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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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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之沉思了一会儿,道:“你独立,坚强,或者叫倔强;不贪慕富贵,有些高傲不羁。才华见识都高人一等。当然,也很懂风情。”
我心猛然一抽,他真的这么认真地思考过我这个人?
两人不再说话,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喧嚷的商业街。耳边充斥着汽车喇叭声和自行车铃声,红男绿女往来如织。我稍感烦躁。我讨厌都市,我更喜欢雪地里独放一树梅花的景象。
蕴之拉住我的手臂,张望着路上疾驰的汽车,准备过马路。我看着他的侧脸,线条柔和而分明,那是一种温柔的魅力。
便在此时,我望见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健壮,皮肤黝黑,寸头,运动服,神色焦虑,脚步匆匆,正准备过到马路这边来。我瞪大了双眼,心跳瞬间加快。
糟了,是阿明,他出来找我了。
六
1
我“哎哟”一声蹲在地上,蕴之随之弯腰,吃惊地问:“怎么了?”
“好像崴脚了。”一面说一面扶着他的手,让他脸孔保持朝下。
“还能站么?”
“我试试。”
结果是我挣扎了五六分钟,直到瞥见阿明过完马路,身形没入人流,才勉强站起身;一瘸一拐移动了几步。好像并无大碍。
“我带你去看医生。”蕴之说着便要招呼出租车。我赶紧止住他:“不用。我自己打的回家吧,回去抹点药酒什么的就好啦。”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真不用了。我实在不方便,把你往家里带。”
蕴之挑了挑眉毛:“你看你,不也老不让我进你家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我苦笑:“你不知道,我哥对我很凶的。要是他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不打死我才怪。”
我口里的“哥”自然就是阿明。倪家人都很“清楚”我自幼父母双亡,与兄长相依为命。
一辆出租车缓行至我面前,我伸手招呼住,开门钻进前座,隔着玻璃向蕴之招手,眼里流出不舍。扭头对司机说:“开车。南山路113号。”
出租车开动,我拨通了阿明的手机,告诉他我正在回家的路上,要他赶快回家。
路边景物徐徐朝后退去,车子穿越了广场,穿越了江流,穿越了喧哗与骚动,驶进了混乱与清贫。
这么几年我跟阿明挣的钱,还买不到城东的一张床。只能窝在城西的这一间三十平米的房子里,与周围一群鳏寡孤独为邻。
下车,开门,进屋。屋里没有人,只有扑鼻而来的阴嗖嗖的气味。我条件反射似地发抖,抬出火炉,烧炭取暖。
每次从倪家回到自己的家,我都有从云霄坠入冰窖的幻觉。一颗心顿时被冻得发裂,七零八碎,不堪收拾。只有等阿明出现,递给我一杯暖茶,拉我在火炉边坐下,各自聊起白天的见闻的时候,破裂的心脏才一点点地被缝合起来。
然而今天,阿明不在。对着郁暗昏黄、灰尘轻舞飞扬的屋子,我从心底升起无可抵御的空洞与恐惧。就像是一个人钻进了黑森林,历经艰辛,却始终探不到出口;又或是自己被压缩放入了一个密封罐,再过一秒就会窒息而亡。
我一定要逃离这里,告别小屋、贫穷与苦难!
