色,流光自掌中迸出打向那柄法杖。
  刺目光芒乍起,两道强烈灵力相撞,一时法术激荡,震得两侧书架如山倾塌,碎木横飞。
  狂乱气流振起衣袂,翩若鸿羽,颓然跌落云端,重坠深渊。
  “既然嫌我贪,信不信我把你打散了!”
  “蜃氏樽凭记忆而生,听说头部若遭重击会致失忆,需要我帮忙么?”
  有什么人言笑晏晏,似真似幻。
  若重创头部,或许能致失忆……
  无尽黑暗里,有人踽踽独行,身后脚印带着血色,逐渐隐没。
  “……重创头部,当日玩笑之语,你还当真了?”有人将她自茫茫无路的黑暗中拉回,恼怒的声音中,有些气急败坏。
  “你说的话,我几时没当真?”云初闭着眼,喃喃道。
  有只手抚上她的脸,手心微暖,指尖冰凉:“你本就是执念极深之人,江昶是你此生挚爱,你如何忘得了……”
  云初偏开脸,避过他的触碰。体内真气乱撞,稍稍一动便又有气血反上喉间,被她咬牙咽了下去:“对付的是你,要忘的却是他……咳……呵……钻这样的空子,长胥族主很是荣幸?”
  楚辰哼了声,凉凉道:“你想忘而不愿忘的,几分是江昶,几分是我,你自己又弄得明白么?”
  云初虽闭着眼,却意外澄明:“那么你这般待我,是因为江昶的记忆,还是出自本心?”
  一时二人皆默,互不相让。
  不知过了多久,楚辰开口道:“因为江昶。”
  云初回敬:“我亦如此。”
  “……”
  明明意料之中,云初还是感觉到脸颊边的手指僵了一僵,似乎更冷了些。有个声音在心底自失一笑,她又偏了偏脸,不愿再理会那人。
  那只手移到她唇边,一点点拭去蜿蜒而下的鲜血。
  云初一惊,才发现方才自己心神不定,竟没能压制住伤势。
  指尖在唇上若即若离掠过,衣料摩挲,听声音似乎是想再摸摸她的眉眼,却只是犹豫了一阵,终究作罢。
  那人起身,若无其事走出门去。
  半晌,云初睁开眼,见自己躺在松软被褥里,被上清香淡淡,是从前的味道。
  一直到她再次睡去醒转,楚辰都没有再出现。
  “主上对你够好了,为了保护你还戴那么丑的面具,你不知好歹!”小丫头把满怀的东西往矮桌上重重一放,愤然道。
  云初只盯着床顶发呆,也不理她。
  “喂!别装死,起来喝药!”小丫头双手叉腰,气鼓鼓喝道。
  云初淡淡回了一句:“不必。”
  “你!”小丫头冲到床边,“要不是主上严令,我早揍你了!”
  “我与你是世仇,你要揍,便揍吧。”云初一脸生无可恋模样,又闭了眼,“你想骂也不必憋着,我都认,不还口。”
  “你……”小丫头噎了噎,憋了一会,突然往她床沿上一坐,闷闷道,“至少你救了主上,也不算很坏。”
  云初嗤笑:“我宁可做个坏人。”
  “你的族人往南跑了,还没灭族,你不用太早哭。”小丫头端来药,就放在她床头,“你自己喝药,我才不伺候你。”正准备走,想了想又回头道,“一炷香后我再来,要是你没喝我就给你灌下去!这药里加了黄连,越冷越苦,你看着办。”
  “……”云初扫了眼药,低低问她,“楚辰呢?”
  小丫头哼哼着:“你不是不想见主上吗?现在正遂你的意,还问他做什么!”
  “我族向南而去……”云初轻声,一点点抬起脸,眼中有异样光华闪烁而过,“他……已离开空明城,领军追剿了对不对……”
  小丫头皱眉,也不知如何回答,权作没听到,麻利地关了门。
  封锁的禁制刚刚画到一半,有凌厉剑气自屋内破出,眨眼间便将整道房门粉碎。铺面尘烟之中,云初手持长剑,寒光迸射,斜指地面。
  “你不是重伤了吗!”小丫头失声叫起来,不远处顿时窜出三五暗哨围聚上来。
  手腕翻转,长剑平平移至身前,另一手往剑柄上一按,三尺锋刃一分为二,变作两柄短刃,冷冽逼人。
  “楚辰不在,凭你们,也想拦我?”
  

  ☆、短兵相接

  
  重重围困中,云初不管不顾,拼尽全力厮杀而出。
  南歌领着一众禁军,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主上有令,不能伤她!她现在身受重伤,我们拖延时间,逼到她力竭就好!”
