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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天下一根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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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人道:“娇儿说过。”
孙传庭问道:“你怎么看?”
孙夫人道:“那些女子如此飒爽,别说是娇儿,就是妾身也羡慕的很。”
孙传庭道:“怎么,你同意?”
孙夫人道:“老爷,你看跟着妹夫的那些人,听说他们三四年前也就是妹夫家的佃户子弟,但现在各个都是昂藏男儿。娇儿的事妾身不管,但再过两年我想把程儿送过去给妹夫调教调教。”
孙传庭知道,由于聚少离多,在山西这地儿,女人更希望男人经商,而不是做官。当然,经商也不轻松,离家的时间也不少,但毕竟和做官不同,经商更容易稳定下来,尤其是做到妹夫这个份上。
女儿和小妹的关系就如同小妹跟他的关系,小妹跟女儿说那些很正常,但见识过妹夫在归化的手段后,孙传庭躺在炕上,总觉得脖子上被系了一根软索,正在一点一点地收紧。
攻势密如雨,却又柔如水,这是孙传庭对陈海平在归化做的那些事的评价。
第九十九章 奇论
这些年的气候极端反常,冬天就冷的邪乎,夏天就热的邪乎。大早上的,天就闷热闷热的,一点风丝都没有。
内院有一棵上百年的古槐,枝繁叶茂,树阴遮蔽了小半个院子。这个时候,家里人一般都喜欢在这里纳凉。女人们在下棋聊天,陈海平、孙传庭陪着孙国清在稍远处品茶闲谈。
身在边地,孙国清和孙传庭父子俩都对蒙古的情况有些了解,他们谈着谈着自然而然就谈到了这上面去。
听陈海平大致介绍完一路的见闻,父子俩都对蒙古高原的形势有了更为真切完整的了解,孙国清有些担心地道:“海平你这么做,将来会不会养虎遗患?”
沉吟了一下,陈海平道:“岳父,数千年来,中原王朝对待所谓夷狄的方法始终不外两种,强盛时征伐,孱弱时固守,数不尽的生命在这种轮回中消失。隆庆议和之后,终于打破了这种轮回的宿命,迎来了新的契机,开启了全新的局面。”
孙传庭不解,他问道:“海平,你这是什么意思?”
隆庆议和之时,自然有主战派与议和派,张居正、高拱等以“内修守备,外示羁縻”之策,主张与俺答汗互市议和,而主战派杨继盛等则认为互市是和亲的别名,是丧权辱国之举。
孙传庭自然是极端务实之人,既无征伐之力,当然以互市议和为好。不过,把和亲当作互市的别名虽有些过了,但在求取和平的目的上,两者并无不同。所以,孙传庭不理解陈海平关于契机、新局用词的意思。
陈海平道:“大哥,您去过归化,有什么感想?”
孙传庭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归化?”
此去归化,却不多等两天就回来了,这要让陈海平知道,难免会有什么想法。孙传庭知道父亲叮嘱过了,不让人提这事,所以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嘴快。
陈海平没有直接回答,他又问道:“大哥去过青羊谷吗?”
心中一动,孙传庭道:“去过。”
陈海平问道:“大哥留意到什么没有?”
想了想,孙传庭道:“没有筑城。”
这事一直是孙传庭心里的一个疑问,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筑城。如果在安全之地,人多了,繁华了,重要了,然后再筑城。但在化外之地,虎狼在侧,财富所聚之处,焉有不先筑城,后筑屋的道理?
陈海平道:“那是我不让筑的。”
孙传庭一愣,问道:“为什么?”
神态肃穆起来,陈海平问道:“大哥,如果我们没筑长城和那么多坚城要塞,您认为现在会是个什么样?”
这真是开天辟地,闻所未闻的问题,孙国清和孙传庭父子俩都悚然动容。如果没有长城,没有坚城要塞,那现在的汉人如果还在,将会强悍到何种程度!
但这可能吗?
孙国清问道:“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陈海平道:“是很冒险,但值得,比如大哥到了归化,我一回来就立刻知道了。”
并不是针对他,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孙传庭明白,妹夫建立的情报系统是怎样的高效。
孙传庭道:“妹夫是非常人,但纵然你能做到,并不代表别人也能做到。以始皇帝之赫赫武功,不也要修筑长城以抵御匈奴入侵吗?”
