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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重生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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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归旋一下子愣住了。
  慕湛霄上前一步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连我多喜欢你都没忘记叫什么失忆?阿旋,我什么都能容你,除了你这搞不清自己身份的毛病。我们之间的事情需要你向别的男人去求证?哼,从今日起你便跟着我,我一样能证明你是谁的妻子。”
  楚归旋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那男子清逸一笑,尔雅绝伦,手却抚上她的左胸慢慢描摹,“这件事天下皆知你不知。阿旋记好,你只是我慕湛霄的夫人,其余的什么都不是!”
  “你……”楚归旋气得七窍生烟,合着她说了半天白说了,这个男人还是准备和她来横的。“放手,你出去,等证明了再来找我。”
  慕湛霄一晒,低头便那么吻下来。归旋狠狠咬下去,他等她出够了气才放开。“别生气了,我知道方才那些混账话你还介意,是我的错,阿旋妹妹,我只是太爱你了。让我等着你可以,但不要不理我。”
  这样温柔的话像春风一般拨人心弦,楚归旋忍不住迷迷糊糊地想那个野蛮霸道的男人,和这样尔雅温柔的男人到底哪一个是他呢?
  身边男子拉她坐下,柔声说道:“你饿了一天了,先歇息一下吃点东西。”
  归旋顿了顿,道:“你让他们停车吧。”
  “为何?”
  “我下去透透气。”
  “也好,我陪你下去走走吧。”
  归旋咬牙,“我想下去找个地方方便一下总成吧!”
  慕湛霄忍俊不禁,指指对面整整一面的泼彩牡丹泥金绢六折屏风道:“你可以去那边,顺便沐浴一下也成。”
  楚归旋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这车大,可没想到这般大,连入厕沐浴的地方都有!大魏的车马用度都有严格的制式,这样豪华奢侈的车辆真是闻所未闻。
  “你可是在朝为官?弄出这样的车辆岂不逾制?”
  湛霄微微一笑道:“此车是为接你回京专门做的。至于逾制,倒还不曾。”
  楚归旋怔了怔,“你官居几品?”
  慕湛霄道:“一品。”
  楚归旋愕然,过了半响,脸色一白道:“慕湛霄……慕……靖王?!”
  湛霄盯着她问:“怎么,你害怕了?”
  楚归旋坐到榻上不说话了。
  慕湛霄唇角微微玄起,“我名声太坏吓着你了?他们说我什么?杀人狂魔?”
  楚归旋微微垂着眼帘道:“我听来茶庄的书生说你逼宫弑帝,意图谋反。”
  “嗯,还有呢?”
  “说你权倾当国、不可一世,杀了许多反对你的重臣,还有大学士方博。”
  “还有呢?”
  “还有……江州这几年富庶了许多,税赋反倒减轻了,往年那些从通州一带来的流民也大都安顿下来,路上少有乞丐。那些朝政大事我不懂,只知道身边的老百姓日子好过了许多。”
  慕湛霄目光柔光微闪,“那你呢?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归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从没想过……太高了。”
  慕湛霄也不再说话。
  车厢之内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归旋问:“……你那么厉害,怎么把夫人都搞丢了?”
  慕湛霄低眉一笑,“是啊,把自己的夫人都搞丢了。”
  归旋咬了咬牙问:“我不会是你的外室吧?”
  慕湛霄一愣,想想转念明白,他与归旋之事当初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江州与长安相隔千里,时间又过去这么些年,应当早就少有议论。月宴将她带到这里只怕便是为了远离那些议论和消息。
  归旋见他不答,心中一凉,旋即火起,“我说王妃这种玩意怎么可能搞丢?!你说吧,你弄我回去是当妾还是外室?”
  慕湛霄道:“你可否愿意随我回去当妾?”
  楚归旋站起身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你做梦!”
  慕湛霄纵声大笑起来,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扯到怀里圈住便吻,“我的夫人果然还是这般好妒又火爆的性子。”
  ***
  两人又闹了大半个时辰,总是洗漱完毕,用了早膳。有侍女给归旋捧进一套新衣。
  归旋跳下车来,趁机下来看了看环境。
  这是一个七、八辆的车队,不过后面的车都和这辆隔得很远,不知旻儿和玥儿他们会不会在后面?
