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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不当家(重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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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卿耸耸肩,大步走到马车前,拉开了车门,见段子鸣正打着呼酣睡,而车厢的门口还堆着几个礼盒。
“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段子卿随手拿起一个小盒子,打开后便见里面放着一个白玉镯。
清宁探头一看便回答道:“东西是孔先生他们送来的,娘子手上拿着的那个是席谦给的。这一个月他们都没能寻到机会见一见娘子,今日原本是想借着曲江边儿人多热闹来看看娘子的,不想娘子一直都跟几位郡王在一起,他们就只把东西留下了。”
段子卿这才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顺势就将那白玉镯子套在了手腕上,道:“若言替我去见一见他们吧,看看他们如今都在哪里落脚,顺便跟他们说,楚国公府里什么都不缺,别再让他们破费了。”
护送她与弟弟回京的一共十人,都是三年前父亲去世之后来到他们姐弟身边的,自称是段家的家臣,但想来是父亲帐下一些没有为官的奇人异士,也有可能是父亲为他们姐弟搜罗的帮手。经过三年的相处,段子卿也不再怀疑这十人的身份。
这十人之中,长孙若言、黄琼、黑锦和清宁四人因为年龄与他们姐弟相仿,便留在了他们姐弟身边,其余六人则各自在长安城内寻找安身之所,如席谦这样原本就是长安人士的则省去了麻烦,而其他家在别处的人就要各显神通、各谋出路了。
但不管是谁,这才刚回长安,想来日子都过得有些拘谨,就算席谦是长安富商席家的三公子,家里的钱也都是席家主管着的,与他无半分干系。她知道这些人是对他们姐弟好,可钱这东西,能省则省,何况她楚国公府里也不缺。
“是。”长孙若言应下。
段子卿又笑了笑,这才关上马车的车门:“那咱们就回府吧。”
话音落,段子卿就绕到一匹马上,利落地翻身上马。
长孙若言几人也跟着跃上马背,那车夫也立刻跑到车辕上坐好,驾车向前。
而另一边的萧诚三人早就已经坐在了马背上,一瞧见段子卿他们前行,便打马凑了过来。
段子卿这才意识到萧诚是真的打算把她送回楚国公府。
往楚国公府去的路上,因为萧诚在,所以长孙若言他们都沉默着没办法跟段子卿搭话,段子卿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背上,好奇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萧诚。
察觉到段子卿的视线,萧诚毫不避讳地扭头看向段子卿:“有话要说?”
段子卿一怔,下意识地收回了视线,可想了想,便又看向萧诚,犹豫再三,还是打马凑到了萧诚旁边。
“子卿的确是有件事情想问郡王。”
“那便问。”
听多了有关段子卿的负面传闻,初见却见到一个知书达理又稳重聪慧的段子卿,这让萧诚觉得很有意思。
不知道再相处下去,他还会在段子卿的身上看到什么与传言不同的东西,这个过程似乎也将会是一个有趣的过程。
段子卿偏头看着萧诚,有些犹豫却一脸认真地问道:“子卿想不明白郡王为何要应下这门亲事。”
没想到段子卿会问这样的问题,还问得这么直白,萧诚颇有些诧异地看着段子卿。
“你这样问,就不怕我不高兴?”
段子卿撇撇嘴,道:“是郡王让我问的。”
萧诚挑眉。段子卿都开口了,他还能说别问吗?
萧诚逗段子卿道:“客套罢了,没听出来?”
段子卿愕然,转过头去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萧诚笑笑,又道:“广陵郡王府需要一个郡王妃,你刚好合适。”
“我?现在的楚国公府?”段子卿狐疑地看着萧诚。
萧诚点头道:“现在的楚国公府正是刚好,楚国公也很有天赋,即便是不从军,也不能叫段家没落了。”
原来是看中了弟弟的资质吗?段子卿歪着头想了想,却还是觉得萧诚这决定做得有些草率。就算段子鸣资质不错,能不能成事也不是单靠资质的,萧诚把宝押在段子鸣身上还真算不上稳妥。
“郡王的想法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会吗?”萧诚反问段子卿道,“那你又是为什么接了圣旨?”
“那可是圣旨,怎么敢不接?”