陈海平道:“大哥,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情势已经完全不同了,我相信如果始皇帝生于今世,那他一定不会修筑长城。”
孙国清和孙传庭父子俩都默然,他们知道陈海平的话是对的,以今时今日中原王朝所具有的人力物力财力的优势,要是有始皇帝那等雄才大略之人,那……但可惜,谁能有这等扭转乾坤之力?
“哎。”想到朝政之糜烂,孙传庭不觉轻轻叹了口气。
“大哥,纵然始皇帝复生,也不过气盛一时,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
这个妹夫真是愈出愈奇,孙传庭问道:“那你的意思……”
陈海平道:“我们的问题在内而不在外,如果不拆掉每个人心里的墙,问题永远也不会解决。”
“心里的墙?”孙传庭不觉问了一句。
“是的,大哥。”陈海平道:“我们心里的墙让我们一天比一天更懦弱,也让我们一天比一天更保守。因无征伐之力,隆庆议和也是不得已之举,但尽管是不得已,却开启了蒙汉融和的契机。大哥你去过归化,当知道那里的蒙人已有五分京师习气,而汉人则有五分蒙人习气。”
陈海平这话说完,孙国清和孙传庭都瞪大了眼睛。
抬头望向草原的方向,陈海平悠悠说道:“岳父、大哥,即使身临其境,也难以想象草原的广大,那么大那么肥沃的草原养育数百万人完全不成问题。只要是老百姓,没人愿意有战争,草原的人也并不野蛮,只要互通有无,战争是完全可以消弭的。”
微微苦笑一下,孙国清道:“你的想法好倒是好,可真要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陈海平道:“当然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而且现在看来,机会就在眼前。”
如果换一个人说这话,任谁都会嗤之以鼻,但陈海平有资格说这个话。孙国清和孙传庭都来了精神,要是真能做到这事,那可真是千秋彪炳。
孙国清道:“海平,你详细说说。”
陈海平道:“要达此伟业,必须多管齐下。首先,要纵横捭阖,不使任何一家做大;其次,要通过蒙汉融合,互通有无,使更多的蒙人过上安乐富足的生活;其三,大力发展推广黄教……”
最后,陈海平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个有点特别的商人,就能做到现在这等地步,如果要是以国家层面,全力以赴,那事情还不是水到渠成,信手拈来。”
这话又触到了孙传庭的敏感神经,他感到脖子上系的软索又似乎收紧了些。
第一百章 奇行
对孙传庭,陈海平一点都不担心,他让王仲然调查过孙传庭,详细研究过之后,他认为孙传庭绝对是同道中人。
孙传庭为人大忠不假,但也决不是那种一味抱残守缺的愚忠之人,陈海平认为孙传庭的忠更大的是忠于一个体制。如果有更好的体制出现,让孙传庭掉头是不难的,何况他们之间还有着这等千丝万缕的关系。
孙传庭有大本事,那本事即使陈海平也深觉望尘莫及。孙传庭到现在当了五年官,以及那一世很少的历史记载,孙传庭就有两件事让陈海平百思不解,不知道孙传庭是如何做到的。其中一件已经发生,或许还能知道原委,但另一件还没有发生,而且永远也不会发生了。
在永城任上,发生过一件案子。
当时,有一位孝子刚娶妻之时父亲却去世了,于是就一个人在墓旁搭庐守孝。有天夜里,一个盗贼穿着丧服假扮孝子调戏他的妻子,被孝子的母亲发觉。次夜,孝子藏于旁室等候,盗贼果然又来了,就在盗贼刚刚脱衣上床之际,孝子突然出现,盗贼慌忙逃跑,他的妻子发现真相,羞愧无地,自缢身亡。
妻子死了,孝子一时想不开,也跟着自缢而亡。他的母亲悲愤之下,拿着盗贼所留的丧服到县衙告状,孙传庭接其状纸,了解案情后并不大张旗鼓地捕人审讯。几天后,他突然召集全县缝工赴县衙内廷,出示该盗的丧服,使自认为谁缝作。其中一人认出,说:“是某家公子叫我于密室中所作。”
孙传庭立即命人把嫌疑犯抓来,一审使其招供认罪。
这件案子孙传庭干的漂亮,但并不出奇,陈海平自己也能做到,出奇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该犯不是普通人,他的父亲竟然是当朝某部尚书,权势熏天。孙传庭无所畏惧,坚决将其下狱,后来该犯收押期间死在了狱中。
这个案子本身不重,尽管后果很严重,但可能连强奸都算不上,准确地说应该是偷奸。即便判了,那以案犯家人的权势,在孙传庭这儿走不通,那判了之后一定走的通的,拍拍屁股还是无事。
所以,案犯在收押期间死在了狱中,这难保不惹人联想,陈海平更百分之百肯定是大舅哥从中做了手脚,但问题是,孙传庭是如何把事情摆平的。
那人死了之后,孙传庭非但无事,反而一路高歌猛进,继续猛升官,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大才就是大才,以王仲然之能,竟然查不到蛛丝马迹,连那个案犯到底是怎么死的都查不清楚,这个大舅哥的手脚那叫一个干净!
