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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少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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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守门,干你何事?”被称作“老鱼头”的老人家穿着麻鞋斗笠,笑骂道。他手里马鞭赶着车马,吆喝着就往镇里去了。
  镇口的守卫对视一眼,咂咂嘴,老鱼头赶着的是好东西,可惜啊可惜,他们可吃不起。
  这是从千里之外的海边上捞的海鱼,渔网一上岸放到马车上,活水养着,日夜兼程,快马加鞭送到这山里的盘龙镇,送到钱家最大的盘龙客栈里。盘龙镇里的富贵人家吃惯了山珍,倒也爱极了这海味,每回到了货都一抢而空。
  老鱼头为钱家送了二十多年的鱼,五天来一回,风雨不改。他也本事,他送的海鱼,成活十之八九,为人实诚忠厚,因而深受钱大姑娘器重。再说别家学着钱大姑娘出山运海鱼,送来的货死伤一半,又常有运货人死伤,入不敷出,因而逐渐放弃了这行当。
  钱小凤起了个大早,在院里一套太极拳还没打完,就有人行色匆匆而至。
  梅子听了来人汇报,赶紧对钱小凤道:“小姐,客栈出事了。”
  钱小凤那套以柔克刚的功夫生生卡在“金鸡独立”这一式,挂心着盘龙客栈之事再打不下去了,换了功夫服,赶紧出门去了。
  她记得这是老鱼头送鱼的日子,客栈一开门就有各家小厮冲进去抢货。她见过那景象,一直觉得这里边存着隐患,得了,这便来了。他们倒没有挤破头打起来,只把那些身量小的挤倒在地,不知伤势如何。
  她来得比大夫稍慢些,被踩伤的那个已经被抬往医馆了。
  店里吵吵嚷嚷,非要掌柜的开箱卖货。
  “得了得了,人也送走了,再不开箱子,鱼都要闷死在里头了。”
  “灶上水都烧好了,就等着这鱼下锅呢。”
  “您给不给卖总要说句话呀。”
  ……
  钱小凤听得脸一沉,一巴掌拍在鱼箱上,道:“你们回去告诉家里主子,今儿这鱼不卖了,要买?五天后请早。”
  掌柜的在她身后想说些什么,见她脸色阴沉,没敢多嘴。
  钱大姑娘悍名在外,不定她不高兴了拿出马鞭抽他们,这些人也没敢吵嚷,嘴里念念有词的便散了。
  “伤了人还想着买鱼,买个×。”她骂了一句,对掌柜道,“你派人去医馆,伤药费咱们全要担下来,等那人什么时候养好了再送他走,派人到他家员外家送一份礼,赔上六条鱼。这回是个教训,你找人在门口修缮一条木栅栏,一人多宽,三丈长就行,下回卖鱼让他们就在那跟前排队。”
  “是,小姐。”掌柜的说道,“那这箱鱼怎么办?”适才才买了几条,店里也才做了一份菜,要真不买了,客栈今日亏损可就大了。
  “你把我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了?”钱小凤道,“说了不买就不买,送到钱家去,给巳儿熬几锅汤。”
  恁多鱼少爷哪里吃得完?掌柜的叫苦不迭。
  “别不卖啊,你的鱼还剩多少,都给我如何?”
  钱小凤转过头,说话的是在大堂里端坐的一名男子。他身着雪白绸缎,腰带上仅剩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这回没有赌坊里那缭绕的烟雾,钱小凤看得清楚了些。他不至于像赌坊里的其他人一样,几日下来黑瘦青眼发丝散乱不成人形,反而收拾得顶好,倒让钱小凤猜测他身边是不是跟着丫鬟婆子,专替他收拾形容。这个赌徒长得极好,唇红齿白,虽他坐着,她也能看出来这人比山里人要略高些,却不单薄瘦弱,怎么看那身材都是一个恰到好处。总之,用四个字形容倒十分贴切,那就是——丰神俊朗。
  钱小凤很想端住架子不理他,可是常年的嘴仗练习使她脱口而出:“不卖。”
  “为何?”男子皱起了眉。
  “我说了不卖就不卖,你耳朵聋了吗?”钱小凤看见他桌上摆了一道残汤,道,“一盘鱼钱还没结呢,怎的肖想我箱里这几十条。您那点儿银子,还是留着路上当盘缠吧。”她说完转身就走,想着言尽于此,希望这位能听劝。
  坐在客栈里的男子用筷子戳了戳鱼汤,只确定里边儿没有一块肉了才罢手,掌柜的可怜他不明不白受了小姐一顿毒舌,好意道:“公子,你要是喜欢,再来一盘糖醋鱼如何?这鱼虽比不上从海边运来的鲜鱼,好歹是我们镇里出了名的镜湖产的……”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那位公子一扬手,道:“吃够了,罢了吧。”
  钱小凤一出门,老鱼头就迎了上来,她待这位老人家十分客气,道:“老鱼头,今日之事与你无干,这到正午了,你还是进客栈吃好喝好,明早还要赶回去,山路险着呢。”
  老鱼头赶开了跟在她身后的梅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大小姐,不是这一桩,是……”
  钱小凤神色肃穆起来,问道:“你把他送到我家去了吗?”
