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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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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度苦难埋葬人家,辜负了韶华;


第二十章 桃花面(四)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一丝情意,总是在不经意间被触动。

    或许你以为,它不应该,它不存在,它不会来。可就某时某刻,它来过,便烙下了印 。

    对于桃夭来说,一生颠簸风尘之间。就如那摇摆不定的蒲草,虽在狂风暴雨中柔弱的飘摇,却又坚定的存活下来。

    而慕容止,便是她苦难世界中的唯一一朵净世白莲。

    他是温润如玉世家公子,却又能聆听被红尘揉践踏心声,是一直可遇而不可求的知音。所以她的情,就似那飞蛾扑火般壮烈,绝无后路!

    若如早知这几月浓情蜜意的生活后,带给姐姐的是无尽疼苦。

    我宁愿,她真如同世人所说的那样,戏子无情,一生天涯。

    慕容止走了,在西凉城细细的烟雨中,撑着一柄青竹伞,踩着雪白的槐花香味,带着姐姐一生的相思,就那么走了。

    自那以后,姐姐一遍一遍的念着诗经桃夭,一遍又一遍的弹着相思的曲调。或许,不知何时,她已然疯魔。

    名动西凉城中的花魁,只在一夜之中便消声觅迹。

    姐姐不再接客,妈妈便将我们赶去后院木屋中居住。单薄的床单,几块木板,便居住着我和姐姐两人。

    生活的苦难抵不过心头的疼苦,只是几个月间,她便转眼消瘦下去。慢慢的,她只抱着那把木琴入睡,嘴中念着桃夭的句子。她,似乎,已不识的我了。。。

    人面桃花的下人们也不再尊重姐姐,经常嘲笑她,或在我去前楼上工时辱骂她。一个为情而疯的傻女子而已。可他们,还是容不下她。

    那日天黑时,我犹如往日一样,拖着疲累的身体,端着一碗热水,拿着两个馒头向后院走去。这是我和姐姐的晚饭。

    屋内黑黑的,没有点灯。我放下食物,轻轻吹着火星将烛火点燃,一回头,便见姐姐正幽幽的看着我。

    我有些高兴,忙上前去,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在身后,扯了扯她怀中的木琴,却没有扯动。松开手,我问道:“是饿了吗,有馒头,很香的,快吃吧。”

    我没有等待姐姐的回话,便去拿了馒头吃了起来。

    因为,她已经好久,未曾出声了。

    却在我转身的瞬间,那干涩沙哑的嗓音字身后响起:“桃枝,今天,他们说,慕容公子成亲了。是真的吗?”干干巴巴的句子,却句句不离那个负心汉。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低垂眉眼,声音冷淡缓缓的说:“是的,他成亲了。”

    姐姐,如果我说,他成亲了,你或许就会放下他吧!

    “他成亲了,他成亲了。”姐姐呆呆的喃昵着,泪水无声的自她眼角大颗大颗的滑落,可她却丝毫未觉。

    吃完晚饭,我吹熄了灯火,将姐姐推进床里,和姐姐各自躺在两头。

    不久,寂静的屋内又响起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如若老鼠出没鬼祟的叫声。

    我知道,那是指甲刻画木琴的声音,一笔一画共有二十八次。

    微微停止几息后,这二十八条横竖,又会不徐不缓的刻画起来。这个名字不止刻在了木琴上,也刻在了姐姐的心上。慕容止

    在咯吱咯吱的声音中,我渐渐熟睡。或许是最近太累了,竟一夜无梦到天明。

    清晨时,起身穿好衣物后,便将薄单拉起为姐姐盖好。不经意间感受指下的凉意。我蓦然惊起了寒颤,姐姐…

    我逃避的躲走了,一日昏沉。可是夜晚终究还是来临了,我知道,此刻再也躲不了。

    回到木屋中,姐姐还是我清晨离开时的姿势。

    泪水迷蒙了我的双眼,轻轻将姐姐翻过身来。透过月光,我能看清她病态白皙脸上乌青的指印。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姐姐,我唯一的姐姐,你是恨我吗,你是在报复我吗?只因为我打破你的幻想,告诉你,慕容止成亲了。这真是一个笑话!

