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绚日春秋-第1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一样不一样还要看味道?”长河镇的福满说。
“味道是怎么吃出来的?关内人说色香味俱全!不就是彩画,熏香和味道吗?前两个都有了,第三个绝对不会差!”永乐镇的燕九装模作样地说。
新入龙青云麾下的白银二阶位,重尉统领洪塔忍住笑,弯腰请龙青云先上。靖康爵位制度森严,文勋武阶,满后方能进爵。对于武士来说,共分青铜,白银,黄金,满后才进骑士。洪踏仅仅为白银二阶,相对于贵族还有很多路要走。
“洪塔!听说我现在可以向王上陛下写信了,是吧?直接写信!”龙青云边上边问,这自然是田夫子告诉他的。
“是上奏!”洪塔更正说,“理论上是可以。可这里没驿站加封奏事本,还是要到备州转。这次大胜而回,将军大人的确应该上奏让军部省嘉奖!不过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小军官是无权奏事的,要奏也要通过守备将军!”
“你原本可是带三千人的!还小?”龙青云土得掉渣地问。
田夫子和狄南堂都牵扯他的衣服,提醒他注意。
几个他镇要人也边走边问,洪塔官小,只把自己知道的挖出来应付。
“那我很大了?”虽然被田夫子和狄南堂反复地提醒,龙青云还是傻冒一样地问。
“圣上下有王爷,为亲郡子。郡王下是公和列侯,公和列侯下是侯,侯下便是伯。将军自然是大得很。”洪塔说。
“这样还大?”燕九也跟着傻问。
“很大,连我们统领三万人的守备将军也才是男爵,和将军差上许多级呢!”洪塔点点头,肯定说。
大家进了一间幽雅的厢房后,龙青云又问:“可我现在加上你的人才多少?就是加上其他四镇的人,顶多也就一两万人吧!怎么能你们守备还大呢?”
洪塔头上出汗了,他也答不上来。田夫子没好气地回答他的问题说:“这是爵位,当然你的官职也比守备将军大。经略将军是从权设置,越过地方官府和军部统帅直接归朝廷管辖,治下地方不固定,除了军务外还可以任命地方官员,在拿朝廷军费的同时,还可以视地方形势用地方收入补贴军资。”
“那我可不可以罢免独孤辽,然后治他的罪,他不听我就打他?”龙青云问。
大伙这才明白,龙青云问了这么半天,原来是为了报仇。众人都想不到他竟会拐了这么大的弯,田夫子和洪塔都连连点头,说:“可以,可以!”
“好,田先生,你把这些一块写到奏折里,我要他满门斩首!”龙青云牙齿格格地响说,“若不是他,我二弟还用不着不得不杀我三弟!”
龙青风也在,一样面色青白,咬牙切齿。其他三镇人看他兄弟这样,也纷纷表示这是应该的。
田夫子敬佩地看了狄南堂一眼,敢情这场肉戏是给其它三镇看的,只是龙青云真不懂,更显得真。
“我和其他四镇的大人等都是将军的属下,生杀予夺都是说说就可以办的!”这场戏的棋子之一洪塔则赶快敲山震虎说,“不服就是谋反!”
其余三镇人无不脸色一震,“属下”,“谋反”这两个词在他们脑海里还有些陌生,但意思都再清楚不过。
“对,对。不服就是谋反!”龙青云的小舅子铁半山最先附和说,其它几人也连连点头说些什么寿与天齐的逢迎话。
看龙青云依然没有表示,其它三位觉得还不够。他们虽然都不是头脑人物,但在特殊情况下,替家族做点顺应形势的决定还是可以的。福满即刻表示说:“这等小事,大人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了,保证独孤家一家老小送到大人面前!”
他生怕胡乱表错态,把其他两镇拉到“我们”这个词里。其他人怎么能不知道他的奸猾,心中暗骂的同时慌忙附和着一定出兵,不需要龙青云动半根手指头就搞定马踏镇。谁也没有敢问将来马踏镇的归属,他们想也想到了,绝对不会是自己。
龙青云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你们生杀予夺的权力在我这里,乖乖听话吧。狄南堂还没有满意,但他已经满意了。“好!”龙青云露出笑脸,拍了拍手叫出侍者说,“上菜!”
