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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上空的乌鸦 作者:勤倦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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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可以涉水,夏天就得游过去,开始是高年级同学帮忙拿书包,后来就是自己游,来到岸边,男生先脱个精,把衣服放到书包上开始下水,男生上了岸,女生才过河。这条河挡住了多少孩子的求学之路,男生还好说,女生到小学四年级基本都辍学了,个别女生游到小学毕业。老王过硬的水性就是从小练出来的,不说是浪里白条儿也差不多。凭着水性好,老王游出山村上了大学,虽说早就不用游泳了,可潜意识里的恐惧永远都不会磨灭,担心游不好弄湿了书就是老王一生的梦魇。后来,老王又梦到儿子,儿子小脸儿红扑扑的,扎式着两只小手儿向自己扑来,眼瞅快到自己怀里,却一跤跌倒了,吓得老王从梦中惊醒。老王这个儿子打一出生就有病,医生都劝他们放弃算了,孩子心脏不好憋得嘴唇发青,连奶的力气都没有,老婆把挤到注射器里,每隔二十分钟喂一次,喂过满月喂百岁,硬是把孩子一点点喂活了。老王起身点燃一支香烟,坐在榻榻米上若有所思,香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房顶上一只乌鸦飞过去,“啊啊”的叫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小芸
小芸长得很美,微凸的脑门,翘翘的鼻子,翘鼻子女孩大多顽皮聪明。小芸从小就爱美爱浪,十一月的日本也挺冷的,小芸上身穿红色紧身束腰羊皮夹克,下身短裙丝袜,头发染成暗黄色,头上戴一顶白色小帽。小芸打工的“斯纳库”在丰岛区北大冢,附近也有一个王子饭店,不过不是王哥请李梦华吃饭的王子饭店。料理店是吃饭喝酒的地方,没有陪酒服务员,斯纳库或俱乐部则以喝酒为主,有陪酒服务员,后两种地方消费水平高费用贵,普通公司职员不经常去。
“斯纳库”店门并不显眼,一进门,一个长得膀大腰圆的黑人站在门口,如果是熟客,老黑就笑容可掬地迎上去鞠躬问好,帮客人挂好外衣,如果是醉鬼或外国人,老黑就瞪起两只大白圆眼睛,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挡驾。“斯纳库”不欢迎外国人,尤其是黄头发的俄罗斯水手,客人一见店里有外国人就会摔门而去,没有熟客儿领着,外国人根本进不来。这家店有一百多平方米,外表不起眼里面却装修豪华,门廊两侧是装饰着镂空金属边条的鲜花图案玻璃幕墙,走廊地面下一块块正方形玻璃槽里养着兰花。转过门廊,迎面是一个气派的吧台,妈妈桑就坐在里面,妈妈桑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身穿耦合色和服,雪白的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斯纳库”的好坏跟妈妈桑有很大关系,有的“斯纳库”只有妈妈桑一个人,照样经营得很好。吧台后面的酒柜里放着三层洋酒,苏格兰威士忌、法国白兰地、德国朗姆酒等等琳琅满目,其中数威士忌最多,没有一瓶日本本地产的酒。灯光幽暗的大厅里,靠窗放着几组白色沙发,漂亮的枝型水晶吊灯下是大理石茶几,大厅最里面还有两部“卡拉OK”机。在日本,如果说这个人是从事“水贩卖”的,往往会引起人很多联想,“斯纳库”就是“卖水”的。
小芸身穿白色晚礼服端坐在长吧台后面,晚礼服袒胸露背对身材要求很高,别的陪酒服务员都往胸罩里塞塑胶假胸,小芸用不着。小芸化着浓妆,打着重重的眼影,漂亮的脸蛋一笑还有两个酒窝,值钱的就是这一对儿酒窝。话又说回来,长得不漂亮也不能在斯纳库打工。妈妈桑不敢穿晚礼服,脸保养得再好,脖子上的皮肤也会泄露年龄的秘密,更别提后背了。算上小芸,店里一共有六、七个陪酒服务员,上班快一个小时了,小芸的熟客一个也没来,这时,门口老黑笑嘻嘻迎进来一个客人。
“本部长您来了!”
