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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传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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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宫成飞问道:“你会水吗?”
宫成飞不知怎么心下微微一热,虽然深秋的夜里已经很凉了,可听了这句话却还是让他感到了一股袭遍全身的暖意。他想起了这一夜的杀戮,她带着自己一路杀出湖心岛的重重围困,渡到湖上又杀了那不知怎么冒出来的十几个“鬼爪”,她都是在拼命地护着自己,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逃走,以她的武功也许不必杀那么多人就能够逃走的。
宫成飞再次抬眼看了看她,那张苍白的容颜在丝丝乱发的缠绕下显得更加憔悴了,而那丝丝缕缕的憔悴也掩饰不住她内心的恐惧,她的手还在颤抖。宫成飞喃喃道:“不会,你还是自己走吧。”
白清清还在犹豫,对于这个相识只不过一天的人她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是在那孤岛上一个人住得久了罢,久经孤独的人在对一个人的直觉中总会多出那么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她根本还不了解他,甚至都不论是敌是友就救了他,而此时,也正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一时无法就这样丢下他。宫成飞突然站起身来,破口大骂道:“你没听见我让你走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夜之间已经杀了多少人?我不过是为了去那岛上找我师父留下的遗物,你却让我卷进了这么一场惨杀,我是个人!不是一只魔鬼,你明不明白!他们要找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到底还想怎样,快滚啊!”
白清清被他骂得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宫成飞猛然扑上来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竟没能躲开,身子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倒进了湖水里。她在水里探出头来正不知所以,宫成飞拾起船桨,拼命向她砸去,边砸边骂道:“快滚啊,你要死还一定要带上我个垫背的,滚啊!杀人魔!滚!”骂声中已有了哭腔。
白清清已明白他的意思,一行清泪混着冰冷的湖水,流过她的面颊,流进了醉心湖。她终于一咬牙潜入水中离去了。
宫成飞呆呆地看着她潜走的地方,湖水一阵波动,又渐渐平静下来。他不由轻声叫道:“喂,你走了吗?喂,说话啊!”
没有回答。
宫成飞把船桨也扔进了湖里,喃喃道:“没良心的,说走就走,我可怎么办啊?”看看那一片火光已越来越近,最前面的几条船借着火光已经可以看清人的影子。
眼见那大片船只已围笼过来,上官迟从袖间取出一只用油布包裹着的烟火筒,蹙眉道:“要不要派人过来?”
公孙羽淡然一笑道:“不必了,这些人不过是来看热闹的,冷秋阳要对我们动手早就动了,根本不必在这里。”
当先一条小船靠上前来,船头上最前面那人竟然是个二十岁年纪的少女。那少女着一身红色衣裳,玉面含娇,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玲珑可人,红扑扑的颊在那一身红衣与火光映照间显得明艳动人。那少女上前施了一礼,笑声如银铃道:“小女子玄刀门掌门南宫叶,见过风老前辈公、孙教主和上官掌门,冒昧滋扰还请见谅!”
公孙羽等人齐齐一惊,看看眼前这个娇滴滴好似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赫然就是当世第一大门派玄刀门的掌门人!他们都知道玄刀门现任掌门是前掌门人南宫召的女儿,想她一个女子定无甚厉害之处,不过是荫其父亲留下了份基业给她罢了,不想她还真的敢到江湖上抛头露面。眼见如此,人家是一派之掌,当下一干人只得一一回了礼。
公孙羽上前又行一礼,浅笑道:“不知南宫掌门深夜带众人到此所为何事?”
