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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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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璧与晏嵘算是长期合作关系,每月至少与之见面一次,嫁到晟阳侯府近半年的重明不会不知我们的存在,故以当我们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并无诧异慌张之色,只是朱唇轻抿,对我们行礼道:“重明见过二位殿下。”
我脑子里如塞了一团乱麻,充斥着各种疑问,张开口却不知问什么了。
只闻重明低低叹道:“我在霈城中感应到二位仙气之时,便料到自己的行踪瞒不了多久了。”
“那你可愿与我们归去?”沉璧直截了当地问道。
重明容光皎皎的俏脸上布满怅然,“情之所系,身不由己,请二位原谅。”
我终是按捺不住好奇,急切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孙氏的外祖母么,如今为何又嫁与晏嵘?”
重明晶莹眼眸中浮现出一缕笑意,“据闻千倾殿下自幼喜欢听故事,不知我的故事是否会让殿下满意。”
其实她的故事说来并不简单,完全能够与我所看话本相比,只是重明毕竟并非说书人,将整个故事说得太过轻描淡写、平铺直叙,不能让我领略到其中一波三折,很是遗憾。
让我稍微润色一下,大致如此:九月仲秋,鹰飞虎跃,正是秋猎的好时节,几个贵族子弟相约前往京城旁的南山围场秋猎。南平郡王一时孤勇,追逐猎物深入南山深处,却不甚惊扰到一只吊睛白额大虎,大虎凶猛异常,南平郡王多处受创,逐渐不敌,便在这千钧一发时刻,猛虎忽然倒下,南平郡王得以死里逃生。他检查猛虎尸体时,却惊疑不已,那贯穿猛虎心脏的仅是一根普通树枝而已。他认定救他之人是个高手,遂鞠躬作揖请高人现身相见,他必会重礼答谢。
当这位高人出现在他眼前时,南平郡王再次惊诧不已,竟然仅是一位韶龄少女。这少女气力非凡,武艺高超,容貌美艳却天真烂漫不谙世故,南平郡王几乎对她一见钟情,极力邀请她到府上答谢。当时的重明虽已存活数万年,但也不过刚刚萌生神智、得化人形,无丝毫阅历可言,轻易便答应了南平郡王的邀请。
这世上大抵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譬如才学,譬如金钱,还有美人。这样一位比高门贵女、小家碧玉更为天真烂漫、热情开朗,却又比山野村姑高贵优雅、容色慑人的少女忽然现身京城,怎能不引人注目?幸而南平郡王到底是与那些名门子弟不同的,至少他对重明有着真心,再加上父母双亡,早已袭爵,无高堂拦阻,他果断地选择与重明完婚。可惜事情终究没有如此轻易结束,一个伺候重明盥洗的侍女将她背生凤凰之事流传了出去,传言在京城愈演愈烈,民间更有传言曰:背生凤凰,天命所归,得其者得天下。重明再次遭到各方的觊觎,甚至连皇家亦命令南平郡王将重明献上,否则他便是心存谋逆。
南平郡王在各方压迫之下如履薄冰,最后不得不自请降为平民,但重明万万不能交出。当时适逢新君登基,新君觊觎重明已久,盛怒之下授意臣下构陷南平郡王入狱。重明虽是万年仙兽,但自来到人间,已将多年修为化作人身,一旦轻易动用,便会反噬自身。但此时为救南平郡王也顾不得许多,她强行动用仙术将南平郡王救出,两人终究归隐山林,只是她从此身体孱弱、气血两虚,需多年修炼才能够恢复。只是凡人寿命但如蜉蝣朝露,死别终将来临,于是在南平郡王弥留之际,重明将自己的一缕神魂系于南平郡王魂魄中,以便生生世世得以寻找到他。
我不无诧异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南平郡王的这一世便是晏嵘?”
