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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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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蛟不断挣扎着,却逃不出少女手中看似脆弱的缎带,少女清叱一声:“孽畜,竟敢在此伤人,还不随我去向王父请罪!”语毕转首对狼狈地浮在海面的凤焱嫣然一笑,“你没事吧?”
凤焱沉浸在她那清丽无双的笑容间,呆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答道:“我……我没事。”
话及此处,我突然暴起,冲凤焱惊问道:“那少女不会是东海王公之女槿溪吧!”
凤焱听闻她的名姓,不由羞涩而温柔地笑了笑,道:“正是溪儿。”
我浑身上下抖了一抖,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对凤焱鄙夷道:“你那什么眼光,竟然看上这么个心机婊,你知不知道她唔……”
话未说完,便被沉璧一把捂住嘴巴,他对凤焱道:“阿倾与东海龙女一向有些女孩子家的仇怨,你不必理会。”
凤凰族女子不少,想来凤焱对女子间动不动的仇恨撕逼见怪不怪,带着深以为然的表情点了点头,继续叙述。
槿溪将凤焱救下之后,温柔地为他疗伤,又助他恢复仙力,更将他带回东海龙宫休养,轻言软语以待,更令凤焱对她如痴如醉,情深不悔。于是在蔚蓝幽幽水光之中,凤焱终是按捺不住那如同东海浪潮一般澎湃的恋慕之情,拔下九十九根凤羽翎毛摆成火红爱心,向槿溪表白了心迹。槿溪十分感动,然后惋惜地拒绝了。
凤焱感伤惆怅地叹气道:“她说她已有心上人,此生非君不嫁,我是个好人,她将我视为朋友,若我真的倾慕于她,便祝福她罢。”
我冷酷地说道:“首先,她救你不是出于好心,而是怕你凤凰族太子在东海出事,引起两族间的龃龉,才施恩图报,让你不多作计较;其次,难道她当你备胎你没听出来吗,什么你是个好人,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这种鬼话你也信哦;最后,你求爱的方式槽点太多,我不想吐了。”
凤焱狠狠地瞪我一眼,哼道:“你说什么也不会动摇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随即继续道:“若是她与她的心上人两情相悦也便罢了,但后来我从她的话语中得知,她并不得她心上人的喜欢,是以十分忧郁,终日愁眉不展,所以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求助般看向沉璧。
沉璧冷静道:“你有两种选择,其一,帮助她得到心上人的喜爱;其二,让她转投你的怀抱。”
我幽幽接道:“其三,直接把她弄死,六根清净。”
凤焱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无视了他的目光,闲闲地说道:“说了这么多,你究竟知不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谁哦。”
凤焱迷茫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顿时升起一股掌握秘密的优越感,“是泷霄帝尊哦。”
凤焱一听,顿时颓然,泷霄帝尊之威名赫赫,九天八荒内谁人不晓,上古洪荒之后惟有他一人以瑶山水虺原身超越自命清高的龙族,修炼为通天彻地的应龙,执掌天界三十六水域,更指挥无数水族,于数万年前与妖魔界大战中杀敌无数,退敌千里,令诸妖魔闻风丧胆。
他苦涩道:“原来如此,也惟有泷霄帝尊才配得上如此温柔美好的她。”
我被恶心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满道:“她才配不上小一师兄好不好,反正小一师兄已经表示过她绝无机会了。”
凤焱眼中一亮,似是自觉他的机会来了。
我说道:“奉劝你还是不要喜欢她,你这人虽然二了一点,本性却也不坏,但她却做出那种事唔……”我再度被沉璧捂住嘴巴。
沉璧对他直截了当道:“此事我无能为力,无法助你。”
凤焱垂下眼去,说道:“我何尝不知感情之事外人无能为力,只是自那之后,压抑许久,才向你们诉说罢了。”
凤焱亦是天界有名的美人,继承了凤凰族一贯的美貌,凤眼璀璨,容若繁花,此时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也不免有些不忍,但一想到令他失魂落魄的对象是槿溪,便觉得他如此死心也不是坏事。
可是,他眼中骤然现出明芒来,“我不会放弃的,没有为爱疯狂燃烧一回等于没有青春,我已经准备好投入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
我:“你这是中二病没治好吧,为何要放弃治疗。”
沉璧:“你自己慢慢疯狂吧,我先走了。”
但在我们转身之后,再度被他一手一个捉住后衣领,只闻他道:“我的疯狂燃烧可是需要你们为我鼓舞助威的哦!”