这是件已经发生的事,还没有发生的那件事更叫陈海平费尽了脑细胞。
―――――以下八百字录自《明朝那些事儿》,特此说明―――――
崇祯八年,在老家平静生活了十年之后,也没人找他,孙传庭夹个包回到了京城,请求复职。
朝廷很够意思,这人没打招呼就跑了,也没点组织原则,十年之后又跑回来,依然让他官复原职,考虑到他原先老干人事工作,就让他回了吏部,接着搞人事考核。
对孙传庭而言,这份工作的意思,大致就是混吃等死,但他没有提出异议,平静地接受,然后,平静地等待。
一年后,机会出现了,在陕西。
当时的陕西巡抚是个非常仁义的人,具体表现为每次在城墙上观战,都不睁眼,据他自己说,是不忍心看,但大多数人认为,他是不敢,这号人在和平时期估计还能混混,这年头,就只能下岗。
巡抚这个职务是个肥缺,平时想上任是要走后门的,但陕西巡抚,算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饭吃的,没准哪天就被张某某、高某某剁了,躲都没处躲,孙传庭就此光荣上任,因为主动申请的人,只有他一个。
孙传庭出发之前,皇帝召见了他。
对于孙巡抚的勇敢,崇祯非常欣赏,于是给了孙传庭六万两白银,作为军费。
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按崇祯的说法,国家比较困难,经费比较紧张,也就这么多了,你揣着走吧,省着点用。
当年杨鹤拿了崇祯十万两私房钱,招抚民军,也就用了几个月,孙传庭拿着六万两,也就打个水漂。
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自古以来,要人办事,就得给钱,如果没钱,也行,给政策。
孙传庭很干脆,他不要钱,只要政策,自己筹饷,自己干活,朝廷别管,反正干好了是你的,干不好我也跑不掉。
就这样,孙传庭拿着六万两白银,来到了陕西。
当时,陕西本地的军队战斗力很差,按照当时的物价,六万两白银大致只够一万人半年的军饷,最能打的将领,如曹变蛟、左光先、祖宽,要么在洪承畴手下,要么跟着卢象升,总之,孙传庭算是个三无人员,无钱、无兵、无将。
但凡这种情况,若想咸鱼翻身,大都要经过卧薪尝胆、励精图治、艰苦奋斗、奋发图强等过程,至少也得个两三年,才闪亮登场,大破敌军。
孙传庭上任的准确时间,是崇祯九年三月,他全歼高迎祥的时间,是崇祯九年七月。从开始,到结束,从一无所有,到所向披靡,用时四个月。
这事儿孙传庭是怎么做到的,已经永远不会有答案了,陈海平自问,如果是他,他也做不到,一点头绪都没有。
陈海平要在孙家留七天,这些天没别的事,就是和孙传庭一起,一天到晚陪着老爷子谈天说地,哄孙国清高兴,略尽半子之孝。
实际上,陈海平对老爹没什么感情,他现在已完全把孙国清当作了父亲。这种感情,不论是孙国清,还是孙传庭,他们都能感受的到。
很不舍,但明天就要走了。
一百零一章 表态
孙家的规矩一向也大也不大,陈海平认为,老丈人家是诗书传家的典范,可惜这样的人家很少。
如今的士大夫之家一般可分为两大类,一类古板,一类龌龊,当然更多的还是外里古板,内里龌龊。
孙家不一样,孙家的宽与严与社会的主流价值几乎完全相反。
比如欺凌乡里、奢侈浪费在别的大家族是常态,但在孙家,子弟欺凌乡里、奢侈浪费的行为都是在绝对禁止之列。
这是孙家严,别家宽的例子,而在别家严,孙家宽的例子,那就莫过于缠足了。
在其他的士大夫家族,女子缠足那是天条,绝对不可违背的,但在孙家,这方面却很随意,由女孩各自的父母决定,像孙国清、孙传庭这样性情豁达的父亲就会随女儿的意,不缠足。
关于缠足,这是陈海平对老丈人和大舅哥最有好感的地方,这二位不仅不给女儿缠足,他们娶的老婆也都是天足。
整个中华文明,陈海平最感恶心的就是缠足,他甚至认为那近乎亡国灭种的百年就是天谴,就是老天爷对中国男人整体堕落变态的惩罚。
五六岁的小姑娘脚被生生缠住,不让长大,那是多么恐怖的事,就是想想,陈海平都觉得不寒而栗,而且他也实在想象不出那样的烂脚丫子有什么可美的。
这样的孙家自然会有愉悦的家庭氛围,明天姑爷一家就要走了,晚饭后,男女老少一大家子人都聚在大屋里闲谈。
忽然,孙娇走到孙传庭面前,倔强地看着父亲,却不说话。
看到孙女倔强的小脸,孙国清乐了,他问道:“这丫头怎么了?”
