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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奇侠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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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冷月影也发出了尖利的一呼:“师父!”她也纵身扑了出去。
众人因船的失控而大惊,因独孤冷月和冷月影的举动而更惊。
沈如月发出了一声声盖浪涛的大喊:“师父!师姐!”扑到船舷上,热泪滚滚而下。
林天鸿以为独孤冷月和冷月影必定葬身黄河了,抚着沈如月的肩头说道:“如月节哀吧,她们已经死了。”
杜飞虎沮丧地说道:“别哭了,早死晚死都免不了一死,过不了多久我们也和她们一样了。她们是自作自受,我们可是受了她们的拖累。唉!”
沈如月凄苦摇头,泣不成声说道:“是我拖累了师父和师姐。”
林天鸿歉意地说道:“是我拖累了大家。”
此时,奇迹出现了。冷月影抓着独孤冷月的一只脚,独孤冷月抓着那柄钢枪,钢枪连着绳子,绳子还连在船上。她们两个像油锅里的一串蚂蚱,像两根大油条,被大浪吐出又吞下,如浮萍,像败叶,随浪起伏,隐隐现现。
沈如月激动、欣喜,泪流更甚,声音沙哑地说道:“师父没死,师父还活着,师姐还活着。”然后,她拼命地收拉绳子。
在林天鸿的帮助下,独孤冷月师徒被拖上了船。王兴本也想上前帮忙的,但没插上手。
此时,船已被冲出二三里远,乘风破浪,直指朝阳。
独孤冷月水湿淋淋,如出水的白莲花一样,散发出桀骜不驯的狂野,在霞光下熠熠生辉,悲壮且庄严,令人不敢鄙视。她猛地推开沈如月,盘坐运功,周身热气氤氲。
冷月影的情况不容乐观,她不会闭气,引以为傲的水性难敌翻滚的浊浪。她神情萎靡,软香柔躯扑倒在船上,让人心生怜意。她微微凸起的肚腹剧烈颤抖,伴随着一声声让人胆寒的干呕,口中、鼻中、耳中阵阵冒水。冒水的还有她的眼睛,那是痛苦的眼泪,让人心生恻隐,不忍再看。
这个时候,昏死过一回的吕会声好像已经适应了船的颠簸,并精神渐旺。他发出了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说道:“独孤宫主、冷姑娘,这滋味不好受吧?”说完,又笑,笑声苍茫凄凉,眼中挤出了两颗浑浊的泪珠。
吕会声的笑声和眼泪好像打动、触动了众人,似乎正表达了他们的心境,他们没有鸣不平,也没有取笑,而是怅然叹气。
独孤冷月闭目运功一阵,慢慢启开了双眼。
沈如月关切问道:“师父,你感觉怎样?没事吧?”
独孤冷月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喝道:“你为什么不走?”
沈如月跪下,说道:“是如月连累了师父,如月该死。”
独孤冷月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去看看月影。”
沈如月忙去搀扶冷月影。
这时王兴要过来搭手,冷月影翻着白眼拒绝,引发了又一阵的咳嗽。
水滚浪翻,船行如奔,众人心知凶多吉少,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杜飞虎突然哼哧一声,站起来说道:“独孤宫主,你为难大家,自己反弄成了落汤鸡,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他又对林天鸿说道:“林兄弟,我本看好你的,可你年纪轻轻怎么如此不识时务?那宝盒再金贵,能比得过性命?”说完叹气苦笑,又说道:“唉!独孤宫主,经历了一番生死,现在对那宝盒作何感想?你本已逃生却为何又要回来?是为了宝盒还是为了你这徒弟?我可有些猜不透了。”
独孤冷月说道:“事到如今说这些何用?别管什么原因,我既然又回来了,宝盒非得到不可。”
杜飞虎打哈说道:“噢!这也难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不过你冷月宫多的是金银珠宝,你没必要为了一颗珠子连性命也不要啊!难道你也信了这宝珠可以驻春保颜的传言?嘿嘿······嘿嘿······其实这又何必呢?独孤宫主风华绝代,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是容貌却依然不逊于青春少女,完全不用丹药相助啊!可惜啊!如今要陪咱们这些粗人葬身大海喽,可惜喽!”
