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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一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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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来的吧!你和我老实说,你绑的谁家的孩子,别是惹上官家了。”
癞子头心里也是一慌,当初接这档子买卖的时候,只看着周四儿,就没底细打听,再说他也没这闲工夫,周四儿他认识的日子也不长。
因西市街角有家小酒馆,酒虽一般,可那卖酒的老板娘倒有几分姿色,泼辣上来也是个爽利的破落儿户,就是男人家,也敢和你当街大声说笑拉扯,因此人送了一个诨名唤作“赛文君”勾的附近几个不正道的男人,隔三差四就上这儿来吃酒。
癞子头和周四就儿这么认识了,周四儿是哪府里头的也不清不楚,隐约听说就是个小宅门里的管事,上头一个女主子早就守了寡,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混的很有几分体面。
因此找癞子头的时候,癞子头真没在意,横竖猜着不是什么大官,便冒险干了这档子买卖,后来绑了两个孩子,瞧见两个孩子的穿戴,也起了疑心,即便他再没见过世面,也明白这不是小宅门能有的东西,可事到如今已经骑虎难下。
索性一咬牙,只要绑的不是皇上的龙子,王爷的凤女儿,这买卖说不准就能混过去,横竖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可到了这当口,也怕了起来,难不成真是捅破了天,急忙把炕头周四儿扔下的包袱打开一抖,癞子头的心都凉了。
他是有几分见识的,别的东西稀罕归稀罕,可这个……他哆哆嗦嗦拿起一块玉佩,成色自不必说,上面却雕着双龙,这哪是百姓能戴在身上的物件。
丁香险些被里面的东西晃花了眼,伸手就要拿最上面金光闪闪的项圈,被癞子头一巴掌打下去,利落的裹上包袱背在身上,就要走。
丁香一把抓住他:
“哪里去?好啊!你这想独吞了好东西,老娘伺候了你这么长日子,你连点儿恩情都不念,不行,这次你得带着我走,这穷山沟儿里,我早就呆够了,要是你不捎上我,你也甭想跑,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来人……”
尖着嗓门,刚嚷嚷出两个字,就被癞子头死死捂住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好,好我捎上你,我哪舍得丢下我的小心肝儿呢,你赶紧收拾收拾,衣裳首饰都不用戴,出去了另买了好的去,就带点干粮清水,咱们从后山翻过去,到了那边官道上就好办了”
丁香大喜:
“你等着,昨个还剩下点饼子,我去拿”
她前脚转身,癞子头后脚就抄起炕桌上的灯台,兜头就是一下子,丁香吭了一声就倒了下去,癞子头弯腰摸摸她的鼻息,还有些温乎气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裤腿里抽出匕首,狠狠扎了几下子。
用屋角的土,把地上的血迹粗略掩了掩,棉被裹住丁香,从后面窗户跳了出去,连被子带人一股脑扔进地窖里,还按原来的样子盖好,远远就看见,村那边仿佛呜呜泱泱站满了官兵,也不敢再耽搁,手脚并用顺着山壁往上爬。
