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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族:天使的陨落-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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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歌怔了一下,明白了何川的意思。
如果方哲不带着“哀伤者”面具去大西洋,伽勒涅人鱼就不可能拿到阿纳特的遗物。方哲认为面具中储存着阿纳特的记忆,是实现黑衣拉裴尔的预言——“诸神之神”的时代还会再来——的关键。
方哲没有改变命运,他不仅深深地影响了这一未来,也是实现这一未来的力量之一。寒歌颓然跌坐椅中。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寒歌。如果老大在八年前就死了,天帝玄石怎么可能在几千年前预言他出现在长乐山神域?欧阳云又怎么可能变成一个永生的冷血杀手?”
寒歌和猫同时抬眼瞪着何川。
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问题,却直到今天才被何川点破。天帝玄石曾经预言寒歌爱上一个人类,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人就是方哲。
这是一条隐藏的命运之线,阿若娜和玄石在未来的影像中发现了它。未来是两条明暗之线的交织,于是,哪怕是预言团也难以窥探它的真容。
“我得找人聊聊。”寒歌反身扑向手机,猫兴奋地蹦跳。
寒歌要找的人是欧阳云,这家伙如今在哪儿,可能除了方哲谁也不知道。但既然有微信这种神一般的存在,事情也就简单了。几个月前,欧阳云离开预言团静修所时把自己的微信号留给了寒歌。
“有事可以找我。”他说。虽然救方哲是他千情百愿,但好歹这件事是寒歌欠了他的人情。人情没有还清之前,他大可以不必担心寒歌会干掉他。
“方哲出事了。”
寒歌发给欧阳云的微信简明扼要,也不担心对方会不会被吓得心脏病突发,就连一旁的何川都有些不落忍。不过,微信的效果很好,欧阳云立刻回了过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
寒歌把号码给了他。
电话立刻打了进来,欧阳云的声音果然很不淡定。寒歌懒得废话,单刀直入地问:“你和天帝玄石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你,你再说一遍……”
寒歌重复了一遍,不满地抱怨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还听不明白。
不是欧阳云听不明白,而是因为与天帝玄石告别的那天,后者是曾对他说:“记住,如果有一天某个人问你我今天是否和你说过什么,你这样对他说……”玄石说得一本正经,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人莫名其妙,估计说出来寒歌就要骂人。
不过,不说可能下场更惨。所以,欧阳云只得硬起头皮,答道:“他说:3、2、1——”
应和着最后一个数字,卧室的座机铃声骤然响起,惊得手机两端的三人一猫头皮发麻。“玄石你这个混蛋!”寒歌骂道,一把抓起话筒。秉承着他一贯奇葩的传统,天帝玄石的预言总是含混不清。
“请问我在和谁说话。”来电者声音清亮悦耳,用的是措辞典雅的神族语言。
“贝伦?”
“寒歌……”
电话两头顿时满头黑线。
致电者正是“神启者”贝伦。贝伦再次看到了联系,那是一个图案和一个电话号码,后者前面居然还带了区号。图案很快传真到楼下的传真机上,调查员们和负责联络的段铭都围了过来。
环绕着的螺旋纹,中央有一团燃烧的火。
“光之圣所!”夏添第一个认了出来。这个徽记代表着一座古老神庙,它的名字叫做“光之圣所”,是异族进行“天命之选”的神圣所在。
天帝玄石,这位古老的东方异族首领在寒歌濒临绝望之际,从遥远的过去为她指明了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玄石这个神经病……
☆、时间
绿泉的水洗去了方哲的寒冷,也让他再次失去对时间的掌握。
腕表的日历功能已经坏掉,时针指向两点,却不知是凌晨还是午后;有时候他从梦中醒来,说不清自己睡了几分钟,还是整整一天。其实,从孟买回来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头痛是其一,时间的错乱则被他小心地隐藏。
苦风说,时间并不重要,因为这里根本没有时间。
如果没有时间,人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每个人都用生命来度量岁月。这个荒凉的世界在黑暗中绵延无限,就像时光在宇宙中历久不逝。偶尔,巨大的建筑会突兀地出现在方哲的面前,有时候是雕像,有时候是神庙,有时候什么都不是。但显然它们并非天然,光滑的石面在星空下闪耀着古老的光辉,令人仰望而心生敬畏。
是谁修建了它们?