大鱼大肉,精炖慢煮,雕花勾玉一般。这可都是地道的关内口味,鲜美到让人想咬断手指头或者筷子。几镇的人却吃的不是滋味,觉得这顿饭吃起来不容易,不知道要多少武士的血,多少的军钱。
狄南堂知道龙青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就是许诺四镇空头的好处,他想了个办法提醒说:“这场大仗里田先生功劳可不少呀!”
“哪里,哪里?”田夫子竟然没有注意,随口说,“狄民官功劳才是至伟!我已经……”他明白了过来,真想打自己的嘴巴几下来埋怨自己为何贪杯糊涂!
龙青云还没有被提醒,只是吃得高兴,顺便又叫侍者替他去找几个美女来。没有办法,他太得意了,狄南堂只好作罢。
龙青云给每人要了一个,就连田夫子都不例外,嘴里还笑话他说:“不知道你还行不行!”
随着酒劲的上来,连一直闷闷的龙青风的话都多了起来。三镇的人也就把什么顾虑都丢靠,嚷着自己喜欢的类型。
“大爷!我就免了!”狄南堂笑笑说,“妻子管得厉害!”
“怕什么!看龙大人都不怕,我也不怪他!”铁半山说,“男人妻妾成群很正常嘛。”
“我老婆厉害!”狄南堂服软地说。
“不说,我倒忘了。我大女十五,容貌还算可以,虽然我没有见过你儿子,却也觉得不会错了,不如结为婚姻如何?”龙青云笑着说。
“这个……”狄南堂知道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虽然不知道儿子肯不肯,还是立刻把儿子出卖了,“如何不可?自然好!只是寒门……”后面本来摞了一堆自谦的话。
“好了,好了!”龙青云把鱼刺吐了好远说,“你家是寒门?”
龙青风看不下,觉得两家不太搭调,说:“哥,你喝醉了吧!”
“我没有醉!”龙青云说,反问狄南堂,“你说你家是不是寒门吧?”
狄南堂看他丑态百出都想爬上桌子的样子,手里扳着一个倾斜着漏酒的大杯子,便站起来替他拿了下来。“大爷!我自然求之不得。只是我怎么知道你喝醉酒说的话算不算数!”狄南堂不愿纠缠地说。
龙青风怎么都觉得狄南堂在乘机敲竹杠,站起来厉声说:“狄民官,你出去!”
狄南堂不为这点小事留心,笑了笑,走了出去。龙青云在后面大喊:“说定了呀,不能反悔的!”
守候在外的武士见狄南堂出来,都纷纷给他行礼。他四处看了一圈,就坐在了二楼的栏前,要了点米饭和熟牛肉吃。侍者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只觉得他这么风光,却出来吃熟牛肉就干饭。
楼下乱哄哄的,一个说书人(吟游者的一种)在台子上唱书:“龙大爷这个厉害啊,一见猛人那马那人那刀不是我们可以抵挡的,自己衣服一挥,迎着上万人策马跑到前面去。他虎膊一扬,马刀发亮,站在阵前大吼:‘防风镇的儿郎们,有孬种么?’众军士这个急呀,可干急也没有用不是?大家纷纷回答:‘怎么会有孬种!’跟着,只见那龙大爷大刀一挥,竟硬生生地插到敌阵中去,众人紧紧跟上,杀向敌人的中军。兵器烂了,用手抓,手抓不行用牙齿啃,硬是把敌人抵挡住了。说两句题外话,为啥能抵挡住?你们知道不?这是一个老萨满说的,龙大人有异像,他喊一声,勇士就勇猛十倍。闲话少说,话入正题,乱军中的凶险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龙大人,左右冲杀,每一刀都至少要杀四个人!”
狄南堂扑哧一下喷出米饭来,开始咳嗽。这位说书人口中的龙大人,明显是余山汉的形象嘛,只是余山汉能一刀杀四人呢?刀总共多长,四个人的身子加起来多长?正笑着,他听下面说书人又继续往下说着:“可猛人这么多,一刀六个一刀八个也不顶用。正在危机的关头,出来了一支荒原龙骑兵,为什么叫荒原龙骑兵?他们是到处杀富济贫的骑着龙的好汉呀,抬爱他们的人就叫他们为荒原龙骑兵。他们知道龙大爷有难来帮忙来了。要知接下来的战事如何,请下回再听分解!”
