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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重生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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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旋一一询问了他们的名字、年纪、籍贯、特长,家中还有哪些人,签的什么契,签了几年契。
待奴婢们出去后,又问徐管事在哪个牙子那里买的人,用了多少钱,在府里这些时日都教了哪些规矩。
最后又问了问徐夫人府上现在各房各院以及厨房、杂役的大致人手。
待全部都问明了,归旋略略勾了勾唇角柔声道:“姨娘办事果然妥帖,就按单子上写的分下去吧。对了,劳烦徐管事再帮我理一个花名册,把府里各房各院的仆役情况依照我刚才问询的内容罗列清楚。”
徐管事愣了愣,鞠躬道:“是。”
三日后,这份单子交到归旋手上。一月后,靖安侯离府。
次日,归旋召徐管事问话,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徐管事从雪融香初居的侧门出来,脸色惨白、满头冷汗。
是夜,徐管事收拾细软潜逃出府,却被数名黑衣人尾随堵截,人赃俱获。
***
归旋听完来人的禀报,眉目未动,只道:“今日天色已晚,不要惊扰他人,你们且把人看好,把该问的都问清楚了再向我禀报!”
那人领命出去。湛霄缓缓从屏后步出,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只轻轻摇头一笑,走到桌前自行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归旋问:“为何一旁冷笑?”
他道:“夫人指挥若定,颇有大将风仪。”
“哼,那是,内宅乃胭脂沙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既是沙场,既要用人,为何不用府中暗卫,却回楚府调人?”
归旋脸色一僵,顿了顿,继续大言不馋道:“这等小事,何需用到暗卫,本夫人自会处置。”
湛霄看着她微叹了口气,“徐氏身份尴尬,你是不愿把我牵进内宅之争。”
归旋默然片刻,承认了:“徐氏是公公爱妾,婆婆宽于待人,你又一向敬孝,这件事与你们都没有干系,只是我和她的私怨。”
湛霄目中露出些许疑惑,“你就这么讨厌她?”
居他所知归旋和徐氏并无很深过节。
归旋道:“是!”
徐氏就像一条潜行在她心中的蛇,看似不起眼,可不知何时就会趁人不备腾起一口。留着徐氏,她如芒在背。
“徐管事的事情只是个开始,你趁父亲出府动手,是准备把事闹大,通过这件事将府里徐氏一脉全部抄起?”湛霄道。
“这件事本来就可大可小,风起青萍之末,前朝张宰相也不过因为手下的一点过失最终被罢官夺爵。我若是母亲,定会以这件事让徐氏永无翻身之地,不过婆母一贯仁厚,绝不会忍心这么做。”
“所以你就只有先斩后奏了。”他徐徐道:“你这么做不仅不会得到母亲的支持,或许还会触怒父亲。徐氏只是一个宠壁,又无子嗣为继,再怎么风光也不过一时,你有心打压她,待接替母亲执掌家事之后名正言顺易如反掌,何需现在如此激进?”
是,他说的有理,归旋道:“可我深厌之,一日也不愿容忍下去!”
湛霄盯着她沉默片刻,忽然一笑,朗声道:“月晏。”
声音不大,却遥音穿月。
有身影应声现于房脊纵身落于院中,“月晏在。”
“你将徐应带回营中好好审问,务必将徐氏在府中人脉全部查出,另外再调一百暗卫供夫人调遣。”
“是。”
那人身影转瞬即没。
归旋回头望着湛霄,他雅然一笑,“内宅之事确实无需用到暗卫,不过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谁站在你的后面。”
***
第二日天未亮,徐管事的供词和名单便交到了归旋手中。归旋开始按照名册拿人,不过这毕竟是内宅之事,她最终目标也不是对付这些嬷嬷、丫鬟,所以她只叫暗卫拱卫四门、禁止出入,而让杜嬷嬷和楚府调来的亲信带着丫鬟仆役按照名册查抄拿人。
一场事办得迅雷不及掩耳,许多人还在梦中便被擒住拖出带到修罗军把守的庭院挨个审问。这些嬷嬷丫鬟们何曾见过如此阵仗,方看见面色冷峻的暗卫和腰间凛凛寒光的宝剑便已六神无主魂飞魄散,只知瘫软哭泣,许多人甚至还等杜嬷嬷等人盘问便已主动坦白求生。
一切顺利得甚至超出归旋的预期。不到辰时,除了畅枫院,其他各处在名单上的人已全部拿住并基本审问清楚。
畅枫院。