妈妈桑微笑着两手抱在胸前,木屐“哒哒”小跑着向前迎去。
“晚上好,妈妈。”
头发花白的本部长六十多岁,戴着金丝边眼镜,长相十分儒雅。本部长比部长职位高,在公司中属于中高层领导。中国企业领导六十多岁还是一头黑发,日本老头儿不爱染头发,花白头发看起来更有风度。
“惠子,快出来,本部长来了!”妈妈桑微笑着说。
惠子是小芸的艺名,这个名字听上去挺贤惠,本部长是小芸的熟客之一。
“本部长,您来了。”小芸站起身说。
“惠子,还不快陪本部长坐?我去给本部长拿酒!”妈妈桑高兴得忙前忙后。
“是,妈妈。”小芸挽着本部长的胳膊走向靠窗的沙发。
“惠子,今天怎么不太高兴?是不是嫌我来晚了?”本部长笑嘻嘻地问。
“是啊,本部长,我都等了一个小时了,你也没来。”
“对不起了惠子,今晚陪一个重要客户吃饭,所以来晚了。”
“本部长,这是您上次剩的酒,先喝杯冰水吧?”
妈妈桑亲自端来酒瓶酒杯,递上热毛巾,本部长擦完脸后,又用粉拳在本部长肩头敲了几下。
“本部长,您辛苦了!”妈妈桑说。
“谢谢妈妈。”
日本男人从小就有恋母情结,小时候大部分时间是和妈妈在一起,爸爸每天很晚才回家,衣食住行都由妈妈打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形成了对母亲的依赖。“斯纳库”既有妈妈桑母亲式的关怀,又有年轻貌美、善解人意的陪酒服务员,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酒和女人是日本男人的减压器。足球是英国男人的减压器,英国男人在英超赛场上看一场球,骂几句吼几嗓,再到酒吧喝一杯,什么矛盾全都消失。前些年,中国甲A联赛火得不行,可一进入中超就完了,中国男人又没钱泡吧,下班只能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老婆再不给个好脸,这火气就越积越多。
话说远了,小芸很聪明,她和张慧娟前后脚儿来到日本,张慧娟的日语远没有小芸好,不知道是不是和小芸在“斯纳库”打工有关系。和张慧娟一样,小芸一开始也是在料理店打工,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张慧娟那样吃得了苦,干了不长时间,小芸就嫌累不干了,跟着语言学校的学姐投身到日本红火的服务行业。打工确实很累,没去过日本、没打过工的人是理解不了的。
“本部长,加三块冰可以吗?”小芸问。
“可以,惠子也喝一杯吧?”
往洋酒里加冰是日本人独创的喝法,还美其名曰“水割”,四十度的威士忌加冰得成二十度,度数是减少了,酒的色、香、味却被破坏了。琥珀色的威士忌倒入高脚杯,晃一晃摇出一阵醇香,小芸拿酒瓶、倒酒、递杯子,整个动作优雅端庄。
“惠子,想没想我?”本部长盯着小芸,从脸蛋一直看到胸脯,又把身子朝小芸挪了挪。
“想你干嘛?一连好几天都没来。”小芸撅着嘴说。
“我最近工作忙,你看,我给你带礼物了。”本部长说完从西服兜里拿出一个锦盒。
“打开看看。”
“是给我的吗?我看看!”
“噢,真漂亮啊!我很喜欢,谢谢您,本部长!”
首饰盒里是一对漂亮的耳钉,每只耳钉上面镶嵌一颗蓝宝石。
“你戴上看看?”
小芸摘下自己的耳环戴上本部长买的耳钉。
“好看吗?本部长?”小芸左右转动脑袋,俏皮地冲着本部长眨眨眼睛。
“好看,好看,惠子戴着真好看!”
“嗯!本部长给惠子买礼物了,惠子得奖励一下本部长!”小芸低下头,含情脉脉地说。
“什么奖励?”本部长像孩子一样高兴地拍着手。
“嗯,奖励一个吻好吗?”
“好哇,好哇,就一个吗?”
“就一个,请您把眼睛闭上。”
“好,我闭上眼睛。”
本部长刚一闭上眼睛,小芸快速在本部长的秃脑门上亲了一口。
“不行、不行,吻应该。”本部长露出一副委屈状。
“行了,那您拉着我的手吧!”
