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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不当家(重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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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月香说完,月韵三人就更觉得神奇,盯着段子卿的后背一个劲儿地猛瞧。
  “可郡王妃刺的这是什么花?”
  不等段子卿回答,萧诚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是素方花,大食国里的一种花。”
  一听到萧诚的声音,段子卿吓得僵在水里一动不动,月韵几人则赶忙给萧诚行礼问安。
  萧诚抬手示意月韵四人可以退下了,而后便背着手,优哉游哉地晃进了浴房。
  侧耳听到萧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段子卿不由地往浴桶底沉了沉,连嘴都没进了水里。
  见段子卿偷偷往水里沉,萧诚的眼中满是笑意,故意停在段子卿的旁边,恶作剧似的伸出手探入水中,让指腹在那一丛素方花上轻轻滑过。
  段子卿的身体轻轻一颤,抬起下巴露出了嘴:“郡王您觉得您在这个时候进来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萧诚低笑两声,转手从水里捞出几片花瓣,又道,“这花瓣虽香,可浮在水面上着实有些碍事儿,是不是该都给捞出来?”
  段子卿又羞又气,满脸通红,连背上的素方花都越发娇艳。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丛素方花,萧诚的声音越发低沉:“一想到还有其他男人见过这大食的素方花,我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舒坦呢?段将军若还在,我定要找他单挑。”
  段将军虽然已经不在人世,可萧永还在,不知道萧永那臭小子见过没有……不管见没见过,还是去揍他一顿吧。
  段子卿翻了个白眼,道:“那你现在下去找他吧。”
  萧诚轻笑道:“那就不必了,路途遥远,实在是太过麻烦,有那时间我还是赏花吧。”
  “院子里有花,你出去看。”
  闻言,萧诚转眼透过窗户开着的缝隙向外看了看,笑道:“这都什么季节了?你这院子里哪还有花了?就剩些枯叶,还不如屋里这一丛好看。”
  “你出不出去?”段子卿咬咬牙,将手臂从水里伸出来,摸到了放在浴桶旁的骨鞭,拎到了萧诚眼前。
  萧诚愕然:“你怎么沐浴还带着它?!”
  段子卿得意道:“刚才顺手放下的。”
  萧诚抽了抽嘴角,冷哼一声,转身出门。

  ☆、第 52 章

  沐浴之后,段子卿换了身飘逸的女装,披散着头发就从浴房里走了出来,原以为萧诚已经走了,可绕进卧房一看,就发现萧诚竟窝在椅子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她之前看过的戏本子,脸上的易容卸了,已经换回独属于广陵郡王的面具。
  “你怎么还在?”
  段子卿这话一说出口,就吓得月韵四人齐齐变了脸色,四个人小心翼翼地瞄了萧诚一眼,见萧诚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可月韵还是想着之后要提醒段子卿一句。
  他们夫妻俩出门在外想怎么不客气都行,可长安城是个讲规矩的地方,一旦回到这里,还是该谨言慎行,尤其郡王还是这广陵郡王府的天,郡王妃要不失分寸才好。
  萧诚将戏本子随手一甩,支着脑袋看着段子卿,道:“你的房间就是我的房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段子卿坐在梳妆镜前,任由月韵和月茗帮她擦拭头发:“你不是说要赏花去吗?”
  “你这院子里都没有花,我赏什么去啊!”萧诚白了段子卿一眼。
  段子卿撇撇嘴:“我这院子里没有,别的院子里不是有呢嘛。”
  话一出口,段子卿就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说这酸溜溜的话是想怎样?
  萧诚听着这话就觉得怪怪的,狐疑地盯着段子卿看了看,便问道:“你方才在前院甩开我的手,是因为瞧见侧妃生气了?”
  “瞧见侧妃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段子卿反问。
  萧诚也觉得是没什么可生气的,但若那不是生气,还能是什么?
  仔细想了想,萧诚还是没问,只出言调侃段子卿道:“总觉得你换回女装后,连坐姿都温婉了几分。”
  段子卿闻言瞪了萧诚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穿男装时举止那么豪迈还真是对不住郡王了。”
  “那有什么对不住的?”萧诚笑笑,“你那样也好看。”
  听了萧诚这话,已经习惯了的段子卿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月韵四个人齐齐红了脸,见萧诚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月韵便寻了借口要离开。
  听到月韵蹩脚的借口,段子卿转头狐疑地看着月韵,见四个人都是面色泛红神色惶惶,还以为是真的有什么事,便放人走了,自己一个人拿着干布巾慢腾腾地擦着头发。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萧诚和段子卿两个人,萧诚总算是可以问段子卿一些他最关心的事情了。
  “你没事吧?”