重明轻轻颔首,唇边挂上一抹苦笑,“我为了能够嫁与他,化作这位早夭的高门贵女,又多方经营,甚至动用了些法术。”
我不甚赞同道:“都道饮过孟婆汤,忘却前生事,魂魄虽然相同,人终究是不同了。在我看来,晏嵘性情与那位南平郡王大是不同,他们已不算是同一个人了。”
沉璧亦难得赞同我道:“我与晏嵘有几分交情,他心中唯有江山霸业,并为此不择手段。况且,你在凡间历尽情愁喜悲,与所爱之人也算完满,生生世世可谓强求,何必留恋。”
重明垂下眼睑,摇了摇头,叹道:“两位所言自在情理之中,却在情感之外。”
“你可是不欲归去?”沉璧道,“你虽是万年仙兽,但如今化为人形,又强运仙术,自身反噬亏损尚未恢复,不是我们的对手。”
“天界不可放纵我们在凡间不过是恐仙兽祸乱人世,此生之后,我会散尽万年修为,与他一同投入轮回,从此只为凡人,只求世世相遇。”
我震惊地瞪着重明,冬季的寒风自未拴紧的窗扉嗖嗖刮来,将她的面容冻得僵硬,却显出格外的镇定与坚持。
须知仙人修行不易,仙兽修行更是不易,仅有极少数仙兽得以萌生神智,化而为人,真正与普通仙人无异,而此时重明却轻易言弃,散尽万年修为,只为了那一世情缘,值得么?
似是看出我的想法,重明缓缓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沉璧深深地看她一眼,说道:“这一世,你不得再动用术法辅助晏嵘逆势而为。岁月漫漫,或许你会改变想法。”他两指并拢,往重明身上一指,在她身上下了禁制,从此她再无法施展法术,否则便会损及神魂。
重明深知沉璧精通推演之术,他之所言,必有因由,神色不由一黯,却还是对我们微微一拜,“恭送二位。”
见过重明后,我心下略是沉重,对沉璧问道:“你所言是何意?”
“原先我以为晏嵘有帝王之气,其实不过是重明以自己之功力助他之势,倒是皇家气数将尽未尽,晏珺天命非凡。”沉璧道。
“啊,”我略带兴奋道,“晏珺真的会成为一代女皇?”
“你这么兴奋做什么,”他抚着下颌看着我,“不一定,或许她只是成为垂帘听政、手握大权的太后罢了。倒是你,很有机会成为一代女皇,到时候,便为你作一首歌曲,叫做《天帝是女孩》,如何?。”
这什么鬼啊!什么奇怪的冷笑话,我简直不知该如何吐槽!
作者有话要说:
☆、【捌】谁闭尘关不得归(一)
重明之事已了,沉璧便彻底自晏嵘与晏珺之间抽身,不再为任何一方提供协助,如今局势越发混乱,天命莫测,他也不想卷入其中。可见他之前所谓的推算其实不过一场假大空,偏偏他还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对着晏嵘道他有帝王之相,对着孙氏便道晏珺有上位之命,若非他是仙神,便十足一个投机分子、江湖术士。
我们下凡已将近一年,或许是“天上一日,凡间三年”的缘故,尚未遇见有天界之人搜寻我们,但我们心中都明了,我们躲得一时,躲不了一世,若是真被寻到,必定是乖乖束手就擒罢了。
彼时又是一年春和景明,春江水暖,杨柳抽出新芽,我们在江岸开了一坛绿蚁新醅酒,这凡间的酒虽是不够甘醇,但喝了一年,不知怎地倒也喝出了别样的滋味。
“来了。”
刚刚盛满酒液的白玉杯自沉璧指间弹出,往前方激射而去,却蓦地在半空中停滞,一个身影渐渐显现,披着重甲的九尺大汉身形仿似一座宝塔。
酒杯在他手中捏住,只听得他哈哈大笑,声若雷霆,“谢殿下赐酒,只是这杯子实在太小,饮得不够痛快!”
我索性把一坛酒都扔给他,说道:“雷霆将军,这一坛都是你的了。”
雷霆将军也不客气,满满一坛酒一下便被他灌入腹中,他咂着嘴说道:“这凡间的酒不好,不够烈,也不够醇。”
雷霆将军是天界一员猛将,主司除渡劫外的天地雷震,父皇竟将他派来捉拿我们,真真是大材小用。但他实力确实强横,我们想不束手就擒都不行。不知怎地我竟有微微惆怅得想叹气的冲动,这凡间除了繁华杂乱了一些,有什么值得留恋呢?我不知道,可是心中分明生出了不舍。
“走吧,别想太多。”沉璧在我头顶拍了拍,说道。
我顶讨厌他这样的动作,因为我觉得我的身高受到了压制。
熟悉的似重峦叠嶂一般雄伟巍峨的天宫固立在云腾雾绕中,父皇已在偏殿中等候多时。若说父皇是我不想面对的,那么偏殿中的另一个人便是沉璧不想面对的被他一不小心毁了渺云山结界的览幽上神。
“父皇!”我饱含深情地呼唤一声,正欲扑上去,却被父皇一把拉住。
他寒着脸训斥道:“少来这一套!你们自己说说,你们做了什么!”