  “已经送去了,跟葡萄姑娘说他甚是可怜,望小姐收留。”
  “我知道的。”钱小凤道,“老鱼头辛苦了,这桩事咱们埋在肚子里,任谁都不能说。”
  “我省得的。”
  钱小凤连口水都没敢喝就往家里赶,心里纠结着这烫手的山芋,是拿还是放?
  她一着家,葡萄就在她耳边念念有词。“少爷今日跑回家想拿三十两银子,我没敢听他的,只给了一半儿”,“酒馆的吕掌柜说昨晚有几个大汉在她那里撒泼,她找人扔了出去,下手不重,小姐放心”……
  说来说去,还没有说到钱小凤最挂心的那桩事上,让她都要以为,葡萄将脏兮兮的小子赶了出去。
  “对了,”葡萄一拍脑门儿,道,“老鱼头送来一个小子,瞧着比少爷大一些,说是他们村里的,叫昊儿。他爹出海时死了,娘被逼改嫁跳了海,家里亲戚没有一个肯照料他,说小姐心肠好,看能否收留他。”
  “嗯,把他带来我看看。”钱小凤心里打鼓,脸上装模作样道。老鱼头讲的人物,葡萄理解的是一桩,她听得又是另一桩。同样的事,换了名词便让人毛骨悚然。皇帝御驾亲征出海战死,朝代更迭,皇后被逼改嫁,这个太子成了叔伯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东躲西藏,想起了她这不知几百年前的远亲。
  “我让他洗干净了呢。小姐不知,这小子来的时候有多脏,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让我给扔了。唉,老鱼头也真是,一件好衣裳都不给人穿。”葡萄眼睛亮晶晶的,“小姐啊小姐,我瞧着他长得蛮好呢,葡萄恁多年都没见过这样漂亮的人物。”
  葡萄所言非虚,这个小子长得实在不错。只不过上午钱小凤受了一回美男迷惑,这孩子身份又是一把悬在她脑袋上的铡刀,钱小凤着实没心思欣赏。
  “我知你身世可怜,既没有别处去,就留在盘龙镇吧。”钱小凤将葡萄和梅子支开,想将跪在地上人扶起来。论身份,她不想跪他,却也实在受不起这一跪。
  小子比她那不成器的弟弟中用,饶是钱小凤力气大于常人,他也没怎的动。“皇甫昊多谢钱姑娘收留。姑娘大恩大德,昊儿没齿难忘。”
  钱小凤嘴角一抽,教导他:“你既来了盘龙镇,前尘往事就要断个干净,今后便随我家姓。若你忘不了,日后非要出去,改回从前名字,也不要对外人提及盘龙镇一个字,便是你还了我的恩情。”
  “钱昊记住了。”
  瞧这模样,多懂事多招人疼,要是她家巳儿也这样,她这个做姐姐得省多少心。钱小凤感叹。
  “你这几日跟着我,看看自己喜欢做些什么。在我这里呆着,总归要有个营生作幌子,才不至于招人耳目。”钱小凤怕这位前朝太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在这里闲养,她倒不缺一双筷子,想着给他找些事做,省得招人耳目徒惹麻烦。
  她没见过皇甫昊乔装成乞儿的模样,自是不知这样能屈能伸的性子,怎么会怕那些活计。
  好说歹说把钱昊扶了起来,她又道:“盘龙镇是个好地方,你住久了,就会喜欢这里的。”
  “昊儿从小听老祖宗提及盘龙镇的名字。她老人家也说,盘龙镇是个好地方。”
  钱小凤叹了一口气,钱昊口中的“老祖宗”大概就是几十年前走出盘龙镇,最后做了皇后的那位人物了。要不是她老人家“耳提面命”,钱昊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天底下有盘龙镇这么个小地方。
  盘龙镇盘龙镇,这回是真的盘着龙一样的人物了。
  她安置了钱昊,又得马不停蹄出门巡铺子。钱庄,绣庄这些地方她十天半个月才会去一回,酒馆客栈也不是每日必到,三五天查看便是,但赌坊,她每日必到。没办法,谁让自己脑子发热开了这么个找事的营生。
  这会儿刚吃过午饭,烈日当头,梅子给她举着伞,她也觉得日头晒得她脑袋发昏,进了赌坊边的小巷子,打算自偏门而入。她们刚走到巷口,就看见赌坊两个小厮抬着一个人,晃荡两下给扔到地上。那人的身子 “咚”地在墙上撞了一下,滚在墙边。
  这样的场景钱小凤见得不少。只有那已经输得精光的赌徒才会得到这样的待遇。