因有村民说,影绰绰瞧见有倆外头的人进了村子,这丁香自来不是个正经女人,长和外头一个男人勾搭来往,一年中总要来几次,想必是她那个野男人。
得了这个讯息,睿亲王一行人直接就进了丁香的院子,院子有些杂乱,这么大动静,房门还是紧紧闭着,侍卫上去一脚踹开门,睿亲王不禁心里咯噔一下。
虽说无战事,可毕竟常年在军营历练,对血腥味异常敏感,推开侍卫,先一步跨了进去,进了里屋血腥味越发浓起来,除了血腥味还有一股子腥膻淫靡的气息,炕上很乱,被子褥子都凌乱的堆在一起……
侍卫摸了摸炕头回报:
“炕还温着,肯定有人睡过“
睿亲王目光落在后面的那扇窗户上:
“去房后头瞧瞧”
不大会儿功夫,就从地窖里把丁香的尸体弄了上来,死相很难看,眼睛都是睁着的。忽然承安抬手指了指后山:
“那上边有人……”
承安发现的时候,癞子头已经快爬到了山顶,癞子头也是地道的山里人,从小走山路,翻山越岭对他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丁香屋后面的山壁虽有些陡峭却不高,因此不长功夫儿他就爬了上去。
只要翻过这边,那边就是深山,他先钻进去躲起来,官兵想抓他就不那么容易了,睿亲王眯起眼望了望,真有人。
说来也该着癞子头倒霉,刚头慌乱之间,没裹好背上的包袱,这一顿攀爬,被尖利的石头磨来磨去,包袱皮的疙瘩松了,北风一吹呼啦啦散开掉下去:
“是若若的衣裳,是若若身上穿的衣裳……”
承安大喊了起来:
“快,快,给我开弓,把这厮射下来……”
李国柱咬牙切齿的下命令,睿亲王冷冷开口:
“把弓箭给我”
身后侍卫单膝跪下,呈上自己弓箭,睿亲王退后一步,迈开马步,白色羽箭搭在弦上,弓拉满月,就听嗖响过,一声惨叫传来,竟是直接射中了山壁上那人的左臂,要说癞子头也真有点艮劲儿,一条胳膊被射中,单臂依然向上爬。
可惜碰上睿亲王,他算没做好梦,只听嗖又一声,另一只羽箭破空而来,直直插进他攀在岩石上的右手掌上:啊……一松手,整个人滚落下去,一命归阴。
两个孩子的衣裳贴身的东西找着了,可两个孩子呢?地窖里有水,有绳子,难不成两个孩子先他们之前自己逃了,这怎么可能?睿亲王赵赵琅忽然想起那个别样机灵的丫头,开口:
“给我搜山”
睿亲王一声令下,那就是平了这座山也得搜出俩孩子,李国柱带着人正好搜进宛若和赵睎藏身的这片林子……
两个孩子一救上来,李国柱就急忙跪下:
“微臣李国柱见过十一爷”
宫里宫外谁不怕这位魔星,他真上来性子,哪管你是什么朝廷大员,因此真有些怕,见他都坐都快坐不住了,怀里却还死死抱着那个小姑娘,倒像抱着个宝贝不想片刻离手,却也暗暗纳罕。
好说歹说才让侍卫抱着他,李国柱自己抱着已经昏过去宛若出了林子……承安一见着在李国柱怀里狼狈不堪的宛若,就觉得从心里一阵阵疼,竟是挖心刮骨一般,耳中听到随性的太医道:
“苏姑娘无事,想是累得很了,昏睡了过去”
听到这话,承安提了一天一夜的心忽然放下,再也支撑不住,小身子晃了晃,倒在苏澈怀里。
宛若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东拉西扯杂乱无章,一会儿拽着赵睎在冰天雪地里没命的跑,一会儿又见到了前世的老爹老娘。
老爹在她家厨房里,煎炒烹炸,她老娘却坐在沙发上,点着她的额头教育她:
“你多大了,难道让你娘我养你一辈子啊……”
另一边的她敲着二郎腿坐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癞皮样儿,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啃了一口,打开电视,转到儿童台,一边看喜洋洋一边搪塞老娘:
“不是没人要我吗?”
“没人要你?”
