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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上空的乌鸦 作者:勤倦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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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你那么漂亮,条件那么好,而我只是个开按摩店的。”
  “那有什么?我不看重这些。”
  “我想重新念个大学。”
  “为什么?”
  “缩小和你的差距啊。”
  “用不着,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可以了。”
  从东京塔上下来,夜风轻抚,多少有些凉意,两人手牵着手往前走,路边有一个小吃摊,冒着白烟的餐车上挂着一盏红灯笼,一个头上包着白毛巾的老伯正在餐车后面忙活。
  “这是什么小吃?”李梦华问。
  “关东煮,你想吃吗?”林雨豪说。
  “尝尝吧。”
  “晚上好老伯,来两份关东煮,再来两份日卖黄。”林雨豪用日语说。
  “好,要不要清酒?刚烫好的。”老伯说。
  “来一壶吧。”
  两人坐在餐车前的凳子上,餐车边上探出来的一块长条木板就是餐桌,隔着玻璃窗口,老伯开始做料理。关东煮是一种日本小吃,不锈钢锅里翻滚着浓稠的原骨汤汁,把芋头块、萝卜块、海带条放到锅里煮,现煮现吃,吃的时候配上特制调料,有点儿像中国的麻辣烫。有些寒意的秋日夜晚,吃一碗热气腾腾的关东煮十分舒服。日卖黄就是日式烧卖,四颗日卖黄里分别放着鱼籽、八爪鱼、海草和带子裙边。
  “怎么样,好吃吗?”林雨豪问。
  “挺好吃,味道不错,还很热乎。”
  “你也来杯清酒吧?”
  “好吧。”
  林雨豪拿起青瓷小酒瓶,给李梦华倒了一杯清酒,酒瓶在热水里泡过,清酒也是热的。
  “敬你一杯酒。”林雨豪举起酒杯。
  “为了什么?”李梦华问。
  “为了什么?就为了今晚的明月吧!”
  “好,为了今晚的明月,干杯!”
  “干杯!”
  晚风吹动纸灯笼,摇摇晃晃的灯影打在餐车上,关东煮老伯一边忙活一边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俩。“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事长向别时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天上没有神仙,如果有,一定会羡慕他们。
  

☆、因祸得福

  张慧娟一连几天没看到牛晓东了,心想这家伙别看是城里孩子,还挺能吃苦;打个电话问问吧。
  “喂,牛晓东吗?你这几天在哪儿挣大钱呐?”
  “唉,上哪儿挣大钱?我在家呐。”
  “在家?”
  “唉,我脚砸了。”
  “怎么砸的?”
  “搬家的时候砸的。”
  “砸的厉害吗?”
  “大脚趾骨折了。”
  “没去医院吗?”
  “去了。”
  “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让我住院。”
  “你怎么没住院?”
  “哪有钱住院?”
  “你没参加健康保险吗?”
  “没参加。”
  “那你现在能动弹吗?吃饭了吗?”
  “医生说尽量少动,我一天吃一顿饭。”
  “用不用我去看看你?”
  “你能来吗?”
  “这样吧,晚上打完工我去你那儿。”
  一个人在国外最怕的就是有病,不用说大病,有个头疼脑热,身边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本来就孤独寂寞,再有病就更难了。牛晓东是在和老王搬一个大衣柜的时候砸的,手上有汗,一秃噜,正好砸到右脚大脚趾上,这还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要不然砸得会更重。老王都说过多少次了,让牛晓东戴防滑手套、戴安全帽,可他总嫌麻烦,这下好了,脚趾砸骨折了,用老王的话说“年轻人还是不稳呐!”
  晚上,张慧娟下了班,急急忙忙往牛晓东住处赶,到了市川,想他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吃的,就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盒鸡蛋、两盒牛奶、又买了点儿面包。日本鸡蛋都是白皮的,红皮鸡蛋很少见。拎着购物袋往牛晓东住处走,张慧娟自己都纳闷:这么晚了,怎么一听说他骨折了就有些着急?非亲非故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莽撞?唉!反正都已经来了,我把东西放下就走。
  天挺黑,一路上没碰到几个行人,张慧娟心里七上八下,凭记忆来到牛晓东住处门前,怎么屋里黑乎乎的?难道牛晓东不在家?张慧娟敲了敲门。
  “谁呀?”听声音是牛晓东。
  “是我,张慧娟。”
  “你来了?等一下啊!”过了半天,牛晓东才打开房门,同时开了灯。
  “怎么这么慢才开门?还黑灯瞎火的?”张慧娟一进屋说。
  “我一步步挪过来的,能不慢吗?”