若是没有圣旨,那不管是谁与她提起,她都不会应下这门亲事,她现在没有那个谈情说爱的心情和精力,可偏偏谁都没与她说过这圣旨就来了,就算是曾经的她,也没蠢到敢抗旨不尊。
“所以你是被逼无奈?”萧诚的声音微沉。
即便不是为了情爱而结下的亲事,可当亲耳听自己的未婚妻亲口说出是被逼无奈才应下的婚事时,萧诚意外地感到很不愉快,可他原以为他并不会太在意。
听出萧诚不太明显的语气变化,段子卿偏头看了看萧诚,学着萧诚之前的语调说道:“楚国公府需要一个靠山,郡王刚好合适。”
听到这话,萧诚反倒笑了。
☆、第 8 章
上巳节那日,萧诚一路将段子卿送回楚国公府,站在楚国公府门前望着段子卿进门后才转身离开,这路途上的一幕幕被很多人看在眼里,而段子卿在曲江边儿被萧永纠缠后又得萧诚解围的事情也被不少人瞧见了,等上巳节一过,这两件事情就被编排成了一件事,成了长安城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听到这个最新版本的谣言时,段子卿只是笑笑,反正在曲江边儿被萧永缠住时她就已经料想到了这样的发展,萧诚则把这事儿当成是胥仁每日都要向他汇报的诸多事件之一,还是最不重要的那一件,听过就忘,唯独萧永给气了个够呛,尤其是这事情不管是被人编排出多少个版本,众人口中的萧诚和段子卿都是一对金童玉女,甚至有人将萧诚与萧永相比,直言凭段子卿的貌相,配英武的萧诚更为合适。
三月十八,每年都要在年后去大兴善寺里祈福的皇后终于结束了百日的斋戒,回宫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召段子卿入宫。
于是皇后回宫的第三日,段子卿就在黑锦的陪同下入宫。
前世,段子卿唯一一次入宫便是在得知萧永将要大婚之后,那会儿也是给气疯了,什么都不懂的她硬是从丹凤门闯入,凭着一股气势就冲进了宣政殿。
那时圣人正与大臣们议事,收到消息时也是气坏了,见着她时更是勃然大怒,直骂她折了段家傲骨,丢尽了父亲的颜面。
当时她只觉得圣人是为了打发她才故意对她发火,如今想来她那时的举动可真是毁了父亲一世英名,大概也累得弟弟面上无光了吧。
这一次是段子卿这一生第一次入宫,是与前世完全不同的情形,段子卿的心境也是完全不同的。
段子卿带着黑锦和六七个楚国公府的侍从骑马从兴安门入宫,跑过一条宫墙围成的甬道,而后停在金马门前。
金马门前,蓬莱殿的大宫女蓝春等候已久,见戴着帷帽骑马而来的段子卿瞧着是与传言中完全不同的英姿飒爽,不禁心生诧异,但在段子卿打马靠近之前,蓝春就将这诧异收了起来,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
“奴婢蓝春,见过段娘子。”
段子卿翻身下马,礼貌地冲蓝春颔首,道:“蓝姑姑客气了,劳烦蓝姑姑亲自走这一趟,子卿实在惶恐。”
眼神一闪,蓝春微微躬身,柔声道:“段娘子这话可真是折煞奴婢了。皇后殿下等候已久,段娘子,请。”
段子卿点点头,将侍从和马匹都留在门外,只带着一身靛蓝色男装的黑锦走进了后宫。
蓝春又多看了一眼周身透着股凌厉的黑锦,这才转身跟上。
段子卿在蓝春的指引下来到蓬莱殿时,皇后正在蓬莱殿的花园里修剪花枝,听人禀报说段子卿已到,便微微转头,展颜微笑。
段子卿带着黑锦快步上前,稽首道:“拜见皇后殿下。”
皇后眼神一闪,先抬头看了蓝春一眼,而后才温声道:“起吧。什么时候回的长安?”