  那人揉了揉肩,摔得龇牙咧嘴。他翻身坐起,背靠墙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身上的衣服瞧着眼熟。待她们走近了些,钱小凤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她下意识地去看那人的腰带。不出所料,腰带上的最后一颗珍珠,已经不见了。
  她说不出心里是遗憾还是别的什么感受。男子坐在赌房门口,颇有些落魄贵公子的可怜样,可她想起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来的,出口的话就不客气了。
  “哟,没钱了?”语气里掩饰不了她的幸灾乐祸。

  第四章

  “小姐,外头日头大。”葡萄这回没顾得上欣赏美男子,心疼她家小姐,跟个赌徒废什么话。
  男子黑沉的眼珠盯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想起今早才见过她。“是你啊。”没了那早晨在客栈吃鱼的精神劲儿,他说话懒散颓废,彷佛刚才那个被小厮扔出来的人不是他似的,在钱小凤面前半点不觉尴尬。
  钱小凤觉得自个儿疯了才跟这样的赌鬼搭话。她忽然觉得赌坊管事或许说的很有道理:这样的人合该把他打醒,扔出赌坊完事儿。步子绕过他就要进门去,忽而听见身后又飘来一句。
  “我渴了,你有水吗?”那语气,理所当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少爷。
  钱小凤滞了一下,冷哼一声,懒得理他,掀开帘子进了赌坊。
  这里仍旧是她不喜欢的烟味和汗味,嘈杂的声音仿佛要把她脑袋仁儿吵得炸开。葡萄见她摇摇欲坠,扶她到房里坐下,管事的也匆匆而至。
  “小姐可能有些中暑了。”梅子说。
  “这得看大夫才行。”管事道。
  钱小凤摆手说道:“这算什么呀。给我喝点儿水就行。”
  这点儿要求自然立刻被满足了。钱小凤喝了一口清茶,觉得舒服多了,对小葡萄勾勾手,道:“你给外边儿那人送一碗去,别让他死在赌坊门口。”
  小葡萄只当她心地善良,不曾多想,端了一碗就送了出去。
  钱小凤又晕晕乎乎地跟管事说了好一会儿话,那管事都看不下去了,最后说道:“大小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时葡萄端着茶碗又走了回来,对她道:“小姐,那人已经走了。”钱小凤清醒了一些,想起傍晚还得查今日的帐,便接过葡萄手中的茶碗,仰头喝完,带着两个贴身丫鬟打算回家休息一阵。
  她大概真的中暑了,晕晕乎乎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一觉醒来,竟发现自个儿睡到了半夜。守在门口的梅子听见她起身的声响,赶忙进屋与她解释:“管事们都来过的,我和葡萄叫了您两回您都没醒,吕掌柜说您太累了,明日一并查账也是一样的,大家便散了。”
  钱小凤想了想自个儿七年来过的什么日子。没有假期没有周末,赚了恁多钱,全不知怎的为自己花出去。算命的还说她是个富贵命,她怎么觉得这命格有些消受不起了?自个儿这么年轻,难道还过劳死了?听着就让人笑话。
  可是,她已经不年轻了。在现代,二十二岁,差不多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在周围人眼里还叫“年轻”。可她这是在古代,这个女子十来岁就生孩子的时代。钱小凤知道周围人怎么戳她脊梁骨呢:钱大姑娘再怎么样,还不是个没人要的辣货,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她这岁数,要是不带上钱家一半家财当嫁妆,哪个正经人家哪个愿意要她?
  她想了一会儿,忽而一耳光抽在脸上,嘀咕道:“钱小凤你这是思chun了吧。”
  梅子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小姐?”
  这些事儿越想越烦,钱小凤也不想了,摸摸肚子,下床着衣。
  梅子体贴问道:“小姐想做什么?”