廖夫人正在西花厅用早膳,跟随她多年的管事嬷嬷罗婆子呼天抢地的跑了进来,“夫人、夫人,大事不好……”
话音未落,归旋带着书卿和数名壮婢走进房来。
罗婆子一见归旋顿时面如土色几欲瘫倒。
归旋视若无睹,只端直对着廖夫人道:“婆母,阿旋有事禀报。”
廖夫人看着堂下的情形脸上露出狐疑之色,沉声问:“旋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归旋道:“儿媳近日查账发现府中采买人口的账目多有不解之处,于是昨日便召了徐管事询问,谁知事情还未问清,他当晚竟然私逃出府。我遣人将他追回,结果在他包袱之中发现三千两银票以及多份房屋田锲。一名小小管事竟有如此巨资实让人不得不疑惑,媳妇斗胆审问,一审之下他的招供骇人听闻。”
廖夫人面色渐沉,静静盯着归旋默然不语。
归旋接着说:“这些钱一部分是他采买奴仆收公报私囊收受的回扣,另一部分是徐姨娘给他的额外赏赐,因为他多年来协助徐氏在府内培植亲信、遍植眼线。这侯府之内各房各院各个角落皆有徐氏的人,上至管事账房,下至厨房杂役,特别是您这畅枫院内。哪怕是您与公公头一晚私底下说了什么体己话,第二天都会有人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传到徐氏耳朵中去,”她缓缓回头看向一旁的罗婆子,“是不是这样,罗嬷嬷?”
罗婆子悚然一惊发呆站着,归旋身后两名壮婢忽然扑上前去一人一边拖了她就往外走。罗婆子骤然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夫人饶命——夫人饶命——老夫人救我————”
廖夫人面色微白、双眸半垂,却始终未曾开口。
罗嬷嬷还在拼命地挣扎祈饶,书卿上前一步轻轻按住她的手柔声道:“嬷嬷莫怕,先随我们出去把事交待清楚,老夫人和夫人慈悲为怀,定会从宽发落。”
说罢使了个眼色,手下人一拥而上将罗婆子硬拖出去。
罗嬷嬷歇斯底里的叫声渐渐走远。室内,只剩下婆媳俩静静相对。
过了许久,廖夫人缓缓抬起眼帘静静地说:“徐管事和罗嬷嬷在我身边服侍多年,将他们责打一顿逐出府罢了。至于其余的人,你看着该发卖的发卖,该调离的调离。这件事就此为止吧。”
归旋吸了口气,说:“婆婆,重要的不是如何处置这些下人,而是如何发落指使他们的人。徐氏如此苦心经营,不轨之心昭然若揭,若再留着她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廖夫人道:“阿旋过虑了。”
“过虑?”归旋冷笑一声,猛然从袖从抽出一叠口供放在廖夫人面前的案前,“您且看看徐氏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徐氏在侯府内宅当真是可以呼风唤雨,这么多年来您的一举一动,你的身体如何,哪位大夫诊治、病情起伏怎样、是谁侍奉汤药,徐氏全部了如指掌。她到底是何用意是何居心您还不明白吗?!她所等的,不过是一个安全的时机。”
廖夫人缓缓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婆母!”
廖夫人忽然眼神一明:“我与徐氏共处多年,旋儿,你当真以为你所说的这些我毫无察觉毫无知晓?”
归旋怔住。
廖夫人脸上露出微微嘲讽的笑容,“徐氏在府中苦心钻营、培植亲信,这些我都知道。她本是官家小姐,临了却嫁人做妾,还背了这么个风流冶艳的名声,当初刚进门时也不知受了多少嘲讽和白眼,她心里不甘,想为自己多挣些体面,我便也睁只眼闭只眼让她去挣,那些东西说穿了不过是些流于表面的浮名和虚利罢了。就像这府里的人再怎样称她为夫人,实际上她也不过是个姨娘,我给她点体面她才能活得像个主子,而你一句话就能把她打回原形。
至于你说她窥视主母、图谋不轨……窥视只怕是真,而图谋不轨却不至于。老爷和湛儿都是何等人物,若我真遇什么不测,她又如何脱得了干系?这点徐氏心里只怕也清楚得很,所以她再想如何也不敢如何。她窥视于我只不过是出于女人的争宠之心,以及盼着我早死的消息。”
归旋扑过去握住她的手道:“就算只是这样她也够恶毒的了。一个恶毒不甘的女人是极其可怕的,婆母,您千万不要一时大意、养虎为患。”
廖夫人忽然笑了起来,转头慈爱地看着她,“旋儿,你很聪明,也很孝顺。可你不知道有时候明知道这是头虎也得养!男子在世需杀伐决断、坚毅果决,而女子却不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品格和操守远比聪慧和决绝更为重要。徐氏再可恨,她也是菱佩的母亲,也是陪伴侯爷近二十年的人,作为一个嫡母和妻子我不想让他们伤心难堪,而作为一个女人,我这辈子都没有做过后宅争斗赶尽杀绝的事情,临老了更不想手上沾血!”