  “什么?”段子卿手上的动作不停,转头不解地看着萧诚。
  萧诚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我今日虽然到的晚了,可你们似乎在宣政殿上闹得厉害,你……没事吧?”
  段子卿的手一顿,这之后擦拭头发的动作明显就慢了下来。
  “我也以为我会有事,但好像没事。”
  “真的没事?”萧诚不放心地追问,“这房间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不必逞强。”
  段子卿笑着摇了摇头:“大概是随了父亲吧,这种事对我来说似乎算不了什么。”
  “真的没事才好,”萧诚叹了口气,“若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夜里睡不着,一定要与我说。”
  第一次杀人的经历岂是嘴上说没事就能没事的?这会儿天还亮着,周围人多,且也有旁的事情给她想,或许不觉得怎样,可等到夜深人静时,那种杀人的罪恶感就会如潮水般袭来,他经历过,因此十分清楚。
  段子卿笑了笑,没说什么。
  萧诚是真的很关心她,她感受得到,可她却不能依靠萧诚,一旦上了瘾,她怕是无法抽身。
  这番对话结束之后,两个人便在房间里相坐无言,正觉得有些尴尬的时候,月韵就回来敲门了。
  “启禀郡王、郡王妃,侧妃来了。”
  一听说谷心柔来了,萧诚和段子卿都是一愣。
  “她来做什么?”萧诚眉心微蹙,似有些不悦。
  段子卿眉梢轻挑:“怎么?不是郡王叫她来的吗?”
  “我可没有,”说着,萧诚就站起身来,就在段子卿以为他要出门去见谷心柔时,他却走到了床边,毫不犹豫地就扑倒在床上,“为了追你日夜兼程地跑了好几天,我累了,要睡了。”
  闻言,段子卿瞪着眼睛愕然地看着萧诚:“你不见了你的侧妃再睡?”
  萧诚挪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含糊道:“她来的是猗月院,自然是找你的。”
  这话说完,萧诚还将被子拉上盖好。
  见状,段子卿抽了抽嘴角,将布巾往梳妆台上一甩,起身就出了门。
  整了一下衣衫,段子卿摆出一副温婉的笑脸走进了堂厅。
  “侧妃怎么来了?”
  听到段子卿的声音,谷心柔就立刻转过来给段子卿行礼:“妾身见过郡王妃。先前郡王吩咐妾身要给郡王妃熬一碗安神汤,妾身熬好了就给郡王妃送来了。”
  谷心柔的话一说完,跪在她身后的星琴就膝行上前,将一碗香气四溢的浓汤举过头顶。
  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浓汤,段子卿微微抬手示意月韵接下,而后就走到了主位坐下:“这是侧妃亲手熬的?”
  “是,”谷心柔垂着头回答段子卿的问题,“妾身厨艺不精,唯有这安神汤拿得出手,以往郡王出征归来都要喝上一碗安神定心,今儿郡王一回来就忧心忡忡地吩咐胥仁叫厨房熬汤,妾身怕他们熬的不够好,就去亲手熬了,郡王妃不要嫌弃才好。”
  “侧妃真是有心了,”段子卿捧起汤碗,舀一勺吹凉了之后就送进了嘴里,放下汤碗,段子卿又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这才笑眯眯地对谷心柔说道,“恩,这汤尝着比闻着还香,难怪郡王喜欢。”
  “合郡王妃的口味就好。”
  又停顿片刻,段子卿才好似十分慌张似的开口说道:“哎呀,瞧我,许久不在郡王府,连规矩都给忘了。侧妃快起来坐吧,秋日地凉,可别跪坏了腿。”
  谷心柔这才由星琴扶着站起来,抬头冲段子卿柔柔一笑,道:“无妨,妾身这身子骨还算健康,跪一跪也不怕的。”
  段子卿笑笑,转而问道:“侧妃亲自来我这里跑一趟,是有什么事情吗?”