我飞快地将自己指摘得一干二净,“我本来在渺云山中认真修炼但阿璧震碎了渺云山结界意欲逃出我自然前去追捕他但途中偶然发现仙兽重明踪迹于是下到凡间将功补过。”
沉璧大大地对我翻了一个白眼。
父皇将目光投向沉璧,道:“你来说。”
沉璧微微垂首,一副诚恳老实的模样,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与这四个字是一点也沾不上边的。而他说话也比我有技巧多了,“在炼制法宝时不甚震碎渺云山结界,是我之过,请父皇、师尊责罚。阿倾少年心性,不甘寂寞苦修,趁此机会自渺云山而出,我当时力竭无法止住她,却又担心她一时不慎发生意外,便与她一道。我以推演之术得知仙兽存于人间三千界某处,于是本着将功补过之心下凡欲擒获仙兽。”
他字字句句我都无法反驳,但是,但是……我去年买了个表!说得他自己好像甘于寂寞苦修一般,好像没有借机潜逃一般!
这时沉默已久的览幽上神终于开口,只是他并非责罚于沉璧,而是饶有兴味地道:“小四炼制了何等法宝,竟足以震碎渺云山结界?”
我听闻他吐出“小四”二字便忍俊不禁地“噗嗤”一声,沉璧倒是乖乖取出了他极为宝贝的山河社稷扇,双手奉上,“此法宝名为山河社稷扇,扇面由上古神祇伏羲之山河社稷图修补而成,扇骨以上古梧桐焦木所制。”
在沉璧并未刻意压制之下,山河社稷扇一出,神威四溢,就连父皇与览幽上神都不由神色一凝。览幽上神双手接过山河社稷扇,一手执扇柄,一手缓缓打开扇面,其间无限山河流转。他脸上神色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我很少很少见过仙人有这般复杂的神情,而有这般神情的仙神俱是经历过不凡过往。
但他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从容,将折扇合上,递返沉璧,说道:“这法宝确实不凡。”之后便未再多言语,亦未有丝毫惩治沉璧之意。
倒是父皇依旧沉着脸,严厉道:“你们两个随览幽上神回去修炼,千倾未及第五重境不得而出!”
我悚然一惊,仙神修为九重,每至一重便随着一道天劫至,修炼越至后重越是艰难,而天劫亦越是浩瀚,故修为至后三重者方得称“尊”。父皇母后俱是仙神之尊,我得以天赋异禀,甫降世便为三重境,至如今修炼数千年,也不过方达第四重境。而按照我的修炼速度,要至第五重境,至少也需我如今岁数的两倍光阴,那可是万余年时光,难道都要耗在无聊至极的渺云山了么?
想必除了绿油油的颜色,我的脸已与苦瓜无异,更是挤出了几滴苦涩的泪水,向父皇道:“父皇,您忍心看着您的女儿韶华空付、落花流水、红颜白发么?”
父皇:“忍心。”
我:“嘤嘤嘤……”
父皇难得冷面冷心不理会我的求情,转而对沉璧道:“至于沉璧,须及第六重境。”
表面上沉璧境界比我更高一重,如此也算公平,但是,虽然我很不愿意面对,其实他如今之修为已到达第五重境之顶峰,与第六重境不过一步之遥,所以这根本不公平!我忿忿地瞪着他。
沉璧向来不会如我一般讨乖卖巧,此时亦只是微微弯腰拱手应道:“是。”
大局已定,但我仍然不甘心地垂死挣扎,对父皇道:“父皇,您这般母后知道吗?您一定是怕我将您与百花仙子之事告密才……”
“什么事?”
