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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如令-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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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王安九藏得再好,可谢七爷想要打听到的东西,从来没说打听不到的。
谢七爷送礼也就罢了,偏生还送的光明磊落,一点都没藏着掖着,他知道,这消息在今儿就能传到张居之的耳朵里去。
张居之以为皇上是个傻的,不会在乎皇上对自己有多看重,却会在乎王安九的态度。
自古以来,皇上聪颖,宦官把持朝政的时候就数不胜数,更别说如今皇上还是个拎不清的,只怕张居之晓得了,晚上睡都睡不着了。
可到了晚上,王安九便亲自来了谢家一趟,言语之中满是谦和,“……不知道谢太傅今日送给奴才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奴才实在是惶恐得很,一伺候皇上睡下了,便慌忙出宫想问个清楚。”
谢七爷只看着他,似笑非笑。
王安九自诩在宫里头多年,寻常人心是能看得透的,可这位谢七爷到底在想什么,他却是蒙都不敢蒙,“奴才是拿着宫里头俸禄的人,是个奴才,得谢七爷看重,平日里不嫌弃奴才与奴才还能说几句话,送些东西给奴才本也无可厚非,只是您这送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些,叫奴才如何敢收?”
谢七爷含笑道:“王公公客气了,你在皇上身边服侍了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是区区薄礼,王公公若再同我客气,实在是生分了!”
说着,他更是将声音压低了些,“更何况,前几日我带的那位大夫进宫,说想要医治好皇上的病不是没有可能的,等着皇上康复之后,还想请王公公在皇上跟前替我美言几句。”
“众人皆说我权势滔天,连慈宁宫和御书房都能够正常出入,可众人只看得到我的风光,却没看到我的难处!王公公也是日日陪着皇上一起上朝的,虽说如今张居之对我不像当初汪世勤那样步步紧逼,只是张居之比汪世勤更加聪明,说话更加讲究技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如何容易?”
王安九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微微放下了些,“原来是这件事……谢太傅大可以放心,就算是皇上的病真的好了,想必也会站在您这一边的,且不说您这些年教皇上读书,算起辈分来,皇上还得称呼您一声舅舅了。”
“虽是亲戚,但到底还是君臣!”谢七爷从来不觉得这王安九是个蠢笨的,如今更是缓缓起身,郑重朝着王安九作了一揖,“以后怕还要麻烦王公公了。”
大丈夫,向来都是能屈能伸的。
王安九忙侧过身子去,嘴里更直说“使不得、使不得啊”,末了,更不忘说道:“谢太傅放心,奴才虽事个阉人,但到底还是长了眼睛,长了耳朵的,谁是衷心,谁是假意,奴才哪里会分辨不出来?”
分辨是能够分辨的出来,可他到底没说是站在谢七爷这一边,还是站在张居之那一边的。
好在谢七爷压根就没有将赌注压在一个阉人身上,又留了王安九吃了一盏茶,这才派人送王安九出了门。
不过是到了第三天,张居之在朝堂之上便借着太后娘娘寿辰之际,要放出去一批宫人,以显皇上仁慈。
若真的要放人,那宫女满了二十五岁之后都得放出去了,更别说王安九已经五十多岁,更没有留在宫里的道理。
皇上瞥了张居之一眼,低声道:“可要放人出去不是皇后和太后应该操心的事儿吗?张大人连后宫的事儿都要管?”
说着,他更是忍不住嘟囔道:“若那些人真的放出去了,朕身边岂不是连用的顺手的人都没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能传到张居之那几个人耳朵里去。
张居之忙笑着说道:“是臣见着皇后娘娘如今身怀龙胎,不便管理后宫琐事,所以才与皇上提上一提的,是臣唐突了。”
若说能屈能伸,这朝堂之上张居之说第二,那便没人敢说第一了。
只是一下朝,张居之便径直去了慈宁宫,皇上说他一个外臣不该插手后宫里的事,好,他认错,不插手就是了,可他没有这个身份,太后娘娘总归是有的罢?