独孤冷月横了一眼沈如月,说道:“哼!若不是我这弟子不争气,便是有十个宝盒我也断然不会再上这船。可是既然上来了,定然是不得不罢。”
沈如月心中万分感动,又惭愧说道:“如月该死,如月连累了师父。”
独孤冷月猛然站起身来,说道:“你是该死,他却更该死!”手臂一抬,那条灵动自如的锦带迅疾打向了林天鸿。
陆同章正在衣服上擦拭钢枪,喝道:“住手!”顺势挺枪挡了过去。枪带相击,迸出水花无数。
独孤冷月怒道:“多管闲事!”也不再理会林天鸿,欺身直进,向陆同章扑去。
陆同章本想劝架,未料到独孤冷月会突转矛头迁怒于自己,忙举掌应对。“砰”一声闷响,独孤冷月退回原处,陆同章却连退三步,吐出一口鲜血。
一直沉稳的张新成忍不住发火了,怒道:“你这婆娘,真是无礼!坏了大事,不寻你晦气也就罢了,还胡乱出手伤人!”他跨上前去,施展开太极拳法,又要与独孤冷月推磨拉锯回旋画圈,交起了手。
独孤冷月早先与他推拉过一回了,划拉了几十个圈后差点被圈住,已知其中厉害,岂会再上当?她避过张新成力道绵密的一掌,齐聚真力,双掌直推猛进,力求一招克敌。
可张新成是武当派高手,自也不会轻易被克。他运起独门内功与独孤冷月相拒。
二人四掌相交,俱是身子大震,微微一分,即尔胶着粘上,内力鼓起千疮百孔的衣袖,劲风肃杀逼人。
杜飞虎说道:“完了,完了!用不了船翻了,他们二人定会力竭而亡。”
沈如月闻言一惊,与林天鸿眼神会意。二人各运内力,一齐冲入劲圈,平托力举,磕开独孤冷月和张新成掌力。
独孤冷月不改要强的本色,喉间咕咕作响,硬是咽下了冲喉的热血,唇角流出的一线血丝却暴露了她的伤势。
张新成后退了两步,却不硬撑,歪身向河中喷出一口血箭,说道:“好家伙!果真了得!”立时坐下来运功调息。
独孤冷月这才冷笑一声,坐下平复翻涌的血气。
如此一来,船上众人算上老船工一共十一人,已经受伤近半,都互有怨恨,稍有言语不和便极可能再生事端。
林天鸿扫望船上众人,又看了看河面,说道:“杜大哥,你可知道前面还有没有合适的所在?我们再试一次。”
杜飞虎一脸的坦然,摇头说道:“没有了,船在中流,距岸几十丈远,就算我有力气投过去,那些松软的泥沙也吃不住,没用的。”说完,他竟像事不关己似的,悠闲地用手接浪花扑脸。
林天鸿说道:“我们便坐以待毙吗?当真再无别法了吗?”
杜飞虎说道:“听天由命吧!直盼着到了入海口,水能缓一些海浪若能把船扑到浅滩上,或许还有些希望。坐下吧,老弟,别瞎操心了。”
林天鸿见他如此说,心知定然是别无他法了,便也坐以待时。
☆、船入深海度日难 人至绝境性情变
众人一日无话,其间除了吃干粮、喝水之外,别无动静。到了傍晚,水声减弱了些,水面更加开阔,船身也平稳了许多。
杜飞虎跳到船头探身观望。
林天鸿心知快到入海口了,也走了过去,问道:“杜大哥,怎么样?能不能靠岸?”
杜飞虎不答,看看水流,又抬头看云的走向,自言自语说道:“不妙啊!这个时节应该以南风为多,怎么偏偏此时刮起了北风了?坏了,坏喽!”
林天鸿不知与风向与自己一干人有何关系,刚想要问杜飞虎,那老船工叹气说道:“可不是嘛?起了北风了,只怕船靠不得北滩了!看这阵势,好像是要上雨了,各位进舱等吧,小人在这把风就是。”说着,他拿出舱里的斗笠、蓑衣披好,戴上,往船头一坐,十足像个垂钓的渔翁。
风势渐急,乌云滚滚而来,远处传来阵阵雷声,天色瞬间暗了下来。林天鸿点燃罩灯挂在舱内,招呼众人进舱避雨。吕会声和王兴抢先而入。雷星却不敢进去,独坐在船尾,满脸焦虑。
众人进舱后,船舱更显得狭窄了,王兴起身殷勤地给独孤冷月师徒让座,竟然想挨边坐在冷月影身旁。
冷月影喝道:“起来,出去,都是你们把大家引上这船的,你和他一块在外面淋雨。”
王兴虽不愿意,却也不违背冷月影的指派,怔了片刻,拿着遮盖木柴的毡布怏怏不乐地走了过去。刚坐下,他又跑了进来,竟想要穿过舱去摘老船工的斗笠。
冷月影喝道:“哎!你干什么?想找打吗?”