烤了一阵火,还是没有缓过来。我起身从桌上抓起一个茶杯,拿到厨房,打开茶叶罐,用手抓了些茶叶放进杯中。茶是英国进口的红茶,蕴之给的,我毫不客气地带回了家。再翻出晒干的红枣、桂圆、姜片,分别投了两枚进去。接着拔开温水瓶的塞子,目不转睛地朝杯中注水。水面升高,红枣桂圆慢慢浮了上去,在杯口惬意地飘行,姜片不动声色沉入杯底,红茶泡着热水浴,叶片淹然发舒,宛如燕娥展袖欲舞。
这情景让我想起有一晚和蕴之在倪家开的酒店里吃过的一道叫做“桑拿虾”的菜肴。抬上桌一个精制水缸,缸底放置了几块刚刚炙烤好的鹅卵石,缀以翠绿的水草和紫黑的海藻,颇具艺韵。紧接着服务生端来一盘活虾,当着我俩的面将活虾倒入水缸。活虾因身陷高温水环境而不停挣扎扭摆,幅度极大,激舞连连。虾的身体也由青白转为澄黄,再由澄黄转为鲜红,最后被烫死在缸中,一动不动。我目睹这残忍而美艳的景象,顿感恶心,本想投箸不食,蕴之却亲自夹了一只虾放入我的碗中,笑着说,新鲜得很,新鲜得很。
结束回忆,我往茶杯里舀了一勺砂糖,想了想,又舀了一勺,搅拌均匀。年轻女人都嗜甜,我更是如此。我喜欢舌头被蜜糖流经的快感,好像味蕾一个个都被挑起唤醒了,在舌尖欢快地舞蹈。甜食给我镇定与快乐。生活越是清苦,我越需要甜食的宠爱。记得我曾蹶着嘴对阿明说,要是以后是我有钱了,一定要天天抱着巧克力和蜜饯盒入睡。阿明轻拍我的头,笑骂:那还不变猪了啊。
想到这里,我不禁露出微笑,双手捧着茶杯回到大堂,坐在火炉前,等候阿明的归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的“祛寒饮”快喝到底了,大门訇然洞开,阿明风尘满面地出现在眼前。
2
我被他狂暴的举动吓了一跳,怏怏道:“干嘛?不会敲门吗?”
阿明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什么话啊。这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
“我就怕,有的人进了倪家,就不想走了!”他吃醋了,气呼呼的像头小狮子。
我烦他这个。淡淡地说,随便你。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
阿明走过来,从我的手中抽出茶杯,用他粗糙的大手紧紧抓住我的手,捏得我发痛,我又惊又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明渐渐松开了手,向我道歉:“对不起。阿梅,对不起。”
“哼。你今天很奇怪,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昨晚你一夜没回家,以前从来没有过。所以我才会这么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啊。倪家人又不会吃了我。”
“如果他们知道你进倪家的目的,恐怕不只吃了你怎么简单。”
我咬咬嘴唇,说道:“我管不了这么多。要干就干到底。谁叫倪家对不起我妈跟我。”
“可是,那都是上一代的事了。你想要扭转乾坤,就不怕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陪进去么?”
我冷笑道:“我不怕。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可是,我怕。我怕你会出事。怕你会受伤害。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为你担心。”
“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会注意自己的。”他的这些话我早就听腻了。
“而且,我还怕……”
“你还怕什么?”
“怕你……怕你有一天会对倪蕴之动真情。”
我语塞。抬头看着他,他的眼里满载爱怜与忧伤。天空有一个看不见的拳头砸在我的心口。
“不会的,为什么要这么想。”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唉。”
我站起来,拉住阿明,盯着他的眼睛,说:“不会的。我不会爱上倪家任何人。我要他们欠债还债,欠命偿命。”
“阿梅……”
“什么都不用说,抱着我好吗?我需要你。”声音像云。
我们拥抱,在尘埃落定的房间里,在水滴石穿的屋檐下,在悲欣交集的心情中。
蕴之的拥抱悠扬体贴,阿明的拥抱强力威压。
我想起了什么,从阿明的怀里挣脱,问道:“你在学校里跟倪思思还好吗?你一定要记得跟她搞好关系。”
“我一直不明白的就是这个。为什么你要我对倪思思这么好?”
“思思怎么说也是倪家四小姐。以后我们可以从她嘴里套出更多倪家的秘密。”
“仅仅这样?”
“那当然……你以为还怎样?”
“你不会想要伤害她吧?”他把脸凑近了一些。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说道:“不。我从没这么想过。思思毕竟是无辜的。她跟我感情又这么好……”
阿明叹道:“但愿如此。思思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纯洁的女孩,不应该背负上一代的罪孽。”
我狡笑道:“怎么?阿明少爷看上她了?”