段子卿起身,垂着头答道:“回皇后殿下的话,子卿二月初便与弟弟回了长安,不敢打扰殿下祈福,没能立刻去向殿下请安,还请殿下恕罪。”
皇后嫣然一笑,转回头继续修剪花枝,一边修剪一边对段子卿说道:“替先公守了三年,你这性子倒是比以前稳重多了。这人啊,果然是要寻一处没有世俗烦扰的地方,心才能平静下来。”
“殿下说的是。”段子卿从一旁的宫婢手上接过一个竹篮,提着篮子站在了皇后身边,接下皇后剪下的鲜花。
皇后瞟了段子卿一眼,而后从花丛中挑了一朵艳红的花朵,剪下后托在手上看了看,这才转身,将那朵花插入段子卿的发髻。
“果然是继承了大食人的血统,真是怎么瞧都觉得好看,连这花丛里最艳丽的花朵也失了几分颜色,也难怪诚儿和勇儿都上了心。”
一听皇后同时提起萧诚和萧永,段子卿便是心头一紧,暗自猜测皇后是听了坊间的流言蜚语,这才叫她来的。
萧诚与萧永皆是皇后所出,为了一个女人而针锋相对、争风吃醋这样的事情是不被允许发生的,哪怕只是在传言中说的事情也不可以。
段子卿忙低垂着头,福身道:“子卿惶恐,两位郡王皆是人中龙凤,岂是子卿高攀得起的。”
皇后笑笑,道:“你这话可不能叫圣人听见。先公与圣人是结义兄弟,你在圣人心里可是比公主都要强上百倍,这妄自菲薄的话若叫圣人听见了,圣人可该不高兴了。”
“圣人抬爱,子卿心怀感恩。”
皇后转手将剪刀递给蓝春,而后扶起段子卿,又拿走段子卿手上的篮子转交给蓝春,这才又开口道:“你这孩子,稳重归稳重,可怎么还与本宫生分起来了?”
段子卿抬头,看着皇后赧然微笑道:“子卿只是许久没见殿下,有些……有些紧张。”
还在西北那会儿,她虽见不着圣人,却经常能见到还是郡王妃的皇后,那会儿还小,皇后又是个温婉的女人,因而那会儿她十分喜欢亲近皇后,只是来了长安之后,来往多有不便,皇后不出宫,她也不进宫,就这样再没见过。
皇后笑着点了点段子卿的额头,而后牵着段子卿的手往蓬莱殿外走:“瞧见本宫有什么可紧张的?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吧。”
“是。”段子卿转身亲昵搀着皇后,偏头看着皇后,笑容甜美。
瞧见段子卿一副乖巧的模样,皇后便想到了那段在西北的日子,慈爱地笑了笑,就任由段子卿搀着,缓步往御花园走去。
皇后原本是十分疼爱段子卿的,只是来到长安之后,向来乖巧的段子卿突然疯魔了似的,做的事情全不着调,惹得忙着打理后宫的皇后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一面。今日这是又听说段子卿改了性子,才将人叫来看看,这一看便是心中欢喜。两人一路走一路聊,说的都是当年在西北发生的趣事,倒也相谈甚欢。
走到御花园,皇后终于借着说闲话的功夫理清了思绪,问段子卿道:“司天台把日子定下了没有?”
乍一听这话,段子卿还没明白皇后问的是什么,可仔细一琢磨,便知道这问的是她与萧诚的婚期,毕竟能将她与司天台联系在一起的事情,也只此一件了。
“回殿下的话,大概还没有。”段子卿垂着头,看着地面走路。
“大概?”皇后挑眉,“这么不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可是还有疑虑?”
一直以来,段子卿的这桩婚事都是叫她最心烦意乱的,原本只是圣人重情重义,想结两家永世之好,谁知这事一波三折,到如今已是一团乱麻,虽说段子卿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若段子卿闹起来想要讨个说法,那还真是他们皇家理亏。都怪永儿那孩子不踏实,也怪她太纵容永儿。
注意到皇后略微有些紧张的样子,段子卿温声道:“殿下多虑了,子卿并没有任何疑虑。子卿此生有幸,得圣人与殿下厚爱,事事都为子卿着想。子卿只后悔曾经无知任性,给圣人和殿下添了麻烦。”
她既然已经决定放弃萧永,那就不应该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圣人和皇后本就因着父母的关系待她极好,若如前世一般连这份好都失去了,那她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果然,听段子卿这样一说,皇后长叹一口气,愧疚道:“是本宫有愧于你啊,原本你就是与诚儿定的亲,是本宫太纵容永儿了。”
段子卿眨眨眼,突然懵住:“子卿与广陵郡王……定了亲?”
可从没人跟她说起这事儿!
皇后也是一愣,疑惑问道:“怎么?你不知道吗?”
段子卿一脸茫然地猛摇头。
若她原本就是与萧诚定的亲,却还跟萧永闹出那么多事情来,那她跟萧诚这梁子不是结大了?可看萧诚的样子也不算是在记恨……难不成是要秋后算账?