    在疯狂的笑意中,泪水将我湮灭。我抱着身体卷在土地上。但愿这只是噩梦,明天,噩梦终将消散,这一切都会苏醒。

    在我从寒冷中醒来时,周围的景象如同过往,而姐姐,依旧没有醒来。

    最终,尸体逐渐发出了阵阵异味。人面桃花的仆人们发现了状况,叫来了妈 妈。妈 妈命人用薄单裹住姐姐丢弃在乱坟岗。

    她们说,那便是青楼女子最终的归宿。

    可姐姐是不同的,她哪里如同这些烟花女子一样,她是那样美好,应该得到世间最好的一切。

    最终,我将姐姐的尸体焚烧,装在小小的木盒中。我抱着木盒回到人面桃花,却被赶了出来。

    我知道,拥有这种如妖似魔的相貌,青楼的人又怎么会收留。之前妈妈会收留自己,完全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而现在,人走茶凉。

    木琴没有带出来,姐姐至死都怀抱的木琴都被他们抢走了。我不知该往哪走,就在青月湖边坐了下来,将姐姐的骨灰撒在了水中。

    娘亲深埋于秦淮水中,姐姐也葬在青月湖里。我不由的想,我会洒在哪条河里。随后又自嘲的笑了笑,或许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一直在城中乞讨生活,大部分时间只是坐在青月湖旁边发呆。因为在这里,我能感觉到姐姐依旧在我身边。

    渐渐的天变冷了,空中都下了丝丝缕缕的雪花。它落在我的脸上,丝丝沁凉。却不如我眼底,那彻骨的苍凉。

    我也不知在青月湖边徘徊了多少时日。直到遇到了那个谪仙哥哥。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世间好看的男子便应是慕容止那样。温润端方,如玉君子。

    如果说慕容止是净世的白莲,谪仙哥哥便是那悬于夜幕上的明月。他举止高贵,神秘优雅,清冷中又带着一丝温柔。

    在我以为自己会不知何时死去的时候,他如同黎明的曙光,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给予我梦寐以求的容颜。

    看着镜中这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我突然发现,这张容颜,与姐姐有几分神似。

    从此以后,吾名,桃夭!


第二十一章 桃花面(五)

    我拒绝了绿绮姐姐的收留,独自一人去了人面桃花,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因缘客栈。它,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它。

    与三年前相同,妈/妈收留了自愿沦落风尘的我。只因,现在的我,拥有一张绝世容颜。

    而现在我的身边,却缺了姐姐。这个世界上,只剩我独自一人。

    妈/妈依旧请了教习先生教我琴棋书画。而我,只选择了书法。

    虽然从前和娘亲姐姐学习过识字,却没有练过书法。只因我们很穷,穷到买不起笔墨。

    而现在,我可以将我所想,所思,记录下来。这样,真好。

    空闲时,我带着丫头墨菊在西凉城中逛着。

    这座偏阴冷城的池,留给我的印象只有那浓郁的愧香和苍茫的雪色。

    街上很热闹,有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可是,就算它们再新奇,也无人同我分享。

    墨菊跟我说,福记的梨花膏是西凉城中最美味的糕点。我有些心动,不知是何等美味。

    一丝甘甜,一点冷香,萦绕在舌尖。我莫名的想到了安陵先生,这块糕点,就像他身上的味道。

    后来,我送了几次糕点去因缘客栈。有时看着安陵先生慢慢的品尝着糕点,我只希望他永远不要讨厌这糕点。因为,这是我唯一接近这里的理由。幸好,先生他,喜欢这味道。

    那日,因缘客栈外,我提着小包糕点走了进去。安陵先生正在那里饮酒,眉目低垂,如烟雨江南的泼墨水色。

    将糕点推到他身前,看着先生捏着雪白的糕点品尝着,我问他:“妈 妈说,在过几日,人面桃花便要选举花魁了,到时候,先生会来吗?”