楼下坐的大多是此次出征的人,大家酒热耳憨,也无人起来驳斥,都稀拉地鼓掌。一个武士终于还是热和着蹦跶到书台上去,不停地用醒目敲桌子,挥着手说:“他奶奶的!都说球猛人厉害,我们防风人还不是让他们叫爷?”
狄南堂又要了壶浊酒,在那里慢慢喝。侍者虽然眼神有点怪,还是恭恭敬敬地说:“先生,这样的酒伤身体,不如换壶井花月如何?我们的招牌酒!”
“你叫什么?”狄南堂见他动作生疏,却是卖力地多为酒楼赢利,心中满意,就问了一下。
“小的叫陈辽,刚来不久,想不到大人还问小的姓名!”侍者点头称谢。
“这里每天都有说书人?他们说一天书能挣多少钱?”狄南堂问,接着看侍者有点局促,拉了个椅子给他说:“坐下,慢慢说!”
“挣不了多少钱,听说是三个月前刚开张的时候一个少年公子给出的主意,那时侯我还没有来!”侍者说,“大人,椅子是我不能做的,掌柜说不让坐椅子的!”
“您爱听书吗?不如我找一个来,只要报酬够,他很乐意说给您一个人的!”侍者说。
“不用!和大伙一起听感觉好得多。”狄南堂回绝说。
“看!又一个说书人登台了,我不打扰您听书了!”侍者指着下面说。
狄南堂知道是侍者见到又有人上楼,他要去招呼,笑笑任他离去。他喝了有半壶酒,给一个武士说了一下,便下楼提前回家。刚才那个侍者见他下楼,慌忙跑过来说:“先生!一共是三个大币五个小币,请您到柜台结帐!”狄南堂一看,仍然是那叫陈辽的侍者。
狄南堂一摸身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带钱。
“你们掌柜的在吧!给他说一声,让他过来。”狄南堂知道这里是自家的生意,并不怎么担心,也没回头向几个武士借。
在等掌柜的时候,他这才看到乱哄哄的楼下角落里,坐了一个与所处环境格格不入的人。这位奇特的客人一眼就会让人注意到,他在人群的边角里有些孤立,黑色的文士袍,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花白长发把面孔遮住,只有喝酒时才被双手拨开。狄南堂笑了一笑,认得他正是儿子捡来的那个吟游人。
掌柜出来了,狄南堂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他。“先生,你找我吗?”胖胖的掌柜很有礼貌地说。
“是这样的,我忘了带钱了,又不想从朋友那里支,就先挂上吧。”狄南堂一脸窘像地说,他连自己贴身的印信什么都没有带,“要是不行,我就回头去借!”
“算我帐上吧!”那个自称风月的吟游老人也发现了狄南堂,走了过来说。
胖子掌柜脸上的肉有些抖动,可还是点了点头。
出了门,狄南堂牵上自己的马,边走边说:“想不到你有这么大的面子!”
吟游者的声音中有点笑意,他说:“你原来不知道呀!”
“知道什么?”狄南堂有点摸不到头脑。
“这里欠飞鸟少爷的钱,飞鸟少爷走之前要我没事来蹭酒喝!”风月说。
“欠他的钱?”狄南堂疑惑,先认为是花流霜给飞鸟吐露了什么,接着又推翻了这种想法。
“是的!飞鸟救了这里的生意。可掌柜的没有把许诺的报酬给他,说是无法报帐,允许他来这里用白吃来抵!”风月笑道。
狄南堂知道关外人生活朴素,与酒楼格调不搭派,需要时间被人接受,开始生意不好很正常的!当然,自己开这家酒楼,主要是为了将来的用途。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斜着插了一杠子。看来自己对他苛刻了些,总是骂他不长进,该让他参与到家族生意上,狄南堂心想。
“先生气质非凡,为何竟然对小儿关爱有加,到我家来教他弹琴,还丝毫不要报酬!”狄南堂试探着问。
“我是刺配流放之人,不想四处流浪。有一天我见他骑着云吞兽,觉得他家世不凡,是位知音人就跟了他。”风月淡淡地说。
“知音人?”狄南堂有点笑虐地说,“他懂什么琴?在碰到你的时候,他一辈子都还没摸过琴!”