  身后,慕湛霄看着她微微含笑,他怎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这时,任荻上前低声禀报道:“王爷,如您所料,月宴自投罗网束手就擒。”
  慕湛霄瞳孔微微一缩,不动声色地道:“今日便换水路,把他给我看牢了。”




☆、第109章 瑕疵

  申时一到;侍女便送来了晡食,虽在旅途;但膳食也甚为丰盛。
  湛霄陪归旋在车中用膳;这车做的独具匠心;有窗有帘;归旋开了车窗,落下羽纱纱帘,车外阵阵秋风飘进,让人心旷神怡。
  归旋看看案上的酒菜意兴阑珊;湛霄也不多劝;斟了一杯酒,自饮自酌起来。
  归旋只觉一股清香扑鼻;忍不住问:“这是何酒?”
  湛霄笑笑伸手替她斟了一杯,“桂花酿。”
  归旋低头见那杯中之酒色呈琥珀,非常特别,于是持起酒杯喝了一口,只觉醇厚的酒质中带着桂花特有的清香,较她寻常所喝的桂花酒都绵密悠长,唇齿之间却带着莫名的熟悉口感,“这酒我以前喝过的。”
  湛霄点了点头,“按你留下的方子酿的,你以前……”
  说到此处,他忽然停住了,脸上笑容微微凝固。
  归旋问:“怎么了,为何不说下去?”
  湛霄笑了笑说:“没什么,尝尝这个蜜汁莲藕,也是你喜欢吃的。”
  归旋吃了一口问:“我还有哪些家人?你是否带我去见他们?”
  湛霄顿了顿,道:“这些事回京之后慢慢再说。对了,今日我寻了一样证物给你瞧。”
  “什么证物?”
  “不就是证明你我关系的证物。”
  话音方落,便听道有人在外朗声禀报:“启禀王爷,小王爷带过来了。”
  紧接着传来一个男孩清朗悦耳又气急败坏的声音,“什么小王爷,一群疯子,再不放开小爷让你们好看。”
  归旋闻言脸色大变,立刻飞奔过去打开车门,“旻儿!”
  七、八丈外,两名侍卫正小心翼翼地挟这一名兰芝玉树般的童子,那童子见到归旋不禁也惊喜大喊:“娘亲——”
  看着阳光下儿子俊秀耀眼的五官,楚归旋忽然一阵由衷的无语,这就是他的证据——旻儿眉目之间分明既像自己又像那个人!
  湛霄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下,你还有何话好说?”
  说罢哈哈大笑,大步走到楚旻面前一把便将他高高举了起来。
  楚旻气得小脸通红,使劲挣扎道:“你快放我下来!你这坏蛋,绑我娘亲做什么?”
  慕湛霄在他脸蛋狠狠亲了一口,问:“傻小子,有没有骑过马?”
  又羞又恼的楚旻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答道:“没有。”
  慕湛霄大笑吩咐:“把奔宵和踏雪牵过来。”
  不一会,侍卫便牵了两匹马来,一匹是青海龙种奔宵,一匹是大宛名驹踏雪。
  楚旻何尝见过这样神骏非常的马儿,正在目瞪口呆间,湛霄已经将他放到马背上,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不比不觉得,这一比才知道这两人真是容肖神似,只不过一个是如玉稚子,一个是英挺男儿,归旋看着马背上交相辉映的两人不禁一阵恍然。
  男子朗朗一笑道:“阿旋,难不成你现在只会泡茶,连马也不会骑了?”
  归旋看着身侧矫健的骏马,胸口忽然涌起一股澎湃沸腾的热血,她抓住缰绳,身形有如飞燕般敏捷利落,翻身马上。
  湛霄灿然而笑犹若晨曦,双腿一夹,身下奔宵顿时如紫色的流星般足不践土飞驰起来。归旋胸中热血难抑,一驱缰绳,也纵马追了上去,转瞬之间,三人两骑便不见踪影绝尘而去。
  此时正是秋高气爽,湛霄和归旋双骑并驰,一路马鬃飘舞,行云流水,几乎让人两肋生翼振翅欲飞之感,多年来的压抑苦闷似乎也随着这场如风的疾驰随风而散。
  两人尽兴骑了大半时辰,居然来到江边。
  江边泊着一艘楼船,三层高,宏伟华丽,甲板上站有军士,岸上亦有玄甲将士列队守候。
  将士们见慕湛霄到来,齐声高呼:“王爷。”
  湛霄一笑下马,然后欲抱楚旻。楚旻连连摇头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说罢,有样学样机灵地一翻身溜下马来。
  湛霄哈哈大笑,摸了摸他的头顶。
  楚旻尤自沉浸在策马奔驰的兴奋中,又眼看着威武军容,男孩骨子里的豪情侠气油然而生,拉着“绑匪”的手兴奋道:“叔叔,你是王爷啊?什么王?打不打仗?”