    “不会。”清冷如雪的声音,眉目如画的眉眼,带着淡淡的冷清,就像梨花糕的清凉。

    当时,我在想什么?难堪、羞辱、伤心、愤怒、难过、或许有,又或许没有。一瞬之间,千万万念,像我这等凡人,又如何理得清楚。

    一个桥上,一个桥下。就算偶尔交错,相遇那一秒后错开。他依旧撑着竹伞,踏着青石板坚定的走着。而我,也依旧乘着那一叶扁舟,顺水而流。

    华灯初上,我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浅笑着,便成了西凉城中最美的花魁。而城中一郑千金的富商,也买下了我的一夜。看着那肥胖的身躯,我心中并无厌恶。只因,命运无从抉择。

    那日,暖暖的午后,我懒懒的晒着太阳,看着墨菊为我粉嫩的指甲上涂上艳红的豆蔻。

    一个急促的通报声,我有些好奇,是谁非要见我。迈着款款莲步,我向楼下走去。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妈妈,我这次来,是想为桃夭赎身的,这里是一千两黄金,跟当初我们说的一分不差,还请妈妈,行个方便,让桃夭出来吧。”

    看着妈妈为难的表情,我款款走了过来,浅笑说道:“公子,您要为我赎身,只是,我们似乎未曾相识。难道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哈哈”葱白的指尖掩住樱唇,发出低低的浅笑。看着那呆愣的表情,莫名的感到有些快意。

    倾国倾城的脸上带着完美的浅笑,眉宇间不显疏离,也无亲近之态。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便觉得有风丝在动,有百花在开,有黄鹂在歌唱。

    “不是,我要赎身的是桃夭姑娘,而不是这位姑娘。”慕容止在片刻怔然后立刻回过神来。如玉的面容挂着一抹温和浅笑,对桃夭的讽刺保持着谦谦君子风度。

    或许就是这种风度,这种对任何人都深情的话语,才让姐姐如此着迷。殊不知,看似多情者,实则最冷情。

    “我是桃夭啊,这里大家都可以作证的。不过,好似我来之前,这里也有一位叫桃夭的姑娘。难道你是想为她赎身?不过她已经死了啊,难道你要把尸骨赎回去?”

    刻薄的话语,一句一句打在男人的心里,他有些怔楞,和不可置信。那个出尘明艳的女子,就这样离她而去,从此香消玉殒了。

    “听说,她还是为了一个抛弃她的男子自杀的,好像是自己把自己捂死的,真是好大的决心啊。”桃枝作似惊恐的拍拍胸口,一惊一乍的说着。

    “不肯能,你骗我,我留了封信给她,说好只要凑够银两便会回来为她赎身,她怎么可能会不等我。”慕容止急切的说着,他明亮的眼睛有些发红,虽恼怒,却并未朝桃枝发火。

    “呵呵,信,我想,要么就是你从未写过,要么就是她从未收过。”桃枝轻抚指甲上艳红的豆蔻,云淡风轻的说着。

    “少爷,那天下了場雨水,我送信来的时候不小心跌倒,信封就被雨水打湿了,里面的字迹就被洇成一团,我,我给丢了,我怕你罚我,就没说。”慕容止身边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的小厮,惊恐的说道。他黑白分明的大眼,胆怯的看着自家公子,泫然欲泣。

    看着慕容止身边小厮一张一合的嘴,原来姐姐的死,就只是因为这場巧合。呵呵,人命,还真是贱啊!

    “听说那桃夭姑娘死时还牢牢的抱着一把木琴,我也没嫌晦气,就将那把木琴留了下来,公子要不上去看看,留个念想?”盯着小厮,我一字一句的说着。唇齿已经被我咬破,染上铜锈的铁腥味,却让我更加兴奋。

    遣散众人,我带着慕容止和小厮走到房间内。将木琴交予慕容止,看着他有些痴傻又有些落魄的表情,我徒然增了几丝怜悯。“听说,她的骨灰就洒在旁边的青月湖中,你可要去祭奠下?”

    在慕容止跌跌撞撞跑出去的时候,我伸手拉住了小厮,看着他清秀诧异的脸,我安抚一笑。对于慕容止来说,或许活着,便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而对与某些人,纵使只是无知而犯下的过错。可是,人命就应该用人命来偿还啊!

    信的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而就算不用读书信,安陵也知道下面的内容。那一天,大火埋葬了人面桃花,楼内无一人生还,只听闻有位出来买糕点的小丫头,侥幸逃过一劫。

    指尖抚上木盒,微微用力打开。呈现在安陵眼前的,便是那一层又一层的梨花膏。那梨花糕尝在舌尖,似苦非田。食指微弹,白色的火焰点燃信笺和木盒,顷刻间,已无丝毫存在痕迹。安陵起身按着窗外,深若寒潭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薄凉,一丝感伤。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第二十二章 黑白子(一)

