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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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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猛地一黑,闷声的打斗渐渐响亮,演变成娇喝怒吼,接下来,又成了马夫叫饶道歉的响声。等十余辆推车带着火光“辘辘”赶来,雪地上只剩下跪着的马夫,和站着的樊英花。樊英花如花似玉的脸孔已经成了鼻青脸肿的猪头样,她气极生悲地站着,摸了摸自己青眼圈,感觉又是一疼,更燃起汹涌的怒火,一个劲冲着脚下的马夫下脚。
  “小姐。那么黑,我哪知道冒犯了您呢?!”马夫可怜巴巴地跪着,也一样在揉青紫,反复解释说,“我总共只打了两拳。根本不可能全打中您。您的伤其实都是那小子打的。”
  压车的汉子们将车放出歪歪扭扭的一线,愣愣地看着前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樊英花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脸过,不自觉捂了发红的面庞,停手站着,狠狠地给众人说:“去,找!找到那小子,我要拔他的皮。”
  这些好汉看脚印直通墙头,只当对方已经逃脱,问清是谁后,便丢下四五位外来的客人,跟着樊全回头进村子去找。一个戴着大斗笠的倜傥男子看着他们离去,这才一握腰刃,给樊英花磕头,大声说:“属下麦范石,参见小姐!”
  樊英花摸着面庞点头,走到车前。一个武士立刻有眼色地上前,一剑斩断缆绳,掀开粗布,拿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双手捧上让她看。樊英花试了几下,称赞不已,却绝口不提要它们何用。
  “拓跋氏占据陈州,师阔虎起于陇下,刘逊自北南下,夏侯武律据辽阳,而各州各地,也已经烟尘滚滚。靖秦氏已经形如朽木,只要主公一举义旗,天下英雄定然云集响应。我等联络了江北,河汉的各路英雄,这是一份名册,请小姐交于主公!”又一人跪在她面前,呈上一卷。
  “今年拜寿,大伙怎尽说这些?!这兵器一路运来,你们也不怕被朝廷查获?!只怕老爷子真要被你们架到不上不下的位置上喽!”樊英花背负双手,左右踱了几步,假意责怪说,“老爷子说,人心仍在靖秦氏!怕是大伙都一腔热血,遇事一艰难,就各奔东西了。”
  “我麦氏不知有什么靖秦,只知道主家姓李!”姓麦的去了斗笠磕头,大声说。
  “好了,好了!尚有五六日才是寿宴,看看再说吧。”樊英花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马夫带他们去安歇。众人都走了,樊英花却独自站在车边,自顾摇头。她在空旷的场地里走了一圈,竟行到马圈边,挽了断缰的“笨笨”,自言自语地说:“兵器有何用,缺少的是钱粮马匹!”
  她系下“笨笨”,也不等人回来收拾那几辆大车就走了。这时,两个脑袋在马圈的后面露了出来,正是飞鸟和唐凯。飞鸟盯住那几辆大车,回头又看唐凯,担忧地说:“原来太爷要造反?”
  “才不会呢!”唐凯抵口否认,“是别人劝太爷造反。没看小姐一直在拒绝吗?”
  “你知道什么?!虚伪地摆出姿态而已,当官做头的都爱这样,我还经常这么做呢。你想,要是太爷没有他心,他就不怕给你们全村带来灾难?”飞鸟反问,接着,又赶快拉着唐凯到墙边,边走边喘气,说,“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别给别人乱说。要是不知轻重乱嚷,非被你太爷砍头不可。”
  他心急火燎地翻过墙,想回去带秦汾逃走,可又怕樊全等人正在家等他,便打发唐凯快回家,脱离嫌疑。唐凯却在为他着想,不停地问:“要是真要造反,他们会不会杀国王和你?小鸟,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带国王走!”飞鸟说,“可是不怎么知道路,怕困死在山里!”
  “我跟你走吧!”唐凯咬咬牙齿,突然下决心说,“视兄弟处在危难中而不帮助,不是好汉所为!只是?!咱们送他出去后就结伴远走,不帮朝廷,也不跟着造反!”
  飞鸟知道他担心帮朝廷和自己村为敌,回来帮自己村而让自己和自家亲戚为敌,点头同意,可又问唐凯:“你就这样走,要丢下你爹娘吗?!”
  “顾不上了。我兄弟姐妹多,反正他们也不疼我!”唐凯说。他口里这么说,心中却酸痛不已,便又补充说:“说不定咱们能闯荡一番事业,接他们享福呢!”