“这是种感觉,我那时弹了一段琴,唯有他感受了琴中的味道,还留意了我!”风月有点感慨地说,“其实我最不善的就是琴弹。”
狄南堂觉得这个老人的话有些矛盾,一个弹琴弹得并不好的人怎么能让别人听出他的雅?他当风月只是自谦,倒也没有深问。
“你是关内哪里的?”狄南堂问。
“五伏!留川五伏!”风月说。
“万里迢迢,也亏得你心灰,不过没关系,以后我让飞鸟以师礼待你!”狄南堂说,“先生的才学无不溢于举动!你有什么要求,我答应你就是!”
“飞鸟少爷我看不透,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他的师傅。”风月缓缓地说,好象把重压吐出来一样。
“他?好吃,好玩,好金钱,好故弄玄虚。我从关内给他买来不少书,他也确实读过几本,但早不知道把书里的东西扔到哪去了!”狄南堂苦笑说,“你不要被他故弄玄虚的手法给迷惑了。小的时候他想吃零食,整整一环套一环给我说了半天,从张三家的牛吃草到李四家的狗吃骨头,最后才让我明白他是想吃点心了!”
“你答应他了吗?”风月问,口气里是原来你竟然不知道的味道。
“他都这样煞费苦心,我能不答应他?”狄南堂反问说,“你不会是说这就是他达到目的办法吧?”
“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牛肯定要吃草,狗见了骨头才会欢喜,无形中难免不让人受到他非吃不行的影响!”风月说。
狄南堂笑着摇摇头,说:“你高看他了,他今年满打满算,加上虚头也才只是十三岁,就算比普通孩子聪明上一点,也是浑噩不更事!我真不知道你会这样夸他!”
“你是他父亲,看的角度是做父亲的角度。若你冷眼相看,就会发现他的智慧了!对一个人来说知识是一码事,智慧是另一码事,当然不能否认那些把知识和智慧糅合在一起的人!”风月说。
“算了,我知道你想说知识是积累的,而智慧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我也翘首等着看他会成什么气候,近来他胡闹的举动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虽然很多做得对,但我不想因此纵容他!”狄南堂把风月接下来的意思说了出来,也吐出自己的忧虑所在。
*********** ************
龙百川就是在这样大胜大喜的日子里撒手驾鹤。他留没有留遗憾,外人是无从知道的,只是丧礼非常棘手难办。龙家长者,雪山族长者纷纷聚集在一起,商议葬礼该怎麽办。毕竟到那时,会有不少山族首领前来;也要邀请屯牙,备州,辽阳的官员,至于他们来还是不来也那不准,但准备一定要有。龙青云颇有办出惊天动地的架势,竟然要了狄南堂和田夫子一起商议。
田夫子主张父乘子贵,当用靖康贵族的礼节,引司仪,子女守孝,举封地之人被素装,葬以墨色棺,并且掘地修建陵墓,以少量战俘殉葬。这样可以显出威仪和气派,也符合靖康的标准。狄南堂却不同意,却比较赞同龙家长者的建议,又有补充,觉得应该用山族人和镇礼双葬,悬棺于山上,牌位立于镇庙,不动用人殉。
龙青云在两者间犹豫不决,家里的长者大多主张像狄南堂这样办理丧事,龙青风却想得和田夫子差不多,至于他自己嘛,当然也更愿意风光排场,不丢当家儿子的脸面。
“这样好不好?我们一样办一回!”龙青云终于拿出来个办法。
田夫子想了一下,建议说:“贵体悬棺,牌位入庙,衣冠入冢确实可以!”
“建衣冠冢确实应该,只是人殉和镇民举孝就不用了!”狄南堂说,“战胜之日,诸人都喜出望外,举丧可有悲愤之气?人殉也定然遭猛人之恨,何况,我们还正筹谋让一部分蔑乞儿拖脱部人南下!”
“既然冤仇已结,何怕多加呢?”田夫子起身去拍狄南堂说,“我镇民勇武,又有朝廷雄立于身后,若畏之如虎,大可不必!至于封地之人当侍从主家,虽喜也需念悼!”
狄南堂看自己说不住田夫子,而龙青云原本就觉得最隆重为最好,自然不会采纳他的意思,只好说:“礼仪一事,我本来就知道不多,就这样办也好!”