随着这雍容悦耳之声传来,父皇面容微微一僵,我却是眼睛发亮,转了身便扑入来人馥郁的怀中,唤道:“母后。”
览幽上神亦向她见礼,知晓以下便是我们处理家事之时,很识趣地道别了。
一般而言,男孩儿家中都是严父慈母,女孩儿家中则是严母慈父,我这天家平常时同样是后者,但如今父皇硬,咳,强硬起来了,我只得指望母后。
“别听千倾胡言乱语,我的品性难道你还信不过么?”父皇目光、言语都饱含恳切之意,对母后道。
母后搂着我,“呵呵”两声,似笑非笑道:“原本是不信的,看你这反应看来确有其事。”
我深恨父皇将我扔到渺云山修炼的决定,此时报复性地火上浇油道:“是的,我看到父皇跟百花仙子在花丛中抱在一起……”我话音未落便被打上一个禁言咒,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但很快母后便解开我的禁咒,“你不心虚为何不让千倾说完?”
于是我很快把后面两个字说完:“打滚。”
母后脸色突变,父皇的脸色如我先前一般变成了没有绿油油的苦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母后瞥到一边默立着的沉璧,对他道:“沉璧,你来说。”
为何他们都喜欢让沉璧陈述事情,我陈述的就那么不靠谱么!
沉璧在父皇、母后如成实质的灼灼目光下压力甚大,“我们来到时只看到百花仙子与父皇跌倒,摔在一起。”他的措辞不得不十分谨慎,没有丝毫暧昧之词。
“你们两个先出去!”随着父皇一扬袖,一道劲风袭来,我们两人同时被甩出殿门。
看着殿门在面前“砰”地一声阖上,我们面面相觑。
沉璧扶额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你什么意思!”我怒道。
他说道:“以我们掌握的这件事,本可以暗中与父皇商量。虽然我相信父皇与百花仙子并无私情,但他必然顾虑女人多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欲此事为母后得知,商量之下或许可换得一些自由。方才你不是不知母后到来,却在她面前道破,两败俱伤,实为下下之策。”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下也不由升起一丝悔意,但面上还是必须保持不以为然之色。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叹了一声,“你真是太感情用事了,凡事须三思而后行。”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未等我说话,却又听他无奈道:“不过我也被你连累得习惯了,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我勃然大怒,“猪你妹,你才是猪!”
他狡黠一笑,道:“你不就是我妹么?”
“滚哦!”
最后,我们还是不得不随览幽上神回到渺云山。当日沉璧炼制山河社稷扇出关,天崩地裂之下,渺云山不仅是结界遭殃,就连山体已被震塌了一半,而如今于天界而言仅仅几日光阴,不仅渺云山结界已被修补加固,山体更恢复了巍峨耸峙、郁郁青青。
览幽上神对我们温和地微笑道:“上一回是为师未尽到传道授业之责,如今望能将功补过罢。”
随着温文尔雅的览幽上神的这一句含带歉疚意味之语,我们拉开了长达数千年的痛不欲生的苦修的序幕。
血的教训告诉我们,无论是人还是神仙,总是不能看表面的。
作者有话要说:
☆、【玖】谁闭尘关不得归(二)
在我们之前,览幽上神曾经收过三个弟子,大弟子为泷霄帝尊,执理天界三十六水域;二弟子为陵罗冥尊,掌管冥界修罗道;三弟子为离渊魔尊,执掌魔界十六城。这三位俱是六界非凡人物,属性各异,却都为览幽上神座下弟子,足可见览幽上神超脱六界的执教之威,绝非之前那般对我们一味放纵。
他对我们道:“我知你们是被迫拜入我座下,是以并不指望你们能够如小一、小二、小三一般,如此罢,只要你们通过我的九重试炼便可出师。”
我说道:“九重试炼这么中二的名字真的好吗。”
沉璧赞同地颔首道:“这种中二的热血少年漫名字和本文的背景基调一点都不符。”
览幽上神温文尔雅地说道:“信不信我让你们一秒进入热血少年漫状态。”
我们默默地垂下头,我对那种无限打怪升级换装备开新地图的状态一点都不感兴趣。
“闲话少说,现下便开始第一重试炼罢。”览幽上神懒得再与我们废话,直接让我们原地盘膝打坐,两手分别按上我们的眉心,我只觉一道神念如滑蛇一般溜入我的神识之中。
“打坐修神,不可有丝毫懈怠,”览幽上神声音幽幽,“否则,你们可以试试。”
我自幼生性散懒,性情跳脱,甚少能够真正静下心来,即使是须静心修神之时,最高记录也只是静坐了六个时辰。所以,不到一个时辰,我便渐渐耐不住了,神识渐渐涣散起来,下一刻便突觉脑中一震,随即又如有万千细针扎入,不断的刺痛让人只想以头抢地,而这刺痛却随着神识的散漫越发剧烈。我识得利害,不得不急忙回收神识,按捺下继续修炼,虽然好奇,却更不敢分神去注意沉璧的情况。
我依然无法控制神识不由自主地涣散,但好在静心修神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在经历了千百次的刺痛之后,我终于发现了览幽上神留在我神识中神念的破绽,得以偷偷地散出一丝神识获得喘息时间。
又不知静修了多久,览幽上神的神念终于控制不住我的神识,被我的神识完全围而吞噬,我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站起,只想仰天长笑,终于搞定了!