段子卿顿时就生出一股想悔婚的冲动。可段子卿也知道,若萧诚记恨着她,那她再悔婚便是火上浇油了。
皇后狐疑地看着段子卿:“先公从没跟你说起过?”
段子卿继续摇头。
皇后顿时就感到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也暗自埋怨段毅的粗枝大叶。
子卿的娘去得早,既然家里没有恰当的人能跟子卿说这事儿,段毅那个当爹的怎么就不能与女儿说说?就算是只说几句知会子卿一声也成,可怎么竟是提都没提?
笑得有些尴尬,皇后慈爱道:“本宫就说你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孩子。罢了,过去的事情便就让它过去吧,诚儿是个忠厚的孩子。”
段子卿又红了脸,垂下头时却禁不住翻了个白眼。想起上巳节那日与萧诚之间的对话,段子卿就觉得那人大概也是跟“忠厚”二字无缘。
一路跟着皇后走,段子卿也没留意他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因此当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时,段子卿还给吓了一跳,暗想是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御花园内喧哗,结果抬头望去,就看到前方的一大片草坪上,皇帝与几位皇子都在。
段子卿偏头,狐疑地看着皇后。
皇后这是特地带她来这边的?
皇后也是抻着脖子向前望去,余光瞄到段子卿狐疑的神色,便开口道:“真是巧了,圣人竟然也在御花园内。子卿你也许久没见过圣人了吧?走,咱们过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第 9 章
听出了皇后语气中的不自然,段子卿却也不能说什么,只偷偷地在心里腹诽,面上依旧笑容灿烂。
“是,那子卿陪殿下过去。”
这是段子卿今天第二次轻描淡写地将皇后的尴尬化解,皇后对段子卿的这一份成长十分满意。
跟着皇后一起走过去,段子卿这才看清皇子们似乎在进行什么认真而严肃的比试,除了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的皇帝,萧诚、萧永、萧泽、萧羽、萧弘兄弟五人都在,而此时萧泽和萧羽正在比试箭术,其余三人便脊背笔挺地站在皇帝身边,连只有五岁的萧弘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拜见陛下。”皇后停在皇帝的斜前方,非常小心地站在不会挡住皇帝视线的位置,而后款款福身。
段子卿在一旁跪地颔首,而跟在两人身后的太监和宫婢则全部跪在地上俯身叩首。
皇帝缓缓转头,一见到皇后旁边的段子卿便面露惊喜。
“都起吧,”皇帝一脸慈爱地看着段子卿,“皇后怎么想起召子卿入宫了?”
皇后款步走向皇帝,嗔怪道:“大家您还问呢!若臣妾不召子卿入宫,大家您可还记得子卿是您没过门的儿媳妇?您可倒好,只管把圣旨送了过去,这后面的事情竟是问都不问,您好歹也派个懂规矩的人去楚国公府帮忙张罗张罗啊,哪有姑娘家自个儿给自个儿筹办婚事的?”
作为陪伴皇帝度过最艰难的那段时期的发妻,皇后在皇帝面前总是保持着那一份恰到好处的放肆,少一分是相敬如宾,多一分便是藐视皇威。
也正因为这一份恰到好处的放肆,所以不管后宫里增添了多少女人,皇后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始终都是无可取代的,两人之间的相互信任和相互依赖甚至能让皇帝将朝堂政务当做闲话抱怨给皇后听。
因而此时听到皇后的抱怨,皇帝也只是猛一拍脑门,大笑道:“皇后说得是,是朕思虑不周。赵康,让人去给皇后和子卿搬把椅子来坐。”
“是。”赵康应下,立刻吩咐旁边的小太监去做。
皇帝又冲段子卿招了招手,道:“子卿啊,到朕身边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段子卿眉梢微动,偏头先看了皇后一眼,见皇后笑着点头,这才垂着眼走到皇帝身边。
“拜见陛下,久疏问候,请陛下恕罪。”
只这一句寻常的问候,便叫皇帝朗声大笑:“咱们这疯丫头可算是长大懂事了啊,这端庄娴静的模样倒是跟你娘如出一辙。”
皇后也走上前,亲昵地将手搭在皇帝肩上,看着段子卿笑道:“可不是嘛!这丫头,疯起来跟先公一样我行我素,安静下来又如先夫人一般秀丽端庄,可当真是个妙人儿。”
听皇后提起段毅早逝的夫人,皇帝叹一口气,摸着段子卿的脑袋道:“这些年真是苦了你这丫头了。”