  谷心柔早有准备似的,不慌不忙地说道:“方才在门口只与郡王妃打了个照面,后来又听郡王说郡王妃可能有些不舒服,妾身担心,因而专程来看看郡王妃,扰了郡王妃休息,还请郡王妃见谅。”
  “侧妃说这话就见外了,”段子卿嗔怪道,“我在这郡王府里,除了跟郡王,跟谁都不熟,这会儿侧妃能来看我,我当真是十分感动。”
  “郡王妃言重了。”四下打量一圈,谷心柔又问道,“怎么不见郡王?方才在门口一见之后就再没见着郡王,妾身还以为郡王铁定是到郡王妃这里来了,难不成是入宫去了?”
  段子卿莞尔一笑,道:“入什么宫啊,郡王在里面睡呢,兴许是赶路累着了,一沾枕头就睡了。”
  没想到会从段子卿的嘴里听到这样的回答,谷心柔当即就变了脸色,尽管很快就恢复了一脸的笑容,可那一瞬间的恼怒还是被段子卿给看到了。
  她就算是对萧诚没什么兴趣,也容不得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她面前一边炫耀一边刺探,这谷心柔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的敌意表现得其实不明显?
  不知道段子卿内心的想法,谷心柔温婉地笑道:“那想必郡王妃也是累了,妾身就不打扰郡王和郡王妃休息了,妾身告退。”
  “恩,”段子卿点了点头,“月眉,去送一送侧妃。”
  “是。”
  等谷心柔走了,月茗突然笑着说一句道:“郡王妃出去这一趟,回来倒是更有郡王妃的派头了。”
  段子卿闻言微愣。
  “是吗?我瞧着比之前有派头了?”
  可她并没有想在谷心柔面前端架子啊。
  月韵也是笑盈盈的,十分开心地说道:“奴婢也是这样觉得。先前郡王妃您还不懂事似的,总是姐姐地喊她们,可她们都是府里的姬妾,哪当得起郡王妃您的这声姐姐?您今儿左一个‘侧妃’、右一个‘侧妃’地喊着,可把侧妃给喊得脸色难看极了。”
  听月韵这么一说,段子卿才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察觉。
  这样说起来,她好像是觉得这谷心柔更讨厌了,因为觉得谷心柔更讨厌了,所以说话的时候也不自觉地强势了些。
  可她怎么会突然觉得谷心柔瞧着更讨厌了呢?
  另一边,离开猗月院的谷心柔主仆也在说同样的事情。
  “侧妃,您瞧见她那得意的模样没有?”星琴愤愤地说道,“之前她刚入府那会儿,明明还怕得直管您叫姐姐,这会儿得了宠了,就只管您叫‘侧妃’,简直太可恶了!”
  谷心柔没有接话,可脸色着实是难看极了。
  她是侧妃没有错,可她最讨厌有人反复提醒她了!

  ☆、第 53 章

  送走了谷心柔,段子卿一回到卧房就瞧见萧诚坐在床上,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她的那条骨鞭,听到开门声,萧诚就看了过来。
  “你这骨鞭的机关在哪儿呢?我找了半天没找着。”
  段子卿嘴角一抽,两步上前就抢走了骨鞭:“这个怎么能告诉你?你不是累了要睡吗?”
  “睡不着,”萧诚咋舌,“你说我去了一趟楚地,怎么就养成了不跟妻子同床就睡不着的毛病了呢?”
  “郡王你还养成了另外一个毛病,那就是废话多!”白了萧诚一眼,段子卿就走到了衣柜前,随便从里面扯出一件衣裳。
  “我在熟人面前原本就是这样,”萧诚颇为无辜地说道,“以前那是跟你客气着,现在不必客气了。”
  “那你还是客气点儿吧。”说着,段子卿就拎着衣裳又出了门。
  “诶?你干什么去?”见段子卿又出门了,萧诚跳下床就要追出去。
  段子卿眉心一蹙,用脚勾上了房门:“你在里面待着别出来。”
  她出来换衣裳就是为了避开萧诚,萧诚若跟了出来,她还怎么换?
  月韵还在堂厅里忙活着,原以为段子卿回了房一时半会就出不来了,可没想到一转眼就见段子卿又出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件衣裳。
  “郡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段子卿径直走到堂厅另一边的书房里,随口回答月韵道:“只是去换件衣裳,你忙你的。”
  “换衣裳?”月韵不解,“郡王妃您不是才换的衣裳吗?”
  这话问完,月韵就警觉这话是不该问的。
  郡王妃说要换衣裳,她哪管得着?