闻听此言,本部长一把攥住小芸的嫩手,不住地用来回摩挲着。
中国KTV也有陪酒服务员,和日本不同,中国客人认为给了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日本“斯纳库”客人可以和服务员拉手,或者在唱“卡拉OK”的时候相互依偎,毕竟是公共场所,想进一步就出。哪儿能摸,哪儿不能摸,摸一下多少钱,都有明文规定,这也是“斯纳库”不欢迎外国人的原因之一。
“惠子,一会儿跟我出去吧?”本部长说。
“嗯,下次吧,下次再出去。”
“骗人,总说下次,你说,你还想要什么礼物?”
“别生气了本部长,我陪您唱个歌吧?起来嘛!去唱个歌嘛!”
到目前为止,小芸还没出过台,要想抓住客人,不出很难。出一次三万日元,陪过夜四万,一天出一个台,按三七分成,一年至少能挣三百多万日元,折合人民币二十多万,在二零零一年,二十多万人民币可不是小数目。
“本部长,唱什么歌呐?”
“唱中国歌吧?”
“店里没有中国歌,我最近新学了一个日文歌,夏川里美的泪光闪闪,本部长会唱吗?”
“会唱,没有我不会唱的歌。”
“那好,咱们一起唱。”
“流星雨交织的银色天幕,就像你离开时如此的仓促,闪亮的蓝色月光倒影水舞,和暖的风吹皱想你的心湖。”
本部长搂着小芸的腰,脸都快贴到一起了。别看本部长老,歌唱得还行,年轻时一定是个风流人物。
“斯纳库”的最高境界应该是暧昧,陪酒女郎像钩子一样钩住客人,客人想跑跑不掉,想亲近又挨不上身。本部长向来不缺少女人,也许本部长要的就是这种感觉?白天的本部长是严厉的、一本正经的公司领导,晚上的本部长则是一个和蔼好色的小老头儿。
其实小芸喜欢一个名叫高桥的部长,高桥部长四十多岁,人长得很帅很有风度,小芸要出,也只能是和高桥部长。
“惠子,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本部长醉眼迷离地说。
“怕夫人说您吗?”
“惠子,你要是和我出去我就不回家了。”
“瞧您说的,您不怕我可怕,明天夫人就到公司去找您了!”
“那样更好,我趁势休了她,娶你当老婆!”
“我可配不上本部长,本部长,剩下的酒我帮您存起来了。”
“又没喝完?下次咱们一定要喝完,要不妈妈该生气了啊!”
“是啊!本部长,我都不好意思去储藏室了。”
“惠子,下次我给你带拉瓦克它好吗?”
“好哇!”
本部长留下一万日元后走了。本部长走后,小芸问妈妈桑:
“妈妈,拉瓦克它是什么?本部长说下次送给我。”
“这个坏家伙,那是情趣内衣啊!”
妈妈桑说本部长的语气就像是说自己的孩子。
外国留学生是不允许在风俗店打工的,好在妈妈桑有一定的社会背景,在入管局到店里检查前就能得到消息。本部长走后,小芸又陪了两个客人,眼看快要下班了,小芸收到小杉的短信,小杉在店外等她。小芸和小杉认识半年多了,两人正在热恋,小杉是地道的日本人,家就在东京,小杉个子不高,长相阴柔,身材单薄,一头黄发。这几年日本男人流行阴柔美,从影视明星到电视节目主持人,都有点儿不男不女的。
“下班了?”小杉靠在一辆黑色铃木摩托车上。
“嗯。”
“你饿不饿?咱们先去吃饭吧?”小杉说。
“好啊,去哪儿吃?”
“去吃回转寿司吧,上车。”
铃木摩托车又高又大,小芸踮起脚也够不着车座,戴上头盔,小芸手把着小杉的肩膀跳了上去,摩托车轰鸣着疾驰而去。
夜里十二点,东京的夜生活正处在高潮,大大小小的饭店、酒吧人头攒动,整个城市亮如白昼,这还不是经济最景气的八十年代。摩托车在一家回转寿司店门前停下,回转寿司顾名思义是将寿司放在传送带上销售,在顾客眼皮底下,厨师一边做一边传,一盘盘精美的寿司转到顾客面前,顾客喜欢哪个拿哪个,便宜的一百八十日元一盘,贵的七百三十日元,为保证绝对新鲜,超过十五分钟没人拿的寿司就要被倒掉。
“好吃吗?”小杉问。
“好吃,真好吃。”
小芸一口气吃了五盘寿司,这家店的寿司挺实惠,鱼肉又厚又大,还十分新鲜。前面说过,日本粳米的粘度、口感度很好,粳米加上寿司醋细细揉成饭团,做出来的寿司非常好吃。
“小芸,你今天真漂亮。”小杉恭维说。
“我哪天不漂亮?”