这一句发自肺腑的怜惜叫段子卿微微红了眼。
自打母亲走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见段子卿红了眼,皇后就在皇帝的肩上掐了一把,皇帝转头不解地看着皇后,得了皇后一个眼色后再看段子卿便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刚巧小太监搬来了椅子,皇帝便笑着对段子卿说道:“快别站着了,都坐下吧。朕今日考校一下他们的武艺精进了没有,子卿可要帮朕瞧着点儿。”
段子卿笑笑,便退到第二张椅子旁,看着皇后在皇帝旁边落座后,才规矩地坐下。
三皇子安平郡王萧泽和四皇子宁海郡王萧羽的箭术比试其实没什么看头,若论技艺,两人其实不相上下,从这方面来看,该是年纪较小的萧羽更胜一筹,可萧羽是个急性子,在这样以心境定输赢的比试中通常是讨不到好处。
果然,射出第十支箭后,萧羽的脸上就流露出了些许不耐烦,心神不定,手上的箭便总是射偏。而萧泽的表情则没有什么变化,皇帝不喊停,他就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不紧不慢的。
当萧羽一边盼着结束一边拉满弓准备射出第十五支箭时,突然就听到一阵喧闹,心头一怒便失了手。
萧羽懊恼地咋舌,转头不悦地瞪着不远处的傅欣。
傅欣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惹了萧羽,她只是听人说皇后召段子卿进宫,便匆忙赶来。
傅欣虽然是萧永亲自向皇后求的妻子,可与皇后的关系却并不和睦,不管傅欣如何讨好,皇后待傅欣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
虽说是亲母子,可萧诚和萧永毕竟是皇子,与在后宫里的皇后多少就有些疏远了,若想叫皇后帮忙给皇帝吹吹枕边风,那就全得靠各自的妻子帮忙。以前皇后只有傅欣一个儿媳妇,傅欣便不急,可如今又多了一个段子卿,傅欣这就急了。
段子卿虽未过门,可指婚的圣旨都下了,那她的人生便也没有第二条路了,不得不提防。
“臣媳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傅欣每次出行都带着不少人,这一大群人呼啦啦地来,又呼啦啦地跪下,声势浩大,在这寂静的比试场上显得尤为喧闹。
见萧羽失手,皇帝眉心一蹙,脸色微沉。
皇后则先是偏头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面色不豫,便赶忙对傅欣说道:“起吧,安静些。”
傅欣一怔,谢恩后便起身,立刻转头让跟在身后的人都退到远处去。
傅欣站直了之后,段子卿便从座椅上站起来,盈盈一福身后才又坐下。
“你怎么来了?”皇后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比起面对段子卿时,那笑容寡淡了许多。
皇后认为女孩子是可以活泼一些,即便做事瞻前不顾后、即便莽撞不懂事,那也是年轻人的可爱之处,可一旦嫁为人妇,那就多少该收敛一些,为□□、为人母就总该有些稳重的样子,更不用说他们还是皇家的媳妇。
可偏偏傅欣嫁给萧永之前还有些稳重的样子,成了定阳郡王妃之后反倒张扬了起来,每次出门都是前拥后簇,四处炫耀她郡王妃的尊贵,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模样叫人看了生厌。
傅欣娇笑道:“臣媳是来给母后请安的,结果去了蓬莱殿才听宫人说母后与段娘子一道来了御花园,臣媳就追来了。”
“是嘛,”皇后依旧没什么反应,“永儿在那边站着呢。”
傅欣探头向萧永那边看了看,虽然很想过去,但见段子卿吃了秤砣似的稳稳地坐在皇后身边,便打消了念头,故作羞赧道:“臣媳可不是来看他的。”
这话刚说完,傅欣就毫不客气地对一旁的一个小太监说道:“去给本郡王妃搬个椅子来。”
那小太监闻言一怔,第一反应便是看向皇后。
皇后的眼色一沉,却没说什么,只冲小太监摆了摆手,示意那小太监去拿。
见皇后不太爱搭理她,傅欣便转向段子卿,故作亲切道:“段娘子怎么进宫来了?”
段子卿笑道:“回郡王妃的话,子卿与郡王妃一样,也是入宫来给皇后殿下请安的。椅子来了,郡王妃不如先坐下?”
傅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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