  “好吧!”飞鸟找了个山凹,盘腿一坐,说,“我们现在需要干粮,弓箭和火种。干粮嘛,我看,就再去太爷家一回,带出两只羊。他家有钱有势,才不在乎这些!弓箭,我的弓和刀在阿凤姐家,抢国王前可以找到。火种?需要打火石,引火物,一些碳,一个火种炉。”
  唐凯蹲在一旁点头,觉得抢秦汾不太容易。飞鸟又就地给他分析,把时间定到天快亮的时候,说:“我们只能准备好所有的东西,才能去抢国王。因为他一有问题,就惊动了许多人。这时,我们再准备其它的就来不及了。”
  唐凯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也只好同意。飞鸟又说:“那时,你先伏在墙边。我进院子绑“旺财”。若是樊全哥发现了,抓我。我就跑,调他离家外奔,你趁机进去,拖住国王走。若是不抓我,我就抢开国王的门,把他拖出来,拱出墙外。”
  说到这,两人立刻行动。他们又入太爷家,在墙边的圈了摸了两只羊,捆住羊嘴,吊过墙头,接着又找了火种,御寒的衣物。在天明前,万事都已齐备后,两人只等抢出秦汾,夺路而逃。飞鸟先入了院子,用绳子系住“旺财”脖子上的脖圈,然后回到自己和承大夫住的那间屋子。他摸到门边一推,见门应手而开,连忙闪身进去,心想:只要那奸贼敢叫,我就杀了他。他游弋到墙边,摸刀摸弓摸箭,暗中还是希望承大夫睡得跟死猪一样好。
  少顷,他起身要走的时候,身子碰到一张凳子。听到凳子“扑腾”一响,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抽刀环顾。但承大夫似乎比死猪还死猪,半点动静都没有。飞鸟放下心来,拉开门。但他一回头,借着雪光,这才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
  “坏了!”飞鸟大吃一惊,这才想到昨晚的事。大概是刚入院的时候,“旺财”的叫声惊醒了樊全夫妇,樊全已经起身,正打开过道的门看。眼看他就要回头,回亮了灯光的房子。飞鸟再不敢怠慢,猛跑到墙,一跃一拔就过了矮墙,迅捷地给唐凯摆手,一路猛跑。
  但樊全还是感觉到了。他猛地追了出去,转到侧墙一看,边沿雪光里模糊可见的脚印跑,边用粗嗓怒喊:“我知道是你!看你往哪跑?连小姐都敢打!”
  他奔了好久,不得不站住。因为脚印突然断了。樊全奇怪万分,愣愣地研究这脚印,稍后,他沿脚印走了回来,这才知道,墙边还有散乱的脚印,刚才的是走过又退回来的迷阵。
  飞鸟和唐凯奔在雪地上,最终停下。唐凯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飞鸟喘气。两人相互对看了几眼,都沮丧万分。飞鸟擂着脑袋上的帽子,懊恼地说:“我怎么没想到,国王会被太爷接走呢?!”
  唐凯不等他询问就回答,说:“太爷家有大半个村子大,我们进去也找不到。”
  飞鸟也坐到白皑皑的雪地上犯愁。唐凯看他在那吐气,便建议说:“小鸟,我送你走吧。管他什么国王不国王的?你逃一命是一命。”
  “可那就成了奸臣了!我要做了奸臣,会让阿爸蒙羞,也会让阿妈蒙羞,让许多人蒙羞。你也会觉得我可耻的。”飞鸟摇摇头,苦着面孔而又坚定地说。
  “没有人知道。我永远不会说给别人的。我发誓!”唐凯看着他说,“我都可以放你走,你就不能不管那个讨厌的国王吗?”
  “这不一样。你和我都是国王的臣民。你也是为了不让太爷弑君,做为人不齿的事。他可以起兵,可以替天行道,但是不能杀去自己的国王。我说的不对吗?”飞鸟问。
  “可我不是为了太爷。我是不想让你被太爷杀掉!”唐凯想了一下,解释说,“就像昨天晚上一样,你宁愿被小姐抓住,也要掩护我逃跑一样。”
  飞鸟感激地点点头,抓了把雪,团了一下,分成两半,给唐凯一半,而自己填了另一半在嘴里吃。他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想事情。好久,他想到一些事,这才说:“不如这样吧。你把我押去,绳子绑松一点,国王一定去看我,我再候机救他。”
  “你昨天和小姐打成一团。要是她一见你,就把你杀掉呢?”唐凯问。
  “不会的。她看起来很好,说不定只让我做马童。”飞鸟坚定地说,“即使是你不押我,我也要回去!”