  牛晓东脸色蜡黄,右胳膊拄着拐杖,右脚上缠着绷带。
  “你是怎么搞的?这么大人了,干活儿怎么那么不小心?”
  “你就别说我了,快扶我进屋吧!”
  “疼不疼?”
  “疼,快疼死我了。”
  “骗人,这都几天了?你还疼啊?”
  “怎么不疼?又不是砸你脚上了。”
  “你吃没吃晚饭?”
  “没吃,早上糊弄了一口。”
  本来张慧娟想把东西放下就走,现在看来还得给他做饭。
  “末班车是几点?”张慧娟问。
  “往东京走的能早点儿吧?是不是一、两点?我没坐过。”
  “现在是十一点半,我给你做完饭就走。”
  “谢谢你了!要不,你晚上就住这儿得了。”
  “去你的,想得美。”
  “我都这样了,还能干啥?你回到家得几点了?”
  “别说了,米在哪儿?”
  “在柜子里,好像不多了。”
  张慧娟系上围裙开始做饭,牛晓东躺在榻榻米上,身上盖着被,缠着绷带的右脚伸在外面。
  “张慧娟,日本有没有田螺?”
  “干什么?”
  “我脚好了,去田里捡一只,放在水缸里养。”
  “你说什么呐?脚还没好,脑袋又烧坏了?”
  “田螺姑娘你没听说过?那样我晚上一回家,饭就做好了。”
  “水也烧好了,是不是?”
  “是。”
  “看把你美的!我可不是你的田螺姑娘,你的脚又不疼了?”
  “疼,还疼。”
  不到五十分钟,饭就做好了,两个菜,白菜炖土豆和大葱炒鸡蛋,张慧娟把饭菜盛好,放在桌子上。
  “你吃饭吧,我走了,米饭做的多,估计明天都够了。”
  “你是不是也没吃饭?吃完饭再走吧?”
  “我不吃了,该赶不上末班车了。”
  “现在不到十二点半,应该没问题。”
  “你肯定没问题?”
  “没问题,有这时间饭都吃完了。”
  “那好吧。”
  张慧娟匆匆忙忙吃了几口饭,又喝了点儿热水。
  “我走了,你慢慢养吧,注意别乱动。”张慧娟穿上外衣。
  “这么晚了让你一个人回去,实在不好意思,真是太感谢你了!”
  “别说用不着的,我走夜路走惯了,我过两天再来。”
  “不用来了,我也不运动,少吃几顿没关系。”
  “行了,不和你说了,一会儿没车了。”
  张慧娟嘴上说不害怕,心里却胆突的,一个女孩子孤身走夜路,就算日本再安全,也不是好事儿。张慧娟连走带跑赶到了车站,车站空无一人,一问才知道末班车十二点半刚走,张慧娟这个气呀!心想牛晓东是不是故意的?打车回东京?这么远,少说也得三、四千元,算了吧,还是回牛晓东那里吧。
  日本社会治安比较好,走夜路比较安全,可能是因为社会富足。美国社会也富足,社会治安怎么不好?看来光富裕还不行,还要看公民素质。闲话少叙,张慧娟迫不得已又回到牛晓东那里。
  “牛晓东!你是不是故意的?末班车十二点半就走了,你还说一、两点?”张慧娟指着牛晓东的鼻子说。
  “十二点半就走了?对不起,我真没想到往东京去的末班车这么早就没有了,我都是坐一两点的末班车从东京回来。”
  牛晓东说的是实话,他不知道末班车几点钟。
  “就一个房间,我可怎么睡呀?”张慧娟一屁股坐在卧室榻榻米上,气呼呼地说。
  “六张榻榻米还不够你睡?四个人也够了。”
  “牛晓东,你去厨房睡吧。”
  “去厨房睡?我脚都这样了,厨房地那么脏,再说地上多凉啊!”