这什么鬼深井冰啊,我深深深深为有这样一个太子的凤凰族担忧得不行哦!
作者有话要说:
☆、【廿玖】梧桐燃尽缠绵丝(二)
虽然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凤焱的纠缠,但命运的牵线还是让我们不得不绑在一起,当然上一句话出自凤焱。
是时适逢泷霄帝尊寿辰,泷霄帝尊虽向来低调,这万年一次的寿辰亦不欲大加宣扬,但以他之威名,这九天八荒内但凡听闻风声者,谁不欲登门庆贺,而他又不好尽数拒之门外,如此一来,无形间便成为一桩盛事。
我和沉璧与他有同门之谊,自当上门祝贺,难得上泷霄帝尊之门,槿溪又怎会放过这般机会,于是凤焱也追着槿溪而来。
沉璧眼见凤焱登门而来,泷霄帝尊一见槿溪款款而来,两人立刻执手相看,携手谈天去了,徒留下我一人不得不面对这两个家伙,风中凌乱。所以说,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哼。
自上次陷害我之后,这还是我首次与槿溪见面,她望见我脸色便略略一白,但很快恢复正常,我脸上神情同样不好看,对她哼了一声,没说话。
凤焱再是没心没肺也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微妙氛围,对槿溪道:“我看这太虚沧海景色姝丽,望与溪儿共游一番。”
槿溪与我相看两厌,自然答应了。我也巴不得他们快走,一转头便去寻沉璧与泷霄帝尊。
他们二人正于屋内饮茶,沉璧一手捧着茶杯,见我来到便问:“他们走了?”
我气鼓鼓地抢过他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槿溪带凤焱遨游太虚沧海去了。”
泷霄帝尊仍是一副端正严明的模样,温和笑道:“若他们两人成事,也未必不好。”
我立即瞪他道:“当然不好,槿溪那个家伙……”我反射性地斜视一眼沉璧,却见他没有分毫捂我嘴的意思,正垂着眼为他的茶杯再满上茶水慢慢饮下。
“怎么?”泷霄帝尊感兴趣地问道。
我不知此事是否应同泷霄帝尊言道,但沉璧并未阻止我,想来应是无妨,便将上回槿溪陷害我一事娓娓道来。
泷霄帝尊神色渐渐沉下去,“没想到她竟这般……”
他竟分毫不怀疑我所言,令我很是感动,道:“小一师兄,你难道不怀疑我是为在你面前说她坏话?”
他道:“你虽顽劣不羁了一些,却难得性情单纯,相比之下槿溪倒是心有城府,况且上回之事确实事有蹊跷。”
“可是我没有证据,”提及此事,我不由沮丧,“若是有天机镜便好了……”
沉璧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不慎洒出了几滴茶水,我看了他一眼,倒没放在心上,只对泷霄帝尊道:“罢了,师兄生辰,不提这些扫兴之事,我瞧着师兄这太虚沧海水神宫景致甚是独特,不如师兄带我们走走如何?”