那些古老的种族,苦风回答了方哲的问题。在“冥渊”救起方哲后,这个异族的老者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学生,耐心地解答他的问题,耐心地指引他走上修习的道路。
苦风柱着白色枯木的手杖,蹒跚地攀上眼前这座金色的庙宇,带着方哲穿越重重门户。空旷岑寂的神庙回响着他们的脚步声,老者最终停在一座漆黑的大门前。他抚摸门上细腻的纹路,在上面留下银色的光迹。
“我曾在这里。”苦风说。“当我发誓苦修时,我的老师带我站在这里。我推开这道门,然后来到这个世界。”
方哲不解。如果苦风推开门来到这个世界,那神庙怎么也在这里?它难道不该存在于另一个世界?
老人指着天空。“所有的时光都重叠于这个世界,我走进的那个神庙已经不是现在的神庙。你懂了吗?”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因为时光流转,过去不再。方哲懂了,他又问:“您为什么到这儿来?”
“寻找宇宙的奥义。”苦风摇摆着他的尾巴,抬起覆盖在门上的手,秃了毛的耳朵尖微微地耷拉。“唉,再也打不开了。苦修之路一旦开始,就只能奔着真理而去。”他躬着背黯然离去,故乡的神庙又一次隐匿在黑暗与雾气之中。
也许,他再不会来到这里;也许,他再来时,它已不在此地。
方哲已经无法分清这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或许,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梦。此刻,他正躺在某家私立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所见所闻所触之物只是来源于大脑皮层的神经活动。
母亲也是这样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失去母亲的日子让他迷惘,无所着落。母亲为什么不要他了,为什么要这样决断地选择死亡?
“不是你的错。”他记得乙先生是这样回答他的。
一些陌生的影像出现在方哲的脑海里。母亲的葬礼上,父亲穿着黑色的丧服,家里到处都是前来吊唁的客人。他走到父亲身边,想要去牵父亲的手,但父亲侧开一步,从他身旁走过。如果不是他的错,为什么父亲如此厌恶他?
回忆,还是想象?
方哲越发怀疑这些东西只是他潜意识深处的幻境。可是,他又问自己,为什么梦境里没有寒歌?
难道梦境不该是他的期待:远远离尘世的烦恼,和她永远在一起。
如果不登上UA809号班机,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件事?尽管明知于事无补,方哲忍不住去想这个问题。当然,他也知道,答案并非如此。
很多人不理解他辞去集团领袖一职的举动,段铭曾几次委婉地劝他留下。但他猜父亲和乙先生都心知肚明,他是为寒歌回C城的。
只有在C城,他才是方哲,寒歌才是寒歌。
他许不了寒歌海誓山盟。漫长的时光里,人类的寿命就像烟花闪过。他还能陪她多少年?十年,二十年?当他垂垂老矣,又怎忍心把她留在身边。寒歌把自己停留在最美的时光,而他,很快就会在她生命中走过。他只想尽量多陪她走上一段。
经历过生死,才知道欲望有多么简单。
方哲伸出手,想要在浮动的雾气中抓住寒歌的手。但他只扯下一蓬蒿草,草汁沁人肺腑的芬芳顺着鼻息而入,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梦境会有如此真实吗?
冥想,行走,荒原和不散的雾气,方哲在他的旅途中寻找答案。
离开金色神殿后,苦风带着方哲走在山峦的边缘。渴了,就喝清泉水;饿了,就从泥土里挖出块茎或是从树上、灌丛中摘些果实。睡眠并不重要,行走了一天后,冥想替代了休息。方哲不再头痛,但迷惘依旧。
过了些时日,他们进入一片山区,走上一条通向山的另一面的绝壁小路。峡谷在他们的脚下,深不可测。被雾气笼罩谷地深处闪动着大片朦胧的光芒,像凌晨薄雾中的城市。一些庞大的东西弯曲着游荡期间,鳞片反射出点点幽光。
“库兰人的城市。”苦风把手放在胸前,向光芒处微微欠身。“很伟大的种族,最先发现我们的世界行将毁灭,也是最先探寻新世界的种族。他们从世界的边缘进入这片荒原,想要建立一个永恒的国度。但他们消失了,从他们的城市里,从这片荒原上……小心!”