  “不去也行,你得老老实实的,不许有别的想法。”
  “张慧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快脱衣服睡觉吧。”
  “你说什么呐?”
  “啊,我是说你把外衣脱了睡觉吧。”
  “你老实点儿啊!不老实我把你左脚也踹骨折了。”
  “好、好,我老实,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哎,你这儿能洗澡吗?”
  “能洗,这么晚了还洗啥?赶紧睡觉吧,你睡里面,我靠着门口睡。”
  “我不洗澡睡不了觉,也没带睡衣呀?”
  “你要是不嫌弃就穿我的。”
  “你有干净的?”
  “有,壁柜里有一套睡衣,我从来没穿过,你穿吧。”
  张慧娟找到睡衣,大是大了点儿,总比没有强。
  “你把拉门拉上,我要洗澡了。”
  “拉什么拉门?洗澡间又不是没门。”
  “让你拉你就痛快拉得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好,我拉,我拉。”
  “唉,对了,我得先给小芸挂个电话。”
  热水器是燃气的,打开就出热水,张慧娟站在淋浴喷头下,热水从脑门直冲到胸脯,□□的胸脯,结实平坦的小腹,宽宽的胯骨,丰腴的臀部,张慧娟正处在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龄,累归累,但生活充满了憧憬,充满了希望。
  “你有电吹风吗?”洗完澡,张慧娟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问。 
  “没有。”
  “你看什么电视呐?”
  “富士台的连续剧。”
  “一星期一集,有啥好看的?”
  “看着玩呗。”
  “你还有闲心看电视?打不了工,看你怎么办?”
  “哎,你说怪不怪?刚开始我还挺愁,现在反倒不愁了。”
  “你这是没心没肺,牛晓东,老板不赔你钱吗?”
  “赔钱?也没签合同,怎么让人赔?”
  “怎么说你也是给他打工时受的伤,起码得赔个医药费吧?医药费谁拿的?”
  “老王垫的。”
  “牛晓东,你也太老实了吧?怎么不去找老板?”
  “我能走得了吗?”
  “那好吧,明天我帮你找。”
  “不用了吧?张慧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咱们不是同学嘛?别看电视了,快睡觉吧。”一句话问得张慧娟语塞。
  两人被子中间用小餐桌隔开,关了灯,张慧娟把睡衣掖进裤子里,被窝儿很冷,张慧娟把头缩到被子里面。
  “你冷吗?”牛晓东问。
  “还行,不太冷。”
  “你盖的是厚被,我盖的是薄被。”
  “谢谢了,你的被还挺全呐。”
  “那当然,从国内带过来的,都是我妈给准备的。”
  “你妈真好,我就带了一条薄被,牛晓东,你不许过来啊!你过来我就喊。”
  “你放心睡吧,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呐!你一直住到我脚好了才好呐。”
  张慧娟长这么大,头一次和陌生男性睡在一铺炕上,虽说她喜欢牛晓东,可还是感觉怪怪的,可能是性别原因,女人从小就被教育要提防男人。从早到晚忙了一整天,张慧娟头一挨到枕头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牛晓东没马上睡着,听着张慧娟均匀的呼吸,闻着张慧娟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儿,牛晓东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小春引越

  第二天上午,张慧娟来到学校,老王也是好几天没见踪影了,张慧娟心想再不去找,牛晓东这事儿就得被糊弄过去了,不行,得给老王打电话。
  “老王吗?我是张慧娟,有个事儿想问你,你们那个搬家公司在哪儿啊?”
  “问这干吗?我们公司不招女的。”
  “你少装糊涂,牛晓东的脚白砸了?”
  “啊,这件事啊?我看就算了吧,牛晓东又不是正式工,也没签合同,没有合同你找谁去呀?再说你能代表牛晓东吗?你是他什么人?”
  “老王!你怎么向着他们说话?我知道医药费是你拿的,可误工费、误时费、后续治疗和精神损失费谁拿?你拿吗?”
  “砸得也不重,养一养就好了。”
  “都骨折了还不重?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不知道吗?一百天不能打工,这损失算谁的?老王,你是不是和老板串通好了欺负牛晓东?”
