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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不当家(重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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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子卿撇嘴道:“吓唬她们的,能不能施行,还要等郡王回来再说。”
  主要还是看这圣旨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单纯的父子吵架,那内院里怎么闹都不妨事儿,她应付得了,可若这闭门思过的圣旨是为了替其他事情做遮掩,那内院的言行就要格外慎重,若她能用十五杖的责罚吓住那四个女人叫她们老实一些,倒也不错。
  说着,段子卿就在万浔堂里坐下了。
  见段子卿坐下了,胥仁疑惑地问道:“郡王妃这是要在这里等郡王吗?”
  “恩,”段子卿点点头,“胥长史去忙吧,不必管我。”
  “……是。”
  嘴上应下,胥仁却也不敢离开,只得跟长孙若言和黑锦一起站在旁边守着,暗自打量着气质相仿又同样面无表情的长孙若言和黑锦。
  他一直都对这两个人十分好奇,可惜因为这两个人总是跟在郡王妃身边,所以他没什么机会与这两个人攀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就先在一旁默默地观察一下吧。
  萧诚回府时天色已黑,即便是已经夜禁了,也不妨碍萧诚在长安城中来去自如。
  意料之外地在万浔堂里看到了段子卿,萧诚加快脚步,喜滋滋地停在了段子卿面前。
  “在等我?”
  “恩,”段子卿仰起头看着萧诚,还晃了晃手上的圣旨,“怎么回事?”
  一瞧见段子卿手上的圣旨,萧诚就蹙起了眉:“你接旨之后就一直拿着这玩意坐在这里?”
  那她是等了多久?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
  “吃过晚饭了吗?”
  听萧诚怠慢地管圣旨叫“这玩意”,段子卿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猝不及防地听到了下一个问题,段子卿只下意识地摇头,道:“还没呢。”
  萧诚好像还没回答她的问题?
  于是段子卿又问了一遍:“这玩意是怎么回事儿?”
  萧诚依旧没回答段子卿的问题,只弯腰抓住段子卿的手,将人拉了起来就往内院走去。
  “胥仁,让人将晚饭送到猗月院去,立刻。”
  “是。”
  坐在猗月院的堂厅里,段子卿早就将圣旨交给黑锦收好。
  这一路上她一直想要追问出个所以然来,可偶然瞥见萧诚微扬的嘴角,她便也不担心了。
  既然萧诚未受圣旨影响,那这道圣旨似乎也并不重要,或者说让圣人颁下圣旨的那件事也并不重要,至少没重要到会让萧诚介意。
  而萧诚是在吃上了饭之后才发现段子卿的沉默不语。
  “你方才不还急着问我那圣旨是怎么一回事儿吗?怎么回到猗月院里反倒不吱声了?”
  段子卿瞄了萧诚一眼,道:“反正我是已经问过了,郡王您想回答的时候自然会回答,我不再提,您这不也想起来了吗?”
  听了这话,萧诚只当段子卿是因为没立刻听到答复所以闹别扭了。
  轻笑一声,萧诚道:“楚地的事情有些复杂,父皇希望我能亲自去暗访一趟,为了不让楚地那边有所防备,此行需秘密进行,这一道圣旨就是为了给我一个淡出人们视线的合理理由。”
  “原来如此,”段子卿点点头,“难怪理由那么牵强,幸好这圣旨是不用给别人看的,不然必叫人看出破绽。”
  萧诚道:“圣旨的内容不重要,旁人的有意和诋毁和无意夸大才是关键。”
  纵然他跟父皇还没有想好“闭门思过”一事的前因后果该如何设计,可只要是他被父皇罚了闭门思过,那有些人就会帮他们想好理由,又何须他们自己费神?
  “那郡王什么时候启程?”段子卿放下碗筷,盯着萧诚的眼睛看。
  “明日一早,天不亮就走。”萧诚也放下碗筷,与段子卿对视着,“府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闻言,段子卿眉梢一挑,道:“郡王不带我去?”