王兴摇头嘿嘿一笑,又回去坐到雷星身旁。
天空霍然跳出一道闪电,雷声在头顶上炸响,乌云被撕破了,豆大的雨点砸将下来。
王兴气愤地骂道:“这鸟雨,说来就来,真他娘的不像话!”他拉了拉毡布遮盖身体,却和雷星因为分得毡布的多少,寸寸计较起来。
冷月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冷笑着看舱外的王兴、雷星争夺毡布,似乎可以稍稍平复呛水的郁闷。
沈如月扯下舱壁上的一块油布扔了过去。王兴忙又和雷星争抢了起来,最后是油布被撕裂,二人每人分得一半,顶在了头上。
老船工孤坐船头,在疾风骤雨中犹如一尊雕塑,久久岿然不动。林天鸿想起了他那千沟万壑的沧桑面容,竟以为他就此死了。刚想走过去看看,只听他喃喃自语说道:“坏了,坏了!快入海了,要下海喽。”
老船工的叹息,在众人遭遇了重大磨难后的恐怖氛围中,犹如催命的咒语,使的众人一惊之下,感到脊骨发凉,灰心丧气。
杜飞虎说道:“完了,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真的要被冲进海里了!”
众人默然。
电闪雷鸣,雨如倾盆,下了大半夜。几近黎明时,风逐云散,海面初平,一轮红日弹跳欲出。众人走出船舱,看到海天景象,禁不住心神为之舒爽。
王兴扯着湿了半截的裤脚,说道:“他奶奶的,衣服都弄湿了!雷兄弟你也真是的,老抢个什么劲?给,都给你了。”他埋怨着把毡布都给了雷星。忽然,他发现了冷月影在朝辉下现出雨后梨花般凄美的笑容,立时又呆住了。
沈如月抿嘴一笑,向林天鸿望去。林天鸿正好望了过来,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吕会声在风平浪静的船上精神焕发,渐渐恢复了西北苍狼的野性,走出舱外,豪气干云地说道:“他奶奶的,想不到大海上的风光如此之壮观!别人总说海上凶险,我看不然。”
杜飞虎冷笑说道:“井底之蛙!真不知天高地厚!这海上风云瞬间万变,凶险的很,你等着吧!”
吕会声摆手不信,说道:“又骗人?欺我没到过海上是吧?”他打开柜子找干粮,却没找到,大声喊道:“哎呦!饿煞俺喽!老头快来弄些吃的。”
老船工连声答应,在舱内座柜下拿出铁锅到船尾来生火煮米。所剩不多的木柴大部分被雨淋湿,泛起冲天的浓烟,呛得老船工咳如筛糠。
沈如月和冷月影对望一眼,走过去帮老船工生火做饭。
王兴也想凑过去帮忙,被烟熏得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迸出了几滴眼泪后,气呼呼地走进船舱去拆柜盖。他说道:“都别坐了,烧了得了。”
王兴折断了板材,投入火中,火势渐旺,浓烟也消了。
林天鸿问老船工:“老伯,这一带可有海船经过?”
老船工叹气说道:“这可难说的很,运气好的话,用不了多时或能遇上,要是背运的话,十天半月也未必遇到。唉!麻烦的是这风怎么老是向深海里吹啊?”
杜飞虎说道:“十天半月?想的美!这破船能禁得住一两日的风浪我就知足了。”
众人闻言,忍不住叹息出声。
林天鸿检查了一遍摽绑的绳子,说道:“经雨一淋,绳子更紧了,撑一日算一日吧。从现在起,我们要节省每一粒粮米······”他看了一眼冷月影,又说道:“还有水,昨晚积下的雨水也要放好,以备不时之需。”说完,他把蓄水柜旁两只木桶里的雨水倒进了水柜。
冷月影皱着眉头说道:“啊!真的要喝这水?”
杜飞虎很不友好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不喝这水,连泥水也没有了。那你就喝海水吧。”
冷月影又气又愧,不再说话,走到水柜前认真挑拣自己丢进去的绳絮。轻巧地捡起,优雅地弹飞,水星四溅,再捡,然后再弹,水星又溅。
杜飞虎说道:“别捡了,水都被你弹飞了,不浪费吗?”