  “我饿了。” 这一日都没怎么正经吃东西,这会儿饿得她心里发慌,准备垫垫肚子。
  “那我去唤厨娘……”
  钱小凤摆手道:“不必了,大家都歇了,我自个儿来。梅子,你也来帮我吧。”
  她想吃鱼。
  老鱼头五天为客栈送一回海鱼,这些年来,她统共没吃过几回。即便客栈掌柜每五日送来一条,也全落进了她“还在上学”的弟弟嘴里。
  几年前她还盼着他聪明,盼着他成器,到如今,钱程巳不惹事她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钱小凤叫上梅子,主要是让她帮忙生火的。钱小凤虽然会下厨,但是古人的柴火她着实没法。
  早晨送来的海鱼,按照钱小凤的吩咐,晚餐时煮了几桌,家里人都尝了个鲜。现在还剩下十来条,是专留给家里少爷的,有的还活蹦乱跳,有的却已经奄奄一息了。
  没死透的,钱小凤倒真的不怎么嫌弃。从缸里捞了两条翻白肚的鱼,刮了鳞,涂上盐巴辣椒,在滚油里煎煮,掺水倒酒炖煮,闷出味儿了翻起来,淋上汤汁,撒上葱花,做成了一道简单的家常鱼菜。
  钱小凤招呼梅子坐下,两条鱼分成两个盘子装,还没开始动筷子,便听见熟悉的叫声。“姐,你竟然偷吃?”
  钱程巳趴在窗户边儿,半截儿身子在外,脑袋却已经钻了进来。他这几日都住在武馆,下夜后钱家大门落锁,钱小凤没听见那边儿动静,估摸着这小子又是爬墙过来的。
  “我在自个儿家里也叫偷吃吗?”钱小凤真想扯住这祖宗的耳朵。听这没大没小的,说的这什么话!
  钱程巳白日里被练得浑身酸痛没法入睡,想着四下没人在武场练一练不至于丢脸,就可劲儿的打着木桩,打着打着身上出了汗,肚子也饿了,赶巧便闻到鱼香味儿。于是,他便翻墙过来了。
  “真香。小梅儿,分我一半儿。”钱程巳从窗台上爬进来,一屁股坐到梅子身边。
  小少爷不敢找他姐姐嘴碎,只想着怎么欺负他们这些下人。梅子腹诽。却也不敢不从。不料,钱小凤道:“梅子别管他,你回房里吃,吃好了早些睡。”
  梅子自然听她家小姐吩咐,端着鱼麻溜儿跑了,只剩下这姐弟俩。钱程巳知道这会儿只有讨好姐姐,便坐到她跟前,笑得傻兮兮的:“姐……”
  他穿的是武馆的粗布,这会儿坐得近了,钱小凤立马闻到了他身上的汗味儿。她伸手摸了摸钱程巳衣角,细眉微蹙,道:“怎的出了这么多汗?”
  钱程巳这一点跟他姐一样爱逞能,只说道:“我是臭男人嘛。”
  钱小凤被他逗笑,心情好了把盘中餐推了出去:“吃吧。”
  钱程巳知道姐姐手艺好,自个儿练了那么一会儿武也累了,当然不跟她客气,挑了一片儿鱼肉,就着白米饭狼吞虎咽。
  钱小凤托着下巴看他吃饭。侍候她家少爷七年,身上奴性见着他就一一凸显。她怕他吃快了噎着,怕他嘴里咸了便倒茶备着,怕他冷不防被鱼刺卡住便在自个儿碗里挑了刺再送上去。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自个儿都忘了。只记得打她一穿越过来就和这孩子相依为命,自这娃儿八岁还在玩儿泥巴起就,就开始拉扯他。
  刚穿越那会儿,她谁都不信,只有和巳儿呆在一块儿才稍安心。那时候她十天半月逢人下毒,吃食全是她先尝过才敢喂给小崽子吃。有一阵人贩子横行,她出门在外都会带上巳儿,就差找根绳子把他拴在身上。
  她待巳儿好,弟弟也护她。有一回他们到沾了些亲的婶娘家去,她对这些人惟利是图的嘴脸冷嘲热讽,把这泼妇逼急了,竟然放狗咬他们。那时候钱程巳第一回见到姐姐叫的比他还大声,脸色比她还白,小正太快速反应在地上捡起石头砸那恶狗。大约从那时起,钱小凤走上了这条宠弟不归路。
  钱程巳早习惯了姐姐昨天打他,今天喂食的戏码,只他十五岁了,好歹知道投桃报李,没把整条鱼独占,和姐姐分着吃。钱程巳一边吃一边恭维她:“姐姐,你做的鱼真好吃,好九没吃到你的鱼了。”
  钱小凤知他饭量大胃口好,让钱程巳先吃着,自己趁那灶里的火还没熄,又刮了两条鱼,熬成了汤,道:“我这几日忙,也没多余的功夫照看你,你在武馆好好的,别出去招祸。我把这两条煲成汤,镇在水缸里,可以喝上一两天。要是你在武馆累了,就回来喝一碗。”
  “好。”
  ……
  院子里温情脉脉,院外,入了夜的盘龙山脚吹起凉风,比起白日里的炎炎烈日,倒显得有点儿冷漠。就在钱家院墙外,坐了一个白色身影。