  萧诚探手握住段子卿的手,温声道:“楚地危险,你若想去,便等我去探清了情况后再去。”
  段子卿垂眼,没有答话。
  萧诚又道:“你放心,这件事就如同我们所预料的那般,是父皇和段将军的秘密,如今酿下祸事,也不是楚国公府的错,父皇除了自责,并没有要责怪谁的意思,自然也不会迁怒到你和子鸣的身上,你就只管放心地待在长安城里,替我打理好广陵郡王府,楚地的事情一切有我。”
  段子卿抬眼再看向萧诚,依旧不语。
  被段子卿这样默默地盯着,萧诚不知该如何应付,有些无措,定了定心神,便站了起来,道:“明日起得早,为免扰你清梦,我今儿就回百晖院去了。”
  百晖院是萧诚自己的住处。
  段子卿起身,福身道:“恭送郡王。”
  萧诚点点头,大步离开。
  等萧诚走了,段子卿直了身子,招手叫来了黑锦,在黑锦耳边低语几句,便转身去了书房。
  她可没答应萧诚会乖乖地留在广陵郡王府里。

  ☆、第 35 章

  第二天一早,萧诚天不亮就出了门,出门前还特地去猗月院里看了一眼,见段子卿睡得正香,他才放心地出门,乔装改扮后便依着先前的安排,从通化门出了城,一路往南去。
  一个时辰之后,段子卿才悠悠转醒,不紧不慢地洗漱更衣,又心情不错地与来请安的谷心柔四人扯了会儿皮后,才再次关上了房门,换上了一套男装,带上黑锦和长孙若言就溜出了广陵郡王府,只留下写给胥仁、段子鸣和田艳羽的书信。
  偷偷摸摸地出了十王坊,段子卿三人就打马奔入朱雀大街,堂堂正正地走到明德门前。
  此时,城门内侧一个极其不显眼的墙角处正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白发老者,老者坐在那里捶着腿,似是走了不少路,极其疲惫的模样。
  远远地瞧见段子卿三人打马奔来,老者就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朱雀大街的路边儿站着,笑容可掬地望着逐渐跑到眼前的段子卿。
  段子卿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位脚步稳健的老者,马将至老者身旁,段子卿就勒马停住,翻身下马。
  在老者面前站定,段子卿向老者拱手作揖,语气恭敬道:“见过孔先生。”
  那老者伸手在段子卿的手臂上扶了一下,乐呵呵地说道:“出门在外,不必多礼。来来来,这个拿好,留着路上用。”
  说着,老者就将一个包裹拿出,递给段子卿,裹在包裹外面的麻布瞧着有些破旧,好几处都破了洞。
  看着那包裹,段子卿摇头失笑,道:“太师府缺钱吗?孔先生这日子倒是过得大不如前了啊。”
  孔九抬头冲段子卿一笑,又故意咂咂嘴,道:“恩,可不是大不如前了吗?家兄哪有段将军阔气,太师府里要肉吃不上肉,要酒喝不上酒,少主你瞧老夫都瘦成一把老骨头了!”
  孔九的长兄正是太师府里正值耄耋之年的老太师,段子卿并不知道孔九的本名是什么,只知道这孔九投入段毅麾下后就以排行自称,长孙若言他们都管孔九叫孔先生,段子卿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段子卿被孔九不满的样子逗笑,道:“老太师深谙养生之道,孔先生还是学着点儿吧。”
  闻言,孔九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十分遗憾地说道:“人生苦短,要趁着能吃的时候吃,趁着能喝的时候喝,不然等到不能吃也不能喝的时候,吃不着喝不着不说,还要成天为自己亏了嘴而悔恨不已,何必?”