南宫叶嫣然一笑道:“冷师兄言道,今夜在这醉心湖上必定有场好戏,而我呢,天生就喜欢看热闹,所以一定要来看看的。他对我这师妹一向关心得紧,怕我一个人来了会有危险,便派了些人马给我作随从。”说着她笑容一敛,叹道:“唉,真不想竟会是如此血腥,小女子一直以为贵派做事从来都是顾左虑右无甚决断的,可今晚一见才知公孙教主出手当真利落,佩服,佩服。贵派也当真不乏敢死之士,看那一处小岛上少说也死了有百余人,而沉在这醉心湖里的死尸怕也不少了。就为了那一把白狐剑,公孙教主竟肯下如此大的本钱,却也让小女子和蔽派几万弟子都汗颜得紧了。”她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狡狯,语声忽又变得森然道:“可据小女子所知,这个女人在三年前好像把四海山庄里三百余人都杀了个干干净净,以前听人说起还常自不信,以为只她一个女子之力如何能杀得了三百人?今天见识了这醉心湖上的惨状这才真的信了。小女虽莅身玄刀门之掌,较之这位姊姊却也觉得自惭形秽了。公孙教主如今惹下了这样的对手,还是要尽快了断得好啊!”她这话温颜相告,却听得上官迟等人一阵惊颤。
上官迟本以为三年前那场灭门之秘世上除公孙羽和红嫣外再无他人知悉,却不想竟连玄刀门的人都已知道了!公孙羽也面如死灰,他跟本不须要再解释什么,因为再多的解释白清清也是听不到的,就算她能听得到也是没用的。玄刀门下这么大力气造就的局,岂是自己几句解释就能轻易破掉的?面对眼前这个灵牙利齿的小姑娘,他也觉得无话可说,只好苦笑声道:“劳南宫掌门挂怀,在下当然自有理会。今日得仰玄刀掌门尊颜已可慰平生之意,缘奈琐事缠身不能久叙,还望南宫掌门见谅则个,容某便行。”
南宫叶说了半天,见他全不理会,竟也不以为忤,当下施礼相送,道:“公孙教主客气了,玄刀门向来以大义为先,今与贵派同为中原武林之唇齿,自当互以扶持。贵派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只消公孙教主一句话,小女自当亲候驱驰!”言罢转对身后众弟子道叱声道:“让路!”身后的船只便缓缓向两边荡开,分让出一条路来。
公孙羽含笑谢过,小舟便顺水划了出去。
待他们一行去得远了,南宫叶身侧一虬髯汉子有些不忿道:“掌门人也太过多心了,料他们那几个人,乘这个机会结果了不是更好!”
南宫叶冷冷道:“哼,结果了他们,连冷秋阳都没能够结果了他们,就凭咱们?他堂堂飞雪教的公孙教主,敢孤身一人来这里,你以他是白痴吗?好了,咱们的事完了,意外抓来的那个小子派人去交给冷秋阳,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去理会吧,传令众弟子登岸回山!”
公孙羽的心情越发得沉重了。远远的东方终于有一道亮光刺破黑暗透了出来,看上去是那么扎眼,好像是被这黑暗束缚了一夜,这一出来就要把所有的力量都挥撒开去,狠狠地教训一下这无休止的黑暗一般。上官迟的最后一张底牌也没了,他的脸上是一副从未有过的木然神情,这使得公孙羽也不忍去看他。
公孙羽看着那天际乍现的署光,心里想到的却不是这醉心湖上朝阳乍起的炫丽景色,他想到了一个人。其实他一直都在想着这个人的,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他就把她放在心中想着。他还记得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白清清曾天真地问过他一句话——无论多少年以后,你都会现在一样陪着我,让我开心吗?
他没能回答,她很伤心。
并不是他不希望永远陪着她,只是他知道,很多事并不是自己希望做到就能够做到的。虽然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但从小就历经过了那些兵荒马乱的孤苦日子后,他比白清清更明白这个世上的诸多无奈。他是深爱着她的,所以,没有把握的承诺,他宁肯不去承诺。
公孙羽的心里正在想着,望着这无边无际的江湖,想着这一场倥偬的生,想着那个他魂牵梦萦的人。他并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芦苇丛中,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正含着泪和恨在凝望着他,久久不肯离去!