  好在段子卿并不在意:“方才喝汤时不小心弄脏了而已。”
  那可是谷心柔送来的汤,她哪儿敢喝?就算只抿了一小口,也叫她趁着用衣袖擦嘴的功夫给吐到袖子上了。
  换好了衣裳,段子卿就又要往卧房走,却见萧诚抱臂靠在门边,一瞧见段子卿,就将段子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恩……还是方才那件好看。”
  “是吗?”闻言,段子卿低头看了看,却觉得身上这一件与才换下来的那一件也只是碧蓝和粉红的区别,其余不论轻纱的面料还是大袖衫的款式都是一模一样的,“我倒是比较喜欢这一件。”
  萧诚又蹙眉想了想,而后笑道:“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该换成我喜欢的。”
  段子卿眉梢一挑,轻笑道:“悦己者在哪儿?在哪儿呢?没瞧见啊。”
  话音落,段子卿就与萧诚擦肩而过,进了卧房。
  “你!”萧诚气得瞪眼,转身又跟了进去,“我不是吗?我还不是吗?”
  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萧诚,段子卿笑容灿烂:“谁知道呢。”
  “啧!你这坏女人,偏在这个时候笑得这么好看,叫我怎么生气?可不许对着别的男人这么笑。”
  段子卿耸耸肩,不置可否,这熟悉的沉默让萧诚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跟段子卿一起吃过晚饭后,萧诚却离开了猗月院,且到了二更天都没回来。
  见段子卿已经准备要睡了,月韵和月茗急得在门口团团转。
  跟黑锦交代完事情的段子卿一回头就见月韵和月茗没头苍蝇似的在门口乱转。
  “月韵、月茗,你们两个干吗呢?”段子卿好笑地看着月韵和月茗。
  见段子卿还笑得轻松惬意,月茗一跺脚,快步走到段子卿身边:“郡王妃您怎么就不着急呢?”
  “着急?”段子卿挑眉,“急什么?”
  月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又道:“都这么晚了,郡王还不回来,您就不怕……不怕郡王是去了别人那儿吗?”
  听了这话,段子卿忍不住轻笑一声,道:“他要去,我还管得着了吗?而且什么叫回来?郡王他原本就不是住在猗月院的,这里又不是他的归宿,他怎么可能天天来夜夜在?”
  “可是郡王妃……”
  “别说了,”段子卿打算月茗,而后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你们也别忙了,给院门落了锁就都去睡吧。”
  “郡王妃若累了,就去睡吧,奴婢在这里再等等,说不定郡王只是被正事耽搁了,若来时吃了闭门羹到底还是不太好,奴婢再等等。”月韵还有些不甘心。
  郡王和郡王妃的感情看起来明明那么好,郡王怎么可能丢下郡王妃独守空房?
  段子卿摇头失笑,懒得与月韵再争辩,打着哈欠回了屋,那真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而月韵等了半宿,到底是没等来萧诚,气得月韵第二天一大早就遣人去打探萧诚夜里的住处,得知萧诚是回了自个儿住的雅博院,月韵这才觉得开心了,还在段子卿醒时立刻将这个消息说给段子卿听。
  段子卿笑着敷衍了月韵几句,就带上黑锦和长孙若言离开了广陵郡王府。
  她走时只给子鸣留了信,却没敢告诉太夫人,可她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太夫人必是早就发现她不在京城,具体的事情也该逼问过子鸣了,虽然昨日她已经让若言来知会一声,但她若不在回京后立刻去武邑侯府拜访一次,太夫人怕是要恼了。
  骑马来到武邑侯府,段子卿翻身下马后还让长孙若言去跟门人打个招呼,好让他们去通报一声,不想门人一见来人是段子卿,立刻就笑呵呵地请段子卿进门,说太夫人早有吩咐,要武邑侯府上下都将段子卿姐弟二人当作自家人。
  段子卿心中感动,也不想拂了太夫人好意,于是就带着长孙若言和黑锦大咧咧地进门了。
  一路走到堂屋,段子卿就见田艳羽冷着脸坐在堂屋里,看那气势该是特地在这里等她的。
  果然,一听到段子卿踏入堂屋的脚步声,田艳羽就抬眼看着段子卿,冷声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走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
  “呃……你说过什么?”隔得有点久,她不太记得了。
  田艳羽眼睛一瞪,特地抓起手边的茶杯往桌上一砸,听得“当”的一声响后才厉声道:“我不是说了若楚地有事就叫广陵郡王去吗?你去做什么?啊?你说你去做什么?!你去也就去了,一直跟在广陵郡王身边不好吗?你还敢一个人把坏人往宣政殿上引,可把你给能耐的啊,又是吞毒又是杀人,你还想干点儿什么?啊?!”