  唐凯摇摇头,不敢确定地说:“小姐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她不一定会放过你?!”
  “赌一赌吧。”飞鸟掀弦取弓,接着解下自己的刀,在包袱里摸出绳子并递给唐凯,然后做出引颈待系的姿势。
  唐凯没有办法,只好在他身上胡乱缠上几道,然后押着他回去。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八十一 绝不独逃(3)
     更新时间:2009…5…2 0:45:28 本章字数:4770
  
  他们回到村子时,已经到了半中午。两人身上滚了一夜的雪,现在都湿漉漉的,看起来真像是经过了一场殊死搏斗。樊英花正怕自己破了相,知道飞鸟被逮到,想也不想,就让人把他吊在木杠上。
  太阳闪耀,雪面上湿漉漉的。她执了鞭子,刚给飞鸟几下,就停了下来看住唐凯,阴晴不定地问:“你昨天晚上就不在家吧?”
  唐凯被她看得发毛,想撒谎撒不出口,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不在!”
  “那你是和他在一起了?!不用说,踩烂马灯的一定是你。”樊英花冷冷一笑,立刻喊人系了唐凯,说,“要不是看在你抓他回来的功劳上,我一样把你吊在上面。”
  接着,她转头给旁边的人说:“你去找来唐夕,让他领走儿子,好好管教!”
  飞鸟见樊英花对唐凯起疑,立刻变相为他开脱,大笑着讽刺他说:“早就对你这榆木疙瘩说了,你的主子遇事不明,你逮我回去一定受罚。我说你放了我,我就把我的宝刀,宝弓都给你。这样多好。可你这混蛋偏偏死心眼,觉得押我回来一样有得拿。狗屁!狗屁都没有!追我追了一夜,倒会换顿鞭子,后悔了吧!”
  唐凯知道飞鸟是在为他开脱,可心中确实有鬼,便默不吭声。樊英花却一愣,看住唐凯,突然犹豫不定,便问:“你追他,可看到另外一个人?”
  唐凯诚恳地说:“只见到他一个!”说着话时,他心中已经怦怦直跳。
  而樊英花却立刻肯定他的清白。心想:若这家伙是同伙,他一定为自己开脱,把另外一个人简单一描。而他说自己只见了一个,则肯定不知道我确定他们有两个人,可见他根本不知情。昨天晚上,定然是那姓狄的小子和同伴分手回去,发现樊全在家等着他,便不敢进家,被唐凯发现,撵着不丢。
  可唐凯为什么深更半夜还在村子里,冒雪乱跑呢?樊英花解释不了。但她看唐凯在自己面前老老实实地低着头,根本不像那么大胆子的人,便更不能确定。但刹那间,她便恍然,怪自己差点没上当,心想:一定是那贼小子心疼自己的马,又不知道怎么走,就用自己的刀,弓诱惑唐凯跟他一起。唐凯想不到他敢和我对打,着急得不知怎么好,就灭灯而逃。后来,他又抓了这贼小子,想将功补过。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很自信地说出自己的推断,让人放了唐凯,严肃地说:“没有下次!否则我剁了你乱走的脚掌。”
  唐凯连连点头,正要走,却又被樊英花叫住。“把弓箭,刀子拿上。要是昨天,你不顾责罚,爬出来帮我。今天,我给你的就不光是弓箭和刀子,最起码还有金银。甚至,我可以留你在我的身边,让人在外面的镇上给你家买宅子,置奴仆!”樊英花以一个公正的态度,给唐凯说。
  “小姐,是我错了!”唐凯连忙承认,弯腰的时候,却抱了弓掉刀,抱了刀掉弓。
  飞鸟嗤之以鼻,心想:收买人心而已。唧唧歪歪,说来说去,奖励唐凯的还不是我的东西?一文不出,哄得人要死。还好,唐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一个贪财坯子。
  等唐凯走过后,樊英花就开始狞笑,提着鞭子绕飞鸟走,不断地问:“你这小贼,说怎么好吧?!”
  飞鸟偷了羊也没机会吃,肚子早饿得咕咕叫,因胳膊也被捆着,被荡得头也发晕,见她问便说:“放我下来,咱们一起想吧!要是你能给我点饭吃,我一定能想得到的。”刚说完,他就挨了对方一鞭子,不由“哎呀”了一声。
  “呵!昨天,你可不是要什么饭吃。你神勇得很嘛,抱了我的腿,又摔又打。”樊英花哼哼着,一抬手,又是一串鞭子声,“我胸口上还有你的脏手印。你这个无耻的贼小子,我不打死你,难消心头之恨!”