“有何不可。”泷霄帝尊笑了笑,应承道。
太虚沧海位于九天之极尽,上是苍空浩淼,下为碧海无尽,水天遥遥相接一线。沧海渺无尽头,其间无分毫陆地,海上惟一的浮岛便是水神宫。这所世代水神所居的宫殿更似一处海上仙洲,如无根浮萍一般在浩淼无边的沧海中无穷无尽地漂浮着,其上郁郁苍苍,花木扶疏,禽鸟走兽栖息无数,靛青碧蓝的水晶般晶莹透彻的宫殿在枝繁叶茂间隐隐可见。
此岛屿呈环状,岛中央为镂空,在沧海漂浮间,盛满海水,作为泷霄帝尊坐骑与车驾的四蟠螭、四虬龙在这湖海间翻腾跃动,溅起百丈水花飞舞。
“师兄,你的座驾真是威风。”我望着这龙翻腾跃的景象,不由赞叹道。这般的坐骑,只在父皇的鸾鸟螭龙之下而已。
“缪赞,”泷霄帝尊笑道,“据闻上古神祇东皇太一,驯上古四凶混沌、梼杌、穷奇、饕餮以为坐骑,那才是真的威风。”
我念及曾经见识到的两大凶兽杀戮之态,不由打了个寒颤,那样的凶兽也能驯为坐骑?根本想都想不出来。
或许是见我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泷霄帝尊又道:“可是不信?师尊曾为东皇臣属,此为他亲见。”
我愣了愣,览幽上神竟曾为妖魔之神东皇太一臣属?上古之事史书仅以春秋笔法记载,简练且晦涩,是以我仅知卯日星官是为妖神,却从未听闻此事。
我们的对话并未继续下去,因为我们远远便瞥见槿溪与凤焱向这边遥遥而来。
“泷霄哥哥。”槿溪眼中一亮,朝泷霄帝尊见礼道。
泷霄帝尊原本便不欲接受她的情意,先前更是听闻我言她之所作所为,想必对她完全没了好感,遂只是冷淡地微微颔首。
槿溪眼眸暗下去,转眼便见我一副嘲笑的神色,脸色不由沉了沉,却仍是抬起脸对泷霄帝尊诚挚道:“为贺泷霄哥哥生辰之喜,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着,便取出一个木匣来,双手奉上。
泷霄帝尊自是推拒道:“本尊已然收下东海贺礼,公主不必如此。”
我看好戏般看着她,只见她脸色一白,捧着木匣的手亦略是颤抖,眼眸中漫上水光,似乎泪珠立即便要滑落,仿若沾露白莲一般,令人不得不起怜惜之心。泷霄帝尊尚未开口,凤焱便先是忍不住了,对他道:“帝尊,这是槿儿的一番心意,你如此拒绝叫人情何以堪?”
泷霄帝尊沉默半刻,终是伸手接过木匣,道:“这回便罢了,下回我不会再收下。”
槿溪咬了咬下唇,以袖口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痕道:“对不住,让泷霄哥哥为难了,槿溪告辞。”转身便走。
我在一旁根本是叹为观止了好吗,啧啧啧,这般以退为进的做派简直是心机婊中的战斗机!可惜显然男子与女子的看法是完全不一样的,凤焱自是一脸心疼地喊着“溪儿,等等我”追上去了,泷霄帝尊面上也露出一丝似是愧疚的尴尬,沉璧却是微微皱了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既然这九天八荒的神仙如此给泷霄帝尊面子,纷纷前来贺寿,本想低调的泷霄帝尊也不得不在水神宫中设宴众仙。
其实这个事说起来还是要怪父皇,自上次仙魔之战后,这数万年间天界又恢复了平静安逸,这安逸的时日一长,难免便想丰富一下精神生活,但父皇乃是一位低调朴素有内涵的天帝,素来不喜灯红酒绿朝歌夜弦靡靡之音,除非实在必要,否则极少设宴。由此影响之下,九天众仙神亦不敢随意开宴,生怕忤逆天帝。于是一旦某个仙神有了某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开宴,必是人满为患。
此时,泷霄帝尊望着这水神宫之中满座衣冠济济一堂,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不由按了按眉心,自嘲道:“听他们贺了一天的寿,总觉得我已垂垂老矣暮落西山了。”
我端了端盛满沧海月露的青龙方樽,对他贺道:“寿星公,祝你千秋万载,寿与天齐啦!”
沉璧亦道:“你也不过十七万岁,还比父皇年幼数万载呢。”
泷霄帝尊:“……”
随后我摸了摸鼻头,颇是不好意思地取出了我的贺礼。虽则天宫已为泷霄帝尊送去贺礼,但作为同门师妹,于情于理都须献上一份心意。这份贺礼令我苦恼许久,六界宝物我自然不少,但在其中随意拿出一份都未免显得敷衍。我向来以不学无术闻名,却又根本做不出什么好东西。最后只好编了一纸琴谱送上,置于泷霄帝尊弹不弹,甚至看不看得懂,还是不要想了……
果然,他接过我的贺礼,扫了一眼,脸上便抽了抽,“师妹果真是风雅之人,可惜我不识音律,要辜负师妹一番心意。”
我神情恳切道:“琴曲之声,声流太古,乃天地正音,以调气顺理,陶情冶性,慑神静心,师妹可是一番苦心,望师兄也得以承这太上之音。”
泷霄帝尊:“……”
沉璧毫不犹豫地拍了一下我的头,转头对泷霄帝尊说道:“虽然我已出师,但与你也是朋友,却身无长物,无甚贺礼可献上,不如为你算上一卦如何?”