“……阿梅,你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我最多把她当妹妹看罢了。”
我心里只有你……我默念了几遍,全身战栗。
“你冷?”阿明又抱住了我。
“还好。你下午没课吧?你先进屋睡会儿,我来准备晚餐。”
“这才什么时候就准备晚餐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出去散会儿步吧。”阿明又变得温恭有礼了。
反正没什么事,我点头答应。
我们漫步在街区,两边是破落的民居和杂陈的路边摊。冬天里果蔬很少,小吃倒多。我和阿明以前就经常跑出屋来吃大排档,美味又实惠。阿明特别喜欢一种糯米做成的五瓣花状的糕点,白糕上面淋上一层红糖,颜色鲜艳,滋味甜美。他给它取名叫梅花糕,说吃着梅花糕,就会想起阿梅。要是阿梅不在身边,他就买这个东西吃。我笑道,那还不如叫做“回忆”。
我那时没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我也会给自己买上一块“回忆”,将所有关于阿明的记忆给咽下去。
我们说着一些过去,说着一些现在,笑声在冷风中漂浮,空气也似乎增添了热度。夕阳把余晖洒在雪地上,折出一道道光芒,在萧瑟的枝头下晃耀,最后消散成看不见的光晕;就像回忆在脑海上制造的涟漪,一圈一圈漾开,愈加微弱,终至于无形。我就这样牵着阿明的手,从黄昏走向了黑夜。
七
1
光阴流逝,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蕴之和我又会了面。他乐滋滋地递给我一张舞会的票,叮嘱我元旦之夜,也就是明晚,一定要去全城最豪华的声色场所——“魅影之城”参加新年舞会。又说全城的达人名流将齐聚于此,我应该去这种场面长点见识。
然而我干净地拒绝了他。理由是,第一,新年的夜晚,我得和家人呆在一起,我去参加舞会我哥怎么办。第二,我没有一件衣服和珠宝拿得出手。就算我自己不在乎,恐怕你倪少爷也不想丢面子吧。第三,反正到时你忙着接见张家小姐李家太太,哪有功夫搭理我,我去了也没意思。
蕴之一头兴致被我浇了盆冷水,忿忿然驳道:“你说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第一,你可以带阿明一起来,他是思思的校友,思思会招呼好他的。第二,我马上带你去买衣服珠宝。颜色款式随你挑。第三嘛……”
“第三怎样?”我追问。
“你是我邀请来的,怎么可能不罩着你。到时一切听我安排。”
我心说我才不希罕,但还是问道:“倪家还有什么人会去?”
“除了妈以外。她身体不大舒服,不想去这种喧闹的场合。”
我暗自冷笑,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当然更愿意跟情人双宿双飞了。
蕴之见我默允了,眉舒目展道:“就这么一言为定。跟我来。”
他领着我进了全城物价指数最高的“裕华”商厦。对于“裕华”,我是百过其门而不入——里面的东西贵得离谱,不要说我,就是一般有钱家庭也承受不起。它的存在就是为了专门供那些钱多得使不完的富家子弟享受挥金如土的快感。
但此刻,我却在这里流连望返,歆享琳琅满目的乐趣;左一家右一家地穿进穿出,如一条滑不丢手的泥鳅。一个多小时的试衣后,我看中了一条浅紫色的碎花连衣礼裙。光洁柔滑的缎面,V形领口,流线型的裙身,舒适熨贴,仿佛依照我的身材而设计。裙外浮着一层白色轻纱,烟霏雾集,如入幻境。我穿上它站在镜前,呆掉了:这还是我吗?