  “你以为我想打吗?你难道没有打我吗?”飞鸟反唇相讥。
  樊英花越想越气,噼噼叭叭打了数十鞭,直到将飞鸟的衣服打烂,身上挂着血肉,樊嫂带着阿凤来求饶,才肯罢手。她让人关了飞鸟,也没禁止他吃饭,只是咬牙威胁,说要他的主子杀他。
  ※※※
  到了下午,秦汾在樊英花的陪同下过来,却是面无表情。
  一看到秦汾,飞鸟就想到他的安危,为他入了虎穴还无知觉发急,可得不到机会给他私谈,只得心肺冒烟。可不一会,飞鸟倒在他阴肃的面孔上看到了希望,心想:这下明白了吧,姓承的老贼把咱们卖了,亏你还当他忠良。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救你的。
  他正美美地假设自己救了国王是多大的功劳时,却听秦汾说:“他父亲就是个祸国的奸贼,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怎么处置,樊将军看着办就是了!”
  飞鸟头皮发麻,左看右看,却不知道樊英花这区区的女子怎么成了将军,念头虽倾向于秦汾受了胁迫,心中也还不由一酸,心想:要是不得已,你让杀就杀了,还非要说我父亲是大奸贼,我是小奸贼不可吗?
  “是呀!他长得就像!”樊英花乐呵呵地说。
  飞鸟低着头坐着,瞪转着眼睛,不断地撇嘴,却越想越气,甚至连秦汾什么时候走掉都没发觉。最后,他一抬头,看到的却是樊英花的眼睛。
  “嗨!小奸贼。你主人不要你了,列了一大筐罪责,倒引起我的兴致。很了不起吗?!恩?!”樊英花说。
  “你说谁是奸贼?!”飞鸟横着面孔,勃然现色,“我怎么个奸贼法?倒是你们这样的乱臣贼子才是他妈的奸臣。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昨天晚上我就掐死你!”说到这里,他几乎要打自己的嘴巴,心想:我怎么差点把他们要谋反的事说出来。
  “不如说我昨天放过你,今天又放过你!你别得寸进尺!”樊英花也大怒,但却没怎么注意到反贼的字眼,只是顺手操了个木杆往木笼子里戳。
  飞鸟被她戳了几下,火气反被压住了。他活动一下双手,心想:还是不要激怒她,最好能假意投降。这样才有晚饭,夜里才有力气去救国王。那家伙虽然可恨,但谁让他是国王呢?就是以后不再管他,也要先把他救出去。
  樊英花戳了一阵,却见自己越戳,对方脸上的笑容越多,反渐渐成了舍身饲虎的模样,不由意兴索然。她停下来,说:“要是你给出说服我不杀你的理由,我就放了你!”
  飞鸟求之不得,但半点也不相信,心想:昨天以前,你倒有可能叫我做马童。但昨晚之后,你可以说忘就忘,说放就放?便“哼”了一声,问:“我不信,单单说一说,就能让你这样凶巴的女人放我?!”
  “想起你昨日的无礼,我确实不想放过你!所以奉劝你,还是尽快地求饶,免得让我有后悔的机会。”樊英花挤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你说你要给我说的吧,我看看你能值多少。只要你说价值所在,我不吝啬什么金银珠宝,美女宝货,甚至连你的马儿都能还给你。”
  飞鸟在她脸上看出几分许诺的神情,却想不到她想要自己说什么。但他仔细想了一想,很快摸到对方的脉搏,觉得对方是想从自己嘴巴里撬出点国王的状况,立刻扯出点真诚,说:“没错,我们少爷就是国王陛下。我,勇士狄飞鸟,在林承遭逢内乱后,要保护国王回长月!”
  “噢?!数日前天变,村头金光万丈,隐隐卧了一只青龙。可直到昨日,我们这才知道。”樊英花略带夸张地惊讶,“这可怎么好?此去长月,路途遥远,贼人众多。而且,我觉得官府也不可靠!”
  要不是飞鸟知道他们别有居心,真会被她的惊讶和真诚骗上,请求他们召集有武艺的人们,跟从护送。他心中有了底细,心中嗤地一笑,想:原来你们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趁机起兵,不知道国王有没有被你们骗上?
  “是呀,官府也不可靠。谁知道地方长官是谁的人?”飞鸟不动声色地说,不敢乱多嘴,以免倒出他们拼命要知道的东西。
  “那?你主张从我们这里经过,有什么打算?”樊英花又问,“昨天,我父亲觐见了国王,商讨了很久,却寻不到什么稳妥之计。国王可有什么股肱臣子?可供陛下龙返制乱?!”