出了龙家,狄南堂看到一个素衣女人正在看他,觉得有些眼生。他尴尬地笑笑,顺着板直的庭径往外走。那女人竟然跟了上来,走得很快。
“你是?”狄南堂停下来问。
“我知道你还记得我,你刚刚对着我笑!”女人幽怨地说。
“你大概认错了人吧。我,我真的不清楚!”狄南堂尴尬得脸都红了,他不是风流之人,自认自己没什麽情孽,又看是龙家的女眷,只想走为上。
“我想我该走了!”狄南堂匆匆逃走,却听到背后女人的哽咽声,隐隐说的是“记不得”这样的话,更是加快脚步夺路而逃。
这女人就是当年的龙蓝采,狄南堂一直很少呆在镇上,来了也是到龙青云那所鲜有人知的别院去,这些天才整日出入龙家。如今离当日已经多年,无心见人一面的人又如何记得起有意之人呢。但龙蓝采却不这麽想,她看着狄南堂的背影,只觉得四周暗淡无色,心中如有利刺一寸一寸地往深处进。
旁边龙青云和田夫子看得一清二楚。“你和他?”龙青云走了来,食指在庭径方向上摇摆。
龙蓝采大哭,转身跑了。龙青云一脸茫然,随即有些醒悟地看着跟过来的田夫子,问:“他不是对我妹妹始乱终弃吧?我妹妹自小就如同男儿,哪有今天这番样子?”
田夫子不得不一脸愕然,不得不和颜悦色地劝解:“我观狄大人人品中正,不会是这样的人。”
狄南堂心中确实也隐隐有些模糊的印象,却翻找不出什么迹象。回到家中,又见不少事情在等着,儿子又无了消息,妻子左右忧虑,心中费工夫想想就觉得惭愧。他一转身就丢开一切心思,料理些生意上传过来的事务。
忙了半天,快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接到余山汉撤军的意思,突然有了心情,轻松地在院子里漫步。无意之间,第一次注意到,院子里有棵松树,而自己从没在意过它存在。
时近晚秋,即将冷去,这不落之木更显出一种深色的沉绿,更显挺拔,别有一种难言的韵味。狄南堂看那苍松身上满是伤疤,轻轻用手去摸那大小的节瘤。这上面的伤口应该是飞鸟和飞孝留下的,可是这青松却依然秀拔,犹如磊磊君子。
他脸上不知不觉地浮上了一丝笑意,收回摸松树的手,负立而站,仰首上看。
好久过后,他无端端地问:“院子里怎么会有一棵这么大的松树?”
这自言自语的话既像是在问身旁剥豆子的雅姐,又像是呓语。仆女愣住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狄南堂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我是奇怪院子里怎么会有一棵松树,以前没有怎么注意到!”
“院子里本来就有!”雅姐狐疑地说。
“夫人呢?”狄南堂问。
“去镇子边了,大概是……”雅姐想要解释,却被狄南堂挥手打住了。
“我知道了!”狄南堂说。这时,他看到歪歪扭扭的风月先生从外院的套门里过来,不由无奈地摇摇头。风月似乎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神秘的,虽然全身上下满是脱俗,但却是放荡不羁,都这般年龄了,却还是一次一次出入青楼,在酒馆浪醉。
狄南堂微笑着说:“风月老师要注意点身体,酒色最是伤身!”雅姐瞥了风月先生一眼,神色满是不屑地走开了。
“既然要复归虚无,自然就要能抓住今朝!”风月先生边说边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
“是呀!不如我把先生举荐到镇里,凭先生的大才当不会被委屈!”狄南堂说。
“老爷在观我志向吗?”风月先生微微捻动着手指问,“不然你为何觉得我可以不委屈?”
狄南堂有些哑然,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他朗然一笑,说:“先生太敏感了。我知道先生的疑虑,觉得我在出言试探先生!”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混饭吃的呢?”风月先生醉了,也许这就锋利起来。
狄南堂看他左摇右晃,扶住他说:“我只是听你说‘抓住今朝’,觉得其中有不能尽才的味道,才有此一问的。”
“不若我弹一曲,借以聊心声,怎么样?”风月先生说。
“我不会听琴,听说那是士大夫的高雅之器,却不能不懂装懂!”狄南堂的神色如常,一点也没有因为不懂而有丝毫的羞恼和尴尬。
“什么狗屁高雅?这有什么懂与不懂的?弹琴,喝酒,唱歌,玩女人,这都是消遣之道。听琴就当是听我的心声好了,要是以曲论曲就入了外道!”风月先生扯着狄南堂闹个不休,再没有一点风度。
狄南堂正想不再推却,外面的门房巨响。他只得嘱咐风月老师去休息,自己赶过去看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