  段子卿愣了愣,而后又对孔九拱手一拜,道:“多谢孔先生教诲。”
  孔九摆摆手,道:“言重了,言重了。时候不早了,少主启程吧,路上接应的人都已经安排妥当,少主不必担心。”
  当段子卿换上了男装,她就是长孙若言十个人的少主。
  “多谢孔先生,楚国公府……和广陵郡王府的事情,就有劳孔先生多多照应。”
  听段子卿提到广陵郡王府时,孔九的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了一丝诧异,可很快就被笑意掩盖:“少主放心。”
  “孔先生保重。”
  冲孔九点点头,段子卿就再一次翻身上马,将那一个破布包裹递给了长孙若言。
  长孙若言一边催马缓步前行,一边拆开那个破布包,将里面裹着的三本折子依次展开来看了看。
  这三本折子都是孔九托人弄来的,一本是离开长安城的出城文牒,其余两本都是进入其他州郡时用于验明身份的出入文牒,只不过其中一本是官用,另一本则是商用,有了这三本折子,段子卿一路南下便可畅通无阻。而这些东西,是段子卿昨日让长孙若言去请孔九弄来的。
  “孔先生做事,一如既往地周到。”将两本出入文牒收好,长孙若言手上捏着那本出城文牒就打马小跑到城门口。
  守城门的卫兵查验了文牒后就放段子卿三人出城,而段子卿一行三人一出城门就打马狂奔,直奔山南道襄州襄阳城。
  半个月后,萧诚带着四个人踏进了襄阳城,因为怕被楚地的人发现,所以萧诚这一路走得小心翼翼,稍微绕了个远路不说,还特地将自己的队伍打散成几个五人小队分开行动,前一次全员碰面是在河南道陈州,这一次就是在山南道襄州。
  五个人缓行在襄阳城中最繁华的街道,慢悠悠地寻找着下榻之处,萧诚一边打量着那些客栈的牌匾,一边观察路边百姓的神情,见身旁走过的不论身份都是一脸平静,不说各个都能喜笑颜开,却也能看出他们的生活安稳,这襄阳城看起来也不像是暴虐横行的地方。
  可看着看着,萧诚的眼神突然一凛,立即勒马停住,目不转睛地盯着某个客栈大堂里的一位食客,看了半晌,萧诚突然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客栈。
  跟在萧诚身后的人只当萧诚是选定了今日的落脚之处,因此都没太在意,不紧不慢地都下了马后,便留下一人与店小二商量马匹和住宿的事情,可等他们气定神闲地走进客栈,却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只见萧诚怒冲冲地就走到那位食客面前,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段子卿!”
  段子卿不紧不慢地将嘴边的茶杯拿开,抬眼看了看面前满眼怒火的人,歪头想了想,这才问道:“你是郡王?”
  萧诚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易了容的,因为他那面具太显眼,所以若想掩藏行踪,还是易容最为方便。
  萧诚瞪着段子卿道:“我是谁不重要,你为什么在这儿?”
  段子卿笑笑,路唇不对马嘴地答道:“哎呦,这下我终于是能看清您脸上的表情了,虽然不是您自己的脸,可总比先前那冰冷的面具好些。”
  “段子卿!”这女人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段子卿依旧将萧诚的怒气视为无物,起身,拱手一拜,道:“忘了自我介绍,在下长孙青,随家兄外出历练,不知阁下是……?”
  “霍实。”萧诚气得青筋直跳,“我问你为什么在这儿!”
  “当然是路过啊,”段子卿一脸无辜道,“不过霍兄的名字还真是没有新意啊。”
  霍是皇后的姓氏,至于那个实……该不会是取自诚实吧?
  “我的名字关你什么事!”萧诚狠狠瞪了段子卿一眼,“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去!”
  段子卿笑道:“霍兄确定你的人能把我送回去,而不是我把你的人甩掉扔在什么地方?”
  萧诚咬牙切齿道:“你可知道楚地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一不小心可是要丢了性命的!”
  “你都能去,我有什么不能去的?”段子卿也正了脸色,“霍兄若是嫌我碍事,大可不必管我。”
  萧诚扶额。
  这女人的倔脾气也是像极了段将军。若段子卿执意要去,那他就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放任段子卿一个人自生自灭,另一种就是让段子卿与他同行。可他怎么可能放任段子卿自生自灭?
  咬咬牙,萧诚在段子卿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气呼呼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灌下:“你什么时候离开的长安城?又是什么时候到的襄阳城?”
  段子卿也坐了下去,答道:“你离开长安城的当天我就溜了出来,五日前到的襄阳,因为猜到你不会来得太早,所以还特地走得慢了些,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慢。”
  一听段子卿说她在外面闲晃了半个月,萧诚额角的青筋又跳了跳:“就带了两个人在身边?”