  钱家四邻都知道钱大姑娘厌狗,因钱家势大,故不敢拂她的意,四邻无人养狗。但若是周围人家养那么一两条狗,怕这整夜里,都要听见巷子里的狗对那白色的身影狂吠了。
  “好香啊……”黑暗里传来一个声音,慢悠悠的透着一股幽怨,要让人听见了,一准得吓掉三魂七魄。
  次日清晨,钱小凤带着钱昊正式出门。葡萄暗地里跟梅子叫了好一回:“小姐怎么对这个新来的这么好啊,还他想做什么就任他挑选?”她早不像昨日那般神魂颠倒了,出门时见到扫地大娘的扫帚,都直想挥舞到那人脑袋上,赶他出钱家大门。
  他们在外奔波,钱家家仆也各司其职。砍柴的砍柴,喂鸡的喂鸡,买菜的买菜,扫地大娘专管大门里外和钱家周围的干净,东门绕西门,最后扫到暗巷里。这时节,花儿都开过了,地上满是落花,大娘不懂那风花雪月,一阵风带着她的扫帚往里走,渣滓和落花混在一起,扫到了人身上。
  昨夜换班的门房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就听见墙外有人“哎哟”一声,他辗转身子继续大睡。而门外的扫地大娘正跌在地上,扫帚滚到一边儿。
  “有有有……”清早的盘龙镇传来妇人最尖利的叫声,把镇口的守卫都惊了一个囫囵,“死人啦!”
  日光散在镇口石雕上,龙首仰天而望,怒张的大口里衔着龙珠。它这副尊容,已伫立在此百年之久。

  第五章

  盘龙镇民风淳朴,治安良好,哪年哪月出过盗贼悍匪这些事,五个指头数得清。且只回回捉到的盗匪都是外乡人,本地人从不干这鸡鸣狗盗之事,更别提杀人越货,听也没有听过的。
  这样的好地方,镇上老人家们依然挑挑捡捡,说他们年轻的时候,镇上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如今怎比得上?
  好了,今儿好看了。
  “钱家扫地大娘发现钱家院子外边儿死人了。”一传十十传百,镇上卖鸡蛋的老婆娘,奶儿子的俏寡妇,屠户家宰了猪还没净手的悍妇围成圈儿,嗑着瓜子,挤眉弄眼,说的天花乱坠,一个个都跟亲眼所见似的,风言风语,口口相传,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桩事。这谣言跟长了腿儿似的在盘龙镇大街小巷四窜,最后竟变成了“钱大小姐逼死了外乡人,扔到院子外边,被扫地大娘发现了”。
  这一切,都是在钱小凤火急火燎赶回家的那会儿功夫发生的。
  清早她带着钱昊挨个儿转悠,把家里的铺子挨个儿巡遍,盼着这尊佛能找着他喜欢的行当。不料,他们的马车刚到绣庄,家里就来信了。
  她也顾不上照顾钱昊了,要他在绣庄等着,说若他想回来,吩咐绣娘一声便罢,继而匆匆忙忙赶着马车回家去。
  钱小凤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两个衙役从她家里走出来。她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难道就要下狱了?
  衙役神色如常,见了钱小凤还陪着笑脸:“钱大姑娘回来了?没事儿,咱们就是循例来看看。那人只是晕了,婆娘瞎咋呼,让钱大姑娘受惊了。”
  钱家是盘龙镇每年交税最多的商号,就是衙门里的老爷也给她三分面子。钱小凤见此松了一口气,道:“辛苦两位大哥了。”她使了个眼色,梅子便取出钱袋,交到一人手上:“二位来一趟,钱府没有好好招待。两位打些薄酒喝吧。”
  “钱大姑娘客气了。若钱大姑娘有事,望随时吩咐我们哥俩儿。”两个衙役笑得合不拢嘴,半点不再为难她,离开了。
  钱小凤这才把一张笑脸拉下来,进了钱家宅子。家里的丫头回禀说,那人被安置在客房里,大夫在里边儿呆了半日,施了一回针,吩咐厨房给那位昏倒的公子熬粥呢。
  “熬粥?”钱小凤愣了。
  葡萄心领会神,道:“咦,难不成这人是饿晕的?”
  这可是件稀罕事了,盘龙镇什么时候出过让人饿死的事儿来?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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