这些话她说的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归旋摇头道:“可……”
她拍拍归旋的手背,“这次的事也算给了徐氏一个教训,二十年苦心经营一朝之间前功尽废。她当明白自己的斤两,也当明白自己处境和地位,如果真的还敢造次我绝对不会再次手软。旋儿,留着她,只当给菱佩留一分体面,毕竟侯爷就只她这么一个女儿,湛儿也只她这么一个妹妹。”
归旋知再说无用,长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作者有话要说:
☆、母亲
接下来的事便是清算。归旋原本打算重惩主犯、轻罚从犯,既能除了心头之患,又能杀鸡骇猴以肃门风。
但如今徐氏不能动,她就只把她的亲信一一清理干净,以免她死灰复燃羽翼再丰。
于是徐应被以夹带私逃之罪送交官府,罗婆子、吴先生、林管事等一干与徐氏沆瀣一气的管事、账房、嬷嬷被打了板子逐出府外,而其余牵扯进来的奴仆、丫鬟皆被发卖。
这场从上到下彻彻底底的清洗撼动了整座侯府,谁也没想到年方十六、初为人妇的楚归旋一出手便是这样的雷霆手段。不过她也记下了廖夫人的告诫:万事不可做绝。
所以发卖奴婢时,侯府少夫人特别吩咐经手牙子不得卖到烟花之地只可卖到良家,罗婆子等人也未太过为难,就连身无分文被判流放的徐应她也使人以老夫人的名义送去20两银子,并打点衙役一路照应。
徐应痛哭流涕朝着侯府方向跪拜出城,而那个徐氏也真真切切跑到廖夫人面前痛哭了一场。这一日,她素衣布裙、脂粉不施,跪在廖夫人面前哭得凄凄切切,痛悔自己识人不明、竟举荐了这么一个见利忘义的东西,犯下如此大错,愧对夫人、愧对侯爷,请夫人惩罚。
廖夫人没有如往日那般和颜悦色地将她扶起,只是用一种从没有过的冷淡语气说道:“既如此,那么你就闭门思过些时日吧。”
说完便在侍女搀扶下回了内室。
徐氏长跪半日,日暮方回了她居住的漪繁居,从此当真闭门不出。只是第二天着人将菱佩送到廖夫人那里,并修书言道:玉杳德浅才疏、身份卑微,实在不堪抚育菱佩之责,万乞夫人垂怜,将菱佩收在身边。
廖夫人看着堂下菱佩稚嫩但异常沉默的小脸,沉吟片刻,吩咐许嬷嬷将西厢的几个房间收拾出来让菱佩和她的贴身侍女住过去。然后轻轻招手道:“佩儿,过来。”
菱佩温顺地走过来,抬起头,用那双乌黑却有些懵懂的大眼睛望着她,“母亲,我再也不能见我娘了吗?”
廖夫人沉默一会,说:“当然不是,过些时日,你便可以再去看她。”
***
这场始料不及的风波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不久之后,候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和平静。
归旋提拔了一些未和徐氏牵扯的奴仆,又从楚府调了一些人过来补充人手,侯府之内多了些她熟悉的面孔,也渐渐多了一些让她舒心的气息。
可人告诉她从楚府过来李嬷嬷和老夫人身边的程嬷嬷又吵起来了,两个人打嘴巴官司一直打到了廖夫人那里。
曾嬷嬷痛心疾首地怒斥:“老夫人,您看看您看看,她居然在苗圃旁开了一块菜地,您再不说她,赶明而她准能喂上一窝鸡!”
曾嬷嬷以前掌管院中花木,痴迷园艺,对后院那个不起眼的角落专供她培植奇花异草的苗圃甚是爱重。
而李嬷嬷却振振有词地说:“南瓜花也是花,以后开起来准保比你那些杂苗漂亮多了!”