  湛霄微笑不答,望着犹在踏雪上的归旋道:“阿旋,我们上船吧,我带你和旻儿回家。”
  归旋骑在马背上木然未动,过了许久,缓缓下马走近。
  任荻上前一步抱拳道:“恭迎王妃上船。”
  楚旻此刻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跑过来拉着母亲问:“娘亲,那个叔叔是谁?他带我们去哪里?他们为什么喊你王妃?”
  慕湛霄回眸望向她,周围玄甲将士众目睽睽,归旋缓缓松开紧咬的牙关,对儿子温柔地笑了笑说:“旻儿,这个为娘以后会慢慢告诉你。”
  楚旻满脸疑惑,慕湛霄眼眸微微一暗。
  ***
  三人上了船,有侍女引他们去各自的房间。
  楚旻越想越不对劲,跑到母亲房里质问道:“娘,你是不是见那个叔叔是王爷就变心了,不要爹爹和妹妹了?!”
  归旋闻言一窒,上前拉着他的手道:“旻儿,这位……叔叔是娘的亲人,他接娘回京城是去见其他的亲人。”
  楚旻眼睛一亮,“亲人?他是我舅舅吗?还是叔叔?我爹呢?是不是也在京城?”
  归旋正在无力招架之际,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这么晚了还在母亲房里做什么?难道七岁了还要与母亲同睡?”
  楚旻愤然道:“才不是呢!我早就一个人睡了。再见,叔叔。”
  一声“叔叔”叫得湛霄脸色又是一黑。
  楚旻走后,归旋看着面沉如冰的湛霄心中一阵忐忑,鼓起勇气道:“湛霄,我们还要给孩子一段时间,这两日的事情我都如堕雾中,何况旻儿?若是贸然说你是他的父亲,他一下子如何接受?”
  慕湛霄道:“你是怕他不能接受;还是你自己不能接受?”
  “……”
  “你还怀疑什么?还有什么不能确认?是不是定要亲口听那楼缄说了你才能心安理得!”
  归旋艰难地说:“……你不能这么逼我,这才短短两日,我如何便能坦然接受这样天翻地覆的改变?”
  慕湛霄面色苍白,“是啊,你和我才两日,和他在一起八年。这八年让你将我摆在了其次,让我成了亲生儿子的叔叔,让我需要奸夫的确认才能再上你的床!归旋……你置我于何地!”
  归旋摇头落泪,“不是,不是这样的。”
  他缓缓向她逼近,眼里燃着两簇幽暗漆黑的火,“不是,就证明给我看。”
  归旋不禁往后一退。
  他却像围猎一般猛然逼近将她围到了臂弯之中,唇间无比地贴近却没有触碰,呼吸拂到了她的脸上,“阿旋,不是就证明给我看。”他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颈下的衣扣之上,“像以前那般脱了它。”
  男子低沉的声音像一曲魅惑的琴,归旋盯着他微微起伏的喉结几欲吻了上去。
  ……
  “娘,你是不是见那个叔叔是王爷就变心了,不要爹爹和妹妹了?!”
  ……
  归旋悚然惊醒,自己这是怎么了?见到这个才遇见两天的男人便神魂颠倒,将生死不知的楼缄和玥儿忘到九霄云外。
  “不,湛霄,我们先谈一谈,玥儿现在何处?”
  慕湛霄眼中有什么东西瞬间熄灭了。
  归旋心头莫名一慌,定了定神道:“湛霄,我知道你介意什么,其实我与楼缄不曾……虽然我与他做了八年的夫妻,但并不曾……”她咬了咬牙低头说出来:“我与他并未做那样的事情。”
  头顶没有一点声息,她忍不住抬起头,却见他深邃如海的眼眸一片平静,没有一丝一毫波澜起伏,“你说你与他做了八年的夫妻并无肌肤之亲?”
  “……是!”
  他伸手抚着她凝脂美玉般的脸颊,柔声说道:“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你说给我听,阿旋,你真把我当成任由你愚弄的蠢夫了不成?”
  归旋不禁愕住,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只见他的瞳孔收紧,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楼缄和楼玥,你想他们怎么样,就看你怎样做。”
  她起先一片空茫茫的无措,然后胸口凉透,过了许久,问:“你什么意思?”