  “力竭?”云初抬起眼皮,冷笑。
  南歌眼见那人足尖一点腾身而起,所有灵力全部付诸刃上,带着万夫莫敌之势直取她而来!南歌下意识夺过身旁禁军的驽箭,扣弦搭箭迅速瞄准那人,却迟迟没能扣下机括。
  凌空而来的云初攻势滔天,全身上下却无半分防护,所有弱点就这么□□裸呈现在他们面前,无一不是破绽,只消一支铁箭便能轻易夺取她性命。
  但又不能取她性命。
  或许她正是认准了这一点,才这样豁出命来破困。
  巨大光球炸开,整个王城都为之一颤。
  尘灰滚滚迷了眼,弥漫在王城上空久久萦绕不去,一直到几日过后,天空才显露出原本的颜色来。
  “她躲入山林,我等已搜山围捕,但还是找不到她。”
  守卫王殿的禁军被调拨了一大半前去寻人,还是一无所获,眼下那禁军队长正俯首请罪。
  南歌面色不豫,但也不好责怪,毕竟是她负责看管云初,眼下跑了人,禁军肯配合她调人寻找已是极大面子。何况王城周围尚有风黎残部流窜,城中军力除了要守住王城,更要派出几队清剿余孽,本就人手不足,更不可能抽调太多只为找一个俘虏,没有消息也属正常。
  “是我掉以轻心,愧对主上。”南歌恨恨道,问向那名禁军队长,“不知信送到了没有?”
  那禁军宽慰她:“风黎人本就卑鄙无耻诡计多端,怪不得你。信送出已有五日,快马加鞭赶去,应当到了。”
  “等主上回来,我就领罪……”南歌抿了抿嘴,眼圈发红,“跑了俘虏,丢了圣物……我好没用……”
  攥紧的手指节发白,手心里紧紧贴着的,是一个莹润白玉打造的小盒,镂空花样印上白嫩皮肤,留下久远前的繁复印记,蕴着时光,埋着隐秘。
  这玉盒本被收在长胥族西南分支的玄武殿中,被人拼了性命盗出来。而如今,盒中已空空如也。
  月既生而未大明称之既生魄,自朔月至望月,光华渐显,到照彻天幕。
  云初打开玉盒的那一刻才明白,为什么长胥族要将圣物命名既生魄。若月华流泻,聚敛了朔望之间的精气灵蕴,光芒柔和,灵力内敛,却正是如名一般,由晦暗至大明,重重包裹之中,隐藏的是强大的疗愈之力。
  楚辰曾说,长胥族人选中她是一场豪赌,那么,她也现学现卖,如法炮制了另一场豪赌。
  他们赌她对江昶的感情,那么,她也无所谓赌一赌楚辰的感情,赌一赌江昶的记忆对楚辰究竟有多大影响。
  “云初心性坚韧,但有一线希望,就绝不会放弃,莫要掉以轻心。”
  断断续续的梦境间隙,她曾朦胧听到楚辰对小丫头南歌如是说,刻意叮嘱了南歌看紧她。
  那时的云初靠在床头,静静看着窗外人影交错,月色透过琉璃窗渗进来,像是雪化作的冰水,凉凉淌进心里。
  也是那一刻,她决定赌一把。
  她其实记得书库典籍中没有关于毁去记忆的记载;也知道自己执念极深,即便重创头部也忘不了江昶;她也知道,楚辰不会留在空明城太久,风黎部不可能就这样甘心认败,很快就会再整旗鼓卷土重来。
  她以感情记忆为借口回到司巫殿内厅,有意在楚辰的监视下潜入书库,在他面前自伤重创,又言语如刀,逼到相顾两相厌。
  她身受重伤,虚弱之下灵力不济,叫小丫头放松了警惕,连几时被盗了既生魄也不知。
  既生魄,本是楚辰留下,怕她到万一之时,可用以疗伤续命。
  曾经她为救他奋不顾身盗宝,如今她为对付他,又盗了一次。
  一声清脆碰响,玉盒被重新放回桌上,一如往昔静默不言。
  “城东山上,发现一支风黎残部,约有两百人。”
  斥候匆匆来报,目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有人勾起唇角,抄了兵刃振臂一呼:“走!去灭了那些风黎人!”
  。
  自此战烽起,风黎部猝不及防节节败退,折损甚大,多日前甚至放弃王都,率军南下。楚辰曾立于城头极目远眺,勾着唇似笑非笑评论说,风黎族主自知情势不利难以坚守,早早定下策略,宁愿弃城避开锋芒,有计划地运输物资,一批批撤离军队臣民,倒是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除了被带下南边的大部军民,空明城北、东附近依然留有不少先前败逃的余部,流窜山林之中一面躲避长胥族的追剿,一面寻找机会不断袭扰。尤其是楚辰离开的消息传出后,那帮散兵游勇袭扰频率也增加不少,时不时截杀单骑斥候,使得长胥族不得不调派更多斥候以便顺利打探传达情报,一面还得提防送出的军情消息会否被泄露,烦不胜烦。
  敌人在暗,长胥族在明,且对方人少更隐于深山之中,追剿本就不易,连日来进展缓慢,如今乍一发现两百人之多的队伍,长胥将士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风黎余部盘踞深山,无后续补给,条件自然不会太好,而长胥将士清一色甲坚兵利加之士气高涨,三面重围,一面生路,很快风黎余部便被逼得不得不撤入一处山谷。
  山谷平坦开阔,正是个足够施展拳脚的战场。长胥军布开阵型,列成一个横向长阵,向着敌人缓缓开去。自高处下望,正能望见长胥军如收五指,眼看着就要将风黎余部包了饺子。
  “乌合之众,看你们能挺多久!”领军之人长剑一指,“进攻!”
  第一批将士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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