一入慈宁宫,张居之也不说这事儿,反倒是与太后娘娘寒暄起来,更与太后娘娘商讨起自家那嫡长孙的婚事该如何操办起来,一副犹犹豫豫,拿不准主意的模样。
若论起理儿来,太后娘娘是该唤张居之一声叔叔的,如今见着张居之来,还以为他是要给自己那嫡长孙求个体面,只含笑道:“……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若首辅夫人年纪大了,不便操心这等琐事,便将这些子事儿交给媳妇去办就是了,她老人家只管提点两句就是了,有首辅夫人坐镇,这事儿乱不了的!”
她到底没有给张居之这个体面,若她真的要给体面,便会要钦天监将这事儿揽了去!
张居之忙道:“还是太后娘娘聪慧,臣和臣那贱内便没想到这儿来……说起来太后娘娘的寿辰怕是快到了罢?今年皇后娘娘有孕,也不能大肆操办,却不知道太后娘娘想的是怎么一个操办法,说出来老臣也准备准备!”


 160 那便叫他们永生永世在一起

一个外臣,就算是再怎么准备,到时候托了自家夫人前来送一份礼便是了,还有什么可准备的?
太后娘娘只笑道:“往年寿辰都没有大肆操办,今年又经历了洪灾,寿宴便更加简单了,到时候请了自家人吃顿饭,听两场戏,便也算是过了……原先就听说首辅夫人酒量极好,到时候哀家寿宴的时候,邀请首辅夫人进宫来吃饭,可是要首辅夫人陪着哀家喝上两杯的!”
“这是自然!”张居之面上浮现了几分喜色,犹豫了好一会,才道:“有一件事,老臣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
太后娘娘笑着说道:“在哀家跟前,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居之倒也不客气,一字一顿道:“方才太后娘娘您都说了,之前那一场洪灾闹得大晏朝上下人心惶惶,多少人家连饭都吃不上,沦落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如今国库空虚,朝廷也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来,可到底总该做些什么要老百姓心里踏实些罢?人心乃是国之根本,只有将人心稳住了,国家才能昌盛!”
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后娘娘就知道张居之来不光是找她商量婚事,更不是来闲聊的,如今只打起哈哈来,“张大人说的极有道理,只是哀家只是个妇道人家,后宫又不得干政,哀家就算是有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若张大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当年皇上登基的时候不过七八岁的年纪,那个时候的谢七爷一棵独木还未成林,这朝中上下哪里不依照太后娘娘撑着?
这话,张居之自然是不会当真的,“老臣在想,为了体现太后娘娘的仁慈,不如将宫里头的人放出去一批,像那种年纪大的,或者年纪太小的,留在宫里头实在是不合适……这话,老臣原先就想与皇后娘娘说了,可皇后娘娘身怀龙胎,老臣实在不好为了这些琐事去叨扰皇后娘娘,正好趁着太后娘娘的寿辰将至,与您说上这事儿了!”
“其实就算是张大人不说,哀家也有这个打算!”太后娘娘面上一片慈爱。
至于真的有没有这个打算,除了太后娘娘,谁都不知道,可如今这宫里头上下谁都知道,太后娘娘对不起英国公府和张居之,只要这两家不提出什么太过分的要求来,太后娘娘想必是都会答应的。
有了太后娘娘的话,张居之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
果然,这宫里头要放人的消息没过三天,便传的沸沸扬扬,原先众人还不相信这话,可一打听,这消息是从慈宁宫那边放出来的,众人哪还有不相信的?
细细一打听,说是宫女过了二十岁便可出宫,至于姑姑嬷嬷太监那些人,甭管多得力,只要过了五十岁,一律要被放出宫去。
这消息传到御书房,正在看话本子的皇上却都是愣了一愣,昔日眼中的天真无邪更是变为了愤恨,可下一刻,那皇上又变成了往常那模样。
一抬手,皇上更是道:“你们一个个都下去,打扰朕看话本子了。”
那丫鬟太监忙下去了,只听得见衣裳摩挲的声音,别的声音,更是丁点没有。
等着屋子里的人都走完了,皇上却是狠狠将话本子往紫檀木书桌上一丢,扬声道:“好个张居之啊!众人都说他是只老狐狸,这话,还真的没说错!”
眼神清明且带着几分算计,哪里有半点平日的影子?