正文 第九章 暗夜惊杀
上官迟似乎一直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江湖的争斗从来都不会只是机谋智慧的比拼,更多的还是刀与剑的较量!他所有的计划,所有的部署,都没有想过要杀人,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希望能让飞雪教再度强大起来,强大到有足够的力量去制止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争杀伐戮,去拯救更多的将要死在刀剑之下的人。他不愿杀戮,也不愿看到杀戮。可在很多时候,杀戮是解决问题最有效也是最唯一的办法。
大多数多情况下,一个人的成功只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去的。他自己也不例外,虽然杀人的不是他,可他却是踩着四海山庄三百条人命爬上来的,尽管他并不喜欢这个位置。
还有一句话也是不得不承认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毕竟人都是愿意活下去的,为了生存,人必须接受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比如说——杀戮。这也是所有生者共同的无奈。
公孙羽现在也不得不佩服冷秋阳做事的效率,四海山庄大宴才不过一天,他这一骨脑的手段都施展了开来。上官迟花费三年时间才做好的计划在他面前就像是玩物一般应手而破。
上官迟自然是不甘的,回庄睡了一天一夜,他又觉得有精神了,他决定亲自出去寻找白清清,把一切都跟她解释清楚。只要拿到了白狐剑,就不怕十七门主不肯归顺飞雪教。他是这样想的,虽然那看上去依旧天真得很。公孙羽却没有阻拦他,他知道其实根本不必出去寻找,白清清自己就会找来,只不过不是来听什么解释的。对于危险,他从来不愿与朋友分享,所以也就任由上官迟带着人出去了。
又是夜,风清凉得紧,月无光。
公孙羽坐在庭院里,面前是一张四方桌,一壶酒和两碟花生。风临清坐在他身侧,没有说话,也没有喝酒,只是静静的看着隔院里伸出墙来的一株大树,是棵梧桐。树的叶子已落得尽了,只留下黑跋跋的枝杈。
公孙羽喝了一杯酒,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浅笑道:“梧桐质绵,枝干中空,虽有其表实无大用,依前辈所见,在下是不是也如这树一般?”
风临清喟然一叹道:“此木确非栋梁之材,然生于天地间却可荫庇一方。炎时尽其所能遮荫蔽暑,凉时落叶归根独善其身,却也是良木。”
公孙羽又喝了一杯酒,没有再说话。他自幼未曾见过父母,师父虽将他带大,却少有慈父之情。在他心里,风临清就像是一个父亲。
夜深了,桌子上似也凝了露珠。深秋的夜寒气已颇重,公孙羽还在喝着酒,却已有了些倦意。接连等了几个晚上,看来今晚也不会等到了。
风临清却好像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公孙羽喃喃道:“这样的夜,真的很不适合喝酒。”
风临清忽然站了起来,冷冷道:“不错,这样的夜倒很适合杀人!”
公孙羽吃了一惊,抬起头就看见了对面屋顶上那片雪一样白的身影。
风冷清清的,吹得那人一身白纱纷纷扬扬。一头青丝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乌黑油亮。本来黑暗的夜此时似也明亮了许多,不知何时云隙里轻轻撒下一缕月光,月亮却没有出来,好似连月亮都不敢出来与这绝世的风华一较高下。她的脸背着光,但公孙羽还是能感到那让人窒息的美,仿佛那容颜也是发光的,不止那容颜,她整个人都是发光的,比月光更柔、更清、更迷人的光芒。纱是轻的,发是柔的,一切都在轻轻摇曳,一切都在翩翩起舞。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这一切都是那么神奇,这一切都是那么美丽——这一切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公孙羽看了良久,齿间颤抖地挤出两个字:“小师妹”
风临清的右手极平静的垂着,左手松懈地握着剑鞘,整个人都松弛下来,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淡到极处,静到极处的境界。他能感觉到对面传来的杀气,他出道以来极少感到过这么凛冽的杀气。他需要一种境界,只有进入了这种境界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剑制敌。这种境界进入得越深,出剑就越快。公孙羽的那声“师妹”叫得很轻,只有风临清听得到,他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公孙羽说了那两个字就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能再叫她师妹了,飞雪教与四海山庄立派后都定下了规矩,除同门中人,原在白羽楼中的师门关系一概废除。从小青梅竹马的师兄妹,从此也要以名呼之了,他苦苦地摇了摇头。十年了,十年不曾相见,你可知我每时每刻不在思念,每时每刻不在心痛?我何尝不想去寻你,何尝不想与你浪迹天涯,怎奈身不由己啊!这些话能说吗,这些话有用吗?没用的,什么都不必说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风临清已轻得如同一片秋叶,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卷走了,衣袂也微微飘舞起来。
白清清说话了,那声间也像是来自千里之外:
“师兄,十年不见了,你还好吗?”