镜中的女人,仪容秀丽而气度高雅,举手投足流出的都是美和神韵——我觉得神韵这个词用在这里比风韵更好。霎时我的神经崩溃了,彻悟包装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而包装就意味着烧钱。看来有钱人确实容易比穷人美丽一些,至少外表上是这样。
蕴之在一旁观察,目露赞赏,点头道:“这件裙子很适合你。你就应该穿这种冷色系的衣服,不需要太多花哨的点缀。”说罢踱到款台,也不问价格,摸出信用卡递给收银员。我趁机看了看衣服的标签,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头皮发麻,腿脚发软——158888!我跟阿明两人的全部身家也没这么多。我转头想要阻止蕴之,却看到他捏着发*票乐呵呵地走了回来。
难道有钱的男人给女人花钱都这么潇洒大方?老实说,我一点也不高兴。虽然我内心早认定这是我该得的,但当我看到蕴之一脸满足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像是欠了他什么。两个字,不爽。
他牵着我的手,左转右转,沿途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不一会儿来到著名的琳玥珠宝店内。柜台小姐见到蕴之,笑成了一朵向日葵:“欢迎倪先生,热烈欢迎。今天想要选什么首饰?哎,这位小姐这么美丽,只有我们家的东西才配得上啊。”
我心里又气又喜。气的是蕴之果然经常给女人买东西,喜的是终于有女人夸我美丽了。就算只是奉承,但是当着蕴之的面,我还是禁不住有些得意。
蕴之环视了一下店内摆设,又低头观摩柜台陈列,最后指着其中一件道:“就这个,拿出来给她戴。”
那是一条带坠的白金项链。链子不粗,单层,除了白金特有的柔润光泽外,并无扎眼之处。可那个钻石坠子就绝非俗物。远望光华四射,近看晶莹剔透,做工玲珑精致,触感冰凉坚硬。柜台小姐称赞道:“倪先生真有眼光。这是塞拉利昂的顶级钻石,全世界也没几颗。
我知道柜台小姐是真心赞美。我妈曾对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王子举办了一场舞会,邀请全国的丽人贵妇参加。到场的女人个个都是锦衣华服,珠光宝气,唯恐打扮得不够奢丽。只有一个女孩,衣着简约素净,身上什么饰物也没有,只是在高高盘起的发髻间插了柄镶有一颗极品钻石的发簪。不用说,风光尽收,赢得了唯一一个和王子跳舞的机会。我妈说,这叫万金丛中一颗珠,绝胜烟柳满皇都。
戴上项链,眼望着蕴之,他端详了一阵,摇摇头道:“奇怪。”
“奇怪什么?”我脱口而出。
“奇怪你为什么是个贫家女孩。无论从哪点看,你都该是个名媛。”
我的心像被什么利器割了一下。倪蕴之,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转头问柜台小姐:“多少钱。”
“哎呀……既然是倪先生,不便宜一点也说不过去。我算算……嗯,一共是六十三万六千九百五十元整。”
六十三万!就这么一个坠子?我简直快要吐血晕过去。这辈子我可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然而蕴之气定神闲,递上信用卡,对小姐说道:“帮我装起来。”
结末是,这个上午我收获了一套礼服,一条项链,一双意大利进口高跟鞋,还有一瓶毕扬香水。走出“裕华”,蕴之强调这只是小意思,要我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他却不知,我已决定在明天的舞会上利用它们让自己成为最光彩的女人。
2
如倪蕴之所愿,新年舞会,我和阿明相携到场。快到入口时,我瞟了阿明他一眼,想笑。我这是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周吴郑王,尽管是向同学借来的西装,质量好不到哪儿去。不过阿明天生帅气,俨然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除了肤色稍微黑了点之外。但现在不正流行阳光美吗!不晓得倪思思小姐今晚会不会被我的阿明迷住呢?
进了门,眼前豁然一亮,几百平米的大厅,装扮得花团锦簇。灯光联成了璀瑳的流水,梦幻般漫过每一个角落。绅士仕女来来往往,觥筹交错。我和阿明的出现,委实也攫取了不少人的视线。我被侍员引进场,耳边听到“啧啧”的赞叹声,便朝来客含笑点头示意。
还是思思眼睛尖,一声惊呼“是阿明!还有阿梅!”后,三下五除二跃到我俩面前,嗲嗲地道:“你们终于来啦,我和大哥等很久了。”
我见思思穿的是鹅黄色褶褋撒摆连衣裙,秀美而不失活泼,是青春少女最好的装束。微笑道:“四小姐今晚好漂亮,打扮给谁看呢?”
思思脸上染了一抹红晕,悄悄瞅了一眼阿明,也微笑道:“阿梅你今晚可不是一般的美丽哦,难道也是为了我大哥吗?”
我心中骂了一声死丫头,笑容不减:“你这孩子就爱乱说话。”
这时阿明咳了声嗽,说道:“思思,晚上好。”
思思吐了一下舌头:“你来啦。”
我心念一动,对思思说道:“你们聊,我先走走。”没等阿明反应过来,便迈步进到场子中央,从移动餐车上拾起一杯红酒,一面喝一面打探。这时健之发现了我,不容分说地和身前正聊着的那位小姐道别,疾走到我面前,展笑问道:“阿梅,好久不见。最近还好?”估计蕴之已跟他们说了我会来的事。
我笑道:“我很好,你呢?”