  飞鸟哂然,知道真正的问题来了,国王的状况需通过在他们的估量,不然,他们即使借了国王的号召力,却也不是一定能捞到好处。而且,连他都不知道秦汾带没带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小印什么的,更不知道他的心腹都有哪些,其它王爷对他的敌视程度如何。
  “啊!许多,只是我一时想不起来!”飞鸟笑眯眯地说,“笼子太小了,我想睡觉都睡不着,脑子很乱,想去睡个觉!”
  樊英花心中暗骂,但还是拍了拍手。两个大汉立刻进来,打开牢笼,拱着飞鸟进到一所铺了干草的房子,接着又上了许多好酒好菜。飞鸟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嚼,心中却想:你们找个漂亮的男人去引诱小许子呗,我即不是心腹死党,又不知道实情,更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样的国王。他一阵浪笑,每声都是冲樊英花的“笨”而发。
  飞鸟酒足饭饱,却不知道自己睡一觉,夜里会不会按时醒。但在一阵酒意上涌后,还是很快给自己妥协,躲到干草里,拉上被褥就睡,连做梦前都还恍惚地说:你一定觉得我最“笨”,所以先从我这里下手,凶巴女人,你失算啦!
  到了半夜,飞鸟不叫自醒。他虽然浑身都是鞭伤,又疼又使不出力气,但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溜到门口拉门。门被锁了,一拉之下,却换了句“干什么”。飞鸟连忙说:“撒尿!我要撒尿!”
  “屋子里有夜壶!”男人说。
  飞鸟恨不得骂上几句,但立刻就回话说:“可没有灯,找不到!”说完,他便扯了裤子,威胁说:“再不开门,我就对着门口尿了。”
  外面响起金属响,接着是一声清脆的拉锁声,一个披了个棉山包一样的男人进来,跟飞鸟说:“穿点衣服再走,别冻上了!”
  飞鸟心生好感,但还是暗叫着抱歉,心说:扭个头,让我打晕你吧,我一定拿点分寸,不会打太狠。他边打着鬼主意,边往外走,走了二十多步,才在这里的雪地里站住,便站到树边又解裤子。
  “叔!你呆在外面冷不冷?”飞鸟说,他边解裤子边怕对方的帽子太厚,自己打不昏对方。
  “还好!要不是你得罪小姐,我怎么受这罪?”男人低声说,“看来小姐只是想出出气,你可别耍混蛋!”
  “嗯!”飞鸟点点头,继续解裤子,并毛躁地说,“不好了,腰带系死掉了!帮我一把吧。”
  “你这小子真是。”男人边说边向前移动,“我怎么帮你?”
  他边说边拿下帽子,借着雪光看飞鸟的腰间。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飞鸟猛地会身,一拳打在对方的头上。但他意外地是,对方竟然没有倒,而是怒喝了一声,丢了帽子,用大手按飞鸟。
  飞鸟欺负他穿披过多,一下把他绊倒,然后又对这他的头打,这才将他打昏。冷风一吹,飞鸟感觉一阵彻骨的冷意。他以己思人,便拖着那汉子回屋,换了他的衣服。稍后,他回来,边站到一棵树下撒尿,边判断秦汾住在哪。他发抖不已,脑子也不灵光,抱了几抱胸口,才现出几分清醒,觉得东面是尊位,太爷一定会把国王安顿在东面,这就一路地沿雪地里的阴影走。
  只走了一会儿。四处灯火早已全息,一色的房舍让人迷糊,他半点也不摸不准秦汾所在,便在盲目中停下来,坐到一处廊下不知道怎么好。突然,有敲更人和巡走的男人移动过来的声响,还隐隐伴随以狗的“呜呜”声,飞鸟连忙躲在一处廊柱内侧,暗中叫苦。
  没办法了!他想。想完后就条件反射一样,跳到最近的屋门边又敲又推,口里却大声地说:“快!快起来,看押的凶犯跑了!”接着,他连忙换屋子,又迅猛地敲,说同样的话。最后,他向跑过来的巡丁吆喝:“西面的凶犯跑了,快追!”
  一个走在众人前的男人拉着条难以约束的大狗,急切大嚷:“哪?!带我去看看。”
  飞鸟向西一指,胡乱一报,又说:“这是小姐让看押的,我得赶快去小姐那!谁给我一起去!”
  敲更得老头不知道他不知道路,便自告奋勇地走到他前头,一路小跑地引路。飞鸟突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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