  他唇角泛起一抹优雅冷酷的弧度,“就是那个意思。”
  他的手滑到她的肩头力量克制却不容抗拒,缓缓将她的身体压了下去,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道:“为他做过这个没有?为我做一次吧。”
  楚归旋浑身被羞辱烧得火烫,扭头挣扎道:“混蛋,你混蛋。”
  他微微一笑,“果然不愿意,或许等我送你一件大礼你便心甘情愿了。那个楼缄易容之术殊绝,他要那张脸也没什么用,剥下来给你做个面具好不好?”
  楚归旋猛然睁大眼睛看着他,清澈如水的眼眸被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恐惧染红了。
  他心头一片惨然,明明那般爱她,却总也忍不住做些让她恨他的事情。恨便恨吧,若他的爱无法让她记住,她的恨刻骨铭心也好。
  他缓缓抚着她花瓣般柔美嫣红的唇,慢慢撬开,慢慢将自己顶了进去。
  她一瞬间闭上眼睛,泪水从绝美的眼角滑落,齿间便要用力。
  他笑了起来,继续毫无戒备地深入进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随你吧,你不想要的东西我也不想要了。”
  归旋泪如泉涌,忽然松开齿关,弹起香舌吮起、绕着那青龙绕柱的柱身。
  慕湛霄浑身僵硬,痴了般地看着身下的女人。
  情极致仙的激流在那处凝聚,他却猛然退了出来,低头堵住她的唇狂热地吻着,急切无比地将她压在身下。
  她问:“这样你就开心了?”
  他不禁凝固,目中一片凌乱的痛色。
  她回过头看着他又问:“你说我不相信你,其实你又何曾相信我?”
  “……”
  “那八年在你心里是抹不去的,它会时不时跳出来刺痛你割伤我……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
  两人静静对视着,室内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中。
  过了许久,他说:“是的,这就是我想要的。阿旋,我和你不同,八年前你因为忍受不了瑕疵而离开,而我与你不同,即便一切已经面目全非,可要我放你走,除非我死!”
  作者有话要说:口味稍重,对不起纯洁的妹子们了。不过不写这一场,我觉得不足以写出男主近乎变态的爱情。惭愧遁走~~
  谢谢ally和S的地雷票。




☆、第110章 心安

  不知过了多久;楚归旋终于扛不住铺天盖地的疲倦闭上了眼睛。
  睡着之前她迷迷糊糊想起几年前楼缄带着她去往荆州游玩,曾在船上见一女子四肢被钉在门板之上;放入江中随波逐流。打听之下才知那女子背夫苟且与人私奔;结果被族人处以此刑。
  若身后这个拘着她的男人所说一切都是真的,她这般待他;日后会遭什么刑?
  不过,她宁愿他说的是真的。
  明日那么多未知;但至少这一刻他们同衾共枕。
  想到此处;她竟感到一丝甜蜜和安稳;转瞬既堕入了梦乡。
  ***
  湛霄一手轻轻托起她的头;把另一只手臂从她颈下缓缓抽了出来。
  出了房间,已经四更了。
  他走到楼下楚旻的房前令门口侍卫传召任荻;然后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旻儿睡得很安稳;睡着的模样清俊可爱,醒了的时候却顽皮好动得有些让人头疼。
  他笑了笑,碰了碰他的脸颊。
  这是他的儿子。若从小长在他的身边,三岁便要开始习字、四岁便要开始练剑,六岁之前便要与选定的千叶门人定立血誓,自此接受家族最核心的秘密和责任。
  而旻儿现在还只是一个真正的孩子。这或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慕湛霄收回自己的手,转身出门。
  走上甲板,任荻已经到了。
  湛霄看着面前阴沉沉的天空和江面,“月晏现在何处?”
  任荻答道:“便在后面的船上,他数次请求见王爷一面。”
  ***
  湛霄携任荻乘一叶快舟登上后面的战船。
  任荻问掌船校尉:“人犯呢?”