但我的长笑尚未出口,便被迫吞了回去,只因听闻身旁沉璧幽幽的一句:“你终于突破了?等你很久知不知道。”
我扭头一看,不只沉璧,览幽上神亦尚在身侧,两人相对而坐,其间不知何时放置一座石刻棋盘,棋盘间棋子散落如星斗,览幽上神微微一扬手,那棋子便自分黑白,一一回笼。
我问道:“过去多久了?”
览幽上神抬首望了望天际烟云流转,说道:“往来已有两百余年罢,小四百年前已突破,此后为师一直与其弈棋。”
我觉得我受到了深重的打击。
虽然览幽上神先前并无提及如果才算过关第一重试炼,但我们在静修中已逐渐明了,只要神识强大到得以吞噬他的神念,便为通过。这同时也从侧面可看出,览幽上神竟强大如斯,不过是他的一缕神念,却要已修炼数千年的我们全部神识才能够吞噬。
仙神者须性命双修,性者为身,命者为心,我们静心修神之后的第二重试炼,自然是修术修身。
“破幻境方可出。”
随着览幽上神话音落下,我们周遭环境急剧变幻,高耸巍峨的山体平缓,茂密苍翠的草色绿树逐渐褪色,便连云雾缭绕也淡去,惟剩长空烈日、十里荒野。
我茫然地打量着周遭,荒无人烟、处处焦土,连身处荒野的热度亦是如此真实,根本看不出分毫身处幻境的破绽。
“十日。”
沉璧仰着头张目对日,双眼微微阖着,忽然说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长空万里之中九轮金乌冉冉流逝,心下惊疑,世人皆知上古天存十日,民不聊生,羿以弓箭仰射之,中其九日,留其一日。这幻境中十日并存,难道身处上古?
“览幽上神不是让我们效仿后羿射日吧?”我嘴角抽了抽,说道。
“要射也没有工具。”
沉璧话语一出便被我打断,“你有,我没有。”
他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在我的后脑勺处用力一按,“小姑娘家的,整天在想什么!”
哼,说的他自己好像不明白似的。
我们没有在“射”的问题上纠结,没有确切的情报在手,一切推测与布局都是空谈。既然天存十日给了我们线索,我们便先往金乌出处扶桑一观。
这扶桑我们未曾去过,上古三足金乌如今已是卯日星官,作为上古遗神,除非当值,否则深居简出,甚少出现在扶桑之外,我与其也不过有几面之缘。
远远地,便能望见那通天彻地的神木扶桑。扶桑上通九天,下贯黄泉,真正的通天彻地。扶桑周围是无边的青翠,枝叶繁茂,交通贯彻。所有林木围绕着一潭池水而生,那便是金乌浴之的汤谷。
我们落在扶桑之上,往下望向那纷纷落入汤谷中戏水的十只三足金乌,那原本清澈的池水被染上灼灼金芒红光,宛若岩浆,在金乌们的翻腾中水光四溅,粼光四跃。
我心下纳罕,不知究竟如何作为,侧首正想问身边的沉璧,却见他目光怔怔,竟似出了神。我飞快地出手在他后脑处用力一拍,“你怎么了?”
他对我的冒犯倒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微微摇头掩饰地说道:“没什么,你难道没看出这幻境的结点正是这金乌?”
我当然……没看出,面上却要煞有介事地道:“你打算怎么办?”话话音未落,猝不及防地背上一阵推力袭来,我足下蓦地一滑,便要一头栽下扶桑去。
“你去引一只上来。”遥遥地传来沉璧的话音。
我去你马勒隔壁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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