冷月影不满地瞪了杜飞虎一眼,没有再反驳他的小气,而是竖直了手指,直至手上的最后一滴水滴入柜子,轻轻地盖上了盖子。
众人吃着米饭喝浑水,一整日倒也相安无事,可令人担忧的是风向不转,船依然是向东南行进。
又过了两日,风还是不转,也不见有别的船经过,风浪时有时无,时大时小,众人担惊害怕了几回,见船无异样,便也索性听之任之了。
吕会声初时看到喧天大浪,船如翻山越岭似的大起大落,吓得肝胆俱裂,呕吐了几回,后来竟也习惯了,这才信服了杜飞虎所言。
雷星怀揣宝盒,虽不与众人靠近,但见众人没有再生企图,也轻松了不少。风平浪静时,他打量着海天一色,感怀心事,望洋哀叹不已。
这其间,几个人曾试图用手拨水,欲使船回航。这简直是异想天开!船体笨重,人力又哪能与天力相抗?见无功无果,也便作罢。杜飞虎恨恨说道:“秤不离砣,船不离桨!偏他娘的开船时不把桨拿上,真是害死人啊!”
林天鸿和沈如月倒显得从容许多,时不时四目相对,温情款送,但碍于独孤冷月每每发现时都怒目相视,也不敢过分接近。终于,这一日,林天鸿坐在船头捧笛吹奏时,沈如月见师父独孤冷月竟一反常态,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抹微笑,似乎也沉醉其中。她叹了一声,走到林天鸿身旁挨肩坐下。
独孤冷月发现后,轻轻摇头,没有说话。她没出言制止,其实也就等于了默认。被困孤船,漂无定踪,生死难料,又何必更生不快呢?这一点,独孤冷月还是明白的。
待得笛声歇止,沈如月喃喃说道:“真希望永远这样漂下去!”
林天鸿此时自然明白沈如月的感触,心中涌起一阵激荡。和自己心爱的人静静地相依相偎的确是美好的事,但此时却不是无忧无虑的静美天地,怎么能够安下心来享受这相依相偎的缱倦呢?他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沈如月温润的手,说道:“哪能永远这样漂下去呢?这船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
此时,突然听到杜飞虎一声大喝:“嗨!起!”
接着“啪啪”一阵大响,一网鱼被他抛入船中。
王兴笑着去解网拾鱼,说道:“这下好了,可以开荤了!杜堂主有这能耐怎不早用啊?我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
杜飞虎说道:“嘴淡,去喝口海水啊,那咸的很。”
王兴一怔,说道:“你这不是抬杠嘛?”仍然乐呵呵地捡鱼。
冷月影正眼红心热地羡慕沈如月呢,忙酸溜溜地喊道:“沈师妹,别黏糊乎了,快过来捡鱼,今天有鱼吃了。”
沈如月答应一声,走过来一起捡甲板上的鱼。
不多时,老船工把鱼烧好了。
众人几日清苦,这时见了荤腥,吃的格外欢畅。
独孤冷月师徒背转而吃,每人吃了大半条。沈如月和冷月影夸口称赞老船工厨艺了得。
杜飞虎和王兴这两个如虎如牛的大汉,每人干了三条,直吃到打嗝放屁才罢。
吕会声这干瘦的戗了毛的西北苍狼也干了两条半,打嗝放起屁来比杜飞虎和王兴还猛。他看着杜飞虎,眼睛里流出了感激的泪水,说道:“老杜,谢谢你的鱼。”
林天鸿猛然想起吕会声经常流泪,在宝相寺黄金塔顶时,他好像流泪了;在县城外抢马时,他好像流泪了;在船上呕吐时,他更流泪了;在雷星手中抢到宝盒时,他似乎也流泪了;而被自己一脚踹下黄河时,也似乎流泪了,当时以为是痛的,看来不是;他被陆同章从水里捞出像死狗一样时,满脸的水,看来也不完全是水,定也有泪;他豪气干云地站在船头大呼壮观时,也有泪水流出,看来不止是激动······总之,他好像很爱流泪。
吕会声好像从林天鸿的古怪表情上察觉到了什么,一抹眼睛,说道:“看什么看?我这是老毛病了,每逢大事,不流几滴男儿热泪不能抑止。”
杜飞虎打了个巨响的嗝,笑道:“老吕,你瞎扯什么?还每逢大事?吃了条鱼叫什么大事?你还流泪?该不会是想你那西北狼窝了吧?”
吕会声一跳而起,放了个巨响的屁,说道:“嗨!老杜你还别说,若是你他娘的把胃吐出来再塞进去,饿上三天,见了一坨屎不觉得这是大事,不激动的流泪,我不姓吕,我······我跟你姓杜。”
杜飞虎嘿嘿一笑,说道:“不敢!不要!虎父岂会生犬子?”