公孙羽的一颗心沉了下去。他从小与白清清在一起,对她的性情是很了解的。如果她在你面前还能有伤怀或是愤恨,就说明她还没有对你绝望。如果连伤怀愤恨都没了,那只能说明,她已经彻底绝望。从白清清的声音里,他没有听到一丝伤感,没有听到一丝颤抖。声音是那么平静,那么动听。他张开口,喉咙里像是卡了一根鱼刺,好半天才勉强吐出四个字:“还好,你呢?”
白清清的语声如诉,道:“不好,很不好。我杀了很多人,他们的阴魂一直缠着我,不肯离去。”
公孙羽心下一阵惨然,他听得出,她说话的声音好似又回到了十余年前。十余年前,她每天都会用这种口气对自己倾诉一些她受过的小委屈,而自己也会用一种亲和的口气去安慰她,逗她开心。如今这声音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这十余年来他一直不敢回忆那些与她在一起的日子,而此时,那一切就像是掘堤的洪水一样猛烈地冲进心田,使他感到一阵晕眩。两行泪已无声地滑落下来,他努力控制住哽咽的声音,惨然道:“是我不好,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没有好好照顾你,你你受苦了”
白清清的声音竟似也有了些哽咽,却依然如诉道:“我的罪孽已经太深重,上苍不会给我机会了我听人说,像我这样的魔头,死后都是要下地狱的地狱里又黑又冷,我真的好害怕那些恶鬼不会放过我的,如今我就要去了,你你能陪我一起去吗?”她的声音越来越细微,竟已似情人的蜜语。
公孙羽自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只要自己能敢一死以示清白,她便也会以死相随。
除了这样,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洗脱她对自己的误会了罢?能让自己最心爱的人知道自己对她的爱有多深,就算一死又有何不可?能与自己最心爱的人相随泉下,纵使弃此残生又有何不可?这个时世,做人真的好难,死,反而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公孙羽只觉得心中一阵翻涌,他甚至要开口答应了,可他看到了身侧的风临清。是的,我这条命不是我自己的,我可以一死了之,飞雪教三万弟子却是无辜的,我若死了,玄刀门绝不会放过他们。白清清侧着头在等他的回答,良久,公孙羽终于哽声道:“我欠你的,只能等到来生再还了!”
白清清突然笑了,银铃般的笑声在静谧的夜里传开老远,回荡不绝。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这冰冷的笑,只剩下了这惨淡的生。月仿佛也被这份冰冷惨淡惊得怯了,悄悄地把那一缕微弱的光芒也收了回去,夜更暗了。白清清笑了很久,越笑越冰冷,那冰冷的声音好似一把利刃,要将这无边的暗夜划破,把所有的黑暗都撕扯得粉碎!
公孙羽的心也像是被这利刃刺穿了,一阵绞痛从心里萌芽,慢慢得爬遍他的手,他的脸,他的全身,甚到他的衣服。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全身没有一处不是撕裂般的痛,没有一处不在冰冷地颤抖。如果死可以减轻这种痛苦,他真的希望白清清把剑刺进自己胸膛,让这一切都彻彻底底地结束!
白清清的笑突然停止了,她已拔剑!
公孙羽最后能看到的只是她拔剑的那一刹那,之后她的身影就化作了一片白茫茫的云雾。那片云雾起时,整个天地间就刮起了一阵飓风,庭院里顿时飞砂走石。他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只能听见另一个熟悉的拔剑声——
风临清已出剑!
这一动,天地似都变了颜色。空气里一股肃杀之气炸散开来,公孙羽被这股气息迫得连连后退。
风临清也觉得震惊,几十年的刀剑生涯,什么样的高手他都会过,就算是白清清的师父鲁敬他也曾与之交手。可眼前这个少女的剑尤比当年的鲁敬更加凌利,更加可怕!这不仅仅是因为白狐剑的锋锐,更因为她剑上所散发出的冲天杀气,这种惊天骇地的杀气是风临清此生都没有见过的。这样的杀气是可怕的,因为只有绝情的人才会发出这样的杀气。
人若绝情,人就是剑!
所有的杀气其实都是源自她内心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恨——对公孙羽的恨!风临清知道自己遇上了有生以来最可怕的对手,虽然她的武功不及当年的四大高手,但她已绝情!