老娘抢过遥控器啪一声关上:
“严肃点儿,我正在和你谈正事,昨天相亲的小张怎么不好了,论学历有学历,论工作有工作,家庭条件也好”
“切,还小王,别寒傪我了,那脑袋都快局部支援中央了”
老娘气的一副快中风的样子:
“人家都不嫌弃你三十岁的老闺女,你还挑拣上了……”
“吃饭了”
老爹一声招呼,就跟救命的圣旨一样,宛若嗖一下站起来就钻厨房端菜去了……
以前从来不觉得这是多幸福的事,现在的她想珍惜都没机会了:
“爸爸,妈妈……我想回去……我要回家……呜呜……”
“宛若,宛若,宛若……我的宛若啊!你这不是要娘的命吗?你醒醒,你醒醒,你胡说什么啊,你想回去哪儿?这里才是你的家,你睁开眼瞧瞧我,我是娘啊……”
王氏真被宛若吓着了,孩子找回来了,可昏到现在也不醒,嘴里没完没了的胡说,越说越离谱,太医来瞧过,说没大事,可就是不醒,这不急死人吗。
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进来,喝道:
“哭什么?哪儿到了哭得时候,让我瞧瞧。”
王氏抹了抹泪,站了起来,老太太这一瞧,见脸色涨的通红,嘴里不停说胡话,就是不睁眼,摸了摸一身热汗,潮乎乎的,转身道:
“我瞧着倒不像是病,快去拿了我的名帖,去请荐福庵的定闲师太过府一趟”
老太太平日喜欢礼佛,布施些慈善事,荐福庵离王府宅门不远,就在后面隔一条街上,近便非常,老太太时常来往,供养着香火,和那里的主持定闲师太便颇有些交情,因此这时候去请,倒也不算唐突。
定闲师太一来,王氏的心就定了定,看上去是个颇有修行的出家人,很有几分仙风道骨,过来瞧了瞧宛若,念了声佛号,把手里的一串佛珠放在她床头,也奇怪,刚一放上去,瞅着就安静了些,也不满嘴胡说了,气息也稳了。
老太太和王氏才松了口气,就听那定闲师太道:
“想那深山野林子里头,常年也没人进去,咱们孩子从小娇养惯了,眼睛又净,瞎跑乱撞又是夜里,不知道就冲撞了什么,把姑娘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我拿回去压在菩萨的香台下面,早晚念上一遍经,想来便无事了。”
27、事情败露 。。。
苏澈越想越不对劲儿,人贩子若是绑孩子,难不成还挑三拣四的,避开承安单去寻宛若和十一爷,承安醒过来说,她和宛若在怀远桥头遇上的十一爷,被十一爷拉拽着乱逛了一阵,被看灯的人群冲散,不见了宛若和十一爷,刚要叫跟着的人去寻,就被人从后面按住口鼻,眼前一黑,就不知道事儿了。
绑承安的人贩子倒是抓着了,上大刑审了整整一天一宿,也没审出个子丑寅卯来,反复说,一开头是盯上了三孩子,可三人在一处不好下手,便在后头远远跟着,直到见承安落了单,便没去管那两个,直接绑了承安。
谁知道还没等出城,就被个蒙着脸的黑衣人追上,匆忙中丢下承安就跑了,不过,他记得是在城门那边丢下的孩子,却不知怎的,跑到街角那里去了,苏澈私下猜度,难不成真是承安遇上了贵人,救了他,又不想留名得什么好处,便放在哪儿等着家人来寻,这倒也说得过去。
可被睿亲王射死的癞子头就不大对了,刑部审案子的张大人是他的同年,有些私下交情,偷偷和他透了些风出来,说哪个癞子头却不是寻常人贩子,常做一些官家富户的不良生意,见苏澈还不明白,便低声道:
“有那看不惯庶女的主母,或是嫉恨嫡子得宠的侍妾,使唤些银子和他勾上,寻机会把孩子绑了,生的齐整的丫头,便卖到扬州去,小子就不知道了,虽说现如今死无对证,可有人说,正月初十那日,曾见着你府里的周四儿和他吃酒,不说你们家这位贵女,中间还捎着个十一爷呢,这事想糊弄过去难了……”
含含糊糊也没往深里说,可这话听在苏澈耳朵里,真有些惊了,这会儿,前前后后仔细想了几个过子,越想越觉得映雪有些嫌疑,蹭一下站起来,迈步就向映雪院子行来。
刚走到院外头,就见门口映雪跟前的心腹丫头榴花在哪里东瞧西望的,看见他,脸儿一百,招呼都没打一个,抹头转身就往院子里跑,苏澈脸一阴,上前两步抓住她,丢给身后的李福:
“给我把她看好了,容后再问缘由。”
迈步进了院子,映雪的院子不大,平常这里也没什么人过来,现如今又是午歇的时辰,那些婆子丫头便都猫起来躲懒了,竟是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亦或是敬意打发了出去的。
苏澈黑着脸刚走到窗根下,就听见里头映雪的声音:
“您做事,怎的也不和我商议商议,现如今牵连上了宫里的十一爷,可怎生了局。”
映雪娘道:
“你倒埋怨上娘了,娘教了你多少,到了现在还这样没成算,当初在冀州,你就该趁早寻个法子,把那丫头处置了,哪用得着现在这样哭天抹泪的悔恨,横竖那王氏就这一个丫头,若是死了,便再无指望,你倒好,非得等到回京来,现如今有那王家和宫里的那位撑腰,你这个二房这辈子甭想出头了,我能不替你着急?”