王安九只含笑道:“皇上您且息怒,若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值得了,您啊,还得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同那些人斗了。”
他是个忠心耿耿的,这一点皇上从来不怀疑,如今皇上沉吟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可张居之是那样聪明的人,难道他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如今朕只担心谢七爷是不是在知道了这消息之后,将消息也透露给了张居之,要不然,好端端的张居之如今会怂恿太后要外放宫人?”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
王安九也不知道如何接话,斟酌了片刻,才道:“想必是不会的,如今朝堂之上谁不知道张大人和谢七爷是死对头,就算是谢七爷将这事儿给谁说,想必也不会与张大人说的!”
顿了顿,他才说道:“更何况奴才安插在谢七爷身边的眼线也说了,这几日谢七爷并未与张大人见过面。”
皇上点点头,道:“这时候也快到了啊!”
这没头没尾的话,王安九自然不晓得是什么意思,可皇上没说打算放他出宫的意思,他便一日都得在宫里头呆着。
这位少年君王,可是个有主意的了。
想及此,王安九更是说道:“……还有云贵妃那边,奴才也打听到了消息,这云贵妃的确是被谢七爷给救下了,如今……如今正住在谢七爷的宅子里头,已经被谢七爷改了名字,叫阿宛,听那人的意思,怕是云贵妃压根就没有回宫的意思,谢七爷更是日日都去看看云贵妃,一天都没冒过……”
他每多说一句,皇上的脸色便难看一分,说着说着,他哪里还敢继续说下去。
皇上却冷声道:“继续说罢,事情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是朕接受不了的?”
王安九窥了皇上一眼,这才缓缓说道:“那人还说原先谢七爷府里头养了一个姑娘,是叫做雪姑娘,那雪姨娘名义上虽是姑娘,可实际上却是谢七爷的女人,如今这谢家阖府上下都称云贵妃为宛姑娘,谢七爷更是为了云贵妃,将那位雪姑娘都赶出府去了,那人说,只怕云贵妃在谢七爷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
说起来,连他都开始觉得皇上可怜了,皇后娘娘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却与自己的臣子搅合在一起,是个人,心里都会不舒坦罢?
皇上的脸色阴沉沉的,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王安九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当即也有点吓到了,“您说到时候要不要派人将云贵妃接回来?”
喜欢一个人,动作和神态兴许能够骗得了人,可一个人的眼神却是怎么都骗不了人的。
他还记得当初皇上听说皇后娘娘怀有身孕之后,眼中满满的都是讥诮,更是抛下一句话来,“这孩子她想生,朕就让她生,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可如今听到这消息,就连韬光养晦多年的皇上都忍不住盛怒了。
皇上苦笑着说道:“接回来?接回来又有什么用?到时候呆在宫里头的只是一个空架子罢了,她的心只怕永远都在谢七爷身上,是朕太傻了啊,原以为真心对她,她同样也会以真心回报朕,做那么多又有什么用了?”
“好,既然她想和谢七爷在一起,那朕便要他们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自古以来红颜多祸水,这一句话在此时此刻体现的是淋漓尽致,原本皇上心中对谢七爷是留有几分旧情的,毕竟谢七爷不像汪世勤和张居之那般有那么多心眼,就连原先也是兢兢业业教导他。
可如今却因为一个女人,这一切便都毁了。
原本他装傻就是打算等着看他们几人相争相斗,到时候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若是张居之胜,他便寻一个机会了结了张居之的性命,若是谢七爷胜了,他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只会渐渐削弱谢家的权势,会给谢七爷留下一条性命。
可如今看来,这一条命倒也是多余的了。
想及此,皇上便前去了慈宁宫,如今谢七爷和顾初云就像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当初有多喜欢顾初云,如今这根刺便刺的有多深,甚至连看到太后娘娘的时候,想着太后娘娘是谢七爷的堂姐,这神色都不太对了。
太后娘娘自然是会多问几句的。
皇上直说没事儿。
可太后娘娘哪里会相信,只道:“……哀家瞧着你的样子像是十分不高兴似的,可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皇上摇摇头,又露出平日里那一副瘪嘴不痛快的模样。
太后娘娘长叹一口气,道:“皇上是不是又想起云贵妃来了?哀家也派人找云贵妃有些日子了,皇后那边,该问的也都问了,可皇后那边却是一问三不知,皇上怎么也得做好打算才是……若云贵妃真的没了,这满后宫难道皇上就找不到一个可心人?哀家瞧着宁妃就不错,性子温婉,原先又姐儿云贵妃是好姊妹,若皇上好好与她相处相处,想必她也能得了皇上的心!”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皇上只觉得心里的火气就快要憋不住了,可脸上到底还是浮现出几分懵懂和悲怆来,“母后,初云以后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朕,朕是不是以后再也看不见她了?”