泷霄帝尊兴味道:“沉璧殿下的卦象也是难得,我先在此谢过。”
沉璧取出昆山玉筶道:“如此,你要算姻缘,姻缘,还是姻缘呢?”
泷霄帝尊皮笑肉不笑道:“你们这是在欺负老实人么?”
我……我不太敢看泷霄帝尊的脸色,我觉得他此刻必定想将我们甩出太虚沧海了……
眼见有旁的仙神上前为泷霄帝尊贺寿献礼,我们便趁势告辞,转首却见凤焱独自坐在一方桌旁,目无焦距,傻兮兮地笑着,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有人与他搭话亦是前言不搭后语,我与沉璧对望一眼,而后向他走去。
我伸出两根手指竖到他面前,问他道:“这是几?”
随即我的手被他一掌挥开手,他翻了个白眼道:“你才二呢。”
我默默转向沉璧道:“我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个巧合。”
沉璧默默点头道:“我懂得。”
“喂,你跟他说个鬼啊,你应该解释的人是我好吗!”凤焱气冲冲道。
我说道:“你又不会相信我,我作何要与你解释。”
凤焱道:“你是否解释与我相信与否这是两回事,你不能因为我不相信而不解释。”
我说道:“我没有不解释,只是没有向你解释罢了。”
凤焱道:“好吧,你不能因为我不相信而不向我解释。”
我说道……我还没说话,便与凤焱同时被沉璧一巴掌按下了头,他道:“你们两个脑洞开太大了。”
言归正传,凤焱一脸如梦似幻的神情道:“你们相信么,方才溪儿答应给我一个机会了……”
我的惊悚道:“难道她有了小一师兄的孩子?!”
沉璧:“噗——”
凤焱脸上的神情十分精彩,黑着脸道:“这话何意?”
我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般而言,女神接受屌丝只有这一种情况。”
沉璧手抵在唇上咳了一声道:“我以为泷霄不是这种人……”
凤焱咬牙切齿道:“自然不是,溪儿是被泷霄帝尊伤透了心,感动在我的温柔之下。况且我哪里像是屌丝了!”
我细细一想,确实如此,所以此事不可以常理论之,不过对于他的说法,我还是抱着十二万分的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卅】梧桐燃尽缠绵丝(三)
次日一大早,凤焱便兴高采烈地穿衣打扮要赴槿溪的约会,他还将我与沉璧扯来,问他穿红色衣袍好看,还是金色衣袍好看。
我的视线在那可以堪比新郎官迎亲的大红袍服上一溜而过,而后又被那堪比三足金乌的金色衣袍闪瞎了眼,沉默半晌,提出一个中肯的意见:“也许……你可以试试其它的颜色?”
凤焱一脸的不赞同,“没有颜色会比这两种颜色更好看了。”
所以说,凤凰族其实在某种程度是色盲?金色与红色之外的颜色在他们眼中与黑白无异。
沉璧沉默了一阵,提出一个中和的意见,“也许你可以穿金色的里衣加红色的外袍?”
凤焱眼中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他欢天喜地地换上衣裳出了门,我对沉璧招招手道:“我们跟上去。”
“你跟踪他们约会做什么?”他莫名地望着我道。
“当然是为了捉槿溪的把柄,”我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可不相信她会轻易应了凤焱的表白,还是在小一师兄的地盘上,说不定有什么阴谋。”
他显然不以为然,但随即像是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点了点头,道:“走吧。”
我有些疑惑,却怕凤焱已行远,我们寻不到行踪,便未再多言,立即跟上。
不过,不得不说,凤焱的金红衣袍十分显眼,我们远远缀着,根本不怕失去目标,且他显然神思不属,思娇心切,完全没有发现被人跟踪。
他们相约之地似乎是在一处海滩上,此时旭日初升,远远的海天一线之处,初阳似是自海水中被捞起,金红光辉散落海面,随波光一齐荡漾着。凤焱在海边驻足,这般明耀磅礴的景象却完全入不得他的眼,他只是以两指托着下巴不断来回走动,一副急切而激动的模样。
约会中女子迟到乃是惯例,我们等了好一阵,到我已是昏昏欲睡时,才被沉璧一把推醒,示意槿溪来了。
她依旧是那副出水芙蓉白莲花惹人怜惜的模样,但这初升的阳光便是她最好的妆容,明光耀辉跃动于发梢眉间,衬得她比平素更多几分明丽。
凤焱望到她脸上便是一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倒是槿溪先开口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凤焱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是我来太早……”而后又痴痴道:“你今天很是美貌……”
槿溪似是娇嗔道:“难道我只有今天美貌么?”