苏映雪道:
“哪是我没寻法子,就想不到那丫头的命这般大,被宛如推进池塘,眼瞅着溺死了,谁知捞上来却又活了”
苏澈听到这里,心里的火都顶到脑门子上,身子晃了一下,险些站不住,脸都白了,这么多年,就没看出来映雪是个这么狠毒的女子,再也不想听下去,抬脚踹开房门。
里屋的母女听见动静,吓得魂都没了,刚下地就见苏澈气势汹汹闯了进来,周映雪吓得直哆嗦,映雪娘却强作镇定:
“这大午晌儿的,澈儿怎的到这院子里来了?”
苏澈冷冷哼了一声:
“姨母,事到如今,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横竖这官司没查到根儿上,皇上眼里是过不去的,既是您做下的,这就送到皇上面前,还有你……”
苏澈指着周映雪:
“在冀州,宛若落水的时候,你和我说的什么?你说小孩子家一处玩,难免有个磕碰,宛如才多大,怎会做出这样狠毒的事儿,我就忘了,宛如有个狠毒的亲娘,侍妾毒害嫡女,你可知在北辰是什么罪过?”
周映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把抱住他的腿:
“表哥,表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就看在我们这些年夫妻情分上,看在宛如承安的份上,放过我这一回……”
苏澈抬脚把她踹在一边:
“放过你?我放过你,皇上放得过吗?”
映雪娘扶起自己女儿,看着苏澈冷笑了两声:
“澈儿如今好大的脾性,便是我们都认了罪,你把我和映雪都送去刑部大牢,难不成你就能邀功请赏去,映雪是你的人,我是你嫡亲的姨母,我们娘俩儿纵是十恶不赦,该着被凌迟处死,你苏澈,你苏家也甭想脱开身去自在”
苏澈心里那会不知道其中关节,真翻出来,他和苏府也会一块儿牵连进去,涉及皇上最宠的皇子,这事儿说大了,是灭门之祸也不为过。
苏澈盯了周映雪一眼,昔日令自己分外怜惜的眉眼,此时看上去尤其可厌,可憎,甚至一眼,他都不想再看她,转身向外走。
周映雪被他冷漠厌恶的目光,看得心惊肉跳,见他掉头就走,抢一步去拉扯,被苏澈嫌恶的甩开,大步离去。
周映雪呆傻在原地,她和王氏争了这么多年,争得无非就是一个男人罢了,现如今,这男人连瞄他一眼都嫌烦,她还有什么盼头和指望,心都灰了。
她娘瞧她这样,气的不行,拽着她坐在炕上:
“你怕什么?这事翻出来,谁也别想跑,放心,澈儿没这么傻。”
这事一出来,映雪娘就想好了,苏澈即便知道了也不妨事,恐怕帮着遮掩还来不及呢,那会儿巴巴的把她们真送出去,因此才有恃无恐。
这会儿便劝她闺女:
“你哭什么?以后等这事过了,你再想法子拽回他的心也是一样,横竖你还有个承安,那可是苏府里唯一的金孙,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有承安在,你这辈子就保着台了,什么都不用怕。”
苏澈心里真叫一个憋屈,就生生被映雪母女辖制住了,想起找到宛若时,孩子的狼狈可怜相儿,心里越发对王氏和宛若愧疚起来,不知不觉便向王氏院子行来。
从这边过去,正好路过承安住的小跨院,刚过了月洞门,就看见冰天雪地里,承安在廊檐下直愣愣的站着,唬了一跳,急忙过去:
“大冷的天,你站在这里作甚?”
承安眼睛眨都不眨:
“我试试站这里冷不冷,若若在外头跑了一宿,究竟有多冷,我就是想试试,想试试……”
有几分执拗,苏澈心里一热,这两个孩子都是真贴心亲近的,比那些一奶同胞的姐弟都强远了,遂摸摸他的头:
“宛若如今没事了,你若想她,明儿我让人送你过去瞧她可好?”