  校尉抱拳道:“关押在底层水牢。”
  任荻道:“提上来。”
  ***
  铁链徐徐滑动,一个巨大的铁笼从黝黑的江水里缓缓提了上来。铁笼内一名半裸男子长发披散肩穿铁钩吊在铁笼正中。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隐藏在长发中阴暗俊美的面容。
  那人看见慕湛霄,黯淡的眼眸忽而一亮,喉结滚动数番才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嘶哑无比的字:“侯爷。”
  慕湛霄隔着铁栏静静看着笼中的男子,深邃的眼眸在黑暗里闪着幽寒莫测的光,过了片刻,平静地命令:“将他放下来。”
  月晏一触地便瘫倒在地,他强撑着跪起来,咽下喉间火烧般的灼痛,艰涩说道:“王爷,月晏有一事禀明。”
  湛霄不语。
  月宴继续说道:“月晏死不足惜,但夫人无辜。当年夫人出府胎气不保,她令我带她去求陆神医。陆神医冒险施针保住胎儿,夫人却险些殒命。她昏迷醒来前事尽忘,我……冒充夫婿骗了夫人。”
  任荻听着又恨又怒,上前一脚狠狠踢在他的伤口之处,“你这鼠辈,将你千刀万剐了都不解恨!”
  月宴再次爬起,抬起头来,“王爷,夫人虽然失忆,却未曾对王爷忘情。这些年来不过月晏一人痴心妄想,她从来不曾真正接受于我。夫人冰清玉洁、天地可鉴。我如此说绝非为自己脱罪,求王爷赐月晏磔死以证夫人清白!”
  任荻闻言不禁暗暗一惊,回头看向慕湛霄,却只见慕湛霄依旧目沉如水,冷峻的面容毫无波澜和喜色。
  月晏目光一黯,说:“她当真心里只有过王爷一人,玥儿不过是我们从道观前捡回收养,怕她长大后隔阂,才对外说是亲生。此事有迹可查,请王爷明鉴。”
  慕湛霄徐徐开口:“这些年你叫她什么?”
  月晏闻言一愕,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过了良久道:“阿旋。”
  这两个字即便用如此嘶哑难听的嗓音说出,也带着一分说不出的温柔。慕湛霄眼中划过一丝冷酷冰冷的讥屑。
  转身道:“把他放下去。”
  月宴脸色一变,急切道:“王爷,莫非你还是不信?那便请王爷以月宴之血洗净阿旋之耻、王爷之恨!”
  湛霄稍略微回过头来,原本深邃清峻的面容在火光的映衬下半明半暗,竟然俊美得有如妖孽。他笑了笑,说:“你的血算什么?洗不掉阿旋之耻,也抹不去我八年之恨,只不过能成全你自己在她心中情痴的位置。想得倒便宜。”
  说罢他拾阶而上走出了刑室。
  ***
  三日之后,行船快到京城。
  侍女走进归旋的房间,捧着珠冠锦衣行礼道:“我们快要靠岸了,请王妃更衣。”
  归旋问:“王爷呢?”
  侍女嫣然笑道:“在楼下教小王爷学剑,小王爷学得正开心呢。”
  归旋想了想,说:“你去请王爷过来。”
  侍女领命出去。
  归旋心里开始打鼓,这几日,那男人有些不对劲,表面上倒是更温和儒雅,也没再威逼于她,不过总让人觉着很不对劲。
  不一会,湛霄推门进来,只见归旋手托香腮看着江面若有所思,回头见他进来眸光微微一闪。
  湛霄微笑道:“归旋找我有事?”
  归旋心道:就是这个样子,看着笑得如沐春风,眼睛深处总有一层隐隐的阴霾,尤其是看着自己的时候。是因为那晚的事情吗?被戳破了心事恼羞成怒了?还是觉着太过分有些抱歉?
  真是的,抱歉,你就说啊。
  对面湛霄见她一直不语,略微蹙了蹙眉,“怎么了?”
  “哼,我们要回京了?”
  “是的,傍晚便到了。”
  “……你不会还准备让我坐那辆马车回去吧?”
  “怎么?阿旋觉着不妥?”
  “当然不妥,你现在风顶云巅的,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如此奢靡即便不逾制也授人以柄。”
  湛霄瞧着她笑了起来,“归旋果然如以前一样还是位贤妻。”
  归旋见他耀眼温柔的笑容心头不禁一跳,转头道:“哦,就这些……对了,还有,你把旻儿带来吧,快到京城了,我们先和他谈谈吧。”
  湛霄笑意一凝,眼眸深深注视着她。
  归旋不自然地道:“我这样是没有办法,否则到了王府个个都小王爷、小王爷地围着他喊,非把他喊疯了不可。”
  湛霄猛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她,“阿旋,你信我了?!”
  “我……我不是不信你。即便没有旻儿,即便你不是靖王,即便只遇到几日,我也会信你……或者说,我想要相信你。
  只不过,我确实还想再见楼缄一面,亲口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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