神色和语气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怕这京城最当红的戏子都及不上皇上了罢!


 161 再也不是当初天真无邪的皇上了

太后娘娘见了,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就算是一只猫儿狗儿养在自己身边十多年,都会有感情了,更别说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明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还只能安抚着皇上,“皇上别伤心,若云贵妃在这儿,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的!”
皇上只抽噎着说道:“母后,初云已经不在朕身边了,朕……听说连王公公也要被放出宫,是不是真的?”
太后娘娘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点点头道:“王公公年纪也大了,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王公公原先是在你母后跟前伺候,你母后没了之后便被派到了你跟前,哀家知道你和王公公的情分不一般,可正因为情分不一般,就更该放王公公回家养老才是?难道你舍得看王公公整日操劳?”
皇上只瘪嘴,没有说话。
太后娘娘的语气倒是愈发和缓了,那模样,就像是在哄骗五六岁的小孩子似的,“若到时候你想念王公公了,派人去接王公公入宫便是了,王公公,你说是不是?”
王公公哪里敢说不是?自然点头忙说是了。
太后娘娘虽看似性格绵软,但好歹坐镇后宫多年,原先在朝堂之上也多有她的手笔,所以说一般她做了决定的事儿,但凡是没有更改的余地了。
到了第二天,这太后娘娘就下了要外放宫人的懿旨,阖宫上下一片欢腾。
却唯独皇上一个人在御书房坐了良久。
对他而言,王安九不仅仅是奴才,更是他年少时候的支撑,当年他母亲死了,他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若不是有王安九在,他哪里能应付的过来?
当年他被兰贵妃推下台阶,也是王安九告诉他要学会装疯卖傻,这样在皇城之中才能有一线生机,更教他如何能在先皇跟前卖乖,只说自己最喜欢如今的太后娘娘,继而被养在了太后娘娘膝下。
是那个时候的王安九告诉他,彼时候的贤妃娘娘身后有整个谢家撑腰,就算是不能成为皇后,也一定不会在皇上跟前失宠,养在贤妃娘娘膝下,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王安九是整个皇城之中对他最好的一个人了,可就这样当初自己当成大山一样的人,如今却要走了?
皇上只觉得有些心慌,一个人在宫里头同这些魑魅魍魉打交道,二十岁的少年如何会不怕?
可就算是再怕,皇上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只念叨起故去的程婉秋来,更故作哀叹道,这程婉秋死了,是不是张居之那嫡次孙就没了媳妇,多可怜啊,便擅自做主给张居之的嫡次孙赐了婚!
赐的还是皇上最小的妹妹——庆和长公主。
庆和长公主乃是先皇不受宠妃子诞下来的女儿,当年先皇驾崩的时候这位长公主才三岁,虽是金枝玉叶,可到底生母不得势,当年更是投靠了舒太妃,入不得太后娘娘的眼,所以如今拖到了十五岁,这婚事还没定下。
可到底是皇家的姑娘,哪里会愁亲事?更别说这庆和长公主生的清秀,德行也不错!
可张居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饶是他有老狐狸的称号,当即脸上也微微有些挂不住了。
张家的嫡长孙是个软弱的,嫡次孙才是整个张家的希望,小小年纪中了进士不说,依张居之多年看人的经验来看,不出二十年,嫡次孙拜相入阁那是十拿九稳的事儿。
但尚了公主,那就成了废人一个,别说拜相入阁,只怕那有实权的官儿都不会有了!
到时候,日日住在长公主府,用着皇上拨下来的人,哪怕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见着自己那孙媳妇还得请安问好,他如何愿意?
顿时,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皇上瞧这架势,嘴角的笑容也不见了,怯怯道:“张大人,是不是朕又说错话了?”
皇上是天子,天哪里会错?