    暗夜深沉,因缘客栈的后院厢房内,安陵独自坐在桌前,一盏古旧铜灯上的烛火,照耀室内亮如白昼。他黑色的双眸中映着那跳动的白色火焰,静默无言。

    那小小的一点白色火焰中,已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灵魂。或许他们都是自愿的,可安陵还是升起一丝愧疚。

    一阵寒气袭来,安陵已收起了面上神色。眸光轻瞥,安然的看着对面静立的红衣男子。

    他容颜精致妖娆,白皙皮肤上,两扇睫羽垂落,精致的似易碎的陶瓷。眼中流光四溢,有着不可一世的芳华。只是这一切,却隐藏不了那男子脚边,无一丝黑影。

    “既然你已来此,相信你已作出抉择。”安陵目光平和,对这突兀出现在室内的鬼魂无半丝诧异。或许,不是他的默许,这鬼魂根本不会接近他的十丈之内。

    鬼魂看着桌上跳动的火焰,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他能感受到那奇异火焰带来的异样威胁。他又看向安陵,或许此人真的可以帮他实现愿望。

    “条件我可以答应,只是,我不能确定,你是否有能力帮我完成心愿?”光亮的室内无一丝阴暗处,可以看见他鸦黑的睫轻轻毛闪动,一双明亮的桃花眼波光粼粼,专注的看着安陵,似蕴含无边深情。

    “你既然来了,就说明是信任我的能力,莫要再说这些虚虚假假的话。你想要我帮你完成什么心愿?”

    鬼魂已经似落水的人,想要抓住水中的最后一丝稻草。不管是猜疑还是其他,最终他也只会选择自己。

    鬼魂看似白皙的面容,又白皙了几分,被那红锦宽袍的衣裳衬托,更显的精致易碎,惹人心怜。敛下蝶翼翩飞的睫羽。

    “伍子白,我要见他。”那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带着浓厚的思念和一丝哽咽。寂寞入骨,相思成疾。

    低沉的嗓音还在小小的厢房内游荡,可厢房内似乎连空气都带着几分落寞。安陵食指无意识在木桌滑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鬼魂见安陵不言语,神情有些急躁。“你能办到吗?”

    “呵呵,夙世帝朝第一圣手伍子白,一手黑白子震惊四海,威临八荒。是与不是?”低低的笑声,安陵轻弯着眉眼。夙世帝朝中谁不知伍子白之名。

    “恩,是他。”那双明亮的似是透过虚空,望向那夜色迷离中奢华金陵,似有那那一袭白袍立于高楼之巅,要与那明月比肩。

    一双清冷眼角微弯,薄唇轻勾。“你要去寻找一个已死之人,或许他早已魂归幽冥,要去寻他,你自去轮回前等着便是。”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伍子白早已与五年前便传出死讯,二十五岁薨与金陵城,举国同哀。

    “不,他没有死,我在奈何桥边等了很久,始终没有见过他,若是他死了,一定会在哪里等我。”男子急切的说着,大大的桃花眼带着明媚的忧伤。

    忘川前的彼岸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已不知是多少时光。而他一直在徘徊,就像那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的古老诅咒,他始终不曾来过。

    安陵有些疑惑,据他所知这国之圣手是为位男子。而眼前这位,纵使长得如何精致美艳,也是名男子。咳咳,思绪一闪而过,安陵不曾深究。

    “金陵城中有吗?”他双眉紧蹙,死讯既然已经传出,灵魂却没有归去地府,那么,就是某些人在说假话。安陵看着鬼魂精致的眉眼,一时陷入沉思中。

    “没有,安陵城中没有他的气息,我完全找不到他存在的痕迹。”鬼魂的眼神满是痛苦之色,他到底在哪里。

    “你和伍子白是什么关系?”咳咳,到头来还是没忍住,安陵面上不由升起一抹尴尬之色。

    鬼魂似是没有想到安陵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有些呆滞,再然后便陷入那无穷无尽的回忆之中。