“好着呀。那天你走得太急,没有拿我给你买的梅花,我都帮你养起来了。现在开得正好。”
“哦,谢谢。”
“你什么时候还会来我家呢?”
“后天就是思思的钢琴课,我又该来叨扰了。”
“唉,怎么这么说。我们一家都很欢迎你的。”
“真的?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思思,她很喜欢你;还有我大哥,也说你人好,当然我也……”
我打断他:“哦,对了。你大哥呢?是他邀请我来的。我总该招呼一声。”
健之无奈地用手一指:“他在那边和唐小姐聊天。”
“唐小姐?”
“就是这次主办舞会的唐家的大小姐。洪兴地产,你不会没听说过吧。就是唐家的基业之一。我们倪家跟他们有密切的生意来往。大哥正在跟她应酬。”
哼,恐怕不是应酬这么简单吧。我对健之说道:“那我过去会会他们。”
我俩并肩走到了唐小姐面前。蕴之略感吃惊,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我笑盈盈地道:“刚来不久。这位小姐是?”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唐氏集团的千金——唐颖唐小姐。这位是……这位是阿梅小姐。也是思思的钢琴教师。”
唐小姐伸出右手,微笑道:“阿梅小姐,你好。欢迎参加舞会。”
我和她握手,寒暄,一面仔细观察她。
她很年轻,绯红的晚礼裙将她包裹得曲线玲珑。秀发流云,眉目妙成,面庞酿了份红酒般甜醉的笑容,神情恬然又不落天真,是一等一的美女。思思也被她比下去了。
我并不嫉妒。豪门小姐少有不美丽的。只是猜疑她与蕴之的关系。
又听蕴之说道:“今天的舞会就是唐小姐举办的。你们多认识认识。”
他们之间应该没有猫腻,否则蕴之不会蠢到介绍我们相识。想到这里,我心一宽,爽朗地笑道:“幸会幸会。”
唐颖的笑容甜得有些发腻,向我问长问短。闲扯了几分钟,我心中有事,不想多逗留,便以去卫生间为由,辞别了二人。蕴之也不管我,继续跟唐小姐攀谈。我好生没趣,踱到大厅北角,抓起餐桌上的奶油蛋糕塞入嘴中。
健之寸步不离,问道:“你饿了?”
我哭笑不得,只好说:“没有。找不到事情做。”
“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我可以陪你聊天。”目光纯净。
我把口里的蛋糕咽下去,问道:“你们认识唐小姐多久了?”
“哦,很久了。唐小姐其实是……”
“是什么?”
“是我二哥以前的未婚妻。”
我大吃一惊,将没吃完的蛋糕放下,“你二哥?你是说敏之?”
“是啊。这门亲事很早就定下的。当时我们全家都认定唐小姐以后就是倪家的二少奶奶。我二哥可是巴巴地盼着把唐小姐娶进家的那一天。”
真不敢相信看上去冷如冰霜的敏之还有过这么一段情史。
接着探健之的话,才知道唐小姐和敏之原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早定了娃娃亲。敏之更是对唐小姐一往情深。不料敏之去英国的第二年,唐小姐就跃洋电话提出要分手,解除婚约,原因是唐小姐另有意中人了。倪家和唐家本来坚决反对,唐小姐性子刚烈,竟然以死相逼,这才为自己赢得了恋爱自由。
原来这唐小姐还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难怪敏之现在这么冷感,怕是被情场失意给打击到了,我思忖着。
又问健之:“那你二哥来了没有?”
“他不愿意来。但我妈和大哥都不想倪唐两家关系搞僵,硬逼着他来了。也不知道他现在逛到哪儿去了。”
扫视现场,确实没有看到敏之的身影。我顿感胸口憋闷,便对健之说,“这儿太热了。我想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哦……那好吧。你可以去后花园看看。喏,就从那边那个小门出去。还有……你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吗?”
说过谢谢后,我先是去卫生间补了一下妆,跟着便从健之所指的小门里溜了出去。
走完一个长廊,下了几级阶梯,推开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圆形的花园。冬日植物凋残,景象萧飒,园内没有几个人。好在这个元旦之夜农历上接近十五,天上嵌了轮圆月,蔼蔼澄辉照着衰草枯木,别具寒澹冷幽之美。我散步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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