  段子卿点点头:“有若言和黑锦足矣。”
  萧诚隐隐有些头疼:“我没想到你竟会骗我。”
  “我可没骗你。”段子卿不乐意地撇撇嘴。
  萧诚蹙眉:“没骗我?你明明答应我会留在长安城。”
  “我可没答应,霍兄别乱说。”
  萧诚一愣,将那日的对话又细细想了一遍,这才发现是自己疏忽了。
  “我会在三日后离开襄阳城,你与我一道。”
  听了这话,段子卿又没答话。
  受了教训,萧诚无奈地看着段子卿道:“行是不行,说话。”
  段子卿轻笑道:“不一定。”
  “你有计划?”萧诚惊讶地看着段子卿。
  段子卿点头道:“我的确是有一个不成熟的小计划。”
  “什么计划?”萧诚追问。
  段子卿粲然一笑:“等成熟了再跟你说。”
  话音落,段子卿突然起身,招手叫来之前不知道躲在哪儿的长孙若言和黑锦就跑出了客栈。
  段子卿跑得太突然,以至于萧诚都没反应过来,等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段子卿的身影。

  ☆、第 36 章

  失了段子卿的踪影,萧诚自是不可能心安理得地等在那客栈里,于是一刻都不耽搁地就领着人追了出去,可五个人将襄阳城的大街小巷走了三遍,却怎么都没找到段子卿,萧诚又不敢大张旗鼓地去联络官府寻人,不得已,只能领着人回到客栈,然而一行人都还没在客栈门口站稳,就瞧见了稳稳坐在大堂里喝茶的段子卿,那场景与两个时辰之前一模一样,若不是头顶的的天空刚染上霞光,萧诚都要产生错觉了。
  见段子卿安然无恙,萧诚便也放下心来,可放心的同时又有一股火气冒了上来。
  “段……长孙青!”又一次怒冲冲地走到段子卿面前,萧诚气得肺都快炸了。
  他在外面提心吊胆地找了半天,结果这女人早就回到客栈来了,还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喝茶?她就不想想他去哪儿了吗?她都不替他担心一下吗?
  段子卿一愣,将刚拿起的茶杯放下,看着萧诚打趣道:“哎呀?这是时光逆转了?我怎么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呢?”
  萧诚额角的青筋狂跳,一不小心爆了粗:“你他娘的去哪儿了?!”
  见萧诚是真的生气了,段子卿无辜地眨眨眼,一头雾水:“我……我就瞧见门外有一个俊俏的小郎君走过,于是追上去看看?”
  “长孙青!”她怎么就能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听得见,你别这么大声,吓坏别人了,”偷偷地左顾右盼一番,段子卿倒上一杯茶水,推到了萧诚面前,“你这是去哪儿惹了一肚子气回来?”
  萧诚给这话气得笑了。
  这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骆毅实在不忍看自家郡王生这冤枉气,便大步上前,凑到段子卿身边,俯身低语道:“那个……郡王妃啊,到刚刚为止,郡王一直都在外面找您。”
  “找我?”段子卿还是一副没搞懂的样子,“找我做什么?”
  骆毅心疼地瞄了眼气得撇开头看着别处的萧诚,道:“这不郡王妃突然冲了出去,郡王怕您有危险,才急着找您啊。”
  这把他们郡王给急得啊,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们郡王绝对会调兵踏平襄阳城!说来也奇怪,襄阳城就那么大点儿个地方,他们方才怎么就没跟郡王妃碰上呢?
  一听这话,段子卿恍然大悟,再看气呼呼的萧诚,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样啊……那霍兄早说啊,你早说我不就知道了嘛!”
  她哪知道萧诚是追着她出去的啊,她还以为萧诚是出去查探消息了呢。
  萧诚冷哼一声。
  段子卿搔搔嘴角,谄笑道:“那霍兄在外面走了那么长时间,饿了吧?要吃点儿什么吗?今日我做东?这客栈的厨子虽比不上家里的,可手艺也是不错的,尝尝吗?”
  用力地白了段子卿一眼,萧诚招来店小二就点了不少吃食,有他自己的份儿,也有骆毅四人的份儿,自然也没落下段子卿的。
  听着萧诚一口气报出一连串的菜名,段子卿也只是淡然笑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正也不需要付钱。
  吃饭的功夫,店小二又拎着个茶壶绕到了段子卿身边,将一个影青茶杯放在段子卿面前,而后熟练地注上一杯茶,声调高扬道:“客官,给您换杯茶,您慢着喝!”
  话音落,小二便收走了段子卿一直用的那个陶土茶杯。
  将那个影青茶杯握在手里,段子卿的嘴角微微扬起。
  闷头吃饭的萧诚原本只是奇怪那小二为什么只给段子卿换了茶却不管他,可抬头一瞄见那影青茶杯,萧诚的眉梢就是一挑,再抬眼向上看,便瞧见了段子卿嘴角微妙的笑容。
  眼神转动时,段子卿刚好就与萧诚四目相对,微微一笑,段子卿开口道:“今日不仅浪费了霍兄两个时辰,还叫霍兄白担心一场,我该给霍兄些补偿,等一下来我房里?”