谁知承安脸色一黯,轻轻摇头:
“她一定是恼我了,恼我那晚上没拉住她的手,让那坏蛋抓了去,过些日子等她不恼了,我再去”
苏澈倒是笑了:
“放心,她不恼你的,你是她亲弟弟啊,进去吧!外头怪冷的”
承安这次倒还听话,只是上了台阶,忽然回头道:
“是不是等我长大了,变强了,就能护着若若了?”
苏澈一愣,微微点头。看着他小小的身子进了屋,苏澈吩咐下面伺候的人两句,进了王氏的院子。
丫头打起帘子,王氏已然迎了出来:
“这时辰爷不在前面歇着,跑到我这里来作甚?”
王氏昨个才回来,这几日都在那边府里头守着宛若,瞧着大好了才回来,不是老太太不放,王氏真想接回家来。
脱了外面的衣裳,苏彻伸手就握住王氏:
“太太这几日辛苦了,怎生也不好好歇着,我瞧着仿似瘦了些,更需好好保养才是”
王氏想到宛若受的那些罪,眼圈就又是一红:
“我哪里辛苦,就是我的宛若……怎的就这样多灾多难的……”
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苏澈心里一酸,柔声劝慰她:
“古人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见咱们宛若是个有后福的”
听了这话,王氏倒也笑了起来:
“可不光你说,便是那位荐福庵的定闲师太都这么说,说我这丫头别瞧着小时多灾多难,以后可大富大贵呢,其实我也不指望什么富贵,就让我这丫头平平安安的就成了……”
这里正说着,忽的前面传了话进来,说宫里头的总管大人来了,老太爷已迎进了正厅,这边让爷赶紧收拾了过去呢。
苏澈心里咯噔一下,却也不敢怠慢,王氏忙让丫头拿了他的官服过来,帮着穿上,一边整理他的下摆一边疑惑道:
“怎的这时候宫里来人了,不早不晚的,也没听见说有圣旨要传,倒像是这位公公私下里,过来咱们府上的……”
苏澈拍怕她的手:
“若是有事儿,娘娘那里早透了信儿,没有咱们不知道的理儿,安心吧!”
话是这么说,苏澈心里也有些忐忑。
宫里头这位总管大人也姓苏,叫苏德安,却和他们苏家无甚牵连,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平常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就是你一品大员,也不见得能入进他的眼去,可如今这态度却分外热络亲近:
“杂家这里先恭喜苏大人了”
苏德安一见苏澈就先道喜,苏彻一愣,急忙道:
“岂敢,岂敢,哪有什么喜事,敢劳动总管大人道贺。”
苏德安笑了:
“得了,您家的贵女可了不得,救了咱们十一爷的命,皇上那里龙心大悦,这不,让杂家过来,接你家姑娘进宫见驾呢……”
28、二次进宫 。。。
苏德安之所以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运气外,靠的就是他非常人的精明和圆滑,光凭着逢迎拍马,不可能站在如今这样的高度,表面上立于超然之地,其实心里比谁都会看风向,把握圣意上头,比跟皇上同床共枕的后宫嫔妃们都准确的多。
说实话,苏德安那几年看好的是太子,皇后虽薨的早,可还有太后,皇后本是太后的亲外甥女,比起别的皇子,太子总归深了一层。前些年,皇上着实也看的重些,可自打云嫔一死,皇上那边突然就冷了下来。
内宫龌龊不足为人道,云嫔当年死的的确有几分蹊跷,可也不光牵连上了太子,连带的,还有淑妃和二皇子,德妃以及三皇子。
皇上始终未立新后,因此慑掌内宫的权柄,先头便分在德贵淑贤四妃手里,贤妃最末,可没一年,贵妃一病去了,这德妃和淑妃又因云嫔之死,受了牵连,不知不觉到成了如今,贤妃一人独大的局面。
更别提;皇上对王家门里连续的恩赏抬举,对四皇子毫不掩饰的青眼,都令朝中宫里的风向,瞬间逆转过来,开始上赶上巴结王家,苏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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