摸了摸下巴,孙传庭道:“她要跟妹夫去。”
这下子,大家的目光都聚在孙娇身上了,孙国清问道:“娇儿,你想跟姑父去干什么?”
孙娇仰起小脸,道:“爷爷,我也要像那些姐姐,跟男人一样有用。”
沉吟片刻,孙国清向儿子问道:“你怎么想?”
孙传庭道:“请父亲决定。”
看着孙女,孙国清道:“好吧,去吧。”
孙娇大喜,眼泪登时流了下来。
孙传庭道:“海平,娇儿就拜托你了。”
点了点头,陈海平神情严肃地看着孙娇,问道:“孙娇,去姑父那儿可以,但你要是想学那些姐姐,那种苦可不是你现在能想象的。”
小脸仰起,孙娇骄傲地道:“孙家的人不怕吃苦!”
孙娇此话一出,原本神情还有些严肃的孙国清和孙传庭父子俩都不禁露出了笑意。
赞赏地点了点头,陈海平道:“好,那明天就跟姑父走吧。”
事情成了,孙娇却没动,她眼睁睁地看着陈海平,问道:“姑父,要是能吃苦,那将来我能和男人一样有用吗?”
屋里忽然静了下来,这种静是从孙国清和孙传庭父子俩身上传递出来的。
陈海平自然感受到了,他缓缓地郑重地道:“孙娇,如果你能吃得起苦,那姑父跟你保证,将来定能如你所愿。”
屋里的很多人还不能理解这个保证的深意,但孙国清父子明白,这些天他们从不触及这方面的话题,但现在,陈海平给了他们明确的回答。
“谢谢姑父。”孙娇激动地道谢。
“去吧。”
孙娇回到母亲身边,屋里的气氛还有些凝重,陈海平向大夫人看去,笑道:“大娘,听说您怀大哥之前做过一个梦?”
这是老太太最得意之事。
老太太为冯家女,被娶到孙家后偶得一梦,冯大小姐梦见一卖乌纱帽的,她只挑一顶大的买下,说:“剩下的都给我娘家送去吧。”
后来生下了孙传庭,果然,儿子争气,一路高升,隐隐为山西籍官员的领袖。
实际上,在那一世,冯家的官在明清两代还真是不少,有“代半朝”之说。
“是啊。”老太太笑咪咪地道。
陈海平站起身来,躬身道:“大娘,还有诸位,如果谁家有孩子也想去,我一律竭诚欢迎。”
得,孙传庭心底苦笑一声,妹夫这下把功夫都下到姥爷家去了。
老太太自然不知道这话的深意,但素来信服儿子,见孙女都跟陈姑爷去了,那这一定是大好事。
老太太和善地笑道:“那就谢谢姑爷了,我回去问问,看他们是不是有谁要去。”
攻势密如雨,却又柔如水,孙传庭又不觉想到了这句话。
众人散了之后,孙传庭跟着父亲去了书房。落座之后,父子俩都沉默不语。半晌,孙国清抬头看着儿子,问道:“你怎么想?”
苦笑一下,孙传庭道:“我现在心很乱。”
孙国清道:“将来有事,我们能置身事外吗?”
摇了摇头,孙传庭道:“不能。”
盯着儿子,孙国清正色道:“既然不能,那还犹豫什么?”