苦风拉住方哲,指着从他们下方山壁上游走而过的庞然大物:“黑甲龙,它们是太古的生物。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占据了库兰人的城市。”
黑甲龙的沉重鳞甲磨过坚固的岩壁,发出轰隆的响动。几块巨大的岩石从从山梁上滚下,落进峡谷。
两人没有在峡谷过多停留,几个冥想日后,他们进入了平原。这里仍然是库兰人的土地,壮丽的星空之下,三座纯黑色的巨型金字塔排列成行。虽然光线微弱,方哲还是看清了上面的图案。
那是一个戴着鱼形面具的女人,占据了整整一个三角面,从塔尖一直到基座。小臂交叠着放在胸前,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脚面,挡住赤_裸的身体。
“‘深渊守护者’南娜,最古老的创世神明。”苦风解释说。方哲想起了创造者,不知他们是否也曾来过这里?
一阵风吹过草原。
“你看见了吗?”苦风的金色的竖瞳眯成一条竖线。
方哲点点头。前方流动的雾气中隐约显出一个身影,戴着圆顶的帽子,保持着坚固的站姿,纹丝不动地伫立在风中。
一个幻影?还是一个沉默的苦修者?方哲慢慢向那个身影走去。当他能看清时,他停了下来。
那是一具风干的尸骸,戴着圆顶的遮阳帽,旧式的卡其色旅行服和破烂的靴子看着颇有历史,猎/枪的枪_管倒插在土中,维持着他的站立。方哲的心“突”得猛跳了一下。他认出这把枪:十九世纪初,由Johann Fanzoj公司生产的“伊舍步/枪”,枪身华丽有如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这不是梦!
曾经还有人来到这里。或许,也有人曾经离开。惊讶、悲伤和一点点骤然而至的欣喜,点燃了方哲心中的希望。
“我的名字叫戴维·莫利阿,这是我来到黑暗世界的第1456天——如果我的表没有出错的话——我仍然没有找到离开的路……”
把莫利阿埋葬后,方哲坐在火堆边读他的日记。这是日记的最后一页。戴维·莫利阿出生于1864年,在英国南安普顿和印度都有相当可观的资产。1901年,在前往南美的旅行中,他进入这片永无光明的世界。日记终止于他来到此地的第三个年头。
合上日记本,方哲把它收进了莫利阿的背包里,仔细地扣上搭袢。
“你还想回到你的世界?”苦风问。
“是。有人还在那边等我,我答应过要去见她。”方哲说。这不是他的梦,不是他的幻觉。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里,他第一次坚信他还活着。他不再迷惘,也不再犹豫。
“如果你永远找不到回去的路呢?” 苦风捻起一根香草扔进火中。
“如果没有尝试,就谈不上永远。”方哲回答。苦风默默点头,目光落在方哲胸前的“火种”,陷入沉思。
水汽在温泉的上方蒸腾,夜草的微光清淡迷人,金色的流星横跨天空。方哲向苦风打听它的名字。苦风说了一个词,但方哲没有听懂。苦风的异族语言非常古老,很多词汇都难以理解。不过,当苦风再次重复时,方哲突然就明白了。
“阿赫巴德。”苦风扬起尾巴,用无比自豪的声音说。“它是命运流星阿赫巴德。”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历程对方哲很重要很重要。
☆、候选人
南太平洋的瑟罗岛从没有出现在世界地图上。它很小,面积不到C城的一半,放在任何一张世界地图上,不会比一粒沙更显眼。
当然,这并非地图勘绘者忽略它的原因。哪怕是一块很小的出露在水面上的岩礁也有它存在的意义: 12海里的领海和200海里的经济专属区,任何国家都不会轻视它。
但瑟罗岛是个例外。
小岛零零地伫立于大洋中部,远离航线,最近的岛屿也与它相距数百公里。在迷雾降临远古大洋时,迈雅人在瑟罗岛上修建了一座神殿。神殿传承着彼岸世界的一种古老信仰:混沌崇拜。
混沌,是异族创世观的核心。
原始天空、太古深渊,以及浮于深渊之上的万千世界,都诞生于混沌。彼岸异族认为,在万千世界形成之后,混沌没有消失;它存在于世界的边缘,古王坦帕曾从那里取回光明之火,奠定王朝根基。在离开彼岸世界之前,迈雅人取到了残留在那里的混沌,并把它带到了人类的此岸世界。他们在一座海岛上修建了神庙,用以供奉这太初的圣物。