  “张慧娟,看你说的,我哪是那种人?医药费还是我拿的呐!”
  “医药费才几个钱?你们老板不也是中国人吗?你快告诉我公司在哪儿吧!我要到钱,把医药费还给你。”
  “这样好吗?”
  “你痛快儿说吧!不然我就在班里说你串通好了欺负牛晓东。”
  “好了、好了,厉害丫头!在江户川龟户七丁目四番一号,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龟户?一听这名字就不咋地!”
  “张慧娟,我可告诉你,张老板可不好说话,那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老王,剩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张慧娟的时间很宝贵,别看她不是什么领导,每天的日程也是排得满满的。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下了课,张慧娟背起包就往外走,张慧娟的包可不是什么名牌,红色休闲帆布包很大,能装很多东西。
  张慧娟在龟户站下了车,一时辨不清东南西北,迎面走过来一个老头儿,张慧娟微笑着一鞠躬。
  “对不起,大叔,请问七丁目四番一号怎么走?”
  “嗯,沿着前面的路一直走,到第三个红绿灯左拐,然后再往前走,你是外国人吧?还是我领你去吧。”
  “太谢谢您了!给您添麻烦了!”
  日本老人都很热心,遇到外国人问路,很多就直接带过去,反正他们闲着也没事儿。很多日本老人退休后就当志愿者,由于不用带孙子,子女也很少管,日本老人保养得都很好,尤其是日本老太太,一点儿都不显老。张慧娟在日本老头儿的带领下找到搬家公司,一座二层小楼前停着几辆搬家车,小春引越在二楼,办公场所不大,分里外两间,外间有四、五张办公桌,桌子上零散地放着图纸、报表等办公用品,靠墙是一排档案柜,铁架子上放着安全帽和一些搬家专用工具。工作人员都身穿蓝色工作服,里间是小小的社长室,张社长五十多岁,身材瘦削,戴着近视眼镜,也穿着蓝色工作服,白衬衫,系着领带。
  “张社长吗?你好。”张慧娟用汉语说。
  “嗯,你有什么事?”张社长用日语回答。
  “我是牛晓东的同学。”
  “牛晓东是谁?”
  “牛晓东是你们公司的临时工,他上周干活儿时脚被砸了。”张慧娟用汉语说。
  “谁?我们公司没有这个人呀?”张社长用日语说。
  “没这个人?他是在十二月八日乘坐小春搬家一三七四号车,执行中野六二八号搬家事务时受的伤,我可以提供客户证明和医生诊断书。”
  张慧娟这番话像不像谈判专家?她自己也没想到能说这么好,看来人都是有潜力可挖的,就看逼没逼到份儿上。
  “你是他什么人?你能代表他吗?”张社长用汉语说。
  “我?我是他女朋友,我能代表他。”
  “你有授权书吗?”
  “授权书?这个我没有,回头我可以补。”
  “没有授权书,又没签合同,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张社长,这么说你打算走司法程序了?不签合同就不用上保险,你这是非法用工,我可以去厚生劳动省举报你,还可以去劳动事故预防协会告你,你看怎么样?”
  “好啦,用不着那样,大家都是中国人嘛!有事好商量。”
  “既然好商量,那我就坐下来说。”
  “请坐,请坐,请喝茶。”
  张社长原想一个女孩子还不好对付?又是个留学生,原以为几句话就可以吓走她,没想到今天来的不是善茬。
  “你贵姓啊?”张社长问。
  “我姓张。”
  “我也姓张,咱们还是一家子呐。”
  “张社长,我想你的时间也很宝贵,我看这样吧,医药费三万八,收据我已经带来了,误工费一天三千五,三个月三十一万五,我们少要点,您给三十万就行了。”张慧娟没时间和他东拉西扯,单刀直入地说。
  “你说什么?三十万?”张社长刚喝一口茶水,差点儿没呛着。
  “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干不了活儿,饭都吃不上了,我们这还是少要了呐!”
  “三十万是不可能的,你这是讹诈!我看你小小年纪就学会这些了?这里是日本,不是你们中国!”张社长提高嗓门说。
  “张社长,你难道不是中国人?”