“新买的耳钉吗?”
“客人送的,还镶着宝石呐!”
“挺贵吧?你不是说不要客人的礼物吗?”
“这耳钉不错,我挺喜欢就要了。”
“喜欢我给你买啊?下次别要客人的东西了。”
“你给我买?从打认识你,你给我买过什么?”
“我不是没有钱嘛!等我有了钱,你想什么就买什么。”
“你还是快点儿有钱吧!再说了,客人愿意给,又不是我要的。”
“下次还是别要了,你拿什么还啊?”
“好了、好了,听你的,下次不要了。”
小杉没有明说,要客人的东西,就得拿身体来还。
“小芸,一会儿去扒金库玩啊?”小杉说。
“还去扒金库?上次你一晚上就输了五万多啊!”
“上次是上次,这次赢回来,不行把你的耳钉押上。”
“不许打我耳钉的主意,我可没钱给你啊!”
“看把你吓的,我刚发的工资,赶快吃饭,吃完饭赶紧去!”
小杉没有正式工作,平时靠打零工为生。“扒金库”是日语音译,听起来好像是一个人拿个耙子从金库里扒钱,钱往里扒还是往外扒就另说了。“扒金库”是日本一大特色,不论大小城市、大街小巷,到处都有“扒金库”动人的叮咚声。“扒金库”就是弹子房游戏厅,和风俗业一样,日本法律明令禁止博,可是“扒金库”采用三店经营的方式,离“扒金库”不远再开一个奖品兑换处,从“扒金库”得到的奖品三倒两倒变成了现金,“扒金库”老板还理直气壮地说:“扒金库是游戏厅不是博。”全日本“扒金库”年产值在二、三十兆日元,这个数字十分惊人,比日本汽车产业年产值还高,日本汽车产业大家都知道,对于这样一个支柱产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它的存在。有博就有高利就有情就有黑两道,日本沉迷于“扒金库”的人无计其数,每年夏天都有主妇因为玩“扒金库”,把幼儿忘在车上热死的事件发生。
烟雾缭绕的“扒金库”噪音很大,穿着红色皮短裙的女服务员都戴着耳麦,一排排游戏机前坐满了顾客,钢珠“哗哗”转动的声音配合新式游戏机动听的电子音乐,客人们抽着烟、喝着饮料,眼睛紧紧盯着盘面,都想以小搏大发点儿小财。
“你少买点儿吧?先买五千,手气好再多买。”小芸说。
“多买少买都一样,反正我刚发的工资。”小杉回答。
“你就听我的吧,少买点儿。”
“好吧,听你的。”
小芸买了两千筹码,小杉买了五千,两人找了两个挨着的座位坐下,开始打游戏。
“进!进!”小芸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唉!又没进,接着来,加油啊!”小杉焦急地盯着盘面。
突然,前排一阵骚动,有一个顾客赢了,“哗哗”的小钢珠像雨点般弹射出来,钢珠换赠品,赠品再换钱。博的人都这样,看到身边的人赢钱心里更着急。
“我再去买点儿筹码。”小杉小跑着奔向柜台。
庄家为了吸引顾客,有时会故意让店里的几台机器输钱,由此产生的示范效应更加坚定了顾客的信心,十赌九输就是这个道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点儿甜头都不给谁还继续玩?据说,博能使大脑“松果体”兴奋,像抽大烟一样,明知会输也要赴汤蹈火。和澳门赌场贵宾厅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赌注相比,“扒金库”算是小赌,小赌架不住经常输,一年下来输的钱也不少。
小芸屏住呼吸搬动手柄,一颗钢珠弹入小孔,随着一阵动听的音乐声,弹出几粒钢珠。
“我赢了!”小芸兴奋地跳了起来,和小杉击掌相庆。
小杉一个小时也没赢一把,一晚上输了四万多,小芸算算账赢了二万五。“扒金库”要是引进中国,估计得有一半人不上班了,天天泡在“扒金库”里。
☆、崎玉东松山
小芸回到家,张慧娟还在看书学习。
“这么晚才回来,还有电车吗?”张慧娟问。
“小杉送我回来的。”
“你又和小杉出去了?”
“怎么啦?不行吗?”