这就是“光之圣所”的来历。
作为神庙祭司,迈雅人声称,圣所不属于任何种族和任何国家。
鉴于迈雅人特殊的来历——他们有四分之一的歌者血统,其中泰半都是预言者——远古神族承认了圣所无可取代的地位。预言团建立后,接管了圣所的世俗事务,但祭司和守卫者的选择权依然归圣所所有。
委员会对瑟罗岛的超然存在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寒歌并没有硬闯神殿的打算。神殿祭司都是虔诚的缄默者,他们相信所有施加于他们之上的力量都是修习路上必经的考验,他们的字典里没有恐惧和屈服。想要得到他们的帮助,最好的办法就是尊重他们的规则。
异族新王选举的日子即将到来,圣所将向所有异族新王候选人及其追随者开放。届时,一位新王将在圣所加冕,成为世间所有异族唯一的首领。
寒歌需要一位新王候选人带她前往圣所。
已知的候选人共有五位,其中三人来自神族议会,都有着极其显赫的身世:
“神启者”贝伦是“天界守护者”薇洛安娜的后裔,其“天界之光”玄妙莫测,被誉为古老神力的复苏。“生之女神”艾尔琳出身于卡东家族,继承了亚特兰蒂斯第三王朝首位君主卡东的生命之力,据说已经步入永生平衡,必将成就一代传奇。第三位的名字直到半个月前才被外界所知——命运女神之子阿尔杰是“光明之子”夏叶在世间唯一的血脉,深受北方诸神的爱戴。
委员会也有一位候选人,听说是个极其好赌的家伙,在拉斯维加斯输急了差点没把赌场给废了。委员会为他还清了一屁股债,才让他心甘情愿听了话。大家对他不抱希望,用知情者的话来说,这货压根就是来打酱油的。如果不是委员会想来打探一下圣所的虚实,才懒得在他身上花时间。
寒歌要找的是第五位候选人,也就是去年十一月方哲从刺客“君子”手中救下的俞凡。
自从“刺客事件”后,俞凡一直处于异族流亡内阁的保护中。寒歌身份暴露后,流亡内阁曾托夏添带话,称只要她肯向新王候选人俞凡效忠,就可以赦免她过往一切罪过。
流亡内阁这样说,实在是情势所逼。
先王迈林亲近人类,曾有诸多与人类和解的举动。他失踪后,敌视人类情绪逐渐占了上风,神族内部日益分裂,最终,迈林的忠实追随者宣布与神族议会的决裂,组成流亡内阁。但流亡内阁实力不济,虽然内阁与委员会结盟,他们更寄望于自身的强大。有了黑暗之子,情况必将大为不同。
寒歌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她不会向任何人俯首称臣。
不过,既然她曾保护过俞凡,流亡内阁还是欠了她一份不得不还的人情。于是,“天胄之年”到来的黎明,寒歌站在了瑟罗岛上。
乌云积郁下的大海沉浸在黎明冷淡的光线下,漆黑的礁石上寸草不生。神庙庞大的身影耸立在岬弯的最高处,被岁月打磨得光亮的殿墙熠熠生辉。
过去的两周里,海岛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强的风暴袭击,暴雨和狂风不分昼夜地冲刷整座岛屿。没有陌生人到访神庙,神庙守卫告诉寒歌,就算有,如果他不能走进神庙,也必然逃不过致命的风暴潮。
“不好意思,没能帮到你。”俞凡抱歉地说。
寒歌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关系。她没有以为一上岛就能找到方哲。只是,她无法回避这个念头。她太想他了。每天夜里她都会梦见他,梦见他像过去一样,结束了一次漫长公务旅行,推开房门,面容上带着轻微的疲惫,在美好的清晨,坐在床边看着她。她愿为这凝望的片刻,付出世间的一切。
白色的海岛在海面上起伏盘旋,清亮的光线从云层中透下,“光之圣所”的祭司们鱼贯而出,踏上高高的台阶,点亮了象征神庙开启的圣火。
异族等待百年的“天命之选”终于要拉开帷幕了。
在没有昼夜的日子里,方哲努力寻找时间的感觉。他把冥想的结束作为一天的开始,用泉水洗脸,用井盐清洁牙齿,用锋利的石片清理昨日新生的胡茬儿,然后振作精神,踏上前行的道路。生活的信念来自每一个细节,他曾经放弃,但现在不会。