曾嬷嬷一口气险些接不上来,“杂、杂……”
看着曾嬷嬷的样廖夫人实是有些忍俊不禁。
曾嬷嬷哭丧着脸,愤恼道:“老夫人,你看她,你看她!真是乡野粗妇俗不可耐!”
李嬷嬷白眼一翻,“我可不是乡里人,我和我当家的早就进城了。”
廖夫人忍住了笑问:“你在后院到底种了什么?”
一说这个李嬷嬷顿时来了精神,“回老夫人,我就弄了那一小块地,也不能种什么,就种了点南瓜和韭菜。”
“南瓜和韭菜?”
“是啊,您可别小看这两样家常菜,常吃可大有好处。这南瓜性温味甜、补中益气,老人家吃最是养生。这韭菜就更好了,味道又好、火气又大 ,我想着到了冬天就可以割些新鲜的韭菜黄,给少夫人和少侯爷包饺子,小两口吃得和和美美有滋有味,来年定能给老夫人添个大胖小子。”
曾嬷嬷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嗤笑道:“就那么点上不得台面的玩意被你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似的,还包生大胖小子……”
廖夫人不置可否,只是问:“南瓜花是何模样?”
李嬷嬷不由一愣,怔了怔说:“黄黄的,小喇叭花似的……反正来年夏天您就可以看着啦。”
廖夫人对曾嬷嬷微微笑道:“我看过不少奇花异草,倒还真没看过这南瓜花,就让她种着吧。”
顿时,曾嬷嬷一苦,李嬷嬷一喜。
廖夫人接着说:“种点小菜倒也罢了,切莫当真弄出个鸡窝来。”
李嬷嬷汗颜,“老夫人,这……是。”
***
廖夫人觉着李嬷嬷甚为有趣,便时常召她来聊会子天。
“……是,我老家是桐州那边的。当年我当家的从军中服完役瘸着一条腿就回了乡,家里就那么几亩薄田,糊个肚子都勉强,如是遇到灾荒年那日子……幸好前几年少夫人手下的李将军找到我们,把我们一家子带到了侯府,我和当家的在府里帮忙,家里那两个小子一个到庄子里当了管事,一个少夫人出钱让他做了点小生意。老夫人,不是我说,我们少夫人真是菩萨心肠,虽然有时候有些子厉害手段,比如把她那个只会贪钱赌博的远房叔叔赶出侯府什么的,不过那也是为了整治门风不是……”
李嬷嬷絮絮叨叨地说着,廖夫人若有所思微笑不语。
楚归旋这些日子倒是忙了个脚不沾地。徐氏和徐管家垮台后,这府里的事自然而然落在了她的头上,虽是鸡毛蒜皮却也千头万绪。现在她方觉着廖夫人实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她把府外田庄、铺子的事自己打理,而府内人事、杂役的事全交给徐氏打理,总之有钱又轻松的事是自个的,花钱又繁琐的事是徐氏的。
徐氏家境不俗、陪嫁颇丰,这些年老侯爷廖夫人也待她甚厚,不过她要苦心经营、上下打点想必还是颇为吃力,廖夫人就由她搞着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由她费心劳力营营苟苟地把侯府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条,廖夫人只轻轻松松地抓着名、抓着财、抓着自己在老侯爷心里结发之妻不可撼动的地位。
作为一个侯府嫡妇,廖夫人不可谓不成功。
归旋合上账本感叹一声。也许最后所有聪明的人都会败给这样一个简单坚定的人,或是为他所用。
因为这样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从来不会犹豫彷徨,更加不会后悔。
归旋出了门去往双清斋找季真,现在她再忙有两件事也是必须要做:向廖夫人问安和向季真师傅学剑。
有一日她问慕湛霄:“你与师傅谁人武艺更高?”
慕湛霄笑道:“季道长武艺深不可测。”
她又问季真:“师傅,若我有一天学得你剑法的三成可能打败湛霄?”
季真道:“即便你学了十成也打不过慕侯。”
归旋想了想,回房对湛霄说:“我觉得还是师傅武功比你更高。”
慕湛霄修眉一挑,“为何这般觉得?”