  “我不是中国人,我已经加入日本籍了。”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只好走司法程序了。”
  “你以为走司法程序我就怕你了?我还要反告你讹诈呐!”
  谈判面临崩盘,张慧娟脑门儿都急出了汗,看来说狠话吓不住人家,该怎么办?马上说软话就被动了,张慧娟急中生智,心想:我就赖着不走,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豁出来今天不打工了。于是,张慧娟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干坐着。日本毕竟是法制国家,坐着也不能强行架走或拖出去打一顿,外间屋的几个职员时不时偷偷往社长室瞄上几眼,心想:这个女孩儿是什么人?怎么和老板吵起来了?难道是老板的情人?管老板要钱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张慧娟既不走也不说话,一动不动地坐着,最后,还是张社长打破了沉默:
  “这样吧,小张,我知道你们留学生也不容易,我也打过工,我给你五万吧,你也别在这儿坐着了。”
  “张社长,五万太少了,我不是无理取闹,我男朋友的伤确实挺重,不仅不能打工,连学校都去不了,刚才您说您也是打工出身,请您设身处地替我们想一想,我们在异国他乡多不容易啊!语言不通,又要学习,又要自己打工赚学费。”
  “你说的话我完全理解,可我还有其他工人呐,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叫我怎么办?有个小磕儿小碰儿就让我赔钱,那我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那好吧,张社长,我不耽误您时间了,给十万,我立即走人。”
  “六万,多一分钱也不行。”
  “才六万?还不够一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呐!”
  “只能六万,我这也是可怜你们穷留学生,要不一分钱也不给。”
  “好吧。”
  “你先给我写个收条。”
  写完收条,张社长从身后保险柜里取出六万现金交给张慧娟,张慧娟无奈地接过钱。
  “张社长,我来回的路费,还有中午饭也没吃。”
  “我再给你三千。”张社长从钱包里拿出三千块钱扔给张慧娟。
  从三十万到六万,这差距实在太大了,张慧娟心里一点儿也不高兴,自己软硬兼施好说歹说都不行,这个狗屁社长实在是太不好对付了。牛晓东真是没事儿找事儿!在回去的路上,张慧娟买了一个面包,一边走一边吃。
  “钱要到了,只有六万。”张慧娟给牛晓东打电话。
  “六万也不少,辛苦你了!”
  “才要来这么点儿钱,老王垫的医药费不用还了,你好好养病,明天我把钱送给你。”
  “你忙就不用来了,太谢谢你了!”
  牛晓东受伤后一开始想回国,可马上就要高考了,大脚趾的伤估计能好得快一些,回一趟国,来回机票就很贵,尤其是在年底。牛晓东穿着厚毛衣躺在被窝里,屋里很冷舍不得开空调,大脚趾还有点儿疼,外伤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安心静养。以前牛晓东白天几乎没在家里呆过,这些天一到下午,就听见外面就有大喇叭广播声,先是一阵音乐,接着就是“头油、头油”的喊声,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附近还有一个学校,每天上午十点,准时放一阵音乐,应该是课间活动时间。一天天躺在床上,牛晓东闷得够呛,心想这要是瘫痪了,以后就只能靠听了。日本普通家庭冬天靠点煤油炉取暖,“头油”是卖煤油的车发出来的,煤油炉比空调省钱。
  从国内带来的钱已经花得所剩无几,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牛晓东现在把每月的生活费控制在四万元以内,肉很少吃,水果基本不买,菜都是拣最便宜的,牛奶更是不喝,反正他从小就不爱喝牛奶。米饭里撒上一袋拌饭海苔,再加一小盒纳豆,就是牛晓东经常吃的一顿饭。
  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牛晓东在第三天晚上终于盼来了张慧娟,听到敲门声,牛晓东拄着拐杖,后脚跟儿着地,一步一挪地前去开门,门开了,张慧娟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蹦”地一声扔地上两个袋子,一袋是大米,一袋是蔬菜和吃的东西。
  “累死我了!你怎么样,这两天没饿着吧?”张慧娟说。
  “我都快饿个半死了。”
  “不会自己煮鸡蛋吃?大活人,还能让自己饿着?”
  “你不是给我买面包了吗?我这两天净吃面包了。”
  “我看你还是懒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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