吕会声一愣,连放了两个响屁,跳起来骂道:“你他娘的骂人?谁是你的儿子?你骂谁是狗啊?老子是西北恶狼,惹急了老子,把你生吃了。”
众人哈哈大笑。瀚海孤船的落寞一扫而光。
一连几日,杜飞虎不停地撒网捕鱼,船头船尾尽皆摆满,把人挤得无立足之地,舱顶上也摊晒了一层,满船上腥臭难闻。粮米油盐已尽,清水煮鱼已经让人们吃到反胃,到了闻鱼欲呕的地步,不到饿极绝不再吃。
不可否认,这对于吕会声来说又是一件大事,这是一种严峻的生存考验。他曾不止一次地流着眼泪,抻着脖子,痛苦地吞,艰难地咽,说道:“老杜啊!想想别的办法吧,这玩意实在吃不下了。”
而杜飞虎也没有了调侃之心,不耐烦地说道:“风向不转,又遇不到船,我有什么办法?”
沈如月捂着口鼻,问道:“杜堂主,何必一时捉这许多鱼?吃又吃不完,岂不可惜了?”
杜飞虎笑而不答。
林天鸿说道:“莫非是要把鱼晒干了当柴烧?”
杜飞虎笑着伸了伸大拇指,也不说话,继续摆弄渔网。
林天鸿也只是信口说笑,不想竟然言中,一怔之下,才发现船上确实已无柴可烧。几个储物的柜子、条凳、舱上的窗户还有三截桅杆都被劈了,只剩下了一些引火用的碎屑。他感到事态更为严重的是淡水已经寥寥无几了。
王兴却拍着手笑道:“妙啊!烧鱼煮鱼吃,你是怎么想到的呢?木柴还真没了。”
老船工翻弄着干鱼说道:“在海上行船常要这样的,难得杜爷懂得。”
杜飞虎轻笑了两声,仍埋头干活,说道:“我懂得的还多着呢!只是不懂老天为什么这么烦人?风不转吧,也不见下雨,这淡水可怎么办呢?”
吕会声说道:“海水倒还干净,未必像你说的那样真的不能喝吧?”
杜飞虎说道:“那样死的更快。”叹了一口气,焦虑不已。
王兴说道:“杜堂主你不用太过担心,说不定一会儿便下场大雨,把问题都解决了。”
杜飞虎叹气说道:“若是下雨自然是好,但愿能被你的乌鸦嘴言中。哎?我就不明白了,这破船怎么就这么结实,竟能禁得住那么大的风浪?”
王兴哈哈大笑,说道:“那当然是我们福大命大造化大,一艘破船也能行天下。”王兴乐不可支,笑了一阵,又说道:“杜堂主,你歇会儿吧,凭我们的造化,一天两日的定能遇到船队,到时候你还要大伙儿把这些臭干鱼搬上去不成?那还不把人家臭死啊?”说完,他又大笑不止。
众人明知是他一厢设想,还是感到宽慰不少,看到他呲牙咧嘴,似愚蠢又似天真的笑脸,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吕会声还是不信杜飞虎所言,弯腰掬起海水喝了一口,立时喷了出来,苦着脸说道:“呸,呸,呸!又苦又咸,真喝不得。”气呼呼地回舱内坐下。
王兴脱掉鞋子,在海风中晾起了污黑粘腻的大脚。众人被他那腥臭胜过干鱼十倍的气味直接熏晕,忍不住转头捂住口鼻。只听王兴黯然叹气,说道:“唉!我想好了,等回到中原也不在江湖上混了,吊儿郎当半辈子了,有什么意思?还是回老家码头上去,置两亩地,娶个小媳妇,安生过日子。哎!林兄弟,你回去跟你爹捎个话,就说王兴知道错了,给他赔不是了,让他也到码头上去,我们只切磋武功,不拼性命了。”
林天鸿猛然一震,想起往日种种,心头无比沉重,但还是欣然笑道:“好啊!你也不用给我爹赔不是,乡里乡亲没仇没怨的,赔什么不是?你娶媳妇时别忘了请我爹喝杯喜酒就是了。”
王兴光着臭脚丫子跳了起来,说道:“好,一言为定!你和沈姑娘成亲时也要记得知会我一声啊。”他满面红光,意气风发,说完后,用眼睛去瞟冷月影,又现出了忸怩之态。怅然叹气又说道:“嗨!娶什么媳妇?只不过是癞□□想吃······天鹅肉。”他哀叹中自轻自贱,猛然想起了杜飞虎那句令冷月影恼羞、令众人耳目一新的话,说了一半赶紧刹住,把‘狐狸’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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