  段子卿心虚地一开始视线,小声嘟囔道:“义父怎么连这事儿都跟你说了?”
  一听段子卿这话,田艳羽更气了:“你敢做还怕我知道啊?!你知道祖母都急成什么样了吗?她老人家这辈子是连去寺庙上香祈福都没去过的,却为了你们夫妻俩特地在家里开了佛龛,每日诵经上香,你说你……你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好好做你的郡王妃不好吗?你瞎折腾什么啊?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倒还好说,你说你要是丢了性命可怎么办?我……我真是被你给气死了!”
  段子卿搔搔嘴角,谄笑道:“好艳羽,别生气了,生气老得快。”
  话音一落,段子卿就被田艳羽狠狠瞪了一眼。
  “去去去,见祖母去吧你!”骂了段子卿一顿,她这心里也舒坦了些。
  “你不陪我去吗?”
  艳羽都给她气成这样了,那太夫人得气成什么样啊?她突然有些不敢去了。
  田艳羽斜了段子卿一眼:“这个时候知道怕了?我才不管你呢!祖母大概在佛堂里,你自己去吧。”
  这话说完,田艳羽就起身走了。
  段子卿犹豫一下,还是抬脚往后院走去,虽然不知道这新开的佛堂在哪里,但只要逮个下人问一问,倒也不难找。
  将长孙若言和黑锦留在佛堂外,段子卿就一个人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了跪在佛龛前手打念珠的太夫人。
  看着白发苍苍的太夫人挺直腰板跪在佛前的模样,段子卿有些心疼,更是觉得愧疚万分,可她不后悔,至少她替父母报了仇,完成了第一件前世没能做到的事情。
  想了想,段子卿也在太夫人身旁跪下,双手合十。
  早就听到有人走进佛堂,可太夫人还是等着把这一遍经文诵完才睁开眼睛转头去看,瞧见来人是段子卿后,就又转正脑袋,仰头看着佛像。
  “老身的娘曾说女人这一辈子都是牵肠挂肚的命,牵挂着父母、牵挂着夫君、牵挂着子女,若还能活更久,这牵挂也不会断,反而要再算上孙儿、重孙,老身起初不以为然,可年岁越大,越是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
  段子卿不语。
  停顿片刻,太夫人问段子卿道:“子卿丫头,去这一趟,悔吗?”
  段子卿转头看着太夫人的侧脸,坚定道:“不悔,虽然因为让太夫人挂心而觉得抱歉,可我不悔。”
  “恩,”太夫人点了点头,“不悔就好。事情都解决了,圣人也会待你更好。”
  闻言,段子卿眉梢微挑:“太夫人知道楚地的事情?”
  “恩?”太夫人转头看着段子卿,不解地问道,“楚地的什么事情?”
  段子卿张开了嘴,可面对太夫人天衣无缝的疑惑表情,这到了嘴边儿的话还是被段子卿给咽了回去。
  “没事。”
  ☆、第 54 章

  送太夫人回了清兰院,段子卿又在出门时碰上了侯夫人,于是理所当然地又被训了一顿,乖巧地听了训,段子卿才得以去花婺院找田艳羽。
  秋日的天气不必夏日燥热,可午时前后晒着太阳依旧会觉得温暖,因而段子卿到花婺院时,就见田艳羽正惬意地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摆弄着一篮子花瓣。
  “你这院子怎么瞧着跟之前不一样了呢?”
  环顾四周,段子卿就发现田艳羽似乎将这院子扩建了,原本挤得哪儿哪儿都是的花如今也整齐地码在院子四周,院子中间的地面也不再是随时可以种下花木的泥土,反而铺了田艳羽不太喜欢的青砖,院子正中摆着一张长桌,桌上除了几篮子花,还摆着一些器具。
  田艳羽似乎终于是找着活儿干了。
  听到段子卿的声音,田艳羽抬眼瞟了段子卿一眼,拿腔捏调地说道:“可不是嘛,你若是半年后再来,还能变个样儿呢。”
  段子卿搔搔嘴角,凑到了田艳羽的身边:“还生气呢?”
  “那我哪儿敢啊,”田艳羽冷哼一声,“你如今可是郡王妃呢,那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还管得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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