归旋道:“以我现在的剑术,师太一招可败,不过我每夜与你练剑,抵挡个百把招完全没有问题。”
***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转眼又到月末。
这一日婆媳两照例在院子里散步,秋日微冷,却愈发空气爽利,归旋指着院中一株墨菊说:“婆母,你看那朵菊开得真好看。”
廖夫人看着她在阳光下明丽不可方物的笑颜,心中忽涌起一股温柔的怅然,真是年轻啊……当年她的长女碧霄也是这般一位明丽爱娇的少女,也曾这样承欢膝前。
她说:“旋儿,听说前几日有位姓楚的男子求见于你,被你赶了出去。”
归旋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过了好一会,方垂眸道:“是。”
廖夫人望着她悠悠叹了一口气,柔声道:“旋儿,我是真心觉得你是个好孩子才对你说这些话。当年你因将叔伯一家逐出府去的事情和族人宗亲闹翻,名誉大为受损,连我也对你多有误解。那些人侵吞家产是不对,可毕竟是你的族亲和长辈。这件事情过便过了,既然他们已经示好,你不妨也退让一步,面子上过得去就成,免得旁人不明就里,诟病你忤逆狭隘、毫无容人之量。”
过了许久,归旋方才开口,“我能容他们侵吞家财,也能容他们欺我年幼,可是我绝不能容他们……”她咬牙顿住,缓缓抬起眼来,清莹的脸庞苍白若雪,“……我母亲冰清玉洁保节自尽,他们却说她,却说她……”
……
“那丫头年纪小小倒越长越漂亮了,过些时日还不知长成什么祸国殃民的样儿。”
“再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有那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娘!”
“她娘怎么了?不是被封了忠义夫人?”
“忠义?忠义个屁!那是为了遮羞才没人敢说。我听从云州逃出来的人说,她娘被白狄人捉住整整轮淫了三天三夜,死了还有人接着奸,好些个白狄士兵为了抢她打得头破血流,哎呦喂,真是丢尽楚家的脸……”
……
归旋微微发抖起来,骨子里又燃起那股难以抵抗的愤怒和屈辱。她母亲服毒自尽,白狄王久闻其美色,竟掘地三尺将她的尸身从枯井中寻出。那禽兽见她死后容色尤丽,竟淫心大动,当众奸辱。那白狄王泄完了兽。欲,他的手下又一哄而上争而奸之……此事为归旋心中深恨、不可触碰、不可摆脱,可是那些所谓的楚家人竟然以此来嘲讽取乐!!!
廖夫人见她眼中燃起的痛苦,什么都明白了。她胸口也漫起一股熟悉的苦意,母女连心、血肉分离,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能体会其中的感受。她上前一步轻轻抚住归旋的肩膀柔声说道:“旋儿,别哭了,我女儿早逝,你若不弃从今往后便叫我一声母亲吧……”
归旋跪倒在地,抱住她的双膝失声痛哭起来:“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初冬
京城往年的冬天来得很早,通常是秋高气爽没几日转眼间天就凉了。可这一年长安的秋却格外的爽也格外的长。虽然天气爽利,但归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变了,所以她还是要及早准备。银丝炭要早买,府里的薄门帘要全部换上锦布和棉做成厚帘,以往的门帘样式太老气,她打算全部使人重做,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各房各院的冬衣要早些赶制。
老侯爷的两位庶弟虽然已经开府别居,不过依照旧例,每年冬天侯府都是会送去一批上好的锦缎布匹过去。还有投奔侯府的几位远亲、养在府中的先生门客,都要帮他们打点过冬之物。以往归旋最烦这些婆婆妈妈的事,现在……她倒能从这些事里找到些乐子,比如,为湛霄添置新衣。
其他的事她可交给下人跑腿,不过这件事必须亲力亲为。
归旋第一次为湛霄制衣,甚是兴奋,她让天都锦的老板娘亲自过府将今年最好的料子都送过来,然后从那些云锦、蜀锦、杭绸、宁绸、狐皮、貂皮里一口气选了十几匹,春夏秋冬四时衣物各为他定制四套,从衣、裳、袍、袄、衫、直裰到冠、履、帽、裤、袜全部配好,另外又定做了两套骑服和一件鹤氅。
都选完了尤觉不足,侧首问书卿:“你再帮我想想,还有什么要做的?”
可人挤过来探着头吐吐舌头说:“还做?夫人,我看咱们得再做一间大屋子专门给侯爷放衣服!”
归旋把她的头往后面一推,“一边去,书卿,你说。”
书卿低声道:“少侯爷风神秀异、英姿俊拔,我想他穿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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