“行,就是别被人卖了。”
“放心吧,小杉不是那种人。”
“是吗?不是最好,都几点了,赶紧睡吧。”
“你先睡,我先洗个澡。”
“对了小芸,我表姐来电话说让咱俩这周末去她家。”
“我没时间。”
“将近一年没去了吧?表姐说快过年了,让咱俩去一趟,我看还是去吧。”
“看情况吧。”
“看什么情况?要去就赶紧通知人家。”张慧娟有点急了。
“好吧、好吧,那就去吧,就是太远了。”小芸嘟囔说。
“远什么?一年去一次还多啊?”
周六一大早,张慧娟和小芸出发了。表姐家住在崎玉县东松山市,说远也不算太远。张慧娟的表姐是小芸的表姑,但张慧娟和小芸没有血缘关系,都是绕来绕去的亲戚。表姐三十多岁了,在国内有过一段婚姻,离婚后,表姐通过婚姻中介认识了日本表姐夫,属于跨国婚姻。表姐夫比表姐大十多岁,没结过婚,还是公,务员,表姐当时很犹豫,毕竟是嫁到外国,架不住亲戚朋友反复劝说,有的说日本富裕、生活条件好,有的说三十多岁离婚、没工作的女人,人家能看上你就不错了。说到了解,双方只在婚介所见过一面,在翻译的帮助下说了几句话。
东松山市比不得东京,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处,阳光下的东松山市干净整洁,一年一度的徒步大会在日本十分有名。蓝色公共汽车沿着“市野川”向北行进,“市野川”流过市中心,河两岸是收割过的稻田,一堆堆金黄色的稻杆还立在田里,河岸高高的芒草随风摇动。银色芒草是日本特有的一种草,说是草,长得像树一样高,高的能长到三、四米,细细的枝干上顶着一个毛茸茸的银头。张慧娟和小芸在八幡神社附近下了车。
“小芸,是前面那趟街吗?我怎么有点儿记不清了呐?”张慧娟问。
“哪是啊?还早着呐,你也太不记道了。”
“是,我是不记道。”
“跟我走吧。”
张慧娟拎着袋子跟在小芸身后,里面装着她俩买的礼物。
“到了,前面院子就是。”
表姐家是一幢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门牌上写着“织田”二字。表姐夫的父母都不在了,这是表姐夫继承下来的房产。表姐家房子不大,院子也很小,不过这已经是很多东京人奋斗一辈子的目标了。
“表姑,我们来了。”小芸对着门上的对讲机高声喊道。
“你们来了?路上顺利吧?”表姐迎了出来。
“还行,挺顺利的,车上人不多。”
表姐一点儿不像快四十岁的女人,细高挑儿的个头,长相很标致,可能是没有生过孩子的缘故,身材保持得很好。
“姐夫在家吗?”张慧娟问。
“他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表姑,你家的猫呐?”小芸问。
“都在屋里呐,你姑父的命根子,这不,春天又下了几只。”
别人家养狗,表姐家养猫,不是表姐养,这些猫都是表姐夫的宠物,表姐嫁过来之前就养了好多,现在队伍不断壮大,一共得有十几只。
“你俩是喝茶还是喝饮料?”表姐问。
“喝啥都行,别忙了表姐,我们也不是外人,快坐下唠会儿嗑吧。”张慧娟说。
“是呀!表姑,我们不渴。”小芸说。
“那吃点儿水果吧?”
表姐穿着薄棉家居服,头发挽在脑后,腰里系着围裙,看来是刚从厨房里出来。
“小芸,你穿得那么少,不冷吗?”表姐问。
“习惯了,不冷。”小芸回答。
“还是多穿点儿,别感冒了。”
“没事儿,我年轻,火力大。”
小芸今天没穿裙子,她上身穿件开领很深的薄面外套,下身浅色紧身裤,脖子上围着又轻又软毛绒绒的白围脖。
“慧娟,你怎么样?你还在打工吗?”表姐问。
“是啊,不打工怎么办?”
“小芸呐?”
“我也打工。”
“今天做点儿好吃的,给你俩好好补补!这离得也远,我也照顾不上。”
“看你说的表姐,我们都这么大人了,自己能照顾自己。”张慧娟说。
“再大也是孩子,又是女孩子。”
“放心吧表姐!你看我俩这胳膊腿儿,不都挺好的吗?”
小芸抱起一只小猫,用手摸着毛儿,扳过猫脑袋,眼对眼地看着。
“慧娟,你看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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