风临清的人已进入忘我之境,天地之间已没有风临清,只余下两柄剑,一柄白狐剑,一柄临清剑;风临清的剑也已进入忘我之境,天地之间已没有临清剑,只余下两个人,一个白清清,一个风临清。
在那冲天破地的杀气中,这一人一剑像是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虽然看去岌岌可危,却始终起伏不覆,任凭天崩地裂,却是唯我不倒。在他的剑下,也已生出一股气,不是杀气,是正气,浩然正气!这是一种在生命的挣扎里,连命运都会为之惊骇的气,一旦拥有了它,一切邪恶都不再可怕,一切痛苦都不再难忍。风临清用剑把这种气写进了这场斗,也写进了这个人间。他是要用这种气来告诉白清清,也告诉所有人——正义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战胜的!
白清清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气,这种气仿佛已超越了自己的杀气,超越了世间的一切。尽管自己的剑势将他逼得左右支绌,可他的神却已将自己所有的攻势都冲垮。出道三年里,她杀了无数的人,生死事在她的眼里已变得不屑一顾。面对风临清,她却再一次感到那种对死亡的惧怯。
鲁敬临终时曾对她说过这样一句话:“出道以后,若非万不得已切不可与风临清交手,切记,切记!”白清清问他原因,鲁敬说出了他这一生中最后的话:“高手决斗,胜败不过生死之事。而与风临清决斗,无论胜败,你都会怯,就算你能活下来,也会被这种怯意缠绕一生不能散去。这是一种对此生所作所为的质疑,也是最可怕的怯!”
白清清终于明白师父临终时说这句话的苦心,可太迟了,因为自己已经和风临清交上手,而这一交手,这份怯也真的从内心最深处萌发出来。眼前开始浮现那一幕幕:家门惨变,虎口逃生,七年学剑,一夜残杀,孤岛独居,血雨离船这一切真的都是无奈的吗?这一切真的是可以为自己这场惨淡的生所作出的释然吗?迟了,一切都太迟了,仇恨本可忘却,七年含苦成艺也本可快意江湖——生还是美好的。
人来到这个世上并不只是为了要等死!
她第一次产生了对这场生的倦恋,第一次产生了对死亡莫名的恐惧,第一次产生了对自己所作的一切的质疑。悔已迟矣!
在这茫茫世间,悔从来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庭院里的风砂迫得公孙羽倚在一根柱子上勉强站定,铺天盖地的剑气使得他根本睁不开眼睛。虽然两人乍交手时最为激烈的一击已然过去,而那密如暴风雨般的剑器交击铮鸣声还是不断钻入耳中,让他感到一阵阵难受。直到房顶上两人斗了有半个时辰,公孙羽才能勉强睁开眼看过去。
对面的屋子虽陈旧得很了,却还不算破败,而此时整个屋顶上已被踏得千疮百孔,破碎的瓦片满天满地都是,连近处的几株大树也折断了枝干,露出白生生的木质。那株梧桐栽在另一处院落里,本来高出院墙外的树顶已然不见,显然是主干已被催折了。
飓风影里,只见得寒光纵横,却根本分不出哪是白狐剑,哪是临清剑。公孙羽只能勉强看到那片白影起伏飘纵,而风临清着的是青衫,在暗淡的夜色下根本看不清其身形。他刚刚想要开口喊些什么,却只一张口就被飓风激起的碎砂碎石扑了满嘴。
斗到此时,风临也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女子。三十多年前,他与鲁敬一战不曾分得胜负。三十多年后,他再次与鲁敬的传人交手,还是难分胜负。其实风临清自己是知道的,白清清已然是胜不的了,但以她仅仅十余年的修为,能到这般已是胜了。换而言之,就算她死在自己剑下,自己也还是败了的。
白清清拼命抵挡着每一记凌利攻势,她的杀气已褪尽,此时全然是要求生。她本已抱着必死之心,想到自己杀孽之重,她已对这场人生失去了信心。可当她看到风临清那正气凛然的剑气时,她第一次想到了要活下去。活下去,用自己剩下的生命去偿还自己所造下的杀孽,也回报师父七年的授艺之恩。求生的信念一旦燃起就再也按之不下,而她的杀气也因此消散遗尽。她也知道,要想活着离开,可能就只有杀了风临清。像这样的争斗根本不是想止就能止住的,在这样的剑气之下,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从容撤出,要想停下来,只有让对手死!
风临清已看出她的心思。他也觉得杀了她太过可惜,毕竟她是那一代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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