“不不不,你每天都狠美貌,”凤焱急忙道,“我的意思是说……是说……”他的脑子显然出了问题,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副说辞。
他窘迫的模样似乎惹得槿溪嫣然一笑,让他也随之傻笑起来。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抑制住身上此起彼伏的鸡皮疙瘩,继续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两人又你来我往地若有若无地调情几句,才终于转入正题。
只见槿溪对凤焱娇笑道:“我近来发现这太虚沧海之中一处秘境,其中或许有几分危险,我今日正是想邀你一同,不知你愿不愿意?”
凤焱哪有不愿意的,连忙点头道:“只要与你一起,刀山火海,修罗地狱,哪里不去得。”
槿溪噗嗤笑道:“傻子,哪是什么刀山火海,修罗地狱,那处秘境我疑是上古藏宝之地,但其中阴暗沉郁,我不敢只身前往,才拜托你。”
太虚沧海虽世代为水神所居,但其广阔无垠,或有这等未出世之宝地也未得而知,我暗想,此次跟踪还真跟对了。
沉璧却怀疑道:“她这番话很有蹊跷,若她真发现这般宝地,为何不领东海之人前往,而是与属性为水相克的凤焱前往。”
我道:“这太虚沧海为泷霄帝尊所属,其中宝物自然亦属帝尊,且海中遍布帝尊臣属,若她与东海之人前往,太过显眼,令人生疑,而若是与凤焱一道,除了我们这么无聊的,恐怕其他人只会以为他们是情人约会罢了。而凤焱对她言听计从,即使寻到宝地,亦不会与她相争,真是一副好算计。”
这回沉璧亦不得不承认我所言有理,道:“你难得如此机智,那你以为是否要告知泷霄帝尊?”
我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先行一步,查探清楚再说,如今无凭无据,只靠我们偷听到的只言片语,若一无所获,岂非贻笑大方。”
他古怪地看我一眼,看得我心底发毛,没好气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他道:“你难得竟然如此缜密,我疑心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我哼道:“我一向聪慧明达,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还真没发现……”
槿溪十分谨慎,将两人身形隐于漫天云雾间,她身为呼风唤雨之东海龙女,聚云集雾再容易不过。但纵使如此,以沉璧天尊修为追踪二人再是容易不过,再加上凤焱金红的衣袍……唔,估计槿溪对他的衣袍要恨死了,方才便见她目光古怪地瞪了他的衣袍几眼。
不知在云雾间穿梭了几许,我哈欠又打了无数个,终于见两人停驻于一方海面的半空之中。我四下张望一番,依旧是碧海无尽,茫茫水天,并无分毫异处,正在不解之时,只见槿溪在云端伸出手,掌心前按,似是触于一处看不见的屏障上。不一阵,忽有金芒自她的掌心四溢,渐渐笼罩两人身躯,待金芒流逝,原地已是空无一物。
我与沉璧面面相觑,连忙来到两人原来所处位置,我伸出手,却只感到一片虚空。我又继续前行,在此地四周寸寸察看,却毫无被阻隔之感。
我们不由纳闷,此处并无障壁结界,传送阵亦不可设于这虚空间,他们二人究竟是以何法消失于此?
我们在原地探察了近两个时辰,却依然一无所获,正预备打道回府,将此事告知泷霄帝尊时,却忽闻沉璧道:“海面有异常。”
我向下望去,此时已值正午,长空烈日之下,平静的海面之上波光粼粼,倒映着长天云雾。但这方海面上倒映着的我们两人之影显得有些奇异,我们此时所处之处很低,距海面不过三尺有余,却没有任何倒影。
“或许这处是以幻境掩盖入口,设下幻境之人修为高深,我亦无从察觉,”沉璧推测道,“若不知特殊法诀,旁人不得而入。”
“那槿溪是如何得知法诀?”我纳罕道。
“既是海下秘处,她作为东海公主,对此知晓一二亦在情理之中。”
随即我们潜入海中,海下水光幽幽,沉浮波动,时有游鱼摆尾游弋而过,一切平静而正常,若非我们特意留心,也不会注意到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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