    “我只是,他弟弟。”……

    金陵是座古老而奢靡的城池。这里烟柳丛生,琼楼林立,世家盘落,书香传世。当颜宁言第一次迈入伍家朱漆大门时,他抛却了使用了十二年的姓氏,冠上伍姓,名为伍子言。

    就算被家族抛弃,就算父亲去世,就算贫瘠磨难的生活都没有将他压跨。可是,对着即将逝去的一切,包括他引以为豪的姓氏。此刻,他却只想放声痛哭。

    一个被家族抛弃的柔弱女子,带着年幼的儿子去投奔青梅竹马的男人,为他做妾时。谁都不能明白,在那女子柔软却刚毅的心中,到底是经历了多大的磨难和愧疚才能做出这种选择。

    所以,他,伍子言,不忍拒绝,也不能拒绝。

    宽敞的花厅内,柔弱红着眼睛的母亲,严肃的伍家家主,还有一直沉默低首的颜宁言。

    沉寂的花厅只有母亲和那男人说话的声音,可他乱糟糟的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现在还可以回想出,刚才回廊中那些丫鬟小厮疑惑鄙夷的眼神,让他小小的心灵疼不欲生。

    “子白给爹爹请安。”

    一道清溪般的嗓音响起,像那潺潺山泉,带着清凉的水汽,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躁。

    颜宁言疑惑的抬起头,转身看去。便见一名白袍少年自厅堂内走来。素净的眉眼如含春水,白皙的容颜恍若惊鸿。就像一块珍藏的千年的美玉,不光彩夺目,却又氤氲之气,刮进了你的心里。

    他正缓慢的走来,绣着墨色淡菊的宽袖长袍在空中翻飞。举手投足间,具是浑然天成的风流雅致。让颜宁言响起了自家后院那盛开的白莲。纯净,美好,温暖,香甜。

    “子白,这是你弟弟伍子言。以后他会住在家中,你要照顾他,知道吗?”伍序似是想抚摸他的头顶,抬起手后,却又放下。

    伍子白似是没有察觉,只是转身对着颜宁言温和的说道:“若是在府中有什么不妥 ,都可以来找我。”说罢,还揉了揉颜宁言的头发,浅笑温文,一触及离。短若呼吸,浅若飞羽。

    “恩”看着那淡然的黑眸,那里没有疑惑,没有厌恶,只有那平淡疏离。颜宁言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相比之下,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在这个人面前,就显得尤为可笑了。


第二十三章 黑白子(二)

    短短几日,颜宁言便听到许多外面关于伍家大少的流言。

    一岁能言,抓周时死死抱着传家之宝‘黑白子’不愿放手。

    三岁能弈,人们通常都会看到小小的孩童,用肉嘟嘟的小手下了白子又换黑子。

    五岁败师,能来伍家给小公子做启蒙师傅的,就算不是城中绝顶高手,也堪是一流的。却被那小小孩童输了以八子之数落败。

    十岁战群杰,伍家十年一度弈棋大会,竟是年幼十岁的幼童夺得魁首,那些白胡子老头全都颜面扫地,愤然离去。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这伍子白就堪比那开启宿慧的妖怪。不能以常理度之。刚听到时,他一直以为这些只是夸大其词。可现在再想想那淡定从容的气度,他莫名的有些相信了。

    对于伍子白之前说的客套话语,颜宁言并没有当真。因为他尴尬的身份,还是莫要再伍宅中晃荡的好。

    虽然颜宁言想小心慎微的活着,可伍序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儿子,说什么伍家之子,必须学习对弈,并给他找了个师傅,就是伍子白。

    “噗”一口茶水喷出,颜宁言听到这个消息时,嘴角抽了抽。真怀疑这伍序是怎么当上伍家家主的,不会是靠着他的天才儿子吧。

    自己都这么小心慎微的,只等能考取功名时脱离伍家,去掉这个尴尬的身份。没想到这伍家家主还真是要帮别人养儿子。颜宁言伸手抚上眼角的一颗泪痣,有些胡思想着,难到娘亲的魅力真的这么大。

    “咚咚咚”三声敲门后,一名小厮走了进来。

    颜宁言放下手中的论语,抬眸看去,并未言语。

    “小少爷,大公子请您去流云轩,说是从今天开始,便教你弈棋之道。”小厮一直低垂颈首,很是恭敬。可是颜宁言还是能从称呼中听出他们的区别。

    “知道了,前面带路。”颜宁言起身跟着小厮走去。

    哎,自己对着这弈棋之道并不感兴趣。以前父亲也请人教过他,只是未曾好好学过,他喜欢的只是诗书和武学而已。

    “大公子在前面水榭里,小少爷进去就会看到。”似是感应到颜宁言的疑惑,小厮又道:“大公子不喜人多,近前只有杜若伺候着。”

    “哦,即是这样,我自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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