方哲观察这个世界,在心中记录他所见的一切。他背着莫利阿的背包,并把自己仅存的几件私人物品放在里面。这个包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它是人类文明的一个侧影,是方哲坚信自己不在梦中的证据。每天歇下时,方哲会阅读莫利阿的笔记。
笔记中夹着一张手绘地图。地图上标出了所有莫利阿走过的地方。他曾沿着生死界河走了两年,然后,他发现他回到了最初离开的那个地点。笔记里没有记载莫利阿是否曾冒险进入河水。但显然他知道这条河不同寻常,所以才会花这么长时间研究它。
让莫利阿不解的是:如果河流回原点,说明它是一条闭合的水道,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水借助重力从高处流向低处,闭合的水道不可能一直从高到低。那么,驱动水从低处流向高处的力量又来自何处?
于是,在莫利阿的地图上,苦风所说的“死者之地”被闭合的河水圈在其中。但在圆圈之外,地图依然很混乱。他无法分辩方向,无法理解那些时有时无的建筑。至于罗盘,早就失灵了。
“没有方向,没有时间。”苦风盘膝而坐,眯着眼仰望苍穹中的星斗。“别去找它,你会迷失的。”
迷失,方哲想,这不正是自己的处境。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伙伴问过异族的世界观,这一章里就有。时光卷里也有。异族的世界架构就是以这一世界观为根基的。曾经在长眠卷和上一章里提到的阿赫巴德彗星,也是很重要的。创造者的舰队就是追寻这颗彗星而去的,埃及沙漠上的创造者遗址也是为它而建的。
☆、看见
莫利阿的笔记停留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再也没有继续。
天上聚起稀疏的雨云,不一会儿,雨下了起来,沙沙地打在树叶上。“到这儿来。”苦风带他灵活地爬上一棵大树。
这颗树生长在森林的边缘,一大片草地从斜坡上向下延伸,直到地势更低溪谷。树的中部架着一个用草皮与藤条制成的木屋,靠近窗的地方还放着一个陶土的花瓶。迷失在这里的人类都曾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生活。莫利阿肯定不是第一个,方哲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命运流星阿赫巴德从云层的缝隙中划过,这已是方哲第三次看见它。
雨水顺着窗沿滴落。方哲想起寒歌来特案组的第一天,C城也在下雨。她从接机口走出,停在隔离栏前看着他。他觉得她那时还有些犹豫,不知是否应该在一个遥远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他开车带她去了长乐山。孤寂的山道上,她站在路的中央,盯着前方萦绕的雾气,好像看着一个久违的朋友。
雨水浇打在她的身上,他给她打起伞。很安静的世界,就像今天,就像这里。
越来越急的雨声中,飘来悠扬的歌声。最初,方哲以为是幻觉,但那声音越来越近。薄薄的雾气笼罩大地,从树屋的窗户望下去,一行行身影出现翠绿的溪谷中,身体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照亮了脚下的道路。
轻快的歌声在行进的队伍里起伏有致。这些陌生的异族有男有女,长袍外套着精致的皮甲,双眸中闪烁绚烂星光;小孩子坐在异兽拖曵的车舆上,对着天空比比划划。彩色的巨鸟展开巨大的翅膀滑行,听见召唤便会俯冲到主人的身边。
更高处,数十驾金色的飞艇缓缓而行,云团在它的底部翻滚燃烧。
欢笑声中,三四个生着透明双翼的少女从树屋的窗外掠过,在身后的雾气中留下几道长长的光痕。
寂静的世界突然活了过来。
“每一千个北方高地人中会出现一个高地精灵。”苦风把脑袋探出窗去。“很有意思的种族,喜欢流浪,从不肯在一个地方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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