这会子就算是张居之气的要吐出一口老血来,可也只能强扯出几分笑来,“皇上自然是没有说错的。”
说着,他更是直挺挺跪了下来,一字一顿道:“只是老臣惶恐,庆和长公主乃是先帝掌上明珠,是皇上幼妹,是千金之躯,老臣那孙儿却是不成器的,只怕委屈了庆和长公主,还请皇上三思啊!”
他那话音刚落下,便有一言官上前,讥诮道:“张大人这话到底有意思,这京城上下谁不知道您那嫡次孙是个有本事的?三岁认千字,五岁能背诗,七岁能做诗,众人都说他便是第二个谢太傅了,依我看,您不是觉得你那孙儿配不上庆和长公主,是觉得庆和长公主配不上您的孙儿罢?”
开口说话的,自然是谢七爷的人了。
谢七爷什么都不说,既皇上是个聪明的,开口所说的话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了,哪里需要他插手?
张居之的嘴巴动了动,却是不晓得说什么才好。
之前英国公府那嫡长女死了之后,他成功的拉拢了英国公府,更是在儿女亲事上尝到了大甜头,恨不得甩出自己嫡次孙那一个鱼饵,恨不得将京女儿的世家都给网罗起来,他倒是想的明白,反正自己那孙儿是男子,不着急亲事,等着到时候真功成名就了,什么亲事没有?如今更是暗中求娶了一个又一个姑娘。
可今儿,他却是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那孙儿名声传出去了,只怕连皇上都晓得了。
就连皇上都忍不住说道:“刘大人,你别这样说张大人,朕知道张大人心里肯定不是这个意思的!”
说着,他更是笑了笑,道:“张大人,你放心,就算是你那孙子配不上庆和,朕也将庆和长公主嫁给他,你这般好,就算是你那孙子再不成器,想必也是个脾气好的,到时候庆和一定不会受委屈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还是皇上说了两三遍的话,那就更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了。
等着谢七爷与顾初云说起这事儿来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戏谑,“……张居之到底是格局不够啊!”
谢七爷很喜欢与顾初云闲话家常,不管是朝堂上的事情也好,还是一些琐事也好,每每到了晚间,谢七爷便坐在炕上,一边与顾初云说话,一边喝茶,好像这片刻的时间成了他一天之中最为放松的时候了。
顾初云自诩不是这大晏朝普通的女子,可猛听谢七爷说起那些朝堂上的弯弯道道,还是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心思聪颖,这想法也不和普通大晏朝女子一样拘束,很快就能与谢七爷说上话,偶尔还能给谢七爷出出主意了,“格局?七爷是不是觉得张居之的手段有些上不得台面?”
谢七爷点点头,“没错,张居之心思缜密,可未免也太缜密了些,甚至连自己的亲孙子都用上了!他用的哪些手段向来是后宫内宅擅用的,堂堂首辅大人用起来未免上不得台面,可他倒好,允诺了一个又一个大臣,却忘了,他那嫡次孙只有一个!”
“所以说,只怕张居之如今后悔都来不及了!”原先顾初云对张居之还有几分好印象,只觉得这老头儿看起来和蔼可亲,对谁都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可没想到却是个笑里藏刀的,“若张居之不将自己的孙儿当做棋子,只怕他孙儿的亲事早就定下来了,如今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因为张居之那嫡次孙要尚庆和公主,所以不少人都忍不住纷纷打量起和张家的关系来张居之并没有什么出色的儿子,这一点他也知道,要不然如今他早就告老还乡了。
如今他迟迟不肯辞官,为的就是等自己那嫡次孙功成名就,到时候将张家的名望延续下去。
可皇上这一赐婚,却是将他的全部计划都打乱了。
想起张居之下朝时那佝偻的背影,好像一瞬间就老了十岁似的,谢七爷嘴角浮起了几分讥诮,“皇上早已不是我们心中的那个皇上了!”
就因为张居之送走了皇上身边的王安九,皇上就葬送了张居之孙子一辈子的前程,这笔账,好像怎么算皇上都是赢家。
可谢七爷心头却有些不是滋味了,“我从小是看着皇上长大的,还记得当时他刚摔坏了脑子,接到太后娘娘身边的时候,整日捻着太后娘娘,那眼神实在是可怜,当时我年纪还小,只在心里想兰贵妃未免太恶毒了些,这皇上也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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