孙传庭知道,对国家这几十年的变化,不要说他失望,老头子比他更失望,辞官回家,把京城的事他只说了十之一二,老头子就气的晚饭都没吃。
孙传庭心底叹息不已,这是何等的事,这个妹夫却能令老父如此轻易就作出决断。默然片刻,他道:“爹,妹夫非常了不起,儿子望尘莫及,而且妹夫为人也极好,挑不出一点毛病,但有一点我非常不安。”
孙国清道:“伯雅,是什么让你不安?”
孙传庭道:“妹夫训练了那么多女子,以及刚刚对娇儿说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孙国清道:“海平这个人做事每每出人意表,他想让些女孩子做点事也没什么奇怪的。”
摇了摇头,孙传庭道:“爹,没这么简单,我感到妹夫是认真的。”
“什么?”孙国清的嘴巴张了张,道:“你是说海平真要女子当官?”
“怕是真的。”
愣了片刻,孙国清哈哈大笑,然后大声赞道:“好,不愧是我的女婿!我不让女儿缠足就不知受了多少嘲讽,这下看看将来这些混蛋怎么说?”
孙传庭苦笑,他道:“爹,如果海平一意孤行,仅仅因为这个,您老人家知道得有多少读书人人头落地?”
一百零二章 高歌
如果女婿让女人做官,那就会平生波折,会使许多原本可以投效的人因而拼死反对。这不仅仅是多少人人头落地的事儿,更是关乎大事成败,关乎陈家和孙家是否家破人亡的大事。
孙国清急道:“伯雅,你不要犹豫了,你只有参加进去才可以劝阻海平。”
又摇了摇头,孙传庭道:“爹,您还没有发现么,这种事海平是不会听劝的。”
孙国清更急,道:“既然不听劝,那就帮他,我们还有别的路吗?”
孙传庭长叹了一口气。
孙国清冷静下来,他道:“大唐之后,看到那些史书爹就愤懑不已,重现汉唐之盛是最重要的,只要海平有希望做到这一点,我们就要义无反顾地帮他。”
孙传庭道:“爹,再等等,等我想通了再说。”
第二天,吃过早饭,巳时刚过,孙家一家人都去城外送行。
商队已经整装待发。
如同出关时一样,商队入关后又已化整为零,分批回家。这一支人算多的,有四百多人,骆驼三百峰。
到了近处,孙传庭惊讶地发现,商队里还有数十个蒙古姑娘。
除了蒙古姑娘,还有蒙古小伙子,不论男女,他们都是汉人的打扮。
尽管是汉人打扮,但她们的气质还是很有些不同的,一般人不注意可能忽略过去,但以孙传庭的眼力,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如果不是知道底细,旁人一定以为这个妹夫不定怎么荒淫呢。
见孙传庭的目光看向那些蒙古姑娘,陈海平笑道:“大哥,千万别小看这些蒙古姑娘,有她们在,小伙子们三天就能学会蒙语。”
孙传庭悚然动容,他这既是为陈海平经略蒙古的深远用心而动容,更是因为他意识到了陈海平是怎样练兵的。
众人依依惜别,孙娇和母亲哭成了泪人。
商队渐渐远去,陈海平邀请道:“大哥,再送小弟一程如何?”
两人骑在马上,缓缓前行,陈海平抬起左手,用马鞭指着远方的青山,慨然叹道:“如此江山,幅员万里,无物不产,百姓吃苦耐劳,仅求一日三餐果腹而已,却每每哀鸿四海,饿殍遍野。大哥,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最后一问有难言的激愤之意,孙传庭心头一惊,道:“为什么?”
轻蔑地一笑,陈海平道:“大哥,人言朝廷之害,必言阉党,但以小弟观之,阉党之害不过癣疥之疾。”
“阉党是癣疥之疾?”孙传庭惊讶地问道:“海平,如果阉党是癣疥之疾,那谁才是心腹大害?”
“东林之徒才是天下之大害,不除之,天下无宁日。”
陈海平的语气平淡,却寒意森森,孙传庭听得心惊肉跳。虽然他也不满东林党徒的作为,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们视为比阉党还严重的天下大害。
“为什么?”孙传庭沉声问道。
淡淡一笑,陈海平道:“大哥,魏忠贤权倾天下,势焰熏天,捕杀东林之徒无所不用其极,但他敢加商税吗?敢加那些豪绅勋臣的地税吗?”
孙传庭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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