  话音落,段子卿还俏皮地给萧诚抛了个媚眼。
  让人去查的消息到了,而那消息原本就是打算要给萧诚看的。
  萧诚愣住,狐疑地看着段子卿。
  段子卿这又是想干什么?这话听着暧/昧,可他才不信段子卿是有心要诱/惑他。
  段子卿却也不再解释,自顾自地吃完饭,就拿着那一个影青茶杯转身上了客栈二楼。
  萧诚跟着起身,给骆毅使了个眼色后便跟在了段子卿的身后。
  走在段子卿的身后,萧诚这才发现段子卿的腰侧别了一盘长鞭,有别于寻常用皮革编制而成的软鞭,段子卿的这条似乎是用某种动物的骨骼串联而成,走得稍快一些,那些骨节就相互碰撞出卡啦卡啦的声响。
  “你这骨鞭是哪儿来的?”萧诚好奇,还伸手扯了扯。
  “恩?”骨鞭突然被人扯住,段子卿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而后扭头看着萧诚,“这是若言给我的。”
  “若言?”萧诚撇撇嘴,“就是总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侍卫?”
  虽说下属之人向上进贡宝物是常有的事儿,可这骨鞭瞧着奇特,那个叫若言的侍卫又像是个专武之人,怎么会舍得把它送给子卿当装饰?
  “恩,”段子卿点点头,继续往前走,“我的鞭法比剑法好,若言就把这个给我了。”
  “是嘛。”萧诚轻哼一声。
  他的剑法比什么都好,怎么就没人送把剑给他?说起来子卿的身边都有一个黑锦了,为什么还要多留一个男人?
  可萧诚觉得这话问出来有些多余,于是就只能憋回了肚子里。
  “到了,”停在一个客房门口,段子卿打开门锁后就推门而入,“关上门。”
  萧诚的脚步一顿,而后才迈开步子进屋,反手关上了门,还落了闩。
  突然觉得这感觉有些似曾相识,萧诚调笑道:“这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真的是在幽会了。”
  听了萧诚这话,段子卿也想起了在花婺院的那一次“幽会”,不禁轻笑一声,道:“我明明是个正妻,怎么老是跟自己的夫君幽会?”
  段子卿住的这个客房里面布置得十分精致,挨着窗户还摆了一张榻,榻上一方小桌,桌上一套茶具,是极上等的影青,而此时茶盘上显然是少了一个茶杯,等段子卿将手上的那个放进去,这一套茶具才算齐全了。
  见状,萧诚目露惊讶。
  顺势在榻上坐下,段子卿见萧诚还站在门口,便招呼一声道:“过来坐啊。”
  话说完,段子卿就拉出了茶桌下面的一个木匣,那匣子里原本该是装着茶饼的,可此时茶饼不翼而飞,里面反倒多出了几张写满小子的纸。
  段子卿一目十行地将纸上所写的内容看完,就将那几张纸转手递给了萧诚:“给你。”
  萧诚狐疑地接过那几张纸,细细看过之后凭直觉就认定这纸上所写的东西说明了楚地里的什么问题,可一时之间他却没办法想明白。
  “这上面写着的是什么意思?”萧诚抽出一张只写了几个州郡名字的纸递还给段子卿。
  段子卿接过一看,不答反问道:“你身上带着地图吗?”
  萧诚摇摇头,道:“在骆毅那里。”
  段子卿咋舌:“怎么不带上来呢?”
  “要用?”
  段子卿点点头。
  “现在给你画。”萧诚笑着起身,走到客房里的书案后就提笔作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段子卿眨眨眼,好奇地跟过去,等从萧诚笔下逐渐看出山南道、剑南道、江南道和淮南道的轮廓时,段子卿目瞪口呆,一脸崇拜地看着萧诚。
  “这是怎么记住的?好厉害!”
  在轮廓之中点出几个重要的州郡,萧诚不以为意道:“前几年总四处总动,时常盯着地图猛瞧,久而久之便都记下了。”
  段子卿忙将手上的纸展开给萧诚看,十分期待地说道:“把这几个地方也点出来。”
  “好。”头一次被段子卿崇拜,萧诚十分受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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